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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闲全文阅读

作者:心茵点点     锦闲txt下载     锦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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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院长,不等他来吗?”

    “不想···”见了,后面沉重的半句,锦闲始终如鲠在喉。她拼尽全力地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够逃到这里了。

    如今锦闲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如果落在博依的眼中,她会觉得自已无地自容。

    半个时辰前,那些士兵把她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简直插翅难逃。

    她们只能背水一战,拼尽全力,只为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先前一共有四十个人过来救援锦闲,现在能够活了下来的人,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锦闲遍体鳞伤,就连那件白色的衣裳都染了不少暗红色的鲜血,变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整个空气中,都开始弥散着些许令人作呕的鲜血味。

    锦闲手执佩剑,雪亮的剑刃上早已残留着些许的鲜血,那是厮杀敌人时,残留下来的。

    在这一场厮杀中,她感觉到自已前所未有的疲惫如同铺天盖地似的,涌了过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整座横跨在山与山之间的长桥由于风大,变得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

    妆城的手臂上被刺了一剑,只是简单地包扎一下。相比之下,锦闲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若不是锦闲拼尽全力地救她,兴许,妆城已经命丧在那一场厮杀中。

    妆城依然记得锦闲救了她很多次,这些恩情,会把它铭记在心。

    蓦然锦闲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那个熟悉又害怕出现的人,最终还是来了。

    锦闲准备往后走时,想起后面的那座山中,应该有不少的追兵正在赶了过来。

    妆城满脸的笑容,又开始逐渐地凝固起来了。

    原以为博依不屑于唐王的君威,会没有条件地相信锦闲了。才会不惜一切地过来段桥山中,想救出锦闲。

    直至看到他身后的那些威风凛凛的战士,他们手执长枪。

    纷纷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如同猛虎一样居高临下,想要将她们在短短的时间内,挫骨扬灰了。

    博依穿着一身红色的战衣,在那些耀眼无比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仿佛博依所穿的战衣被鲜血浸泡似的。

    他是来了,但更像是过来抓住锦闲的,而不是打算救了她出去。

    唐王的旨意,缉捕锦闲,格杀勿论!杀了她后,也有重金赏赐!

    就连满街上都贴着缉拿锦闲归案的告示,其中那两个苍劲有力的‘缉捕’字体,显得格外的讽刺和异常的醒目。

    在妆城进去锦间院后,就明白锦闲在日日夜夜中,为了院中各种的事情呕心沥血,还处理得井井有条了,从未抱怨。

    锦闲这些努力,都被她看在眼中,所以对这个院长,十分的敬佩。

    锦闲本想说话时,嘴角蓦然被一扯,有些疼痛了,后来忍痛道,“妆城,我跟他求情,放了你一条活路。”

    本来就只有锦闲被那些士兵围了起来,后来就是由着妆城带着锦间院的人,杀进这一批士兵的围剿中,只想救出锦闲。

    看到她们后,有些让锦闲有些吃惊了。她认为,别人不应该为了救她而无辜地牺牲。

    妆城拼命地摇了摇头,“院长,这次,不要为了救我,而低头向别人求情。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声音有些颤抖,几乎这些年以来,都是锦闲拼尽全力地救了她。

    “能活着,就好好地活着。”锦闲有些命令道,侧目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他下了战马。

    妆城欲言又止!但这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有些让她觉得痛心。

    锦闲拖着很是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路,连日的逃跑,还有各种的厮杀,早已让她觉得身心俱惫。

    博依跟她有着一纸婚书,那是陛下赐婚的。

    锦闲想着,博依应该会念着一点情分,会让妆城活下去的。

    只要有一丝渺小的希望,锦闲都应该替她极力地争取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自已变得如此的卑微,卑微得要跪了下来,替妆城求出一条活路。

    昔日的锦间院何等的风光无限,在唐国远近有名。哪怕别人穿着锦间院的衣裳,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整个人都会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可惜,今天的锦间院被查封了,身为院长的她被满街通告,抓拿她归案后,就会得到赏金千两。

    这沉重的一跪,锦闲有些不敢抬头,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在等待着别人的兴师问罪。

    妆城看到她跪了下来后,蓦然泪水簌簌地落下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

    在她这一生中,极少看到锦闲会跪在别人的跟前求情。

    锦闲的眉头紧皱,竟然手心有些颤抖,知道自已如今以这样狼狈的样子,跪在他的跟前,有些难堪。

    像是拿着忍痛割爱的语气道,“博依,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上,放了妆城,我就跟你回去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时此刻的她,感觉自已卑微到了尘土里。她曾经盼着博依的到来,但又极其地害怕他的出现。

    心中的纠结和矛盾,使得她低了头,不敢望着他。就怕如今落魄受伤的样子,落在博依的眼中,会不会让他厌恶了她?

    只要想到这里,锦闲的自尊心感觉被践踏了一样。心中被那些卑微感霸占了,似乎让她觉得天旋地转一样,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那个男子面无表情,面对她跪下求情的此举,视若无睹。

    只是拿着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极其强调道,“陛下有旨,缉拿太子被杀的凶手···锦闲归案!纵容她出逃者,一律格杀勿论···”

    字字诛心!

    锦闲微裂的娇唇,早已有些失去往日的色泽,一路上的逃跑,哪里还会有时间用着胭脂水粉来掩饰这一个憔悴的容颜?

    “博依!”锦闲卑微得扑到他的脚前,似乎在拼尽全力地哀求着,“妆城,罪不至死!”

    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一根箭矢刺中了妆城的心脏之处,这一箭声,锦闲听得清清楚楚的。

    锦闲蓦然回头一望,所有的箭矢,都冲向桥中射了过去。

    妆城身中多箭!

    双眼被血丝布满了,锦闲的心中似乎被撕碎得没有完整的一处,反手就一剑刺了过去,只想远离博依。瞬间纵身一跃,扑向了妆城。

    不应该由着她来替我受罪,被万箭穿心而死!

    可能锦闲过于疲惫,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隐隐约约地听着有人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难道是幻觉吗?

    躲在角落中的那一个人,目睹着整座长桥被密密麻麻的万箭吞没的情形。

    那两个蜷缩在一起的身影,有些无助和可怜,后来就随着整座长桥掉了下去。

    女子很是心满意足地离开这里,到了北面的山脉处,有一辆马车停着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后,蓦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那个绣着金丝雀图纹的帘子,娇滴滴问道,“死了吗?”

    “万箭如同千军万马一样地杀向她们,整座长桥坠落下去,必死无疑。”语气显得格外的轻松,毕竟完成任务了!

    “有赏。”她逐渐放下那个帘子后,轻轻地又响起一句,“回宫!”

第1章 风雨欲来

    在那个热闹非凡的楼中,一个中年男子拿起淡青色的茶杯,冷冽的眸光掠过四周。

    时而警惕,时而担忧,就像是觉得会有人在暗中刺杀他一样,简直杞人忧天。

    不知何时,她们各自拉扯着半新不旧的椅子,然后就理所当然地坐下。

    男子看到她们穿着锦间院的衣裳,顿时两眼各自闪出一抹像是黄金一样的光芒,问道,“你们是锦间院的?”

    “对!”异口同声。

    听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瞬间就露出兴高采烈的样子。

    嘴角疯狂上扬,就像是看到希望一样,逐渐地打听问道,“你家的院长为人如何?”

    “为什么打听这个?”锦闲十分警惕问道,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了。

    “只要你说了出来,这些道符就是你的。这是道元令的掌门亲手所画的道符,难得呀!我···历尽千辛万苦后,才能得到这十几张珍贵难得的道符。”

    锦闲明澈的眸光掠过那些道符,符文倒是画得不错,符力不低。但像这些道符,锦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院长办事雷厉风行,向来让别人闻风丧胆,但是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呢?”

    锦闲自我评价道,眼神中多了一分难以发现的狐疑。

    男子的目光冷厉,瞟过四周,都带有一分阴狠,如实相告道,“我想杀了院长,取而代之。毕竟院长向来尸位素餐,滥杀无辜,这样品行低劣的人,又怎么能够为百姓分忧呢?”

    男子在心中认为自已,是最合适做院长的人选。而且他向来聪慧过人,一定会把锦间院发扬光大。

    “你努力争取进去锦间院,步步为营,然后尽量表示出自已的忠心,接下来,取得院长的信任最重要,到时候再伺机下手,不仅胜握在券,还能够全身而退。”

    锦闲似笑非笑道,就连拿起那个淡青色的酒杯,都变得有些杀意在内。

    原来在路上,她就听到别人议论着,在酒楼中,有人费尽心思,只是为了打听到锦间院的院长一事。

    所以锦闲就带着她进来这里,当面会一会他。妆城经常跟随她进进出出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护她。

    中年男子把她的话细细地琢磨一下,后来郑重地点了点头,“很好!我一定会努力地进去锦间院,到时候你在院内可以接应一下我吗?”

    “在锦间院,若是有缘,必然会相逢。”

    锦闲不缓不慢道,用着半新半旧的扇子敲了敲桌面上。就带着她离开楼中,到了外面去。

    妆城知道她没有派人抓住他,是因为相信将来这个男子,是没有办法进去锦间院的。

    毕竟以他这样的智商,很快就会被淘汰了。

    蓦地被一支新摘下来的桃花枝伸了过来,锦闲立即躲闪了,脸上惊魂未定。

    后来定睛细看,是安年南!

    “太···”话还没有吐完整了,锦闲就撞上他深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喊了出来。

    此时的安年南穿着一件寻常的衣裳,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太子向来聪慧过人,通情达理,又礼贤下士,很得人心。

    至于这个未来的储君,锦闲知道陛下向来对他很是满意,仿佛在太子的身上,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人刻意地挑出疵瑕出来。

    安年南的眼中带笑,让人没有对他产生那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意。

    锦闲知道他可能有事情想说,就跟他走在攘攘熙熙的街道上!

    安年南明澈的眸光掠过一个轻巧的鸟笼中,每次这个时候,他的母后就是喜欢逗着那只金丝雀玩耍了。

    其实他并不觉得被困在金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会过得舒适了。

    它的眼中夹着一分明显可见的厌倦,就连吃食的时候,都显得死气沉沉的样子。

    昨夜,道元令掌门弟子被杀了。凶手在一夜之间,全身而退,似乎连那些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了下来。

    此事,在门中闹得沸沸扬扬的。

    赵紫以在临死前,就见过印朝门的南楼,然后他就惨死在喧闹的街道上。

    后来被别人发现了,这才跟道元令的掌门禀告此事!

    华从认为,自家的弟子就是被印朝门的南楼所杀,因此赵紫以死不瞑目,华从曾经上门对质一番,但南楼就没有承认杀了他。

    华从觉得他身为道元令的掌门,在门中德高望重,若是连自家的爱徒之死的一事,没有讨回公道,他愧疚难当。

    但身为印朝门掌门的博依,却没有相信此事。

    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是不可以把南楼判定为杀人凶手,只是赵紫以在临终前,见过他一面。

    期间没有过多的接触,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两个门派的掌门争论不休,后来他们打算过去锦间院,让锦闲派人过去调查一下,将真相公之于众。

    安年南得知此事后,就在第一时间前来找她,或者想提前告诉她一声,或者可以协助她办案。

    锦间院的戎卷的能力不错,办案比较雷厉风行,只是为人有些倔强。

    “锦闲,听说了吗?”

    “何事?”锦闲明知故问道,不能够在安年南的跟前锋芒毕露,对那些门派之间的事情,全部了如指掌,显得过于张扬!有时候大智若愚,也是一种自保。

    安年南是唐国的太子,他得到的消息,肯定不想锦闲在此之前,就先得到了。这样,会显得他的办事不力,还白来这里一趟。

    “华从的爱徒死了,听说他是被印朝门的南楼所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南年下意识就瞄了她一眼,博依是印朝门的掌门,更是跟她有了一纸婚约,况且是唐王赐婚的。

    锦闲尽量避开他审视的眸光,免得被他看破她的想法,极其小声道,“太子殿下,是打算过来让戎卷前去调查此案,然后查出一个水落石出。”

    锦闲没有亲自去处理此案,怕别人会觉得她会徇私舞弊。

    此案就会显得不公正了!更不可能会有说服力。后来她暗中递个眼神,妆城就意会了,立即离开这里,前去吩咐戎卷查案了。

第2章 嘘寒问暖

    安年南听到她这样说,也在意料之中,然后低沉有力道,“应王···正在道元令门中安慰华从。”

    安见私下跟他见面的次数,锦闲都清楚的。但安见是身份尊贵的应王,别人只会对他阿谀奉承。

    安见为人八面玲珑,从来极少会得罪别人,最会拉拢人心,说话滴水不漏。所以锦闲听到的评价,大部分都是夸赞他的!

    “应王殿下,向来体恤别人,得知此事,肯定会前去跟他嘘寒问暖。”锦闲这次没有一针见血道,心中知道安见不打算袖手旁观,肯定会倾尽全力地查一个水落石出,对凶手绝不姑息!

    安年南简单点评一句,“他这一份关心,难得呀!。”在这些语气中,就有一种肯定安见别有用意的。

    那些人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很是热闹了。不断地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扰人清静。

    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和煦的光线下,仿佛浑身都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纱衣似的。

    他的眼中带有笑意,又像是蕴含着浩瀚星海一样!

    锦闲撞上他深邃的眸光后,就尽量地避开了。在这个繁华的街道上,目光所至的皆是人海。

    博依走了过来,向着安年南行礼,声如细蚊道,“太子殿下。”却字字清晰地飘进他的耳朵里,然后点了点头。

    安年南知道他这样小声说话,只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不愿意被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安年南言简意赅道,“回去锦间院。”至于博依的出现,他就知道了,安见和华从很有可能,就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这两个门派的掌门并非没有本事,他们也调查案件的前因后果,只是各执一词,才导致此事最终没有得出定论。

    而锦间院的戎卷在查案一事上,颇有能力,向来把案件追查一个水落石出,然后将真相公之于众,很是让别人心服口服。

    锦间院,原是国师一手建立的机构。

    唐王当年还是太子时,锦间院的任务就是替他出谋划策,让他能够在众多皇子的谋算中,依然稳固太子之位,后来才能当上唐王。

    之后,唐王念在国师曾经屡次在生死绝续中,出手救了他,还为唐国诸事呕心沥血,就没有废除锦间院。

    依然让锦间院为国师所用,不必被其他拥有着权势的皇宫贵族所管。

    至于锦间院的一举一动,唐王都会时刻地留意它了,就怕国师将来会有所背叛。

    当然了,有时候不需要国师的禀告,唐王都会对锦间院的事情了如指掌。

    毕竟,他安排一些眼线,在锦间院内,如同双眼盯着国师的动向。

    国师的心中清楚此事,这个也是锦间院能够留到如今的必要原因。

    这是君王常用的一种掣肘手段!怕国师手中的权势如日中天,到时候再想要铲除,必然显得有些困难。

    毕竟伴君如伴虎!

    后来国师因为年事已高,就让他的女儿接管了。锦闲将院中的体系重新整理一下,分为两处。

    一处负责查案,由着戎卷管理。二处负责解决门派各种琐事的纠纷,由着妆城管理。

    至于商议国家战事和监督朝中百官的动向这两处,锦闲就取消了。毕竟过多的管理,终究会引起唐王各种的忌惮,将来会引来不少的麻烦。

    所以只能设立两处!

    锦室,华从的脸色十分的黑沉,袖子中的手不停地搓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愤怒和焦虑的样子了。

    面对博依这个年轻有为的掌门,口齿伶俐,单凭着他自已的三寸烂舌,又怎么能够说得过博依?

    想想,华从心中的怒意逐渐增加了,整个人都气得浑身颤抖两分。

    安见的眸光冷静,并没有像他这样的焦虑不安,很容易就被别人看破他内心的想法。

    安见知道,有了锦间院的调查,一定会公平公正,不会姑息养奸的。

    “应王殿下,他们终于回来了。”

    见到他们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后,华从一下子就眉开眼笑。

    后来他锐利的眸光扫到那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身上时,所有发自内心的笑容,都逐渐开始地凝固起来。

    博依!

    看到他的时候,华从的眼中蓦然产生一抹怒意,如同两团若隐若现的火苗将要喷了出来似的。

    锦闲走在他的身后,偷偷地多看博依两眼。

    平时,博依都在印朝门多些。锦闲有时候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前去见他。

    华从扑了上前,准备拉着锦闲的手时,被博依冷冷地阻止了,“这里是锦间院,太子殿下和应王殿下都在,还希望你不要失了仪态。”

    撞上他冰冷的眸色后,华从发自内心,就对他怀有恨意了。

    在眼珠子转动的时候,蓦然多了两分笑意,向着他微微行了礼,“太子殿下。”

    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他行礼了。安年南深邃的眸光掠过他时,看到安见笑里藏刀,态度却十分的毕恭毕敬。

    仿佛给别人的印象,他们就是在平时能够和睦相处,兄友弟恭。

    “皇兄。”

    “坐。”这些年以来,安年南从未见过他嚣张跋扈的行为,一向平易近人,偶尔也会向其他的人嘘寒问暖。

    仿佛唐国陛下舍弃这样拥有民心的皇子不立为储君,实在是可惜至极了。

    “太子殿下···”

    “掌门不必多说,至于其中的来龙去脉,我略微知道些许,但没有充分的证据,还是希望等到戎卷回来了,再从长计议。还有你们手中的证词,暂时就拿了过来。”

    此话一落后,就见到华从在储物袋中,就把本子拿了出来,同时暗中瞟了他一眼。

    只见博依拿出本子的时候,一举一动显得特别的温柔无比。

    嫌弃!转身过来时,华从的脸上蓦然又多了两分笑意,“太子殿下,请过目。”

    安年南接了过来,就独自看了他们收集的证据。可能证据不一样,才会各执一词,最后过来让锦间院处理了。

    锦闲正襟危坐,极力地控制住自已的眸光,就怕会撞上他夹着两分星光般的眸色,四目相对时,她会有些不知所措。

第3章 来龙去脉

    半个时辰后,戎卷就带着他进来了。南楼的脸色多了一分憔悴,可能就是昨天彻夜失眠的缘故。

    最近因为赵紫以被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一些风言风语被南楼听到了,说他是个丧尽天良的杀人狂魔。

    等到真相水落石出后,兴许,就没有人再会在背后议论他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太子殿下,应王殿下。”

    后来戎卷锐利的眸光就落在锦闲的身上,只见她冲着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向自已回禀。

    南楼的眼睑下的那两团乌晕,在和煦的光线衬托下,显得更加墨黑两分了。

    “你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安年南低沉有力道,用着扇子拍了拍手心。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需要求证了。

    华从的眼中充斥着些许的恨意和鄙弃,只要见到南楼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就怒气冲冲,恨不得顺手就把佩剑抢了过来,一剑刺了过去,杀了南楼。

    锦闲下意识就瞟到他了,知道他此时的怒意都是冲着南楼而来的。

    南楼酝酿一下复杂的情绪,回想道,“赵紫以在临死前,的确跟我有见过面,但没有过多的接触,他就离开了。至于他的身上为什么会被我的佩剑所刺,那是因为我在遇到他后,手中的佩剑就不见了。”

    当时,人来人往!南楼的鞋子没有被别人踩坏了,就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手中的佩剑不见后,南楼立即开始寻找了。他能够感应到自已佩剑的剑灵所在之地。

    所以南楼就朝着街道上北面的方向走去,后来看到赵紫以被刺杀了,而使用的佩剑正是他的。

    南楼一脸懵懂,后来只能走了过去。本想拿回那把佩剑,但又怕破坏现场,就没有动手,还把此事告诉他们了。

    起初他们大吃一惊,但由于南楼没有承认自已杀了赵紫以,所以就暂时不抓住他回去门中。

    只是他们打算将此事直接禀告给华从,再从长计议。因此就连人带剑回去门中,而南楼只能静候佳音!

    锦闲提出心中的疑问,“你当时就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没有!那个时候人多,实在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南楼如实相告道,整个人的眼中带有一分困惑。

    如果当时发现有可疑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安年南点了点头,递个眼神给了戎卷,相信他能够把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明白。

    现在只是需要挑了一些重点来说,若是把此事从头到尾说了起来,岂不是需要絮絮叨叨地讲够一个时辰?

    戎卷在暗中瞄了锦闲一眼,撞见她肯定的眼神后,才低沉有力道,“太子殿下,南楼并非是此案的凶手。”

    “不可能!”

    华从脱口而出道,脸颊上的肌肉都颤抖两分,脸色黑成墨碳似的,让人敬而远之。

    毕竟有太子在室内,若是此时大吵大闹起来,会有失颜面的。

    戎卷对别人这样大声质疑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了。

    查案多年以来,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的。但华从身为道元令的掌门,应该需要注意仪态。

    继续回禀道,“赵紫以身上的剑痕,的确是出自于印朝门的剑法。还有刺在他身体上的那一把佩剑,也是南楼的。但唯有一点让人觉得可疑的是,所有的证据都像是指向南楼,但再往着深处去想,也会有破绽。”

    室内上,鸦雀无声!就连锦闲挪动的动作都极其的小心翼翼,怕是打扰到别人。

    戎卷顿了顿语气道,“赵紫以生前,就已经中了毒。后来在毒发前,遇见南楼。之后,南楼手中的佩剑在人海中丢失。在毒发后,赵紫以的身上又多了一些剑痕,腹中还被凶手刺了一剑。还有此毒,名为一冥毒。”

    黑市上,经常有毒药私下买卖。曾经官府派人抓了几次,依然是没有办法中断此链。

    “那么凶手是谁?为什么会杀了赵紫以,还陷害南楼?”

    按照戎卷的说法来看,觉得博依提供的证据,比较接近。而华从提供的证据,极力地强调南楼就是杀人凶手。

    安年南盯着他,就怕会错过戎卷所说的话了。

    戎卷眨了眨眼睛,提高声音道,“华从的仇人,司十设计毒害他的爱徒,而南楼就十分的冤枉了。司十只是在路上看到南楼,就心生一计,想要将案件弄得复杂些许。接下来就夺走南楼的佩剑,再使用印朝门的剑法对付赵紫以,还刺了一剑。”

    当时,根据一冥毒这个线索,就能够查到司十的身上了,只有他最近在黑市购买此药。

    后来,戎卷又查到了,司十曾经在暗中偷练各种门派的剑法。比较有天赋,无师自通。

    其实戎卷听到赵紫以的死讯后,就开始追查此事。前前后后,并没有比博依慢了些许。

    戎卷办案的效率不低,向来力求查到充足的证据,才不会冤枉别人。

    锦闲点了点头,表示十分满意他调查的结果。

    华从惊讶叹道,“我身为道元令的掌门,一向平易近人,极少对别人尖酸刻薄两句。怎么会得罪司十?”

    安见翻了白眼,就算把那些板上钉钉的证据放在他的面前,以华从这样厚颜无耻的性子,又怎么会供认不韪呢?

    如果华从的哥哥没有手握着兵权,安见早就不会跟他嘘寒问暖。但因为另有所谋,才会接近他。

    锦闲欲言又止!暗中瞄了他一眼,只见博依在那一缕光线的衬托下,愈发的温润如玉。

    戎卷一针见血道,“两年前,司十的弟弟在道元令拜师学艺,后来听说他是不小心摔下山崖而死。是吗?”

    华从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的确有此事,当时,那个弟子奉了师命下山办事。

    由于中途躲雨,回来山中时,就被小妖追赶一路,因为他初来乍到,所以根本还没有学会剑法。

    后来,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就不小心摔下了山崖,英年早逝。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华从在表面上哀悼他,但实际上就是十分的嫌弃他,就连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都对付不了,才会命丧在悬崖的。

第4章 有勇有谋

    后来司十知道此事后,伤心欲绝,所以就在暗中密谋,准备对付华从,自然挑选他最疼爱的弟子下手。

    司十平时也修炼那些旁门左道的功法,之前他在道观中修炼五年,就下山了。

    期间想了办法,得到那些门派的剑谱,自已挑选来修炼。还对印朝门的剑法,极为感兴趣。

    锦闲建议道,“太子殿下,此事真相大白了。不如,大家就各自散去。至于那个老奸巨猾的凶手嘛,会交给华从处置。”

    知道戎卷应该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能够抓住这个谲诈多端的司十了。

    安年南同意点了点头,后来就对着他道,“华从,还有话想要说吗?”

    华从拼命地摇了摇头,不敢对戎卷调查的结果有所质疑,他办案的能力,在锦间院中数一数二的。

    至于华从呈上来的证据,有些地方根本就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只是为了咬定杀人凶手就是南楼。

    华从行了行礼后,然后就跟安见退了出来。打算回到道元令后,再对司十处置一番,让他为谋害赵紫以一事,付出代价。

    赵紫以那是他毕生器重的弟子,平时都舍不得打骂他两句,捧在手心就怕融化似的。

    华从对他寄予厚望,心中早就认为他是道元令未来的掌门了。

    可惜,赵紫以英年早逝,终究都是遗憾了。

    安年南就带着他们离开室内,心里明白锦闲跟他有话想说。

    南楼开始就不解了,只是碍于太子的吩咐,不敢有所违抗,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恢复宁静的氛围!

    博依温柔似水问道,“前些天,你还给我的家父送去兵法书籍?”

    在唐国的人都清楚知道,博以将军就喜欢夜里挑灯细看兵法书籍,所以锦闲派人寻找失传已久的兵法书籍送给他。

    当时博以拿到它后,就对来者重重感谢了。

    博依很小就去了印朝门拜师学艺,勤加修炼,又因为他比较有修炼天赋,就被掌门收为弟子。

    后来,又成为印朝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

    “那本兵法书籍,略看几眼,觉得不错,就给明勇将军送去了。”

    博以有勇有谋,军功赫赫,受人敬仰!在整个唐国中,他的功勋向来家喻户晓。

    锦闲想起在校场上,博以曾经教过他的儿子练习箭术,还有骑马。这一种温馨感人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这个时候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博依就没有说了下去。

    “六公主殿下,陛下说了,你不能够出宫。”

    那个侍女一直在劝说她了,平时安意义经常偷偷溜出宫去。又仗着唐王对她的疼爱,所以愈发的肆无忌惮!

    她的母妃是唐王最宠爱的妃子,时常招人妒忌。

    虽然应妃出身卑微,只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公主,膝下无子。但在六宫中,由于样貌出众,又擅长跳舞,极得唐王的喜爱。

    “别怕!”安意义娇滴滴道,平时闯了不少的祸端,唐王又不会忍心对她打骂,“我只是过来看看博依。”

    许久未见,曾经她想让自已的父王把博依的婚事取消了。

    但唐王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轻易地言而无信?

    所以锦闲和博依的婚约,就没有取消了。那是曾经因为他们各自的亲人都同意这一桩婚事,陛下得知后,才赐婚的。

    安意义知道君命难违,除非是博依拼尽全力地抗旨,不娶锦闲,可能她就有希望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锦闲看到她行色匆匆的样子赶了过来,目的明显可见,直接就是冲着博依而来的。向着安意义行礼后,就离开了。

    她没有回眸一望,不想看到他深邃的眸色,更不想猜测他此时的想法。

    在长廊下,妆城就在那里等着她了。知道安意义的到来,必然是冲着博依而去的。

    妆城的眼中带着些许明显可见的愠色,就仗着自已是唐国的六公主,时不时地就想纠缠着博依。

    兴许,这就是博依不想回来络锦城的原因。但他可是有着婚约的人,也不知道注意自已的身份。

    换了她经常被六公主纠缠,时时刻刻地都要讨了她的欢心,自已就显得格外的奴颜婢膝,想想,妆城就有些鄙弃。

    “院长!案件有了着落,你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妆城明知故问道,知道她经历的事情过多,任何的情绪,都会控制得很好。

    不想被别人轻而易举地看穿她内心的想法,这就是锦闲的喜怒哀乐,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原因。

    只有面对博依时,锦闲才不会这么疲倦似的控制她的情绪变动。

    妆城经常会强颜欢笑!但这样的笑容,透出来的更多是一种苦楚和无奈。

    “没有!”

    “走。”妆城把手搭了过去,后来瞬间又收了回来,“带你前去酒楼,不醉不归。”

    “这个不行,你们经常抓住坏人,树立敌人众多。如果醉了,别人动了杀心,你们就会一命呜呼的。”

    博依冷声道,就知道妆城经常想带着她前去酒楼喝酒,她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极少会对那些针线活感兴趣。

    妆城上前一步,打趣道,“你舍得冷落六公主?跑了过来这里,不怕会丢了你的锦绣前程?”

    就安意义那种娇滴滴的语气,最会博得别人的欢心,偶尔犯了错,就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安意义在第一时间就会认错,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不能够让别人忍心责备她两句。

    锦闲提醒道,“注意言辞!小心隔墙有耳。”

    明白妆城的苦心,但这样说话,难免传到安意义的耳朵里,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毕竟因为口不择言,从而就丢了自已的小命,是得不偿失的。

    博依解释道,“我对六公主从来就没有爱慕之情,这点,早就跟她说得清清楚楚的。就连···”距离都保持得远远的。

    只是安意义是个养尊处优的六公主,在言语上,肯定不能够得罪于她的。

    博依能够做的,就是自觉地远离她了。

    但妆城每次知道他见了六公主后,都会向他挖苦两句。

第5章 铮铮铁骨

    后来妆城自觉地离开了,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博依把温柔的眸光落在远处,很久没有过来锦间院了。

    主要回来络锦城后,那个养尊处优的安意义就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

    博依多次回绝她,也曾盼着她可以早点出嫁。

    语重心长道,“赵紫以生前,温文尔雅,恪守本分,极少会在言语上得罪别人。可惜了,最后却惨死在司十的阴谋中。”

    以前博依见过赵紫以,觉得他平易近人,不会像华从那样的老奸巨猾,经常使用鬼蜮伎俩算计别人。

    如果将来他当了道元令的掌门,那么就不会随时随地对其他门派的修士进行挑拨离间。

    “所以希望华从少点惹是生非。”

    锦闲知道他平时喜欢煽风点火,如果别人遇到危险,想要他施以援手,怕是异想天开了。

    四周又恢复以往岁月静好的氛围!

    博依的眸光愈发的温柔,极少会露出那一种冷冽的目光。

    这个时候,就意外看到枫尽了。

    他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被发现后,眼神立即有些躲闪。后来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枫尽身为锦间院的副院长,一向忠心于唐王。

    也是被唐王安排他在院内办事的眼线,主要的目的,就是监督锦闲的一切动向。

    不过,平时仗着唐王对他的信任,在锦间院中,极少会把锦闲放在眼中。

    偶尔会跟她争锋相对,甚至又想绞尽脑汁地杀了她,然后取而代之。

    原因就很简单的,枫尽觉得自已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凭什么任由着锦闲在院中作威作福?

    他自认自已聪慧过人,当了院长,肯定能够把锦间院的名声发扬光大。

    当然了,这些年以来,枫尽还曾经派人过去刺杀她,只是从来就没有成功过了。

    其实锦闲是清楚知道他派人过来刺杀她的,但没有当面撕破脸面对质。

    她知道就算拿着板上钉钉的证据当面质问枫尽,他也不会承认的。

    就是仗着唐王对他的信任,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

    后来,锦闲又派人在暗中,教训一下枫尽。

    他知道此事后,也只能既往不咎。

    若是此事闹大了,枫尽也有过错的,唐王也不能够为了他,而下了命令杀了锦闲。

    枫尽的手中拿着扇子,脚步放得极慢,就像是害怕锦闲会在暗中对他不利了。

    眼前这个长相俊气的掌门,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温柔似水。但落在枫尽的眼中,就像变了味一样。

    别看这样温文尔雅的掌门,若是对战起来,那一个厮杀的狠劲毒辣,早就替代了他昔日的温柔。

    枫尽之前就看过他跟别人的厮杀,最后打得别人面目全非。

    不过,换了枫尽也一样,面对一个费尽心思想要杀了自已的敌人,如果手下留情,只会害了自已。

    枫尽皱了眉头,眼中暗藏着一分难以捕捉的阴鸷。

    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就被一抹关心替换了,“掌门难得过来院内,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到了外面喝酒去。”

    很想对锦闲视若无睹,但又不得不冲着她露出一个没有敌意的笑容,让人觉得他此时的笑意发自内心。

    其实枫尽也派人在暗中留意博依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会图谋不轨。

    他知道锦闲之所以重整锦间院,最后只设两处!

    没有继续监督朝廷百官的动向,甚至没有替任何一个皇子出谋划策,争夺君位,是因为不想引起唐王的忌惮,从而端了锦间院!

    博依委婉拒绝,语气还夹着一分温柔,“副院长平时事务繁忙,如果喝了酒,误事,就不好了。陛下一向对你很是器重。”

    器重?

    枫尽的眸低深处藏着的那些沉甸甸的不满和恶狠狠的敌意。

    就像是一股强大的灵力一样,游走在他的浑身中,让他感到格外的不适。

    如果唐王真的很器重他,就应该让他成为锦间院的院长,不用低她一级。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看到锦闲后,枫尽就觉得自已的危机感极强。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那一个冰冷至极的刀下魂。

    “掌门说笑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领。只要还有锦闲在,锦间院就不会走向没落。”

    枫尽破天荒地赞了她一句,就连他自已都不敢相信,竟然会当面夸赞锦闲。

    以前除了在唐王的跟前,迫不得已才会说了锦闲两句的好话。

    锦闲也感到意外,这次他的语气,没有以前那样的不情不愿了。

    平时想要枫尽夸赞她,除非是拿着雪亮的剑刃抵在枫尽的脖子之处,他才会违背初心地夸赞两句。

    锦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了。

    “锦间院有如此辉煌的成就,你功不可没。”

    嘴角都裂成带有一分温柔的弧度,博依准备用着手掌拍了拍他时,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像枫尽这样心怀鬼胎的人,早就看不顺眼自已。

    听了他的话后,枫尽的眼中都藏满了笑意。

    尽管这些年以来,锦闲固执般地重设体系,但锦间院依旧远近有名,不曾被别人指责两句。

    有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通过锦间院的考核进来。然后就穿着锦间院的衣裳,整个人都会感觉到自豪满满。

    当初枫尽拿到副院长的衣裳后,浑身都变得热血沸腾,最后还彻夜难眠,心情难以恢复平静。

    仿佛把这件衣裳穿上后,原本无人问津的他将来就会变得前程似锦。

    以后再在院中呕心沥血,肯定能够光耀门楣了。

    后来得知院长竟然是一介女流之辈,还比他年轻八岁。

    枫尽就心有不服,处处就想跟她争锋相对。

    但后来想想,又不能够过于明张目胆地设计陷害她,只能偷偷地派人刺杀她几回。

    此时的枫尽笑得嘴巴都像是歪了一点,撞上锦闲面无表情时,笑容瞬间被冻结起来,脸色变得有些黑沉。

    他的表情切换自如,锦闲也习惯了。

    锦闲不缓不慢道,“你向来在这个时候,都去了酒楼喝酒。今天…难道例外了?”

    平时枫尽极少会主动过来找她说话,能推掉就推掉。

    仗着自已是唐王钦点让他当了副院长的,谅着她也不敢这样猖狂地杀他。

第6章 轻车熟路

    “没有···我只是路过···”枫尽支支吾吾道,只有面对锦闲的时候,他有时觉得自已的智商会瞬间就降了下来。

    “······”

    枫尽心虚地避开她投来审视的眸光,怕锦闲像是剥蒜头一样从外到里轻车熟路地剥开,就想看穿他的心中此刻的想法了。

    “掌门,你平时不要纵容门中的弟子,到处惹事生非。”

    看到博依想要反驳的时候,枫尽赶紧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伸手摆了摆,“别狡辩了,印朝门的弟子向来横行霸道,你身为掌门,历来对此视若无睹。”

    “没有。”锦闲脱口而出道,语气中似有责备之意,“但管好你身边的人,别整天接近应王殿下,次数多了,终究会引起陛下的猜忌。”

    如果枫尽图谋不轨,惹下祸端,作为院长,锦闲也不能独善其身!

    唐王正愁着如何找个名正言顺地理由端掉锦间院,所以她就提醒他谨言慎行。

    锦间院应该尽量避免被卷进皇子争储的风波中!

    否则,不管皇子争储最后的结果如何,锦间院都会首当其冲,被端了。

    枫尽的眼中闪过两分阴鸷,侧目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一股杀气劈头盖脸地朝着她扑了过去,“太子殿下也经常过来找你,你也没有把他拒之门外?”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安年南就会立即赶了过来锦间院,遇到枫尽的时候,开口就问了她的去处。

    那个时候气得枫尽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团怒火霸占了。

    堂堂一个彪形大汉,居然在这个身份尊贵的太子的跟前,被视若无睹。

    为此,枫尽觉得心有不服。

    “太子殿下过来这里,都不会谈及国事。”

    毕竟涉及国事,会让唐王十分的敏感。

    这点,安年南心中清楚,也不会让锦闲感到左右为难,所以对此事只字不提。

    安年南有时候路过锦间院,也会堂堂正正地进来,讨了一杯热茶喝了。

    其实枫尽心中苦恼,每次看到他们相遇,都没有鬼鬼祟祟谈话,也不像在暗中密谋着任何的计划。

    否则,他抓住锦闲在暗中跟太子勾结一事。

    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就前去宫殿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唐王,邀功领赏。

    枫尽是唐王派来的眼线!自然事事都会暗中禀告给唐王知道的。

    一个士兵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一副灰头灰脸的样子。

    撞上他夹着四分寒光一样的眸光后,他瞬间就遍体生寒。

    脚步放得很是沉重,一路奔波至此。

    他听说副院长,为人谲诈多端,属下犯错,动辄打骂。

    所以他就害怕了,只是有事务在身,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低头不敢再望着枫尽。

    博依一眼就能够认出他了,平时他跟在博以的身边上,嘘寒问暖道,“你怎么了?如此的狼狈。”

    在博依的印象中,他极少会衣衫不整的样子,平时所穿的衣裳,都会尽量地保持整洁了。

    士兵的喉咙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像是把要紧的事情抛诸脑后,沉默一会儿,四周瞬间万籁俱寂。

    下意识就在袖子中,搓了搓手指,努力回想,“明勇将军···跟玄威将军赛马,结果他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伤了。”

    当知道博依回来络锦城时,士兵的心中就踏实了,不用奔波前去印朝门找他。

    博依一般回到城中,如果没有回去将军府,那么就会前去锦间院。

    所以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这里。

    博依深邃的眼中迸发出一分明显可见的担心,差点就想拎着他的衣领,直接杀了过去。

    后来就冷静下来,担心问道,“父亲的伤势如何?”

    “我问了大夫,他说明勇将军的手腕脱臼了,还有胳膊擦伤···”

    绞尽脑汁地想了想,他好像忘了一些,后来就用手拍打一下自已的脑袋,看得锦闲都觉得有些疼痛。

    “走。”

    知道他半天都不能够重复大夫的话了,博依只能亲自过去校场,看一看博以的伤势如何了。

    这个士兵经常丢三落四,记性也一般,一时说不出博以受伤的情况,也有可能的。

    枫尽准备跟了上来,就撞上锦闲难以理解的眸色。

    他跟博依又不是有着出生入死的交情在内,平时还时不时地凭空捏造两句话,当面数落博依。

    他有什么理由,跟了过去呢?

    枫尽眨了眨眼睛,不安分地双手相互搓了搓。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锦间院,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的理由跟了过去。

    转身的那一瞬间,就想拼尽全力地朝着那根红色的柱子打了一拳。

    把憋屈在心中的怒气,瞬间就发泄出来。

    这次,不能够跟他们前去校场,总是觉得有种损失过半的感觉。

    营帐中,博以微微皱了眉头,但对上他投来虚伪至极的关心眸光后,立即不敢再露出半点疼痛的表情。

    毕竟嘛,他们都是唐国受人敬仰的将军。

    当然了,博以的资历肯定比他深了。

    他为了唐国立下不少军功赫赫的战绩。

    然后才是华止如同黑马一样,在残酷无情的沙场上,立下奇迹一般的军功后。

    得到唐王的赏识,四年后,就把他提拔为能够跟博以平起平坐的玄威将军。

    博以清楚知道,这个就是帝王想要掣肘的手段,怕他军高震主。

    毕竟他又有着兵力雄厚的军队在手,这样的权势如日中天,肯定会引起唐王的忌惮。

    所以不管有没有华止的出现,唐王都会在这些将领中,提拔一个聪明过人的将军,用来制衡博以,防止一家独大。

    免得到时候,唐国又上演一次谋权篡位的厮杀,唐王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个惨烈悲壮的局面。

    他会联想到自已是如何一步步从一个孤立无援的皇子,成为百官口中称赞的太子。

    然后在众皇子谋权篡位的风波中,依旧稳固太子之位,然后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陛下。

    陈年往事,都会历历在目,但唐王却不愿意再想起。

    那是会让他感觉到疲倦、厌弃、不安的情绪交错在一起,使得他彻夜难眠。

第7章 受益匪浅

    华止用着铅白色的布条来来回回地擦拭那一把弓箭。

    这是他费了不少的心思,才能够在门派义盟的拍卖会上买了回来。平时都是小心翼翼地使用,怕弄坏它。

    眼尾的眸光会留意着博以的动向,只是觉得他以前经历过不少残酷无情的厮杀,经验丰富。

    在赛马一事,想不到我竟然这样的不小心,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我以前拥有不少让自已引起为傲的战绩,现在却丢人现眼。

    博以想了想,脸色逐渐黑沉。

    “我记得···”话还没有说完了,华止就听到士兵在帐外禀告一声,“将军,有人求见。”

    “进!”

    异口同声,后来彼此又鄙弃地眨了眨眼睛。

    华止在心中骂了他一句,还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想反客为主。

    他们进来后,立即朝着他们行了礼。

    华止摆了摆手,就继续擦拭自已的弓箭了。知道他们过来营帐中,就是为了了解博以的伤势。

    博依温柔的眸光中,蓦然多出两分担忧,“我···”

    博以摆了摆手,知道他当初想去印朝门拜师学艺,只是为了学多一门本领。

    将来在生死绝续的关键上,能够自保或者救人。

    “我没事!”

    他发自内心道,后来就留意到她了,对着她笑道,“前些天,你送来的兵法书籍很不错,但因为事务繁忙,就没有亲自前去答谢你了。”

    夜里挑灯看了兵法书籍后,就对它爱不释手。博以觉得自已涨了见识,受益匪浅。

    锦闲眨了眨眼睛后,言简意赅道,“将军喜欢就好。”

    这个时候,就听到华止冷哼一声,语气竟是充斥着四分的鄙弃。

    华止虽然也看兵书,但没有像博以那样整个人都沉溺在书中,跟走火入魔似的。

    有时候,觉得他没有成为那个文皱皱的书呆子,有些惋惜了。

    博以准备起来时,瞬间就皱了一下眉头,苦不堪言。

    后来想到他们都在这里,只能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出来,“你们的···”婚事,后半句没有说出,他就沉默了。

    本来他很是期待今年后,博依就能够风风光光地把锦闲娶了回府。

    安意义曾经就在唐王的跟前,说是要取消这个婚事,她想嫁给博依。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会言而无信?

    后来安意义不吃不喝两天,整个人就憔悴不已。

    应妃看了她这样思念成疾的样子,就劝了唐王两句。

    后来,唐王安慰她,一定会在唐国之内,找一个对她千依百顺的驸马,别整天痴心妄想地要嫁给博依。

    毕竟一诺千金,贸然取消婚事,会引起朝廷百官的不满。

    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够儿戏?

    当然,唐王不会让朝廷那些肱股之臣对他失望和觉得他没有半点君王应有的可信度。

    安意义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带着哭腔哀求他,一定要让她嫁了出去,才允许他们成亲。

    否则,安意义就说自已会伤心欲绝,从此不思进食,日益消瘦。

    唐王无奈答应了,一定先要把她风光嫁了出去后,才允许他们成亲。

    因此,这个婚事就被耽搁下来。

    按照博以的性子,早就盼着他们成亲,那样,就可以抱孙了。

    想想后,博以的眼中原本还残留一丝笑意,却陡然消失了。

    “怎么了?”

    重新问道,在锦闲的印象中,博以说话时,极少会欲言又止。

    只见他方才绷紧的脸上,又黑了一圈,“没事,就是想问依儿今天为什么会在络锦城中?”

    博以十分了解他执拗的性子,可能前段时间,在城中被安意义缠着,没有自由。

    博依只能回去印朝门中躲一躲,省得安意义像是阴魂不散一样,时刻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到锦间院中办事。”

    博依温柔似水道,就连替他斟酌热茶的动作都会显得极其的小心翼翼,会担心弄碎了它。

    华止坐在靠着帐帘之处,耸了耸肩膀,然后就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把那一把弓箭拉了拉,感觉不错后,就把它放在架子上。

    “哥哥!”

    帐外响起一个洪亮低沉的声音,锦闲就知道他来了。

    只有华从才敢这样没有规矩喊他。

    华从闯了进来,就从头到尾打量一下他。没有受伤,侧目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受伤的博以正在望了过来。

    华从担心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

    反正只是博以受伤,当时他听到哥哥的赛马一事出了意外,以为他赛马受伤,所以就赶了过来。

    关于处置那个司十之事,只能暂时搁置在一边上。

    后来,安见进来了。毕竟他得知赛马出事后,就掐好时间。

    在半路上等着华从的出现,然后就跟他一起过来校场上。

    平时安见经常以修炼剑法为理由,前去道元令找华从。

    这样,别人只是以为他专心于修炼一事,没有往着安见想勾结华止谋权篡位这个方面去想。

    毕竟他的手中拥有着可以跟博以较量的军队。

    将来安见想要谋权篡位,肯定需要兵力支持。

    “应王殿下。”

    安见点了点头,眸光就落在他的身上,关心问道,“你的伤势···”

    打量博以一眼后,尽力地让自已的眼中挤出八分担忧的眸色。

    这样就会显得他很是关心博以,“还需不需要我派个太医过来,给你检查伤势?”

    安见拂袖的时候,不偏不倚地甩了过来,锦闲下意识就躲闪了,如果被打中,手背肯定会红肿一圈的。

    “应王殿下有心了,我只是摔了下来,不碍事的。”

    这些小伤小势对于历经沙场的他来说,不值一提。反正,博以就是这样子想的。

    知道安见这次过来校场上,不是为了关心他的安危。

    只是他过来本想着向华止嘘寒问暖的,碍于众人在内,就不敢把他的心声说了出来。

    锦闲凑了过来,声如细蚊道,“应王殿下可能想跟他们单独相处,不如我们就回去了。”

    博依点了点头,知道她心思缜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博依行了礼,字字清晰道,“应王殿下,我的家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第8章 悲喜交加

    外面的天色暗了些许,如果再迟一点回去府中,那么华灯初上的夜景,必然会遇上。

    安见尽量让自已的脸颊看起来被那些忧伤之色所覆盖了。

    那双看似充斥着担忧的眸子眨了一下,实际上它却像是暗藏着一缕杀人不见血的刀芒在内。

    “那就早些回去,这样,我派人送明勇将军回去。”

    安见肉眼可见的心疼,落在锦闲的眼中,倒是没有觉得稀奇的。

    毕竟唐王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想立了一个温文尔雅,足智多谋的皇子为储君。

    所以安年南就被立为太子了。

    但在安见的心中认为,自已从来就没有比他差劲。

    因此就更加让自已平易近人,拉拢人心,只要安年南还没有成为陛下,那么安见还是有机会争储的。

    只要有机会,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呢?

    “应王殿下,不用了,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伤,不足挂齿的,很快就好了。”

    博以极力地让自已表现出没有半点疼痛的样子,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已颜面尽失。

    其实他摔下马背时,整个人都冒出一层细汗出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简直让他感觉到生与死就在一瞬间,心有余悸。

    安见点了点头!亲眼目睹他们渐渐地离开了,嘴角那一抹残留的笑意,转瞬即逝。

    锦闲走在他们的身后,只见他们的背影极其的相似。

    博以身上穿着这一件娇红欲滴的战衣,落在锦闲清澈却含有些许如同星光闪烁的眸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帐外停放着两辆马车,博以语重心长地哼了一声,本想骑马回府,但如今的情形怕是不行了。

    博以抿了抿嘴,以前看到其他的男子坐马车,简直就是嫌弃。

    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骑马驰骋在路上,那才能展现出英雄的气概。

    沉默一会儿,又瞪了锦闲两眼,觉得她愈发长得秀气了。

    只是少了些许青涩,蓦然间,他略带纹路的眼尾,残留一点泪珠,是心疼锦闲的。

    本来应该养尊处优,只是她长年累月为锦间院的事宜呕心沥血,变得比同龄的女子懂事成熟。

    博以眨了眨眼睛,就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后来,锦闲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临近旁晚,再不回去的话,国师肯定会担心她了。

    若不是怕她在路上遇刺,就是担心她在院中忙得三更半夜才会回府。

    锦府!

    国师站在屋檐下,就这样专心致志地盯着府门看了。

    以前,他的妻子也是这样,长年累月地站在屋檐下,盼着他的归来。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喜出望外。

    妻子朝着他奔跑过来时,那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寄托着满满的思念与喜悦。

    后来,国师才明白这一种来之不易的感受了。

    倏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府门的那一瞬间,国师眼中瞪得圆滚滚,在悲喜交加过后,余下的是冷静!

    黑夜的颜色本来就被冷漠孤寂充斥着,只有你的出现,才会让它早已注定黑漆的色泽瞬间明亮两分。

    “锦儿回来了。”

    国师走了过去,瞧着她清冷的面容中,暗藏着一分疲倦在内。

    而锦闲尽量地用着笑容,把它死死地掩饰过去,为的,就是不要让他担心了。

    每次看到他触目惊心的两鬓白发,锦闲都会心痛,“这么晚了,就不需要再等着我回来吃饭。”

    国师经常等着她回来吃饭,有时候那些菜肴都凉了,再重新热一热。

    国师心情不错道,“我不饿,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

    有时他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唐王用膳,感觉到自已就像是把半条人命抵押在餐桌上。

    仿佛唐王能够在谈话之间,就能够取了他的小命。只有跟锦闲吃饭,他才会觉得舒心。

    锦闲就看到一桌香喷喷的菜肴,顿时让她觉得自已早就饥肠辘辘了。

    侧耳又听到他关心问了一句,“他···从马背摔下后,伤势如何了?”

    本来就想打算前去看望博以,毕竟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在内。

    但又怕那个在唐国布满眼线的唐王知道此事。

    开始疑心他可能是想借着看望的理由,在暗中跟博以密谋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权衡利弊之后,国师就放弃看望他这个念头。

    宁愿让博以觉得他薄情寡义,在自已受伤后,依然没有嘘寒问暖。

    也不愿意让唐王开始猜忌他们在暗中谋划,对他不利的事情。

    锦闲明澈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就看得出他心中所虑。

    既想看望博以,又不能够前去。

    蓦然之间,让锦闲有些觉得心疼了,语气压得极低,“明勇将军伤势不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起来。”

    博依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回去印朝门,毕竟他想在府中照顾自已的父亲。

    国师的眸低深处暗藏的那一分难以发现的担忧,正在逐渐地消失了,“博依那个小子,回来络锦城,有没有过去看望你?”

    锦闲是他的掌上明珠,若是博依将来对她不好,就算他年事已高,都会过去找到他,替锦闲出气。

    锦闲夹着肉块的筷子一僵,后来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道,“见过。”

    室内的烛光过于昏暗,所以就没有发现她脸颊上的那一抹绯色浮现。

    国师把筷子放了下来,神情严肃,像是容不得别人冒犯一样,“锦间院···”

    沉默一会儿后,继续语重心长补了一句,“陛下虽然在明面上,像是对锦间院不闻不问。但它的存在,陛下的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

    “······”

    国师看到她沉默了,以为她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继续劝道,“平日里,就少点跟太子殿下联络,免得引来唐王的猜忌。”

    安年南就是未来唐国的储君,锦闲跟他走得这么近,必然是不妥。

    至少国师心中认为,皇子争储一事,锦闲就没有必要参与。

    锦间院曾经就是替年轻时的唐王出谋划策,才替他稳固太子之位,最后成为唐国的陛下。

    “我没有招惹太子殿下,不敢高攀。”

    锦闲迷离的眸中,似乎没有夹着半点心虚在内。

    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会偶遇安年南。本来就想逃了,但最终还是被他发现,走不了。

第9章 母仪天下

    外面一阵夹着两分寒意的秋风,从窗缝中迅速地渗进,把室内参差不齐的蜡烛差点弄灭了。

    “最好就不要跟太子殿下见面···”

    话音未落,国师就看到一个府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禀告道,“太子殿下过来了,他有伤在身。”

    外面的夜色暗沉,他就看不清楚太子的伤势如何,只是闻着那些鲜血味,从而猜测出来的。

    国师立即站了起来,往着门外走了过去,这次怕是有失远迎了。

    还没有走远,就看到安年南带着他进来了。

    安年南的胳膊被刺了一剑,包扎的白布条像是染成零零散散的小红点。

    撞上锦闲那双充斥着惊讶又不敢相信的眸光后,忍痛道,“没事···路上遇刺,所以就到锦府避一避。”

    明洝欲言又止!他平时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若是安年南受伤,他难辞其咎。

    但他想不明白,当时的刺客不多,以安年南的身手,又怎么会轻易地受伤?除非是他自愿被刺客刺伤的。

    国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身为太子贴身侍卫,竟然没有在街道上,遇到那些令人发指的刺客时,第一反应就是拼命地保护太子。

    明洝微微地低了头,不敢有所反驳了。太子受伤一事,本来就是事实。

    国师的眼中浮现些许的愠怒,后来目眦欲裂吼道,“来人,把街道上的那些谲诈多端的刺客,给我抓住了。”

    “国师,不必了,想必刺客趁着黑咕隆咚的夜色躲好,遇人必杀,不应该让他们平白无故地送死。”

    锦闲想了想问道,“太子殿下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在她的印象中,安年南从来不会轻易地放过刺客。

    每次都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像今夜这样任由着刺客安然无恙地活着。

    “你向来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刺客的来历呢?”

    刺客出手时干净利索,想必只有熟悉安年南行踪的人,才会在黑咕隆咚的夜色中,想着可以不动声色似地刺杀他。

    安年南没有对幕后之人直接点名道姓,是因为相信锦闲心中有数。

    这些年以来,只有安见能够在暗中跟他针锋相对。

    安见向来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唐国的储君,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锦闲有所领悟道,“太子殿下平时为什么只带明洝进出?”

    就他拥有着太子这样尊贵的身份,若是走在攘攘熙熙的街道上,必然会成为别人刺杀的对象。

    安年南似笑非笑回了一句,“人多,过于引人瞩目。明洝的身手敏捷,保护我,简直是绰绰有余。只是今夜,终究是我粗心大意,才会被刺伤。”

    明洝的忠心,安年南是知道的,才会对他委以重任。

    国师感觉到秋风略冷,再加上天色已晚,也不清楚刺客会不会狡猾地埋伏在街道的角落中,继续对安年南痛下杀手。

    若是太子在锦府的附近出事,身为国师的他,必然是难辞其咎。

    思来想去后,国师就有了主意,眼神真挚,“太子殿下,我给你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夜深人静,不如,就委屈你今夜在寒府中,住上一晚。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好!”脱口而出道,倒是吓了明洝一跳。

    安年南顿了顿语气,尽量把内心的那份喜悦压了下去,拿着温柔似水的语气补充,“至于大夫就不用请了,我记得锦闲在包扎伤口这个方面上轻车熟路。”

    “······”

    “那就让锦儿带你去南室休息。”

    同时暗中递个眼神给她,国师知道太子想住了下来,可能就想等到明天的时候,再回去太子府。

    安年南点了点头!侧目望了过去,对上锦闲困惑的眸光后,但她还是带着他们前去南室。

    就不明白了,只需要派了一支府兵,就可以把安年南送回太子府。

    至于让他委屈住了下来,怕是招待不周!

    走了一段路程后,就到了冷清的南室。

    锦闲蓦然停了脚步,犹豫一下后,还是替他们把门扇推开了。

    安南年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让她包扎一下伤口。

    锦闲找来药箱,就重新帮着他包扎伤口。幸好伤口不深,他的胳膊才能够保得住了。

    在锦闲的印象中,想要刺伤太子,谈何容易?

    “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早点歇息。”

    “等···”安年南突然沉默了,看到她的眼底下浮现出两分疲倦,可能是比较劳累了,改口道,“好。”

    锦闲向他行了礼,就离开了。只是打算回去自已的房间前,就派人加强巡逻。

    免得刺客闯进府中,再次对着安年南痛下杀手。

    这样,锦府上上下下的人,肯定会被唐王斩首示众。至于国师和她,被挫骨扬灰都不足以解恨。

    明洝把这些看在眼中,似乎明白什么,但又不敢把自已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毕竟他是唐国的太子,自已说话的时候就需要注意分寸。若是在言语上,得罪安年南,必然会让他厌恶自已。

    谨言慎行!这是明洝经常要求自已要做到这个程度的。

    身为太子贴身侍卫,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的注意。这样,才不会让安年南觉得他丢人现眼。

    安年南用手碰了碰新包扎的白布条,像是世间上珍贵难得的锦缎一样。

    舍不得撕烂,更舍不得把它解了下来,发自内心地问了他一句,“你觉得锦闲有没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有!”脱口而出,明洝立即跪了下来,知道自已说错话,“属下知错,口不择言,愿意领罚。”

    太子的生母贵为雍容华贵的王后,锦闲又怎么可能会拥有母仪天下的命?

    况且锦闲和博依的婚约,是唐王亲自赐婚的。

    想想,就觉得他方才的回答,简直是荒唐可笑。

    明洝就恨不得扇了自已的一个巴掌,让自已长点教训。

    “起来,没有让你跪下。”

    安年南温柔道,并没有责备他,“我是说,等到将来我成为君王,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的婚约取消了。”

    如果锦闲没有婚约在身,早就想向唐王说明他的心意,让她成为温良贤淑的太子妃。

第10章 鸠占鹊巢

    可惜了,终究还是造化弄人。

    但他最担心的是,时间过于紧急,锦闲会不会没有等到他成为君王的那一天,然后明媒正娶,尽快地把她立为唐国雍容华贵的王后?

    回到房间后,锦闲辗转难眠,思来想去,最后选择连夜前往锦间院,派人去细查两件事情。

    一是博以在校场上从马背摔下来受伤的一事,二是安年南半夜遇刺一事。

    只有把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戎卷接到命令后,立即就开始查了。只要有了结果,肯定会上报。

    翌日早晨,戎卷向来办事雷厉风行,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后,立即就赶了过来锦府。

    只想将查到太子遇刺一事的线索,一五一十地回禀锦闲。

    戎卷的眼睑下浮现出两团油墨般的乌晕,脸颊上像是被那些疲倦之意覆盖了。

    如今他睡眼惺忪,早已没了昔日那种神清气爽的样子。

    至于博以摔伤一事,在半途中,被枫尽抢了过去,说是他完全可以靠着自已的本事,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仗着他是副院长,肆意妄为,戎卷只能退了一步。

    锦闲立即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了下来,瞧着他浑身像是散发出疲倦的气息。

    身上还残留着些许的鲜血味,应该他在路上遇到盗贼,厮杀过了,因此受伤。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就过来禀告···”

    “没事。”戎卷拍了拍袖子上沾了那些灰尘,倚靠在椅子上后。

    他感觉到背后那一股酸疼感像是销声匿迹一样,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连夜查到了,那些在半夜中刺杀太子殿下的人,就是安见派来的。”

    因为很早之前就有一批高手过来络锦城,住在一个僻远冷清的地方,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但他们的踪迹,早就被戎卷记了下来。

    能够在街道上刺杀太子,又能够全身而退。

    戎卷就联想他们,就顺着这个思路,前去他们的住宅逮捕。

    在那里厮杀一场,最后才抓住一个受伤的人。

    本想抓住他回去锦间院,尽量想方设法地让他把真相说了出来。

    戎卷不停地把锦间院拷问罪人的酷刑,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出来。

    让他听得遍体生寒,神色惶恐不安。被恐惧爬满的双眼,似乎正在向着他求饶。

    戎卷最擅长的就是拿着酷刑吓唬别人。

    遇到胆小怕事的人,就会露出像他这样忐忑不安的表情。

    戎卷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反而觉得自已吓唬的方法有了成效。

    遇到那些临危不惧的人,戎卷的心中觉得他们的勇气可嘉,只是走了邪门歪道,犯罪!

    那个男子战战兢兢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我全招···别杀我…应···”

    此话未落,结果,他却被一支箭矢射中,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来。

    但这样卑劣低下的手段,只有安见才会这样做的。不留活口,只是怕别人把他供了出来。

    安见经常使用鬼蜮伎俩对付别人,戎卷是清清楚楚的。

    哪怕安见花样百出,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

    此人,贪生怕死!这是当时戎卷对他不满的评价。

    但戎卷向来严厉地要求自已,不能够做事拖拖拉拉的,会影响查案的进度。

    锦闲似乎没有感觉到意外,喃喃自语道,“应王殿下愈发的猖狂,敢这样派人刺杀太子。”

    而昨夜安年南就已经猜测出是他见不得人的手笔。

    所以锦闲就没有必要,再当面跟安见对质。小心他会反咬一口,到时候,就是说她故意陷害他的。

    至于唐王嘛,就盼着可以借着安见之手,然后名正言顺地端掉锦间院。

    又不会显出唐王过河拆桥的本性,还能够被别人夸赞他大公无私,不会姑息养奸。

    唐王之所以能够成为唐国的君王,是因为锦间院的功不可没。所以端掉它,是需要理由的!

    戎卷眨了眨带有疲倦之意的双眸,血丝愈发的明显可见。

    趁着锦闲没有留意他时,赶紧用着手揉了揉眼眶。

    “那么明勇将军摔伤一事呢?”

    知道他从来不会只禀告一半,就没有继续禀告,难道是不方便说?还是没有来得及前去调查此事。

    戎卷立即打起两分精神,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不敢有所隐瞒,“副院长半途就把这个任务抢了过去,说是以他聪慧过人的天赋,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枫尽向来会狂妄自大,别人的功劳都会尽数属于他的。

    有时候,还觉得别人会因为他的聪慧过人,心生妒忌,会时不时地想刺杀他。

    只不过,就是杞人忧天!

    “······”与其期待枫尽查案,还不如期待她自已出手。

    锦闲看得出他疲惫不堪,所以就让仆人带着他去休息了。

    想起枫尽办案,有时拖拖拉拉的。就像是她拿着锋利无比的剑刃,抵在他的心脏之处。

    枫尽才会把案件的来龙去脉禀告上来。

    所以锦闲只能前去校场,看一看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被留了下来。

    昨天旁晚,因为他们都在校场上,所以她就不敢独自前去察看。

    否则,以华止的性子,会跟锦闲理论一回。

    毕竟那个校场是他的地盘,难道锦闲想鸠占鹊巢?

    半个时辰后,锦闲坐着马车,就来到校场上。

    除了车夫外,她没有带着任何一个府兵前来。毕竟,她不想引人瞩目。

    华止的校场就有四个,而锦闲脚下所踩的地方,只是他其中一个校场。

    比较偏僻冷清,两面环山,平时华止就极少过来这个校场,只是留着十个老兵在这里看守。

    锦闲望了望天空,乌云密布,就差点出现电闪雷鸣了。

    把远处的眸光收了回来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负手而立。

    博依!

    锦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上前。

    博依像是期待已久一样,听到脚步声,就回眸一望。

    他淡淡一笑,骨子里那一抹与生俱来的温柔,愈发的明显可见。

    博依知道她会想起校场,也相信她会过来的。所以就站在这个比较冷清的校场上,等着她的到来。

第11章 应对之策

    锦闲有些惊讶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平时他都是在印朝门教弟子修炼,极少会费尽心思查案。

    看来他也觉得博以摔伤一事,肯定会有端倪在内。

    博依只想长话短说,“马在奔跑时,有人鬼鬼祟祟地使用暗器,对准马蹄不偏不倚地射了过去,使得它受到惊吓,疯狂地跑了起来。”

    当时那一匹俊马瞬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狂跑。

    博以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精力旺盛,还有骑马的技术有所下降。

    后来才有这一个悲惨的一幕发生。

    从马背摔下的那一刻,博以瞬间觉得骨头都像是即将要被砸碎似的。

    这简直是天妒英才!才让他受伤。

    锦闲欲言又止,后来,眼神逐渐地变得凌厉起来,“是玄威将军的手笔?”

    难道他在自家的地盘上举行赛马,就是为了设计害了博以受伤?

    最近在这段时间以来,锦闲得到的消息。

    就是华止仗着唐王的宠信,愈发的肆无忌惮,目中无人,时不时地为难别人。

    况且华止向来就把博以当成自已毕生的宿敌,只有博以死了,他才能够安枕无忧。

    否则,华止就如同一直活在暗无天日的洞内,那样的孤立无援。

    这些想法,只不过都是他心理作祟!

    导致他经常疑神疑鬼,总觉得博以的存在,就是对他致命的威胁。

    博依眸中的那点温柔,在他眨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得彻彻底底,余下来的竟然是一抹令人寒毛卓竖的冷意。

    在短短的时间内,令人在不知不觉中,遍体生寒,“没错,就是他的手笔。”

    曾经三翻四次地针对博以,有时候,还明目张胆地在他的跟前尖酸刻薄两句。

    这些事情,博依都是后来听说的。博以嘛,向来没有把个人恩怨跟他说了。

    虽然华止隔三差五地找事,但博以都会理智反驳他,气得他怒发冲冠。

    “既然他敢这样明着来,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

    锦闲一针见血道,仿佛没有对他的阴谋感到害怕,“可能明勇将军摔伤一事,怕是他早已蓄谋已久。让陛下以为明勇将军因为意外,从而摔得将近体无完肤。华止还能够全身而退,又不用背上谋害同僚的罪名,简直两全其美。”

    如果博以在赛马中,缺胳膊少腿的,那么他就会告别以后上阵杀敌的生涯。

    他想要逆风翻盘的机会极低,将来根本就像市井之徒一样,终日无所事事。

    博依语重心长道,“可惜了,暂时只能就此作罢。”

    如果前去找华止理论,他肯定不会承认的。就算闹得人尽皆知,也是无济于事。

    唐王知道了,还会说博以变得矫情起来了。

    “放心了,有我在。”

    “······”

    “我一定会替你教训玄威将军,权当小惩大诫。”锦闲自信满满道,看起来早就有应对之策。

    博依不是不相信她的本领,只是如今唐王很期盼着锦闲能够行差踏错,然后反手就把锦间院端了。

    “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我前些天得知,玄威将军的属下酒后痛骂陛下昏庸无能,只要把这个风声放了出去···”

    “不行!”博依眼中仅剩下的那一分温柔就被忧心惙惙取代了。

    他担心的不是自已的安危,而是锦闲。

    第一种可能,唐王只是痛斥华止一顿,说他管教无方。最严重的结果,就是惩罚华止一下,权当以儆效尤。

    唐王之所以没有下旨杀了那个属下,是因为他想给人树立一个宽容大度、不计前嫌,深明大义的明君象形。

    但事后,华止就会派人彻查此事。

    锦闲肯定首当其冲,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必然会在将来想方设法地谋算锦闲。

    第二种可能,华止会极力地颠倒黑白,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最后,还是会牵扯到锦闲的身上,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她肯定会被罚的。

    所以博依才不会愿意让她冒险,就像是舍不得她那双白皙的手上,沾上那些肮脏的东西一样。

    博依只想她能够好好地活着,将来有机会可以风风光光地把她娶了回去。

    锦闲以前看到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行为举止之间,都透出一股温柔的气息,极少会像他如今这样的冷若冰霜,满脸还写着担忧。

    甚至他还有些失态!

    “此事就暂时不提!”锦闲简单地应了一句。

    只有这样,博以才会放心,因为他相信以她的本领,绝对会教训华止的。

    博依抬眸的那一瞬间,就看到那一座长桥,横跨在两座山中。

    平时极少有人过来段桥山中散步。

    锦闲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就看到那座长桥,建议道,“过去看看!”

    以前,只是听说了,有些痴男怨女过来冷清的段桥山,在那座桥中许愿,希望彼此能够琴瑟和鸣,恩爱一世。

    此时,长桥随风而动,有些变得摇晃起来!

    锦闲走在此桥时,蓦然心中像是被揪痛感霸占一样,难受。许久,才缓了过来。

    博依留意到她眉头微皱,“怎么了?怕高?”

    锦闲摆了摆手,经常飞檐走壁,怎么可能会怕高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在此桥后,锦闲的心中蓦然一痛。

    兴许,就是前些天睡眠不足的原因,才会导致出现这样的异况。

    “没事···”缓了过来后,有一种浴火重生的错觉。

    锦闲伸手扶了扶额头,没有发现过于滚烫,随口一问,“现在这些门派的关系愈发的不如以前了,以前还能够貌离神合,现在直接明目张胆地争锋相对。”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闲就差点想扇了自已一巴掌了。

    竟是口不择言!让博依觉得难堪一分。

    博依有些难以启齿道,“门派之间没有大吵大闹,就已经不错。现在都不敢奢求彼此能够和睦相处,只求互不打扰。”

    就属那个华从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

    仗着他的哥哥拥有着兵力雄厚的军队,就可以任意地欺负其他门派,但唯有印朝门,他才不敢过分地招惹。

    博依知道她重整锦间院,更多的只是为了帮他解决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12章 孤注一掷

    锦闲也不想参与那些皇子争储的风波中,兴许,这样锦间院才能够平安无事。

    锦闲站在桥中,望了不远处的那些横纵交错的山脉。

    这里的风景宜人,只是位置过于偏僻冷清,所以极少有人过来这里欣赏风景。

    “六公主怎么还没有挑选一个对她千依百顺的驸马?”

    至少在此事上,安意义早些让唐王替她寻个合意的驸马,这样就不用经常过来纠缠他了。

    当然,博依也不希望她和亲,毕竟异国他乡,如果她嫁了过去,终究会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她的亲人。

    “······”

    “只有她嫁了,我才能够娶你。”

    博依如实相告道,眸中露出明显可见的喜悦。

    语气平和,又似白色朦胧的月光拂过他的手背,留下来的,只有温柔。

    锦闲笑而不语!用着白色的袖子挡了脸颊,不想让他看到她冷清的面容上浮现出那一抹绯色。

    桥上的那两个影子被拉得有些长了,像是难分难舍的样子。

    枫尽的眸底此时浮现出一抹明显可见的鄙弃。

    平时都是看到锦闲跟妆城在院内进进出出的,她们一向形影不离。

    但今天看到她跟那个博依站在一起,枫尽的心中蓦然就抵触起来。

    总感觉他们会暗中联手,然后对着他痛下毒手,那样他会孤立无援的。

    有时候,枫尽就想孤注一掷地赌了一回,冒着被杀的危险,直接亲手血刃锦闲。

    但后来想想,万一东窗事发后,他就会难逃一死。

    如此,就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锦闲,而付出惨重无比的代价。

    在枫尽的心中认为,此举是得不偿失的。

    枫尽拖着沉重如山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着。

    但在这个时候,想起没有带着任何锋利无比的兵器在手。

    若是在这个偏僻冷清的地方,被锦闲亲手掐死,枫尽就会觉得自已悲惨至极。

    枫尽准备往回走时,侧耳就听到一个没有任何的敌意在内,还尽是温柔的男声,“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离开?”

    枫尽浑身像是被冻住一样,双脚又似被加了沉重的枷锁在内。

    挪动起来时,显得十分的吃力,所以他就直接走了过来。

    “路过!”语气轻蔑,私下中搓了搓手指,枫尽原本神采奕奕的样子,却逐渐变得有些垂头丧气,“你们过来这里,是为了查出明勇将军为什么会摔伤的原因?”

    昨天因为自信满满,所以枫尽就从戎卷的手中,抢了一桩差事,以为能够轻而易举地查出真相。

    由于当时枫尽内心十分的纠结和矛盾,又不敢得罪华止,所以就没有查到眉目。

    后来他就想找个冷清的地方走走,在无意间看到他们站在长桥中。

    锦闲似笑非笑道,“跟你过来这里的目的一样,可有收获?”

    仅仅只是捕捉到枫尽在一瞬间不自信地眨了眨那双充满着心虚和焦虑的眸子,锦闲的心中有数了。

    明白他不敢得罪华止,所以才畏手畏脚,导致查不出什么了。

    锦闲没有对他继续追问下去,怕他颜面尽失。

    回到锦间院后,他心中抑郁难受,可能会导致彻夜难眠,然后记恨锦闲。

    枫尽有些难以启齿道,“暂时还在调查中···”

    其实枫尽有时查案的效率也高,只是这次,可能就是畏惧华止的权势。

    所以调查起来,畏畏缩缩,他就怕在无意间得罪华止,引祸上身。

    就因为这样的顾虑重重,才会使得他查案的效率低了。

    现在枫尽极其后悔,昨夜因为一时的热血沸腾,想展示他的本领,才趾高气昂地抢了戎卷的差事。

    “就不必再查了。”锦闲建议道,语气略带温柔,但没有否定他办事的能力。

    只是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枫尽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惹怒华止。

    枫尽欲言又止!知道锦闲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下台阶。

    省得他一直拖拖拉拉地查到年底,都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

    “好。”声音极小,但他确实怂了。

    华止站在隐蔽的地方,目睹着他们在长桥中的情形。

    就知道他们会想尽办法过来校场上,查明博以摔伤一事。

    其实他可以把现场的证据毁了,这样就不轻易被别人看到那些蛛丝马迹,然后就无法确定此事,与他有关。

    但华止选择反道而驰,摆明就想让博依知道事情的真相。

    谅着他也不敢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只要想到他忍辱负重的样子,华止就愈发的得意忘形。

    安见穿着一件黑得发亮的黑袍,嘴角残留着的那一抹笑意,似乎夹着些许的杀气在内,“你就不怕他们把此事捅到我的父王跟前?下次别这样的玩火自焚。”

    私下里,安见极少跟华止见面,平时都是跟华从出入。

    这样就不会引起唐王的忌惮,说他跟华止私相授受,想图谋不轨。

    “应王殿下,不用担心的。就这个小黄毛丫头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想跟我斗,没门。况且锦间院的名声,都是以前国师争取来的。至于她接管此院后的成就嘛,还算差强人意。”

    华止知道自已阅尽人生,什么风浪都见识过了。

    自已的小命早就在鬼门关来来回回几次了,不会贪生怕死的。

    安见略微劝道,“就算你想对付明勇将军,也不能够急于求成。凡事,都需要从长计议,才能够胜券在握。”

    “·····”幸好他是身份尊贵的应王殿下,别人都需要跟他阿谀奉承几句,才能谋个出路。

    否则,像他这一番话,按照华止傲娇自大的性子,肯定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认为安见遇事畏手畏脚,终究难成大事。

    “应王殿下,不必担心了。我已有应对之策,否则,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付博以。谁让他平时狂妄自大,从来都不把应王殿下放在眼中。他是应该受点小伤,挫一挫他那个令人发指的傲气。”

    老奸巨猾!

    安见在心中这样点评华止一句,本来就是因为他妒忌博以军功赫赫。

    在唐国能够跟他平起平坐,才会让他心生妒忌。

    其实华止早就想借刀杀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倒是说谋害博以,使之受伤,就是为了替安见出气。

第13章 若即若离

    华止眯了眯眼睛,正在想着寻找一个完美的角度。

    然后就拿起弓箭,直接射中博依,让他命丧在长桥中,也算是他死得其所。如果博依死了,那么博以会痛不欲生。

    “······”冥顽不顾!

    “不知道应王殿下在昨夜睡得可安稳?我才回去府中,就听到太子殿下遇刺,然后他就不得不借宿在锦府。”

    至于那个国师府,华止曾经去过,它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不失雅致冷清。

    “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的。”

    安见的语气没有昔日的温柔,愈发的令人遍体生寒。

    “太子殿下遇刺,是不是你···”不敢说了,就怕自已丢了脑袋。

    华止也尽量避开他锐利的眸光,害怕它会如同凶神恶煞的猛虎一样,把自已撕咬得体无完肤。

    “给点教训罢了。”安见轻描淡写地回应一句。

    其实华止倒是希望太子遇刺后,伤势严重,这样国师也难逃其咎。

    应王殿下都这样的玩火自焚,还好意思过来劝我适可止损,简直可笑。

    华止敢怒不敢言,就怕在言语上,会得罪安见,到时候就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到安见以前用着残忍的手段来惩罚别人,就十分的冷血无情,让人心有余悸。

    锦闲跟他们分别后,从校场回府了。

    半路上,一直在思考着这两件事情,想想,锦闲都觉得需要提高警惕了。

    省得下次,别人开始谋算她身边的人时,有些过于被动了。

    下了马车后,锦闲就看到他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来。

    安年南的嘴角上那一抹久违的笑意,落在她的眼中,竟是多了一分温柔。

    “太子殿下!”

    “既然你有空,就跟我去集市逛逛。可好?”

    安年南不缓不慢道,眼中浮现的期待明显可见。

    能拒绝吗?不都是你一句话说了算。

    锦闲迟疑一下,后来就点了点头,“这样我给你找一个轿子过来。”

    只要走小路,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集市。

    只是怕安年南平时养尊处优,吃不了苦头,所以锦闲只能找个轿子过来。

    “不用,你带路!”安年南知道她经常走那条小路,前去集市。

    面面相觑时,锦闲明澈的眸底深处的那一抹狐疑若即若离。

    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她转身那一瞬间,衣袖差点打中了他。

    幸好,锦闲及时地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其实锦闲尽量选择没有跟他有着过多的交往。

    毕竟安年南是唐国未来的储君,若是彼此来往甚密,肯定会被唐王猜忌,从而惹祸上身。

    那条小路向来比较偏僻!

    有时候,会有些修士在这里打架,所以墙壁上到处都是残留着那些深浅不一的剑痕,触目惊心。

    明洝逐渐地警惕起来,昨夜太子被刺,他的心中就有些懊悔了。

    如果安年南再次遇刺受伤,被唐王知道后,那么明洝命不保矣!

    反而安年南像是把昨夜令人寒毛卓竖的刺杀一事抛诸脑后,“你早晨就去了校场?”

    胳膊的绑带有些零零散散的小红点,应该就是他方才不小心触碰到伤口,鲜血重新溢了出来。

    在和煦的光线下,愈发的娇红。

    “······”太子殿下竟然也知道这事?我好像没有跟谁提起过的。

    锦闲尽量避开他投来审视的眸光,敷衍一笑,就想用着笑容来掩盖此时的无奈,“太子殿下向来聪慧过人,哪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你?”

    去了校场而已,又不是什么谋害别人的事。坦诚说了出来,也没事的。

    安年南蓦地停下脚步,拿着锐利的眸光横扫四周。

    格外的宁静,就连秋风拂过墙缝的声音,都能够清楚听到了。

    “锦闲!”语气极其沉重,更带有一种令人压抑沉闷的感觉。

    锦闲看到他满脸黑沉,可能是昨夜经历刺杀的那一批人,又埋伏在四周。

    就等到他们进来人少的地方,来个瓮中捉鳖,然后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有刺客?”神情严肃问道,锦闲也开始留意四周的情况。

    侧耳就听到他笑道,“别怕,他们今天不会出现的。我是想说,明勇将军摔伤一事,你心里清楚的,此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想借此机会,让明勇将军命丧在校场上。”

    安年南就挑了重点来说,就希望锦闲可以明白他的用意。接下来选择跟他联手,最后对付敌人。

    “······”

    安年南逼近一步,一针见血道,“如果明勇将军被害死了,你再想反击,就为时已晚。为什么没有趁早就对付华止?还有我遇刺一事,应王分明就想一石二鸟,连国师府都想铲除了。”

    安见的目标向来简单明了,就是想谋权篡位。

    锦闲愣怔一下,现在才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跟她敞开心扉说话。

    用意明显,就是想跟她联手,对付别人。

    锦闲想到有可能会连累锦间院被端掉。况且唐王早就想借别人之手,让锦间院不复存在。

    只是唐王成为一国之君,锦间院功不可没。所以必须要名正言顺地端掉它,否则,会引起民怨冲天。

    “马上就到了集市!”锦闲答非所问道,然后直接往前走了。不敢回头,就怕安年南不悦。

    明洝不解,声如细蚊问道,“她是拒绝吗?”

    能够跟安年南联手,是别人一生都求之不得的福分,但落在锦闲的身上,却变得一文不值。

    安年南嘴角一掀,仿佛像是打了一场十分漂亮的胜战!

    小声回答,“以后她可能会为了博依,过来找我的。”后来用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洝的眉头紧皱,更加感到困惑不解。

    锦闲明明就是在委婉的拒绝他,但安年南却像是格外的心满意足。

    按照道理来说,太子应该垂头丧气才对!

    明洝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一头雾水。但看到他们渐走渐远,就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

    集市上,人来人往!

    “姑娘!你是锦间院的?”

    一个年事已高的老道士眉开眼笑问道。

第14章 如出一辙

    老道士经常跟那些不务正业的市井之徒穿梭在攘攘熙熙的街道上,经常看到那些锦间院的人进进出出,所以知道锦间院的人所穿的衣裳。

    “没错。”

    “有缘!”老道士言简意赅道,后来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些泛着朦胧金光的道符,“你长年累月在外面斩妖除魔,就买些道符吧,肯定能够用得上的。”

    “······”

    老道士把其中一张道符对着和煦的光线一照,细细地介绍道,“你看看,这些符字写得苍劲有力,符灵肯定不错。遇到妖魔的时候,甩出道符后,就可以保命了。你看···”

    低头时,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姑娘了。

    老道士就叹了一声,后来听到他身后的那个男子呵斥一句,“少出来坑蒙拐骗,要给自已积点德了。这些道符的符力低,用它对付一些法力高强的妖魔,也保不了命的,说不准,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明洝用着佩剑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提醒他了。

    只见那个老道士神色慌张,一下子就溜进人群中,不想被他逮住。

    老道士一直喃喃自语,觉得今天出门不利!

    锦闲随手就挑了一盏灯笼,后来才发现他来了。

    博依手上拿着药,应该就是给博以买的。博依温柔问道,“就你一个人出来?”

    锦闲莞尔一笑道,“没有!跟太子殿下…”没了下文,瞬间如鲠在喉!

    博依看到他后,原来安年南受伤了。不过,这点小伤小势,对他而言,应该不算什么的。

    安年南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行礼了。

    在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如果过于张扬,会引人瞩目的。

    目光平稳,后来安年南的眸光又落在他手上拿着的那几包药上。

    想起博以昨天在校场上不幸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伤。

    “明勇将军现在的伤势如何了?”

    本想过去将军府中,看望博以,但安年南又在半路上遇刺,此事就给耽搁下来。

    在安年南的印象中,博以向来比较信守承诺,对待属下极好。不会像华止那样的傲娇自大,经常会动辄打骂属下。

    “好些!”博依温柔回答道,眼尾的余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锦闲正在摆弄着那盏灯笼,似乎对它爱不释手。

    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向锦闲。

    他手疾眼快,用着佩剑挡住箭矢的袭击,最后它落在地面上了。

    博依瞬间望了过去,躲在楼阁的那个黑影一晃而过。

    锦闲惊魂未定,在这个街道上,就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杀她。

    细细地一想,应该不会是枫尽的手笔,他不敢这样在白天派人刺杀她的。

    枫尽最多会选择在黑咕隆咚、偏僻清冷、茕茕孑立的情形下,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只有这样的刺杀,才不会留下过多的破绽。

    安年南派人过去追上那个刺客!

    刺客身手敏捷,应该经常在暗中刺杀别人,经验丰富。

    昨夜太子遇刺,所以明洝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刺客。

    “刺客这样的身手,有点像···”

    “出自瞬庄的修士。”

    安年南的语气坚定,方才那个刺客使用的箭术,跟瞬庄的修士所修习的箭法如出一辙。

    博依点了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锦闲当时只是想细细地研究那盏灯笼,就没有留意到早有人想在暗中刺杀她。

    锦闲知道有些修士离开瞬庄后,凭着自已的本领,替别人办事,这样就可以得到令人满意的报酬。

    “博依。”

    身后响起那个娇滴滴的语气,很是动听的。

    锦闲就知道她来了,果然,安意义每天都会想了法子出宫,只是为了见上博依。

    博依下意识往着他靠近点,免得她过来时,就跟自已拉拉扯扯的。

    “······”

    “你怎么来了?”

    安年南惊讶问道,知道以前安意义就不喜欢出宫。

    如果去了那些攘攘熙熙的地方,担心有些市井之徒的人,在匆匆忙忙中,就会撞到她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知道博依回来络锦城后,时常找了理由出宫。

    “听说明勇将军受伤了,理应过去探望,后来我才知道博依出来买药。”

    安意义眉开眼笑道,本想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后来就放弃这个念头。

    “不碍事。”

    语气没有昔日的温柔,博依的目光变得冷冽两分。

    博依得知她曾经有意让锦闲难堪,心中不悦。

    一向仗着她身份尊贵的公主身份,才会这样的目中无人,我行我素。

    这个时候,那个明洝不情不愿地回来了,没有带着那个刺客回来。

    安年南的眼中被一分失落霸占,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所见所闻。

    明洝的修为不低,对付一个来自瞬庄的修士,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可能会抓不住他,然后让他在光天白日之下跑了?

    锦闲打量一下他,的确有交过手,明洝的衣裳被箭矢划破后,留下来的痕迹,还染了些许的鲜血在内。

    但明洝没有垂头丧气,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跑了?”

    安年南问道,就没有留意到安意义的表情看似冷静,实则比较心慌不已。

    只能强颜欢笑,手中攥紧那一把圆扇,遮挡住她的鼻梁以下之处,给人一种娇羞的错觉。

    明洝点了点头,没有实话实说。毕竟人多口杂,如果把实情说了出来,那么安意义会颜面尽失。

    没有想到,她这次竟然敢派人当街对锦闲痛下杀手。

    可能就是仗着自已公主的身份恣意妄为,觉得杀了锦闲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似的,简单!还能够大快人心。

    她的动机,不就是为了嫁给博依?

    这点,明洝是清楚知道的,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形,暂时没有把实情说了出来。

    “不必再追究了,太子殿下。”

    锦闲声如细蚊道,不想看到明洝领罚,所以遇刺一事,就此作罢。

    兴许她身为锦间院的院长,树立的敌人不少,所以遇刺一事,早已司空见惯的,不用过于焦虑不安。

    明洝趁着别人不注意时,暗中递个眼神给他。

    安年南意会了,然后命令博依把她送了回去锦府,怕在路上会有不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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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闲介绍:
曾经远近有名的锦间院,后因锦闲迫不得已被卷入皇子争储风波中,竟然在一夜之间,它的名声一落千丈。锦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