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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开局娶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二道青     三国,我开局娶皇后txt下载     三国,我开局娶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 打商户的主意

    甘宁看着已然倒地的张修,再看看正催促麾下士卒迫降剩余残兵的张鲁,无奈地摇了摇头。

    “枉你们同为张家人,怎的下手如此果决。”

    甘宁对于张鲁如此急切地痛下杀手确实很不解,但是张修已死,木已成舟之下,说再多也是徒劳。

    在张鲁的兵马之后,片刻之后才又转出了几十骑,脸色很不好看。

    甘宁惊讶的看着来人。

    远远看去,长相竟与那讨寇校尉吴懿有些相似。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如今张修已死,自己也已经得了他半数兵马,所带粮草已是不多,还是快快返回阳平关才是。

    将死去的两军士卒分散开来,分别安葬好之后,甘宁带着众位锦帆义士拨转马头,遥遥冲着张鲁抱了下拳便说明了去意。

    “甘司马且慢。”

    就在这时,张鲁身后转出来的那些人却终于靠了上来,一直冲到了甘宁的近处才停下马来,唤了声甘宁。

    “何事?”

    甘宁怔住,望向来人静等他的下文。

    吴班见他对自己如此冷漠,便猜到他并不认识自己,赶忙自我介绍道:“甘司马,我是讨寇校尉麾下左军候吴班,是吴子远的从弟。”

    甘宁这才恍然,抱拳致歉道:“原来竟是吴校尉之弟,方才不知是你,兴霸当真是失敬失敬,只是兄弟你突然出现在此处却是为何?”

    吴班转身看了眼已经离去的张鲁,这才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甘司马不如我等一同回返阳平关,等面见郎君之时,卑职再细细道来,如何?”

    “可。”

    一行人不咸不淡的讨论着白水关、阳平关以及汉中郡,在郎君发兵之后出现的这一连串变故,都不由得感触世事变迁。

    说不得,对刘茂又是一番隔空马屁。

    在东北方十里处,众人汇合了等候在此的另外一千兵马,以及还剩两千的俘虏。甘宁也不修整,当场喝令继续行军,直到又行了三十余里,夜色临近了才扎营休息。

    ......

    中平六年,四月十二。

    夜色笼罩的阳平关里,议事厅。

    刘茂正襟危坐,与堂下的几名家主正在饮宴。

    “郎君,我梓潼王家虽然是商贾之家,草民更是为人粗鄙无甚才能,但却对郎君所出的招贤榜很感兴趣,愿为郎君和汉中献上自己的一分微力。只是王某愚钝,恳请郎君,能够为王某指条明路才是啊!”

    坐于坐席中的一名商户家主站起身,向着刘茂敬完酒却未坐下,而是当场就着恭维的话头,将话题引向了刘茂在关城中张贴出来的招贤榜。

    “哦?王家主慷慨,你是果真有此意吗?”

    “正是!”

    王家主当即出列抱拳,斩钉截铁的作答。

    刘茂闻言并没有多少惊讶。

    这或许就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实意愿了。

    毕竟他张贴招贤榜的初衷,虽然只是想要广募英才,但是被吴懿劝诫之后,对于寒门子弟的条件却显得过于严苛了些。

    不过对于这些商贾之家,其实还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自古商人逐利,这就导致在这种看重品性的时代里,商户虽然有钱却身为贱户,大都没有什么身份地位。

    他突然张贴招贤榜,刚好让这些空有钱粮,却无地位的商户之家们看到了希望。

    能让他们进一步跻身豪门阶层,与身后的主子平起平坐的希望。

    刘茂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扫了一圈。

    既然王家主已经将话题挑明了,那么今夜前来赴会的家主,应当就都是这个意思无疑了。

    果不其然。

    当刘茂一眼扫去,就见这些家主们或早有此料,或满心期待表情,安静地等待着刘茂的答案。

    说不得,这些只重利益的家族,自己还是可以跟他们合作一下的。

    “这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汉中此前饱受苏固掩匿,虽然郡县之下空缺甚多,而瑁所渴求的乃是能叫郡县安稳,百姓无虞的人才。若不能做到这些,诸位家主能通过其他方面为此事出上一份力的话,瑁对诸位同样会倒履相迎。”

    堂下的各个家主们各自相视了一眼,当即又有两家出列,弯腰抱拳道:“郎君为百姓计,实乃爱民仁义,我等商贾之户虽然卑贱,却同样愿为郡县的安定出力,除了饱学之士外,其他各种财货钱物,郎君但有所需,我广汉胡家定当竭尽所能!”

    “我巴西李家同样如此!”

    堂下已然站出了三人,刘茂不能再无动于衷,那样就显得太过傲慢了。

    他赶忙站起身来,虚抬着上臂就走出了坐席。

    到了堂下,他一一将三人扶起。

    “王家主,胡家主还有李家主,不需如此!今夜与众位家主相聚只为把酒言欢,此等公事不如留待明日再来相议?各位意下如何?”

    “谨遵郎君之命!”

    这意思就是好的我答应了,不过现在在场之人太多,咱们也不方便交易,不如明天你们再来跟我谈条件,然后我看价格给你们安排好处。

    看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我才能给你们一些官职。

    三名家主都是人精,得了刘茂的答案后,各个都喜不自胜地拜谢一番,这才各自回了座位再次举杯敬向刘茂,刘茂也都一一答谢。

    这一番主客尽欢的场面,直看的其他未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示好的家主暗自自责不已。

    不过,郎君既然已经说了今夜只需把酒言欢,那就是说下次还是有机会的。

    在场之中大家虽然各怀心思,面上却都是喜笑颜开。

    唯独坐在客座末席的一人,除了有人前来敬酒之时才略微展开笑颜,大多时候都只是看着场中的热闹,脸色很是不自然。

    刘茂对于他的表情自然早已看在了眼中,却也只能偶尔展颜举杯向他敬酒,话都没有多说几句。

    那人却是成固陈家的本家族长。

    没错,正是之前在南郑城中率领百余游侠儿,光天化日之下前来刺杀于他的陈调的那个陈家。

    陈调能打小就任性喜好游侠之举,所仰仗的不是他们陈家在成固的地位,而是他们陈家的财力物力,还有陈家身后的隐藏世家。

    不然的话,按他陈调的所作所为,在他陈调学艺未成之时,恐怕早就不知道要被杀多少回了。

    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是陈调毕竟间接死于他手。

    大家正在举杯换盏的兴头上,突然刘璝从后堂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也不去理那些家主,神情严肃地附在刘茂的耳边言语了几声,刘茂当即脸色大变。

047 三郎,好久不见(求推荐求月票)

    “与各位家主把酒言欢,茂甚是欢喜,奈何今日时候不早了,茂明日还要早起处理公务,就只能...”

    还不等刘茂撵人的话说出口,众商户俱都起身,争相对着刘茂抱拳致歉。

    “哎呀,王某这才想起驿所中有要事耽搁了,这便要赶回去处理,还望郎君勿怪。”

    “对对对,李某商铺之中恰好有一批上好的料子,今日才运抵关城之内,唯恐下人们将之与次等料子混在了一处,李某也要趁此向郎君告辞,尽快回去查验清楚才是,请郎君准许。”

    “胡某...”

    “法某...”

    见这些个商户都如此识相,刘茂也就坡下驴,当即站起身来,道:“不能与诸位通宵畅谈,实在是遗憾,既然大家都有诸多事物要忙,那茂便同诸位共饮此杯,然后择日再彻夜畅饮,诸位,请了!”

    “郎君请!”

    “郎君请!”

    一番告辞之后,刘茂目送所有的商户尽皆离去,留下满堂狼藉,然后才招来刘璝相问。

    “刘叔,人在何处?”

    “回郎君,卑职假托郎君身体不适,将人送往了驿所,此时正在驿所中安歇。”

    刘茂点了点头。

    “刘叔,还是你办事让我放心,真亏有你。”

    刘璝抱拳正要推辞,却被刘茂打断。

    “刘叔不需多言,这种大事绝不是茂一人能够担待的起的,应当立即传报雒城,事无巨细的当面向阿翁说清楚,让阿翁亲自定夺才是。”

    “本该如此。”

    刘璝当即同意。

    “兹事体大,茂身旁暂时又没有得力的人手,就只有劳烦刘叔亲自跑一趟,必须先于那些人之前抵达雒城去面见阿翁,刘叔可愿?”

    刘璝当即抱拳道:“刘璝愿往!”

    看着刘璝带上了几十名亲兵,各个皆是一骑双马,刘茂的心却是砰砰直跳。

    这一世,除了自己掺合进来的汉中之事,其他地方终究还是如同历史原本的足迹一般,正在照常进行着。

    刘宏终于死了。

    现在被刘璝安置在驿所中的,虽然同样来自于雒阳,却是有两拨人马。

    一拨是秘密向宗亲发丧的天子使臣,而另一拨,却是大将军何进私底下派来益州的说客。

    在这种时候,被何进派来益州的说客,所为何事都不用去想,刘茂便已然猜的差不多了。

    必然是想要招揽刘焉,让刘焉这个汉室宗亲的头脸人物,能够认同并支持他何进以及汉帝刘辩!

    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何进应该还有想要刘焉出兵雒阳的打算。

    这是与召董卓进京勤王是一样的道理。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他刘焉为什么要躲到益州去,明眼人都看的很清楚。

    此时的何进,就好像患了严重的实力不足恐惧症,唯恐自己因为兵力不足,被雒阳城中蹇硕所控制的兵马给直接擒杀了,所以在袁绍等人的建议下,昏招频出。

    想到这种可能性,刘茂当即心神振奋。

    刚刚穿过来,都来不及享受几天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自己便抢先一步跑出来抢占汉中,所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既然时机已到,那么自己也就是时候回归南郑,继续展开更广大的谋划了。

    就这样怀着激动的心情,刘茂一夜都没有睡好。

    竟是四月十三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刘茂刚刚从卧室出来,手下亲兵便上前来报,天子使臣没有在此等待面见他刘茂,而是将诏告传达给了吴懿,然后继续南下,已经前往雒城去了。

    对此刘茂却也不感兴趣,而是转而问道:“另一拨人呢?”

    亲兵回道:“回禀郎君,另以拨人在半个时辰前便派了马车,专门等候在议事厅门前,正在恭候郎君相召。”

    “哦?那好,你便去传他们进来吧。”

    “诺!”

    刘茂有些疑惑。

    何进派来的人手不赶快去往雒城面见刘焉去,反而等在这里要面见自己,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自己才拿下汉中没两天,根本没来得及上表朝廷,如果不是朝廷内有人时刻关注着汉中,并且进行八百里加急之类军情传递方式的话,雒阳城里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拿下了汉中才对,更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应对。

    这个时候,对方将自己此行的主要任务暂时抛在一边,却一定要来面见自己,这就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了。

    走到议事厅门前,也不进去,刘茂随便地坐在了院中地石凳上,等待着对方前来。

    等了不多时,在亲兵的引领下,一老一少两个人便进入了议事厅,向着刘茂所在走了过来。

    刘茂刚刚站起身,远远的,当他看清进来两人的脸时,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好家伙,怎么是他们?

    只见跟随在亲兵身后,两人中年轻些的那人,生的一副娇里娇气的面庞,身上的衣甲也显得很是宽大,竟衬托的此人很是滑稽。

    不过,刘茂面对着他,却就是笑不出来。

    他的双目圆瞪着,久久不敢置信地盯着年轻人,实在是不肯相信突然出现的会是他。

    “三郎,好久不见!”

    “三兄!”

    两人各自来到刘茂面前,向着刘茂拱手相见。

    “吴世叔,四弟?!”

    刘茂这才回过了神来,面皮不自在地颤了颤,这才回道:“四弟,你来益州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原来,让刘茂一时间几乎呆立的此人,却正是他心心念念必将成为自己心腹大患的四弟。

    刘璋!

    只是,他此时怎么突然就从雒阳返回了益州来,着实让刘茂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不知道刘璋正史中进入益州的时间,但他却知道刘璋应当是在一九零年之后才来益州,当时刘焉私下打造天子车驾,被荆州刘表举报,小皇帝便派刘璋前来陈述他的罪责,刚好被刘焉留在身边了的。

    可是看着眼前刘璋,与原本刘瑁记忆中几乎没有多少出入,刘茂只能被迫接受眼前的现实。

    “吴世叔,四弟,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好好好,仅是一年不见,不曾想三郎以未冠之龄,竟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当真是可喜可贺,君郎之喜啊!”(刘焉表字君郎)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刘茂一遍,另一名文官打扮的那人不由赞道。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吴懿的族叔,吴班的父亲,何进大将军的部将,本该在雒阳跟随何进对付宦官的吴匡。

    不该出现的两个人,让刘茂又有些不敢确定之前自己对于何进的猜测了。

    他忍不住问道:“吴世叔,怎会是你们二人来了益州?此行又是所谓何事?”

048 屋漏偏逢连阴雨

    吴匡看了眼附近的亲兵,轻咳了两声。

    刘茂看他这样,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立即将所有的亲兵和下人全部挥退。

    见所有的外人已经屏退,吴匡这才低声道:“三郎你可知晓,与我们二人一同赶到这阳平关的天子使臣,如此急切地要赶往雒城所为何事?”

    刘茂心里自然清楚,但是却不能说啊。

    他总不能说我当然知道,还不就是刘宏那家伙死了吗。

    那样的话,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刘宏死讯的呢?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吴匡接着道:“你当然不知晓,因为我等身负惊天的消息,前日才从雒阳赶来,这一路行来几乎是日夜兼程,直到抵达此处阳平关得知是三郎你在此驻守,这才停下脚步歇了一夜。若天子使臣不说,我等又不说,此处自然是无人知晓雒阳发生了何事。”

    刘茂听得撇了撇嘴,你丫的说了这么多,却根本没说到点子上。

    你倒是直接说重点啊。

    无奈,他只能装作感兴趣的模样,看了看一旁的刘璋,然后继续听吴匡解说。

    “其实,我等此次专程从雒阳赶来益州,为的便是面见使君,当面告知他天子已崩的消息!”

    将这话说完,吴匡脸色很是沉痛,眼睛却盯着刘茂看他的反应。

    刘茂僵在当场,眼睛都不带转动的,就像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撼的不能言说了一般。

    “三郎?”

    半晌,听到一旁吴匡的相问,刘茂这才像是刚刚回过了神,脸色悲戚。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语气中,充满了悲戚之音,不过一直盯着他眼睛看的吴匡却是微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皇已崩,新皇当立,三郎也不必过于伤悲了。”

    假心假意的摸了摸眼角,刘茂点点头,当即问道:“吴世叔,如此说的话,瑁却有一事不明。”

    吴匡闻言,也不说话,静等着他刘茂问出来。

    “既然你们为的是传达天子崩去的消息,为何还要分作两路,又同时前往雒城呢?”

    “这个啊。”

    吴匡转而看了看一旁的刘璋,有些想说又不方便说的意思。

    刘璋一直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被眼前自己的三哥和吴世叔无视,此时又见到吴匡这种眼神,当即就有些生气了。

    “何大将军所图,大郎二郎,还有我刘璋都是无比支持的,吴世叔有话但说无妨!”

    刘茂听的眼睛一暗,就你这样的,也不怪人家吴匡看你不起了。

    果然,吴匡只是微笑着冲刘璋点了点头,然后却继续转向了刘茂。

    他接下来的话,才没了那么多遮掩的意思:“二位郎君勿怪,实乃是此事不仅仅牵涉到何大将军,更是牵涉到大汉江山之稳固,由不得世叔不谨慎。”

    刘茂见此,当即也表态道:“刘吴两家本为世交,而茂又恰于月前才刚刚娶了苋儿入门,已经是吴家的女婿了,吴世叔大可有话直说。”

    吴匡有些惊讶。

    他在雒阳那边,却还不知道吴懿在益州这边,已经自作主张把吴苋给嫁了出去。

    吴匡当即起身,再打量了一遍刘茂,“竟有此事?好啊,好啊!吴家能得三郎如此贤婿,却是吴家的运数了。”

    刘茂赶忙起身,对着吴匡就是一拜。

    “不管是按照刘吴两家的世交之好,还是按照苋儿在吴家的辈分,茂都应当称呼您为叔,所以还请世叔放心。”

    吴匡将他扶起,两人再次坐下,吴匡也就放下了心防。

    他不再犹豫,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其实,这次我二人从雒阳来益州,为的不是别个,正是想要你家阿翁派遣得力人手去往雒阳,协助何大将军,支持皇子辩顺利登基,届时当是大功一件。”

    刘茂脸上显得很是慎重。

    他先不去回答吴匡的话,而是转而看向一旁还在生气的刘璋。刘璋见他望向自己,眼神却猛地躲向了一遍,不与他的眼睛接触。

    见大名鼎鼎的刘璋竟然如此,刘茂暗地里一笑,便不再去理会于他。

    “世叔,兹事体大,茂实不敢妄加议论,但若阿翁传下任何示下,茂自无不从。”

    “嗯,理当如此。”

    吴匡点点头,很是理解。

    毕竟现在真正的益州牧,还是刘焉呢。

    想到这里,他又为自己临时起意要在这里面见刘茂的决定,有了些后悔。

    原本还以为刘茂亲自率军拿下阳平关,必定是敢于在关键时刻出手的枭雄人物,却不料竟是看走眼了。

    不过也不打紧。

    小的不行,他吴匡大可以直接去找老的,让老的再来指示小的该当如何,只不过麻烦了一点点而已。

    想到另一拨天子使臣已经远离了这里,吴匡当即不愿再在这里耽搁。

    他站起身,也不去管还坐在那里的刘璋,直接向刘茂请辞:“既如此,我还是尽快赶往雒城,亲自面见令尊再做定夺,不能误了社稷大事!”

    刘茂起身,挽留了两句便让吴匡离去了。

    毕竟是大将军部将,吴匡的随行也有百余人,此去雒城应当是不至于出什么岔子的。

    “三兄,小弟正是因为你的筹划,被大兄二兄争取之下才被放离的雒阳,多谢你对雒阳的筹划。”

    刘茂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道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离开雒阳的,却也只能暗叹命运难违。

    而刘璋终究还是不愿在这里,面对这个让他觉得生疏的三兄,告了罪却追着吴匡去了。

    呆坐了半晌。

    一个人安坐在石凳上,脑子都要想炸了的刘茂,正要决定直接赶往南郑向贾诩问计之时,议事厅外突然有马蹄声急促传来。

    刘茂心头一紧,在这阳平关没几天,他最怕的便是这突然出现又很是急促的马蹄声了。

    每次出现这样的声音,都代表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而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报!”

    “进来!”

    刘茂大惊之下站起身来,盯着探子。

    只见一骑探马出现在院门外,还不等前面这匹战马停下,在后面又追上来了一匹战马。

    竟然是一骑双马!

    探子身形利索,翻下马来都不带停顿的,快步跑到刘茂的面前跪下,呼吸急促间拜道:“禀郎君,白水急报!”

    刘茂闻言就是一惊。

    白水!

    自己不是派了甘宁过去,还另外派了吴班去雒城让刘焉出奇兵,两相夹击之下,却又能有什么变故?

    “说!”

    他压下心里的忐忑,直接命令探子上报。

    探子不敢抬头,依然跪在地下,大声道:“甘司马回军阳平关之后,特意派小的两百里加急来禀报郎君,白水关已下,但雒城有调令传来。”

    “讲!”刘茂的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以下为小的复述雒城之令:阳平战表已至案前,凡其种种皆是麾下儿郎之功。

    即日起,刘茂升益州从事,任裨将军。

    白水关遵从刘使君之令,暂由督义司马张鲁驻守,择日将重新择选并谴派合适人选前往接任。

    等新任汉中太守赴任后,刘茂即刻回返雒城述职,使君将另加封赏并有他用!至于刘茂于汉中所任之人尽皆保留,安心为益州百姓尽职即可。

    等刘茂返回雒城面见本使君后,其余将士会再行封赏。”

049 刘茂的决定(求推荐求月票)

    “刘焉,你个老匹夫!”

    听完探子对刘焉任命的复述,刘茂双眼一昏,差点气的当场背过气去。

    好嘛,作为你的亲生儿子,我刚出工出力打下阳平关和汉中郡,你这一句话就要全部夺去,还要派一个外人来接手,你刘焉这是要干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是连自己亲儿子都要坑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小爷不记原主与你的父子情分了。

    刘茂紧咬嘴唇,强忍着怒气。

    越是这种糟糕的时候,他就越不能让自己在探子的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妥。

    缓了片刻,他让自己声音尽量平静,对地下的探子问道:“你是从何处而来?”

    “回郎君,甘司马与吴军候刚刚得了使君调命,怕于郎君稳定汉中不利,正尽力拖住雒城来的信使,小的也是甘司马私下所派,从阳平关西南方向一百八十里处而来。”

    刘茂点点头。

    眼前的探子,在这种时候被甘宁派来传达如此隐秘的消息,必然是甘宁的心腹人手。

    多亏了自己当时有些私心,派往白水的是已经效忠自己的甘宁。

    如果派的是严颜,以严颜的秉性,即使此时他同样会事先传来警告,可结果却肯定不一样。

    因为严颜就算通知了他,必定还是会亲率大军前来,将阳平关和汉中全部夺去,再让自己滚回雒城。

    在脑海中大概地计算了一下,刘茂想到探子所说的甘宁所在,乃是那阳平关西南一百八十里处。

    他算出探子赶路来报的这段时间,甘宁的大军可能又走了二三十里路,应该会到达距离阳平关仅仅一百五十里的地界。

    在这之后,如果是加急行军的话,半日便到,而正常行军的话,也最多二天便可抵达阳平关。

    现在有甘宁尽力在拖住信使,如果不出意外,信使可能要三天以后才能到这里。

    甘宁如此做,就是想让自己想些法子出来,为自己争取时间来应对出自雒城的调命。

    只是,如果自己此时无视刘焉的调令,可就等于是落了一个大大的不尊上令的口实,在这个士人都极为注重主上声名的时代,自己今后在天下人面前,可就是有了把柄了。

    不行!

    刘茂一咬牙,原本还想拖上一二日的行程,现在来看的话,自己要回南郑这一趟,已然箭在弦上。

    “好,我知晓了,你歇息片刻,便立即赶回甘宁所在,将我接下来的话告知与他。”

    “郎君请说,小的定会传达。”

    刘茂点点头,脸色沉重。

    “兴霸忠义,茂心有体会,但身为上官必然有上位者的考量,今雒城调令传来,茂对此早有定计,兴霸切不可胡乱作为。

    另,兴霸与吴班切记好生招待信使,不可失了礼数,更不可叫信使赶路疲惫。”

    地下的探子挠了挠头,将这一段有些拗口的话深深记在心里,再次抱拳后,便告辞离去了。

    希望甘宁他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吧。

    刘茂也不做耽搁,派亲兵去通知关城内昨夜表了态的三家家主,让他们前来议事厅。

    那三家商户自然还不知道来自雒城的调命,此时得到召见,都是极为欢喜而来。

    在议事厅里,刘茂又一次见到了王家,胡家和李家的三位主事人。

    虽然这次刘茂在阳平关张贴招贤榜之后,附近几个郡县里,第一时间就赶来此处打探情况的商户之家有十几个,可真的敢站出来表态要吃螃蟹的,也就剩这三家而已了。

    对于他们,刘茂自然要做出一个表态,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

    “郎君,这么急着召见我等,可是昨夜相议之事,郎君已然有了决议?”

    一见到刘茂,三家中的胡家主事人首当其冲,直接就问出了三人极为关心的问题。

    刘茂当即一笑,冲着三人挥挥手,示意让三人各自坐下。

    “来人,看茶。”

    见刘茂不急不缓地唤来下人,给三人上了茶,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却就是不说那件事,三人都颇为焦急,对于刘茂的表现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如此急切的把他们都唤了来,却又不开诚布公,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三人越来越烦躁之时,议事厅外由亲兵引着,却又进来了一人。

    成固陈家主脉家主,陈戈。

    “陈戈拜见郎君!”

    刘茂站起身,把陈戈让到坐席,道:“陈家主来了,快快请坐。”

    其他三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向着陈戈打了招呼,眼神中却都有些疑虑。

    这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陈家,必然会分散他们可能就要收获的好处了。

    看着堂下四人全都坐好,刘茂才朗声说道:“好了,陈家主也来了,那我们便言归正传。今日茂请四位家主前来,为的便是昨夜相谈之事,茂确实已经有了决议。”

    堂下几人都心神一震,立即正襟危坐,支起耳朵唯恐漏了哪怕一个字。

    就连陈戈也是如此。

    别看他们陈家的支脉家主被杀,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恨刘茂的意思,毕竟前因后果他也早已探查清楚,知道陈调之死怨不得刘茂。

    只能怨陈调过于忠义,又选了错误的主公,仅此而已。

    刘茂双掌撑着案面,语气郑重地继续说道:“正如茂昨夜所说,关于汉中下属各县的空缺,但有才能且品行兼优之辈,茂绝不吝啬。

    观诸家主昨夜所说,似乎这等人才几家并没有,不过也请大家不要灰心,若几位家主能为汉中百姓达成某些贡献,茂也会在各县中为四家才俊提供些职位。”

    “但在此之前,茂还是希望由各位家主畅所欲言,比如各位家中都能为汉中提供些什么?

    当然,茂所需的并不仅仅是钱粮等物,某些可以加强汉中实力和民心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几个家主面面相觑,王家家主王全不禁挠了挠头。

    他忐忑地问道:“郎君,说来也不怕郎君笑话,其实我等家中除了钱粮之物较多之外,其他能够提供出来,又符合郎君所需的东西,在下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些什么,还是斗胆请郎君举个例子以示在下。”

    刘茂淡淡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是早有准备的。

    “诸位莫急,茂便举个例子吧,比如各位家主以为,该当如何方能让汉中百姓们安定与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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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商人之能

    堂下的四人再次面面相觑。

    对于刘茂所说的话,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当如何对答。不过大家都是老油条,见同伴们都是这种表情,便由为首的李家家主李尚出来打前站。

    只见李尚深表歉意地一抱拳,冲着刘茂道:“郎君,我等愚钝,实在是无法对于此等政务之难,拿出相应的解决之法。”

    刘茂摸了摸额头。

    都说这么明显了,说白了就是提高汉中百姓对于新一届领导班子的满意度,居然这都不懂吗!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来自后世,与他们的理解方式有代沟?

    刘茂没奈何,只能再次解释道:“好吧,那茂便再说明白一些,诸位以为,该如何才能让百姓们有所居,食有粮?”

    “郎君,这个简单!”有些微胖的王全再次拱手,“既然您不需要我等提供钱粮相助,那郎君大可使用徭役之便征募大量青壮,以南郑为中心,大量开垦农田建造市镇,然后以工代赈疏导河流,如此便可让参与进来的百姓们,有地方住有粮食吃,还必然会长久记念郎君之德。”

    四人中的王全当即出列建言,而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兀自洋溢着自信满满。

    自己家中的私塾先生,还是有些水平的。

    刘茂对于他的建议,没有赞成倒也没有否决,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满意的,其实是王全的态度。

    另外三人看了看刘茂的神情,心下了然,当即对于王全都有些钦佩。

    这样偏乎政务能吏的见解,他们虽然心里也都能想到,却没办法像王全这样说的明白。

    等了片刻,其他三人却都没有再出言,刘茂暗地里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困在商户之家,这些人的见识都不够。

    “王家主所言极好,茂很欣慰,只是有些事情,因为诸位困于汉中一地之中,故而并不怎么了解,这才导致诸位的看法有些片面了吧。”

    “诸位家主可知晓,为何我们大汉十三州,偏偏荆益两州百姓每年结余最多,粮荒之事最为少见?”

    四人眉头紧皱,这样的问题,他们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毕竟大家之前都是商人,都只会考虑怎么去挣到钱粮,谁会去考虑哪座州的百姓为何有余粮,哪座州的百姓又为何要挨饿。

    倒是他们大都趁着北方各州粮荒之时,拿出过家中所囤积的陈粮,大肆发了一笔横财。

    见四人不答,刘茂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继续道:“其实便赖诸位之功啊!”

    说着话,刘茂还微微弯腰,向着四人抱拳拜了一圈,直把四人看的莫名其妙地慌张间躲避不及。

    “郎君,此言何解?”

    “就是啊,郎君此言着实让我等惶恐!我等身为商户贱民,何德何能......”

    刘茂一笑,当即朗声打断道:“诸位莫非忘了,正是得力于诸位家主于丰年便大肆收粮,又于灾年大量售粮,方能让百姓们不论年景如何,却都能有粮可吃。这等商贸往来,其实在茂看来,便是利国利民,大功一件。”

    这话,别说四人听的脸上发烧,就连他刘茂自己说出来都感觉当真是虚伪。

    眼前的这些家伙,在丰年收粮灾年售粮是不假,可是他们一收一卖之间,转手便是将近十倍的暴利!

    此时刘茂越是这样夸他们,越是让他们感觉不安。

    “我等其实仅是逐利之辈,郎君此言,太过谬赞了!”

    被人捧得越高,自己被宰的越狠的道理,大家还是知道的。眼见刘茂如此不要脸皮,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戈也出言推辞了起来。

    刘茂却根本不在意,而是再接再厉,“不可如此说,诸位家主其实是身在局中者迷,不自知罢了。但凡各位去看一看十三州中,商户数量和行业的齐全程度,再对比一下各州饥荒发生的次数,便会明白茂此言非虚了。”

    听刘茂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四人都有了些将信将疑。

    “茂说了如此多,当然不只是为了夸一夸诸位家主那么简单,而是想让诸位明白茂对于商人的看重,而对于诸位家族的安排,则是选四家青年才俊中佼佼者,出任汉中各县金曹相关各职,想来以四位家主所在家族的财力,茂如此安排之下,各家的后起之秀定会让茂安心,不对各县那虚空的金仓府库动些什么心思吧?”

    四人心里很是满意,这样的安排简直是对了口了。

    对于刘茂这最后一句话中的威胁之意,大家赶忙各自上前表忠心。

    “不会不会,还请郎君务必放心,我王家别的没有,钱粮还是有些的,后人自然不会对于县仓之财动心思。”

    “就是就是,我胡家虽说财富不及王家,但是小子们对于钱财的这种定力,却还是有的。”

    “陈家之后亦如是。”

    “李家之后亦如是。”

    一番表态之后,四人却并没有被这砸下来的馅饼给砸晕,由李家家主李尚出言问道:“只是我等四家,又该当如何回报郎君此恩,还请郎君明确示下,否则这等好处,我等拿了也不心安,实在忐忑。”

    刘茂点点头,表示理解。

    “诸位放心,茂所求的,皆是为了汉中百姓。既然诸位对于茂的想法还是不太清楚,以茂之见,不如今日便跟随茂去往南郑,茂带着四位家主一同亲身去各县之中走一走看一看,探询一下百姓们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再相聚来做下一步决定,如何?”

    四人各自考虑了片刻,看看刘茂那笃定的神态,心里还有些打鼓。

    “陈家愿依郎君之言。”

    正在其他三人还在犹豫之际,陈戈却是突然抱拳出列,首先站出来决定按照刘茂的方式去办。

    既然与刘茂算是有仇的陈戈都投了赞成票,其他三家也只能就坡下驴,纷纷表示同意如此。

    “既如此,那么四位家主便各自回返去准备一番,今日未时茂便要动身去往南郑,还请诸位莫要误了时辰。”

    四人听闻刘茂说未时便要动身,当即心里一惊,赶忙起身告辞离去。

    现在都巳时末了,与未时之间只隔了一个时辰而已,留给他们收拾细软的时间可不多。

    看着四人慌张的离去,刘茂唤来亲兵。

    “来人,去唤吴校尉来。”

051 贾诩献计(求月票求推荐)

    对吴懿交代了一番,刘茂便在亲兵们的护卫下带上了四家家主。

    他们当天就离开阳平关,全速地向着南郑赶去。而在这种速度之下,四位家主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上了贼船。

    “这哪里是带着大家去考察,分明是去逃命啊。”

    但此时已经上了贼船,四处都是刘茂的亲兵环绕,就算想逃,他们也无路可逃。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刘茂当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毒士贾诩的身上。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意外,让刘焉突然就要撤回对于自己的支持,但刘茂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回雒城。

    前有刘焉突然变卦,后面又有刘璋突然赶去雒城,他此时若是回去,便必将陷入泥潭沼泽,基本上只能扎进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无法抽身了。

    政治斗争,这可不是他刘茂一届屌丝所擅长的。

    所以,只要他现在不回雒城,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改变的余地。

    无论如何必须先赶到南郑,找到贾诩,询问这种困局究竟该如何破解。

    就是因为这样,队伍一路上基本就没有什么停顿歇息,在第二日申时初,刘茂便已经抵达了南郑。

    刚刚进入南郑城。

    “来人,去请贾主簿过来,我有急事找他。”

    “诺!”

    亲兵领命而去,刘茂则是向他带来的四名家主告了声罪,被他请去驿站歇息去了。

    “多谢郎君!”

    四人自然无不应允。

    平时连外出走动都难得,而这一趟却是急行军,他们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商人,如何能吃得消。

    不多时,古风古色的太守府外,府门大开。

    “郎君!”

    “恭迎郎君回府。”

    见到刘茂重新回来,一众下人们慌里慌张,全都围上来跪拜在地。

    刘茂无力地摆摆手,直接向着会客厅走去。

    “郎君风尘仆仆,还是让奴婢为郎君清洗一下吧?”

    有机灵的丫鬟早已端来了铜盆毛巾,软声细语地劝说着,在刘茂点头之后便轻柔地将毛巾浸在了水中,拿起拧了几下。

    刘茂站在原地,而那丫鬟苦于比刘茂低了很多,她拿着毛巾很小心地向着刘茂的脸上擦来,整个身子几乎就要贴挂在刘茂的身上。

    刘茂也没去推开,而是闻着丫鬟身上淡淡的香草味道,有了一丝陶醉。

    当用清水擦洗过后,刘茂才感觉到精神猛地一震,灵魂终于回到了身体里面一般,他不由得转了个身。

    “来人,去给我拿些吃食过来。”

    “是!”

    听到刘茂的要求,又有丫鬟小跑着离去,而为刘茂清洗的丫鬟则带着一丝不舍,终于离开了他的身子,端着铜盆下去了。

    片刻后便有丫鬟弄来了茶水糕点,刘茂也不避讳,当场就囫囵吃了起来。

    贾诩来后,见刘茂累成了如此的模样,便先候在一旁。

    刘茂拿起一块糕点,冲着贾诩让了一下,贾诩当即摇了摇头。

    他将所有的下人通通赶出去,然后便安静地坐等在下位,耐心地等待刘茂进餐。

    直到刘茂一连吃下了五六块糕点,将一杯温茶一饮而尽,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好家伙,感觉就像是重生了一样。”

    贾诩闻言,张口便问道:“诩听闻此次郎君一路急行军,从阳平关赶到南郑,竟只用了一日出头的功夫,而甫一进入南郑便又让人唤来贾诩,敢问郎君,此行所谓究竟是何事?”

    刘茂缓了一会,弯腰便向着贾诩拜倒,道:“文和兄,这次,你务必要救我啊!”

    如贾诩这般稳重的人物,此时听闻刘茂张口便是这样的话,他可给吓得不轻。

    “郎君,此言何意?”

    “唉!一言难尽,昨日一早......”

    一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之后,刘茂便将刘焉莫名换下他,然后调自己返回雒城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贾诩,直把贾诩听的也是眉头紧皱。

    等刘茂说完,贾诩沉吟着点点头,道:“如此说来的话,定然是使君身边出了些岔子。”

    一边继续分析,贾诩一边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郎君此时若回雒城,危险却是不可能,只是可惜了此前的一番努力,便要化作东流之水,全都做了他人的嫁衣,而郎君却从此困于益州一地不得寸进啊。”

    刘茂听完贾诩的分析,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张鲁!

    这个该死的混蛋玩意儿!

    此时他便是在雒城之中,而且据这副身体的前主刘瑁所知,张鲁的母亲姿色颇佳,又懂鬼神之道,更是与刘焉那个老匹夫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自己辛辛苦苦地拿下阳平关和汉中,张鲁肯定是趁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在雒城靠卢氏,把一个刘焉给忽悠的色迷心窍,这才传来如此荒唐的调令。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个即将前来南郑继任的汉中太守,也必然是那张鲁无疑了。

    刘茂气的咬牙切齿,看向贾诩问道:“那敢问文和兄,可有应对之法?”

    贾诩捋了捋胡须,迎着刘茂的目光反问道:“这就要问郎君自己,打算以哪种方式应对了。”

    “哦?可以应对的方式,竟然不止一种吗?”

    听到贾诩这样的反问,刘茂立马就放松了一些。

    既然他这么问,应当是不止一种方法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了。

    贾诩笑了笑,点头道:“正是,敢问郎君是要装聋作哑而为一府之君,还是打算效那扶苏之忠最后徒留虚名,抑或是行那王莽之举,图谋天下?”

    反正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他赶了出去,此时这些话,贾诩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刘茂眼神晃了晃,贾诩问出的这个问题,还真让他有些作难。

    如果说不想选择最后那条路,那是假的,别说他说出来贾诩不信,他自己也不甘心。

    再次一些,他也得选择第一条,占据汉中肥沃的平原发展几年,想向外扩张有些难,可想要自保却是无虞。

    但是他有顾忌啊!

    别忘了,雒城之中他新娶的妻子,小萝莉吴苋还在等着他呢。

    吴家除了吴懿和几个族弟之外,其他族人也都在雒城,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不尊刘焉调令,他想整治自己的法子很是挺多的。

    哀叹了一声,刘茂只得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贾诩。

    “茂虽有威扬天下之志,奈何夫人还在雒城,实在是让茂投鼠忌器啊。”

    贾诩对此并不意外,当即就低声道:“若使君能收回成命,保留郎君手中的兵权,郎君又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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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当真?!”

    刘茂再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直接从地上爬到了贾诩的坐席边,牢牢抓住贾诩的双手。

    “文和兄此话可是当真?!”

    他激动地再次向贾诩确认,看到贾诩认真地点了点头,一下子便开心了起来。

    “若此事能成,文和兄简直就是救茂于水火,这等不公的天下,茂便效那王莽之举又能何妨?”

    贾诩从刘茂的手掌中挣脱出来,站起身来向着刘茂拜了一拜。

    “既如此,就请郎君坐等佳音即可,诩稍后便去安排一番,不出七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文和兄,雒城信使三日内便要抵达南郑,茂如何能拖得了七日?还有,你又如何能让阿翁收回成命,说与茂听听可好?”

    贾诩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请郎君莫急,消息到达之日郎君自然就会明白。”

    见贾诩不肯说,刘茂也是无奈。

    他只能从地上站起身来,缓了缓心神,向着贾诩郑重地拜了一礼。

    “此事,就只能全权交托给文和兄了。”

    “郎君客气了。”

    贾诩向他拱了拱手,算是受他半礼。

    “另外关于图谋天下,文和兄以为,茂又该当做些什么准备?”

    “诩已知晓先皇崩卒之事,此时当朝之中派系林立,朋党如云,天下大乱几在眼前,郎君只须......”

    ......

    贾诩走了。

    他带着那四家家主去了汉中的各县巡查,顺便同那四家家主讨论一下,该让他们出些什么力,来赐予他们几家各县的金曹之位。

    按照贾诩对他们的说法,这金曹之位还只是一个过渡,若得了他们的帮助之后郎君能够日加月累,那么他们这几家,经年之后必会得到郎君的大力反助。

    到时他们成功迈进世家之列,也就不在话下。

    都说财帛动人心,这话只能是对那些缺钱的人有效。

    对这些商人们来说,财帛虽好,但拥有了一定数量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还是让人敬仰的地位更香。

    贾诩走后。

    刘茂日盼夜盼,却也只能按照贾诩的谋划行事,顺便盼着他说过的好消息能早些到来。

    三日前,贾诩跟他说的便是让他安坐南郑城内,等待大才来到。

    至于大才都是谁,刘茂不知道,贾诩也不肯说。

    之所以他这样说,却还是因为那招贤榜。

    还别说,自从南郑城张贴了招贤榜之后,虽然有名有姓的大才暂时还没有招募到,但是各种有些才能的干吏倒是来了几位。

    不管大才小才,只要有人肯来就是好事。

    这趟出行,身为主簿的贾诩便将几人都给带在了身边,一边考察各县一边考察吏员,还可以顺带着忽悠四家的家主,也是一举多得了。

    刘茂刚刚在城内转了一圈,才回到太守府,迎面就撞见了向外赶的严颜。

    “主公!”

    “严校尉,你来了啊。”

    两人在府门口打了个招呼,严颜这便又随着刘茂重新回了府内会客厅。

    分主客刚刚坐定,还不等刘茂询问严颜此来何事,严颜便已经先张开了口。

    “颜听闻先皇已崩,敢问主公,此事是真是假?”

    刘茂点点头,虽然雒阳城中还在为了新皇而争执,但是这件事迟早都要爆出来的。

    “严校尉所言不假,确有其事。”

    严校尉大脸之上愣了一瞬,却并没有多少的哀伤之意。

    “哦,严颜知道了。”

    刘茂看向他,觉得严颜今天的行为有些不正常。

    “严校尉,你可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严颜扭捏一番,正要张口,门外忽然进来一人,却是刘璝离开后的亲兵营代统领,刘宝。

    这刘宝不是别人,正是刘璝的大儿子。

    “禀告郎君,门外有一位义士求见,说是为了应招贤榜而来。”

    “可知其名讳?”

    刘宝挠了挠头,尴尬地道:“这个,宝儿忘记问了。”

    刘宝年纪不大,比之刘茂还要小两岁,做事无法周全自然不奇怪,刘茂便对着他笑了笑,也不去责问他。

    “没关系,那我便出去瞧一瞧是谁好了。”

    说完站起身,他看了看还坐在那里的严颜,不由笑道:“还请严校尉稍待,既然门外之人是为应招贤榜而来,那么茂必须先得去看看是何大才了。”

    “理当如此,只是严颜左右无事,便与主公同去一观吧。”

    “好,那便同去。”

    见刘茂答应,严颜当即也站起身来,跟在刘茂的身后向着府门外走去。

    太守府门外。

    刘茂刚走出来,就见到府门一旁,有一位身材中等却显得精壮的汉子,打扮普普通通,身穿的布衣布裤上还打着些补丁。

    细看他的长相,五官分明却又不显的多么俊俏,仅仅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是他脸上显露出来的自信很是逼人。

    此刻他正一脸淡然地站在府门下,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全然不去理会,只是昂首挺胸的站在太守府门前,在台阶之下傲然而立。

    “这位义士,可是你要应我的招贤榜?”

    那人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从太守府走出来的三人,当即直接向着刘茂拜礼道:“蜀郡张任,拜见郎君!”

    刘茂一惊。

    顾不得先问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刘茂赶忙上去将他扶起。

    “张义士不需如此多礼,敢问张义士,所应招贤榜,却是要入政还是要从军?”

    “皆可。”

    张任朗声作答,这简单的两个字把在场的几人都说的一愣,连那些凑上前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好家伙,这小子把自己当作是文武全才吗?”

    “皆可是什么意思?又要从军又要从政吗?”

    “怕不是哪里来的野小子,这是看到郎君张贴招贤榜,特意来凑热闹骗吃喝的吧!”

    “......”

    张任却无视了路人们的议论,与刘茂的目光对视,没有丝毫的怯懦。

    “张任,你可有表字?可有师从?”

    张任点点头,继续道:“禀郎君,在下表字公义,却是自小孤寡,幸得恩师蓬莱枪神散人收留养育,还传授了张任一身的武艺和学识。前些日子被恩师放下山来,正要回归蜀郡故乡,却于阳平关看到郎君张贴的招贤榜,因此而来。”

    围观的路人们此时都停了议论,听到他说起蓬莱枪神散人,却都面面相觑。

    这里是巴蜀之地,对于那青鲁地界的蓬莱神枪却没几个人知晓。

    “蓬莱枪神散人?可是那童渊?”

    刘茂却很是振奋,当即再问。

    “正是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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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他!”

    刘茂心里乐开了花,看着眼前的张任,恨不得上去亲他几口。

    这可是正史里刘璋手中,难得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了,现在可好,被自己一纸招贤榜给截胡了。

    “那你可有师兄弟?”

    张任一愣,有些为难地道:“这个...恩师有言,不得私自泄露师门详情,还请郎君恕罪。”

    “这样啊,无妨无妨,不过既然你敢来应榜,想必是对于自己的武技和学识很有信心,那便趁着严校尉在此,我们入府去验一验真假,张任,你可敢来?”

    “有何不敢!”

    张任转而看向一旁的严颜,目光之中熊熊的战意。

    刘茂也看向严颜,嬉笑着问道:“既然如此,就麻烦严校尉亲自考核一下,可好?”

    “也好,某正愁着有日子没有动动筋骨了。”

    严颜朗声一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跟随着他们几人,张任毫不惧怕地迈步进入太守府后院,一处石子铺就的平地之上,与严颜面对着面站定。

    严颜看着对面的张任,心里有些感慨。

    他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放肆狂傲,当即战意渐起。

    而张任则显得有些焦急,双拳一抱,就朗声冲严颜道:“张任斗胆,还请严校尉赐教!”

    严颜年纪大,这才回了一礼道:“好说好说,某不欺你年幼,你先出招吧!”

    张任点点头不再谦让,脚步一跨,已然动了起来。

    刘茂站在一旁,眼神随着张任的行动快速的移动着,随即就看到场中两个人的拳脚触碰在了一处。

    在他的身后,刘宝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的一拳一脚,唯恐漏了任何一招。

    他虽然是刘璝的儿子,自小就被刘璝摁在家里揍,很是学了些武艺,奈何刘璝本人的水平就有限,所以他的武艺也是平平。

    此时看到场中两个人如此强大的气场,招式又都很是精妙,他自然不肯错过。

    刘茂不懂这些,只知道转眼之间场中已然过了二十招,而张任却仍然游刃有余。

    已经很不错了。

    场中的严颜见到自己这么久都没能拿下张任,眼光中渐渐有了些兴奋,开始用出了八分力气。

    而张任也是越战越勇,都说拳怕少壮,他又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自然不肯在已经四十岁的严颜面前失了锐气。

    拳脚声越来越密,转眼就过了百余招,两人的额头都见了汗,可却仍然不见分出胜负的迹象。

    场边的刘茂和刘宝屏气凝神,都是双眼放光。

    严颜的眼神已经从兴奋变成了凝重。

    “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功夫竟是如此的俊俏,自己今日若是在主公面前不能把他拿下,那自己这个汉中校尉,还如何能在主公面前抬起头来?”

    想到这里,严颜当即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更是把自己压箱底的绝学也给用上了。

    一招以臂化刀,这就使了出来。

    在他对面的张任刚开始还没有感觉,等真正地碰撞了几招,张任当即面色大变。

    心神电转之下,还不等严颜继续出招,张任就虚晃一招,然后自己撤去拳上力道的同时,就着严颜一记臂刀的余威,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哗!”

    在刘茂看来,却是在严颜使出的一记重拳之下,张任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落在碎石子上之后还滑出去了三米远。

    严颜有些疑惑地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再看看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张任,有些懵逼。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张任,双目闪动之下,什么都没说。

    “啪啪啪!”

    站在一旁的刘茂眼见考核结束,当即就鼓起了掌,同时为场中的二人。

    “严校尉当真好武艺,不愧我益州军中将领之翘楚!”

    “主公谬赞了!”

    严颜赶紧抱拳推辞,刘茂不清楚这场比试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还是明白的。

    刘茂点点头,又赶忙上去把张任扶起来。

    “张公义年纪轻轻,就可在严校尉的手下坚持过百余招,武艺已然是相当的厉害了,如此将才投我麾下,却是茂之大幸啊!”

    张任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推辞道:“谢郎君夸赞,张任虽然自诩学艺有成,却还是不曾在严校尉的手中讨得便宜,实在羞愧难当。”

    “公义大可不必如此,今日想来是你在主公面前心态不稳,不如我俩择日再战,才好公平较个上下。”

    严颜上前拍了拍张任的肩膀,故意用了些力道,却是对张任刚才故意诈败表示一些不满。

    “好了好了,公义如此武艺已然让茂满意,至于学识也不必再考核了,今日能得到公义相投,茂很是开心,大家快别在这里站着了,宝儿,速去准备酒席,今日我要宴请严校尉与张公义。”

    “诺!”

    “郎君还是莫要如此麻烦了,某还要...”

    刘宝领命去了,严颜正要推辞这宴席之请,却终被刘茂好言相劝之下,给再一次让进了会客厅。

    三人刚刚坐定开始吃喝不久,刘宝再次进来,站在堂下冲刘茂禀道:“禀郎君,府门外又有一人前来应招贤榜,却是一位先生,自称得到过贾主簿相请,闻听郎君已经回到了南郑,特来拜见。”

    看来这位便是贾诩让自己等待的大才了!

    刘茂闻言一笑,再次问道:“宝儿,这次可问了先生的名讳?”

    刘宝嘿嘿嘿的傻笑了两声,答道:“禀郎君,这次宝儿可是问了,他说他叫阎圃,字子茂,是巴西安汉人。”

    刘茂闻言不再嬉笑,而是直接从坐席上站立起来,向着堂外就跑了出去。

    好家伙!

    这个阎圃,别看在三国演义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割据汉中的张鲁麾下第一谋士,自然不可能是庸才。

    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严颜与张任见此,也都从坐席上站起,同样向着府外追去。

    “倒要看看,能让主公如此激动的人物,却又是个什么大才。”

    严颜有些郁闷的想到。

    也怪不得他如此想。

    毕竟他与刘茂少说也待在一起一个多月了,突然一下子来了一个张任就能与自己打个平手,现在又来了个先生,竟让主公离席相顾,也是够可以的了。

    “子茂先生能来投茂,茂未能及早相迎,实在是失礼啊!”

    阎圃看着突然奔出来的刘茂,竟是连双鞋子都没穿,当即是极为感动,纳头就拜:“阎圃白身相投,却能得郎君赤足相迎,主公在上,请受阎圃此拜!”

054 蛮夷作乱(求月票求推荐)

    这样也可以?

    刘茂愣了愣神,转而就是大喜,走下台阶扶起阎圃。

    “快起快起,子茂先生快快请起啊!”

    行经此处的路人看到又有人来投刘茂,当即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他们羡慕的,却是此时拜在地下的那个人。

    若是自己有资格拜在那里才好。

    同时,他们又很是惊讶这刘茂到底何德何能,今日竟然接连有人前来相投。

    就连刚刚才来投效的那个落魄小子,此时已然是与那个严校尉共同进出太守府,说明他已经得到了刘郎君的认可,必然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政军皆可之辈。

    刘茂将阎圃扶起,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向府内走去。

    阎圃双眼微红,顺从地向里走。

    他行经严颜和张任的身旁时,因为双手被刘茂给拉着,只能无奈的苦笑,向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二人面面相觑,也只能跟在后面,等回了会客厅再说。

    却说刚刚回到会客厅。

    刘茂正要与阎圃说些客气话,然后让他入席一同吃喝,却突然被阎圃用力挣脱了双手,很是惊讶。

    只见阎圃站在堂下,弯腰抱拳拜道:“主公如此赏识,子茂实在感激不尽,但今日子茂前来,却还有要事相告,主公且先听子茂讲完。”

    刘茂见此,赶紧压下心里的激动,正襟危坐,问道:“何事,子茂先生但说无妨。”

    跟在后面的张任和严颜,也在此时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坐席,好奇地看着堂下站着的阎圃。

    “禀主公,数日之前子茂去往南乡会友,却恰好于路上遇到了巡查诸县的贾主簿,相谈甚欢之下有幸得其赏识,便要将子茂推举给主公,但是子茂当时唯恐自己才能不够,因此并未应下,只是与贾主簿谈论了一番汉中形势。”

    看着场中三人的好奇神色,阎圃顿了顿,这才继续讲说:“之所以子茂要说起此事,却是在与贾主簿的谈论之中,主簿屡次向子茂提及巴蜀之地的蛮夷之患,多年间更是趁着黄巾匪事屡屡作乱,很是让人头疼。而子茂闻听此事,正愁无甚功勋能拿出手,因此主动接下前往说服汉中境内蛮夷的任务,以图报效主公。”

    听他说起蛮夷之乱,刘茂立马双眼放光的盯着阎圃。

    若阎圃已经替他去解决了汉中境内的蛮夷,那可真的是大功一件了。

    “子茂先生如此说的话,可是此行已见功效?”

    阎圃苦笑起来,却是摇了摇头。

    “子茂羞愧,此去并未能如愿。”

    刘茂有些失望,不过这并不能妨碍对于阎圃的看重,正要说些劝慰的话,却听阎圃话语一转,道:“子茂此行虽未建功,却获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情报,今日前来正是要告知于主公。”

    “是何情报?”

    “板盾蛮因为山中无粮,已经大肆汇聚,即将再次寇掠郡县!”

    “当真?!”

    这话却是严颜站立起来,大声地喝问出声。

    他身为汉中校尉,谨防汉中诸县不为贼兵寇掠,却正是他的职责所在。

    阎圃看了严颜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乃子茂亲眼所见,如何有假?”

    “那敢问子茂先生,可知晓此次板盾蛮汇聚人数几何?”

    刘茂见严颜已经上了心,知晓这件事必定影响很大,赶紧向着阎圃继续询问。

    “回禀主公,因此次是由其部族首领杜濩亲自起事,而其部众又是全民皆兵,故而此次汇聚亦含健妇壮老,人数约有三千。”

    刘茂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严颜和张任却都是悚然一惊。

    严颜看向张任,见他的表情与自己相差无几,便明白过来他的担忧与自己并无太大差别。

    见刘茂没什么担忧的模样,阎圃这才明白过来,刘茂是第一次出兵,对于巴汉这一支蛮夷应当是不怎么了解的。

    “主公,板盾蛮生活在潜水之侧的险山之间,常年与野兽搏杀,造就了其喜舞善战且体格强健,就连普通部众亦敢博狼斗虎,不可等闲视之!还请主公早做决断,为保境安民做好万全准备。”

    严颜紧接着也来劝谏。

    “子茂先生所言不差,往年里板盾蛮仅仅出兵千余,便会扰动周边郡县苦不可言,今年竟是三千余人一同出山,其势甚大,我等务必要全力以对。”

    张任点点头,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眼前三人都是如此的重视板盾蛮,刘茂也不由得再一次提高了板盾蛮在自己心里的威胁等级。

    “那好,今日宴席便当做壮行宴,宴席之后,即刻开始应对板盾蛮!”

    “主公英明!”

    “郎君英明!”

    见其他两人都是称呼自己为主公,唯独张任还叫着郎君,刘茂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更不能心急,只能打持久战。

    几人心里有了事情,吃喝自然就没了之前的兴奋,酒水也被全部撤下,如此兴致缺缺之下,只得尽早结束了宴席。

    刘茂站起身,冲着三人朗声道:“严颜,张任,阎圃听令!”

    “末将在!”

    “张任在!”

    “子茂在!”

    刘茂看着排成一列的三人,点了点头。

    “令汉中都尉严颜,督率汉中郡兵一千,并调沿途各县县兵二千,以迎板盾蛮。”

    “诺!”

    严颜当先领了命,却并没有离去。

    眼下张任和阎圃都是刚刚投效,刘茂必然会对他们两个也要做出安排。

    果然,就听刘茂继续下令道:“令张任为严颜前军候,统兵二百为先锋,先行前出探查板盾蛮合兵之动向。”

    “诺!”

    张任比之严颜要激动了很多,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领兵出征,更是人生第一次上任军中官职。

    再次看向仅剩的阎圃,刘茂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事急从权,令阎圃为参军,此战便随同严颜一同迎敌,得胜之后再行委任。”

    暂时让他随军,等回军之后再留在太守府任职。

    “阎圃遵命!”

    三人同样得了委任,张任喜不自胜,严颜和阎圃却面面相觑不肯离去。

    “主公,那个,我等的符节印信,却在何处?”

    阎圃如此问了一句,却把刘茂给问的呆立在了当场。

    好家伙,他还真的给忘了这一茬。

    一般封赏麾下人马之前,便要事先准备好对应的官职印绶,封赏之时一并赐下。

    可他刘茂虽然已经被封做裨将军,毕竟现在都还没有拿到雒城来的册封公文,这次又是事急从权,他都没顾上准备这些个东西,现在又哪里能拿的出来?

    阎圃看了他一眼,已然明白了这一切,虽然有些无语,却只能自己想法子替刘茂解决。

    “主公莫忧,既然事急从权,便请主公亲自书写一道手令,然后于手令之上加盖主公官印私章,这次权且以此应付过去便是了。”

055 光熹代中平

    天色近暗不利行军,但军情紧急,尽管刘茂几次尝试着挽留,却是无用。

    严颜,张任和闫圃执意今日便要出征。

    三人走出太守府之时,各自拿着一块盖有刘茂私章的手令,有些无语。

    不过当他们得知刘茂已然是裨将军时,心下便又稳了下来。

    以刘茂现在的这个年纪,竟然已经进阶至裨将军,这就意味着哪怕接下来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熬资历熬下去,以他汉室宗亲的地位,也能熬到正品将军之列。

    更何况,眼前的刘茂明显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主。

    能跟随这样的明主,大家自然要努力拼一把,为自己和家族也挣个好前程。

    三人来到郡兵驻所,点起了兵马,从府库运来的开拔之粮也刚好运达。

    严颜和阎圃带上刚到手的千石粮草,身后八百兵马举起大旗,从南郑城东南十里的兵营开拔,踏上了南下的官路。

    虽然手上的粮草只够三日之用,但是严颜和阎圃却没有什么担忧,因为前方已经有斥候赶去传令,叫沿途县镇供应粮草,以汉中各县府库之盛,每县供应个数百到一千石粮草还是能办到的。

    (一石等于百升,每人每日口粮正卒二到三升,大战之前临时加量)

    而张任更是带上了麾下的二百步卒,已经早一步出发,充作此行的先锋。

    刘茂站在南郑城头,只能望见南方那渐起的烟尘,知道部队已经开拔,他方才安下了心来。

    “希望一切顺利吧!”

    在刘宝的陪伴下,刘茂闲来无事便向着城内的街道走去。

    他还是挺喜欢在这古街徜徉的,比起后世那复原出来的风景区,哪里有这原风原味的街道引人留恋。

    在长平街的尽头,便是这南郑城灯红酒绿所在,刘茂虽然还没有进去过,来到这里又不是一两日了,却是早有耳闻。

    眼见刘茂这行走间,就要来到了长平街的尽头,刘宝想劝又不知道该不该劝。

    看了看前方的那花花绿绿的灯火,听着男欢女乐的声笑,就连他这个半大孩子都动心,更何况早负盛名的三郎君呢?

    就在刘宝以为刘茂要继续向前,去往那欢乐之地寻些乐子的时候,刘茂却是猛然驻足,微微摇了摇头。

    “郎君?怎么便停下了?”

    刘宝在后面好奇地看着刘茂,有些想不通这个主家三郎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或许是自己跟在身后,他因此难为情了?

    刘茂看着他,笑了笑才道:“宝儿,你可去过那种地方?”

    刘宝听问,脸色变成血红,扭扭捏捏地不肯答话。

    看他这个反应,刘茂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个半大孩子,竟然还去过那个地方?哈哈...额!”

    刘宝幽怨地瞪着刘茂,让刘茂猛然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他才刚刚想起来,带着刘宝进那种地方厮混的始作俑者,貌似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难怪自己这样问刘宝,他居然是这么个表情了。

    “咳,那个,三哥我只是一时上了兴头上,忘了曾是我带你去的了,嘿嘿。”

    刘茂脸色这才慢慢恢复,不过心情却是好不起来了。

    “郎君,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太守府吧!这南郑城归附不久,夜色降临之后唯恐有变。”

    见刘宝说的在理,刘茂只能点点头,便向着太守府赶了回去。

    一夜无话。

    又是接连两日的无聊等待,雒城的信使居然一直都没有赶来南郑,着实让刘茂有些惊讶,却又不知道到底是贾诩搞了什么鬼还是信使那边自身出了什么岔子。

    转眼,时间就到了四月十七这天。

    刘茂这天刚刚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刷完毕,还没有出门就听到门外刘宝的大吼。

    “郎君!您可醒来了?”

    刘茂有些不舍,在这个老是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丫鬟脸上捏了捏,又揉了揉她的脑瓜,这才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把手指放在鼻下,一股淡淡的芳草气息充盈鼻间,一边冲着外面应道:“醒了醒了,宝儿这么一大早的你鬼嚎个什么呢?”

    当他把门打开,就见门外刘宝一脸的恍然,见到刘茂出来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郎君,雒阳刚刚又来了信使,这次是昭告天下!”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直接让刘茂踏出去的脚差点没站稳,给摔在地下。

    “雒阳,昭告天下?”

    “回禀郎君,正是如此,信使还在前院会客厅等待。”

    “好,随我去会客厅见上一见。”

    刘茂心里已然知晓这信使送来的是什么昭告,但还是要亲自去听上一听才能确认。

    在前院会客厅,刘茂如愿见到了前来传诏的信使。

    那信使一身锦服,只是赶了很久的路,却是一脸的风尘之色。

    原本他正坐在席位上饮茶,见到刘茂和刘宝从厅外进来,立马便站了起来。

    “来人可是汉中太守苏固?抑或主簿赵嵩?”

    听到这两个名字,刘茂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现在还想见到这两个人的话,可得去往地下去了。

    “并不是,吾乃益州刘使君第三子,新替汉中太守之位的刘瑁。”

    对面的信使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生怕刘茂一个不高兴把他给当场灭口了。

    “你...你...”

    刘茂摆了摆手,为了避免信使进一步误会,便不去逼迫于他,而是站在原地解释道:“原汉中太守苏固不尊上命,无视郡县百姓安危,统御无力致使蛮夷乱起,得益州使君之令,瑁才来到南郑接替了太守之职,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信使将信将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茂。

    刘茂见他还是不信,便从怀中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印绶,向前递过去道:“呐,这里有我的印绶,你拿去一看便知真假,自然也能证明吾所言非虚。”

    看到刘茂把自己的印绶都给掏了出来,信使已然信了七分。

    他小心地将印绶接过去,上面刻的是别部司马刘瑁,他反复看了几遍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把印玺递还给了刘茂。

    “既如此,别部司马刘瑁接旨!”

    刘瑁和刘宝当即跪伏在地,不再言语。

    “光熹元年,四月戊午日,大汉辩皇帝诏曰:

    予未小子,奉承圣业,夙夜震畏,不敢荒宁...朕承大运,继体守文...皇弟刘协,年幼且聪,封勃海王...谨尊何皇后为太后,董太后为太皇太后...悉免其刑,大赦天下...凡此种种,特此诏告天下,钦此!”

056 收回成命

    “刘茂接旨。”

    学着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接旨方式,刘茂唱了一遍接旨。

    不过由于这是要诏告天下所用,益州其他郡县还需要他亲自前往传诏,信使自然不可能把诏令给到他的手里,而是给他看了两眼,便又卷起诏令重新收好。

    信使走上前来将刘茂扶起,这才恭维道:“刘郎君尚未加冠便可领一郡之民,当真是年少有为,前无人能比,后无人能效!”

    听着对方话里话外的嘲讽,刘茂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脸色不冷不热地道:“还未请教天使尊姓大名?”

    信使脸色一冷。

    他以为刘茂是要问了自己的名字,日后好打击报复。

    “区区一个传信跑腿之人,姓名可不敢污了郎君之耳。”

    说完他抱起双拳,就要打算告辞离去,却被刘茂给拍在了他的双拳之上。

    “天使误会了,还请稍待。”说到这,刘茂转身对刘宝道:“宝儿,去府内库里取十两金子来。”

    “诺!”

    刘宝没有任何的迟疑,领了命就出会客厅而去,却让刚刚反应过来的信使喜笑颜开。

    “郎君这是要做哪般?小的却是右扶风人氏,曹康曹安兴,区区一介信使而已,可不敢拿受郎君的财物。”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拿刘茂的钱,但是刚刚还作势要离去的曹康,此时却是向刘茂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说着没有营养的废话,再不提要走的事了。

    刘茂笑了笑,也不揭穿他。

    “曹使千里奔驰,一番劳累只为传递圣言,却是辛苦了,刘茂并无他意,只是为你备下一些银钱,让曹使再次赶路之时,好买些茶水解渴,算不得什么。”

    说话间,刘宝已经回来,拿着个木托盘,上面盖着个麻布。

    刘茂将麻布揭开,然后给曹康看了一眼,里面十两金子,是铸造成元宝形状的新钱,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见曹康的口水都快落下来,刘茂当即将麻布重新放了回去,连带托盘直接就递给了他。

    然后向坐席之上请道:“只顾着说话,竟是忘了请曹使落座,曹使还是快请坐下,茂还有些话想要向曹使请教。”

    曹康双臂有些发颤,这还是他第一次收获这么多的金子。

    听到刘茂的要求,他满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在刘茂的示意下坐在了客席之上,马上就有丫鬟进来重新换了茶水。

    “郎君当真慷慨,若能在郎君座下为臣,岂不是一桩幸事?”

    曹康一边把十两金子全都收了起来,一边却是羡慕地望向了堂外,正在向外走的刘宝。

    不过他也只是这样一说,毕竟他身为传递诏令地信使,自己的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自然没有能让刘茂看上自己的自信。

    至于刘茂突然这么慷慨给自己这十两金子,他还是有些猜想的。

    不外乎想要从自己的口中,挖取一些来自雒阳的内幕和情报罢了,而这不就是他所擅长的吗?

    “曹使却是开玩笑了,茂一个还未正式接到任命文书的太守,却如何能留得住曹使如此英雄。对了,刚刚传下的诏书中,曹使念的速度比较快,茂却是听得不怎么清楚,能不能请曹使对茂细说一下,新皇是原来的哪位皇子,又是哪位太后所出?”

    曹康一副早有此料的模样,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如今继位的新皇,却是原本的史候,当朝大将军何进的外甥,也是曾经的何皇后,现今的何太后所出。”

    “哦,原来如此,多亏曹使一番详说,茂却是才理清其中关节。”

    “无妨,这都是信使应当做的事务,郎君不必介怀。”

    曹康推辞了一句,脸上却洋溢着满满傲慢。

    别看他只是一介信使,却无论怎么着,也是宫城中来的人物。

    看对方脸上的笑,刘茂却是微微俯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再次问道:“去年茂从雒阳离开之时,早已听闻何大将军与那宫城中的十常侍势同水火,如今既然是何大将军的外甥继位,曹使可知那十常侍又如何了?”

    曹康正笑着,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笑容直接就僵在了脸上,豆大的汗珠开始落下。

    好家伙,这种问题哪里是他一个小小信使能够触及的。

    “郎君,这可就难为小的了,小的只是一个信使而已,如何能够知晓雒阳城中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纷争?”

    说完,曹康却是茶也不喝了,直接站起了身来告辞道:“若郎君没有其他问题,曹康又需要前往益州其他郡县继续去传达诏令,郎君今日之厚他日再报,这便不再叨扰郎君了,告辞!”

    刘茂还没说出来挽留的话,曹康已经转身向着厅外就出去了,很急的样子。

    见他这么着急地离去,刘茂只能摇摇头,十两金子砸了下去,却也没探听到什么重要的讯息。

    刘宝在门外见到曹康急匆匆就离开了,有些疑惑地看了两眼便回到会客厅,望着主位的刘茂问道:“郎君,给了他那般多的金子,就此让他离开了吗?”

    刘茂点点头。

    刘宝哦了一声,再次出了厅门站到了外面。

    看着刘宝的背影,刘茂暗叹一声。

    不让他离开还能咋滴?难不成把他杀了?

    那样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是留着他让他一路南下,快些到达雒城传达这份诏令更好。

    只有这样,才能让刘焉个老不死的兴奋起来,动作也能大一些。

    只是不知道贾诩所说的消息,到底还能不能传来。

    “唉!”

    再次叹了口气,刘茂唤来太守府里的小吏,交代了新皇继位传告天下的诏书,让人在汉中全郡张贴,他正要起身带上刘宝前去城中转转,就听院子中再次有脚步声响起,还挺急。

    “报!”

    刘茂走到门前,刚好看到院门处有一名传令兵奔了进来,看到刘茂所在后立即跑到这边,单膝跪地拜道:“禀郎君,甘司马转来雒城命。”

    刘茂不由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过他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除了身后的刘宝听到之外,其他人却未听到。

    “雒城来的是何诏命?”

    传令兵还未作答,刘宝却是惊讶地嘀咕道:“曹操,可是那西园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郎君此时说曹操到了,却哪里看到曹孟德了?”

    不过他声音极小,除了他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传令兵双拳抱起,答道:“回禀郎君,雒城有令!

    因时局有变,立即撤回之前调郎君回雒城之命,责令麾下严颜为汉中校尉,统领汉中郡兵勤奋御贼,尤其是三辅方向;

    吴懿由讨寇校尉迁为阳平校尉,此后独立于汉中郡县之外,一应粮草等物由汉中郡供应,但兵马自成体统,今后只听命于雒城。

    至于汉中太守之职,等候使君再做定夺。”

057 你不给,我自己拿

    刘茂的眼中,满满都是失望。

    这是既要抢了自己的功劳,还要革除自己的军权,对自己的儿子都要赶尽杀绝吗?

    “那这诏命之中,就没有说一说对我的安置之法?”

    “不...不曾...”

    地下的传令兵闻言,脸色有些发白。

    他生怕是刘茂因为诏命之中没有对自己接下来的安置,借题发挥之下砍了他。

    “甘司马对于雒城来的信使,又是如何安排的?”

    “回禀郎君,甘司马如今是在阳平关内,与吴校尉一同拖住了信使,以蛮人作乱相劝,这才让信使暂时打消了赶来南郑的意愿,不过甘司马也已经答应于他,两日后便会将他同第一波信使一同护送前来南郑。”

    刘茂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亲卫领着这传令兵下去歇息。

    “这样也好,虽然没有把我任命为汉中太守,还想要凭借这一纸调令夺了军权,但也撤回了调回雒城的命令,最起码自己短期内应当不需要纠结该不该返回雒城了。”

    危机暂时解除,刘茂却不仅高兴不起来,还陷入了深深的烦躁之中。

    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明显了,刘焉那边必然是受了妇人的蛊惑,竟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下手收拾,如果到这种时候还犹犹豫豫,自己最后必然是落得大败亏输的境地。

    既然是他人做了初一,自己便来做那十五,又有何妨?

    想到这,刘茂唤来刘宝,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宝儿,我刘叔,你父亲跟随我阿翁,却是多久了?”

    刘宝有些懵逼,不懂刘茂突然询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掰了掰手指头算了一下,最后苦着脸答道:“回禀郎君,宝儿算不出来,不过宝儿却知道,自从宝儿出生之时,家父便已经是刘使君的家将了,如此算来的话,最起码也是十六年。”

    刘茂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宝儿,若现在雒城之中有人想要谋害我家阿翁,我刘叔和雒城诸位叔伯又尽皆被蒙在鼓里,而偏偏我和你知晓了此事,我俩该当如何?”

    “啊?怎会如此?郎君,这是真的吗?”

    伸手拍了拍刘宝的肩头,刘茂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问道:“这你不用知道,宝儿,你就回答我,我俩该当如何?”

    刘宝攥了攥拳头,眼睛转了转,脸色也慢慢坚定了下来。

    “郎君,宝儿自幼跟随家父习练武艺,常听家父教导,作为臣子必须要忠主之事,替主分忧。

    若事情果真如郎君所说,使君那边现在出了什么岔子,又仅有郎君与宝儿知晓其中详细,宝儿目不识丁,自然愿凭郎君差遣,便为使君之难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刘宝对自己心里所想也不避讳,用力地抱着双拳,大声地讲了出来。

    刘茂心里不由得苦笑,这是多么耿直的一个孩子,自己这么忽悠他,确实是有些不忍。

    但若是要怪的话,就怪那刘焉太糊涂吧。

    你不肯给,那我自己来拿就是了。

    反正我就要学一学那孙文台,只要我手握兵权,哪怕你是州牧又能奈我何?

    (孙坚以长沙郡太守,带兵路过江陵,遇荆州刺史王睿对其无礼,怒而率麾下以兵器相逼,直至王睿吞金自杀)

    “宝儿,三哥也不骗你,现在雒城之中必然是出了变故,使君已经受奸人蛊惑,前有汉中未定之时便要调三哥回雒城,还有方才传来的最新传令,虽然做了些变动,撤回了调令,却仍坚持要革除三哥的兵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刘宝听到刘茂这样说,这才将前几日从阳平关急行军赶来南郑,还有今日阳平关来的传令兵转述来的命令联系起来,当即大惊失色。

    “三哥!事态竟已经如此危险了吗?”

    焦急之下,他却是连郎君都顾不上喊,直接喊出了儿时对刘茂的称呼。

    刘茂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悲意。

    “那我俩便带兵杀回雒城去,三哥,定要救出使君与众位叔伯,还有夫人,还有家父,还有俺娘...”

    刘宝顿时慌了。

    这样一个生的虎头虎脑的年轻小子,眼眶里的泪水微微打着转,却是已然红了。

    “宝儿莫哭!”

    刘茂见时机成熟,赶紧刹停了情绪的渲染,猛地拍了一下刘宝的双肩。

    让刘宝安静下来一些,他才继续说道:“宝儿莫慌,现今雒城之中虽然局势危险,但三哥在外统兵便是对于奸人最大的威胁,如今局势之下,三哥只要一日不回那雒城,奸人便一日不敢动手,家人们也就安全无虞。”

    刘茂顿了顿,先给刘宝吃了个定心丸,让他消化一下。

    “而且,三哥对此危局已有定计,宝儿只需听从三哥的安排行事,雒城之危必然能解!”

    刘宝听了,当即就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的父亲就是一个粗人,他自忖也是粗人一个,动脑子的事情他办不来,但是只要刘茂要解雒城之危,肯给他安排任务,他定然都要完成。

    将刘宝安抚了一下,让他去城中替自己找寻可靠的工匠,要将原本苏固的汉中太守印玺修整一下,顺便再给子重新制作一方官印。

    一番劝导下来,刘茂也是颇感心累。

    还好如今的汉中太守府中事务井井有条,花费心神的事情并不多,而且,必须要多谢之前贾诩的安排。

    若不是贾诩早前为他拿定主意,让他不必过激应对调令之事,恐怕现在的汉中又是一片鸡飞狗跳了,汉中一郡不仅要与益州为敌,还要接受来自雒阳的讨伐。

    将这件事安排妥当,刘茂一时间突然左右无事,便带了十余名亲兵全换上便衣,带了一些准备多时的家伙事儿,装作城中大户子弟出了南郑城,去往城外踏青。

    队伍行至半路,刘茂回头望了望南郑的城墙,摇了摇头。

    最近接连几天,他都是为了益州的局势烦恼,精神状态很是不好。

    而且比较倒霉的是,如此美妙的秀丽春景,他却只能领着一众汉子去踏青,也是很郁闷了。

    至于南郑太守府之中的各项政务,他并不需要费神去处理。

    因为那些文书都会先送往外出巡查的贾诩那边,由贾诩处理过后再送到南郑这边,让刘茂盖个汉中太守的大印就好了。

    想到贾诩,刘茂也不确定甘宁今天送来的这个传令,能不能算得上是贾诩说过那个消息。

    “来人。”

    “在!”

    听到刘茂呼唤,跟随在侧的亲卫立马有一人贴了上来,恭候刘茂的吩咐。

    “再来一人,两人同路前往贾主簿所在,告知他今日的雒城信使之事,若贾主簿有任何对策,立即赶回来告知与我。”

    “诺!”

    两名亲兵领了命令,拨转马头皆是双马而去。

    转眼这一支十余人的队伍便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小山坡上,借助地势之高,可以向西北和东南两个方向各自望出去一二十里。

    看着满眼的郁郁葱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可以让人心灵都像受到了洗涤,非常的舒适。

    刘茂沉醉了片刻,就听一名亲卫在旁说道:“郎君,南郑城的方向好像又有富庶人家的队伍踏青来了。”

058 天下大赦不如烤肉

    光熹元年,四月十七。

    豫州颍川郡,长社县大牢。

    在大牢狭窄的过道里,一名狱卒正站立在其中,口中复述着前不久才传达下来的诏令。

    “...其施刑及郡国徒,在光熹元年四月戊午赦前所犯而后捕系者,悉免其刑...凡此种种,特此诏告天下,钦此!”

    狱卒口中念完,抬眼便扫向了各个牢间里面的犯人们。

    犯人们却是愣了良久,直到角落中突然有人喜极而泣,哭了出来。

    “呜呜呜,得救了,俺终于得救了!老娘啊,俺终于可以出牢去了,谢恩,谢天子圣恩!”

    “谢谢皇上,谢上天开眼呐!”

    反应过来的犯人们争相呼喊着,庆祝这难得的大赦天下。

    而在走道深处,一间单独的牢间之中,一名游侠打扮的年轻人虽然一身的狼藉,却是五官分明且精神尚佳,沾染了许多污垢,竟也挡不住他剑眉星目之下的英气。

    他同样听闻了狱卒刚刚念的诏令,只是与其他犯人们不同的是,此时他并没有过于兴奋。

    毕竟他所犯的罪责可不是什么小偷小摸,而是杀人,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当街杀人。

    当他回到牢间中仅有的一窝草席之中,刚刚重新安坐下来,准备再次渡过这无聊的一天时,只见走道上有狱卒走了来,带着一名锦衣华服的书生前来,却是打开了他这间牢房的铁门。

    “单福,算你命好,上有天下大赦,下有众多百姓为你求情,县官老爷已然传下了命来,你今日也可以走了。”

    狱卒呼喝了两句,解释了一下便丢下书生和打开的牢门,转身顺着走道出去了。

    书生向着牢间里望来,看到草席中安坐的游侠,双眼却是直接就红了。

    “徐兄,你受苦了!”

    两人目光相对,时间也仿佛顿了一瞬间,徐庶霍然起立,走出了牢间与门外的书生执手相对,道:“石兄...”

    只是叫了一声,徐庶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书生把手抽出一只,拍了拍徐庶的手背,安慰道:“元直勿忧,汝家中老母吾待之同吾母,其身体康健如前,并无不妥。”

    徐庶点点头,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这便后退半步,郑重地拜了一礼。

    “元直遭逢牢狱之灾,却是有劳广元在外侍奉老母亲,还请受元直一拜!”

    石广元躲开了这一礼。

    “元直莫要客气了,如今幸蒙大赦,元直可有什么打算?”

    徐庶摇了摇头,有些迷惘。

    “不瞒石兄说,元直遭此一劫却是如同醍醐灌顶,出去后当奋发图强,改过自新。”

    石广元点点头,再不废话,上前拉起徐庶便向着牢狱之外走去。

    ......

    南郑城,刘茂看着那渐行渐近的队伍,有些出神。

    同样是外出踏青,看看人家这阵势,再看看自己,或许自己却是一个假的汉中太守!

    想到这,刘茂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还真的就是一个假的汉中太守。

    对方的速度很慢,声笑颖颖之间,却是有好多的女子声音。

    刘茂看了一会便失了兴趣,专心翻看着手中的竹签,还有竹签上穿着的鸡肉。

    这一趟他出来可不是简单的出来踏青的,还带上了准备多时的竹签,以及让太守府的后厨片好的鸡胸肉羊肉五花肉,外加一些时下可以找到的佐料盐巴等物,竟是躲到城外烧烤来了。

    这可是跨越了两千年的烧烤!

    小心地注视着火堆的烘烤,刘茂等着肉片的色泽变得差不多了,连忙蘸起酱汁刷了上去,然后再撒上一层佐料,肉香已然扑鼻而来。

    一圈的亲卫看着郎君这亲自动手,竟然烤出了他们不曾见识过的美味,无不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口水都有些不受控制,只能不住地吞咽喉咙。

    顺着东南风,阵阵肉香从这个小山坡上飘荡而下,很快便到了那前来踏青的车队之中。

    只见一辆马车的窗子里,一名长的如花似玉的少女不时的吸着鼻子,等到确认了确实是肉香之后便呼喊起来:“好香啊!阿爹,这却是哪里传来的肉香啊?”

    在马车一侧,一名骑在马背上的中年人听闻少女相问,也是吸着鼻子好好的闻了闻这极为浓郁的肉香。

    “确实好香,可能是那边山坡之上传来的,应当是那些人正在野炊。”

    “那我们便快些上去,去看看他们做的是些什么好吃食,竟然这么香。”

    “好!阿福,去让大家都快些,我们去到那山坡上探寻一番,也刚好歇息歇息。”

    “是,主人。”

    中年人冲着山坡上的十余人指了指,身后的一名老仆便折身回返,去给后面的几辆马车各自传达了主人的建议。

    只是刘茂和亲兵们这次出城都是便衣便服,他自然看不出刘茂的身份。

    等到这支车队终于爬上了小山坡,刘茂正在将刚刚烤熟的一大把鸡胸肉分发给亲兵们。

    看到这些人中有一名中年人当先走了过来,刘茂也只是看着他,继续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敢问前方的壮士,你们做的是个什么吃食,竟然是如此醇香诱人,实在是让人大流口水啊!”

    挡住那中年人的亲兵听他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当即转头向着刘茂望来。

    刘茂无奈地把手中还剩下的几只烤串一并拿上,抹了抹嘴角的油脂,便向着那中年人走了过去。

    那中年人此时也正在打量着刘茂。

    他在身前那人让开之后,早已看到了分法肉串的刘茂,当即就很是惊讶。

    他已经看出这十余人都不是寻常人等,各个是身材雄壮不说,又都是杀气腾腾的,肯定都是军中的好手。

    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这十余个军士,却竟然是眼前那个年轻人的护卫,这年轻人的身份必然很是了不得了。

    而在这南郑附近,能有如此阵势还是如此年轻,他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

    “南郑李家,李潜李志平冒昧,却是无意之中打扰了郎君。”

    刘茂的眉毛挑了挑,却没料到一碰面就被对方给识破了身份。

    “李家主不须客气,茂这里刚好多烤了些肉串,李家主若不介意,可拿去与家小分而食之,尝尝鲜。”

    李潜赶紧弯腰拜谢。

    “郎君不可,李潜方才不知是郎君在此已然冒昧之下打扰了郎君兴致,此时若是再拿取郎君的烤肉,实在是...”

    “李家主莫不是瞧不上茂的手艺?”

    刘茂见这李潜一番推辞,很是觉得无趣,当即装作生气的样子,将手中的肉串直接递了上去。

    李潜见推辞不掉,只能弯腰拜谢,这才小心地接了肉串,再次道谢之后才回去。

    “阿爹,那位兄长却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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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

    李潜神色突然一变,直接把女儿还想问询的话语给喝住,让她不敢再问。

    当李潜把手中的肉串取了一串给她,她接过去闻了闻,当即眼神放光的张口便咬,甚至还哼哧哼哧的发出了享受的腔调。

    李潜慈爱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这才转身,去给其他几家的少年和小姐们分肉串。

    等到肉串分完,李潜才发现肉串的数量有些不够,自己手中是一片肉也没有留下,更别提去尝上一口了。

    刘茂看着他再次返了回来,便冲着亲兵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再去挡他。

    李潜顺利来到刘茂的面前,再次拜礼。

    “李潜替众位子侄,前来答谢郎君赏赐美味。”

    刘茂一边继续翻转着手上的竹签,一边笑着看他,问他道:“既然知道是郎君赏赐的美味,敢问李家主可曾尝上一口?”

    李潜一窒,言语为之一塞。

    不过他看刘茂脸上的笑不似作假,当即明白过来,这个少年郎是在取笑自己。

    “这个,李潜将郎君所有的赏赐全都分给了子侄们,却是未曾品尝。”

    刘茂点了点头。

    他手脚麻利地再次刷上酱汁,然后洒了些佐料上去,在肉香扑鼻而来的瞬间,将竹签从烤架上取出来,再次递了几串给李潜。

    “李家主,快尝尝,趁热吃最香。”

    李潜还想推辞,见刘茂双眼一瞪,赶忙伸手接了过去。

    看着刘茂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当场开吃,他也不再客气,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香!”

    他一边吃,一边大为赞美。

    这倒不是他拍刘茂的马屁,而是出自肺腑之言。

    枉他虚活了近四十年,如此美味香醇的烤肉,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吃到。

    他们两人在这边大食朵颐,马车那边的一群少男少女们早已下了马车,一个个眼巴巴地向着这边望来,可惜刚才被李潜留下了警告,此时却是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过来。

    刘茂又吃了两串,瞧见那一群少年少女,笑了笑,便对李潜道:“李家主,不妨让大家一并过来吧,外出郊游却如此拘谨,又能如何尽兴?”

    李潜愣了一下,对于刘茂这人的亲和又有了更深的体会。

    既然刘茂不在意,他便转回身去向身后那些子侄们招了招手,让他们也过来。

    一众少年少女们得到他的召唤,当即不再犹豫,一个个争相跑上前去,唯恐慢了便抢不到那烤肉吃了。

    李潜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却终究是当着刘茂的面,不好出言训斥。

    “这位便是益州牧家的三郎君,尔等还不见礼?”

    冲着自己的子侄们介绍了一下,李潜便尴尬地看向了刘茂。

    还好,刘茂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在意。

    “小子见过刘郎君!”

    “奴婢见过刘郎君!”

    刘茂手上正在烧烤,便只能一一点头算作回礼,让大家自行其是。

    “来人,再取一捆竹签子来。”

    “诺!”

    刘茂见来的人多了,怕竹签子数量不够,便让亲兵去再拿一捆,亲兵转身就去了。

    这些个少年少女上来见礼完毕之后,便又恢复了少年本性,全都围着刘茂,看他到底是如何烤出了那么香的肉串。

    刘茂也不藏着掖着,从头到尾的烤了一遍,然后便将手中的肉串再次分发给他们。

    “谢郎君赏赐!”

    “谢谢郎君赏赐!”

    一群人欢天喜地地拜谢不已,从刘茂的手中接过肉串也不客气,当场就各自吃起来,吃的很是香甜。

    “这些小辈何德何能,竟让郎君为他们动手烤肉,真是让郎君见笑了!”

    “无妨!”

    李潜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在一旁冲刘茂又是道歉又是感谢,抽空还唤来自己的老仆,去取了这趟踏青带来的果干和甜点,让大家分食。

    两人虚伪的各自说了些场面话之后,刘茂便将竹签和肉片,还有那酱汁以及佐料交给这些少年少女,让他们自己尝试着烤一下。

    虽然吃的时候一个个都很是高兴,但是当刘茂让他们亲自动手去烤时,那几个华服少年竟然都是眉头紧皱,表示了拒绝。

    刘茂见状,猜测他们或许就是觉得应当君子远包厨之类,也不强求。

    倒是几个少女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各自开始了尝试。

    “李家主,借一步说话。”

    “好。”

    李潜跟着刘茂慢慢向远处走去,而远远吊在二人身后的,也只有老仆阿福和刘茂的两名亲卫。

    “李家主,茂观你一言一行都不似这山野乡夫所能,却是对李家主的身份有了些好奇,不知李家主能否为茂解惑?”

    李潜微微点着头,却是先叹了口气。

    “回郎君,李潜家中并无什么隐秘之事,所以也就没什么不能跟郎君明说的。只是此间种种说来话长,却要郎君细细听李潜道来,才能明晓其中曲折。”

    刘茂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李潜这才站定下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的哀伤。

    “郎君有所不知,李潜家父不是别人,正是前河南尹尊讳李燮,祖父则是三朝太尉尊讳李固。”

    刘茂双眼瞪大,被震惊的呆立在当场。

    好家伙!

    来自后世的他不清楚这李家的厉害,可原主刘瑁却是知晓的。

    毕竟这南郑李家,原本也是汉中郡内难得的名门望族,而且在桓帝初期时的名气极大。

    曾经就因为李固的冤死,大将军梁冀与梁太后顾忌李固的巨大声望,原本下旨不准任何人为李固收尸,可将他冤杀之后因为犯了众怒,却是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妥协,让他的学生为他收尸厚葬。

    “忠以直言,德以辅政,念国忘身,陨殁为报,而坐陈国议,遂见残灭。贤愚切痛,海内伤惧。邟乡侯黄琼对故李太尉的评语,当真是字字珠玑。”

    想明白这李固的地位,以及眼前李潜的身份之后,刘茂很是赞了一句。

    盛世可安天下,乱世敢仗义执言,如此忠贞不移而又有铮铮铁骨的臣子,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念及自己祖上的悲惨下场,李潜却是眼圈微红,对着刘茂拱了拱手。

    “郎君谬赞了。”

    “李家主哪里的话,你们李家一门忠烈,却偏偏历代都为奸佞所害,每念及此都痛人心肠,茂恨不能手刃那些个奸贼佞臣,令李太尉和令尊于九泉之下可以瞑目啊!”

    “罢了,郎君切莫说了。”

    李潜再次深鞠一躬,脸上都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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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潜无德无能,一不能为家父复仇,二不能为天下百姓扫除奸佞,却是无颜以对郎君此等褒奖。”

    李潜告了声罪,便不愿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告罪了一声便要离开。

    他之所以拥有如此背景,却甘愿隐居南郑城中,屡次被征辟却都托病不出的原因,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祖父和父亲的遭遇吗?

    说来也是悲催。

    他的祖父李固,为太尉之时,因为不同意立桓帝刘志为帝,被大将军梁冀所构陷诬杀,同时下发海捕文书杀了他的大伯二伯,仅留了父亲李燮躲藏于酒店做佣人才逃过一死。

    而等梁冀被诛,他的父亲李燮逢天下大赦,后又举孝廉出身,至出任安平相,悲催的事情就再一次发生了。黄巾之乱时安平国被灭,李燮上书认为安平王刘续守国不称职,不该让其复国,最后却落得诽谤宗室的罪名,被送入左校做苦工。

    这祖父两辈接连的遭遇,算是让李潜认清了朝堂的黑暗,便多次婉拒了汉中太守的征辟,从不曾去赴任。

    刘茂虽不知道他这些遭遇,却能体会他的失落。

    不过简单的几句交谈,还有从对方的举止之中,刘茂已然看出对方是深藏不露的一个大才,如果能够把他招揽到手下,自己的汉中,大规划有贾诩,政务大可交给这李潜嘛。

    刘茂当即出言挽留道:“李家主,我曾听闻,‘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何以尊祖父能以此言劝慰邟乡侯入仕为国,李家主却失了这份担当?”

    李潜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茂说的这句话,正是他的祖父李固当时劝黄琼入仕所说的,这个时候刘茂又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当真是有些讽刺啊!

    可是他这一生蹉跎到如今,闲云野鹤一般早已习惯了,又岂是刘茂三言两语能够劝得动的。

    “郎君,李潜只是一介白身,不需郎君如此相激,李潜这便带上子侄们离开,不再打扰郎君游玩的雅兴了,还望郎君恕罪。”

    李潜这边说完便冲着刘茂拱了下手,也不等刘茂出言挽留,直接就带上那个阿福,向着山坡上的烧烤堆走去,然后又训斥了那些个少年少女一番,各自回了马车便走了。

    刘茂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再出言阻拦。

    他看的出来。

    这个李潜其实与他的祖父和父亲完全是一个德行的,说好听点叫刚直不阿,说难听点就是犟脾气,认准的东西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看着对方渐渐走远,刘茂也没了继续烧烤的兴致,命令亲兵们收拾了一应物事,这便拍马赶回了南郑城中。

    今天与李潜的一番对话,即刺激到了李潜,其实也刺激到了他刘茂。

    想那李固与李燮是何等的正直,却最终都屡遭挫折,甚至落得含冤而死的下场,岂能不让人惋惜。

    回到太守府,刘宝已经等了他许久。

    “郎君,您可算回来了,您需要的匠人已经找好了。”

    “哦,现在在哪里?”

    “安排在偏院,正在准备些物料。”

    刘茂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宝儿办事越来越老练了,这便带三哥去看看。”

    听到刘茂的夸奖,刘宝的眼睛泛着光,显得很是兴奋。

    “三哥随我来。”

    刘宝一边在前开路,一边招了招手,示意护卫在附近的亲兵一同跟上。

    到了偏院,刘茂就看到在这处小小的院落里面,两个匠人正各自拿着几块上号的玉料原石在打磨,想来那便是准备雕刻印玺所用的物料了。

    “郎君来了,你二人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刘宝走在前面,见那两个工匠好似没有看到众人,便当先喝了一声,给他们两人提了个醒。

    匠人听到这边的呼喝,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物料给摔到地上,幸亏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小心地将物料放好,这才各自跪伏在地上一同拜道:“贱民拜见郎君!”

    “免礼,都快些起来吧!”

    “谢郎君!”

    两个工匠爬起身来,也不敢瞧刘茂,扭扭捏捏的攥着身上的衣衫,就杵在了原地。

    刘茂见他们这么胆小,有些好笑,但还是尽量把语气放缓了一些,生怕刺激到了他们。

    “你二人别怕,可知道我把你们叫来所为何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左边那个胖些的工匠瞅了瞅刘宝,小心地出声道:“小...小的之前已经听这位刘大人说过了,来府中为郎君刻些印玺。”

    “瞎说什么,谁说自己是个大人了?”

    “小的失言,还望大人恕罪!”

    刘宝插话训了一句,当即让两个工匠吓的缩了缩脖子,再次跪在了地上。

    刘茂看了看刘宝,刘宝当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别怕,都起来吧!你说的不错,我叫你们来,便是为了刻几块印玺而已,只要你们刻的好,我不仅会重赏你们,还会给你们找个好的营生,让你们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两个工匠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来,听闻刘茂如此说,都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们看来,仅仅是刻几块印玺而已,又如何能够换来这么好的赏赐呢?

    “但凭郎君吩咐,小的必然竭尽全力刻好印玺。”

    “嗯,你们先准备着吧,稍后我便会把做好的图案和印玺字样拿与你们。”

    “遵命!”

    刘茂交代完了,便带上几名亲兵出了偏院。

    还不等几人走出几步,就见府门外突然冲进来一名传令兵,正低着头向着会客厅奔去。

    走在后面的刘宝见此,忙紧走几步冲上前截住那传令兵,对他说道:“这位兄弟莫慌,郎君在这边呢。”

    传令兵被挡住正要发火,却听到郎君在这,忙转头看来,就见刘茂确实正在走过来。

    “郎君,贾主簿有信回来。”

    “哦?今日才传信给他,如此快便回信了?快快拿来给我看。”

    刘宝接过传令兵手中的信,只是拿在手中摸了摸,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递给了刘茂。

    亲兵们识趣的各个转过身去,刘茂见此便将书信拆开,当场看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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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而来的开局,就是来到三国,开局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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