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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茵点点     锦闲txt下载     锦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如释负重

    安意义的心中不悦,像是历尽千辛万苦一样才能够找到博依,现在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送了锦闲回去。

    她眼中的怒火逐渐明显可见,眼珠子在转动的时候,就消失了,侧耳听到一声低沉愤怒的呵斥声,“胡闹!”

    安意义蓦然看了他一眼,只见安年南一脸黑沉,觉得他应该猜出刺杀锦闲的幕后凶手了。

    委屈巴巴道,“一个微不足道的锦闲而已!我看她的身手不错,就派人过来挑衅她,又不会让她命丧在街道上。”

    当时那个刺客是直接奔着想取了锦闲的小命而来的,没有打算手下留情。

    若不是博依及时出手相救,锦闲现在的下场,非死即伤。

    但安意义却能够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可见她并非会为锦闲的安全着想。

    “下不为例!如果你再如此的鲁莽行事,终究会把自已害惨了。”

    安年南心中的怒火难以压了下来,但又不能够重重地惩罚她。

    安意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爬起几根艳红的血丝,同时泪光闪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皇兄,我知错了。”

    她认错的态度最快,但从来就没有放弃对锦闲不利的念头。

    只要逮住机会,安意义还是会对她痛下杀手的。

    安年南知道她从小就被唐王疼爱有加,平时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如今他倒是失态责备她两句,瞬间心中的怒气就消失了一半。

    哄着她道,“那就好,但出门在外,你多带一些侍卫出来,保护自已。”

    安意义用着袖子擦拭泪珠,点了点头,像是他错怪她似的,“你受伤了。”

    “小伤。”安年南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些许的泪痕,愈发的心疼,“好了,别哭了。”

    听到这句话后,明洝就知道自已这个决定是对的。

    没有当着锦闲的跟前,把安意义派人刺杀她一事捅了出来,否则,太子会左右为难的。

    至于自已在街道上遇刺一事,锦闲起初有些不解了。

    直至看到安年南的眼神中那一分不安,再联想起安意义的出现,锦闲瞬间恍然大悟。

    内心还是不愿意地相信此事是安意义的手笔,但又不得不怀疑她了。

    博依看到她此时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就是在思考遇刺一事。

    小心提醒道,“平时你就不要踽踽独行,会被仇人盯上的。”

    方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若不是及时替锦闲挡了箭矢,很有可能她就会中箭。

    至于下场,可想而知,非死即伤。

    “知道了,妆城经常跟我进进出出,你就别担心了。”

    锦闲的眉头原本锁住那一点愁绪,但在他这时的嘘寒问暖后,就烟消云散了。

    博依准备开口时,就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狂跑了起来,一脸神色慌张,拼命地喊着,“锦间院走水了。”

    平时,在络锦城中,百姓对锦间院的人十分的敬重,仿佛此院就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似的。

    觉得只要锦间院还在,唐国子民才会过上国泰民安的日子。

    至于那些流离失所的生活,他们都厌弃了,只盼着岁月静好。

    走水?

    锦闲的眼中浮现两分错愕,后来就跟他立即回去锦间院。

    通往锦间院的那条街道上,就看到那些随风飘动、墨黑浓焦的烟雾袅袅升起。

    落在锦闲的眸中,竟然有些担心了。

    看过不少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厮杀场面,早已麻木了。

    但唯独这些像是夹着恶魔在内的黑烟,触动被埋伏在心底深处的担忧和不安,一下子就气势汹汹地涌上心头。

    让锦闲原本坚强的外壳,瞬间就变得柔弱起来了。

    锦间院,枫尽一副灰头灰脸的样子,望着眼前的废墟。

    起火的地方,就是他经常过来小憩的楼阁。

    本来睡得安稳,蓦然被那些焦味熏得他从睡梦中,惊醒起来。

    那些熊熊烈火烧得噼里吧啦地响个不停,火星即将要落在他的手背上,被他躲开了。

    枫尽当时立即冲了出去,就被一桶水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弄得他头发凌乱,愈发的狼狈至极。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灭火,所以锦间院其他的楼阁才没有被大火吞噬了。

    枫尽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派人继续清理那些被烧坏的木块。

    枫尽侧目时,却发现妆城整个人心不在焉一样,仿佛此时用着匕首刺了过去,她肯定不会反击的。

    应该就是被火势吓唬到了,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

    枫尽想了想,就连妆城都害怕得魂不守舍。

    那么锦闲遇到走水时,肯定会吓得六神无主。

    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还有脸面当了这个院长,简直就是尸位素餐。

    兴许这次大火,就是锦闲对他痛下的毒手。

    知道他这个时候,都会在楼阁中小憩,想趁着他睡得安稳时,一把火把他给烧了。

    狡猾!

    枫尽看了看桶里的水面,倒映着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眼中的怒火愈发的明显,想在此时,把这个水桶活生生地撕烂了。

    妆城没有留意到他此时愤怒的样子。

    只是眼前的这一片废墟,落在她的眼中,一股像是被遗忘很久的伤感,蓦然又被掀了起来,让她的心被伤感霸占了。

    妆城的眼眶微红,泪光点点,只是她向来不会轻易落泪,才又忍了回去。

    回想起九岁的时候,她还是商人的女儿,一世衣食无忧。

    后来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把她的宅子烧成惨不忍睹的废墟,只剩下她和父亲活了下来。

    父亲因为烧伤了,又遭受沉重的打击,所以他郁郁寡欢,最后死了。

    年幼的她,温饱都成了问题。后来遇到国师,看到她坐在街道上,那样的孤苦伶仃。

    尽管灰头灰脸的样子,但国师依然能够看得出她面黄肌瘦。

    国师知道她没有亲人后,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府。

    等到她长大后,再给她寻了一间宅子住下。当然了,也希望她可以进去锦间院,谋份差事。

    妆城经常饿得饥肠辘辘,就同意跟他回去。

    在府内,就看到一个低眉浅笑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裳,面料细软。

第16章 满目苍痍

    如果没有那一场无情的大火,妆城将会一辈子锦衣玉食。

    经过那次沉重的打击后,她的性情变了,神情冷漠,没有昔日的活泼爱笑。

    锦闲走了过来跟她说话,没有嫌弃她的鹑衣百结。就这样,妆城的脸上才没了那些明显可见的忧愁。

    回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妆城的眼眶微红。

    这时,枫尽使劲地拍着手掌,“怎么了?火又没有烧到你,还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锦间院受了欺负。”

    当时只有他才差点被烧成焦炭了,他都没有抱怨半句。

    “副院长,平时行善积德,自然不会命丧在这一场无情的大火中。”

    妆城把远处的视线收了回来,声音似乎有些抽噎,令人心疼。

    枫尽难以置信道,“这次你不情不愿地夸赞我,就是想替那个锦闲开脱了。这次的大火,我猜出应该就是她的手笔。你想,在整个锦间院中,只有我才最适合当了院长。”

    不管何时何地,枫尽都想当上锦间院的院长,这样,就不会低了锦闲一级。

    “是吗?”

    “没错。”枫尽脱口而出道,眼中瞬间就有些懊悔了。

    锦闲回来了,居然被她听到我所说的话了,不过,没事,谅着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了我。

    锦闲挑了眉头,瞧着他这样狼狈的模样,应该就是被别人用水泼在他的身上。

    脸上还残留着水痕和木炭灰,就像是从那些黑不溜秋的木炭堆中,爬了出来。

    “没有烧伤吧?”

    枫尽摆了摆手,语气有些轻蔑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被烧死。你敢说这一场大火,不是你的手笔?”

    眼中的冷冽比那些锋利无比的刀光,还要可怕两分。他相信在整个锦间院中,只有锦闲才是最想杀了他的人。

    “······”

    “你想多了。”博依言简意赅道,像这样温柔的语气,其中夹着些许的怒气和冷意。

    因为枫尽没有证据,就说锦闲会害了他。

    枫尽嗤之以鼻,准备开口指责她时,就撞上锦闲冷漠审视的目光。

    像是在肯定他又开始疑神疑鬼了,弄得他本来满满的底气,一下子它就如同坠落渊底似的,没了。

    枫尽挑了挑眉头,知道自已比她低了一级,自然需要给她留着两分的薄面,省得她无地自容。

    拿着不知悔改的语气道,“我···去换件衣裳,如果期间被冻着了,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

    他眼中暗藏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了,剩下来的,只有平静。

    枫尽拍了拍衣裳,被木炭灰弄脏了。他没有派人前去调查为什么会走水,是打算让给锦闲去查了。

    妆城问道,“锦间院也出事了,需要防卫加强?”

    博以赛马出事,太子夜里遇刺,还有锦间院走水,但她并不知道锦闲不久前遇刺,差点就命丧了。

    “不需要。”锦闲的语气冷静,那是经过她一番深思熟悉后,才做出的决定。

    如果此时,锦间院的防卫加强,那么会引起唐王的忌惮。

    他会怀疑锦闲借此理由,加强防卫,这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谋权篡位。

    妆城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知道她凡事都会谨慎考虑,才做出抉择。

    空气中弥散着那些难闻的焦炭味,还有时不时就会飘出几缕似有似无的烟雾。

    妆城能够做的,就是不愿意回想起不幸的事情了,“需要派人去调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走水?”

    “你去吧。”

    妆城领命道,“是!院长。”此话一落,跟博依擦肩而过的时候。

    她面无表情,似乎对他视而不见,只想着查明火源的起因。

    锦闲望着这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心中有所感叹。

    锦间院建立以来,只有她经营的时候,才会出现走水的情况。

    是意外还是人为?

    锦闲更加希望这次是意外,否则将锦间院走水一事,跟她在街道上遇刺一事联想起来。

    这样,安意义的目的,显而易见。想使用那些鬼蜮技俩,将锦闲置于死地。

    但安意义对付她的手段,就更加地变本加厉了。

    锦闲瞪得双眸有些微痛,就眨了眨眼睛。

    腹背受敌,简直让锦闲都觉得难以提防。

    枫尽经常盼着她能够出事,现在安意义也想对她下手。

    博依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发愣?”

    陷入深思的时候,锦闲就会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

    这个时候,对她下手,最是容易成功的。

    锦闲慢斯条理回答,“不算。”

    慢慢地走近这个被烧成废墟的楼阁,大火把里面的摆设烧得将近全军覆没。

    锦闲冷眼横扫四周,目光所至的是一片黑色不浅的焦炭灰覆盖在冰冷的墙壁上,十分的疮痍满目。脚下踩了那根木块,瞬间就断了。

    博依捡起那支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箭头,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焦炭味,尚存的火温。

    双目迸发出一些冷意,“看来,这个纵火之人对锦间院的地形熟悉。”

    能够纵火后,全身而退,除非他就是经常过来锦间院,或者就在锦间院谋事。

    锦闲一脸波澜不惊,像这样祸起萧墙的事情,她早就见识过了,“你说得没错。”

    但看到枫尽狼狈的样子,这次的纵火者不会是他。

    如果枫尽有什么不满,只会冲着她而去,根本不可能会在锦间院纵火。

    枫尽一直痴心妄想的,不就是想当上锦间院的院长!

    而锦闲没有让贤,是为了博依。

    只有她掌管着锦间院,就不会跟华止联手,更不会千方百计地对付博以,让博依孤立无援。

    否则,博依眼睁睁地看着博以被打压,最后被陷害,而始终没有过多的反击,会觉得自已无能为力。

    还有博以在赛马中受伤一事,锦闲更加确定华止就想对他动手了。

    因此,她更需要这个院长的身份,在暗中能够替博以挡了那些明枪暗箭。

    如此,博依才不会担心他的父亲屡次被华止谋害。

    “你打算怎么做?”好奇问道,但在博依的心中,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不会打草惊蛇,一切都像以前那样,就让这件情暂时搁置下来,静待时机,再处置。

第17章 天地可鉴

    “秋后算账。”

    如果此时把纵火者揪了出来,就算他指证锦间院走水一事,与安意义脱不了干系的。

    但安意义会仗着唐王对她的溺爱,肯定不会供认不韪,还会说他陷害于她。

    也有一种可能,觉得纵火者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了。

    安意义会派人把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只想杀人灭口。

    想了想后,博依就同意点了点头!后来觉得他自已出来买药的时间够长了。

    博以在府中知道他还没有回去,怕他在街道上会遇到不测了。

    博依蓦然举着药包在半空摇了摇,还冲着她温柔一笑,“走了,不必相送。”

    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残留的笑意还在。

    锦闲亲眼目睹着他渐渐地离开了,心中蓦然有点失落。

    后来忍心把视线收了回来,重新落在这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废墟上。

    如果安意义派人私下纵火,不就是为了说明锦闲管理的能力太差,锦间院才会出现走水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妆城回来了。依然发现锦闲站在这一片废墟前。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和坚强,落在妆城的眼中,有些觉得心疼。

    她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是在惩罚自已。

    妆城蹑手蹑脚地靠了过来,被她蓦地转身,就看到了,妆城此时不知所措的小表情,有些让人不忍心责备她。

    “查得如何?”

    “是副院长的属下,司往所为。”

    妆城如实相告道,就连行礼的动作都极其的小心翼翼。

    锦闲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从来没有认识他似的。

    司往经常跟他形影不离,对枫尽的踪迹那是了如指掌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枫尽那个时候正在楼阁中小憩?

    仔细一想,锦闲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查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吧?”

    “没有。”

    锦闲心满意足地提醒道,“不要打草惊蛇。”

    妆城愣了愣,但既然是锦闲的抉择,理应有着她的理由,所以没有继续问了下去。

    锦闲再看了那一个有些让人惨不忍睹的废墟,依然难以接受真相。

    司往曾经为了他出生入死,甚至是险些丧命了。而枫尽平时对他委以重任,不曾怀疑他会有异心。

    他明明知道枫尽就在楼阁中小憩,却依然选择纵火烧他?

    如果司往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应该听着安意义的话,对枫尽动了杀心。

    锦闲的眸子深处,竟然多了困惑在内。

    遇到司往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就怕自已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了,想想,锦闲就觉得可怕。

    许久,锦闲语重心长地哼了一声,转身的那一瞬间,差点就撞上安年南了。

    原本安年南跟他的妹妹分开后,就在酒楼中喝酒。

    然后听到有人在私下议论着锦间院走水一事时,起初没有相信。

    毕竟以锦闲的能力,绝对不会轻易让锦间院出事的。

    直至后来,楼中越来越多的人八卦着此事。

    安年南才相信确有此事,就赶了过来。

    看着这个雅致冷清的楼阁,被烧得一言难尽,可见当时的火势蔓延得很是可怕。

    “太子殿下!你…”

    “查得怎么样了?是什么原因走水?”

    安年南担心问道,眼尾的余光落在妆城的身上,只见她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站着。

    目光夹着两分忧伤,仿佛她此时的心中难受。

    在安年南的印象中,妆城十分的坚强,从不会轻易悲春伤秋。

    锦闲尽量地避开他投来锐利的眸光,不缓不慢道,“意外走水。”

    回答得很是含糊,不想这样堂而皇之就把纵火者供了出来,这样会打草惊蛇了。

    安年南愣怔了一下,以前的锦闲没有把事情查得彻彻底底,她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怎么今天锦间院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像是无动于衷一样,更像是含糊地处理此事?

    难道是妆城的心情不好,就一把火把楼阁给烧了?

    幸好,只是一个闲置出来的楼阁,没有把院内那些重要的案件放在此楼中,否则,就得不偿失。

    安年南拿着困惑的眸光扫了她一眼,以妆城嫉恶如仇的性子,的确可以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兴许,就是她跟枫尽争吵一顿,然后意气用事,一把火烧了此楼,让他以后不能够在此楼休息。

    “太子殿下,不如移步到亭子内坐坐。这里的焦炭味弥漫在半空中,熏鼻。”

    也怕弄脏了他这件看似素雅,但面料细软的衣裳。

    如果招待不周,太子从锦间院离开后,肯定又被那些眼线拿去大做文章,就说锦闲刻意地为难他了,简直目中无人。

    只要不利于锦间院的事情,唐王都会深信不疑。毕竟他早就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恨不得端了它。

    “好。”安年南简单地回应道,就跟着她前去亭子,它离着这个满目苍痍的废墟,不到十六米远的距离。

    明洝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知道锦闲向来心思缜密。

    如果安年南的身上沾了这些难闻的焦炭味,回宫后。

    一旦被王后闻到,立即不问清楚原由,就会劈头盖脸地痛骂明洝一顿,让他颜面尽失。

    别看王后平时一副绵里藏针的样子,如果触到她的痛处,立即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这种反差的变化,让明洝苦不堪言。

    亭内!

    锦闲迷离的眸光蓦然落在不远处的那两个熟悉的背影上,像是难分难舍。

    心中偶然有些感触,问道,“太子殿下,如果有一天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此话一出,吓得妆城浑身一愣,认为自已从来就不会背叛她的。

    后来对上明洝焦虑的眸光,能够看得出他的心中,也是这样的忐忑不安。

    明洝此刻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希望安年南不要过度地怀疑自已。

    他的忠心,天地可鉴。

    “至于背叛一事,平时一直都在重复地上演着,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安年南像是发自内心地把自已的心声说了出来。

    不求锦闲能够感同身受,但希望她可以承受住这样揪心的打击了。

第18章 自惭形秽

    只要啖以重利,有些属下都会选择背叛自已的主子。也有极少的属下,坚定自已的初心,才不会有所动摇。

    明洝的心中蓦然揪痛起来,以前,就有一个属下背叛太子,才会使得他在自已的感触之下,说出这一番令人心疼的话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锦闲的眼中,显得格外的岁月静好。

    司往小心翼翼地替着他,拿走落在头发上的残叶,而枫尽半蹲着姿势,虽然有些吃力,但脸颊上尽是被笑意铺满。

    等到摘掉残叶后,蓦然司往一手就推了他一下。

    枫尽破口大骂了一声,后来嘴角忍不住疯狂地上扬,他最后还是笑了!

    看着这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锦闲愈发不理解司往为什么会对他痛下杀手?难道有不得已的苦衷?

    安年南用手在她的眼前摆了摆,觉得她此时六神无主,就不怕被别人一剑捅了下去,落得一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锦闲愣怔一下,后知后觉问道,“怎么了?”

    “就他们这样的小打小闹,你也看得魂不守舍?”

    这样的场面,安年南曾经在宫中也看过,是那些小太监们在打闹。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脱口而出道,仿佛此时的安年南说什么话,锦闲都不会反驳两句。

    妆城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锦闲就变得像个傀儡一样,被控制住,所以一言一行就跟以前不一样,反应有些变得迟钝。

    “院长!”安年南重新强调道,但语气极其温柔,“我哪里敢教训你?”

    平时都担心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惹得锦闲厌倦了。

    如果没有这个太子的身份,安年南都觉得锦闲恨不得把他从锦间院赶了出去,毕竟隔三差五地过来找她。

    “太子殿下言重了。”

    “我听说枫尽这次差点被烧没了。”

    不敢相信,但安年南对他的印象不好。

    平时他对安年南都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恭敬得让别人没有忍心痛骂他两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起安年南在街道上跟她所说的话,锦闲就想跟他保持着些许的距离。

    如果目前跟他联手,会引起唐王的疑心,所以这个念头是不敢想的。

    安年南有些哂笑道,“副院长的运气不错。”

    知道枫尽对安见的态度,更加地阿谀奉承了。恨不得整天就跟在安见的身边进进出出,成为他能够委以重任的左臂右膀。

    妆城同意点了点头,若是枫尽命丧在这一场无情的大火中,锦闲也会被唐王惩罚的,毕竟枫尽是他派来的眼线。

    “果然皇兄在这里!”

    安见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知道锦间院走水后,立即从道元令赶了过来。

    他经常去道元令,只是为了让别人都以为他在门中专心修炼剑法,不问世事。

    安年南冷眼扫了过去,发现他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没有半分对自已有不敬之意。

    安见跟锦闲擦肩而过时,对她关心问道,“你需不需要我派些府兵过来锦间院?”

    明洝嗤之以鼻,锦间院如今的实力还在,哪里还需要安见派来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府兵过来保护此院?可笑!

    锦闲委婉地拒绝道,“应王殿下,不用了。”

    看到他面对安年南的时候,仿佛昨夜派人刺杀太子一事,他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的。

    侧耳又听到他十分关心地问道,“皇兄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佩服!

    锦闲想了想,原以为他会对安年南的伤口视若无睹。

    没有想到安见直接开口问他的伤势如何,露出更加担忧和不安的表情。

    明洝的脸上就写着嫌弃,安见明知故问的样子,会更加让人觉得他厚颜无耻。

    明明就是他派人过来刺杀安年南,到最后却假装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安年南笑了笑,眼底深处暗藏一分敌意,“这些小伤小势,不足挂齿。”

    暂时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能够一招制敌。

    否则,以安年南的性子,肯定会教训他一顿。

    只是现在作为身份尊贵的太子,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的谨慎小心。

    安见招了招手,就让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他们过来。

    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市井之徒一样偷看别人。

    枫尽原本紧张兮兮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脸色平静了。

    整个人愈发的朝气蓬勃,像是在一瞬间就年轻了不少。

    司往倒是一脸冷漠苦愁,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上,不想被他们看到自已的表情有所变动,从而猜测出他内心的想法。

    听说在这一场无情的大火中,当时只有枫尽在楼阁内小憩。

    差点就命丧在火海中,英年早逝。

    安见挑了挑眉头,问道,“副院长,你真是劫后余生,运气不错。”

    说着,就把手掌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沉重如山,压得枫尽的肩膀低斜两分。

    枫尽只能强颜欢笑,不能够有所抱怨。

    如果换了别人像安见这样地压低他的肩膀,早就一剑捅了过去。

    枫尽本来就觉得自已矮了别人些许,再压低了,就更加没有那种高大威猛的视觉效果。

    “应王殿下,小心你的手,要是被我石头般的骨头勒疼了,那就不值了。”

    枫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松了手,比平时低声下气多了。

    锦闲眼底下倒是多了一分鄙弃,只有面对这些身份尊贵的皇子。

    枫尽才会露出自已原有奴颜婢膝的一面。

    安见就松了手,后来又对司往质问道,“副院长差点命丧在那一场火中,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作为他的属下,一定要把他的安危放在最高的位置上,明白吗?锦间院向来不会出事,才会得到父王的青睐。”

    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后来意识到不妥,迅速地把手放了下来。

    司往冷若冰霜的样子,在刹那间,就被一抹忧心覆盖着整个面容,连着脸颊上的肌肉都微微颤抖起来,自惭形秽道,“应王殿下教训得是,属下不力,差点就酿成大错。”

    唰地一声,这一个沉重的一跪,似乎冰冷的地面被他跪碎了。

第19章 随心所欲

    枫尽的眸中露出六分肉眼可见的心疼,当然了,是怕司往跪伤自已的膝盖。

    司往是枫尽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希望他被惩罚了。

    枫尽在闲来无事时,又会在暗中计划着,如何谋算锦闲。

    枫尽思来想去后,准备求情时,就撞上锦闲肯定的眸光后。

    这个念头就取消了,他才不会愿意被锦闲看破自已内心的想法。

    安见蓦然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了。

    别跪在自已的跟前,若是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到了。

    又开始在背后七嘴八舌地议论此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安见对待属下尖酸刻薄,这样传了出去,被唐王知道后,肯定会大失所望。

    安见再想得到未来的储君之位,怕是痴心妄想了。

    司往想起来的那一刻,蓦然被一股揪心的痛意从膝盖处,慢慢地爬上心头。

    原来当时因为害怕安见会重罚他,所以司往一时重重地跪了下去,有些擦伤了,导致膝盖处疼痛起来。

    由于他们都把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担心他。

    所以司往只能强忍痛意站了起来,不想让自已看起来柔弱的样子。

    “你们来了,也不叫上我。”

    娇滴滴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两分的责备之意。

    安意义又换了一件娇红欲滴的衣裳,格外的醒目。

    安年南欲言又止!本以为在街道上跟她说了那一番用心良苦的话,她就自觉回宫了。

    没有想到得知锦间院走水的消息后,她又过来了。

    安见冲着她笑了笑,“父王说了,不允许你经常出宫。外面多危险呀,你就不多带些侍卫保护自已?”

    安意义嫣然一笑道,“没有!父王最疼我了。”

    此话属实,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成为唐国未来的储君,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转身的那一瞬间,又打量着锦闲,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站得毕恭毕敬。

    准备靠了过来时,只见她立即行了礼,“六公主殿下。”

    趁着他们不注意时,锦闲就后退了两步。连安意义身上的胭脂水粉,都透出一分杀气扑了过来。

    安意义的脸上带有些许的冷意,就在眼珠子转动的时候,立即被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所代替了,“锦闲!”

    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走了上前,拉着她的手。

    锦闲本来就想把手抽了回来,却被她死死地拽住,仿佛抓住最后一丝活着的希望似的。

    “六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道,再不把话说了出来,锦闲的手可要被她抓红了。

    安意义依然笑容满面,有些命令道,“你们就在亭子内等着,不必跟了过来,我和锦闲有些话想说。”

    平若学欲言又止!倒是担心安意义会在锦间院中出事,回宫后,又会被应妃劈头盖脸地痛骂她一顿。

    作为安意义贴身侍女,感觉她的脑袋时时刻刻都被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脖子上,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妆城满脸写着担心,但碍于命令,也不能够跟着她们前去了。

    妆城眼中的那一分愠色愈发的明显可见,但又感觉到自已无能为力。

    锦闲跟她并肩而走,只知道她往着冷清偏僻的锦台走去。

    原本,那里就是可以夜观天象的地方,后来国师就没有在这里观看天象了。

    锦台像是逐渐被人遗忘一样,愈发的冷冷清清。

    这些年以来,除了锦闲偶尔会到了这里欣赏夜色外,极少有人会到锦台了。

    “锦台偏僻,六公主殿下,还是回去吧。”

    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原路返回,如果在锦台上出事,锦闲就是首当其冲。

    不过,想想,安意义在锦间院任何一个角落出事,其中的罪责都会逐一地扣在锦闲的身上,无一例外。

    安意义摆弄着这件红色的袖子,低眉浅笑时,也不忘递给她一个带有杀气的眼神。

    后来微微抬起头来,“那些刀光剑影,你都不曾畏惧过,至于我嘛,不就是想你跟我去锦台上走走。”

    “是!”锦闲不情不愿地回应一句,映入眼中的,就是她穿着这一件娇红欲滴的衣裳,红得发亮。

    许久后,锦台前。

    安意义用手提着那件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冰冷的石阶上,脚步放得极轻,偶尔会瞟了她两眼。

    “你恨我吗?”

    “······”沉默!

    安意义知道她没有回答,就明白她此时的想法,敢怒而不敢言。

    毕竟她不过就是一个国师之女,锦间院的院长而已,论身世和地位,锦闲远远地不如她了。

    走到台上,安意义蓦然转过身来,拿着居高临下的眸光审视着她,字字清晰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跟博依成亲了。不过嘛,父王对我十分的宠溺,希望你能够明白了。”

    讨得父王的欢心,这是应妃教会她的道理!

    只要得到别人的宠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了自已喜欢的事情,又不会被别人欺负和唾弃。

    锦闲默不作声,知道反驳她后,她会气不过的。

    但仗着她是唐王的六公主,只会拿着妆城出气。

    没有对锦闲打骂,是因为怕此事被博依知道了,又会对她冷落几天。

    但安意义从来不知道,其实博依从小就前去印朝门修炼剑法的原因之一,只是不想被她纠缠着。

    不想面对安意义时,需要对她毕恭毕敬,没有半点自由。

    安意义不紧不慢道,“我手帕掉了,你把它给我捡了起来。”

    锦闲简单回应道,“是!”字字惜金,不想跟她有着过多的话题。

    锦闲蹲了下去,准备把手帕捡了起来时,就被她一脚踩着它。

    并没有踩中她的手指,怕博依担心她的伤势,对她关怀备至。

    这样得不偿失,后来她就松了脚。

    锦闲眼中的怒火被生生地压了下去,后来忍气吞声地把手帕递在她的跟前,只听到她冷冷道,“赏给你了,脏了。”

    锦闲眼中的愠色一闪即逝,后来就把手放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她选择过来锦台的原因,冷清偏僻,不会有人目睹着这一切情形。

    妆城有时说得对,安意义在表面上装得柔柔弱弱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了。

第20章 拒之门外

    后来安意义站在锦台的边缘上,只要别人稍微轻轻地一推,她就会从高高的台上掉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六公主殿下,小心。”

    锦闲满脸的担心,怕她会不小心掉了下去。

    那么整个锦间院的人,都会难以逃出被惩罚的命运。

    并不是让锦闲一个人把后果承担下来,其他的人就可以置身事外的。

    唐王最喜欢使用的手段就是有罪并罚!这点,朝廷百官都清楚的。

    安意义蓦地放声大笑,一会儿后,脸颊上的笑容就开始逐渐地凝固起来,“锦闲!你明白那种绝望崩溃的感觉吗?”

    眼中那一点阴鸷,还是能够被别人捕捉到的。

    锦闲的心被一股忧伤感霸占了,眼眶有些微红。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绝望,仿佛整个世间都变得天旋地转一样,只有锦闲被弄得头晕目眩了。

    她的娘亲去世的那一天,锦闲哭得力竭声嘶的,整个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了一团,有些无助与可怜。

    国师看了,都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已的妻子。

    安意义小声嘲讽道,“也对!在唐国中,想必你自小就体会这种绝望的感觉,后来长大了,才会选择坚强。”

    “······”锦闲忍了泪水回去,提醒道,“六公主殿下,若是没事,就应该回去亭子了,锦台上,风大,你穿得单薄,会容易着凉。”

    其实安意义如今珠圆玉润的样子,会经得起那些初来乍到的秋风的考验。

    不会那样的弱不禁风,然后就轻而易举地着了风寒。

    安意义倏然地扑了过来,害得锦闲后退四步。

    只听到她拿着鄙视的语气道,“十二年前,你忘了自已的娘亲是如何死的?”

    当时锦闲只是知道国师把她的尸体带了回来,说是意外死了。

    年纪尚小的她对此深信不疑,却不知道国师是有心瞒着她的。

    锦闲惊讶问道,“难道···”

    “没错。”安意义冷笑中透出两分的得意忘形,似乎逼近她一步,“你的娘亲就是为了救你而死的。”

    锦闲眼中充斥着满满的错愕,还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时候她只是整天在锦府内,就连外面的街道上,都极少去过。

    又怎么会招惹别人?引来杀身之祸,最后还需要自已的娘亲舍命去救她。

    安意义似乎很是沾沾自喜,就喜欢看着她这样的难受、错愕、惶恐的情绪交错在一起,使得她愈发的痛心。

    “怎么说?”

    安意义慢斯条理道,“国师就没有告诉你,曾经有个爱慕他的女子,但他始终钟情于你的娘亲,才让她伤心难过,后来,她拥有着权势和恩宠,慢慢地逼着你娘亲自杀,只是为了让你活了下去。”

    那个女子知道国师这辈子都不会娶她后,就想方设法地接近唐王。

    凭借着自已出众的姿色和才华,一步步地把唐王的心紧紧地攥在手中。

    她明白,只有仗着唐王对她的宠爱,就可以让国师为当初娶了别人一事,心生后悔了。

    只有这样,国师才会觉得痛心!想想,那个女子就觉得自已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锦闲恍然间头上像是响过一阵闷雷了,整个人都愈发的懵懂和难过。

    她记得国师当年跟自已说,娘亲是因为意外才死的,没有其他的原因所致。

    “哪个女子是谁?”

    “齐贵妃娘娘!”

    安意义直接说了出来,不想再有所隐瞒了。

    就算锦闲知道此事,又能够如何呢?

    她始终都是唐王宠爱的齐贵妃,身份尊贵,就凭着她这个国师之女,又有什么能耐对付她呢?

    看着她的眼睛变得血红,血丝愈发的明显,安意义就特别的高兴了,简直大快人心。

    齐贵妃不管做什么事情,安意义的母妃都会了如指掌,然后告诉自已的女儿。

    所以安意义就知道此事!还有在宫廷中,安意义喜欢博依,人尽皆知。

    只是唐王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够言而无信!所以就没有取消他们的婚事。

    有时想到这点,安意义就心有不服了。

    她觉得齐贵妃样貌出众,才华横溢,哪一点会比别人差劲了?

    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国师,竟然曾经敢把齐贵妃的心意拒之门外。

    当年齐贵妃得知博依刻意地回避安意义,倒是跟锦闲走得很近。

    她想起国师曾经也像博依这样冷漠对待安意义,心中愈发的怒气冲冲,心生杀意。

    齐贵妃单独召见国师的妻子,让她在自已跟孩子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只能活一个。

    后来,她选择自杀了。只想锦闲好好地活着。

    她自杀后,齐贵妃觉得她罪有应得。

    此事被国师知道后,本想跟齐贵妃同归于尽。

    但念在锦闲的年纪尚小,没了爹娘,又孤苦伶仃地活着,将来是死是活,都难以知道。

    所以国师选择活了下来,照顾锦闲,也不把此事的真相告诉她,希望她这一世能够平安无事,无忧无虑。

    唐王得知此事,本来大发雷霆的。但看到齐贵妃受伤,整个人都像是垂死挣扎一样,让人愈发的心疼。

    唐王的心都像是碎了似的,希望齐贵妃能够活了下来。

    但为了给国师一个交代,就把她身边的侍女杀了,就说是她滥用职权,才导致国师之妻命丧在宫中。

    安意义蓦然一笑,带有些许的讽刺在内,“你也想不到吧?就算我不是贵妃娘娘亲生的,她也会替我出气。不过齐贵妃娘娘,跟我的母妃交情甚好。”

    其实那个时候,安意义就知道齐贵妃不喜欢锦闲。

    安意义尽量地纠缠着博依,让她备受冷落的样子落在齐贵妃的眼中。

    这样,齐贵妃就会回想起自已曾经被国师冷落难过的心情,就会把怒火对准锦闲,心生杀意。

    从而才会使得她的娘亲命丧在宫中。

    锦闲的心中被怒火霸占了,像是把她体内百骸烧成焦炭。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告诉自已,不能够现在对她动手。

    否则,会连累国师和锦间院的人,至于博依,安意义因为喜欢,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第21章 一意孤行

    锦闲此时的精神绷紧,在这一沉重的打击下,浑身都稍微颤抖起来,无法控制。

    “六公主殿下!够了。”国师听到锦间院走水后,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后来,才得知她们前来锦台。

    本以为她们过来这里欣赏风景,但白天根本没有办法看到璀璨无比的星空,如同灿烂的宝石镶嵌在内,十分的壮观。

    国师看到她难过得脸色都苍白,像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孩一样。

    他的妻子自杀一事,除了锦闲外,很多人都知道此事。

    是国师一意孤行地瞒着她,不想她沉溺在失去娘亲的悲痛中,被仇恨日夜的纠缠着,那样会很痛苦。

    安意义拿着藐视的眸光横扫了过去,竟然有些得意忘形。

    只听到他冷冽又充斥着四分责备之意道,“她的身体不适,就告退了。”

    不是国师不想呵斥安意义一顿,只是代价太高了。

    如果因为意气用事,受到惩罚的不止他一个人,可能锦闲和锦间院的人都难以逃出被杀的命运。

    安意义同意点了点头,又亲眼目睹着他们渐渐地离开了。

    其实安意义告诉她实情,不过就是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权势在手,只能忍气吞声,还不能够反抗。

    可惜了,锦闲不是公主,否则以她这个快意恩仇的性子,安意义又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锦闲目前背负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让她恣意妄为!

    安意义的嘴角上残留着的那一分笑意,在和煦的光线下,多了一分难以发现的杀意。

    锦闲遍体生寒,总感觉到天旋地转一样。

    只有国师尽力地搀扶着她回去锦室,但就不去亭子了。

    被安年南看到她这样难受的表情,肯定会追根问底下去的。

    走了一段小路后,就遇上他们了。

    枫尽被司往搀扶着,就跟她现在这个情况相似。

    锦闲的娇唇像是失去些许的气色,慢慢问道,“他怎么了?”

    在前去锦台时,枫尽还能够生龙活虎一样,乱蹦乱跳,十分的朝气蓬勃。

    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像是只剩下一丝尚存的样子?

    国师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觉得枫尽现在这个样子,罪有应得的。

    他明里暗里都想跟锦闲争锋相对,只是碍于低了她一级,才没有得寸进尺。

    “陛下听说锦间院走水,身为副院长的他,就被杖责四十板子。以示警戒。”

    本来枫尽就是唐王派来的眼线,主要的任务,就是监督着锦闲的一举一动。

    有任何重大的事情,就及时地禀告给唐王知道。

    但唐王惩罚他,只不过就是想以儆效尤!

    枫尽没有命丧在那一场大火中,却又因此被杖责板子。于情于理,枫尽的心有不服。

    枫尽皱了皱眉头,对上锦闲似乎夹着两分的哀伤。

    他眸底深处的怒火蓦然像是被冷水浇灭了一半,“整个人装得病恹恹的样子,惹得别人心疼两分,陛下又怎么会舍得惩罚你呢?”

    本来想指桑骂槐,后来他就放弃这个念头。

    直接当面跟锦闲说了出来,否则,他就觉得心中被一股闷气堵得心慌。

    “陛下,这是为了你好,才会对你小惩小戒。如果他对你视若无睹,肯定会对你不管不闻。你应该感到庆幸。”

    国师讥讽道,还说得头头是道。

    不知道,还以为国师是全心全意地为了他着想。

    只不过就是觉得枫尽被揪了出来惩罚,那么锦闲这次就不用接受惩罚了。

    但国师有些不敢相信了,难道唐王最近性情大变?

    才没有惩罚锦闲,换了以前,唐王简直恨不得下旨,让别人快马加鞭过来地宣读,然后重重惩罚一顿。

    枫尽原本想走了过来,蓦然掀起一阵痛意,就不敢动了。

    拿着委屈的语气质问道,“她才是院长,院内出事,她首当其冲,而我,却要接受惩罚。这个合适吗?”

    也不知道那个唐王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已就是他派来的眼线。

    不应该吃里扒外,对自已的人毫不留情,但对锦闲却格外的宽容大量。

    枫尽却不知道了,其实伴君如伴虎,别看他现在还有些利用的价值。

    等到没有用处的时候,他就成为唐王的烦恼,多数的情况下,杀之。

    国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曾经为了唐王能够当上君王一事呕心沥血。

    最后,得到的不是一世荣华富贵,而是满满的忌惮。

    司往点了点头!

    “······”锦闲冷冷回答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听到这句话,气得枫尽椎心沥血,锦闲此举,简直就是对他漠不关心。

    “你给我站住!”枫尽大声一吼,后来锦闲回眸一望时。

    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了,对着司往吩咐道,“回去。”

    锦闲又把冷厉的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地往前走了。

    唐王此举,不过就是想借着惩罚枫尽,让她明白,谁才是唐国的陛下!

    只是苦了枫尽,在这一场火海中,劫后重生,却逃不了唐王的一顿惩罚。

    能够看得出他这样走路,当时挨打的板子,肯定不轻的。

    这就是枫尽的不对了,如果平时能够平易近人。

    负责杖刑的人,也不会如此丧尽天良地打了他,皮开肉绽的感觉,他肯定会深有体会。

    枫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若有所思问道,“我为什么会被打了,而锦闲就能够安然无恙?”

    对了,她才是院长!被惩罚的人,应该就是她,而不是自已。

    下意识就摸了摸被打之处,痛得他的牙齿根都像是被疼痛感游走在内。

    司往不紧不慢地回答,“陛下错怪你了。”

    枫尽等到痛感过去后,才断断续续地回了一句,“本来就是···我觉得那一场大火,就是锦闲的手笔,只是她···不敢承认。谋杀我的原因,就是···嫉妒我才华横溢。”

    不过,他坚信自已终有一天,一定会得到唐王的赏识,罢免锦闲的院长之职,然后取而代之。

    司往浑身一愣,后来才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他道,“你说得对。”

第22章 苟延残喘

    司往只有这样说,能够分散枫尽的注意力,才不会发现他心虚了。

    司往希望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大火,就是他的手笔。如此冒险行事,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可惜了,不管我怎样派人刺杀锦闲,都没有让她一命呼呜。”

    声如细蚊道,枫尽的眼神开始有些躲闪,像是怕被其他心怀鬼胎的人,把他的话听了去。

    到时候再煽风点火,枫尽又怕最后只有自已遭殃!

    锦闲的运气极好,遇到危险时,也能够逢凶化吉。

    但他就不一样了,仿佛不被上天眷顾似的,每次锦间院出事,他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

    “不着急!静待时机,这样胜算会大些。”

    这句话,枫尽听得都能够倒背如流。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想要对付锦闲,谈何容易。

    他想起这次挨打这么多的板子,肯定要疼了一段时间,才会好了。

    枫尽侧目瞄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在那一场火海中,如果你知道我没有逃了出来,肯定会奋不顾身地救我。”

    此时,枫尽觉得在锦间院中,只有司往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司往偏偏就不愿意听到有关这场大火的任何消息,毕竟是他亲自纵火的。

    目的简单明了,就是想要枫尽命丧在那一场火海中。

    “我知道你沉默了,是不好意思承认你对我的忠心。”

    “······”

    “好了,扶着我回去房间休息,太痛了。”

    枫尽忍了痛道,每走一步都能够掀起那些痛意涌上心头。

    锦室!

    锦闲进来后,就感觉到浑身被绷得紧紧的情绪,一下子得到解放似的。

    她拼尽全力地在安意义的面前,及时地控制住自已的情绪。

    哪怕挑了一下眉头,都需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不会被安意义看破她内心的想法,从而抓住她的弱点。

    锦闲像是瘫痪一样,坐了下来!原本带有血气的面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苍白至极。

    此时的她像是病恹恹的一样,伏在案桌上,没有昔日的活气。

    国师明白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又是他亲自瞒着她了。

    国师半蹲了下来,瞧着她此时的气色不好,可能是难过的原因。

    “锦儿!”

    这一声充满着内疚和沉重,国师知道自已当年的无能为力。

    为了让锦闲不再失去亲人,而选择苟延残喘地活着,没有立即报仇雪恨。

    但想想,他不过就是一个人轻言微的国师,只要唐王随手一掐,就会一命呼呜。

    “你恨我吗?”

    国师看了她迷离的双眼,暗藏着四分忧伤,不想让别人担心她。

    后来站了起来,他感觉腰酸背痛,可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老毛病了。

    国师用着手小心翼翼地捶着后背,语重心长道,“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让你早年丧母。”

    曾经以为后宫勾心斗角,这就罢了,没有想到,像这样残忍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最初,一时难以接受,整个人开始颓废堕落。

    但想到锦闲需要有人照顾,又不得不强迫自已要好好地活着,将来等到锦闲长大了,这就够了。

    国师并不是不想报仇雪恨,一是不容易报仇,二是很有可能,会连累到锦闲。

    总不能因为自已意气用事,导致锦闲连个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了。

    国师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眶微红。知道锦闲保持沉默不语,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已无能为力,就连自已的妻子都无法保护。

    许久,锦闲的眼神呆滞,有力气无力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娘亲,不是意外而死的?”

    单凭这一句话,国师能够听得出她的心中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霸占了,能够感同身受。

    明白锦闲此时的心情难过,整个人一下子处于在崩溃的状态。

    那样的孤立无援,只有强迫自已接受这样残酷无情的实现。

    “是!”不再打算瞒着她了,毕竟她都已经长大。

    锦闲的嘴角蓦然一掀,这一个笑容充满着凄然与心酸。落在国师的眼中,愈发的内疚自责。

    锦闲的眼色逐渐变得冷厉起来,十分的骇人,被爬满的眼球中,仿佛全是仇恨,字字清晰道,“我要杀···”

    “不可!”

    国师立即打断道,锦闲如花一般的年华,本就不应该被仇恨灌满着内心,意气用事,将来会因此而命丧。

    况且珠圆玉润的齐贵妃就算用着那些胭脂水粉来掩饰着她早已略有皱纹的脸容,但年色衰老已成了不可扭转的定局。

    所以锦闲不应该为了杀她,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锦闲眸中的怒火逐渐降了下来,像是等到着他的理由。

    国师眼眶微微红了一分,拿着哀求的语气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本领,足以替自已排忧解难,但报仇一事,代价惨重,希望你三思而后行。你的娘亲,是为了救你,才选择自杀,而我之所以没有报仇,也是为了你能够活了下去。”

    活着比什么都好!至少锦闲不应该为此失去性命。

    那是唐王的妃子,只要一手遮天的他没有同意别人杀了她,就凭着国师孤立无援地想要齐贵妃死了,谈何容易?

    “可是···”

    欲言又止,锦闲明白高高在上的唐王,想要谁死,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国师的隐忍退让,并不是为了自已能够苟延残喘地活着,更多的只是为了让锦闲活着。

    之前唐王如愿所尝,成了恩威并施的君王。

    这是国师功不可没,还有他的妻子死在宫廷中,内疚,所以唐王当年才没有对着国师痛下杀手。

    至于当时在锦院间替唐王出谋划策的谋士,早已命丧黄泉多年。

    他选择御磨杀驴,是不想他们仗着自已的功劳,得寸进尺地邀功领赏,说得唐王成为君王,是靠着他们的谋略,才能够当上的,跟个庸碌无能的君王似的。

    唐王嘛,很是看重别人对他的评价。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找了各种理由,把他们扣上莫须有的罪名,逐一杀了。只剩下国师,没有被杀。

第23章 节外生枝

    “锦儿!你要知道一个人成为君王后,就会变得愈发的薄情寡义。就连对他有恩情的人,都能够不顾旧情,痛下杀手。”

    没有指名道姓,就怕隔墙有耳,难免会节外生枝。

    国师想起曾经为他谋得君位一事呕心沥血,险些还惨遭谋杀。

    但唐王成为君王后,性情大变,想想,他就十分的痛心疾首,后悔了。

    当初,就不应该招纳他们进去锦间院,为唐王出谋划策,本以为能够为唐国的百姓选了一个明君,其实错了。

    唐王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把自已包装成一个处处为百姓着想的君王。

    “······”锦闲懂得他的意思,像这样经常做出御磨杀驴的事情,唐王做得不少。

    “所以就别指望他,会还给我一个公道。”

    “我明白了。”

    国师如释负重地点了点头,终于看到她眼中的怒火消失了,这个就意味着她不会意气用事。

    此时,门外就响起两次敲门的声音。国师目光平稳,直接道,“进来!”

    这个时候,司往就推开门扇,对上国师那双微红的眸子。

    就知道他方才触碰到内心深处的忧伤,眼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泪光点点的情形。

    “何事?”

    锦闲记得他极少会过来这里,平时沉默寡言。除非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司往才会不情不愿地过来锦室。

    国师拿着审视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像他这样冷若冰霜的属下,实属不多。

    但看起来心机深沉,不易被别人抓住他的弱点。

    司往犹豫了一下,毕竟国师在内,后来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副院长,想接下尚书大人的一个案件,派人从头到尾彻查此事。”

    “不行!”

    国师立即反驳道,就枫尽方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居然还想帮着尚书大人查案,这样会连累整个锦间院的人。

    司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的想法。而且此案,枫尽是打算把它交给他处置。

    锦闲难过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尽量让它消失了。

    司往都敢暗中纵火去烧了枫尽,如果被他知道她的弱点了,将来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她的。

    “难道尚书大人,就不知道锦间院不能够参与朝廷百官的个人恩怨之事?”

    这样会让唐王忌惮,锦间院将来的路会愈发的艰辛难走。

    国师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锦闲的说法。

    别说尚书大人,就连那个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锦闲都不能够替他出谋划策。

    否则,被唐王知道后,离着锦间院被端掉的日子就不远了。

    司往皱了皱眉头,言简意赅道,“如果把此事拒绝了···”没了下文,他选择沉默了。

    锦闲看得出他心中的顾虑,如果这个请求被他拒绝了,不仅枫尽会惩罚他,还会得罪尚书大人。

    “你担心枫尽将来会被尚书大人为难?”

    “是,属下不敢有所隐瞒。”

    司往坦诚相告道,语气似乎还夹着些许的哀求。

    锦闲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司往如此担心他的安危。

    那么为什么会在楼阁中纵火,差点就让枫尽命丧在那一场大火中?

    锦闲站了起来,继续问道,“你以前进来锦间院后,期间由于出类拔萃,就被枫尽看中了?”

    毕竟那个时候,锦闲并不是很了解他,偶尔听说他的名字,还有他在院内表现得不错。

    “大抵四个月的时间后,我就成了副院长的属下。”

    此事说来话长,本以为自已出色,能够赢得锦闲的青睐,但最后,却成了枫尽的属下。

    回忆这些往事,锦闲觉得记忆有些模糊和沉重,其中一些重要的细节,都被抛诸脑后了。

    徘徊两步后,锦闲关心问道,“他待你如何?”

    “好!”司往强颜欢笑道,那一抹笑容极其地刻意与无奈,但能够看得出他只是为了敷衍应对,并不想面对这样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你会不会也能够奋不顾身地救了我?”

    锦闲一直盯着他的双眼看着,就怕会错过期间细微的变动,在他眨了眨眼睛后,捕捉到那一点难以发现的敌意。

    司往冷冷回应道,“会。”

    回答得如此的含糊不清,锦闲就知道他进来锦间院,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杀了自已。

    但现在没有当面撕破脸皮,就希望他能够有进一步的计划,到时候,再揪出幕后真凶。

    锦闲低眉浅笑时,却多了一分伤感。

    不仅替枫尽觉得可怜,更是替她自已,留着这样想要杀了自已的人在院中,是件可怕的事情。

    “回去吧。”

    “是。”简单回应道,司往向来惜字如金,一般的情况下,极少会跟别人滔滔不绝地讲个天昏地暗,只会简短地回答。

    枫尽就跟他不一样,整天就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吵得他头疼。

    锦闲目睹着他渐渐地离开了,这样的背影有些孤寂冷漠,看来司往进来室内时,从来就没有放弃伺机杀了锦闲的念头。

    国师点评一句,“司往说话看似没有滴水不漏,但言简意赅,很难琢磨出他的想法。不过,他倒是对枫尽忠心耿耿。”

    语气有些相见恨晚,就希望早点跟他认识。

    “······”原来司往给别人的感觉,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哪怕上一次枫尽差点就命丧在那一场无情的大火中,根本没有人会把纵火者跟司往联想起来。

    毕竟司往曾经替他挨剑,那个时候,差点命丧在剑下。

    所以枫尽对他感恩戴德,一直都视着他为心腹,偶尔会跟他促膝谈心。

    “要不这样,我跟枫尽说,让司往到了我的身边办事···”

    “不可!”锦闲反对道,这个简直就是让他可以有了更好的刺杀时机。

    知道司往平时没有对枫尽下手,是因为想杀了他后,留下来的破绽少些,这样就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司往能够在锦府自由出入,那么对锦闲痛下杀手的机会就多了。

    “为什么?”

    “没有!完全可以。”锦闲突然改变主意道,也希望给一个机会,让司往可以下手,这样的话,兴许能够把幕后凶手揪了出来。

第24章 用心良苦

    “我这就去跟枫尽说说。”

    留下此话后,国师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枫尽。

    现在他挨了板子,暂时下不了卧榻,只需要一个悉心照顾他的人就够了,哪里需要用得着司往?

    锦闲摇了摇头,国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已亲自把一个杀手请了回府。

    如果司往能够在锦府自由出入,那么她就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了,防止被他一剑杀了。

    想想,锦闲就扶了扶额头,以前都不知道司往竟然想要杀了自已。

    平时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司往早就想一剑刺了过去。

    许久,在那个长廊下,蓦然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打断此时宁静的氛围,“锦闲!”

    语气拉得很长,又很沉,锦闲就知道是那个现在疼得半死不活的枫尽在叫喊着她的名字。

    果然,门扇被推开了。他被别人抬了进来,一副难受的样子。

    锦闲看得出他此刻的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

    按照道理来说,锦间院出事了,首当其冲的是锦闲,而不是枫尽。

    枫尽现在是挨了板子,不方便走路,右手紧紧地抓住衣角,像是担心摇晃的时候,就会触到伤口。

    枫尽曾经也见过别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的。

    没有想到这一天,他挨了板子,才体会到当时被打了板子的人力竭声嘶地痛叫起来的感觉,痛彻心扉。

    枫尽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就连眼神都能够透出两分的痛意,“你···”

    被痛感霸占了心,他都忘了一时想要说什么,后来沉默一会儿,“国师说我如今有伤在身,暂时不需要司往跟随在左右了。这个分明就是仗着他是国师,滥用职权,把司往抢了过去,为他所用了。”

    怒气冲冲地指责国师的不对,倒是忘了自已被打了板子的痛感。

    差点就跳了起来,只是剧痛感提醒他,动弹不得。

    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锦闲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用心良苦劝道,“这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没有捅破他差点命丧在火海中一事,就是司往亲自纵火的,怕正在处于疼痛的枫尽,会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

    锦闲不想看到他那些失落与不信的眸色,会令人惋惜的。

    枫尽摇了摇头,微白的嘴角一动,满满的指责,“国师就是看中他的忠诚与仁厚,司往平时沉默寡言,但对待我极好。”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仿佛在整个锦间院中,只有司往才会对他忠心不二。

    锦闲沉默了,但还是没有把司往想要杀了他一事说了出来。

    怕枫尽会难以接受此事,平日里能够替他出生入死的属下,竟然也是最想杀了他的人。

    “······”

    枫尽像是放下以前那种带有敌意和傲娇的身段,极其的低声下气道,“院长,只要把司往还给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跟你争锋相对的。”

    卑微,有史以来对这种感觉十分的陌生,但枫尽今天算是体会到,感觉自已的尊严都没了。

    他是唐王派来的眼线,何须要这样的低声下气求人?

    只是枫尽就担心了,万一这个老奸巨猾的国师,在锦府内,虐待司往,饿得他面黄肌瘦的,简直让人心痛了。

    “司往···他想回来就回来,要不,就暂时让他住在锦府一段时间?”

    就只能这样安慰他了,锦闲明白他的想法,不就是想要司往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一个对自已忠心的属下,是有些难以舍得把他拱手相让给别人。

    枫尽原本不同意,但听到司往以后还能够回来锦间院,就有些暗自窃喜。

    仿佛一个整天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黑洞的人,蓦然被光线照到了,那一种兴奋油然而生。

    “回去好好休息。”

    “一定。”枫尽眉开眼笑道,眉宇间的痛意都消失了,挥了挥手,就让他们把自已重新抬了回去。

    这个时候,就想好了,以后等到司往回来,枫尽一定会请他喝酒。

    是夜。

    枫尽受了惩罚一事,博依也听说了。

    这个时候,府内十分的冷静。最近这些天以来,博以的伤势逐渐好了起来。

    至于门中的事情,还有年浅处理。这个师伯,对印朝门的事宜向来呕心沥血。

    门中重大的事情,年浅都会用着传音符,把事情长话短说。

    其实只是为了跟他商量,毕竟博依是门中的掌门,他有权知道门中的情况。

    博依面对窗外的夜色,似乎被迷住了。

    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自欣赏着夜色。

    以前,他在门中,要么就是教着弟子如何修炼剑法,要么就是处理门中的琐事。

    博依听到身后有了动静,以为是仆人进来了,温柔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回去吧。”

    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了过来,博依眉头微皱,后来就侧目一瞄,是他!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怎么会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将军府?

    “太子殿下!”

    博依行礼道,语气陡然减少两分温柔。至于他的出现,兴许是不怀好意的。

    在博依的印象中,明洝的身手敏捷。

    遇到危险时,都会以安年南的安危为重,甚至是拼尽全力地只求他能够平安无事。

    但前不久,安年南却在锦府附近受伤,让博依很是怀疑,他受伤极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安年南长叹了一声,像是心中尽是被那些伤感霸占着,“方才看到别人遇刺时,被刺伤了,就联想起来,前段时间,我遇刺的时候,那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记忆尤深。”

    此话一落后,明洝的心中极为内疚。恨自已当时,就没有好好地保护他,以致他受伤了。

    博依关心问道,“谁遇刺了?”

    “一个商人,可能盗贼就是冲着他的银两去的。我想施以援手的时候,那个盗贼早就跑了。商人最后老泪纵横,但他庆幸的是自已活了下来。”

    安年南有些惋惜道,像是极其替商人觉得不值了,在回家的路上遇刺,差点就命丧在那里了。

第25章 低眉浅笑

    “太子殿下体恤那个商人,不忍心他被盗贼刺杀了。”博依愈发的温柔道,目光平稳。

    “剩下来的事情,相信商人会处理好的。”

    安年南想了想道,毕竟是商人嘛,什么大风大浪都应该见过的,所以他遇事就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惶恐不安。

    “不知道太子殿下夜深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博依困惑问道,一时猜不出他突如其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谈谈。”

    安年南笑了笑道,眉宇间却多了一分冷意在内,趁着夜深人静,过来将军府内,应该能够躲过那些眼线。

    明洝轻车熟路地把门扇关上了,不想被别人看到了。

    时刻地留意着长廊下的动静,就怕隔墙有耳。

    博依始终波澜不惊!知道安年南这次过来,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平时,他动不动就会以一些小伤小势,来博取锦闲的同情心。

    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又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受伤了?

    况且明洝的身手不错,才能够成为安年南的贴身侍卫。

    安年南顺手就从架子上,拿起那本书籍,翻开后,略看几眼,大抵就知道它是兵法书籍。

    想不到博以这么爱看兵法书籍,所以就连着他儿子的书架都放着兵法书籍。

    本来博依身为印朝门的掌门,书架上,应该是那些珍贵难得的功法书籍,才是合情合理的。

    安年南低眉浅笑,又把兵法书籍放回原位,轻声问道,“明勇将军的伤势已无大碍,你身为印朝门的掌门,不应该回去门中处理那些琐事?”

    知道他没有赶了回去门中,是因为络锦城中,有着他心心念念的人,锦闲。

    所以博依尽量替自已找了那些理由,心安理得地继续留在城中,为的,就是想跟锦闲见面。

    博依如实回答道,“师伯暂时替我管理门中的事宜,所以让我安心照顾自已的父亲。”

    有时候博依恨自已手中的权势,没有如日中天,就这样任由着别人,仗着自已尊贵太子的身份,厚颜无耻地接近锦闲。

    “······”

    “今天我偶遇尚书大人,听说他的闺女想要嫁给意中人····”

    停顿下来,博依就看到他的脸色黑沉下来,像是不想被别人揭开他的伤疤一样,只想避开不谈。

    单单这个小神情,早就出卖安年南并不喜欢尚书大人的女儿。

    尽管她养尊处优,知书识礼,肤白貌美,但也不是安年南所喜欢的类型。

    王后却很喜欢尚书大人的女儿,才华出众,又是大家闺秀,说她跟安年南简直是璧人一对,成为太子妃,更是合情合理的。

    安年南知道王后这个想法后,当场就表明自已不喜欢她,也不想耽误她终生幸福。

    但王后却坚持认为,他理应就要娶这样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得体!

    气得安年南拂了拂袖子,离开宫中,连续两天,都没有亲自向王后请安了。

    换了以前,安年南风雨无阻地前去宁福宫,给王后请安。

    “怎么?你看中她,完全可以纳妾。”

    安年南讽刺道,若不是锦闲跟他有着婚约在身,她早就成为太子妃了。

    只是不知道锦闲是否瞎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臭修士,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

    兴许,就是锦闲迫不得已,毕竟这是唐王赐婚,不敢违抗,才会选择嫁给他。

    这样一想,安年南心中的怒火陡然降了下来。

    只要不娶了尚书大人的嫡女,那么他整个人就会轻松不少。

    “我已有婚约在身!况且有锦闲一人,足以。”

    他的眼神真诚,又夹着四分喜悦在内,落在安年南的眼中,满满的鄙视。

    “·······”

    等到我成为君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的婚约取消了,你就不能得意忘形。

    安年南只是担心时间不足,担心在他当上君王前,他们就成亲了,那样会有些许的遗憾。

    “夜深了,不必相送。”

    留下此话后,安年南就赶紧出来了。

    兴许,博依可能遇到尚书大人后,就说起他嫡女一事,必然跟安年南有关的。

    再继续留了下来,博依肯定会想了法子,把话题又转移到他的婚事了。

    与其这样被博依谈及尚书大人嫡女一事,还不如早些离开将军府,这样,也落得一个清静。

    离开将军府后,明洝凭着自已多年的经验,就知道安年南此刻心情不悦,可能是被博依气的。

    安年南之所以没有当面惩罚他,只是为了留个好名声。

    怕太子仗势欺人,这样的评论传到唐王的耳朵去,肯定会对他失望至极。

    将来,他的太子之位有所动摇,就极少有机会能够成为君王了。

    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太子殿下,看起来心事重重。”

    听到这句话时,安年南才停下脚步,冷眼横扫四周。

    没有其他的人在内,他冷声挑明道,“一个将军之子,竟然敢嘲讽我两句。明明知道我对尚书的嫡女无意,他还当面把此事说了出来,完全就让我难堪。”

    明洝知道他不喜欢的东西,强塞给他,也是没有用的。

    “太子殿下,不如,我今夜就想法子伤了博依,给他一点教训。”

    明洝走了过来,声如细蚊道,离着将军府,已有二十米的距离,应该不会被心怀鬼胎的人,听了去。

    “不!”

    说着,安年南就轻轻地拍打他的脑袋,实在是愚蠢至极。

    如果博依受伤了,锦闲肯定会过来悉心照顾他的。

    安年南经常使用苦肉计,自然明白博依不但不可以受伤,还要看起来衣食无忧,这样,锦闲才不会对他担忧。

    明洝有些不解了,“小惩大诫,有什么不可?”

    安年南一针见血道,“有勇无谋的人,能懂的事情不多。一昧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最后无济于事。你以为伤了博依,其实那是伤了锦闲的心。他受伤了,她必然会担心不已。”

    准备伸手打了过去时,只见明洝立即躲闪了。不想被打中,有失体面。

第26章 愿闻其详

    “那怎么办了?”

    “静待时机!”

    安年南脱口而出道,后来又经过自已一番深思熟虑,“不急一时,相信将来锦闲会为了博依,过来求我的。”

    沾沾自喜的语气,态度十分的坚定。

    仿佛在唐国中,只有位高权重的安年南,才是锦闲最有力的靠山似的。

    至于博依,只会给锦闲带来麻烦了。

    明洝摇了摇头,可能觉得安年南被博依气得语无伦次,就像是把冷水从头到尾地泼给他了,心情不悦。

    明洝看了四周,黑咕隆咚的,自从太子在半夜中遇刺,他就会觉得现在黑灯瞎火的四周。

    极有可能会有些凶神恶煞的刺客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走到冷冷清清的地方,就会伺机动手了。

    安年南看出他心中所虑,简单道,“别看了!回去。”

    安见不可能会频繁地派人过来刺杀他,不会愚蠢到这样的地步。

    明洝点了点头,还是走在他的跟前,就只想要保护他了。

    连续两天的时间,司往就跟在国师的左右。

    他在锦府进进出出的,很是自由自在。锦闲平时没有安排人在她的身边保护,有时独来独往。

    在司往过来锦府的半天后,枫尽就派人过来打听他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就怕他会被国师欺负了,受了委屈。

    有时候,锦闲孤身一人在后院中,练习剑术。司往都会准时的出现,说是想看看她练剑。

    锦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刻意去躲避他。

    练剑!只是锦闲给他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

    这样暴露自已,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司往才会对锦闲痛下杀手。

    况且,只要枫尽身体好些,肯定会过来锦府,找尽各种的理由,就想司往回去了,再重新对他委以重任。

    锦闲练剑的同时,就捕捉到他本来就不苟言笑的神情中,隐隐藏有一分杀气。

    是不满,是痛恨,是敌意。

    一会儿后,锦闲故意把佩剑递在司往的跟前,冲着他笑了笑。

    笑容里,足以平稳他此时内心的满腔怒火,让他凌厉的眼神中,少了些许的杀意。

    他内心的挣扎,手中拿着那一把佩剑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就想朝着锦闲刺了下去,一命呜呼。

    但司往原本冷若冰霜,由于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使得他冷漠的面容上,有些变得扭曲起来。

    等到锦闲转身过来时,这些小表情陡然消失,“锦闲!”

    “何事?”

    “我能够教你几招剑法吗?”

    语气冰冷,像是凝结成一股寒气,足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令人手脚冰凉。

    司往难得一笑,但这样的笑容里,却隐藏着两分杀意。

    “好!”目光柔和。

    司往嘴角上扬,像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跟锦闲擦肩而过时,就想用着一把佩剑刺了下去,让她命丧当场。

    这个时候,在后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只要对锦闲痛下杀手,简直就是胜券在握。

    但不知道为什么,司往就一直没有敢对锦闲下手。

    只要他想要把佩剑刺了过来,这个时候,就像是手被废了似的,根本就刺不下来。

    锦闲看到他舞剑的时候,时而带狠,时而利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但他的剑锋时不时地就会朝着她的方向,只要他狠下心来,刺伤锦闲,不成问题的。

    锦闲鼓掌,给他喝彩。以前只是知道他沉默寡言,却不知道他的剑术如此的出众。

    司往内心十分的纠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就极少有机会接近锦闲。

    想到这里时,他眸底深处,就隐藏着两团杀意。

    脚下一歪,司往的佩剑杀了过去,差点就刺中锦闲的腹部之处,是妆城一剑挡了下来。

    其实她早就躲在暗处,时刻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对锦闲不利的,妆城就会出手。

    司往拿起佩剑,嘴角上扬,难得露出两分凄然的笑容。

    原来锦闲早就看破他的心思,还装作没事一样,让他慢慢地靠近,从而以为能够顺利地刺杀她。

    果然是费尽心思!

    曾经有一刻,司往还以为他的奸计得逞,然后连夜从锦府逃了出去,离开络锦城,这样就可以大功告成。

    可惜,终于还是黄粱一梦。

    司往有些自我嘲讽问道,“院长其实心知肚明,依然还要进一步地试探我,这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这时,不得不佩服锦闲。不过,她能够成为院长,必然是足智多谋。

    否则,又怎么会把锦间院管理得井井有条?

    妆城的眼中带冷,始终盯着他,怕他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反手刺向锦闲,那就得不偿失。

    锦闲如实相告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我,还有枫尽!他一直以为你忠心耿耿,就算现在挨了板子,也不想你离开他的身边。”

    但是枫尽能够低声下气求她,极少见到的。平时枫尽仗着是唐王派来的,没有把锦闲放在眼中。

    但枫尽为了他,愿意求情!

    司往原本冷漠的脸颊上,蓦然被几分夹着凄然和讽刺的笑意覆盖了,愈发的让人觉得心痛不已。

    司往微微昂了头,眼眶开始红了起来,泪水活生生地被忍了回去,低头的那一刹那。

    眼神都变得冷厉起来,足以让人畏惧两分,“恨你?不过,你身为院长,事务繁忙,又怎么会把那些陈年旧事记住?你是忘了,但是我没有。”

    振振有词,却说得锦闲一脸的迷惘,不知道以前跟司往有什么深仇大恨?

    平时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树立的敌人越多,对她不利。

    司往看到她这个无辜的小表情,愈发的痛心,觉得锦闲竟是如此的冷漠,对于以前的事情,都能够抛诸脑后。

    本来用着佩剑指向锦闲,却被妆城夺了过去。

    司往想对她呵斥两句,却撞上妆城眼中那一点狠劲,顿时就取消这个念头。

    “何事?愿闻其详。”

    愿意洗耳恭听,锦闲从来不敢说自已记忆不错,也不能够过目不忘。

    所以还是想听听司往亲口把这些事情,吐了出来,她才知道那些往事如何了。

第27章 人面兽心

    司往目光冰冷,思来想去后,就拿着愤怒的语气,细细地说了出来,“你杀了我的妹妹。”

    锦闲眸中的困惑更加明显可见,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滥杀无辜,何时就杀了他的妹妹?

    努力地回想,依然想不起来了。

    至于锦间院办案,都会存了档案。想起楼中架子上堆放的案件,锦闲就摇了摇头,最怕的就是要翻找案件了。

    “······”

    司往看到她这样无辜的小表情,就知道她不敢承认自已曾经所做的事情,简直厚颜无耻,可恶至极。

    就跟枫尽一样人面兽心,杀之,都不足以解恨了。

    “我杀了她?”

    困惑问道,简直是难以置信。锦闲扶了扶额头,真的一点都没有想了起来。

    司往本想上前一步,又撞上妆城那双凌厉的眼神,一下子就不敢再动弹,“是因为你纵容凶手,让枫尽逍遥快活地活着,而我的妹妹死不瞑目。”

    谈起这点令人发指的过错,司往恨不得她命丧在这一把冰冷无情的剑下,死不足惜。

    仇恨的怒火让他现在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部原有的俊气,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有些骇人。

    “你说我姑息养奸?是枫尽杀了你的妹妹?”

    根据他蓄意纵火一事来看,枫尽应该跟他有着血海深仇。

    否则司往一向沉默寡言,如果不是血海深仇,他才不会对枫尽痛下杀手。

    简直就不想让枫尽活了下来,只求他能够命丧在无情的火海中。

    当然,这些都是锦闲的推测。

    “没错。”

    司往听到她的回答后,心中的怒火淡了些许,“我妹妹的死,是枫尽一手造成的。如今他生龙活虎,四处乱跑。而我的妹妹,回不来了,无法看到岁月静好的样子。”

    语气低沉压抑,司往的眼中恨意愈发的明显,是仇恨一直支撑着他活了下来,只是费尽心思地想要报仇。

    六年前,明南大街上,出现聚众斗殴的情况。

    那个枫尽上前劝架,后来也跟着他们打了起来,司暖是路过,想回去家里。

    无意间就被枫尽一剑捅了下去,当场没死。

    碍于权势,司暖的娘亲只是呵斥枫尽一顿,后来就带着她去看大夫。

    那个大夫说自已是个医术高明的医师,专治各种疾病。

    当时大娘以为自已的女儿有救了,后来在一夜之后,司暖就死了。

    等到半年后,司往从瞬庄回来了,却发现他的娘亲头发全白了,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大娘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疲倦和冷意,像是风烛残年一样,命不久矣。

    在那些朦胧的光线下,司往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

    大娘的眼泪一下子簌簌地落了下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落在他的眼中,格外的心疼和无助。

    大娘连忙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怕自已这样狼狈的样子,会让自已的儿子心疼。

    司往把自已在门中收集而来的灵器,说是带回来给司暖。以前知道她喜欢这些灵器,所以他就带回来一些。

    大娘看到这些崭新的灵器,老泪纵横,在司往再三询问之下,她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这半年以来,只有她自已才体会失去女儿的痛楚。

    司往得知后,就想方设法进去锦间院。本来就想做个跟随在锦闲左右的属下,却阴差阳错成为枫尽的属下。

    每次费尽心思地取得枫尽的信任后,司往就想对他痛下杀手。

    当然,也有几次差点为了救枫尽而死,简直有惊无险。

    锦闲有些想起来了,曾经就听说过明南大街斗殴一事,伤了不少的人,死了两个。

    后来枫尽也因此,被惩罚了。但他终究是唐王派了过来,只有他的命令,枫尽才会离开锦间院。

    她想了想道,“当时,我不知道你的妹妹···”

    “假仁假义。”司往义愤填膺道,就想把陈年旧账,跟锦闲好好地算一算。

    妆城忍不住说了一句,“院长并没有参与斗殴一事,你怎么也恼怒她?”

    当时锦闲出城办事,回来锦间院后,才听说此事。

    后来知道明南大街斗殴一事,事态严重,就当众惩罚了枫尽,但碍于权力有限,没有权利让他离开锦间院。

    司往理直气壮道,“她身为院长,只要锦间院出事,她就是难辞其咎。如果没有枫尽刺伤司念,她就不会命丧。”

    “所以你就在锦间院纵火,想枫尽命丧在那一场大火中?”

    锦闲问道,留着司往在锦府进进出出。

    只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已的时机到了,可以对她下手,这样,就可以让他行动起来。

    司往浑身一愣,原来锦闲是知道此事的。

    当时,他趁着枫尽在楼阁中小憩。就开始有了纵火的念头,只求枫尽能够命丧在火海中。

    “你怎么知道此事?”

    就想知道到底哪里出错?纵火一事,司往认为自已没有留下破绽。

    妆城挑明道,“是有人看到你进去楼阁中,然后不久,就起火了。所以你明明知道副院长在楼中休息,但你后来得知走水了。却没有出来救火,只是躲在房间,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这些异常的举止,让人怀疑。以前,只要枫尽遇到危险,司往都会冲了上去,救他的。

    唯独走水的时候,他装作无事发生。

    后来妆城,又在络锦城中,查看一下有没有谁买了火药。只有两个月前,司往买过些许了。

    可能他怕使用火药后,伤亡惨重,就没有用了。

    司往沉默了,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已的能力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想要杀了他们,谈何容易?

    “没有想到的是你。”

    有些失落道,枫尽以为他会在锦府受到欺负。

    所以忍了痛,雇了轿子,前去锦府,后来他一瘸一拐地进来这里。

    在无意间,听到他们对话,然后就知道是司往一手纵火。

    枫尽心情陡然失落,像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枫尽记得曾经,都是司往愿意替他出生入死,原来都是假的,此时的笑容,竟然满是充斥着凄然和讽刺。

    什么都是假的!

第28章 疾言厉色

    枫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把整颗心都撕碎完了。

    以前如此信任司往,但又是想方设法地杀了他。

    想起以前司往能够在生死绝续时,对他出手相救的情形。

    枫尽感觉到自已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比被敌人刺了一剑还要难受些许。

    司往殚精竭虑,只是为了报仇。

    司往看了他这个难受的表情,似乎无动于衷。一直以来,司往在锦间院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报仇。

    至于其他的事情,司往就没有多想。

    枫尽微微昂了头,低沉愧疚道,“当年,的确是我一剑刺伤了你的妹妹。但只是失手,我原本想将她送去给最好的大夫医治。可是你娘说,认识一个大夫,说是可以医治好她。”

    当时大娘呵斥他假仁假义时,枫尽记忆尤深。

    仿佛多年以来,一直未曾忘记她的话了。

    想起失手刺伤司暖时,她露出那种绝望与痛苦的眸色,他愈发感到自惭形秽。

    疾言厉色道,“就是你亲手杀了她,还不敢承认?”

    司往想起她的横死,就觉得枫尽被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

    枫尽平时在外面,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让司往里里外外都对他鄙弃至极。

    每次跟他说话,对视,还有吃饭,司往觉得厌恶这样的日子,消耗他对生活的一点美好的期待。

    看着枫尽生龙活虎,而他跟司暖阴阳两隔。

    “······”

    其实司往认为,他就是杀死司暖的凶手,而锦闲却没有重重地惩罚他,任由着他逍遥自在地进进出出。

    枫尽本想上前一步,蓦然触碰到挨打之处时,有些发憷道,“你冷静下来,其实司暖的死,是因为那个庸医所造成的。他来自瞬庄,但医术不高,用错了药,这个才是导致她死了的根本原因。”

    瞬庄这个门派的名声不大,远远不如印朝门。

    但门中那些修士,明里暗里修炼着各种旁门左道的功法。

    “我不信。”

    司往只信自已娘亲的话,但两年前,大娘由于思念成疾,郁郁寡欢,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司往伤心欲绝,恨不得立即一剑杀了枫尽。

    但后来想想,枫尽的警惕心强,不轻易地相信别人。

    所以他只能从长计议,再一步步地博取他的信任,然后报仇。

    枫尽的眉头微皱,依然感觉到痛意在内,“在司暖死后,又尸检一次,的确是喝了那个大夫的药,才死的。你娘因为伤心过度,就没有相信我的话。”

    她坚持认为司暖,就是被枫尽所杀。

    司往沉默了。

    “锦间院有档案,我可以派人给你找来。”

    枫尽一字一顿道,像是出自肺腑之言,“锦闲!她从来大公无私,绝对不会姑息养奸。她不会纵容我活着,还对司暖的死不闻不问。她曾经也在夜深人静时,查看明南大街斗殴一事的案件。”

    只是当时,枫尽把最后一份尸检的档案藏了起来。

    锦闲就不知道司暖的死因,同样认为就是枫尽过手杀了她。

    锦闲的眼中藏着难以置信之意,枫尽破天荒地夸赞她一句,实在是难得一见。

    “不需要。”

    司往不是不相信锦间院的能力,只是不想接受这样的实情。

    原来司暖就是被瞬庄的修士所害,他的同门。

    瞬庄,一直是司往引起为傲的门派,如果穿着门中的衣裳,整个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同门却是为了挣着银两,活生生地把司暖给医死了。

    想想,司往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在门派中,只有那几个人会些许的医术,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师兄,经常哄骗别人,他会救人。

    曾经,司往被他医治一次,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中。

    以前,这个师兄带着他修炼门中的功法,偶尔还会教他认识草药,拿针。

    唯独的就是师兄的医术,一直提不上去。

    但司往哪里会想到,他竟然是害死司暖的凶手。

    “你在害怕什么?”

    妆城一针见血道,仿佛看得出司往浑身有些肉眼可见的颤抖,像是他不敢面对真相,才会心如刀割地让他难受不已。

    司往冷冷道,“没有。”

    锦闲慢斯条理道,“既然真相出来了,你若是没有相信,那么就回去查看一下锦间院的案件。”

    这些证据,极有可能就是可以证实,司暖并不非是被枫尽失手所杀。

    司往眼神空洞,仿佛只被那些仇恨与冷意填满。

    枫尽本想开口说话,侧耳就听到她命令道,“妆城,把衣着单薄的副院长送了回去,省得在府内着凉了。”

    枫尽瞠目结舌,后来不敢相信,后知后觉反驳一句,“没有!我不冷,等等,你这个臭院长,就着急把我赶了出去府中,还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此时的他早已被府兵扛着了,双脚只能接触地面,有点像是被拖着出去。

    妆城这时笑里藏刀劝了他一声,“我给你准备一辆马车,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司往没有动弹,只是冷冷的目光糅杂着难以割断的愁意在内,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他宁愿相信司暖就是被枫尽失手所杀死的,否则这些年以来,他殚精竭虑所谋划的一切,都成为笑话。

    这个时候,并没有留意到锦闲走了过来,似乎拿着困惑不解的语气质问道,“你为什么跟她联手?纵火一事,是她给你出的主意,对吧?”

    司往从痛苦与挣扎中缓了过来,原来锦闲也猜测出这点,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六公主殿下想借着你的手,铲除我?”

    此话一落后,司往恨不得打了自已一巴掌,跟枫尽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以为锦闲都会谋算他。

    其实不过就是想多了,司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属下。

    “你说反了,六公主殿下,只想借刀杀人,才会给你出了这样的主意。在纵火的时候,内心的痛苦不少。但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毕竟他跟枫尽有着出生入死的交情在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锦闲小声挑明此事,希望他能够如实相告。

第29章 惺惺作态

    “银两。”

    司往冷冷回答道,本来就痛恨枫尽。

    安意义得知他的想法后,又步步接近他,知道他的娘亲需要救治,送了不少银两给他。

    “还有吗?”

    “没了。”本来打算缄口不言,但司往知道锦闲的实力,只透出些许。剩下来的事情,他就会只字不提。

    锦闲看了他两眼,觉得像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人,却十分的信守承诺。

    只是被仇恨灌满了心,所以司往才会走上复仇之路。

    “你之所以愿意接受六公主殿下给你的报酬,是因为你想跟她联手。”

    至于银两的事情,锦闲早些年,听说他的娘亲病重了。

    想给他送去一些银两,但被他拒绝,只在暗中接受安意义给他送来的银两。

    司往答非所问道,“院长!”

    这两个字被咬得很长,很长,继续补了一句,“打算如何处置我?”

    对于安意义的事情,他选择沉默了,毕竟当时答应过她,不会出卖她。

    所以接下来,面对任何的惩罚,他都愿意承担。

    司往只是希望,在承担这些罪责前,就想找到师兄,亲自质问他为什么会害死司暖?

    司往的眼中,尽是爬满血丝。就想着可以亲自替司暖报仇雪恨。

    但想到凶手是一手教着他修炼的师兄,又有些于心不忍,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使得司往难受。

    锦闲知道他性子倔强,不想说,拿着雪亮透白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之处,都是无济于事。

    “是去,是留,你自已选择。”

    留下这句话,锦闲也不希望他回去锦间院,面对枫尽时,他会更加的自惭形秽。

    司往曾经殚精竭虑地博取他的信任,只是为了进一步地刺杀他。

    “站住!”司往困惑不解问道,“锦间院以前从未出现过走水的情况,是我烧的楼阁,你就不惩罚我一下?”

    至少揍我一顿,哪怕被打得面目全非,也可以。

    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许。

    “······”锦闲继续往前走着,并没有搭理他。只想让他孤身一人思考,应该离开锦间院,还是留在锦间院。

    司往大步流星走了上前,怒气冲冲问道,“你不需要惺惺作态!更不需要别人可怜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锦间院走水一事,人尽皆知,络锦城中,有不少的人在私下对此事议论纷纷,说不定还会对锦闲指手画脚。

    锦闲温暖安慰他,“没错,你的确是一把火烧了那间冷清的楼阁,还痴心妄想地想要杀了枫尽和我。”但事与愿违,没有杀成。

    看着他难得冷静下来,听着她说话。

    锦闲继续道,“最后,枫尽不是被陛下惩罚了,挨了板子,这就是够了。此事过了,就不必再提。”

    毕竟是枫尽失手刺伤他的妹妹,最后才会被那个庸医医死了。锦闲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一些弥补。

    司往瞬间就沉默了,整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渐渐地离开了。

    她不打算追究下去,更不会对他惩罚。

    想起国师在不久前,想要跟他推心置腹,以为他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

    不曾想到的是,司往只是心机深沉,不擅于把自已冷漠和谲诈表现出来,才会让国师误会。

    当然了,锦闲希望他能够放下那些仇恨,像是致命的打击一样,让他欲哭无泪。

    是夜!

    锦闲正在整理那些案件,然后再拿了回去锦间院存了起来。省得到时候,就找不到它们了。

    门被踹开了,吓得锦闲浑身一颤,后来才看到是枫尽。

    有伤在身,但此时的他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眼中的血丝爬满了,仿佛跟锦闲有着血海深仇一样。

    锦闲抬眸的那一瞬间,有些感觉到意外了。

    以前,枫尽哪怕是怒发冲冠,他也不会这样凶狠得想要亲手掐死对方。

    锦闲把手中的案件放了下来,关心问道,“怎么了?”瞧着他一副仇恨的表情,浑身还散发出些许的血腥味道。

    枫尽用着手狠狠地抓住案桌的一角,似乎就想在瞬间把它抓个粉碎,“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陛下已经惩罚我了,这还不够吗?”

    这一声发自他内心的质问,让锦闲更加觉得一头雾水了。

    至于锦间院走水一事,她可以不计前嫌,还让司往自已选择离开或者留下。

    锦闲知道司暖的横死,他心中难过,才会纵火烧了楼阁。

    面对他这次大发雷霆,可能是司往出事了。

    锦闲眉头一皱,问道,“司往受伤了?”应该就是他受伤严重,枫尽才会有着这样愤愤不平的情绪。

    枫尽语重心长道,“他死了。”

    瞬间有些哽咽,心情蓦然一下子就失落了,司往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更为他出生入死。

    眼眶略红,原酿一下复杂的情绪后,才把心声吐了出来,“司往死在锦府附近的街巷中,不久后,有人发现了,准备前去报案。遇到我们,就把此事告知我们了。”

    当时检查过司往身上的伤势,并不是中毒,身上那些剑痕,出自于瞬庄的修士。

    司往以前就是瞬庄的修士,最后却被同门所杀。

    锦闲的眸光充斥着些许错愕和难过,有些难以置信。

    不久前,司往生龙活虎的样子,但现在却被人谋杀,撒手人寰。

    有一种可能就是司往找了自已的师兄,当面算清司暖被他医死一事。

    然后出现摩擦,最后反目成仇,就打了起来,司往很不幸,就死在他的剑下。

    有一种可能,就是司往纵火一事,被锦闲发现了,那么安意义,怕东窗事发后,司往会把事情全盘托出,连累自已,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枫尽像是愤怒到极点,仿佛在这一瞬间,就憔悴不已,痛心道,“司往死了,就这样死了。”

    有些重复,但他不得不接受司往已经死了的事实。

    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枫尽的心中被痛楚霸占了。

    在整个锦间院中,只有司往会奋不顾身地救他,替他着想。不像锦闲,那样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闻。

    当然,这是枫尽的想法。

    “凶手找到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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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闲介绍:
曾经远近有名的锦间院,后因锦闲迫不得已被卷入皇子争储风波中,竟然在一夜之间,它的名声一落千丈。锦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