第60章：假日（下）
“那么，她选择信任或者说依赖，甚至为了自己的看法不惜去守护的事物，也是自己的原因没错？”
第三个问题，澄子像是从酒醒过来的样子一下就明白了好友为什么这么问自己。
“你认为青司是值得将雪雫托付的人。”
“如果不是他本身足够优秀到吸引小雪的话，那么也不至于这样。”
“你这个死妹控就是不承认这一点。”
茜叶直接直击要害的调侃让澄子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但很快就平复下去了。换做以往的话，她肯定会立刻的否认，可现在却平静。
在茜叶印象中，她也偶尔联系雪雫，上学的时候因为澄子的关系还经常去弓弦羽家窜门，也因此对雪雫是比较熟悉的了。
“谢谢，茜叶。”
“…你这次酒醒的那么快，假的吧？”
澄子竟然坦率的承认并道谢，茜叶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谢谢，黑狗。”
“找打啊你！”
现在茜叶知道澄子是真酒醒了一些，但是为了报复澄子决定不能这么放过她。
“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别，我要好好去找小雪道歉才行……”
然而茜叶不容分说的拉住想起身逃跑的澄子，死死的控制在座椅上，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让澄子使不出力的挣脱，只好放弃治疗的跟好友继续喝了起来。
另外一提澄子有着很特别的体质，她无论喝的多醉总能在次日早晨醒来时候恢复正常，酒精的转化分解速度惊人，也因此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这样喝还不担心影响到工作。
所以第二天一早上，澄子就精神焕发的坐在值班室里跟英树晴彦闲聊起来。
“小池昭远、男、12岁…”
“已死亡…？”
“死因…不详。”
澄子拿着纸质的档案文件满脸疑惑，靠着座椅晃动着脑袋让看着她烦恼样子的英树晴彦不由得想笑，他手中拿着的咖啡杯都差点溢出来。
“你笑什么？”
“我托关系让人帮你找的资料可是花了不少的劲，别告诉我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吧？”
“倒也不是没用，只是……”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废弃医院时的经历。
那件事已经过去有两三天的时间，她依然没有将其形成报告递交给上级，只是随口跟英树晴彦提了一嘴，她很放心自己的好搭档不会到处乱说。
即使是英树晴彦，澄子也不打算将自己目前的疑点说出来，那就是小池昭远这个人当初在废弃医院中杀死的人，那些被钉在墙壁上的人员背景，其无一例外都跟诡事局有关系，不是前诡事局的搜查官就是有合作等关联性。
或许要想真正调查清楚小池昭远这个人疯狂报复的动机，那就只有把死者的身份也调查清楚，当然最重要的是调查十年前的废弃医院当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澄子心中也清楚，依靠自己一个人去调查早就盖棺定论的事件，其难度和阻碍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暂时只能先将这些情报记录下来。
“那个澄子，我有件事想问你。”
十分难得会听到英树晴彦用认真的态度向自己问，她转过座椅安静的等待他开口。
“你是不是跟小雪吵架了？”
“…你从哪知道的？”
澄子的反问直接暴露了，晴彦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喂，你在瞎想些什么！”
“不，没什么。”
晴彦得知弓弦羽姐妹吵架其实很简单，他跟雪雫聊天的时候无意的提起了澄子，结果雪雫的目光就发生了变化，而且谈起关于澄子的事情需要问雪雫有没有意见时，过去无比积极的雪雫却犹犹豫豫，所以在那时他就知道了。
“你去跟小雪道歉吧。”
“…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不满的反驳。
但是晴彦的提醒，除了让澄子找雪雫道歉以外，还有青司。
“今天的天气就不错，晴朗无云。”
“啰嗦。”
澄子站起身离开值班室，晴彦的意思也说的很明白了，就是给她放假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东京的夜晚只有在新区这种人口密集的区域才会显得嘈杂无比，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商店更是会营业到午时，甚至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也不少见。
青司还是第一次到东京新区购物，当然这是在鹰也的带领之下，鹰也以前读初中的学校就在新区，所以他才对这里算是相当熟悉。
“澄子小姐这样对你还给她送答谢的礼物，青司你这叫犯贱。”
“这可不是，没有澄子小姐的话…”
“况且澄子小姐也跟我道歉过了，只能说不愧是大人，敢作敢当。”
提起弓弦羽澄的时候，鹰也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因为青司很少见的会流露出敬仰的目光，上一次看到这种的时候还是一年前英树晴彦来学校里授课。
“另外那时候你没来参加活动，我和织田和鹭泽同学可是等了半天。”
“我已经道歉过了。”
青司耸肩表示无奈。
“还好你和雪雫没事，你们都联系不上，他们可是相当担心。”
“…但愿你没和织田同学一样乱想——”
他回想起织田琴乃在私信中问自己是不是跟雪雫两个人偷偷约会去了的说法。
那时候的他跟雪雫回到学园已经是深夜，在宿舍分别的后没走几步就遇到像是刚游玩回来的织田琴乃，她对除了问自己和雪雫的情况外，最好奇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去向。
当然最后胡搅蛮缠了半天，青司也没有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最后只能是姑且让她真以为自己是和雪雫私自约会去才结束。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周前的事了。”
“这么说显得你很没心没肺。”
鹰也的调侃总是一针见血让青司无话可说。
“老鸟你要买啥？”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上商贸楼里的数码产品贩卖层，原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但鹰也突然停了下来。
“…好贵。”
“确实有点贵。”
即使是挂着打折促销的牌子，可数字2开头后面还有6个0，青司看的眼花缭乱。
“老鸟你想买啊。”
“嗯，想买个相机多拍点照片，毕竟明年夏就毕业了，到时候也用得上。”
鹰也的爱好之一就包括摄影，他也有一个相机，但因为型号老旧导致成像效果过时，并且存储太小的缘故才让他路过这里偶然的就想买个新的。
“时间过得还真快…”
“走吧，早点买完东西回去好向你的织女星交差。”
“…我觉得雪雫想要练习料理水平也不至于这么浪费食材啊。”
他们来到这里的缘故就是雪雫的要求。
“所以说菜鸟你就不该嘲笑她。”
“我那是无意之举。”
那是今天傍晚做晚餐的时候，雪雫突然的想试试自己做饭，青司试吃后的随口评价导致了他们现在这里购物的原因。
（…有种黄泉河水的味道）
青司回想起当时自己无意的评价，最关键的是还让雪雫听到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望你早点明白。”
“啰嗦。”
青司不理会鹰也的调侃迈开脚步朝着电梯口走去，他只想快点买完回去交差。
第61章：似曾相识（一）
北冈青司的噩梦，那便是——弓弦羽雪雫的料理。
“老鸟，你老实跟我说这个东西能吃么？”
夏季的夜晚在鹰也家的楼顶阳台上，青司正在咬牙切齿的对眼前的不可名状的物体发愁，但穿着围裙手拿锅铲的少女正用一种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瞪着他。
“以合理性分析来说，这块牛肉至少还是可以被生物所食用以解决一时的饥饿……”
拿着叉子的青司将少女锅铲放在盘上的那块被称为“牛肉”的东西插上，他咽了咽口水又以一种渴求的目光看向一脸微笑的少女。
“那么不合理性分析是什么？”
青司将叉子插的“牛肉”送入口中前又看向坐在自己前方的好友，鹰也一副目送英雄的表情，吓的青司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不合理性分析的话，那就是这块被鬼气附身的牛肉是邪灵，需要斩杀——”
他的意思就是这块牛肉被烤焦成“鬼气”一样的黑色。
“老鸟，我要是去见我老爸的话，麻烦你帮我收拾好后事。”
“成功总是需要在失败中诞生，英雄走好。”
看着青司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鹰也是直接幸灾乐祸。
“老鸟你就不能说句好话么？”
“我这可是为了伟大实验做出重大牺牲。”
“那你快吃进去。”
青司看向又在一边忙活着的背对他和鹰也的少女，穿着白色的短衬和深色短裤，洁白的大腿在左右晃动，那被白缎带绑起来的马尾辫也晃来晃去，看起来十分清爽，如此漂亮诱人的少女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东西，青司想不明白。
“这是倾注了爱的料理，菜鸟你可幸福死了啊。”
“你是不是厕纸动画片看多了…”
不管犹豫多久，反正迟早是要吃进去的，青司一口吃进嘴里，那种感觉或许会让他终身难忘，不仅夹带着一股焦炭味，还十分的难啃。
然后青司的面容发黑直接瘫倒在桌上，一脸苦闷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喔豁，何等的无私奉献精神！”
“这样一来，下一块给我的多少是可以…”
“吃的吗……？”
鹰也本以为第一成为试验品的青司之后，雪雫肯定会有所进步，给自己一块至少要比青司的要好。
然而少女锅铲中放到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跟青司刚刚吃下去的基本别无二致。
“我说你们两个是有什么不满的么。”
造成两个人瘫倒在桌上，全都一副苦瓜脸的始作俑者将两碟菜盘放到桌上开口说道。
“不，我是说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这可不行，青司。”
少女刚刚解下围裙听到穿着除魔师学园黑色学生制服的青司所言后，立刻的握拳在他后背锤了一下。
“慢着雪雫大小姐，我自己来！”
鹰也看得面容焦虑的连连开口。
“青司你到底是多喜欢穿这件一年级制服啊，那么皱。”
雪雫有点好奇的在青司的后背上抚摸这件黑色的制服上衣。
“习惯了。”
“明明都要毕业了，你就不穿一次白色的制服？”
“穿起来肯定比老鸟还逊，算了。”
其实青司倒不是没穿过，只是没有在学校里穿，也没有给鹰也看过，只有雪雫以前恶作剧非要他穿。
“说起来我的那套制服不是至今都还在你那里。”
“哦，不说我都忘了。”
雪雫立刻回想起来确实是之前有事让青司把他的男款白色二年级制服借来穿。
当然那是某种原因，她当时也没细说，倒是没想到青司想都没想就借了，然后事情结束后就忘了换，青司又一直不问，她也就一直忘到现在。
“迟鐷老师找过你们谈话没。”
看着青司和雪雫在讨论的一堆不干自己事的内容半天，鹰也忍不住的开口打断，一般来说他不会中途干涉他们，只是这件事他非问不可。
“谈了啊。”
结果青司和雪雫异口同声。
“该不会，你们都答应了？”
“嗯，为什么不答应？”
鹰也被迟鐷单独叫去谈话，希望他见习的时候去东京涩谷分部，也就是英树晴彦带队的二组。
“那可是去年要把我给砍了的英树晴彦！”
鹰也对他们的不在意感到多少有点吃惊。
“哦，砍了就砍了吧。”
“无情。”
这件事距离现在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青司当然也只是口头上随口调侃，但他和雪雫一样是不可能不会在意。
今天鹰也和雪雫来到青司的家里，也是因为商讨见习单位的。
“英树先生不是跟你道歉过了吗？”
雪雫也对鹰也还对这个事耿耿于怀而感到不解。
“你这是心胸狭隘。”
青司补上了一句。
“你们还一唱一和的想造反。”
“那老鸟你是为什么…”
“说正经的话，我其实也还没有想好以后的事情。”
“指什么？”
看着青司和鹰也走到一旁的栏杆上讨论，她十分识相的不去打扰，只是感叹上一句这就是男生之间才有的那种感情吧。
据雪雫对鹰也的了解，他们之间认识还是前年正值夏季末的炎热时节，直至现在也不过是一年半多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鹰也的存在成功的帮助自己拉近了跟青司的距离，雪雫最对鹰也感谢的就是这个，刚刚重逢时得知青司有鹰也这个好友还以为会妨碍自己接近，但结果出于意料。
“你和你的织女星都是打算以后成为除魔师，去那个什么诡事局工作？”
“不然呢？”
“一年前的时候我以为你之前说的要成为一流的除魔师仅仅是玩笑话，可没想到你是玩真的。”
“说是这么说罢了。”
“而且老鸟。”
“你一副期待我的眼神想干嘛？”
他们两个人靠着栏杆上对视。
“也许不是因为你的话，或许我真的无法下定决心。”
“有时候我还挺嫉妒你们这种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老鸟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倒不如说我完全就是被迫的，更何况走到今天这一步，起因还是你父母。”
“我倒是无可反驳。”
时间改变了许多人，不仅是青司跟雪雫，还有鹰也的未来轨迹。
自从去年鹰也被封印的“鬼气”失去控制引发的那次事故后，鹰也就跟青司坦白了许多的事，当然细节直至今天也没有说，并非是鹰也刻意隐瞒，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算了，不提这个。”
“明天就要去涩谷分部二组报到，我尽量的去转换心情吧。”
“原来你同意了迟鐷老师的请求？”
鹰也将双手后靠着背撑着栏杆仰起头看向只有星光点点的夜空。
“说起来青司你是如何做到迅速找到织女星的？”
“你问的是哪个…？”
青司刚说完注意到鹰也抬头的目光，他也抬起头立刻懂了。
“我从十年前就开始仰望至今。”
他边说着伸手指了指。
“…你总说是因为承诺，所以必须要实现。”
鹰也低下头耸肩表示无语。
“因为啊——”
“当你能把“约定”当做“承诺”来做到的话，这就是成长。”
青司的年龄也不过是十八岁多，比鹰也还小差不多半年，但鹰也听得出这个现在变得爱说漂亮话的好友，他是认真的。
“真羡慕你能有奋斗和努力的理由。”
“所以老鸟你才没有干劲。”
他是在调侃自己，鹰也清楚这一点，从进入东京第一除魔师学园开始至今，哪怕是在上个学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鹰也依然没有干劲。
正因如此才会对迟鐷友哉提出的请求感到迷茫，他能够选择同意，纯粹是因为青司的关系。
“一如既往的漂亮璀璨。”
鹰也再次提起头看向夜空中的织女星感叹道。
“…织女星的光芒会不会真的有黯淡甚至破灭的一天？”
谁知身旁的好友却自话自说的发出疑问。青司微微颤动的瞳孔，好似真的在担心织女星的光芒消失。
“恒星要是黯淡破灭，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是基本的天文常识，即使是一向不爱看书的鹰也，他却偶然看过讲天文知识的电视新闻，所以对青司的话并不在意的走开了。
然而鹰也理解错了青司的意思，青司也并不打算明说，那是青司的一个秘密，至少在那件事真的发生前，他不打算说出来。
第62章：似曾相识（二）
东京诡事局（SSO）涩谷分部的组别间并非是根据业务水平来进行顺序划分，而是各有分工，其中主要执行快速反应的就是二组。
二组作为快速反应小组的主要任务是应对突发的紧急情况，主要是调查各类离奇跟除灵相关的案件，几乎总是在忙碌着，即使作为四个组中拥有最多数量的在职除魔师，也很少会见到有空闲的时候。
“综上所述，因为代理组长接受任务会暂时离开组里一段时间，所以接下来是由我负责日常的工作进行。”
“解散吧，你们按照交代领取完必要的物资后就到会议室里集合，给你们半小时。”
弓弦羽澄对刚来这里做报道的四个见习生花了将近半小时才讲完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项，主要的时间是花费在了解释他们的问题。
“英树先生不在的话，老鸟你就放松点。”
“你好烦。”
结束了事项说明之后，青司和鹰也在领取制服和工作用品的空隙里小声讨论。
他们小心翼翼的原因是这个谈不上大的二组，即使是在外面的停车场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压抑感，因为总能看到到处忙碌着人员走动。
有的是内务文职，有的是后勤人员，以及专业的搜查官们，但他们都穿着深灰色的诡事局的统一制服，职务的区别是靠胸标等标识区分。
夏季的勤务服是更加浅色，而冬季则是深色，只不过这个季节没人穿，青司和鹰也只是在值班室里二组组长办公桌上扔有一件。
“你倒是不抗拒穿搜查员的勤务制服…”
“看起来还不错啊，至少看起来没有白色的学生制服那么逊。”
深灰色的暗色调组成的上衣和长裤，青司已经换好衣服，他在易容镜前反复看了几遍，十分满意的点头确认。
青司现在穿着衣服后的样子，不知为何鹰也想起了英树晴彦，要是青司再长高一点，肩宽再宽一点的话，只看后背的青司还真的有种英树晴彦的感觉。
“不过，菜鸟你突然换一个样子，看起来还有点怪。”
鹰也印象里的青司只有两种样子，一个是穿着一年级速成班黑色制服的青司，另一个是穿着普通私服的青司，在进入除魔师学园之后，前者的青司更加常见，哪怕是假日，甚至是和雪雫约会都是穿着那套黑色的学生制服。
“搜查官真的那么让人向往么…”
“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都要试试看吧。”
“见习第一天你就干劲满满。”
鹰也对青司这种充满干劲的样子感到一点羡慕，莫名回想起来前年的时候，青司还在犹豫着，还在迷茫着要不要进入这一行，那个时候的青司跟现在他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跟青司、鹰也两个人一同在东京诡事局涩谷分部二组的还有雪雫和琴乃，尤其是琴乃会一起报到多少让他们都感到意外。
“所以琴乃你是因为玲奈前辈的原因才来吗？”
“啊哈哈，毕竟雪雫你也知道。”
这个少女的所想，雪雫猜得到一些，第一个就是她的偶像是英树晴彦，其次就是她的姐姐玲奈在见习的时候也是在二组，尽管之后她的选择是到其他地方任职了。
在女性更衣室里的雪雫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终于说了出来，得到琴乃坦率的回答后，她放心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也不坏，起码还有一个相处不错的同学，雪雫以前就羡慕青司能有鹰也这样的好朋友，她也希望自己能有那种可以坦露心声的好朋友，只是琴乃跟她的关系，雪雫认为还没有到那个可以说出内心所想的地步。
“姐姐她也建议过我选择来这里见习，然后我就跟迟鐷老师聊了一下，没想到他说会尽量帮我。”
“虽然没有能见到英树先生是有些遗憾。”
织田琴乃这位少女此时的目光虽然看起来有点落寞，可相处许久有对她一定认识的雪雫，她知道可能另有隐情，或许她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偶像英树晴彦。
因为自己和晴彦早就认识能经常联系的原因，直至一年前，琴乃都是一个无脑的对晴彦的崇拜者。
可是随着两年制的“速成班”的最后，同学们都在往各自的道路前进，现在的琴乃是何等的心情跟想法，雪雫已经无法再确定了。
短短两年的时间虽然发生了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但总体来说是平稳的度过，雪雫很珍惜这段记忆，但始终她都因为年幼时候承受的孤独与分别，造就了她现在别扭的性格，回想起来的话，能够和琴乃化解矛盾还是跟青司有关。
“说起来鹭泽同学是去哪里了？”
跟青司和鹰也经常混在一起的鹭泽葵，他是同班同学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因为琴乃的突然来到这里，雪雫边将新发的制服穿上边随口一提。
“鹭泽…”
“他说要按照家里的安排去筑灵机，那个制造通用式神和制式除魔武器的术式机关。”
虽然从青司和鹰也那里听过关于鹭泽葵的背负着家族复兴的重任，但那时候距离毕业还早所以没什么心情波动。
时间的流逝还真的是快速，雪雫不由得内心感叹，她也回想起来了关于自己的事，弓弦羽家的下一任家主是她，现任的家主是祖母弓弦羽希子代理，就算希子一直没有跟自己提接任的事，但雪雫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噗嗤。”
“喂，你们笑什么。”
青司和鹰也早就换好衣服在会议室里等着两位同伴的到来，结果换来的是刚刚推开门进来的两位少女忍耐不住的笑声，尤其是织田琴乃，即使是雪雫都好不到哪里去。
琴乃的初印象里的青司是一个普通男生，既谈不上帅气也谈不上有多优秀，就是那种路人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就是很不显眼。当然之后因为很多事和这个男生的改变而印象有改变，那也算是后话。
两年速成班的同学，总是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司，哪怕是第二年也不肯换上二年级的白色制服，像这样的青司跟看起来无论什么穿着都有点轻浮系的鹰也是好朋友，还站在一起的又说有笑。
再加上他们两个人都换上这身搜查员的勤务制服，青司的形象在琴乃和雪雫的感觉上来说多少有点角色崩坏。
“感觉外表看起来还挺随潮流的耶…”
以前的青司总是吵着不会穿白色的学生制服闹着别扭，但这身勤务制服却是丝毫自信的样子，雪雫有点想偷笑。
总之就是青司现在跟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搜查员的勤务制服，该咋说呢，雪雫认为是看起来有点品味，也很适合青司，整体看下来的话就是完美搭配。
“是不是有种英树晴彦的感觉。”
这时鹰也走过去假意拿着纸杯去饮水机接水，实则是他看清楚了气氛的故意走到雪雫旁边路过，然后小声的用刚好能让她听到的话讲出口。
“诶？！”
雪雫迅速的转过身，满脸的羞红，这个反应完全是被鹰也说中了。
“…大家先安静，会议马上开始。”
当弓弦羽澄进来开始组织会议开始，看着三个人各自都对自己有异样的目光，青司有点不明所以的又看了一眼还在把玩手机回信息的弓弦羽澄。
“听好了，见习搜查员们。”
她先是将手里的文件一份份的发给众人后才开口，语气听起来挺随便的，丝毫没有架子，只是她扫视众人的目光有点不太一样，尤其是对青司而言。
“虽然我个人是不支持分部上级要求的让你们见习就参与到行动中，但是眼下实在是没人用了。”
青司等人纷纷点头以表示理解，他们并不反对的样子，澄子嘴角上扬像是拿定了注意的继续开口。
“为了方便行动，我建议分组。”
“等…”
雪雫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姐姐要想搞事，她本能的想开口阻止，但为时已晚。
“青司和琴乃，鹰也和雪雫，这样吧。”
关于弓弦羽澄对北冈青司的态度，雪雫是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关系好的青梅竹马，可毕竟是年幼时候的事情，再加上青司的模糊态度，澄子是对他迟迟不敢回应雪雫而愤怒。
正是因为知道雪雫才想要阻止，也可以减少误会，至于为什么青司会模糊的态度，她多少有点知道。
（那混蛋，多半是在装傻吧。）
那时鹰也这么跟她说的。
“既然大家没意见，就这样决定，晚上在组里值班室集合，在那之前各位可以到分配的休息室待命。”
弓弦羽澄直接说完就走，丝毫不给他们提出异议的机会。
搞不懂澄子有何意图的雪雫有点失落的迟迟坐在位置上没动也没吭声，直至被鹰也和青司的讨论声才抬头看过去。
“说了半天，老鸟你还不是瞒着我和雪雫一个人自作主张。”
他们从澄子那里得到的文件是关于“夏希里绘”的调查日志，从去年到至今现在大半年的结果，因为他们四个人都是当初那次事件的当事人，所以澄子才会毫无顾虑的就给他们看。
最初是还在聊“夏希里绘”的事情，结果顺着这个事，青司谈起了鹰也为何会失控的原因。
“明明是你先瞒着我们。”
鹰也直接做出反击，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因为青司也做过一样的事，只不过青司当时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找理由。
去年十月的浅苍鹰也，体内封印着“鬼气”因为那个叫“夏希里绘”的少女所发动的术式产生的“鬼气”而导致共鸣突破封印。
“迟鐷老师说是因为我父母当时给老鸟你做的术式封印很完善，否则我们那个时候根本就困不住你。”
这是那时候仅靠雪雫、鹭泽葵、织田琴乃和青司一共四个人，他们还只是除魔师学园的二年级学生，竟然能用“封印术式”产生的结界成功困住鹰也。
因为鹰也当时虽然说是失控，但实际上没有真彻底突破封印，只是暂时性，随着时间再加上“封印术式”的影响下，那时候鹰也才会逐渐安定的昏倒。
“鹰也同学那个时候还真的吓人，但白发的鹰也同学还挺帅的…”
织田琴乃也加入了讨论，雪雫站起身走过去，她也有话要说。
“那个夏希里绘，她当初——”
她刚走过去想加入话题，但鹰也打断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个夏希里绘是自称是鬼影教会……”
这和手中文件里的调查日志里的内容相吻合。
“这个冒充学生的怪物少女。”
琴乃感叹出声，感觉融入不进去的雪雫打算先回自己的休息室，一会再去找青司。
“雪雫，你怎么了？”
当她离开会议室没几步，青司就跟上来问他。雪雫先是侧过脸，然后回以微笑。
“不，我没什么，先休息一下。”
“总觉得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
她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迈开步伐离去，只留下一脸情绪复杂的青司在原地。
第63章：似曾相识（三）
“我虽然知道夏希里绘是伪装成学生潜入了学园，但没想到你们原来认识她啊……”
晚上的行动开始之前，青司和雪雫等人就已经穿戴好装备在值班室待命，按照要求他们是多穿上一件私服来做遮挡住制服，因为他们的积极性看起来不错，弓弦羽澄决定跟他们聊聊。
谁知道这一聊能有这么多她所不知道的内容，例如她从青司口中得知了鹰也在去年那件事中鬼气失控的原因。
“一开始是跟我和雪雫撞上，那时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冒失的可爱学妹。”
琴乃摊手边回忆的讲述，她其实对去年那件事所了解的并不多。
再加上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当事人都被迟鐷友哉叫去了谈话，那之后他们都是默认这件事不存在没有发生过，众人的闭口不谈让热衷于新闻的媒体后续调查陷入困境中。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是为了保护浅苍鹰也，一旦他的真实身份和是体内封印着“鬼气”这种事公开，那么麻烦可就大了，鹰也本人也是讨厌热闹的人。
“鬼气共鸣，所以让鹰也你的封印被临时破除，这也是你为什么早就觉得夏希里绘在跟踪雪雫的原因？”
“虽然我失控后所记得的不多，但我清楚的记得夏希里绘是自称鬼影教会，还想邀请我加入…”
“晴彦也跟我提过，还有我很好奇——”
“鹰也你到底是……”
尽管听这面前的四位当事人讲述，澄子还是多少有点头脑混乱，她需要时间去梳理。
鹰也在去年的那件事是被诡事局和危机应对局所知，但都被以高度密级的档案资料收藏，即使是工作数年多的澄子也没有资格查阅。
她也问过晴彦后续的调查情况，但那个青年却闭口不谈，还一副“你最好别知道的好”的表情，所以澄子那时也没有再多问。
不仅如此，当时还在网上流传的相当多鹰也鬼气失控后在涩谷街道上大搞破坏的视频和图片，结果不超过一星期，网上的视频和照片就被删的干干净净。
此外，一向喜欢蹭热度的各大新闻媒体也突然性的在半个月内不再提及该事件。整个过程就给一种稍微知情的人一种奇怪的错觉，客观事实被人为的掩盖。
“抱歉，仅这件事恕我不能说。”
“我只是好奇你会变成那个样子……”
无论听晴彦说过多少遍，但那个时候澄子也是亲眼所见浑身被漆黑的“鬼气”缠绕且白发红眸的少年。
她当时拍照取证的手机，至今还被封存在诡事局的密级档案室里，想起这个澄子就有点后悔，因为她还有大量的照片和资料没备份，当时一回到分部组里就被危机应对局（CMO）的人收缴了手机。
“你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没错，但抱歉我不能跟您提起我为什么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鹰也很认真的开口直视澄子，他又看了一眼青司，互相点了点头确认，这事情他只和青司谈过细节。
“…跟踪和绑架雪雫，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鬼影教会要指使她这么做？”
结果到头来澄子发现自己所知道的要远比他们要少得多。
这句话是她内心所想，并没有讲出来，她认为这几个学生虽然说是当事人，但也是受害者，就连直接受害者的浅苍鹰也都不确定，她认为没必要开口问了。
她现在只知道浅苍鹰也从去年那件事康复后，直至现在都没有再发生过同样的事，这足以说明夏希里绘这期间没再接近有了防备的雪雫。
迟鐷友哉也跟她聊过一些，讲到鹰也体内的“鬼气”是早就被特殊的术式封印，因此才没在去年酿成大祸，但迟鐷也无法保证鹰也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这或许只有鹰也本人自己知道。在思考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计划中的晚上预定时间。
“好了，准备出发。”
“去哪？”
澄子其实并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保密，但为了防止他们不老实的瞎搞，所以依然吊着他们的胃口。
更何况今天的行动也是碰运气和情报搜集为目的，她本人是没想过真能遇到好运。
“你们谁有驾照。”
结果是两个女生举起手，琴乃跟雪雫。
“你们两个男生没一个会开车？！”
不同青司还有点尴尬的别过目光，鹰也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不认为没驾照有什么丢人的。但要是真开车，鹰也早就会开了，只是没考驾照而已。
“我来开吧。”
琴乃的提议得到许可。
“你们两个到后座旁边，我在中间。”
偌大一个二组却只有一辆勤务车能用，鹰也觉得简直是看得够穷的。
实际上并非如此，只是没有诡事局标识看起来像是私家车的目前只有这一辆能有而已，只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开有标识的车并不合适。
“我们要去哪里？”
行动已经按照时间展开，去做什么先不提，就连去哪里都不清楚，澄子只是将一段路一段路的说让右侧驾驶座进行方向修正。
青司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毕竟这连续的绕来绕去到底是何种目的，他想不明白。
“啰嗦。”
当织田琴乃将车辆再次右转进入到一条巷子口时，澄子终于开口了。
“要甩掉这些跟屁虫可真不容易。”
“跟屁虫？”
青司不解的侧过头看向澄子。
“就是类似狗仔队一样的东西。”
坐最右边的鹰也替澄子回答了。
诡事局是敏感的机构，自从十年前开始公开建立就被新闻媒体所关注，也就造成了只要是诡事局的车辆进出，经常就会有人跟踪，为的就是拍摄到第一手新闻资料。
“这些记者就不害怕丢掉性命？”
青司继续发问，整辆车里好似只有他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的表情，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显然是都有所了解过。
“没想到来了个小白。”
澄子捂着脸忍不住吐槽。
但一想到毕竟是迟鐷友哉带出来的人，她也就不想在做调侃。
“澄子小姐，接下来我们还要开进去？”
琴乃开口发问。
“不了，车就停在这里，我们步行。”
众人离开车辆跟着澄子往前走，青司走到鹰也旁边小声开口。
“…喂。”
“干嘛？”
“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任务计划？”
“谁知道。”
“那为什么你们都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青司印象中的诡事局行动都是充满着危险的，要跟各种妖邪做对手，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根据去年东京诡事局总部公开的资料，一年下来总计就有超过10人死亡或失踪，上百人受伤，这已经是相当夸张的数字了。
“小家伙们，欢迎来到“地府”。”
“哈？”
这次轮到其他人也跟青司一样看傻眼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叫它“冥府”。”
“…澄子小姐，你确定我们没去错地方么？”
映入四位见习搜查官眼帘的正上方门牌上写着“地府”两个中国字。他们之所以傻眼的原因是因为迟鐷讲过来自东方大陆的一些典故。
地府，即是地狱，死人的灵魂最终前往进入“轮回”的地方。
“没错啊。”
“取这种名字，真的会有人来么？”
鹰也都忍不住的开口吐槽这个名字。
“涩谷最大的地下古文物交易场所，今天会有一场重量级的拍卖会，我们是来蹭一下热度，顺带的就是碰碰运气。”
“碰运气？”
跟着澄子往门口前进，一股凉风就从他们身后吹过，只有一条笔直不算宽的道路，仅有幽暗的灯光，这种环境还真的是不愧叫“地府”。
等到好不容易走到有光亮的廊道尽头时，两个穿着也是看起来就阴间的人站在入口的两侧，颇有牛头马面的感觉。
“哟，原来是澄子小姐，欢迎…”
左侧身穿黑色怪异服饰的男人开口向领头走在前方的澄子打招呼。
“您今天还带着几位客人？”
右侧身穿同款服饰，只是颜色为白色的男人也对澄子打招呼。
从语气上来说的话，他们似乎早就认识弓弦羽澄，而且可能相当的熟悉。
“啰嗦。”
澄子一副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样子。
“别挡路。”
“澄子小姐我们当然不会阻拦，但是后面的几位年轻人……”
“他们早就有所觉悟。”
“可是——”
黑衣男人还是开口想阻拦时，白衣却看向他并摇头。他们互相点头示意之后，黑衣男人又看向澄子。
“穿过这阴阳门，澄子小姐您若想护雏鸟周全，务必提高警惕。”
“警惕？”
早就来过这里不知道多少次的澄子，早就对这两个喜欢唬人的“保安”的说辞听腻了，可今天还是难得会这么严肃的语气。
所谓的阴阳门，给青司听起来就是眼前这道门框由青铜器制成的门，为何叫阴阳门，他倒是想知道，只是现在不好开口问。
澄子走到两位男人的中间，打算迈进时，她听到了白衣男人用刚好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另她有所犹豫的话。
“澄子小姐，请尽量不要暴露自己，今晚有些奇怪的来客。”
“…谢谢。”
然后她轻微点头并回复又转过身看向后方几米的四位少年少女。
“今天就带你们涨涨见识。”
第64章：似曾相识（四）
走进这“阴阳门”之后，立刻原本昏暗的视野就变得光亮起来，当然还是看起来阴间的暗色调灯光。
眼前的场景是热闹非凡，看起来就像是进入夜店一样，最远处的空地周围倒是安静，而且也不像是室内空间，抬头还能看到夜空。
“为什么之前在门外看起来一片黑…”
“术式。”
站在青司身旁的雪雫小声开口解释。如果是术式实现的掩盖作用，那么也就不奇怪了。
当少年少女们都在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之时，早就已经看腻了的澄子双手环抱的靠在门口，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周围的环境。
因为她很在意刚刚门口的“保安”对自己说的话，结果大致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粗略的说这里面的人全都是玩弄术式的阴阳师，否则也不会到这里。
（滴滴滴——）
澄子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她看都没看联系人是谁就接听。
“喂，晴彦。”
“有异常吗？”
“没有，不过情报基本无误，今晚确实要进行一场拍卖会。”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空地，那里已经有人在搬运各种物件，跟往常一样是古物拍卖会开始之前的准备。
“按照计划进行。”
“不过，晴彦你真的确定能碰上运气？”
“不知道，但友哉先生说过可以试试。”
“…那小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出问题的样子。”
澄子又看向正和青司一样四处张望的少年，鹰也的侧脸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真能碰上运气的话，记着第一要务是让那小子的鬼气控制住。”
“放心，友哉先生的“即时符咒”我还是信得过的。”
所谓的“即时符咒”，这是一种提前将“灵力”通过某种办法封装在“符咒”当中，正如其字面意思，只需要释放一点灵力到这有时间效力的“符咒”中激活，就能直接发挥其效果。
当然“即时符咒”本身是一次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封装在符咒上的灵力也会不断消散，一旦过了预定时间，它就是废纸一张而已。
展开这次计划行动之前，或者说这次行动的“碰运气”，关键就在于这位叫浅苍鹰也的少年身上。
（鬼气失控的原因是因为和鬼影教会的人发生共鸣，那小子有控制“鬼气”的力量，如果借助他的话，那么我们就能逆转敌在暗我在明的局势…）
迟鐷友哉和英树晴彦在这次行动的制定之前就讨论过很久，主要是迟鐷一再反对，他不想让自己的学生被当做“诱饵”来利用，而晴彦的主张是为了打破对鬼影教会的调查僵局。
最终他们达成一致，由迟鐷友哉制作“即时符咒”来让行动中确保浅苍鹰也的安然无恙，那其实是一种强化术式，主要是能够强化本就封印住这位少年体内“鬼气”的封印术式，从而即使他鬼气失控，也能够控制住局面。
当然澄子不知道的是这个计划的真正制定者是来自分部高层，英树晴彦只是被拿出来当“枪”来使用，或者说是失败的话，就让他做坏人，让他背锅的。
“但是晴彦…”
“这个行动计划真的是你一手制定的吗？”
正是对晴彦的为人有所认识，澄子才会这么问，她直至现在行动已经开始，依然对此抱有疑问。她不认为以晴彦的风格会做这种有风险且没保障的事。
那位少年因为鬼气失控而痛苦的样子，澄子是在去年亲眼目睹的。
“…是。”
“总之尽可能的保护好他。”
电话里的青年有所犹豫，从突然变化频率的呼吸声就能听出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拜托了，澄子。”
电话挂断掉。澄子就走过去到雪雫一旁拍了拍自家的妹妹肩膀。
“小雪。”
“啊？姐姐…澄子副组长。”
“不用这么叫我。”
澄子对雪雫的反应觉得有点好笑。
“小时候奶奶她应该带你来过类似的地方。”
“…嗯。”
雪雫小声的回应并点头。
在她年幼的时候的确来过跟这种环境氛围相当的场所，只是那时是跟着代理家主希子，她也还是什么都不懂，可现在毕竟是不一样了。
“小雪。”
她把雪雫拉到一边。
“怎么了？”
“我让你和鹰也搭档是有原因的。”
雪雫心里清楚，她保持沉默等待澄子说完。
“鹰也的情况不是很好，一会他要是出问题的话就要拜托你了。”
“…鹰也同学他怎么？”
果然雪雫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澄子预料得到的继续解释。
“相信我。”
“要是他又发生去年的事。”
“拿着这个。”
澄子摸了摸口袋将一张有些皱纹的“符咒”递到少女的手中并叮嘱道。
“这个是…？”
“小雪，你一向聪明的懂如何应对紧急情况，相信自己。”
她再次对有所犹豫的雪雫鼓励。
去年十月的那件事，澄子就听过雪雫跟自己提起，那时候提议用“封印术式”将失控的鹰也困住的也是雪雫。所以澄子十分信任她的这个妹妹，即使并非是亲姐妹，但关系极好。
“嗯。”
雪雫点了点头将符咒收好，看着自己的这个看起来就老练的姐姐往青司和鹰也的位置走去。
“小子们，看够了没。”
澄子直接将手搭在两个人的脖子上开口问。
“澄子小姐，你和雪雫说了什么？”
看来还是被注意到了，澄子突然对青司的看法有了一点改变，这小子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还傻楞傻楞的，但实际上一直都有在关注雪雫。
“现在说明任务，鹰也你去雪雫到前面的拍卖会参加竞拍，随便你们加价，一提高到五十万円，你们就放弃，总之有问题电话联系。”
“…哈？”
鹰也的表情也许从来没有这么傻眼过。
“青司，琴乃。”
“澄子小姐，请吩咐。”
琴乃的反应要比青司更快的开口。
“琴乃你跟我来。”
“那个，我呢？”
看着澄子直接就领着织田琴乃走开，青司感觉自己是被当成空气的急忙追问。
“哦，你就在门口这里待命。”
“为什么？”
青司无论如何也想知道原因，他现在认为一定是偏见。不过回想起来的话，澄子和青司见面的次数好像谈不上多。
“服从命令。”
澄子的表情无比认真，这种语气更是看得出来不像是故意找自己茬，青司只好闭嘴的双手抱着剑鞘靠在门口。
古物拍卖会，这是阴阳师圈子中的一个喜闻乐见的活动，搜集和交易各种能够作为术式发动的“媒介”，因为有些术式要能发动的硬性要求便是特殊的“媒介”，当然“媒介”可以是常见的东西，也可以是像已经排放在雪雫和鹰也面前的珍贵古代文物。
“有的古物甚至只需要灵力的注入就能产生巨大的破坏力，例如……摆放在那把“阴阳杵”。”
“虽然听奶奶说过，也在书上见过记载的图片和资料，但实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少女抬起小手往前方的右侧方向指了指说道，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你知道的还真多…”
鹰也和雪雫坐在一起，他们选择的位置是拍卖会座位的中间靠左。
现场的座椅位置看起来只有几十个，但实际参与到其中的人并不多，为了隐匿和安全起见，他们按照澄子说的戴上口罩。
否则在一群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甚至三十岁为主体的人群中夹进来两个小年轻，无论目的为何也会被人关注和警觉。
“过奖了，鹰也。”
虽说是相识也有仅两年的好友，面对鹰也随口的赞誉，她还是有点害羞，毕竟这不是靠她自己所知，还是借助先天的优势，要是自己也和青司跟鹰也一样的成长，肯定也不会知晓这些知识。
看着鹰也注视上方拍卖台的侧脸，雪雫回想起一年前的时候，一头白发全身缠绕着鬼气的鹰也，只为了保护自己和青司而导致失控。
所以她对澄子说的话十分在意，明明鹰也在那之后已经接受治疗康复，迟鐷老师也跟自己提过一般情况下鹰也不会复发。
“难道说鹰也会在这里…？”
雪雫按照这个逻辑，所能想到的只是这个，姐姐交给自己的那个“符咒”，她现在立刻就明白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雪雫，你刚刚还说过特殊的术式需要古物为“媒介”才能发动，那样的话这些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看来都是为了实现各自的术式才来的吧？”
“不愧是鹰也同学，理解的真快。”
两年时间的学习，鹰也的学习态度和成绩，说好听点是跟青司半斤八两，说难听的话是纯被动式的，也就是刚好能够达到迟鐷老师的要求那种地步。
有时候雪雫就在想，鹰也明明是看起来就有天赋的人，为什么他不尝试努力一下，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为什么会选择摆烂，但无论怎么说，在她的眼里鹰也都是一个好朋友。
鹰也是那种只要认真听了，理解能力就是非常快的那类人，进入二年级以后迟鐷老师就在深化和教导更多复杂的术式，有时连她都觉得难懂的内容，鹰也却能够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教会大家，这方面雪雫有时都自愧不如。
“我倒是觉得在调侃我。”
“不是的，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鹰也有点误解的原因很简单，毕竟这个夸赞是从被周围人多加赞誉的天才少女口中说出来还是很少见。
“那个鹰也，我想问你点事。”
“青司的事？”
“…不是。”
或许也只有鹰也这么清楚的猜到内心所想，雪雫才会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鹰也你迄今为止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想做却还没有实现的事情么？”
鹰也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带着吃惊，还回以的是一个你为什么会这样的问表情。
“总感觉鹰也你提不起什么精神…”
“呃…你非要我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那的确算是有吧。”
“那就好。”
“诶，你难道不问一下是什么？”
鹰也有点看不懂，为何她问出这样的问题，结果又不想知道。
“因为不需要，知道鹰也不是没有目标，这一点就足够了。”
“果然是青司跟你说了点什么吧？”
事实是被鹰也所猜中，雪雫本来不想问，只是借这次机会提起，好久以前青司就跟她说过鹰也的事，希望自己也能帮激励一下他。
（毕竟我也是因为老鸟才走到今天，所以也想帮他一把）
那时候青司这么跟雪雫说。
“呃，对不起。”
雪雫十分老实的点头，只能心中感叹自己果然是不擅长这种。
“算了——”
当他们两人还在对话时，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了，看似宽大的场所，但实际进行拍卖的物件公开展示的只有几件而已。
原本还有点喧嚣的环境，也随着拍卖开始而立刻肃静下来。
第65章：似曾相识（五）
从去年开始，琴乃经常从姐姐那里知道关于弓弦羽澄的事，因为她的姐姐织田玲奈在见习期间，也是由澄子所带领。
“那个澄子小姐。”
跟着澄子一路在这宽大的院子走动，不断在各个隔间的门帘边路过，总算是在一处喷泉边停下来，织田琴乃忍不住开口。
“什么事？”
澄子正拿着手机翻来翻去，不知道在看什么，她一边回答一旁少女的话一边继续扣动手指。
“我姐姐织田玲奈——”
“玲奈啊。”
“她怎么了？”
“嗯，我姐姐说您是一位很有特色和个人风格的搜查官，我想问您是什么看法？”
琴乃的这句话让她翻动手机的动作停下，一脸微笑的转身看向少女。
“她真的这么说？”
“呃，她有次喝醉酒了，可能是瞎说的吧？”
“那就好，最好是瞎说。”
“亏我可是在她的见习报告中给了优秀。”
没想到澄子在意的是这个，织田现在确认了姐姐的看法，澄子还真的是很有特色和个人风格。
“澄子小姐，刚刚您是在打算找什么？”
“哦，确实是在找什么人来着。”
“那个夏希里绘对吧？”
“也许是吧，但我想她今晚可能并不一定在……”
澄子带着织田在整个场所里转悠，可不是真的闲逛，而是在观察着每一个人，她在寻找目标，以及查找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
可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澄子姑且只能把进入“阴阳门”前时的牛头马面说的话当做是放屁了。
要说无聊的话，或许只有一只按照要求在最初的入口处发呆的青司，青司是不断的用手机给鹰也发消息，结果鹰也丝毫不理会他。
“欢迎各位莅临“地府”，我想在场的先生、女生们肯定很期待这次拍卖会，所以作为诚意，我们决定将原定于最后的物品作为第一件！”
带着鬼脸面具的支持人手拿话筒说完后，顿时场内响起掌声。
“据传是遗留下来的战国时期留下来的“神龛”。”
“起拍价：五十万円”
鹰也和雪雫都被惊到了，仅仅只是一个松龛而已，竟然上来就是这么高昂，相比到拍卖的最后，这个价格会至少飙升到几百万。
“那是什么？”
鹰也抬起手指了指。
“…我也没听说过。”
这种年代的古物需要专门的鉴定才能确定是为何物，以及有什么术式需要用到这种东西来作为“媒介”。
历史记载中的许多特殊术式都有说明“媒介”的重要性，但“媒介”往往都是一次性的，一旦术式成功发动，作为“媒介”的古物就像是一次性的祭品一样失去效力或者化为灵力消失。
（一百万円）
（一百五十万…）
（三百万…）
似乎相当多的人都想要它，连续不断的竞价让价格快速攀升，直至一个听得有点冷厉的女性声音响起，一下就让充满氛围的竞拍陷入一片安静。
“我出一千万！”
一个身穿着黑袍的身影在右上角的座位上站起来，看起来身高仅有一米六多，身材有点像女性，但戴着鬼脸面具根本看不到面部。
当然这也引起了雪雫和鹰也的关注，他们也很快就望过去仔细观察这是何方人士，竟然会不惜这样代价也要拿下这个古物。
“…毫无灵力反应。”
雪雫小声开口，她有点惊叹。
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不是普通人，可却能够将灵力反应隐藏的很好，这一点来说就不是一般的阴阳师。
因为雪雫的话，鹰也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就在他打算移开目光的时候，那个身影侧过身，鬼脸面具之下的瞳孔在一瞬间和鹰也对上。
“这个感觉——”
“这家伙该不会？！”
宛如触电般的感觉另鹰也的瞳孔和全身肌肉都收缩，心脏所传来的燥热感和压抑感从上而下的传遍他的全身。
“怎么了，鹰也？！”
返现突然跪倒在地并用手捂着右眼的鹰也，雪雫有点慌张的赶紧扶他起来。
“没事吧？”
“那个人……”
“她是夏希里绘！”
鹰也十分艰难的小声开口，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这种现象像极了去年在学园的后山，鹰也彻底“鬼气”失控之前的征兆。
“鹰也？！”
但雪雫顾不了这么多，她必须要想办法处理鹰也的情况。
“联系…”
“澄子小姐。”
鹰也靠坐座椅上，他的目光都显得模糊，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实际上这样的情况并非是去年十月那件事才有过。
“诶，对，姐姐……”
雪雫手足无措的先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面对眼前鹰也的痛苦模样，一下就能想起去年时候，白发红眸的鹰也，她不希望再次看到失控的鹰也。
“对了…符咒？！”
虽然电话没有拨通，但是她冷静下来后就想起姐姐交给自己的符咒。
“雪雫，快走…”
“那家伙是来真的！”
鹰也的话刚说完的时候，右上角的那个穿着黑袍的少女身影正直直的盯着他们。
“真是意外。”
少女小声说出口，然后将背着的手伸向雪雫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张发着黑紫色光的符咒，然后又缓缓的举起手。
“糟了…”
鹰也清楚的记得这个场景，去年的时候这个少女也是一样的动作，然后就是“鬼气”从符咒中扩散导致他的失控。
“鹰也，再等下——”
雪雫见澄子依然不接电话，于是又发了几条信息等待回复。
并非是信号不好的原因导致无法通话，而是澄子和织田琴乃两人从刚刚黑袍少女喊出竞标价的时候开始，她们就已经被一堵不可视的结界所阻挡，不仅声音传不到结界对面，信号更加了。
“看来是真中彩票了耶…”
澄子看着这堵不可越过的结界皱起眉头，她倒不是认为绝对无法破解，只是需要时间。
“澄子小姐，我们该怎么做？”
倒是第一次面对这情况的琴乃有点慌乱，她已经急于想要用“术式”攻击这阻挡住她们的结界。
“别急，我们先收拾掉眼前的杂碎。”
“杂碎？”
澄子耸了耸肩将那件风衣脱下，露出诡事搜查官的勤务服，她转过身看向喷泉假山一边的人影。
“原来牛头马面说的麻烦就是你们啊。”
“哼，那可真的是好久不见。”
“弓弦羽澄。”
走出来的人影同样是带着鬼脸面具直呼她的全名，只是这个面具跟这现场的人所戴的都不太一样，可在澄子看来是十分的熟悉。
“还是不敢正面应对的只是叫人偶来跟我打？”
面具男轻笑的将手中的手套取下放到口袋，看起来彬彬有礼。
“毕竟英树晴彦不在，只靠您就想对如今的局面力挽狂澜吗？”
“…力挽狂澜我倒是确实做不到，但你这副臭嘴我早在以前就想扁你了！”
澄子的语气一改刚刚的平和，面对敌人的时候，跟自己人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琴乃也因为澄子的自信而鼓起了勇气。
“一对二是有点不公平，但考虑到您带着的是一个雏鸟，我这边也稍微放一下水好了。”
“真是废话连篇！”
澄子不想再听他多扯淡的直接将符咒投出并发动术式，《通用狩鬼术》第三十四式“疾风”，符咒所产生的暴风瞬间将前方的男人吹飞撞击在喷泉边的假山上，冲击力更是让假山都碎裂开。
（厉害…）
看着这一幕的琴乃只是心中低语，虽然是《通用狩鬼术》的术式，但其展现的效果完全跟她所掌握的不一样。
之所以被称为《通用狩鬼术》，她的班主任迟鐷友哉早就讲过了，其术式的效果直接跟施术者的实力相关联。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面具男从碎掉的假山瓦砾中站起来，他的面具就像是强力胶水一样粘在脸上，即使刚刚那样的暴风也没有将面具吹飞。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
澄子的冷汗直流，她现在所担心的不是这个面具男严重威胁自己，她也对能够保护好身边这位见习的学生，可是被结界分割的另一边，鹰也、雪雫和青司他们三个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就完全不清楚。
眼前的对手看起来就是想要跟她拖时间，所以才像个话痨一样的让澄子分心。
虽然能够预料到结界另一边有多混乱，但真实的情况要比澄子想象的要更复杂的多。
“鹰也，没事吧…？！”
雪雫按照澄子给的符咒直接释放灵力将其发动，“即时符咒”顿时就发出光辉，六芒星的纹路直击鹰也已经变成红色的右眼。
“额啊啊啊啊！”
但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鹰也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黑发依然变成了白色，这另雪雫感到绝望，甚至打算用封印术式暂时困住鹰也的想法。
“鹰也…？”
“我没事，好多了。”
“谢谢。”
虽然说是白发，但鹰也的右眼从红色变回了漆黑，看来手中的符咒起到了作用，至少是暂时性的压制住了“鬼气”的共鸣。
“太好了。”
“雪雫，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她停下来。”
“夏希同学……”
见鹰也已经没事，雪雫放松了一口气的看向台上的少女。
少女手中的符咒不断释放着“鬼气”，以至于整个拍卖现场陷入混乱之中，人们第一反应是逃跑，因为“鬼气”是致命的，此外还会有伴随而生的“妖邪”诞生。
显然他们是默认这是一起突发的“崩坏事件”，而不是那位少女手中的符咒所人为制造的情况。
雪雫和鹰也正打算用术式攻击台上手举着紫色符咒的少女，来自另一侧的“鬼气”突然像是被控制一样的往他们那里扩散。
“…什么？”
来不及反应的鹰也露出惊慌的表情，雪雫虽然能够躲过，但她也无暇顾忌鹰也。
“好险。”
然而这窜向鹰也的鬼气直接被一道电光所击散开，手持着剑刃的青司在一旁向他们开口说话。
“你要再晚点，我还真的要去见你爸了。”
鹰也松了一口气的吐槽。
“诶，明明我救了你一命。”
“话说老鸟你这白发真的成染发的不良少年。”
“还挺帅。”
“你们别吵了，夏希同学不见了！”
雪雫的话让青司和鹰也立刻扭过头望向拍卖台，刚刚还手持着符咒的少女已经不见，但那个发着黑紫色光芒的符咒依然在空中悬浮，并且不断释放鬼气。
“那个神龛也被带走了…”
“这是我们现在该关注的？”
鹰也注意到拍卖物品中丢失的古物，看来夏希里绘的目标就是那个神龛而已，制造的这一场混乱就是为了夺走它，这也难怪能够张口就说一千万円。
他们还在望向拍卖时，四处扩散的鬼气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影子，那便是人们最为常见的“鬼”，它们就像是被召唤出来的一样。
“来了！”
“这是古代的士兵亡魂…？”
一个又一个的穿着古代军装和手持着古代武器的“鬼”从漆黑的鬼气中走出，青司和鹰也看得都有点想后退。
“雪雫，我们是不是该叫支援？”
青司提议道，他可不想就靠他们三个人就去对付一群的实力未知的“鬼”。
“澄子没接电话，也没回信息。”
鹰也边说边扫视四周，他想寻找夏希里绘的身影，可是根本没有找到。
“该死，那个家伙跑了…”
“别管了，先应战！”
现在考虑别的没有意义，青司是这样认为，他率先的用手中的“狐雨”将第一个冲过来的“鬼”手中的武士刀对砍了起来。
“数量太多了！”
在剑刃互格架开了对手后，早就准备好的雪雫发动术式，符咒化为的“火鸟”将它烧成尘埃，但这只是解决掉第一个而已。
不把那个不断扩散鬼气的“符咒”所持续的术式破坏掉，这些“鬼”就会不断的出现，可单靠他们想要在一群“鬼”的阻挡下结束这场混乱，未免太过困难了。
“喂喂，你们也是阴阳师啊，帮忙！”
看着逃跑的众人，青司朝着往门外跑的人群喊了一句，可是没人回应。
“你们是诡事局的人，你们管啊！”
结果当人群跑光，回应他的只有这句话。
“看来我们孤立无援。”
鹰也和雪雫展开术式连携攻击，火焰和闪电交织在一起的不断击退它们的进攻。
“…毕方！”
这样耗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灵力迟早会消耗殆尽，雪雫见周围已经没有什么无辜人，她喊出声让自己的式神现身。
“羲和烈焰！”
“好酷炫。”
“上来就放大招还真的是夸张的风格…”
鹰也和青司就像是看电影看戏一样的抬头注视这只火鸟，这是雪雫的最强式神，也是她发动自己最强术式的时候才用。
“毕方”得到主人的命令后不再盘旋，而是全身燃烧火焰的俯冲撞向死灵大军，炽烈的热流和和火龙卷直接将大片的死灵烧为灰烬。
大面积的杀伤更是将原本扩散的到处都是的“鬼气”也消散出一条能够直通拍卖台的道路。
“青司！”
这是雪雫创造的机会，青司早就准备多时，手中的“狐雨”在术式的帮助下斩击出剑气，一道蓝色的电光直击悬浮在空中的紫色符咒。
“该死，还不行！”
鹰也见这样的攻击还不足以终结，他认为必须要追加攻击。
（抱歉各位，来晚了！）
灵力都大幅消耗，状态不佳打算放弃的众人听到了期待的声音。
“晴彦先生！”
从门口跑进来的青年正是他们期待来救援的英树晴彦。
迈出步伐跳跃在空中的青年使出拔刀斩，那把名为“村雨”的太刀离开剑鞘，然后灵力化为的深红色剑气瞬间将悬浮在空中的紫色符咒切碎成两半。
第66章：似曾相识（六）
“看来是赶上了。”
“英树先生你怎么会来？”
鹰也的第一反应是问这个。
“突然联系不上澄子，我就想到会不会出事。”
晴彦一边解释，他右手握持着“村雨”继续往前。
“这种程度的结界——”
“果然好烦，还是暴力点好了！”
他本想将“村雨”收回刀鞘用专门的术式来解除结界，但认为太过麻烦，还是决定一刀砍掉算了。
正当他将剑刃举起释放灵力打算来个竖直劈斩，这不可视的结界突然就消散而去，然后弓弦羽澄和她怀抱中的琴乃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要是再快一点，我脑袋怕是要落地。”
澄子对依然举着剑刃的晴彦吐槽，一边将怀中的少女缓缓放下。
“什么情况？”
晴彦很在意的问。
“这孩子也是够乱来的，跟她姐姐一样。”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
他让他们先离开回到组里，这是考虑到他们的状态都不佳，澄子倒是还不错，但其他人就看起来相当疲惫。
“对了，那家伙大概已经溜了。”
“知道了。”
在带着少年少女们离开前，澄子对正提着“村雨”往前走的青年提醒一句。
“次次要我擦屁股，真累。”
晴彦是指现场剩余没有清理干净的妖邪，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搞定。
离开阴阳门时，牛头马面依然站在门口，他们似乎对场内的骚动丝毫不感到慌张。
“你们不走？”
夹带着一点好奇，青司在走前小声问了一句。
“不用担心，晴彦先生出场的话，很快就能结束。”
青司倒是没打算他们会理自己，可结果是得到了回答，但也仅此一句话。
感叹着英树晴彦真的是深受信赖之外，青司没有多想，他也意识到为何包括自己喝澄子在内的人都会十分信任英树晴彦，哪怕只有一个人。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独当一面，青司对这个青年更加敬仰，这是发自内心的。
“雪雫，你开车。”
“好的。”
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是琴乃，可现在她看似无力的瘫倒后座，只有雪雫来开车了。
“澄子小姐，你不一起回去吗？”
鹰也上车后对迟迟没坐进来的澄子问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
“诡事局晚点还会有人支援，后续我要现场指挥。”
“放心吧。”
见到副驾驶上的青司也有点担心的表情，澄子又补充了一句。
“姐姐，请注意安全。”
雪雫和澄子对视一眼后便踩下油门起步，很快就驾车消失在巷子口。在彻底看不见后灯前，澄子依然朝他们挥手。
“晴彦，我现在开始追踪夏希里绘。”
她将电话拨通边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回巷子中，只是她将腰间枪匣里的手枪解除了保险。
“有把握么。”
“谁知道。”
“总归试试，对吧？”
澄子嘴角上扬，看来自己的上司是难得的猜对了她的心思，靠在墙边的澄子将右手的手枪抬起。
这是发射符咒包裹住外壳的子弹，总而言之不是一般的枪械，如若不是由除魔师来用的话，它甚至无法击发。
“你那边尽快搞定。”
“所以澄子你是在逞强。”
“逞强和没把握不是一回事。”
“那小姑娘我早就想跟她聊聊了。”
名为夏希里绘的少女，却拥有一张非常相似一位叫青木里纱的女人的面容。
澄子一直都想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因此她才会执着的想试试看。
挂断电话之后，澄子贴着墙壁不断前进，她是靠着感应极其微弱的灵力的流向，从而跟踪目标。
这是得益于她进入“阴阳门”之前，她在门口偷偷施加的术式，那是一种能够难以察觉，但却能对通过的目标进行标记。
至少是可以在有效时间内追踪一段距离，尽管这微弱的标记不一定准确。
“只是一位搜查官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可真不了起。”
少女转过身对后方的一片漆黑说道。
（嘭！）
从黑暗中率先探出来的是子弹，听枪声似乎是上了消音器才有点沉闷感。
“上来就动手，现在诡事局的人都这么无赖？”
但这颗就像是曳光弹一样在夜色中留着蓝白色尾迹的子弹却被少女身前的紫色结界所阻挡住，子弹被术式的作用下膨胀爆裂，最后直接爆炸将结界击碎。
“啧，有一手。”
澄子从一旁的墙壁中走出来，她略带不爽的吐槽。
“…喔。”
少女看着她的身影和面容略有兴趣的轻叹，目光直视过去。
“如果不是又一次亲眼所见，那么我还真怀疑是见鬼了。”
“真的是没想到又见面了。”
“澄子姐姐~”
少女说着俏皮的话并稍微鞠躬。
“去年的时候我还真被你给忽悠的以为真是一个学生。”
“十分抱歉，毕竟我也是有原因。”
这位黑袍少女的语气和面容都尽显成一个面容标致说话伶俐的女孩，尤其是这张脸让澄子迟迟移不开目光。
“你在拍卖会闹的这么大动静，你们真不怕得罪人太多？”
“哼哼，那可未必，更何况一场赝品居多的拍卖会，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少女将之前拍卖会展出的“神龛”从箱子中取出来直接就放在地上。
“…原来如此。”
澄子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女早就知道了诡事局总部的计划，一场古物拍卖会放出风声，这个诱饵成功让人咬了钩，可对方明显也是有备而来。
“毕竟得罪什么人都好过直接得罪你们诡事局嘛。”
“你还挺会说话。”
“如若不会察言观色，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回去告诉你的头。”
“澄子姐姐您请吩咐。”
“他的人偶伤了我的学生，下次见面我会把他连同他的傀儡，一起给撕碎了。”
“我一定转告。”
少女再次鞠躬，宛如一位女仆一样的做出礼仪姿势，就是这身衣服显得有些违和。
少女说完便化为消散的灵力不见了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张逐渐燃烧成尘埃的符咒。澄子早就看出来了，结界与术式子弹碰撞的爆炸那一刻，她就已经逃走了。
所以澄子才会一脸没劲的打算跟这个人偶聊聊天。
“喂，晴彦。”
“孩子们到家了没。”
“刚到。”
澄子走到路边捧着手机，身穿着诡事局勤务制服的她，一下就吸引起周边路人的目光，即使是这飘落小雨的街道上。
当然不仅仅是澄子的搜查官身份原因，还有的就是她给路人的印象就已经足够深刻，稍微过肩的黑发即使沾满水珠也能看出美丽的光泽，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澄子的脸。
不愧是弓弦羽家这种名门出身，即使是分家的孩子，也是遗传了良好的基因，这张精致又尽显成熟的面孔给人一种冷美人的感觉。
“让他们休息吧。”
“我倒是想这样做。”
“但他们看样子是不等你回来的话，似乎都不愿意离开值班室。”
晴彦看着在值班室沙发上的两位贴在一起眯着眼睡着的女孩，还是第一天实习就参与到这种实际行动，他都有点自责。
似乎是因为迟鐷给的那个符咒原因，鹰也的白发也已经逐渐恢复原样，完全看不出有会失控的可能，不过双手环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的鹰也像是相当疲惫。倒是已经脱掉勤务服外套的青司是依然看起来精力充沛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
“那孩子呢？”
“睡着了。”
虽然不清楚澄子说的是沙发上睡着的哪个女孩，但他这么回答也没差。
“我是说琴乃，那个被挖去危机应对局的玲奈的妹妹。”
“她没事，另外你就不担心一下小雪？”
毕竟同是弓弦羽家的人，晴彦调侃一句。
“啰嗦。”
弓弦羽澄在晴彦的眼里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重度妹控的人。他过去被澄子带去弓弦羽家之前，她就经常跟自己提起。
总之那时候描述其还只是初中生的雪雫，她可以说将一切形容可爱、漂亮、聪颖之类的词语都用了个干净。
“回来的时候帮我买桶面。”
“饿不死你。”
澄子丝毫不给面子的回答，但她还刚好走到一家便利店的门口，想了想后无奈的走了进去。
“你是要海鲜味还是香辣味？”
“海鲜吧。”
挂断电话，晴彦将外套脱掉走到青司旁边。他现在有点事想跟青司聊聊，反正这小子像是睡不着。
“我说北冈。”
“英树先生…？”
“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泡面？”
“…呃？”
青司根本想不到英树晴彦将自己拉到阳台竟然是问这种事，还一副正经的认真表情。
“你和小雪明明是青梅竹马来着。”
“怎么我听澄子讲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
从英树晴彦口中说出这种话，青司觉得他十分不正常，以至于脸色显得极为错愕。
“我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会招她记恨的事吧？”
就算是开玩笑，青司还是稍微回忆了一下这约两年以来跟雪雫在一起的时光，有欢乐也有争吵，但他自认没做什么会让雪雫记恨到跟姐姐澄子说的这种地步。
“最好没有，不然我觉得她会把你碎尸万段。”
“…这点倒是可以想象。”
澄子是妹控这一点上，青司也是跟晴彦一样的认同。
“倒不如说英树先生你和澄子小姐做搭档，我当初第一眼还觉得很不适合。”
他认为必须要立刻将话题逆转，再这样聊雪雫的事，他只认为会对自己不利。英树晴彦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在澄子面前说漏嘴，所以青司认为能少说就少说。
“啊哈哈哈，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们的迟鐷老师也这么说过。”
英树晴彦坦率的轻笑出声。
其实晴彦是明明很懒散没有什么干劲，头发也是草草的随手打理几下，但这一身正气和帅气的面孔依然很受欢迎的，这一点来说还跟鹰也有点像。
“毕竟澄子小姐和英树先生你对比起来的话，反差太明显了。”
弓弦羽澄和英树晴彦是在除魔师学园的时候就认识的同学，班级中都是成绩前列，但她们两个人真正开始有所合作跟搭档的话，那还是要追溯起好几年前了。
“好了不提这个。”
“跟你聊点正经的。”
果然刚刚的都是铺垫，毕竟是晴彦也会是该正经的时候肯定会正经，青司这样想到的看向他认真的目光。
“你们今晚遇见那个夏希里绘了吧？”
“嗯。”
“那个去年前伪装成除魔师学园学生的女生，还绑架过雪雫。”
“…我知道。”
晴彦以前他就想问过雪雫关于那次事件的更多细节，但雪雫就像是个倔脾气的小女孩一样丝毫不说。
“那个夏希里绘，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为什么要对雪雫这么做？”
关于这个青司还真不是很清楚，晴彦这么一提起，青司才想起来。
“夏希里绘。”
“暗算和绑架我的原因是想——”
然后两个靠着阳台围栏的男人后方，一个耳熟的少女声音响起，听起来平静又认真。
“她想要以此来要挟弓弦羽本家，交换北冈透前辈的遗物。”
“诶？！”
晴彦和青司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少女。
第67章：似曾相识（七）
弓弦羽家是阴阳师家族中的名门，但雪雫所学习的第一个术式，并非是由本家教导，而是来自父母关系好的朋友。
（好漂亮…）
少女注目着男人指尖上燃烧着像张开翅膀的鸟儿的蓝色火苗开口惊叹。
“小雪，我和北冈叔叔谈点事，你去找青司玩吧。”
穿着弓弦羽家的传统服饰的女人脸上有点焦躁和尴尬的表情，她的目光在示意女孩快点离开。
这个女人便是她的母亲，弓弦羽家的家主——弓弦羽准。
“不用，正巧我想和小雪聊聊。”
原本因为母亲的训斥打算离开的女孩因为男人的话而又转过身，那双跟女人几乎一样的漂亮黑眸中充满了期待和开心。
“透，你可不能这样惯着她。”
“没事。”
男人轻笑出声的看着少女走过来到自己身旁。
他眼里的这个女孩一向是安静不愿意闹腾的，对于长辈的话可谓是百依百顺，完全就像是只小猫一样乖巧。
“北冈叔叔。”
女孩小声的开口，目光有点疑惑。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熟悉的男人让自己走过来却迟迟不开口。
“喜欢这个对吗？”
“嗯。”
看着男人指尖上再次出现飞舞的火焰，宛如鸟儿一样展开翅膀。
“我教给你。”
“我真的可以？”
少女十分欣喜的抬起头看向他，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端坐着拿起茶杯的母亲眼中尴尬的目光。
“嗯，像这样……”
她学着男人的动作伸出右手，食指上朝着前方，可是根本做不出来，当她懊恼着的时候，男人将肩膀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
“哇！”
蓝色的火苗立刻窜出，只是形状并非是睁开翅膀的鸟，而是一只煽动着翅膀的蝴蝶，蓝色的火焰也随着翅膀的煽动快速消散，仅仅维持了三秒不到的时间。
“好厉害！”
“这就是术式。”
男人轻声开口解释，但结果被弓弦羽准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雪果然很乖也很聪明。”
“…我倒是羡慕你家的。”
他们两个人，两个家庭的孩子，完全是两种不同甚至对立的性格，一个内向保守，一个外向活泼，然后又互相的希望自家孩子是对方的那样。
“算了吧，青司就是个傻小子，不过也许枫她说得也没错，无忧无虑的活着就行。”
男人虽然口中说着嫌弃的话，可目光中透露的柔情无法掩饰。
“诶，正是因为小雪太安静听话，我才不忍心的迟迟没有跟她说这些。”
弓弦羽准看着已经远离他们的跑向远处的少女，她不断的使用刚刚学会的“术式”，飞舞的蓝色火焰蝴蝶在少女的周边飘动。
“本家的血统命运还真的是绕不开。”
她对男人的调侃并不在意，毕竟她已经听得很多次了，自己的丈夫都经常说过这个事，弓弦羽雪雫以后是要继承家主之位，延续千年的血统和家族繁荣。
“透，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谁知道会怎么样，但什么也不做的就让那些人肆意妄为的话，这座城市会被彻底的毁灭。”
“东方文化中有一句话。”
“人定胜天，彻人他还真的是深受你的影响。”
对于女人的调侃，男人不以为意的轻笑。柿原彻人是她的丈夫，最早她见到彻人将这我叫北冈透的男人带回家介绍，她都觉得自己的丈夫是疯了。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北冈透，根本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名气，以弓弦羽家的角度来说是可以俯视的小角色，当然态度转变是后话。
“即使是“观星术”展开的图景中的东京会注定灭亡，可我并不喜欢那种通过让“神明现世”的方式来拯救。”
“枫跟我说是因为鬼知道现世的神是真的普度众生的神明，还是破坏阴阳两道的鬼。”
“既然神明已经不存在于现世，是否也可以说神明相信了未来人类的可能性？”
“你写的小说《神明的代表》，彻人他还挺喜欢看的。”
《神明的代表》的作者便是北冈透，这其中就有一个观点，人类便是神明的代表，主张抛弃神明的理念，期望人类创造。
但神明创造人类，人类创造新物，在很多传统人眼里就是“忤逆神明”，这是重罪，以至于后来遭到封杀十多年至今。
“这座城市就宛如封锁的九层妖塔一般，如若不变革，没救的是自己。”
“我不想将自己和被蒙骗了的大众的未来交到那些疯子的手中。”
“你干脆点就说自己不信神就得了呗？”
“说来讽刺，阴阳术式既然又是神明交付给人类的力量，我还这么的去否定它，某种意义是不是也算否定自己的理念？
“我懂彻人为什么喜欢听你讲哲学课了。”
女人将自己桌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过奖了。”
看着母亲和男人交谈甚欢的样子，女孩有些不解的轻轻歪着头问站在身旁的父亲。
“父亲，母亲她好像很少这么开心？”
“哼，也许是我和你北冈叔叔聊天的话，肯定会笑的更开心。”
“小雪，以后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他拉着女孩的手往那里走去，并开口朝着那里喊道。那个时候的雪雫根本不理解父亲所说的代表什么样的意思。
“聊够了没？”
“我们多少是算达成共识了吧。”
女人看着走过来的丈夫回以微笑的回答。然后三个人纷纷站起身打算有所行动的要离开这里。
“枫她去哪了？”
她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影，又开口问了一句。
“她还有点事要跟青司交代。”
“虽然我们的力量微弱，但是只要能够创造一丝拯救未来的可能性。”
“就该去试试。”
三个人异口同声，紧紧握着父亲手掌的少女抬起头看向三个大人，他们脸上的认真和担忧混合的复杂情绪，年幼的雪雫根本看不明白。
然后十多年过后了，再次来到这里，望着那个已经有些风化的石桌，曾经在那个晚上，自己母亲和北冈透在这里摆着茶交谈的景象，雪雫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记忆。
雪雫想念起了总是板着脸很少露出笑容的母亲、温柔慈祥的父亲，以及两位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大人。
“小雪。”
依然能够听到的只剩奶奶弓弦羽希子的声音而已，如果这个音色再年轻一点的话，那或许还有母亲的感觉。
希子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雪雫也立即从回忆中重返现实。
“奶奶。”
少女点头开口回应。
“现在回想起没有。”
希子的话明明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根本听不出来。
“果然我还是不太懂北冈叔叔。”
她像回忆中的那样用术式在指尖上点燃起火焰，蓝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然后又瞬间的消失。
“过来吧，我慢慢跟小雪你说。”
“啊哦…”
雪雫跟着祖母希子走到那个石桌位置坐下，石桌上没有记忆场景中的茶杯和茶壶，只是风化严重而变得粗糙的表面。
“北冈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因为你父母带回家给我介绍。”
“你父亲说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沉迷探讨哲学，甚至比对术式的研究更热爱。”
“你母亲说他是一个自信到用狂妄来形容的人，以及爱说漂亮话。”
雪雫记得父母很少跟自己提起那个人，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也只有希子偶尔聊起过他，这也是雪雫第一次知道父母是这样评价北冈透的。
“那奶奶您怎么看待他的？”
以前她就问过，但那时毕竟年龄小，对事物的了解远没有现在丰富，所以她也是小心的询问，想要知道会不会是全新的答案。
“我不喜欢那小子。”
希子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让雪雫被吓了一跳的瞪大双眼。
“…呃？”
“无论是术式多么让人印象深刻，无论对哲学理念多么让人赞誉，无论他这个人有多么的优秀，甚至曾经还让我觉得他替代彻人来做弓弦羽家的女婿会更好，但是——”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北冈透在过去的“起源大崩坏”灾难中挽救了数万人，可也因此搭上了自己的命。
（妈妈，很抱歉。）
（我要去拯救未来了。）
尽管时隔十多年之久，希子也至今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女儿在死前的最后一晚所说的话。而且直至今天，希子也依然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是为什么会受到那个叫北冈透的人鼓舞做到那种地步。
那是一场几乎必输的赌局，结果也是如此，那场大灾难只有很小部分人活下来而已。所谓的拯救未来，不过是空谈。
“他将青司一个人留下，什么也不谈的就扔给我，还求我帮忙照料。”
“…原来是这样。”
听着这样事实的另雪雫目光有点呆滞。
“但是还好青司没有像他一样。”
“…欸？”
希子只是轻叹不打算多言这些事。
“所以小雪，如果青司真的想拿回他父亲的东西，那就让他自己来吧。”
在这里谈话的一开始之前，雪雫就是这个目的，只是后来有点跑题了。回到弓弦羽本家的原因就是商议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她跟在阳台上聊天的英树晴彦和北冈青司，一位青年与少年讲述出关键信息。
“…嗯，他会来的。”
不过雪雫只是提前尝试问一下看看希子的态度，青司本来就是自己说要亲自过来一趟。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叫夏希里绘的人，又或者那个“鬼影教会”他们想要北冈透的遗物做什么，但是你们想要利用他的遗物来当诱饵这个提议。”
“这我无法接受。”
北冈透的遗物，如今大部分都被弓弦羽本家代为保管。
曾经诡事局就数次以北冈透是该机构的初始创建者之一的名义，想要收回北冈透的遗物，为此还妥协过的只要求归还一部分，甚至只说用于展览和宣传。
可是无一例外，全都被希子所拒绝了。
所以关键就在青司身上。
“既然是青司你的话，我答应将你父亲的遗物所有权交给你。”
“谢谢您。”
结果青司和弓弦羽希子的谈话，仅仅只用了数分钟就结束，这个结果另还在东京涩谷分部二组值班室里忧虑等待的晴彦和澄子都惊掉下巴，他们都已经预料到失败后打算找其他办法。
“也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
“…指什么？”
“关于他的手稿笔记，反正就是写了一堆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我看过一点。”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受他笔记里写的东西影响。”
“否则，后果自负。”
希子的话让青司离开之后迟迟在脑海中回响，那与其说是希望或者建议，不如说是警告的语气。
越是如此，青司反而好奇自己的父亲北冈透，十年之前的过去到底是做了什么，又留下些什么东西，以至于弓弦羽希子会这样的警告。
第68章：似曾相识（八）
“一流中的一流，那就是顶流咯？”
“非要这么说的话是这样没错。”
“青司你的父亲可是很厉害的人。”
青司跟在雪雫身后这不大也不小的隔间中行走，几排书柜和储物柜摆放着，其中都基本有封条，上面注明了日期以及简要说明。
虽说是自己家中，雪雫其实也几乎没有真正进来过这里面，以前她也只是在这被符咒贴满了的房门前发呆。
据说那些符咒是由希子本人所设立的特殊结界，诡事局的现任局长都认为那是要比其总部设立在档案室的结界更坚固。还有过传闻就是这里被相当多的人所攻击，目的就是为了抢夺北冈透的所留下来的遗产。
而关于北冈透的遗产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盯上，这倒是没有很明确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流言，可即使是流言也很有吸引力。
因为北冈透这个人就有足够大的影响力，所以默认就是他的遗产价值很大，并且大到宁可和弓弦羽家硬碰硬也想要夺取的地步，虽然这十年里都没有人成功过。
“哈哈…你这样讲倒是给我不小压力。”
“所以我早就说过青司你不要自我否定。”
雪雫其实也有点马后炮的感觉，因为她也是刚从祖母那里得知关于北冈透的事。
“况且。”
她本想把希子的评价也说出来，但她又放弃了。
“总之，青司你也一定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但这句话反倒是让青司愣了一下，希子提醒过自己，不要去受到父亲的影响，现在雪雫又希望自己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青司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在一处储物柜前停住，看一眼封条上的时期，2011年6月20日。这个日期是一路走过来中最早的，所以青司就想要从这里开始看。
“…这么多东西。”
青司侧过身望向其他柜子不由得感叹道，他没想到父亲的东西还挺多，以前青司所看的笔记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那还是从母亲放在家中的杂物室里翻到的。
只有这些价值不明，又有很多人希望得到的东西，北冈透的银行账户中的余额是不足一万円，所以鹰也开玩笑说自己要成富二代之类的话也是颇为搞笑。
“夏希里绘是想要父亲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
雪雫摇了摇头，她四处张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东西。
“不能这里的东西，他们全都想要吧？”
无论怎么说这么多柜子里的东西，光是现在开始搬运转移也要时间，更何况这里面有很多单纯就是手写稿。
“这是什么？”
看着青司将封条打开，雪雫凑近过去看，他手里拿着是一本有皱纹的书。
“…还有目录跟页码，小说么？”
“但为什么是手写？”
雪雫和青司都有点觉得奇怪。
“我可没听说过我父亲还是作家。”
“而且这都是写的什么嘛…”
青司觉得没有什么比手中书里写的内容更无聊了，除了对十分工整的字迹有点惊讶之外，没有别的。
就算是经历过迟鐷友哉老师近两年的所谓哲学课熏陶，可这跟书中的相比起来，青司认为迟鐷讲的内容还算好理解的了。
“青司你确定要全都看一遍么？”
雪雫指的是还有很多柜子中的书籍或者笔记。
“算了，没这个时间吧。”
这么多的资料，就算是出自父亲之手，青司只觉得眼前一黑。
“听说这还不是你父亲留下来的全部。”
“…还有？”
“弓弦羽本家保存的肯定目前就这些了。”
“奶奶说还有一些丢失，其中有部分可能最初就是被鬼影教会的人带走。”
“欸？”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青司很轻松的就想到鬼影教会的人肯定是从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了什么，但并不完整，所以想要得到更多的。
“青司？”
看着青司将书放进口袋站起来望向门口，雪雫以为他要走了。
“确定现在就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不，我想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否则他们也不会废那么多力气的还想要以雪雫你来要挟。”
这样一来的话，从去年到现在，一直都存在争议的关于鬼影教会的动机问题上都得以解释，青司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返回诡事局找澄子商量下一步。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东西可能存在的重要性，青司才认为不能将它们带出去，可要当做诱饵，还需要引诱他们上当，只能寻找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倒是想问。”
“要不要找奶奶问一下，她或许会知道？”
结果一顿搜刮下来的物品中，最多的是书籍笔记，其次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古代文物，唯一看起来不像是古物的只有一面画着八卦图的旗子。
按照雪雫的说法，如果是有灵气的古物，那么都会跟灵力有反应，毕竟是作为某种特殊术式所需要的“媒介”，哪怕是不知道跟什么术式有关，通常都会和灵力产生作用。
“…看起来不像是古代传说中的东西。”
希子反复的观察了这面青司递过来的旗子，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没有灵力反应不说，无论是用料还是精致度都看不出是古文物的影子，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是没见过的。
“可是，这毕竟是我父亲的遗物……”
“你们是打算用这个来当诱饵？”
希子一向不关心诡事局的事情，她还和很多想寻求帮助的搜查官发生过矛盾，可面对自己的孙女和青司的话，那又是另外的一种心情。
“很抱歉我无法决定，也许很重要，也许只是你父亲随手放在一边的东西。”
结果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希子的最后一句话反倒是让青司本就动摇的心加重了。
“呃，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回到涩谷二组后，青司带着的就是这面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旗子。他在带给英树晴彦看之前，他就通过网络翻阅查找资料，但也依然一无所获。
“英树先生你都看不出来的话，也许真的没问题？”
青司认为既然是一流除魔师，应该见识的也很多。
“当今的弓弦羽家主都看不出来端倪的话，指望我和澄子能看明白，那确实有点说笑。”
“那是你，别带上我。”
晴彦有点尴尬的轻笑，结果被一旁的澄子敲了一下头。
“那青司，你确定了么？”
“嗯…”
讨论半天的结果，青司认为总好过把其他能产生灵力反应的东西拿来当诱饵更好，因为这个计划本来就存在风险性，要是失败的话，那造成的后果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这样吧，青司。”
“无论这面旗子重不重要，我都会竭尽全力阻止他们夺走。”
“前提是他们上钩的话。”
青司口头上是确认，但目光还是有些犹豫在其中。
“这样一来作战计划就这么确定了。”
英树晴彦解散了会议，他想执行这个计划之前，还需要得到分部长的审批，毕竟计划中是要求让新闻媒体播放一段“弓弦羽家正式开始向诡事局移交北冈透的部分遗物”，然后还要求画面中给这面旗子一个特写。
弓弦羽家是名门，借以此影响力来搞个大新闻，完全是足够了。因为他们怕的就是对方不上当。
然后，当天傍晚的新闻：
“时隔十二年，弓弦羽家正式开始向诡事局移交北冈透的遗物。”
这是电视的标题，看起来很正常。
“北冈透是谁？”
“据说是诡事局的创办人之一？”
但是网络上的媒体标题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这都是些什么鬼？”
青司躺在座椅上拿手机刷到这些新闻标题，莫名感到一阵寒颤。
“你老爸的影响力十年了还没消除。”
看着已经眯起眼睛，显然看腻了新闻的青司，鹰也走过去调侃。
“…呵呵，他们越是夸的起劲，我越尴尬。”
父亲是英雄，他的生前很优秀做了很多伟大的事情，但这只是青司头上的光环而已，他们并非是同一个人，更何况很多人并不知道青司的存在。
“你去雪雫家里看你父亲的遗物时，有没有翻到什么老照片？”
“没有。”
虽然不敢说全都看过书柜中的都是些什么书籍，但有没有遗留下照片吗，这一点青司十分确认，因为他和雪雫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一张。
“老鸟你想看？”
青司稍微微妙的歪过头看向鹰也。
“是挺想的。”
鹰也是实话实说。
自从在那次灾难中被救下来后，鹰也所能看到的关于北冈透的照片都是证件照，而且清晰度都不够。
“青司，我觉得你以后会出名。”
琴乃也来到他旁边跟鹰也一样的凑热闹。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然后，鹰也跟琴乃两人啪的右手击掌。看力度产生的掌声来说，这是充满默契的声音。难得一见这两个合不来的人会在这个事上能达成共识。
顺便一提，晴彦将计划递交给分部长是很快就被通过了，本以为批复至少也要两天时间，但当天就下达了许可。
也因此，英树晴彦本人也是压力不小。
“晴彦，你有把握吗？”
“川濑部长，我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但是——”
“…我有希望。”
他只能这么回答分部长。
“足够了。”
电话直接被挂断，晴彦紧绷着的心脏总算是舒缓了不少，他并不擅长应付这位从防卫省出身的分部长。
川濑裕太，东京诡事局涩谷分部的现任部长。
据说在过去的“鬼影事件”中，通过他的关系得以调动防卫省的兵力支援诡事局的人力不足状况，极大的减缓后续附带的损害，否则因为那位叫“鬼影”的阴阳师而死的人，可就不只是一千人而已。
那是一场崩坏等级为八至九级的事件，十年多以来记录中只有个位数，其中一次就是鬼影所引发，并且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事故之一。
第69章：似曾相识（九）
“这摆明了就是陷阱。”
穿着黑袍的少女站在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身旁，他们在看电视新闻。在这昏暗不见天日，整个房间都贴满了符咒的地下中。
“哼。”
“看来诡事局的人都是外行。”
“我原本还在想要怎么才能破了弓弦羽家的那个麻烦的结界，这样一来的话……”
面具男自话自说，但从语气就能听得出来是心情很好。少女有些不解的依然注视着他。
“您是想要那面旗子？”
少女敏锐的就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电视画面中的那面看似普通的旗子，仅仅是有个阴阳八卦图而已，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错。”
“打算用来做什么？”
“……”
2023年5月30日夜，位于东京涩谷的文物展览馆附近，数辆有诡事局标识的车停靠在附近，也是人们少有的见到搜查官和警视厅的联手合作维持治安。
“怎么说也算是利用了我老爸的名声。”
“这要是不上钩可就亏大发了。”
青司趴在副驾驶上望着展馆门口向主驾驶坐的鹰也吐槽道。
“我看你是抱怨为什么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守在展馆外围。”
“没错，这看起来跟保安没什么不同。”
“这有什么不好的。”
“话说澄子小姐在哪里，从开始之前就没见到她人影？”
“不知道，但英树先生是在展馆里面。”
本次作战计划的实际参与人员并不多，警视厅的支援更多是派人维持治安，以避免突发情况下的普通人乱跑到现场。
况且，这次前来参观的“普通人”，实际上全都是诡事局的人扮演的，他们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任务是演戏。
为了确保鬼影教会一定会行动，也没有很明显的布置太多防备，例如不会在门口就贴满能展开防御结界的符咒。
“他们还真的是够自信。”
“所谓壁垒就是让人来突破的不是吗？”
“虽然我是想简单暴力一点，但既然您这么要求，那么我也只好按照计划进行了。”
少女撑着雨伞嘴角微撇，明明没有下着雨，她将连衣帽戴上，将手机通话挂断后便将其扔到一边的垃圾箱中，顺手一扔的符咒缓缓飘落在垃圾箱旁边，当符咒和垃圾箱接触的瞬间，顿时边燃烧器蓝色的火焰，直至燃烧殆尽。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的一路走到涩谷展览馆不远处，就像是故意暴露自己一样的将连帽衫摘下，展现给身穿警服和诡事局勤务制服协查人员的是一副标致的面孔。
白皙的皮肤，清秀的容貌，凛然的黑色瞳孔，披在肩头的黑色秀发，如果不是身穿怪异的衣服在这里，她一定是位有着高尚教养的名门大小姐。
“请问，诡事局的展览馆今晚收门票吗？”
少女竖起柳眉，她小声的开口，语气听起来带着祈求的看着两位面容焦躁的男人。
“那个女孩是鬼影教会的人。”
“开火，别犹豫！”
耳机里响起指挥部的声音，男人们互相对视点头，然后迅速的掏出手枪对准少女，解除保险就立刻摁动扳机。
并非是常规的枪械，而是诡事局配发的制式武器，符咒包裹住的弹头在“术式”的作用下得以强化的具备杀伤妖邪的能力。
“大叔们，我可没兴趣在这里陪你们玩儿。”
少女平静的注视着在自己眼前悬浮不动的子弹，包裹在弹头上的符咒正在快速的消散灵力，而阻挡住子弹的是一堵不可视的结界，然后不出三秒，子弹纷纷的落地在地面上碰撞响起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怪物…？”
她将指尖抬起，显得轻手轻巧，当嘴唇微微张开闭合时，男人们才反应过来。
少女是在咏唱“言灵”，只是没有声音一样，并且速度快的出奇，可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为时已晚。
剧烈的爆炸声在街道上响起，强烈的冲击波让趴在车窗边都有点昏昏欲睡的青司都惊醒过来。
“什么情况？
“来了。”
鹰也有点兴奋的样子，他将车门打开就跑出去，青司紧随其后。
“鹰也、青司，你们现在立刻赶往展馆内部。”
“…了解。”
耳麦中响起澄子的声音，另两位急着往爆炸声跑去的少年停下脚步。
鹰也和青司听从命令的刚转过身，他们就看到一道直冲云霄的黑色气流，那毫无疑问的就是“鬼气”，直冲上空的“鬼气”就宛如龙卷风一般。
“老鸟…这是什么？”
“这是那个时候的？！”
鹰也的表情和反应十分强烈，瞳孔放大了数倍，全身微微颤抖。青司从来没有见过鹰也这样，这种像是恐惧着什么的样子。
“十多年前的那次出现过…”
好在鹰也只是震惊了愣住几秒，青司刚想开口，他就恢复冷静的解释。
“这估计是6…甚至是7级以上的……！”
“…哈？”
“一看老鸟你就不听迟鐷老师的课。”
青司的调侃还真的说对了。
崩坏现象的等级判断，最直观的就是对鬼气的扩散程度，也就是对客观现象的情况来判别，像这种直冲天空的情况，这是典型的六级以上有的特征之一。
“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鹰也转过身又抬起头指了指另外其他方向的还有四个“鬼气”形成直冲天空的龙卷风，这种现象有着极强的既视感，宛如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时候。
“老鸟…”
“这群混蛋又想…”
他的头发变得发白，红色瞳孔中的六芒星在旋转，那是封印术式的作用，遏制住了鹰也体内“鬼气”的共鸣。
“你没问题吗？”
“嗯，我想是要提起些干劲了。”
“我们走！”
“白羽！”
青司和鹰也跑向展馆的门口，从青司肩膀上飞离的式神“白羽”展开洁白翅膀飞向空中，深蓝色的瞳孔在俯览着地表。
“你的那只鸽子在说什么鸟语？”
到达门口进入之前，鹰也看着“白羽”回落到青司的肩头，发出类似隼一样的鸟叫声，这跟“白羽”宛如大号鸽子体型不相搭的反差还有点搞笑。
“夏希里绘就在正前方，澄子小姐过去了。”
“…该死，电话为什么接不通？”
“可能是术式干扰，跟那个时候一样！”
鹰也和青司回想起前些天他们去“地府”参加古物拍卖会的时候。
“搞不好还是故技重施。”
想到这里鹰也立刻就钻过封锁线进入到展馆内部。
故技重施是指鬼影教会的策略又是先引起“崩坏事件”为掩护，再去执行自己的真正目的。
这也难怪澄子会焦急的直接喊他们两个人去展馆里面，英树晴彦则是不得不先去处理这直冲天空的鬼气，要是为了保护展馆里的东西，而忽略四处扩散的鬼气，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能够制造六级以上…看来是调虎离山？！”
“所以澄子小姐，您打算怎么办？”
少女抬起手阖上一只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就连我都会被你们给骗了。”
“是的呢，毕竟人偶要是做的跟真人一模一样，该怎么办？”
澄子看似表情安定，可她内心则焦虑万分，眼前的少女并非是真实的本体，但却有着跟本体一般的能力。
而本体此时早就已经进入了展馆当中，现在展馆里面能够阻止她的只有青司和鹰也两位见习搜查员而已。
“虽然说有些惊讶，但还在可以应对之内。”
单论一对一的话，澄子并不慌张，她认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眼前的“人偶”给击溃，所以丝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
“天荒火”和“疾风”两种属性术式的连携攻击，狂风将炽烈的火焰烧的更加剧烈的冲向少女身前的碰撞，那紫色的眼镜状“屏障”依然轻松的将火焰隔开往少女的两侧散去。
“不愧是澄子小姐，厉害。”
“真会拖时间。”
澄子继续发动术式，手枪的枪械连续射击，右手握持的符咒爆发出光芒。
她直接清空了弹匣，子弹在术式的作用下化为低速旋转的闪电再次撞击在少女前方的屏障。
澄子很清楚眼前的“人偶”目的只是拖时间，可自己又不能放着不管，只能将希望交给晴彦和青司他们，可是晴彦也分心乏术，他要去将那些扩散的鬼气给消除。
然而这五道直冲天空不同方向的“鬼气”，澄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宛如阵法一般的将这展馆围住，或许这就是导致电子通信被干扰的原因。
“晴彦先生…”
“放心，澄子那边没问题。”
晴彦开着车辆赶往第一处直冲天空的“鬼气”场所，面对后座雪雫的小声提问，他十分果断的就回答，尽管她还没有说完。
“小雪，没事的。”
“你姐姐澄子她可是分部人尽皆知的精英。”
双手交叉紧握的雪雫低着头，心中所想的是青司。
“雪雫。”
“他们有澄子指挥的话，肯定没问题。”
副驾驶上的琴乃猜到了她的所想，直接脱口而出的就说出来。
两个女孩一前一后的对话让车内安静压抑的气氛好了些许。
随着一声刹车声，他们抵达了第一处鬼气扩散的现场，街道上已经是充满了漫无目的游荡着的死灵，不远处一个直径一米多裂开的地表，正是不断外溢直冲天空的鬼气源头。
晴彦的动作十分迅速利落，打开车门就往外跳，然后将腰间刀鞘里的“村雨”拔出就是一击居合斩，顿时两个红眼的死灵就被切成两段消散开去。
“你们两个，听我指挥。”
“英树先生，快看！”
琴乃看着周围死灵的数量，颇有“百鬼夜行”的感觉，先不论这些死灵是低等级的，还是难处理的，这么多不是一时半会能清理的干净。
“我知道。”
“雪雫你和织田负责清理附近街道上的杂碎。”
“剩下的交给我。”
身为除魔师最重要的不是为了杀死鬼，而是要尽可能的将不断扩散鬼气的源头给终止。
这种程度的鬼气外溢，跟之前一样的有些奇怪，去年时候在涩谷车站，晴彦就遇到了，即从鬼气的扩散程度来说挺严重，但所出现的死灵基本都是没有多少威胁的类型。
“好的！”
雪雫和琴乃一同回应。
晴彦本人则是直冲鬼气最浓厚的中心，他手中的“村雨”不断的将扩散而来的鬼气斩出一条道路，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个女孩的眼里。
“雪雫，我们就按照英树先生的指示先做！”
“嗯。”
再犹豫下去没有任何作用，雪雫下定决心。
“毕方！”
毫无掩饰的雪雫召唤了式神，灵力化为的火鸟再次腾空而起，炽热的火焰和热流直冲眼前游荡着的大批死灵，高温将其它们纷纷烧成尘埃，火焰发出的光芒将昏暗的街道都照亮了。
所幸的是提前做好准备能够在第一时间疏散人群，否则雪雫还真不敢轻易的让“毕方”出来。
直接肃清了街道的雪雫和琴乃选择跟上晴彦的脚步往中心处前进，但这时一只白色羽毛的鸟从她们的头顶飞过，一下吸引了女孩们的注意力。
“白羽？！”
“它要带领我们去哪？”
看着青司的式神不断的飞往晴彦所处的方向，雪雫和织田跟着不断前进，空中盘旋着的“毕方”则是一样的冲得更快。
“雪雫，青司的式神没事的话，说明他们肯定也没问题。”
琴乃的说法没有错，雪雫也清楚这一点，她内心焦虑感少了一些。
然而她们理解错了，这只白色的鸟嘴巴叼着一张符咒，青司是让“白羽”去告知英树晴彦紧急情况。
“确实是非同凡响。”
“浅苍、北冈学长，原本我是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但没想到一年后的你们竟然能逼我到这种地步。”
青司手中的“狐雨”都被震的微微颤抖，他有些吃力的被眼前高大的战国武士的刀给压的无法动弹。
“豢养“笼中鬼”，还真的是小说中才有的情节，恶毒的不行。”
一头白发的鹰也无法为青司提供半点帮助，他所能用的攻击术式根本不能击破少女身前的结界，除非再次让体内的鬼气失控。
鹰也的呼吸愈发沉重，鬼气共鸣之下他感觉自己恐怕也要像以前那样的失控，这样下去失去理智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不受控制的直接跪倒在地上捂着已经发红的瞳孔中的白色六芒星快速旋转，这是青司的父母在十多年前所对他施加的封印术式在起作用。
“老鸟！”
青司躲开眼前浑身缠绕着鬼气的战果武士的太刀，他跑道一边想将鹰也扶起来，才发现鹰也的情况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
“放心吧。”
“这家伙让我来。”
白发的少年即使被“鬼气”所缠绕，可却十分镇定自若，并且十分敏捷的就一跃而起对正在追击青司的帝国武士的腹部给予一记踢击。
另青司看得叹为观止，原先压制力如此强的对手，竟然被鹰也一脚踢飞撞在墙壁上。
“…解开封印还不被鬼气侵蚀心智。”
少女被这一幕看的呆住，手中的洋伞被她收了起来，刚刚遭到撞击在墙壁上的帝国武士刚刚站起来打算反击时，它一瞬间的化为灵力收到她的这把伞中。
“别得意忘形了，这只是开胃菜。”
“毕竟豢养鬼，谁规定就只能养一只呢？”
“没空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再次将这把洋伞撑开，顿时又出现了两个被鬼气环绕的古代亡魂，只是跟刚刚的有所不同，他们全身几乎都被鬼气所覆盖。
“北冈学长，您现在不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们比较嗜血，也不知道你一个人的血够不够他们分的呢？”
标致漂亮的面容却说着冷峻又危险的话语，青司有点不寒而栗。
“哼。”
“老鸟，一人一个。”
结果鹰也和青司却丝毫不慌张，非但没有后退，反倒是轻松的聊起来。
“俗话说男左女右。”
“我左边。”
“你太菜了，滚右边去。”
“啰嗦。”
他们的调侃一样的对话让少女觉得感到被挑衅了一样让两个红眼“鬼”冲过去。
“虽然没有把握。”
“但我想一口气干掉它们。”
青司对站在最前方的鹰也说道，他将“狐雨”双手举起在头顶，低声咏唱“言灵”，大量的灵力外泄在他的身上，蓝白色的光辉汇聚在剑刃之上。
这是青司打算利用灵力爆发的技巧，以此来将灵力集中在接下来的一次攻击之上。
“那你最好有把握！”
鹰也一跃而起将第一个红眼的“鬼”踹倒在地，然后转过身直接将漆黑的“鬼气”汇聚在右手上，空手将砍下来的武士刀所挡住。
“力度倒是不小。”
鹰也被冲击力逼得后退了一下，口中感叹了一句，一咬牙用力将武士刀直接掰断了。
“…什么？！”
“这种程度的鬼气缠身竟然还能有理智？！”
少女被鹰也所展现的能力所惊的连声音都变了，完全不再是之前夏希里绘的声线。
“好了没你！”
两个红眼武士并没有因此放弃，再次的扑向他们。鹰也可没办法同时在对付两个突然发起的攻击，所以他有点焦急的对依然咏唱着言灵的好友喊道。
“时间正好。”
青司的嘴唇终于闭合上，伴随着的是双手举起在头顶的剑刃落下，那被大量灵力汇聚而外溢出蓝白色光辉的剑刃将冲向前的两个红眼武士鬼所秒杀，灵力化为的光刃瞬间将它们身上的鬼气切碎连带躯体一同切割成两半。
灵力化为的蓝白色剑气不仅将“鬼”斩杀，宛如光刃一样的也撞击在少女前方的屏障，屏障与剑气之间不断的摩擦，最终剑气彻底散去，而屏障也裂开的完全碎掉。
“怎么可能？！”
少女被眼前的场景惊吓的露出胆怯的神色，并缓缓的后退，手中的洋伞都抓不住的落在地上，她感受到慌张和恐惧。
“你到底是谁？”
她反复摇头的欺骗自己一样，根本就不相信青司能够一击斩杀两个中阶级鬼，还将她的防御术式产生的结界所击碎。
“北冈青司，一个普通的见习搜查员而已。”
“喂，别跟她解释了。”
鹰也身上的“鬼气”也消除，然后跑过去将浑身无力的青司拉起边提醒道。
“见习…”
这简直就是嘲讽和挑衅，可少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怎么样，没事吧？”
“我说是耍帅过头了，你信么？”
青司尽力的用轻松的话回答鹰也，但实际上为了刚刚的那一击，他将自己身上的灵力一口气都压了上去，就宛如是赌博一样，但目前来看似乎一切都值得。
“你这个混蛋，我可没有办法一直坚持那种状态。”
“那怎么办？”
鹰也的右眼已经从红色恢复到棕色，白发也回到黑色，原先在红眸中转动的六芒星也停止了旋转，现在更是根本看不见了。
他们，现在就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再做出追击。
“确实吓了我一跳。”
“既然如此就带着悔意去死！”
少女将掐着符咒的手抬起，炽热的火流从紫色光芒的符咒中冲向青司和鹰也。然而火焰却突然被什么所阻挡开去的流向两边。
“很抱歉，小伙子们，我来晚了。”
汽车开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们转过身看去，一辆车玻璃都碎掉的诡事局的车正穿过大厅开过来，速度并不快。
而英树晴彦则是直接站在车顶上，手中的剑刃对准前方，刚刚将术式产生的火焰用“村雨”劈开的就是他，他的肩膀上还落着一只深蓝色眼睛和全身白色羽毛的鸟。
“多亏了你的那只母鸽子。”
“说多少遍了，那不是鸽子。而且是公的。”
汽车已经开到他们旁边，雪雫和琴乃看着他们这两人还在互怼纷纷无奈的叹气。但无论怎么说，总算是赶上了。
“夏希里绘同学，劝诫你束手就擒。”
晴彦手中握持着剑刃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还是选择礼貌性的问候，纯粹是以内她的这张脸实在另他无法下定决心的用单纯的暴力。
他刚刚说完话，一直站着的少女突然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跟掉在一旁的洋伞放在一起仿佛是一具精致的娃娃。
“十分抱歉，她可不能就这样交给你们。”
晴彦对这个声音十分的清楚，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站在吊灯之上的人影，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
连续两三年以来通过操控傀儡玩弄戏耍般的让诡事局被忽悠的团团转，原二组的上原夏惠组长失踪，也是因为他。
“人偶师…”
“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至少东西到手。”
他的手中拿着的就是那面北冈透的遗物，一面看似普通的旗子。
“再见了！”
然后他扔下符咒，一团紫色的火龙卷随即产生，目标并非是晴彦，而是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
“糟了！”
当所有人都被这个男人的行为感到迷惑震惊之时，晴彦也认为无法阻止的刹那间，一道寒流从窗户袭来，直接在少女前方形成一堵冰墙阻挡住了火焰。
“晴彦!”
澄子手中的符咒化为灵力消散而去，她喊了一句后就喘着气趴在窗口上。
“我知道！”
反应迅速的青年立刻弹跳起用“村雨”将吊灯上的男人砍去。但却被结界所阻挡，然而也仅仅是一秒而已。
英树晴彦是当之无愧的一流除魔师，他的第二下斩击就将结界和吊灯一同的切割成了两半。
“…啧，真会跑。”
掉落在地上裂开的鬼脸面具帮助他挡住了晴彦的第三次斩击。而他本人却用预先布置好的转移术式逃离，时间上要是误差有半秒，他都要死在晴彦手中的刀下。
“抱歉，我没想到会被个人偶拖上这么久。”
澄子松了口气的从窗口跳进来，她身上的制服有些脏乱且破损，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一场恶战一样。
“我也没想到这次动静会搞得这么大。”
“我们看来是中计了，你打算怎么和川濑部长交代？”
澄子的这个问题，让晴彦一时语塞。
“但至少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虽然搞丢了一面旗子是没法交代。”
毕竟这也是得到青司的许可，虽然旗子搞丢，但是俘获了一个人。
“英树先生，还有姐姐…”
“你们过来一下。”
他们还在商讨接下来怎么处理时，雪雫正将先前瘫软在地的少女扶起，只是她的面容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得清楚的事。”
“彩叶小姐……”
晴彦和澄子走过去，注目着少女的面容，完全跟之前的并不一样。他们互相对视一下，面容都显得极为复杂。
上原彩叶，东京涩谷分部原二组组长，失踪的上原夏惠的亲生妹妹。
第70章：似曾相识（十）
六月的最后一天，正式进入酷暑般的天气，同时也是东京第一除魔师学园的学生们最后一日。
闷热的空气中充斥着少年少女们学园生活即将结束的氛围，即使是开满空调的室内，似乎是因为学生们聚在一起再加上吵闹的环境，以至于空气的温度相比外面也没有下降多少。
“浅苍同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抱歉，我没那个打算。”
喜闻乐见的场景，毕业的时候总会有少年少女们，带着一种“如果不去试试，那以后就没机会”的心理。
浅苍鹰也是这一届速成班里的帅哥，如果有排名的话，那么肯定会是第一名。如若不是他平常总是跟并不算起眼的青司走一起的话，肯定会是一下课就被女生们围住的那种。
注目着这一场景的雪雫和鹭泽葵看得都有些傻眼，如若拿鹭泽葵这种个子并不高，长相还算是普通，穿衣的品味，礼仪举止方面等并不清楚，但仅仅只是看着穿着制服的样子，或许放在不熟悉人的眼里就是那种看都不会多看上亮眼的路人吧。
“鹰也同学原来这么受欢迎啊。”
“那是当然的。”
鹭泽葵是内心感到意外的，他本以为自己和鹰也结识的关系不错，能够了解的比较多，可是他现在才知道鹰也的在班级中的人气，完全就不逊于雪雫。
“他要是有干劲的话，肯定会更受欢迎。”
“这就是帅哥的影响力么…”
“我还挺羡慕鹰也同学的。”
“…啊？”
鹭泽葵对坐在一旁雪雫的说法再次感到吃惊，明明雪雫本身就很受欢迎了，为什么她要去羡慕鹰也。
“鹰也同学总是能够和其他人相处的不错。”
“仿佛就是有魔力一样。”
“这倒是无话可说。”
他认同这一点。
鹰也所给人的感受，与其说是帅气，还有的就是他察言观色的能力，至少在很多人看来和鹰也交流通常是愉快的一件事。
所谓的情商高，再加上人本身就长得帅，简直是无无懈可击。
“说起来，青司怎么不在课室里？”
鹭泽葵这时才想起来经常和鹰也在一块的另外一个少年，那位叫北冈青司的人并不在现场，扫视了一周也依然没有能发现。
再过去来说要找到青司，可以通过找到雪雫和鹰也其中一个，大概就能见到了，可现在雪雫和鹰也都在，反倒是他不见了踪影。
“他啊…”
“鹰也和青司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么？”
学园中结识的两年时间，鹭泽葵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去将自己过去留藏在心中的问题说出去。
“他们就是挚友那种程度的关系吧。”
志趣相投、无话不说、同甘共苦都是形容挚友的吧，鹭泽葵这么想到。说的文艺一些的话，鹰也和青司就像是行动在平行线上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毕业以后也是打算在诡事局吗？”
“呃，虽然这样问有点冒犯。”
“放心吧，即使我们今后不在一起，也会有相聚的机会。”
雪雫的目光夹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只能说不愧是出身名门的雪雫，对前途和未来都是看得清晰且确定的。
这一点鹭泽葵就做不到，即使见习的时候听从家族安排去了筑灵机，但这实习以来的一个月时间，他并不真正的感到开心。
“你们在涩谷分部见习时候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真的很佩服。”
“这是几位前辈的带领我们才取得的成绩。”
“真羡慕你们啊。”
“鹭泽同学要是想清楚自己所要做的是什么的话，一定也会有所作为的。”
雪雫面带微笑，即使只是穿着白色的二年级学生制服，也依然给人一种美少女的印象。
因为是学园生活的最后一天，为了纪念和留下一些照片，雪雫才会选择穿上白色的二年级制服，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们那样的精心打扮换上光彩靓丽的衣服，可即使是如此她依然很受男生的注目。
顺带一提，雪雫也和鹰也类似的情况，她已经拒绝过好几个人了。
“诶，青司回我消息了。”
“他在楼顶和迟鐷老师谈些事，一会就下来。”
“迟鐷老师肯定很喜欢很器重他吧，不然也不会单独的拉他去私聊。”
“我感觉单纯只是青司这两年以来给迟鐷老师增添太多麻烦，所以迟鐷老师想在最后再好好批评他一次。”
琴乃从女生堆中离开来到鹭泽葵和雪雫的位置，听到鹭泽葵说的后，她直接插上一句话。
“还真的是舍不得迟鐷老师。”
“我们也一样。”
他们三个人发出共同的感叹声。
此时教学楼的楼顶上，穿着教师制服的迟鐷友哉坐在穿着一年级黑色制服的学生旁边。
“烟味好重，走开啊，你这混蛋不良教师。”
少年不爽和嫌弃的说，但身体并未挪动。
“臭小子，毕业了，所以你就翅膀硬了是吧。”
迟鐷先是敲了敲少年的头，将最后一口烟雾从口中吐出，然后稍微低下身将烟头压灭在地上。
“打骂学生可是有违师表！”
“不好意思，明天你就不是我的学生咯。”
“迟鐷老师你这可是第三根烟了。”
“没办法，我一有心事就想抽烟。”
“那看来还是怪我咯。”
迟鐷回想了一下，他刚刚当教师的两年前，他并没有什么烟瘾，只是偶尔抽上两支。
谁知道两年后在自己的学生旁边，短短半小时内他就烧了三根烟。
“不过身为教师的职责，这两年里我认为还是做得勉强及格。”
“而且我可是连你这种笨蛋脑瓜都教会了，岂不是说明我的优秀。”
“你以后要叫我先进优秀教师代表。”
迟鐷仰头轻笑出声，他都被自己的瞎说给逗笑了，但身边的少年却一言不发，沉默十余秒才开口。
“可我还是习惯叫你混蛋不良教师怎么办。”
“叫，随便你叫，现在不叫几句，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迟鐷老师，你其实很辛苦的吧。”
“帮我们抗下了那么多压力，去年鹰也的事情，还有见习……”
“差不多得了啊，我那只是尽教师的义务，可没有大发善心到拼了命帮忙。”
青司对这位老师的不坦率感到好笑。
“为什么迟鐷老师您要离开诡事局。”
两人就坐在长椅上仰望星空沉默不语，直至长椅右侧低着头的少年突然开口。
“曾经是一流的除魔师、精英搜查官却突然在三年前离职跑来这里当教师。”
“青木里纱，她是谁？”
“你听谁说的。”
迟鐷先是一愣，换做以往每当有人主动跟自己提他过去的事，他心中总会立即就涌起一股火气，但现在却十分平静。
他将放在一边的烟盒中的烟再次取出一支就往嘴里送，摁动打火机发现没油了，直接用术式点火。
“英树先生…”
“那臭小子瞎说些什么。”
“抱歉，迟鐷老师，我无意冒犯您，只是见习的时候……”
“我都已经知道了。”
上原彩叶被鬼影教会所操控，并将她伪装成青木里纱的样子，早在去年鹰也的那件事后，迟鐷友哉就已经猜到是冒充的。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何意。
但通过上个月底的事后，他和晴彦在前些天去医院看望苏醒过来的上原彩叶，从这个受害的女孩口中得知的仅仅是两句话，之后她又昏迷，再次醒来后已经失忆。
（迟鐷先生…）
（请你一定要救救姐姐她。）
那个少女在最终对自己发出恳求。
“里纱小姐是为什么…？”
“哼，也许我是当教师久了吧。”
“竟然能沉得下心来跟学生聊自己的黑历史。”
迟鐷只吸了一口烟就把燃着的香烟放到长椅边上给它干烧着。
“正如晴彦跟你说的一样，青木里纱是我死去的未婚妻。”
“五年前，我没能保护好她，反倒是她为了保护我而死，失去她是我这辈子的愧疚。”
“欸？”
从迟鐷友哉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另青司的瞳孔猛的收缩，脑海中一向就响起了一段场景，那是儿时的记忆。
（…不惜一切的保护她，直至时光的尽头…）
那双深蓝色瞳孔的男人曾经对还是孩童时期的他说道。
“曾经我也是一直追查了很久，我认为自己不可能放弃得了。”
“结果后来因为我无法愧对里纱她家人而选择了逃避，又自暴自弃的选择离开，将这种责任扔给了晴彦，为此还导致二组的上原组长失踪，到头来罪责的一切源头反倒是出在了我身上，还挺可笑。”
“里纱小姐的家人…”
“因为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所以只能来学校当教师了。”
“迟鐷老师您绝不是无用的人。”
青司认为在这一点上一定要打断他，否则两年前的自己被迟鐷所扭转的态度，那还真的是一个笑话。
“真会说话。”
“青司，你以后在诡事局工作，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件事盖棺定论了，不要和上层起冲突。”
迟鐷猜中了青司的想法，本身青司问这个事就是想要调查青木里纱的那段往事。
“…为什么？”
“所以说你小子还太年轻。”
言外之意就是水太深，仅仅只是个新手搜查员就想去翻案，完全就是自己找罪受，甚至可能遭受不明事件的牵连和指责，即使有人帮顶着压力，也注定是在调查上阻力重重。
“迟鐷老师你认为鬼影教会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们想做什么，为什么想要我老爸的遗物？”
“我要是能搞明白的话，肯定就不在这里。”
迟鐷只是耸肩轻笑。顺带的是他也想要问青司一点关于北冈透的事。
“你父亲的遗物中有没有一本叫《神明的代表》的书？”
“…呃，书太多了，我记得不太清楚，哪天我去看看吧。”
“不记得就算了，说起来鬼影教会的人夺走了你父亲的遗物，那面旗子是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没什么用，连灵力反应都没有，所以就选择拿它来做诱饵。”
然而青司这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话却让迟鐷皱起眉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表情有些复杂和焦虑。
“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
“嗯，所以…？”
对迟鐷突然语气上显得惊慌而不解的青司侧过脸看向他。
“青司，听着。”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该让人敬畏的。”
“你说没有灵力反应，但是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了吗，阴阳师可以隐藏自己身上的灵力，那换做物品上的话也是一样的。”
“你的父亲搞不好就是在那个旗子上动了什么手脚才…”
“欸？”
“不然你想想为什么鬼影教会的人会闹那么大的动静，不惜最后想牺牲掉彩叶她也要夺走那面旗子。”
迟鐷友哉的话让少年细思极恐，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按照这个角度的去思考。
“算了，既然事实已经发生。”
“也许就是命运，命中注定。”
“…命运？”
青司更加疑惑。
“青司，你能让我看看你父亲北冈透留下来的笔记么？”
迟鐷诚心的反问，脸色十分认真。
“这个…”
他面带难色不知该如何解释。
“…希子奶奶她希望我不要给其他人看。”
结果吞吐的说出来，但迟鐷也猜到了。
“既然是她所说的话，那我也不好强求。”
“迟鐷老师您很早就认识她？”
“这倒不是，但当今的弓弦羽家主，希子小姐她曾经可是十分著名的阴阳师，最擅长就是施展结界术式，并且在学识上我也有很多要向她请教的。”
“今天可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晚，开心点。”
见青司心情复杂，迟鐷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谈点你父亲北冈透的传说吧，你肯定会挺感兴趣。”
“传说？”
“传说也好，传闻也罢。”
“但无论怎么说，北冈透是那场灾难中的英雄。”
“传闻中十年前的灾难，他用独创的术式将笼罩整个东京的鬼气消除了，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也有猜测他所发动的术式需要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不过我也不是当事人，还真不知道具体情况。”
“给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好了，回去吧。”
“毕竟我现在是教师，可没空陪你在这里继续看星星。”
迟鐷将烟头摁灭，连同之前的几个烟头一同拿起扔到楼道口的垃圾箱中。
只剩下青司一个人在长椅靠背仰起头看向夜空，夏季的夜空星尘璀璨，即使众多星光照耀，那在他眼中持续观测了十多年的织女星，依然第一眼便能找到。
“……”
“虽然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气氛，不过我始终觉得…”
“能够在除魔师学园的速成班里认识各位，还担任你们的班主任，真的是太好了。”
随着迟鐷的发言结束，课室内的同学们便在这气氛夹杂着寂寞与欢乐当中，度过这为期两年学园生活的最后。
“原来你在这。”
“鹰也发信息给你也不回。”
少女轻手轻脚的坐在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身旁。
“不去和同学们合影吗？”
“算了，我就不掺和进去了，一身黑色拍照也不好看。”
青司指的是他的穿着，这也是说笑的。
“还真的是固执到最后。”
学园生活的最后的晚，青司依然是习惯穿着一年级的黑色制服，跟身旁少女的一身白色衣裙有明显的对比反差。
“你和迟鐷老师都聊了些什么？”
“讲两句牢骚话。”
“迟鐷老师是一位好老师。”
少女真心的轻叹。青司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开心吗，青司。”
“…该怎么说。”
青司低下头目光迟缓。
“我的话真的很开心。”
“这两年来的所经历的事，这段记忆可以的我话，我想永远也不要忘记。”
“雪雫…我……。”
他的拳头握紧但又缓缓松下，似乎是在犹豫下决心，但又放弃了。
“感觉仿佛是回到了以前。”
“今后，也在一起吧。”
“但是——”
灰蓝色的眼眸看着身边这位青梅竹马的侧脸，雪雫是他心中的仰慕对象，就在眼前而已，他们之间此时在长椅上的距离只是几十厘米远而已。
“嗯。”
结果最终也没有能说出口，那隐藏在青司内心，一直都有所动摇要不要说出口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并小声回应。
“现在是2023年7月1日0时0分01秒。”
不远处楼顶站在男人肩头的黑色羽毛的鸟小声的说着。
“要开始了，黑羽。”
“只是无法扭转的命运的起点而已，已经见识过无数次同样结局的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
“哼，只希望那小子能永远记住我说过的话，还有好好的珍惜这两年以来的美好回忆。”
“您还真的是不坦率。”
“命运，一定会改变的吧。”
“谁知道。”
“学园篇：完”
第71章：往事调查（一）
东京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市，十余年前的一场大崩坏，将一切都所改变，这座曾经无比繁茂的国际大都市也因此一度落寞，直至后续的恢复也始终未能回到从前。
阴阳两界重合的地方导致的是灵异事件最高发的地区之一，在这座不夜城里是无时无刻的都在上演着过去电影恐怖片里的场景。
施展着阴阳术式的除魔师们每次都在疲于处理各种各样的案件当中，诡事局的搜查官们最大不同于民间的除魔师的一点，那便是——死亡和失踪率。
因为他们没有像民间除魔师那样的针对委托有选择接受或者拒绝的权利，他们必须要做。
“东京几乎每年都有数名除魔师失踪，其中大部分都是新手菜鸟。”
“你这吓唬谁。”
“这可真不是耸人听闻，有数据支持的。”
“按照你这么说，我们班里的同学毕业后有接近一半都没有来诡事局，而是去危机应对局和筑灵机关，他们的数据很好看。”
“废话。”
危机应对局和筑灵机，这两者都是跟诡事局一样隶属于国家的机关，无论职能差别，但共同作用就是遏制频发的崩坏事件，即普通人眼里的闹鬼，当然在这个时代，人们已经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反而很少有这种叫法。
“葵他去了筑灵机，琴乃跟她姐姐玲奈学姐在危机应对局，结果到最后只剩下咱俩在这鬼地方跟警察一样干这种无聊的事。”
“人手不足，别抱怨了。”
“更何况，我看你是对你的“织女星”不在身边而寂寞。”
鹰也的话直击要害，导致坐在主驾驶座喝着矿泉水上的青司差点喷出来。他双手抱头后仰躺着看向被乌云遮挡的夜空。
“织女星…”
时隔两个月时间，青司跟鹰也顺利从东京第一除魔师学园毕业，因为是所谓有天赋的人才组成的“速成班”出身，再加上见习期间的表现，东京诡事局涩谷分部二组的英树晴彦和弓弦羽澄子向分部长写了封推荐信。
他们两个人就正式进入二组，并且被分配到新组建的C小队，看起来像是走了关系，可青司反而没料到来二组已经有一个月半多的时间里，他和鹰也基本都在执行勤务任务。
“澄子小姐说我们C队还有一个人有事暂时没到，按照规定需要三个人以上才能正常运作，所以暂时就先做勤务任务。”
青司趴在方向盘上抱怨，他看了一眼显示屏的时间：2023/8/14/23:56。
“虽然我也没料到被当工具人一样的用了一个多月…”
这一点上来说一向随和无所谓态度的鹰也也忍不住的发起牢骚。
“没有雪雫在你果然不行。”
“…我也不清楚算什么。”
那时候身旁的少女用轻柔的话语对自己说。
（今后，也在一起吧。）
穿着白色学生制服的少女面带微笑，那是青司很少见过的她没有伪装并发自真心的笑容。
“我听琴乃说她是回去继承家业了。”
鹰也的说法是问了跟雪雫关系好的女生。
“继承弓弦羽家的家主之位就这么重要么？”
“毕竟是延续了千年的血统，如果不是她父母…算了。”
十多年前的起源大崩坏，原来的弓弦羽家主弓弦羽准和她丈夫柿原彻人都死在了那场灾难中，现任的家主是雪雫的奶奶弓弦羽希子代理。
要说雪雫年纪小的时候倒是还无所谓，但如今雪雫也是除魔师学园毕业，成长为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人，现在希子将家主的重任交给她也算正常。知道这一点的青司才因此理解了雪雫突然说的要回家，还没有跟自己详细解释的情况。
“血统这种东西就是约束人的枷锁。”
“你什么时候成自由主义了。”
“倒也不是…”
其实是青司工作之余没事就翻一些父亲留下来的笔记来看，除了是看不懂的阴阳术式说明外，最多的就是这类哲学研究，不知道的还以为北冈透根本就不是什么阴阳师。
“我说你为什么不试试挽留。”
“哪怕不可能阻止。”
鹰也打开车窗望向外面漆黑的街道，他们现在是深处步行街的入口。
“你真的不后悔吗。”
听起来并不是疑问句，青司坐直身体稍微低下头说道。
“如果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话，那我也没有资格去改变。”
“而且老鸟，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青司看着显示屏的时间刚好是2023年8月15日00时00分。
“…你是要开车还是走路。”
“开车，累死了。”
“走。”
鹰也一向是相信青司的直觉，顺带一提这一天在东方大陆上是“鬼节”，传闻中的就是每当这一天的夜里就会让阴界和阳界的门打开，而“鬼”也得以进入现实。
汽车的引擎声很快响起，青司一脚油门就让车辆在步行街的道路上奔驰起来，周围没有什么人，因为诡事局分部的通告，以及传统的要求市民在这一天的夜里尽量不要出门的原因。
“老鸟，你说会不会又是那些丧尸啊。”
“这种毫无难度的对手你还不愿意。”
“因为多少有点无聊。”
他们所说的所谓“丧尸”并非是电影游戏里的那种病毒感染，算是比较常见的普通死灵，那是被鬼气侵蚀的人，侵蚀严重而没有得到医治的人就会是死去成为死灵，也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俗称“活死人”，在鬼气的影响下攻击生灵。
要将这具行尸走肉体内的“鬼气”分离并驱除，从而让家属将原本死者的尸体下葬和火化，不少民间除魔师机构就是做这一行，甚至有的还赚得盆体满钵，国家机关编制内的除魔师们就被禁止参与这一行赚取私利，但依然有部分人铤而走险。
“而且麻烦的要死。”
“今晚又要忙死咯。”
行驶了一段路程后，青司将车辆停下并熄火，他和鹰也注视着前方数个在黑夜中红着眼睛的身影，他们的躯体在“鬼气”的作用下并非是游戏里的丧尸行动迟缓，而是直接就朝着他们冲去。
“所以说我就是讨厌做这种重复而麻烦的事。”
鹰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出来，抬起制式手枪就是开火，这是发射被符咒包裹住的弹头，在术式的作用下直接将冲最前面的两个“活死人”击退瘫痪在地。
“别打脸，要是死者家属起诉，你可有的赔偿。”
“啰嗦。”
“倒是你别拿刀把人家的手给砍断…”
还没有说完青司已经将刀鞘中的剑刃拔出，快速的一击居合斩将扑过来的一个“活死人”手臂砍断并被青司一脚踢飞。
“看情况又是这些流氓黑社会混混中招，虽然多少有点同情这些倒霉蛋…”
“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为平日里的为非作歹付出代价了对么？”
“所以老鸟你才下狠手。”
“你也好意思说。”
两个人一边调侃的一边就轻松的将六个活死人瘫痪在地上，流窜在它们身上的“鬼气”还没有祛除。
“虽然我倒是想一把火直接烧个干净…”
用术式直接将它们烧掉自然能祛除鬼气，但尸体可就不保了，所以青司和鹰也刚刚已经很克制了，至少他们要配合警察确定死者的身份。
起初这种行为是遭到抵制和指责，可随着时间发展和这种现象的频发，人们也就形成了基本的观念，不再对这些没有灵魂的人抱以太多的同情。
第72章：往事调查（二）
“你可别烧了，最近听说很多人口失踪，网上就有说是诡事局的人不按流程的就直接烧毁尸体。”
“这算不算无端指责。”
“解释也没用，倒不如说民间机构才是不专业，我们可是执法录音录像。”
鹰也用手摁了一下胸前的便携式摄像机，发现指示灯没亮，一脸尴尬的看向青司。
“好像没充电。”
“算了，至少目前情况不算坏。”
倒在地上的“活死人”依然在原地挪动，它们是被封印术式限制住了躯体，但体内的“鬼气”依然驱动它们做出反应。
“一群可怜的家伙。”
“我打个电话。”
青司掏出手机翻动通讯录，他要联系二组值班室让警察过来确认身份。按照流程来说封印术式会维持两天，如果死者家属依然联系不上，原则上就直接将尸体和鬼气一同烧毁。
“虽然某种程度来说我跟你们还有点像。”
一脸无趣的鹰也蹲在一具狰狞着被封印术式影响而无法动弹的“活死人”旁边，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它并不会回应，这只是单纯的肉体，原本的灵魂早就已进入轮回。
鹰也的右眼黑眸中有白色的六芒星在缓缓转动，这是他体内的永久封印术式，能够遏制住封印在他右眼内的鬼气，所以他才会自言自语的调侃自己和它们相似。
“等等，什么叫让我们看着办？”
“反正都是些本来就死了的人，警视厅那边已经登记备案过了。”
“所以我和鹰也才是所谓的清洁工？”
“某种方面来说是没错。”
“另外，你们小队的三号位候补今天晚上会到，应该等会就过去吧。”
“慢着澄子小姐！”
电话已经嘟嘟的挂断，青司气的将手机收回口袋。
“没心没肺。”
见习时候的澄子给他的印象就是精明干练的精英，对待任何事情都不会这么随便，谁知道他们正式转入的时候，完全就变了另外一副样子。
“澄子小姐怎么说？”
“要我们自己看着办。”
“真的么？”
“千真万确。”
“那我动手了。”
鹰也说完就抬起手枪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灵力注入的子弹直击地上的一个被封印术式控制的“活死人”，符咒所包裹的弹头发挥效力，迅速的就将尸体点燃烧成灰烬。
这是通用狩鬼术第三十一式“天荒火”，只是作用于制式狩鬼武器上，由筑灵机负责开发和提供支持，鹰也当初也是选了半天才弄到一把。
“这下网络上的人口失踪可就…”
看着鹰也将它们纷纷烧成尘埃后，青司坐回汽车的主驾驶上，他打算就这样回去。
“怎么了，老鸟？”
但鹰也只是背对自己，似乎没听到自己的呼喊，青司有点心慌。
“该死，又要来了！”
鹰也低声暗骂的转过身，他左手捂着右眼，当他遮挡住眼睛的手放下时，青司才清楚的看到那瞳孔中旋转着的白色六芒星，那是青司父母对鹰也施加的永久封印术式正在发挥作用。
正因如此，鹰也会对“鬼气”产生共鸣，直接反应就是头疼，很简单说明的一件事就是周围有什么东西刺激鹰也身上的“鬼气”。
鹰也像是承受不了痛苦的直接捂着头跪倒在地上，青司冲出车门跑过去查看时才发现那瞳孔中的白色六芒星正在加速旋转。
“老鸟，能不能忍住？！”
“没问题，但是有东西……过来了！”
“交给我。”
青司转过身扫视四周才发现周围又出现了不知多少的红色眼睛，那些被鬼气所驱动的尸体正在接近，显然这种东西根本不足以让鹰也如此痛苦。
根据过往经验，鹰也被封印的“鬼气”会被中阶以上的“鬼”所影响，然而根本没有崩坏现象的发生情况，除非是人为的豢养“鬼”，通过不断的喂养和训练，类似于养蛊一般的手段，见习的时候青司和鹰也就亲眼见过。
“…跟那个时候一样。”
“嗯。”
鹰也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他跟青司一起的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黑影，那红色的双眸以及浑身散发的鬼气，毫无疑问就是中阶以上。
“你有没有把握。”
“也许吧，但总该试试。”
看着青司将深灰色的诡事局制服外套拖下扔到一边，他将剑鞘里的刀刃拔出，那把酷似东方剑的刀刃曾经也是拿下过对中阶鬼的战绩。
“BOSS给你，杂兵我来清理吧。”
虽然忍受着痛苦也足够对付那些对阴阳师基本没威胁的“活死人”，就算并不是十分信任青司能单挑拿下对手，但鹰也不愿意再次解开封印。
两个月前时候的那次封印被解除，导致之后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多，一向喜好自由的鹰也可不愿意又来一次，除非逼不得已。
“…等下，青司！”
“这家伙好像跟上次的有点不一样？”
鹰也看着已经手持刀刃冲向“鬼”的好友，他意识到不对劲的直接开口，因为那个鬼并没有上次的那么狂暴，反而显得保守，好似被人为操控的人偶。
“…卧槽！”
空着手的“鬼”直接用手腕就格挡开了青司的剑刃，那缠绕在手上的鬼气浓厚程度到了近距离看才发现比上次的见到的更离谱。
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青司不仅被弹飞，更是面临它的追击，其速度更是比上次遇到的还快。
“危险！”
鹰也慌的大喊出声，但青司所能做到的只是做出格挡，左手承在刀刃上来增加抗打击，结果这一拳的冲击比想象的更大得多。
“…好强！”
翻滚在地的青司重新站起来，他的肾上腺素在飙升，心率和呼吸都在拉高，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完全是被刚刚的冲击所致。
“这混蛋还不跑！”
鹰也抬起手枪对准并开火，“天荒火”术式强化的子弹化为数道火焰射流冲击在鬼的身上，可它却丝毫没有一点影响的继续走向青司，那浓厚的鬼气直接抵消了火流。
（青司你们快退开！）
“诶？”
“这个声音？！”
他们两个人的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想要回头的时候，从两个人中间飞过一只燃烧着翅膀的火鸟，直接撞击那不明来历的“鬼”。
炽烈的火焰和高速冲击总算是将它击退，火鸟扑腾翅膀盘旋到空中，这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熟悉不得了的“毕方”，它也是雪雫的式神。
当“毕方”打算俯冲加速再次化为火鸟冲击过去时，对方直接灵敏的后跳消失在了漆黑的街道当中。
看呆了的青司和鹰也松了一口气的纷纷转过身看去并习惯的开口。
“我说大小姐…”
“雪雫…”
他们所看到的是身穿勤务制服的年轻女孩，只是她的表情坚定又认真，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标志脸蛋，但是所散发的气场却完全让青司和鹰也愣住了。
“那是雪雫？”
“我看是的。”
青司和鹰也的目光依然呆滞停留在她身上。
“好久不见，青司。”
“还有，鹰也同学。”
少女总算是不在僵住表情的露出一点微笑的开口。
第73章：往事调查（三）
“该不会雪雫就是我们C队的三号位…”
“我看是。”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饮品店里的青司和鹰也脱掉制服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两个人都双手端着热饮低下头小声讨论。
他们所说的人正是在前台和店员点单的少女。
弓弦羽雪雫，弓弦羽家名门的下一任家主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明明已经一个月多未见，电话和短信联系都相当少的她会在他们深陷危机时出手相救，他们都完全想不明白。
“我说青司。”
“干嘛？”
“你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我。”
青司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摆了一副“我不记得自己有和她吵架的事”的表情，结果换来的鹰也更加怀疑的目光。
“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
“感觉换了个人。”
“有点。”
“你最好老实交代。”
小说或者动画中常有的情节，女主角将漂亮的长发剪短，以此来表明心情和心态的转变，虽然放在现实里说很经不起推敲就是了，但一个月未见，那个说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女孩，突然重逢后就是给他们另外一种印象，这仅仅是从及腰的长发剪短到了肩膀而已。
另外一点就是雪雫竟然穿着搜查员的制服，不同于男款的灰色外衣和长裤，而是银白色的基调，还看起来相当紧凑，现在的雪雫在他们眼里完全跟以往不一样。
“等会是你来问，还是我问？”
“看我干嘛，当然是你啊。”
青司所担忧的就是等会该如何开口。
“那我直接说？”
“你要是有点情商就给我委婉点。”
“所以说让你来。”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不关我事。”
“明明一个月多前还说要回去继承家业，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说，什么所谓的家族宿命，我看就是血源的诅咒。”
“老鸟，既然她都选择去继承家业了，为什么又突然跑到这种地方。”
“我要是知道她……”
他们两个人还在对话着时候，青司见鹰也的表情僵硬一言不发，总算是意识到什么情况了。雪雫就站在青司的身后，她双手背着一脸平静。
“是对我很不满么？”
“不，没有。”
青司被吓的下意识的就开口全身僵硬，看着她安静的坐在自己一旁。
“那就好。”
“而且我也是来道歉的。”
“…道歉？”
“对不起，我当时闹脾气什么也不愿意说的就回家…”
“我误解了奶奶的原因，她并没有强迫我去继承家业，只是说要求我不要忘记。”
“当我做好决定和心理准备再回去。”
雪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坚定又认真，可在鹰也眼里并非如此，那看起来更像是勉强自己装出来的。
“那为什么…”
青司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左肩的那束头发上，他想问的就是为什么会将长发剪短这事。
“不，不为什么！”
她一脸焦急和羞红的样子，就连目光都不敢在注视他的低下头。
“…算了。”
既然雪雫不打算解释，而且看起来也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青司干脆的不再追问。
诡事局的勤务车辆通常来说是比较充足的，但近年因为预算以及职能差异导致的各个组之间的分配十分不平衡，这一点尤其的体现在一线的搜查官身上，不仅因为深处一线容易导致车辆因为任务受损，还有使用者的不爱惜。
“青司，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他没驾照。”
开车返回分部二组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雪雫开口发问，没等青司回答，后座的鹰也双手环抱一脸无所谓的帮说了。
“…没？”
“我教他的，他学的太慢，也是最近我才敢让他自己开。”
见到雪雫略微惊讶的表情，青司只想给后座的鹰也一巴掌。
“其实也不会有人检查还拦诡事局的车。”
搜查官的地位提高所带来的就是这种不合规程的便利，这也为什么诡事局的车辆经常损坏，因为很多人并没有真正去考取驾照，再加上通常可以因为任务越过交通管制的便利，从而导致各种稀里糊涂的车祸都有发生。
所幸的是他们就算不是一个好司机，但至少也是个持证上岗的除魔师，能够靠术式来避免发生碰撞无辜人的风险。
雪雫姑且是认为既然是鹰也教青司的话，那么应该多少可以信赖，毕竟这返回的路上也是四平八稳，就连最后的倒车入库也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她绝对想不到的是鹰也的驾驶技术是很狂暴的那种，自然教给青司的也是胡来操作，只是因为雪雫在副驾驶上的原因，青司才有所收敛，否则换做往常他就会像鹰也那样踩上油门一路不带减速的乱冲。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跟澄子报道。”
“哦…”
青司和鹰也并没多想的推开值班室的门就坐到沙发上躺着，毕竟此时已经是凌晨，他们只想休息。
注视着青司和鹰也都纷纷趴在桌上或躺在沙发上睡觉，雪雫安心的松了口气的走到另一侧轻轻的敲了敲门。
这是弓弦羽澄子的办公室，身为二组副组长的她是经常熬夜。借着还有时间，雪雫干脆的就去打算见她。
“请进。”
“是。”
雪雫走进去顺手关上门，看着澄子正手撑着头似乎正在为什么问题而抓狂。
“姐姐，你还没休息？”
“呃，还有点事要处理——”
澄子知道是自家妹妹的声音十分的放松，刚刚抬起头直视过去，也许是惊讶又或者说惊吓，以至于澄子直接连带椅子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坐不稳的摔倒。
“小雪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看到澄子肯定要问青司和鹰也想问又没开口说出来的问题，雪雫选择直接解释，毕竟是自家姐妹，即使是分家的，但毕竟跟青司和鹰也不一样，她能自信的说出原因。
“姐姐…我认为自己应该放下家族的身份。”
“放弃？！”
澄子对她的说法感到无比吃惊，以为她是疯了的将双手搭在少女肩膀上刚想继续开口劝阻。
“暂时放弃这个身份，否则我总觉得跟青司…还有鹰也同学他们，没办法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还好，吓死我了……”
差点被自己这个妹妹的发言给吓得不轻，澄子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所以你才这样。”
澄子的目光又落在了她及肩的头发上，顺滑有光泽的直发剪短以后，再加上雪雫现在的性格转变，或许真的如小说电影里的一样，心情转变，心态变得自信了。
“不想输…”
“又没人跟你抢那个笨鸟。”
澄子嗤笑出声的将手搭在自家妹妹的头上说道。
“不想输给青司和鹰也他们，他们一直都在前进，学园的两年以来我都看得见，包括见习的时候也一样，唯有我一直都在勉强自己，还是靠先天优势…”
“而且琴乃、鹭泽同学他们也一样……”
“刚刚还说要自信。”
她稍微的拍了拍雪雫的肩膀。
“小雪可是我们家的天才，怎么可能会输给他们，不要自我否定。”
“所以姐姐你就别把那些头衔荣誉什么扔我头上了，我压力大…”
雪雫懊恼的趴在桌上，脸上带着一些苦闷。
“看来小雪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啊。”
“姐姐——”
“好了，不拿你说笑了。”
“既然奶奶她都没有说什么的话，那么就让我来带领小雪你……”
“千万不要给我特殊待遇！”
雪雫郑重其事的起身看向一脸尴尬的澄子。
“好好…”
澄子的表情复杂，有点搞不懂雪雫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只能心中感叹雪雫也许真的被青司他们所改变了。
跟澄子又聊了一些家中的事情后，雪雫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她又走到了值班室的门口往里面看去，青司和鹰也依然睡着，只是相比之前的姿势有了很大的变化，例如趴在桌上的青司变成了靠着椅子后仰，鹰也原本躺在沙发变成了趴姿。
东京诡事局的涩谷分部二组的宿舍，通常只是用于提供临时休息，并不会有人定居在这里，除了二组的组长英树晴彦会这样，不过从澄子那里得知晴彦最近在总部开会和学习，短期内不会回来。
其他人的家都是在外边，包括鹰也和青司也是如此，为了方便上班工作，青司和鹰也是合租在一间距离分部仅有两公里的地方。而雪雫就是在他们的楼上，当然这个地址是澄子告知给她的。
所以当第二天，青司和鹰也在早上交接班后回家，看到雪雫就站在房门口等着他们两人，青司和鹰也都是惊呆了，但没一个敢问，只是眉头紧皱。
“菜鸟。”
“老鸟。”
“你说我们等会要是晕了，算不算工伤？”
“…我会努力为你争取的。”
青司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菜盘，虽然看样子还不错，但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他和鹰也都对此产生心理阴影。
第74章：往事调查（四）
并非是对雪雫突然的来到他们楼上住而不满，冲顶就是惊讶，毕竟两年前多的时候，雪雫也是突然的出现在青司的身边，青司对此并不在意。
他和鹰也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雪雫的黑暗料理。
“这话我来说才对。”
“那你先动？”
“不不，你是引领时代的伟大革命先驱，这种重任就交给你了。”
鹰也表示拒绝的连连摇头。
“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
无可奈何的青司只好抬起筷子将一块肉片夹起送入口中，等待着地狱般的味道刺激，轻轻咀嚼却发现完全跟预想的不同。
“喂，你是不是中毒了？”
看着青司目光呆滞却嘴巴不停地吃着，鹰也被吓的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他用手在青司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老鸟，你尝尝…”
“什么？”
“感觉跟假的一样。”
“假…”
鹰也不信邪的也夹起一块吃，然后他也出现了跟青司同样的情况，两个人在吃完第一口后都是纷纷转头看向厨台前忙碌着的少女。
两个人注视了半天，看着系着围裙的雪雫晃动着短马尾，十分熟练的抬起锅铲在锅中翻动食材。
“你的青梅竹马被人掉包了？”
“…应该不会有这么像的人吧？”
“夏希里绘不就是被伪装成青木里纱小姐的样子了。”
鹰也是随口一提，这反倒是让青司还真的还怀疑起来的继续盯着雪雫看，那副样子宛如一个偷窥的痴汉一般。
“怎么了？”
她转过身看向青司问了一句。
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却感到一些羞怯而无法开口，青司灰蓝色的瞳孔稍微颤动，一直盯着她却半天没再说出话。
“你会做饭？”
青司立刻就对自己冷不丁说出的话感到后悔，可是心中所想的事情让他无法控制，单纯的就像是为了确认某件事才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我一直都会一点。”
“会亿点？”
“嗯，是一点点。”
“…”
雪雫轻微的点了点头，也许是错觉，青司真觉得她是被掉包了一样，仅仅时隔三个月不到就能在料理水平上***，太离谱了。
本以为雪雫就算是在阴阳术式上很有天赋，但没想到在学习其他技能上也十分迅速，果然天才是名副其实，能力强可不只是体现单一方面。
知道所谓“精英教育”的青司经常听到的一句话，神明不会将天赋同时给一个人，可看着雪雫简直就是大忽悠，越想越气的青司有点怨恨为什么神明不赋予自己。
更离谱的在于，青司看向一边打着哈欠的好友。浅苍鹰也，性格稳重可靠，还很擅长察言观色，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无死角的帅脸，要换做不知道的人看向鹰也和雪雫的话，肯定是认为他们是门当户对的帅哥配美女。
当然这个情况其实是在除魔师学园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过了，青司虽然谈不上路人角色，但就好像学生时期很少会有人记得班级中成绩中等偏上的人一样。
如若还是两年前的青司，他肯定无法冷静下来，更无法放下卑劣嫉妒的内心，但现在不一样。
“你和鹰也平常都是自己做饭？”
“当然。”
“鹰也同学？”
她将围裙取下后坐在餐桌前随口问道。
“…别看我。”
“果然是骗我。”
“我看了一眼冰箱都没有食材。”
“你们该不会冰箱都没开过吧？”
说起来雪雫做好的这些菜还是她从楼上自家拿下来的，她现在都有点好奇这两人是如何做到有勇气自己生活的。
青司和鹰也的合租房虽然不算大，但家具很齐全，只是看起来很少有使用的痕迹，唯一让雪雫有疑点的就是竟然整体看起来还算简洁，物品摆放也十分整齐，看起来是有好好打扫。
“其实是有的。”
鹰也离开座位走到冰箱打开冷冻层取出一罐饮料并将目光看向青司。
“开冰箱拿饮料的时候。”
“…怪不得。”
雪雫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在检查冰箱的时候就看到冷藏层基本空无一物，反倒是冷冻层塞满了各种罐装饮料。
这可不是玩笑，鹰也又拿出一罐的直接扔向餐桌方向的青司，青司更是看都没看的就顺手接住，不能说是反应迅速，只能说是熟练的让人惊掉下巴。
“雪雫你要不要？”
“不用。”
雪雫只是不喜欢喝冷冻的碳酸饮料而已，炎热的夏季喝饮料倒是很正常，只是通常不会有人会想青司和鹰也那样的当水来喝，看了一眼门口几个塞满的垃圾袋，她现在很肯定那就是饮料罐。
“说起来雪雫你昨晚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步行街的？”
青司不想再被她调侃，只好转移话题。
“……。”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没得雪雫开口，他就回想起午夜时候接到的那个电话，青司懊恼的趴在了桌上。
“你和鹰也当时为什么会遇到那种等级的鬼。”
“…天知道。”
鹰也帮青司回答了，他们最初只是单纯的做“清洁工”一样的工作，剿灭“活死人”，就这么简单而已。
“诶，鹰也你当时说记录仪没电了对吧。”
“没错。”
真是遗憾，不然的话青司还正想调查一下那个是什么玩意，虽说“鬼”的形态千奇八怪，哪怕是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模一样都不奇怪，但确实是从来没见过的，当然以青司和鹰也的资历来说也没遇到什么样的鬼和妖邪。
毕竟他们只是新手搜查员，还是除魔师的速成班出身，在年龄上来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少年，即使是年纪最大的鹰也都不过刚满十八岁零几个月，按照日本的标准来说距离二十岁成年都还早。
哪怕诡事局的人都知道除魔师学园速成班出身的都是有天赋的人，哪怕实际能力很强，学习经验也很快，可年龄上的差距也依然导致一些老搜查员的轻视和不屑。
“你的呢？”
“放车上，应该也没开机。”
鹰也这么以提醒，青司口头上是随意回答，但心中却想的是下午就回二组找自己的记录仪。
要求佩戴记录仪并非是为了类似方便和给予警察执法安全保证，早期是为了记录“崩坏事件”的现场经过，不仅是对除魔师的流程是否合法，也是给予后续的条规制定奠定基础。
当然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民众对诡事局的认可以及除魔师地位的提高，后来也就没有太严格的管理，仅仅是保留了规程，实际上并没有会去特意检查，当然只有出现大问题要取证的时候才会用到。
只是作为新手的鹰也和青司，他们并不知道而已，老搜查员出外勤进行除魔任务经常是不按照规程佩戴和使用，冲顶就是手机拍照，录像都懒得，不仅如此有时候他们连制服都不会去穿上。
“虽然视角是有点远，但是好歹也看得清楚。”
“嗯，现在再看还真的是惊人。”
“我建议你下次直接跑。”
“那可不行，不然回头我又要被老鸟你笑话。”
“还想要我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看着鹰也和青司正在为回放的录像争执的雪雫倒是一脸的平静，她现在重新审视那个“鬼”反而有点后怕。
因为即使是遭到了“毕方”的连续攻击，可仅仅是击退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那个“鬼”像是受到暗中什么人的命令而逃走。
豢养并操控等级中阶以上的“鬼”从这一点出发就十分的不简单，没有遭到术式的攻击受伤，显然就是有人使用术式对“鬼”进行了强化。
“别吵了。”
“哦。”
习惯性的争论因为雪雫在场另他们立刻就停下。
“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
“肯定有人搞鬼呗。”
鹰也摊手。
“然后你们打算怎么做？”
还并不懂诡事局日常行动的雪雫选择先听他们的安排。
“摆烂。”
“？”
“开玩笑，先跟澄子小姐说一声。”
鹰也说完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原因是他早就去过澄子的办公室敲门，但没有回应。
相比鹰也的思路，青司第一想到的并非是跟上级弓弦羽澄子汇报，他的第一反应是脑海中闪过迟鐷友哉的身影。
“我想去问问迟鐷老师。”
“青司？”
雪雫和鹰也都是看向他，目光带着疑惑。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其实青司的思路也很简单，单纯的凭借印象而已，迟鐷友哉曾经是诡事局的一流除魔师，也是精英搜查官，资历十分丰富。
况且在毕业前的最后一夜，青司和迟鐷的谈话，他就知道迟鐷不再担任搜查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