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清锋一瞬,回忆长存
他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墙,“金州”二字依然清晰地刻印在城门之上,尽管它经过了不知多少风霜岁月的洗礼,亦或是多少酷暑严寒的打磨,在他眼里,那一块儿有着无数象征意义的青铜牌匾,是神圣不容任何黑恶玷污的。
因为这里曾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家啊……
自打金州城破,他离开这儿多久了……数月?还是数年?太长太长的时间,长到他已记不清了,这期间,他颠沛流离,辗转四处,可终究没有机会能再回到这里。
眼下终于可以与家乡重逢,却没想到这次相见,竟然要和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挂钩,皇城一战,双方都损失了太多,虽然成功将忠可堂来势汹汹的大军击退,但他们再也经不起同样规模的战役了,忠可堂撤回到金州,而皇城亦集结余下所有兵马,势必趁着忠可堂休整之际发起最后的反攻,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但同时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此战胜,阖家团圆,一切秩序将恢复如初,可此战若败,不但要搭上身后所有人的性命,还会令整个墨国陷入不知持续多久的黑暗堕落之中。
他从未感到过如此沉重的压力,身后的战友伤亡过半,而面前的阚刑依旧戾气逼人,这个忠可堂的首领不知何时达到了九等内力,众人轮番上前对阵,可就像玩物般被统统打了回去,不过纵使希望渺茫,他也要试一试。
“风花幻灭诀!”
他手中的清锋剑嗡嗡作响,无数光点从剑身圆孔处四散纷飞,顿时化作漫天花瓣缓缓飘落,他握紧剑柄,如脱弦之箭般向阚刑冲去,一圈、两圈、三圈,他以阚刑为圆心的圆周内快速移动,在众人眼里,只留下几抹清晰可见的残影,霎时,一阵借由移动刮起的旋风在阵中心快速浮现,漫天花瓣被卷入风中,犹如快刀般在阵中疯狂切割,只见他腾空跃起,剑中集满了蓝白光气,所有的花瓣和罡风都在那一刻静止,伴随着那飘扬着剑气的一劈统统向着阚刑俯冲而下。
两股强大的能量发生碰撞,气浪击起尘土飞扬,一时众人都没法看清战场,待风沙平静,他却附着黑气滚落回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净极!”唐璃跪地将他抱起,似抑制不住情绪般嘶喊道:“白姑娘……快救救他……快点……”
白衣女子迅速跑来,双手紧贴在他的胸前,伴随着一股真气缓缓输入,他猛裂咳嗽,转眼间女子白衣染了几抹猩红。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
“无妨的,你没事就好。”
他伸手抹掉嘴边的鲜血,硬撑着站了起来,晃悠地向前走去,捡起了刚刚同样被击飞的清锋剑,指着阚刑道:
“再……再来……”
阚刑单手聚力,一团黑气呼之欲出。
“你不要命了!”唐璃哽咽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别再拼命了……再下去会出事的,我们还有机会的……我还可以和他打!”
“不……你去…无异于送死,别……”未等他说完,唐璃转身挪到他前面,看着那团黑气飞驰而来,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切就都有希望……只要他还活着……
“砰”
霎时黑气炸裂,周遭事物仿佛陷入了难以形容的平静,他抬头看去,眼前居然是那个披着黑布袍,神出鬼没的男人,他,终于又出现了!
而阚刑挥出的那团气,似乎也被男人用何种手段给及时阻拦住了。
“阚刑,你不会真以为你无敌了吧?”黑袍男子面部黑气窜动,看样子十分诡异。
“你…点梅人!你不是中了湮灭诀,怎么还会接下这一招?”阚刑一脸惊诧,自己虽然对这湮灭诀不甚娴熟,但他了解,中此术必然灰飞烟灭,只会留下不供世人可见、亦做不了任何事情的灵体。
“呵……”黑袍男不顾阚刑的疑问,反而转头看向他:“这便是命数!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很难取舍,但你要相信命运,就像这梅花,舍弃温暖舒适的季节,偏偏开在寒冬,你觉得……何苦呢”
“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次了……”黑袍男面部吐出一大团黑气,即便看不清脸,他也能感受到男子黑气背后的哀绪,他甚至有预感,这个迫使他陷入如此庞大的预谋圈套中的“凶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黑袍男缓缓取下腰间挂着的白玉环,对着他道:“这个东西……想必你认识吧!”
“嗯!?”他惊诧异常,甚至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众人见此环,也全都愕住了,这,不就是八卦最后一个山艮圣物么?至此八卦圣物集齐,正如那携竹人所述,八卦合一,可置天地,可他不甘,这命运弄人,为何要在这最后濒死之刻才让事情迎来转机?
“那我放心了,使命完成,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点梅人将白玉环精准无误地扔到了他的掌心里,随后黑气消散,地上只徒留一件黑布袍和几枚铜钱,他顿时百感交集,失声痛哭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一切都要从那天算起,就是这位神秘兮兮的黑袍人,在凌云的小酒馆里强行把他拖进这万千世事,跟他讲命运种种,他起初对这黑袍人没有半分好感,但经历了这么多,教他武功,送他宝剑,又让他长了窝在金州根本没法长的见识,正是这些零碎的情感,令他思想慢慢转变,倘若没有这个黑袍人,他或许只能蜷缩在小酒馆里和姐姐相依为命,又怎会收获这如此丰富的友谊与爱?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居然产生了此种感觉……他嘲讽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又或是因为饱受了如此磨难,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在对抗忠可堂的过程中死伤离去,如今八卦集齐,终于可以一战之时,那种激动之情四溢而出,泪水自然也就绷不住了……
“麻烦帮我争取点时间!”卫军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为了保证施法完全,受着伤的朱雀、青龙二将、容愿、蒋晨绫、马赫一干人悉数向阚刑以及剩余的忠可堂将领们冲去,不一会儿,一个八卦光阵从地面上缓慢浮起,众人以此将自己的八卦圣物对应放了上去。
“地坤、天乾、风巽、火离、水坎、泽兑、雷震,还有这最后一个山艮!”卫军语罢,示意大家纷纷后撤,将最后的白玉环摆在法阵的正东南处,至此,八卦圣物连接完毕,巨大的能量从法阵中迸发而出,圣物悉数碎裂,八个不同颜色的光点围着阵中太极图高速旋转,最终凝成一个通天的光柱,发出冲击波将周围众人击退好远,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同时振动,灰尘悉数被震下,万物遭洗,一切都变得一尘不染!
传说中的八卦之力,现世!
众人受到波及,勉强起身看着他,所有人都没法也没资格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唯有他!那个能汇集天地灵气的“会灵”人,才能承受这足以撕裂肉体的力量并留有一线生机。
阚刑无人能敌,前去阻拦之人再次全军覆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也知道,走进去可能会承受不住而被冲散肉体死去,但这是眼下唯一拯救身后人,拯救墨国的办法了,还是那句话,纵使希望渺茫,他也要试一试!
他毅然决然地走向光柱,老话总说,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际,那些深刻的回忆就会一幕不落地在脑海中重现,而就在他迈进光柱的一刻起,老话……应验了……
第二十六章 锁杀
红尘两眼发红,见了定军剑就像见了亲爹一样,他推开容愿,疯狂冲着定军剑扑去,净极见状,佯装前去阻拦,红尘双掌运气,一团猩红色的炁波向着净极冲贯而来。
“元重!”
净极双臂交叉,隐约之间,他感到体内真气正向着手臂外侧涌动,一层蓝白色内力膜逐渐形成,炁波被成功格挡下来,四散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自己也仅是被这炁波带来的冲击力击退少许而已,净极心中暗笑,看来这元重不仅能抵挡冷兵器的劈砍,也能和内力冲击相互抵消。
防守成功,这次该换做他出招了!
“别想动剑!”
他学着容愿的样子,借地腾空跃起,双手握剑向红尘面门重劈,此刻红尘已然踏进九宫格正中心,他顺手捡起定军剑,一把拦住从天而降的净极,四周静得出奇,两把锐器交错,“乒”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似乎回荡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红尘抽筋般大笑道:
“哈哈哈哈……定军剑!老子终于拿到了!”
正得意之际,两把长剑凭空出现,不留情面地分别穿过红尘的左右腿,剑尖连接被掩埋的黄光九宫格线,好像两把无钥之所牢牢地将红尘困于此处。
净极转头,得知应该是孟磊的法术已经施展完成,连忙后撤,退出九宫格的覆盖范围,只见越来越多的长剑从孟磊身后飞出,错落有致地插在九宫阵周围,强大的能量更让红尘动弹不得,就连离得远远的净极都感到有一股劲正在把他往剑阵中心拉去。
孟磊双手再次合十,不过这次,双手拉开展现的不再是布阵的黄光,一把金黄色的三尺光剑缓缓踱出,孟磊对天大喝道:
“祈九宫剑冢!赐天定光剑!”
三尺光剑从孟磊掌间飞出,似要击破穹顶般直冲云霄,速度愈发迅疾,直到悬停在万丈高空之上,在净极眼里,那光剑由于位置过高,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刹那间,那光点越来越庞大,冲着剑阵中心俯冲而下,模糊间,光剑移形换影般幻化出十六个分身,紧紧钉在九宫格的十六个端点之上,十六把剑共同吸引着本体,仿佛一个加速场般,使得本不受重力影响的虚体光剑瞬间提升了数十倍的加速度。
红尘对天怒吼,双手集气似乎再做着最后的抵抗。
可这点气力对于绝对速度加持下的冲击起不到任何作用,光剑带着扭曲空气的力量轻松透过红尘的双臂,又顺势击穿天灵盖,最后丝毫不误地定在九宫阵的正中央。
那个身披红色护革,血洗孟庄的男人,伴随着“扑通”的一声终于倒下了,净极缓缓走了过去,捡起同样倒地的定军剑,经过剑阵洗礼,同样处于阵中的剑居然毫发无损,不过也好,这把假剑没出现破损,那后续的旅途上就可以继续用它来混淆。
孟磊瘫坐在庄里的土墙头边,很显然,用了这么变态的一招后,自己的身体也脱了气力,他缓缓抬起粘着血的手,给了净极一个肯定,因为他知道,没有净极的拉扯,这一招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施展下去。
净极回以同样的手势,转身跑向坐地摇摇欲坠的容愿,在她倒地前握紧她的肩膀,终究还是个女孩子的架子,纵使武功内力高出他许多许多,肩头仍是羸弱柔软的,好像轻轻一掰就会脱臼一样。
“容愿姐,撑住了,庄里有许多空房子,我先把你送过去……”
“没事……的……”话音未落,容愿直接昏了过去,净极一看,她的肩伤本来包扎的就不专业,刚才又这么剧烈活动,血液渗出比先前还要严重,唇色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净极来不及多想,他背起容愿,奔向最近的一间房屋,直到把容愿安稳地置放到床上,他这才发现,自己胸前更长的刀口已经鲜血淋漓,血液渗透了整个衣服滴答落地。
呵,这下可好,自己比容愿伤得还重,他用手捂住伤口,意识渐发模糊,恍惚间听到房子外卷起阵阵嘈杂的声音,他透过窗子看去,外面多了好多人,有的在收拾碎裂满地的土砖瓦,有的跪在长眠的守卫英雄前掩面哭泣,他知道这些人可能就是之前撤走的村庄百姓,危机解除,自然有序地回归负责祸乱的善后工作。
“救命……”净极透过窗子竭力嘶喊道,他另一只手紧紧扣在窗棱之上,好让村民及时地寻找到声音来源,人们被他所吸引,统统朝他奔了过来,净极再也撑不住,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戌时,豹牙山庄——
夜幕降临,落山的红日就像在有意躲避,未等黑暗吞噬,便自知自觉般早早隐退,山庄地处临海的危州境内,海风潮湿阴冷,天色黯淡,使此风更加凌厉刺骨,庄门前久站的护卫时不时地打起寒颤来,他们的长矛尖上也不知何时结了一层银霜。
偌大的院子里,四壁的烛灯仿佛突然被唤醒般一抹接一抹地亮起,即便这样也不能令整个院子通明,两人对坐在正中心的石桌前饮酒,一人发丝渐白,身着暗红色护身革衣,他端杯痛饮,留下一口倒在石桌正中心的凹陷里,手指轻抹,一点火焰便借着酒在凹陷中燃起。
突然,红衣男子口吐鲜血,似乎受了什么重创,他连忙运功打坐,面色也逐渐恢复到正常。
对坐之人身披青绿色白纹铁甲,两片乌金锁子肩甲衬得他威猛无比,他见红衣男出此异样,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意外了吗?”
“无大碍,只可惜损了我一个炼化十年的分身……”
“是何人?你的分身有接近七等的内力,怎么说没就没?”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干的……”
红衣男起身将酒杯摔碎,背上那几乎赶上自己高的巨刃大砍刀,向着庄门踱步而去,踏出之际,他忽地回头道:
“参义,按原计划行事,我要先走一步,查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凹陷里的酒燃尽,石桌周遭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第二十七章 夜半拦截
两人自打拿了剑,就向着梁城的方向一直奔跑,直到看到一条被星光映得发亮的小溪。
“深哥,还要走多久啊,天都黑了!”梦谣道
“你要是累就和我说,咱停下小憩一会儿,毕竟这里是野外,我的笛子也不在身上,多停留一秒,就多了一分危险……”
“哈哈哈,你说的很对么!”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两人所在的位置远离人烟,周围都是黑压压的密林,夜幕一旦降临,除了颜色稍微不同的黄土路都无可分辨,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一条清晰明亮的溪流为两人提供安全感,却没想到,此处居然还有其他不知是人是鬼的声音。
两人互相望了望,随即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大晚上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绝逼不是好东西!
突然,一道黑影从矮灌丛中翻滚而出,两人定睛看去,眼前居然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此人束发蒙面,身着深色夜行衣,双手各持一把短匕,全身上下无不写满了杀意,他玩弄着手中的刀,冷笑道:
“红尘大人预料道你们不会沿着原来的路线走,特命我在此等候,这下看来……红尘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啊……嘿嘿……”
不好,是红尘的人,两人心中几乎同时暗骂,这老鬼怎么还玩起预判来了?孟庄通外那么多条路,非得在这里堵,难不成是巧合?
“这样吧……”黑衣人突地蹲坐到河边的石头上,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俩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不如把剑交给我,我就让你们从这里安然无恙地过去,如若不然,可就别怪我折断国家未来的苗子了!”
“这人屁话可真多……”康德深卸下身后的布袋,递给梦谣道:“你顺着溪流先走吧,我虽然没有笛子,但拖住他没问题的……”
“不行!你万一打不过他呢,有我在还可以帮你辅助下……”
“我死了倒也无妨,但剑要是落在他们手中,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你就别和我犟了。”梦谣双拳紧握:“我摊牌了,我自己不敢走夜路!”
说罢,她左手一股寒气缓升,伸掌向黑衣人冲去,那人也出手对接,两掌相对,梦谣内力不及他,单纯靠着这点寒冰之力撑着,不过数秒便被击退了回去,与此同时,一层寒冰却结实地凝在黑衣人双手之上。
两人没见过此情景,略感诧异,这世上居然还有能控冰之人?倒是黑衣人磕掉了缠在手上的冰块儿,率先开口道:
“这能力少见啊,不错不错,就是力道少了点……”
话音刚落,黑衣人抽动两侧的短匕掷出,以划破风声的速度分别向着康德深和梦谣飞去。
怕梦谣受伤,康德深只得先行踢开冲着梦谣去的那一刀,再回头顾着自己,两把刀都被沿着原来的方向踢了回去,直接将黑衣人的衣角割下,刀刃插在一旁的树干里,但同时自己也被飞刀划伤小腿,流出鲜血。
梦谣忙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小伤而已,只是不能用力太猛了……”
眼看着血液越流越多,梦谣急中生智,将手贴在他小腿处,寒气缓缓注入,伤口表面的血结了冰,血就不再继续外溢了。
康德深起身,直接将木盒中的定军剑抽出:
“既然走不掉,那我们就干掉他,我不懂剑法,但我相信这传说中的剑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但你的伤……”
“没事,有你天然止血的条件,我跟他硬碰硬都行!”未等梦谣阻拦,康德深便硬顶着受伤的小腿提剑前去,几个回合下来,靠着定军剑的天生优势,居然丝毫没落下风,两人身上都挂了几处大小不同的彩,突然,康德深趁着黑衣人溜神,顺手劈砍在他肩上,使得黑衣人扶肩连连后退。
“可恶……我的笛子要是还在,至于跟他磨叽这么久……”康德深心里默念。
“可恶……这小子受伤了还这么能打,真的是逼我用那一招……”黑衣人也在心里骂道,此时两人表面上虽暂时没有较量,但却演变成一场心理上的博弈。
“有种你过来,我砍死你。”
“你过来啊,我捅死你。”
“你再不动手,我俩可掉头跑了?”
黑衣人沉不住气了,他把插在树中的短匕拔了出来,双刀并上,康德深提剑接招,僵持了好久好久,两人再度陷入火拼之中,梦谣在一旁干着急,对于这冷兵器的交锋,她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黑衣人将飞刀扔出,康德深侧身躲过,不料刀柄竟弹出一条锁链,锁链折回,将康德深紧紧缠住。
“不好!”康德深知道自己中招,下意识将定军剑踢到梦谣脚下,大喊道:“砍锁链!砍不断就带着剑跑!”
梦谣接剑,这剑在一个小姑娘手里沉重无比,一时没有准备,差点被剑拽倒,她双腿岔开稳定重心,勉强用双手把剑举过头顶,奋力瞄准锁链边劈去。
“想救人?怎么可能?”黑衣人看着踉跄的梦谣,一脚踢开定军剑,紧跟着出拳硬生生怼在梦谣未发育完全的两朵白云之间,他也意识到打的地方不对劲,居然愣了一下。
梦谣看准时机,双手死死抓住黑衣人的手臂,寒气渐渐向上蔓延,待黑衣人反应过来,冰晶已然扩散到他的胸口,再想挣脱,双臂却冻得僵硬,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梦谣出掌拍在黑衣人胸口,这下他直接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这么……这么……吓人?梦谣妹妹你可别弄我……我怕冷……”
“放心吧,我只揍坏人,要么小哥哥怎么会放心让我带剑出来跑呢?”梦谣拔匕,勉强把锁链一圈圈绕回解开,康德深得救,眼下恢复自由,连忙活动着胳膊腿,他夺过梦谣手中的短匕,怕节外生枝,便一把插在黑衣人的心口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行走江湖,小姑娘你多学着点!”
两人在黑衣人身上左右翻找,却只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布块,拆开信,信上的字迹和内容两人看不懂,只能暂时推测是红尘报点所用。
康德深又将布块解开,里面呈现出一片猩红色,像极了血液凝成的固体,梦谣见此惊道:
“这东西……我见过!”
“?那是什么?”
“不清楚,但确实是忠可堂的东西,总有人会认识它的!”
“好……”
梦谣没想到方府产的邪恶东西连这个人都有,看来背后的交易涉及到整个忠可堂啊!她虽然小,涉世未深,但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康德深把黑衣人尸体拖到草丛,捡了点树枝木叶简单掩盖了下,接着又把定军剑装回到鞘内,对梦谣说道:
“我们继续赶路吧,伤应该还可以拖一拖,明天如果能到梁城,一切就好办了!”
梦谣点头应允,顺手将布块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二十八章 初夏的晨曦
“卧槽!!!”
净极猛然惊醒,他刚才感觉自己似乎是从悬崖上坠了下去,还连带着某个倒霉蛋,不过现在意识清醒,才发现原来是裹着被子从床榻滚到地上了。
他扶床起身,发现自己的胸前缠满了细布,血迹微微点点,应该是止住了,
自己的包、“小白”和“定军剑”都安然无恙的摆放着床边,他简单翻了翻,落梅心经、盘缠、日晷样样不少,他望着那两把剑,心中顿生疑惑,说到底这疑惑昨日便产生了,若不是失血过多晕过去没工夫去想……
眼下他可以安心坐下来理理自己的思路。
按理说他手中的定军剑是假剑,但之前他用小白和定军交过锋,就算剑再坚硬,多少都得有些细微的砍口吧,那赵辰所述的“破损”究竟是什么程度呢?如果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缺口破碎,此术未免也太高明了吧,要知道这种圣剑想被打出那样的破损,难度可不亚于再造一把剑,难不成放在床边的就是真剑?
再一个红尘本来好好的,出招合理且有压制力,可为什么看到定军剑之后就像疯了一样,自己连元重都没怎么用上,单单一把剑就可以将他警惕心掏空,轻松地陷进剑阵中……
这也许是定军剑的能力?这也侧面印证了他手中的这把剑就是真剑,想到这里,净极身冒冷汗,他这要是真剑,那么昨天的行动也太冒险了吧,一旦失策,红尘带着定军剑四处杀戮,不但任务玩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陷入更深地困境之中。
他摇头决定不想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他的是真剑,那就应该更加小心保护才是,温暖的晨光依稀照在脸上,他觉得很舒服,身体便跟着抻了个懒腰,这一抻可倒好,胸前隐隐作痛,看来伤口未痊愈,不能太过用力,净极只好把动作收敛些,简单整理下床榻和自己的着装,推门而去。
正值初夏,又是凌晨,阳光不烈,暖风沁人,净极看村庄恢复到一开始宁静祥和的样子,心里非常舒坦,吹着小暖风,哼着小曲儿,周遭没人,好奇的他开始四处闲逛,这个房间瞅瞅,那个房间探探,直到他来到一个溢散着浓烈花香气息的房间。
“难不成这庄里还有专门的养花房?那我可得见识见识,这孟庄本就地处郊外森林旁,花种定是比金州境内齐全!”净极抑制不住,推门而入……
只见容愿正一脸惬意地泡在一个精致的浴桶之中,双手搭在桶边,四只眼睛相对,容愿急忙双手遮在胸前,整个身子潜到水里去,闭眼大喊:
“啊!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净极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向外面跑去,他的脸顿时如火烧般涨红,怎么这种事总让他给碰见呢?上次只不过是偷窥到一个轮廓,这回可好,硬顶着进去啥都看见了……
净极觉得他可能损了容愿姐的贞洁了,不知怎么解释,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尴尬地画圈圈。
“干嘛呢?”
净极回头一看,是孟庄主:“啊……没事,闲着出来溜达……”
“哦这样啊,那边的门怎么没关?……哦呦!”孟磊抬眼看去,才发现一姑娘正露头蹲坐在浴桶里,他急忙调转方向,蹲在净极边上道:
“你蹲人家姑娘门口干嘛?”
净极也意识到,刚才跑得太快忘记带门了,他只好侧身扭头一步一步地靠近房间,“砰”一声将门关上,这下两人终于得到了解脱,脖子也就可以自由扭动了。
“我也没干嘛,早上出来我寻思挨个房间逛逛,以为你这儿有花房,就过去看看,谁想到……”
“嘿嘿……哪有什么花房啊!”孟磊脸上突地挂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你们既然是一起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唉……你想啥呢,我俩都是晕着被你们带过来的,怎么能知道她搁哪个房间,我真不是故意的”
偏偏在这时,容愿顶着湿漉漉地长发走了出来,她来到净极身边,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气冲冲地走出了院子,净极这下更是有口难辩了。
“那我先去催一催厨子,到点记得来主院吃饭!”语罢,孟磊一溜烟地不见人影。
净极此刻十分无奈,只能沿着容愿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这家伙走得太快,找遍了整个村子也不见半点痕迹,他只好先暂时放下此事,决定趁着好天气去河边散散心。
结果刚走到河边,就看到一人影背对着他蹲坐在河岸旁,怀里揣着刀,乌黑的秀发借着河边的轻风缓缓飘扬。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害!”净极硬着头皮悄悄走了过去,点了点人影的肩膀道:
“容愿姐?”
净极见她没反应,就干脆一口气把心里话都秃噜出来:
“容愿姐,……我真不是不故意的,呸!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下子推了进去,谁知道你又在洗澡啊,我什么也没看见,你要是觉得我看见了,那……实在不行这事……就随你处置……”
“无妨…”容愿起身,双臂展开享受着醉人的暖风:“你和孟庄主的对话我也听见了,我相信筱筱的弟弟没问题的,这事先这样吧,只不过记得以后,无论进谁房间都要先敲敲门……”
净极自觉理亏,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冒失的原谅,便也不再辩解,静静坐在容愿的旁边。
“今天天气很不错。。”她对净极笑道:“虽然我知道以后遇到的敌人或许要比之前更加强大难缠,但这次任务却能带来久违的轻松愉悦,就算死在路上也值了!我真的好久没这么享受过了……”
容愿居然笑了!
“容愿姐你说啥呢?点梅人虽说让你来保护我,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啊,哪有老板对自己的保镖不负责的……”
“哈哈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话说梦谣那个小姑娘呢?我怎么一直也没见她”
对啊!净极差点把她给忘了,他挠了挠头道:
“忘了告诉你了,……当时情况紧急,我让他带着真定军剑先去梁城了……”
“你怎么能让她自己……”
“哦还有那个康德深也一起了。”
怕容愿担心,净极又补充道:
“应该没事吧,梦谣本来就能力特殊,再说了那个康德深把他的笛子都交给我了……”
“服了你了,得尽快去梁城和他们汇合喽……”
“好好,容愿姐你说啥时候走咱就啥时候走!”
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每一句笑言,容愿的声音尽带温婉柔和,仿佛眼前轻淌岸边的涓涓细流般,他也知道,这才是本该属于容愿的声音,之前为了行走江湖,她不得不点穴掩盖声线,如今不必隐藏,那后遗的沙哑残音也就渐渐隐去了。
净极不再言语,和容愿一同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听远林蝉声,遗幽梦残处,合眼微风中沉溺,潮露溅起,似梨花般细雨。
第二十九章 丧宴
两人回到庄里,发现已经置起宴席,据村民所述,孟庄每次发生重大事件时,庄主便会带人拼凑起这能容纳百十人的巨型长桌,为了方便宾客和百姓进食,他也会安排人把菜品分成对应单人份,不多不少地摆放在每一位就餐者的正前方,若是有人觉得份量不够,还有专门的人员为其添加,对于这种百人席及独道的供餐手法,净极算是涨见识了。
长桌上的酒个挨个,还未开坛,香气便四散开来。
“快入座吧,来……这边请!”
长桌最前头是一个颇高些的木椅,看样子应该是庄主之位,两人则被安排到紧挨着庄主的位置上,净极左右晃了晃,这椅子虽说做工简洁,但臀感丝毫不亚于床榻,有句话说的好,小地方尽产好东西!
“你们之间的事解决了?”
净极寻声一看,孟磊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眼里写满了八卦之色,这顿时让净极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哪有事……庄主你好像误会了,本来也没什么事……”
“哦?是么?”
“嗯,确实没什么。”容愿轻声道。
“害,那既然没什么事,也就不多问了……”他叹了口气道:“每次置办这种宴席,我都忙得不可开交,若稍有怠慢,请二位多多包涵,有事就招呼下旁边的佣人,我再把那边的事处理完,宴席应该就差不多开始了!”
语罢,孟磊又跑去一边帮着指挥纠正花圈的位置。
百姓们陆续上座,与此同时,一碟碟分别装着肉菜的餐肴也如流水线般被呈了上来,净极左顾右盼,正如那庄民所述,每个人面前的都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差错,桌上每隔几个人的距离都摆放着一个汤锅,锅里盛放着香气四溢的山茶乌鸡汤,汤两侧又是新出炉的杂粮饼,这些东西都是用者自取,同坛酒一样,也是这餐桌的公共组成部分。
不一会儿,孟磊入座,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着孟庄主发话开宴。
净极瞥去,还有十余个空位,难道人还没齐就要开始了么?
“各位,首先我对这次不幸牺牲的勇士表达深刻的歉意……”孟磊端坛取酒,走到空位前,将坛酒一洒而尽,在百十人的注视下,他似乎像不偏袒任何人般,对于每个空位的敬酒流程都丝毫无差。
净极看向酒桌尽头的灵牌,又张望着四周摆放的花圈,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些空座就是留给昨日死去的护卫的,看来这场百人宴席就是一场丧宴啊,他心升敬畏之感,眼前美味的佳肴突然不香了……
“各位亲人,没能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我在此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今天大家也好做一个见证!若有何需求,尽管提出来,我孟某必当尽力而为,如若不然,我便不配当这个庄主!”
“小孟……这事不能怪你,我家成儿毕竟是自愿进的护卫队,他能为守护庄子而牺牲,是值得骄傲的事儿……”坐在净极不远处的大娘掩面哭泣,净极对于这种场合伸展不开,要不以他的性格早就过去安慰了,想当年隔壁老太太搓牌搓输了,也让净极给哄好了。
“庄主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这种意外谁也没能想到,再说你对村庄的保护我们大伙都看在眼里,若是没有你我们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吃这场宴席呢……”坐在另一旁的中年男子劝道。
“我也便不再多说,感情都在酒里!大家把我当作亲人便是!”孟磊带头一干而尽。
净极虽然不会喝酒,但看见大家都在喝,怕自己坏了体系,也就不得不倒了半杯,稍微泯了两口意思意思,敬酒过后,由萧、唢呐组成的乐队便奏起了丧乐,全程大家也只是低头喝酒进食,没有任何交流,悲哀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宴席之上,他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友,但如果当时早冲出去一会儿,或者自己武功再高强点,那些护卫是不是便不用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净极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筷子,待人散的差不多了,便跟着孟磊一起干着收拾宴后的工作。
待场面收拾得差不多,他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正忙着,孟磊靠在门边,对着净极道:
“要是不急的话,再在庄里待上两天吧,这两天天气好,庄里的风景可是大城关少有的……”
“不麻烦庄主……我们得尽快赶路了,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和康德深已经去梁城了,我们不太放心她,所以还是趁早离开,与她们汇合为好。”
“康德深也跟着去了?”孟磊一脸疑惑道。
“嗯……怎么了……”
“哈哈没事,这小子有点东西,还是挺让人放心的,他和姑娘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哈哈哈……”净极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说两人在一起十分危险呢……
“那便不多留你们了,我也知道此事关重大,定军剑的护送不容任何无意义的停留,只不过前路尚险,不知你们能不能抗的住啊……”
净极呲牙笑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有容愿姐这样的高手呢……”
孟磊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递给了净极:
“这盒子里有九把小刀,刀体本身并无特别,但被我施加了法印,每次扔出,即便敌人躲闪也会进行跟踪,从而实现必定命中,希望对你以后的路上有所帮助,不过没把刀的法印只可生效一次,你自己把握好时机!”
净极接过,连连道谢,把铁盒小心翼翼地揣在包里,他自责道:
“这次孟庄的事故,多多少少还是跟我也有关系的,如果以后有需要,待我送完定军剑,必定前来拜会,而且我相信下一次孟庄绝对不会再是那满目疮痍的样子了……”
“没事……只要剑保住就好,以后你便会知道这剑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若是牺牲孟庄可以让那个后果消失,也算是值得了……”孟磊长叹一口气:“那路上多保重,我们孟庄随时欢迎你!”
“嗯!您也保重!”
两人收拾好行囊,短暂道别后,便向着梁城进发了……
第三十章 下血本换来的重逢
多日前,杨观城集市——
“算命!算命!二十文一次,不准不掏钱!”
“算命?呵,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
康德深一脸不屑的走了过去,可刚路过摊子,挂在腰上的笛绳便像被拖动般,他回头一看,是那算命的老头拽着笛子左右打量着。
“咳咳……”他把那只“咸猪手”打了回去,骂道:“老大不小了,别鬼鬼祟祟的,就一破笛子你也想偷么?”
老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揪了揪嘴上稀疏的山羊胡:
“哦呦,这笛子可不简单啊……”
嗯?康德深怔了一下,要知道,很少有人能知晓这笛子的来历,为了验证这老头的见识,他又道:
“怎么?笛子就是普通的竹笛而已,你还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嗯……六十四位一,八亦位一,卦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康德深又是一愣,这老头有点东西啊,他所述的是卦书上九三经文,不仅与他自己挂钩,还充分印证了天乾之力所能净化的品质,笛子外表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能看出这些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嘿嘿……可以可以,多谢大师提醒……”康德深一改之前的冷漠,蹲下来道:“那你能算出……我想算什么吗?如果你算对了,我就跟你算下去……”
“嘿嘿嘿……”老头笑容变得邪恶,不知从哪扯出一根红绳,并渗出一抹淫笑:“这个……是不是呀?嘿嘿……今天咱俩算是有缘,我便只收你十文钱……”
这老头还怪有意思的,他立马掏出十文钱递了过去,苦中带笑道:
“大师,你说我这人,形象好气质佳,文能吹笛抚生灵,武能上马镇江山,还有养小宠物这种妹子青睐的爱好……你说怎么就……?”
“说人话……老朽年纪大了听不太懂……”
“我怎么就没有女人缘呢?”
老头端详着他的面相道:
“命中带有正缘桃花,今生感情必有归宿,并不会孤单一人,你内含天乾底蕴,但常年的隐藏使得此力对桃花相有着一定的影响,想必你定是忙碌,只想着靠魅力吸引人,从未主动贴近过女孩子啊!”
“哈哈……”康德深尴尬地挠头:“行大师您继续……”
老头又拽过康德深的手,细细揣摩道:
“你今年二十了吧”
“嗯”
“情感线好像也差不多到了,嘶……墙外桃花,过些日子,你应该会碰见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此人经脉结构独特,你有这笛子的力量,应该能感觉到,与他同行,你的桃花便就会来临了,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老头就地画了几道符印,口中念念有词,离远了看就好像精神病一样,他掐指一算:
“不过你的桃花和他的劫数撞上了……此人可遇不可求,倘若遇到了,也要做好卷入劫难的准备……”
“劫难?”
“嗯……生杀大劫,乱世大劫……都有点,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只能算出个大概……”老头剧烈咳嗽起来,他突然开始收着摊子,边收拾着边对康德深说道:“这缘是真的,劫数也是真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打量为好!”
康德深见老头此举,疑惑问道:“大师您这是?难不成算此卦费了许多功力?”
老头指了指天道:
“你看那边的云正往这漂,一会儿就该落雨点子了,我这身体可遭不住喽……赶紧收摊回家烤炉子去!”
“哦……”康德深正思考着才刚话,再一回神,连人带摊子都消失地一干二净,他抬头看天,明明烈阳高照,万里无云,哪里来的要下雨一说……
不一会儿,一小队官兵整齐有序地来到他身边,举起一个画像问道:
“诶!见过这个人没?”
“好像刚才见过……”康德深一看,这画的不就是刚才那算命老头么,他试探性问道:“这人……怎么了?”
“哦,他啊,总摆摊子坑蒙拐骗,已经有不少人举报了!”
这老头说的东西不像是骗人,也难怪,这世上懂八卦之人实在是太少了,康德深决定帮他一把,便随便指了个方向,匆匆离去。
“大师,如果你算到我帮了你,那么有缘还请再帮我算一卦!”康德深心里默念着。
----------------------------
为尽快确保梦谣的安全,两人星夜疾行,于次日未时抵达梁城……
“我这个脑子啊!之前太着急没定好具体在哪汇合,梁城这么大怎么找啊!”净极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显得十分懊恼。
“我知道为什么你姐要把钱放在我这里了……你自己弄得摊子自己想办法收拾!”容愿道。
净极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用最原始的招式了。
“你好,请问你见过一个zen么高,身着蓝裙,扎着双丸子头的姑娘吗?”
“不好意思……没见过”
“你好,请问你见过……”
“没……”
两人沿着主干道边问边比划,口干舌燥也没问出个一二来,想想也是,梦谣带着剑偷摸来的梁城,哪有几个人能见过她啊……
“这样吧……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会儿,那里每天人流动大,老板应该见过,没见过应该也有办法的……”容愿开口道。
“嗯,好!咱找最大最奢华的吧,梦谣从小娇生惯养的,一般客栈估计她也看不上!”
两人四处打听,找到了梁城最大的一家客栈——金珠客栈。
“老板娘!给我们开两间房!”净极看着那前台的女人,翘鼻薄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尽显媚气,发髻被一支金色孔雀毛翎簪高高打起,更显奢华富贵,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齐胸长裙,棕红色绸带微扎在腰间,这气质和他老姐还颇有几分相似……难不成这世上开客栈酒馆的打扮都统一了?
“要什么价位的?住多久?”
“来个稍微便宜些的就好,我们这外出旅行,得预算着来……就开一天吧”净极道。
“两间…一天…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敲诈……”净极发现那女人正斜眼瞪他,威压逼人,急忙收低声色,硬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容愿倒是利索,直接掏出银子递了过去,净极低头叹气,这钱不是她的,花起来真的是毫不犹豫啊!
“咱还剩多少钱了?”净极问。
“哦……抛去这十两,也就剩个二十两吧……”容愿淡定应道,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就剩十两了?这才……哪到哪啊!咱刚走出多远就花了一半了?”净极一时脑海混乱至极,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
“你不是说要来最大最奢华的客栈吗?”容愿突现一股琢磨不透的笑容:“再说了,等你找到梦谣不就好了?那姑娘的包可是圆滚滚的,估摸着装了不少票子和银块儿吧……以后的路过得怎么样,就看你自己表现喽!”
“……那我不成吃软饭的了?”净极无语,但他也觉得容愿姐似乎越来越皮了,这是个好事。
一番准备后,两人正要接过老板娘给的钥匙,一姑娘突然瞬身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
“杨茹姐,你看看……这……是不是黄芪和当归?”
“梦谣?”净极看着姑娘背影,那蓝白衣裙,双丸子头,这不就是……
姑娘回头,激动万分,药包脱手掉在地上:
“啊……小哥哥?”
第三十一章 练功也要付出代价吗?
梦谣跳起抱住他的脖子:
“小哥哥,你可算来了,你不在我感觉干什么都可费劲了……”
净极被勒的喘不过气,忙道:
“咳……行了行了,我这不来了么……松开吧我快被勒死了……”
梦谣放下双手,捡起地上的草药包,净极见了,疑惑问:
“你买这么多草药干嘛……”
梦谣稍加思索下,回道:
“先跟我回房间吧,去了就知道了,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们讲。”
到了房间,发现康德深正昏睡在床上,梦谣把她一路上所经历的事情统统讲了出来,净极听得稀里糊涂的,但也从中听出个一二来,大概就是忠可堂派人在她们的路上进行了拦截,而且双方经历了一场战斗,康德深就是因此而受伤。
虽然没有人提,但净极觉得锅又一次甩在了自己的身上,要是康德深有笛子,此战也许是碾压式的胜利,那黑衣人自然也没法让他伤得这么重。
梦谣站在门口边上熬着汤药,净极环顾四周,定军剑躺在盒子里完好无损,任务暂时完成了,他就该关心关心那家伙了……
他走到床边,翻开盖在上面的被子,仔细查看着伤口,身上有五六处大大小小的划伤,不过伤口大多已经结痂,眼下仍然昏迷不醒,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内伤了。
净极把他扶了起来,坐其身后,双掌贴在后背上,随着一阵热流涌动,康德深猛咳一声,伴随着淤血的排出,他也终于醒了,梦谣见状连忙将熬好的汤药递了过去:
“把这些喝了会好些……”
本来黄芪当归就是些补气血的药,再加上净极这一股内力的输送,众人也是彻底放下了心,接下来只需小养几日即可。
“那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净极随口问。
“那黑衣人大概也就四等的内力,若不是他留阴招,我收拾他跟玩似的!”康德深状态恢复,也开口应道。
“那这家伙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咱就先走吧!毕竟送剑才是重中之重……”净极这边已经收拾好行李,蠢蠢欲动。
“?!那深哥不管了?”梦谣惊道。
“害……这家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还管他干嘛,别一会儿耽搁行程,忠可堂的人再找上门来……”
.“急什么?十两银子打水漂了?”容愿道。
是啊!十两银子呢!早知道这么容易碰见梦谣就不开这房间了!啊……哈哈……苍天啊……十两银子呢!!!
他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算那家伙捡到了,还能免费获得加一天的汤药递送服务……不行……啥待遇啊就免费,多少得讹他一笔服务费,用来止损。
净极转头看向梦谣,原本透彻如水的眼睛不知何时流露出一抹暗浊,看来定是这几天没得到充分休息,又为了康德深左右折腾的后果,既然决定再留宿一晚,简单吃过饭,净极便劝梦谣回房休息,梦谣点了点头,便带上门离开了。
净极这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五两银子一间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挂着锦缎的铁力木雕花架子床首先映在他的眼帘,房间尽头挂着一幅图,图中画着梁城栩栩如生的街景,光看手笔就知道此画必出于名家之手,画下是一张海冥木方桌和两把海冥木方椅,椅子边各端站着一个镂金高脚花瓶,瓶中花美艳动人,散发着天然的香气,能保持如此新鲜的状态也应该是常有人打理。
净极抻了个懒腰,庆幸自己终于也有闲下来的功夫了,他掏出《落梅心经》,美滋滋地看了起来,虽说是一本纯手工纸墨编纂的秘籍,可书画的功底一点也不差,每一个动作都惟妙惟肖,简单易学,对于他这么一个武学小白,简直是天赐福祉。
他试着比划了两下,踢腿,出拳,扣掌,一整套招式做下来行云流水,净极突然感觉自己非常牛逼,好像灵魂得到了升华,练完落梅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可他就是不知道这一招放在实战有何效果。
“落梅一式——凌气!”
净极熟记刚才的动作,俯身顺手一劈,只听“啪嚓”一声,那海冥木的桌腿居然被他硬生生地劈断了!
这……这就是落梅一式的力量么?净极沉溺于自身力量增强的喜悦之中,却没注意那桌子失去重心,正要倾倒在地,偏偏在这时,门外出现脚步声,净极透过纸窗一看,那黑影披着毛巾,端着茶盘,这不……是店小二么?
完蛋了!这下惹祸了,净极急中生智用腿抵住那一侧,以至于桌子不会倒地,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着小二走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那黑影站在门前,轻敲门道:
“您好客官?请问刚才那一声响是从您房间里传来的吗?”
本来净极犯事就心虚,慌里慌张的,现在单腿顶着那么高的桌子,脚尖拄地,身体又颤,说话更是说不清:
“啊……没……没事,那……个我在……别进……来”
“客官您是出什么事了么?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在练功……不要打扰我……”
小二推门而入,见净极以如此奇怪的姿势扭动着,急忙赔了个不是退了出去。
净极见他走了,心里舒了一口气,全身瘫坐在椅子上,这一坐可好,桌子直接栽倒在地,发出的声音是刚才的数倍,场面极其惨烈,桌角磕着地板,简直可谓两败俱伤!
这次说啥都糊弄不过去了……
只见小二一脸黑线地走进房间,满头大汗地将废桌子搬了出去,离开前只丢下一句冷冷的、令人心寒崩溃的话语:
“准备好钱吧,这桌子可不便宜……”
“不是……这桌子不是我弄的,他之前就有裂缝,我一过去它自动就倒了……你没证据也不能诬陷我啊!”净极自知赔不起,但此时已没有退路,只好侥幸糊弄糊弄编过去。
“放屁……老子在一边都看见了,你就乖乖赔钱吧,有什么辩解的跟老板娘说去,我举报你我也没有提成,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罢,小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房间里独自凌乱的净极,不是吧……这又得赔多少银子啊!还不如直接走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是时候该想办法跑路了!
第三十二章 小黑屋
得先找老板娘展现展现自己的诚意!
到了晚上,净极灰溜溜的来到大堂,果然那老板娘一见他就像打通了什么经脉一样,嘴巴开了阀门,把他一顿数落,与此同时,还不忘用账本计算各种赔偿的费用,算得头头是道,精细至极,而此时净极左耳朵进右耳朵冒,心里一直在回想规划逃跑的路线。
“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就暂且收你五十两吧,这事就算结了!”
“五十两?我靠!你真是敲诈啊!你之前是不是干打劫的?五十两!”净极下巴贴地,这一数字又双叒叕刷新了他的下限。
老板娘边拨着算盘边道:
“这可是上好的海冥木,要你五十两算少的了,就你弄坏的桌子,我们还得修补修补放到饭堂,五十两也就算个修补费吧……”
“好吧,我去筹钱……”净极叹道,转身前往梦谣她们所在的房间。
“梦谣!收拾东西快走!”
“为啥啊?”梦谣一脸懵逼道。
“事不宜迟,点梅人用密信告知我后有追兵,若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追兵?”
“到时候再和你细说,快!你们先走,在城西汇合!”
没等她反应过来,净极又来到容愿房前,不过这回他可长记性了,学会先敲门了:
“容愿姐?在吗?有急事!”
片刻,容愿裹着湿漉漉的头发探出脑袋,净极心中舒了一口气,果然她又在洗澡,不过也难怪,一个女孩子天天舞刀弄剑的,洗澡频繁也是情理之中。
“什么事?”
“哦对,我们去城西汇合,刚才点梅人告诉我后有追兵,要尽快撤离!”
净极不给容愿任何思考机会,关门装作十分匆忙的样子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包裹和剑,趁老板娘不注意从前院侧墙翻了过去……
但意外……总会在猝不及防之时发生……
“嗷——”
净极不偏不倚地砸在什么软软的东西身上,那东西被垫在底下,不知伤了哪里,便发出了仰天长啸。
“哦呦……腿……腰……我去……嘶……哈,疼死老子了,我的妈呀!”
净极才反应过来,身旁居然倒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他此刻管不了那人是谁,连忙捂住他的嘴骂道:
“消停点儿!别特么坏事!”
不过这已然无济于补,眨眼间,老板娘就带着一队人高马大的壮丁围了过来,净极欲哭无泪,真的是……千算万算抵不过老天一算,果然这种坏人品的事不应该干,干了就有报应……
老板娘笑道:
“呦!这一抓就是俩啊,今天算是捡到了!”她手一挥,背后的彪形大汉就把两人虏了起来,丢进一间上锁的破库房里。
“你们两个,要么给我在里面反思,要么就好好待着,我明说了,这门锁不是很结实,不过要让我发现你们还想跑,可就不是关小黑屋这么简单了,官府那边可是好久没有案子了……”
这女人语罢,将门“砰”一声无情地关上了。
净极呆坐在床上,这下可好,不仅没跑掉,还被抓进这破地方待着,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要是没有这个人的突然出现,他早就翻墙跑了,无可泄气,便对着那人骂道:
“你……没事蹲墙角干嘛?是不是有病啊?墙角藏钱了?”
那人听了这一番话并未顶回去,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腿,低声道;
“我胳膊……好像要折了……”
净极看这人神态动作着实可怜,便走过去借着破窗纸照进来的一小缕灯光查看,只不过磨破了层皮,骨头位置都正常,也没有折断的痕迹,真是大惊小怪!
“你身上没伤,快起来别装了,你究竟在墙角那里干什么?老板娘为什么说她一抓就是俩?”
“你先说你为啥要翻墙?”
净极嫌他磨叽,便率先开口道:
“我……劈坏了房间里的海冥木,她敲诈我要我五十两银子,我赔不起,就只能跑路了,要不是你在那蹲着大喊大叫,老子早就溜之大吉了!真踏马坑人!”
“我坑你?你还把我坑了呢?我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全被你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给搞砸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算了吧……我这件事说出来不光彩,不提也罢。”
净极正在气头上,不忍这人磨磨唧唧,掏出小白指着他:
“你别跟我磨叽,哪那么多废话?”
“我说……我说……我就是……偷东西嘛,这家客栈有个镇店的夜明珠,价值连城,但是防卫森严,本来无从下手,我就想了个招,发明一个特制的用透明线叠成的网,铺在客栈的各个角落,待守卫交接之际,我就在这里一拉,所有的网线都会向着夜明珠收缩,诶……就到手了!”
那人又愤愤地补充道:
“但刚才我正在铺网,你突然天而降,不仅把网弄断了,还把我伸在墙洞里的胳膊别了一下,哎呦,现在还疼呢!”
看来这个人也是为了财,那处境便与他相同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
想着此人对自己日后逃跑或是交赎金有所帮助,便问道:
“我叫净极,你怎么称呼?”
“赵骁瞳。”
“你既然是小偷,那就有办法偷偷溜出去吧……”
“我可不溜,你没听那婆娘说嘛,再让她发现她可就报官了……”
“那也不能在这里待着啊!”净极望了望周围破败的环境,还不如方府的柴房条件好,他趴在破纸窗的窟窿边,痴痴地望着外面,祈求容愿姐可以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果然,等待是有效果的,一高一矮两影子出现在净极的视线里,他见了机会连忙大喊:
“容愿姐!小梦谣!救救俺!”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要先走一步了。”净极看救星来了,回头幸灾乐祸道。
两人走到门前,可并没有开门,只见梦谣冷道:
“小哥哥,你既然干坏事了,就实话实说呗,何必还要把我们折腾到城西……要不是老板娘姐姐告诉我们真相,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那……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桌子一劈就断啊。”
“你自己想办法吧,等老板娘原谅你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把赎金借给你……”
语罢,两人再次把门关上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还笑话我呢,你这救星也不靠谱啊!”幸灾乐祸的对象突然逆转过来。
“你笑啥,我起码还有人能救……”
“行行行,反正结果都一样,就不行谈这个,不过刚才听你说……桌子是被你徒手劈断的?”
“是啊,怎么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把自己名正言顺地赎出去,不知你可否感兴趣呢?”
第三十三章 最快的还债法
房间只一抹透过破窗纸洞射进来的微弱灯光,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净极实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你说的这个方法是什么?不会又要开偷吧!”
“我说过了,这是个名正言顺的方法,如果你真弄来钱,任何人都没法指责你!”
“哦?”净极想知道这“小偷”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好勾当。
“话说你赶得也真是时候,过两天便是梁城一年一度的武道会,奖池总共投放有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
“虽然这数字很有诱惑力,但你知道,觊觎这笔财富的高手有很多很多,所以想得到奖金也并不是件易事。”
“八百两不会只是冠军的奖励吧?那条件未免太苛刻了……”
“不是,赛制的奖励还是分阶梯状的,前三甲分别可以获得两百、一百、五十两银子,剩下的按排名依次递减,直到分完这八百两为止,如果你能拿前三最好不过,不仅能包赔,还能赚点……”
净极掂量掂量手里的“小白”,梁城也不小,而且肯定还有被吸引而来的各路高手,况且他也没有任何参赛经验,若想拿名次岂不是难上加难?
“可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净极缓缓道,他心中犹豫不决,但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总不能丢了面子还去管梦谣要五十两银子吧,再说了,五十两就算对她那种富豪家也不是个无关紧要的数目。
“试试就知道了,海冥木可不是什么软货,你才刚说你把桌子徒手劈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啊……但那是我不小心弄断的……”
“哦呦,不小心都能弄断,要是故意的岂不是能把桌子劈碎了?”
“……我好像真不太行,高手那么多……”
“别谦虚了,我看你的气质就不像一般人!”骁瞳语罢,突然一拳向净极抡去,出于防备,净极出臂抵挡,那层之前训练出来的“元重”内力膜被激发,轻松将这一拳格挡回去。
“可以啊!”骁瞳像见了什么宝贝般盯着净极道:“卧槽,我这全力一拳少说有三等的内力,你这……跟玩似的就给挡下来了?”
“还好吧……嘿嘿。”净极挠头憨道。
骁瞳突地搂挎净极的肩膀,笑道;
“兄弟,就我这三脚猫功夫,去年还混了个第十五呢,我看你要是上场,就单用刚才这一招,保进前十!”
“真的吗?这比赛这么水?”
“不不不……你谦虚就谦虚,别太嚣张了,是你本来就有这样的实力,这比赛很正规的,臭鱼烂虾是不可能过审混进来的,这样,我带你熟悉报名流程,你要是真得到奖金,还请分我点……嘿嘿……”骁瞳捻了捻手指,散发出邪恶的笑容。
净极想了想也并无道理,正常人的内力都是靠刻苦习武或者高强度的身体训练提上去的,而他自己走了小捷径,有江湖高人亲传,这一点就不是一般江湖人士所能比拟的了。
“嗯,这样吧,无论我第几,从我这里获得的奖金我都会分你五分之一,就当介绍费了!说白了,我八你二!”
“哦呦,净极老板慷慨,看来这回我一下子就要白拿四十两银子了!”
净极笑了,他头一次被人如此吹捧,听骁瞳的意思,武道会的冠军非他莫属了!一时高兴,他猛拍小黑屋的的破木门道:
“好!老子参加!”
“发什么神经?这木门要是坏了你该赔还得赔!”老板娘气势汹汹地在屋外喊着,似乎这道门突然没了任何的隔音效果。
“老板娘!放我出去!我有办法了!这回我保证不跑了!”净极疯狂拍门叫道。
“怎么?有钱了?”老板娘凑到门前,透过纸窗洞向里面盯去,两眼相对,诡异至极。
“没……现在还没,不过过两天我一定会筹到手的!”
“那……要多久呢?我好记一下,违约可不是什么好事。”
“骁瞳兄,那武道会什么时候开始的?”净极回头悄声问道。
“也就再两天吧,加上武道会的进行时,一周足矣!”
“那请给我一周的时间,我若再筹不到钱,随你处置!”
“嗯……让我想想,谁知道你有没有骗人。”
“保证没有,这次我不可能再跑了,我要是再被你抓到你可以直接报官,行不?”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老板娘将门栓打开,把净极放了出来。
“兄弟!等一会儿我劝劝老板娘,一定会放你出来的!等我的好消息。”净极语罢,便扭头而去,只留下骁瞳在空荡荡的小黑屋里独自悔过。
这鬼话骁瞳也信了。
老板娘把净极领到柜台,逼着他打了一个欠条,待他亲自签名画押,这才放下心道:
“一周之内……五十两,我想……除了武道会,没别的方法了吧!”
“行啊,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我就是要靠武道会,来赚一大笔钱,到时候你可别再管我要账,呵!”
“好好好,勇气可嘉,不过别被打死喽,你死了,钱我就得管与你同行那个姑娘要啦!”
净极顿起一身鸡皮疙瘩,这老板娘说话阴阳怪气的,他提剑转身离去,一想这婆娘就来气,人不大,讹倒是真会讹。
当然了,武道会么……靠他自己指定是不行的,真像骁瞳所说,他这烂功夫都能混个前十,那容愿姐不得上天?她的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还有那个康德深也是深不可测,有他俩在……嘿嘿嘿,净极突然感觉……要发了!
他回到小黑屋,蹲在门前窟窿眼,悲伤地叹道:
“骁瞳兄,那婆娘实在不好劝,跟她说话感觉全身上下都不得劲……我也懒得和她废话,可能过两天就放你出来了吧。”
“唉,你得帮帮我啊……你知道这里面好难受的……”
“嗯……今天可能是没戏了,明天我就说报名武道会得要你指路,这也是为了帮助还债,她那见钱眼开的德行肯定就能放你出来!”
“好吧!”
净极临走前,又把纸窗洞捅咕着扩大了一圈:
“兄弟,再忍忍吧,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第三十四章 雇佣者坐享其成
经过一天的休养,康德深已经恢复得十有八九了,面色也较之前更加红润,净极见他状态不错,便抛开话茬:
“深哥?忙不?”
康德深瞥了眼他,笑道:
“哦呦,什么时候管我叫深哥了?”
“害……你别管什么时候,以后我都叫你深哥了!”净极语罢,整理整理衣摆坐在康德深的对面,这边还拿起茶壶续上了两杯。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可听说这梁城最近有一场武道会?”
“哦,没听说过,怎么?”
“武道会的前几名都会有高达百两的赏金,而且我听说参赛选手的整体实力并不是很高,我想如果你能和我共同参加,那钱岂不是手到擒来,嘿嘿!”
“在下……并不是很在意那几分钱,不愿意因为这些银两让自己陷入劳累,所以不好意思……净极兄。”
“诶,你这格局小了!”净极忽地瞬移到他身边,挎着他肩膀道:“赢钱是小事,钱也许可能对你不重要,但是!这种城关级的大场面,你就能保证下面的观众里一个妹子都没有么?”
净极观察到他眼神的细微变化,于是乘胜追击道:
“你想想啊,梁城人那么多,你一旦在那种大舞台上夺得名次,充分展现自己的男人魅力,嘿嘿嘿……那不是……机会多多嘛。”
“嗯……真的假的?”康德深半信半疑道。
“我能骗你么?”净极的胳膊又施了几分气力,嗓子眼里散发诡秘的声音:“听说……每年的武道会冠军,嘿嘿嘿……都有一大帮姑娘追呢!”
康德深突地猛扣手中的茶杯道:
“你的事我也听梦谣姑娘说了,我知道你参加武道会是为了筹钱,所以不要跟我提什么妹子不妹子的,就当是帮你脱困,为你两肋插刀,这会我也必须参加!”
净极谄媚一瞥,奸计完成,就知道这小子对姑娘诱惑抵挡不了,但能不能真正获得妹子青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喽!
接下来就是容愿这块硬疙瘩了,此人简直没有任何弱点破绽,倘若单说为我而筹钱,不知她是否会同意参加呢?
净极知道不是什么简单事,但为了哗哗流淌的银两,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在吗?容愿姐?我回来啦!”
容愿开门,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他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老板娘原谅你了?”
“那当然,我可是想出办法赔偿了!”
“哦?进来和我们讲讲!”
净极正愁怎么打开话匣,没想到容愿姐竟然主动送上门了,进了房间,发现梦谣也在这里,一时两股香气扑面而来,在这密闭的小房间里层层晕染着。
这里虽然是客栈,但他算头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便只匆匆坐到桌子旁,一动不动,显得非常不自在。
“说吧,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梦谣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什么馊主意,这次是正经的办法!你们可曾听闻武道会?”
“武道会?!”
“是啊……”净极又把整个流程和赏金数目统统夸大地讲了一遍,听得两人晕头转向。
梦谣倒是来了兴趣:
“小哥哥,我想上去试试……”
“你不行!”净极一口回绝。
“为什么啊?”
“你的能力世间罕见,若过分对外宣扬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指不定有的坏蛋就要抓你做人体实验嘞。”
“好吧。”梦谣悻悻地扭过头去,玩弄着不知从哪捣腾来的相牌(墨国一种娱乐用牌,玩法类似于ddj。)
“所以……容愿姐,有想法么,你武功那么高强,拿个前几不是问题吧哈哈。”
“没有想法。”容愿轻叹:“你刚才也说了,参加武道会就意味着暴露自己,我不想暴露。”
“容愿姐,你就参加吧,你肯定能拿前三甲,到时候不仅能赔给那婆娘,还能让咱路上过得更快活些呢……”
“不,你自己闯得祸我不会帮你收拾的。”、
“哎呀,容愿姐,求求你了……”
“我……真的不感兴趣”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受伤是谁给你包扎的,说到底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这……这……”
净极见她态度似乎软下来几分,心中窃喜,又道:
“这也算是帮你自己的忙嘛,到哪弄这么多的钱啊,你想想,你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以后不嫁人啦?剩下的钱你留给自己做嫁妆多好……”
“你瞎说什么呢……”容愿低头不语,卧蚕之下泛起一抹微红。
“容愿姐你就上吧,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那么多钱想干嘛干嘛,在金州买套房都够了……实在不行,你打一半不想打了退赛也没人指责你……”
容愿捋了捋额头上的汗,无奈道:
“好吧,就暂且帮你一回……”
“欧耶!”净极挥手庆祝自己的战果,有这两人在,就算自己浑水摸鱼……嘿嘿嘿,他感觉百十两银子似乎已经收入囊中,便兴致勃勃地跳了回去,老板娘也还算良心,没因为他的肆意妄为而克扣掉他订好的房间,也就是说,之前花掉的十两银子并不用对他的逃跑行为负责。
回到房间,那桌子已经被一个全新的所替换,净极心生无奈,其实这大客栈对顾客的照顾挺周到的,要不是自己真赔不起,也不至于跟老板娘撕破脸皮。
夜色降临,烛烟四起,净极安心的坐在房间里,继续钻研着《落梅心经》上显现图文的那几页。
“落梅一式……嗯……好像也没那么难么”
他再次比划动作,不过这次他像有了心理阴影般,离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远远的,生怕你不小心再造孽出来。
若是能赶在举办前学会这些,那对于挣得赏金可是巨大的砥砺帮助,可他转念一想,练功是为了坏桌子,怀桌子就得赔钱,为了赔钱要去参加武道会,为了夺得好名次又要练功,这一切仿佛陷入一个小循环之中。
他也不再思索这些,在纸面功夫学得八九不离十之后,净极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可真没少折腾啊!
第三十五章 开始报名了呀
第二天一早,净极就匆匆站到了一楼柜台前
“杨茹姐,你把骁瞳也放出来吧!”净极从梦谣口中得知老板娘的真名,便想以此来套近乎。
“哦?来求情的么?我想你俩也没什么关系吧,何必这样呢?”老板娘面不改色,微微颤唇道。
“我们一行人都是外地人,想必姐姐您也不会抽出时间帮我们吧,所以一来他可以帮我熟悉熟悉这大会流程,二来武道会是他告诉我的,也算帮我一个忙,我欠个人情就只能暂时用这个方法还了。”
“嗯……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仗义的。”
“嘿嘿……还好吧。”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您尽管讲!”
“首先,你必须给我拿个名次回来,前三甲是有奖杯的,既然你要的是钱,那奖杯就要留在我这里!”
不是吧!合着钱与奖杯都要给她,那自己不就是个打工的么?净极轻叹一口气,还可以接受,毕竟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奖杯的事。
“行吧……”
“第二,那个人你给我看好了,他要是再偷东西,我唯你是问。”
“成交!”
条件不算苛刻,净极便一口答应下来,老板娘十分守信用,语罢便吩咐下人将赵骁瞳放了出来,看她这么爽快,净极真的不想再去欺骗这个年轻的婆娘了,于是决定按着约定来。
“呼……终于出来了!”骁瞳揉着眼睛缓缓踱步而出,长时间浸泡在黑暗中,突见光明有点不适应,要是再晚几天救他,眼睛都得待退化了。
“好了,我把你救出来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这关于武道会的具体事宜了吧。”
“今天什么日子?”
“主年伍月十了吧。”
“哦呦!”赵骁瞳似被什么点醒般,眼睛突然瞪大了:“伍月十……那今天就可以报名了啊!”
“这么快?”大赛将至,净极很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唉,怪我了,这小黑屋真的搞人心态,我分不清哪天是哪天了,那你赶快收拾收拾吧,我带你去现场看看!”
“稍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净极觉得自己也不用收拾什么,只要叫上康德深和容愿即可,梦谣好奇,便也跟着一起下来了。
“这……都要去么?”骁瞳惊了,让他收拾,结果带下来这么一鼻子人。
“嗯,这几个,不对,除了那个小姑娘全都参加,而且他俩内力在我之上,我能进前十他们的成绩必然会更好!”
“哈……哈哈,行,看来今年的奖金要被你们包了啊。”骁瞳尴尬地挠了挠脸,随后又道:
“那……那咱出发吧,这儿离报名处也不近!”
“嗯。”
路上人声鼎沸,而且有不少都是与几人同向而行,看样子也是奔着武道会去的,骁瞳边走着,边和几人讲解着武道会的大致流程。
“不过你们赶巧了,今天仅仅是报名的环节,不需要动用任何武力,所以你们还有至少一天的时间准备,填完表之后,举办方会给你们每个人具体的流程,你们之后照着看就行了。”
“那你参加过,给我们大致讲讲呗!”净极道。
“嗯……有的我也记不清了,报完名后,会有一个初步的选拔,根据你各项体能数值进行综合评分,通过可以进入下一轮。”
“那这体能数值指的是什么啊?”
“嗯大概就是力量、体力、敏捷之类的,每一项有专业的考核方式,最终由指定人员将所有数值综合。”骁瞳略加思索,又道:“这一轮相当于对人群进行一个筛选,纯看个人素质,对武功底蕴的显现不大,去年我记得有一个人各项指标都非常之高,可第一轮对战就被干下去了,可能因为靠着自己矫健的四肢和发达的肌肉过得筛子,实际上功力寥寥无几。”
“我听懂了,第一轮固然重要,但也有靠着身体硬混上去的。”康德深笑道。
“嗯……这位兄弟总结的好,确实如此,因为没有第一轮,哪有后面的故事。”
“然后呢?”
“这些人再进行一次考核,只不过这次难度较高,对功法、内力、战斗技巧的测试更加完善,由举办方对通过之人进行排名,排名前六十四位就可晋级紧张的一对一淘汰赛了。”
“嗯……差不多明白了”
“再然后就是六十四进三十二,三十二进十六,最后,进行八强、四强、半决赛、决赛,嗯,就结束了。”
几人良久后终于来到报名处,此处声音更加嘈杂无序,锣鼓震天,报名排成的长龙一直延伸,根本看不见尽头,几人又折腾好远,才勉强排到队尾的位置。
“人怎么这么多?”净极回头望去,这才刚排到队尾,后面又补上人了。
“那肯定的啊,这次武道会是和皖城共同举办的,本来就是两个地方的人一起,再说,只要过了第一轮的筛子就有举办方送出的小奖励,谁不想白嫖啊!”
“这样啊……”
眼下几人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从中午一直排到下午,直到把太阳都给排跑,才缓缓轮到他们登记。
“请问怎么称呼?”负责登记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声音温柔细腻,净极觉得可能也有许多像康德深那样的人是奔着她才来报名的吧……
“净极。”
“年龄?”
“十七。”
“擅长什么类型的作战呢?”
“我不太懂,能讲下吗?”
“嗯……近身格斗、械斗、中远距离飞器、特种内力等诸多方式,擅长什么就报什么,我们这边将为您规划具体的考核方式。”
净极心想自己现在就会落梅一式和元重,于是想了想道:
“那就近身格斗吧。”
“好的请您稍作等待。”小姐姐语罢,吩咐旁边的人奋笔疾书,没多大会儿,一张完整的信息报告表就出炉了。
“下一位!”
净极蹲在队列外仔细查看那张表格,梦谣好奇也凑了过来,上面写的是刚才所述的个人信息,下面则是“伍月二十一,午时,承宴武馆后院。”
随即康德深和容愿也纷纷登记完毕,梦谣左凑右凑,似乎发现了什么:
“容愿姐,你的和他们俩个怎么不一样?”
两人闻声急忙也过去看,果然,下面写的是“伍月二十一,午时,城东军事训练场。”
“来我看看!”骁瞳端起表格简单打量了下,很快就给了大家答复:“哦,你俩当时填的都是近身格斗,而这位姐姐填的械斗,所以考核不同,场地也不同。”
“这样啊……”
众人疑惑解答,至此也报名登记完毕,便决定再回客栈休整,次日再按着表格约定时间,奔赴对应场地。
这令人揪心的武道会,开始了呀!
第三十六章 初次考核
第二天,三人分别按报名表来到对应的地点,梦谣自己待在客栈无聊,便也跟着净极一同前往承宴武馆,想一睹武道会的壮观场面,俗话说得好,吃不着猪肉,也是能看看猪跑的。
其实她心里更想看净极是怎么出糗的。
武馆前挤着不下百十号人,净极费拼命护着报名表,才不至于被弄坏。
“妈的,这么多人,都赶着投胎啊!”净极低声骂道,这声音也就他左右的两人能听见。
“忍忍吧,这一轮过后很多人就被淘汰了,更何况还有像梦谣姑娘这样不参赛只旁观的人。”
净极心想算了,干脆把报名表揣到衣襟里,双手下垂,不费吹灰之力任人流将他推搡到武馆门前,这一招倒也好使,他只专心勾住自己的鞋子不被踩掉,随后便轻松移动了过去。
“报名表出示下。”一个身着便装武馆制服的男子站在卡口处道。
净极递了过去,男子示意他看眼告示,便又匆忙地去审核下一位参赛者。
告示上写着整个的考核流程,净极照着告示大致看了眼场地,第一次考核总共分为三个部分,力量、体力、敏捷,这也正好对应所有战斗者具备的基础素质。
待康德深过了卡口,净极开口道:
“深哥你走前面吧!”
“怎么了?”
“哦,我现在底子不好,比较菜,我想你先进行考核,帮我示范一下,我就站在一旁学学细节或者技巧什么的,这样才比较稳妥嘛……”
“嗯,也行。”
三人率先来到力量场地,地上尽是些碎裂和未碎裂的木桩,由于考核顺序是参赛者自行决定的,所以人大致被分成三份,可活动空间也自然而然舒展了许多。
“来!出示下表单!”考官道。
康德深走上前去,考官立马搬来一块儿全新的木桩,又递给他一把石斧,石斧材质普通,做工也粗糙,比穷人家劈柴火的还要简陋。
“只有两次机会,劈进木桩后就不要动了,我会记录数据,当然,能劈断最好!”
净极看着地上碎裂的木桩,照考官所述,一般人只能在木桩上劈出个刻度来,但眼下居然有能完整劈断的,看来以后的对手起码在力量上就不可小觑啊。
只见康德深潦草搬起石斧,顺手一劈,斧头完全浸到木桩里,可是……才劈进去一半啊……
“还要再试一次么?”考官问道。
“不必了……”康德深回道。
“四分!”考官一边告知结果,一边记录着分数,随后又在表单上对应位置打了个勾。
“怎么样深哥?”净极迫切问道。
“那个木桩不是一般的木桩,十分坚硬,斧头也不是一般的斧头,整个斧身十分轻盈,看似简陋,其实对于附着内力异常方便……”康德深稍加思索,又道:“这个武道会的考核内容可以的,这一关卡硬用蛮力也能过,但是如果你会自由运用内力,那木桩就会被轻松劈开。”
“那你怎么才劈一半啊?”
“我……我不擅长使用蛮力,再说我的内力也很特殊,没办法附着到一般的武器上。”
净极觉得这个打头兵真的没白打,经过他的详细讲解,仿佛对这个充满未知的测验又掌握了几分熟度。
但当他握紧石斧的一刻起才意识到……他也不会附着内力到武器上……
没办法了,净极双手握斧,高高地举过头顶,奋力一劈,只听“啪嚓”一声,石斧顺利劈进木桩,而且比康德深劈过的刻度略微深些。
“五分!”
五分就五分吧,起码比深哥强,他看着康德深平静如水的表情,自己也随之安心下来。
等等……他又不缺钱,真正需要拿奖励的是……啊……。
“没事还有下两个环节呢。”梦谣安慰他道:“刚才我大致扫了一眼,体力和敏捷测试也不难。”
“真的假的?”
“小哥哥你就放心吧,肯定没有你不会的!”
“行我信你一次。”
三人随后来到了体力测试地,看到测试方法后,净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大磨盘,而考核方式就是推动磨盘转的圈数!
梦谣果真没骗他,这磨麦子的方式确实简单粗暴。
净极撸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去上前去,之前这种粗活他没少干,所以这一关简直不要太简单哦。
一圈、两圈、三圈……,汗珠不停地从净极脸上滑落,他也没精力去数自己究竟转了多少圈,直到自己的双臂脱力,虚脱坐在一旁,而磨盘上的麦子已然被磨得细致光滑。
“三十二圈!六分!”
“不是吧?这才六分?”净极心中愤愤不平,他费了多大劲……才六分。
随后康德深也去推了磨,结果仅仅推了十五圈。
“三分!”
“哈哈哈哈。”
看样子五圈算一分,康德深这突如其来的三分给了净极很大的抚慰。
“你是不是傻,之后可是敏捷考核,你现在费这么大的劲,一会儿可能就跟不上了啊!”
“你咋不早说?”
“你直接就冲上去了,我以为你懂呢……”
净极再次安慰自己,反正现在他十一分,康德深才七分,按照十五分晋级的规定,下一关只要拿四分就可以了。
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关,三人按着指引来到了敏捷考核地点,刚上交报名表,两人就被强制带上一层干净洁白的布手套,考官严肃道:
“在考核开始前不要碰任何东西,否则成绩作废!”
净极一头雾水,这考核是要干嘛啊?一时间他双手不知道放哪好了,好像被控住全身,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哥,你先上吧,这一关我实在看不懂!”净极回头质问梦谣:“你不是说考核挺简单吗?”
“确实简单啊,我觉得我上我也行,小哥哥你看着就知道了……”
只见一箱子神秘的东西被考官搬了过来,考官戴着同样的手套,将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东西一见光,三人同时愕住了,那里面装的居然是新鲜擀制的面皮!
第三十七章 鬼才举办方
面皮?
要这东西干嘛?
考官再次开口道:
“面皮自己记得拿,只有十次机会,接住对面扔过来的肉馅,接住一次计一分!接好放在这边的干净圆台上。”
这考核方式真的是越来越奇葩了……
不容反应,一个棕红色团状物向康德深飞来,他左右逢接,两团肉馅精准无误地飞到面皮的正中心,可他正要将这面皮带馅放在圆台上,又一团肉馅无情出现,这家伙差一点就没接住。
“扔的这么频繁么?感觉好难……”净极在一旁嘀咕着。
肉馅扔的飞快,转眼间十次机会全部殆尽,再看圆台,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九个,第一次毫无准备地接受这个怪怪的考核,居然也只不慎漏了一个,净极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之前那么自信了。
“九分!下一位”
净极心跳加快,这东西他真的没有把握,就算接到了肉馅,还要在极快的反应时间里重新准备。
自己只要再拿四分即可,那可不可以舍弃速度,稳扎稳打,用正常人接两个的时间接一个?
肉馅向着净极飞速奔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关的难度远比他在一旁观看所想象的要高得多,第一个肉馅他确实接住了,可由于走位过猛,肉馅在触碰到面皮的一刻突然弹落在地!
第一个最容易把握的机会……落空了!
紧接着第二个肉馅飞来,净极勉强调整身位,踉跄接住放在圆台上,而这……也是舍弃了第三个肉馅的结果。
“小哥哥,加油!”梦谣在一旁鼓励道。
净极听到这番话仿佛注入一大股能量,在连续接住两个肉馅后,终于找到了最佳的平衡手感,待肉馅全部扔出,净极回头看圆台,上面居然足足有六个!
“六分!”
“厉害啊!”
净极沾沾自喜,这样算下来自己总共拿了十七分,晋级是稳操胜券了。
果然,两人的报名表总计超过十五分,都被打上了通过的印记,卡口处的男子道:
“凭此通过表可去报名登记处领取第一轮晋级奖品!”
“好的!”
不会是黄金吧嘿嘿嘿!那么多人报名,奖励不是黄金也得是白银吧!
净极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奖励究竟藏在什么门道,便迫切地拉着两个人向报名处飞驰而去。
到了,报名处,发现一背刀女子正面向三人打着招呼,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包子。
“容愿姐?你这么快啊!”
女子又将手中包子啃了一口道:
“唔……还好吧,考核比较简单!”
“哈哈哈,行,那么奖励在哪领,你是领完了么?”
女子点点头,将手中剩下的全部塞入嘴中,并指了指那边,三人看去,昨日的报名处此刻已经被一摞摞蒸屉所取代,一时肉眼可见的鲜香气息钻进净极的鼻孔里,引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是吧?”净极试探性问道。
女子细细咀嚼完毕,又从旁边口袋里掏出一个包子道:
“没错,你没看错,奖励就是这新出炉的包子!”
“啊……?!”净极欲哭无泪,原本以为的黄金白银此刻居然变成了肉包子,不过也好,白吃一顿也比啥也没有强。
“小哥哥,有包子就不错了,晋级那么多人,举办方要投入多少钱才能给你们每个人都分发黄金白银啊……”
净极摇头叹气,略带失望地走到蒸屉前,将打着“通过”的报名表递了过去,不过这小姐姐还真万能,昨天还坐着统计信息,今天就戴起袖套派送包子了。
她把包好热乎的包子递给净极,笑道:
“用餐愉快哦!尝尝你们自己做的包子口味如何!”
净极迅速掏出一个尝一口……嗯……味道不错……等等,她刚才好像说……自己做的?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三关试炼,第一关劈柴,第二关磨面粉,第三关包肉馅,这不就是做包子的流程么?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望着容愿道:
“你们考的什么?”
“哦……没什么,因为械斗,肯定要考对武器的熟练度,所以他们就找来几块儿猪肉,第一关是蒙眼切块,第二关是将小肉块浮空割碎,第三关则是在规定时间内将盐巴里的杂质抹除,如果你会用炁就简单很多……”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三人同时看向净极,一脸疑惑,这人怎么疯了?
“强啊!举办方单单只是低价购置原材料,一边让我们考核,另一边还能帮他们降低手工费,制作晋级的奖品!卧槽学到了啊!”
“……”三人一脸黑线,纵使举办方鬼才,但他们也找不到丝毫笑点。
“可以啊,朋友们,都晋级了!”只见骁瞳姗姗来迟,一天不见其影,也不晓得这人究竟干嘛去了。
“还好!还好!”净极笑道。
“表单都写了吧,明天晋级的所有人都是在承宴武馆考核,别走错地方了,还有,第二轮就要进行排名,只有前六十四位才能进入淘汰赛,所以别掉以轻心,像今天这位兄弟的十六分且各数值不平均就很容易在第二轮出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康德深一脸自然应道。
“嗯,你们有把握就好!但这姐姐真的很强,我当时在一旁观察,械斗评分达到了二十八,真的有夺冠的潜质啊!”
“对了,你自己怎么不参加呢?”净极问道。
“我哪有心思想这个,我现在只想把那珠子弄到手……”
合着这小子还在想怎么偷啊!净极不能违约,他可是答应过杨茹,不要再让骁瞳对珠子下手了。
“那个珠子……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你也看到了,杨茹那个样子,再抓到你可就报官了!”
“哼,以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怎么可能会被她发现,要不是你之前坏我好事……”骁瞳抹了抹鼻子又道:“我一旦得手就不在梁城待着了,我要去远方躲一躲,就算她报官也拿我没办法!”
“不是……还是算了吧,偷东西确实不太好……”
“偷东西?那你可知道那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什么?!净极怔了一下,这珠子难不成还是他的?!
第三十八章 浸明珠
“什么?你说珠子是你的?”
净极此刻不敢相信他的胡话,甚至觉得他只是在博取同情心好让偷取计划更顺利地进行下去。
“回客栈说吧,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
看骁瞳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啊,难不成是杨茹以什么手段夺走的?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这两天对杨茹衍生的好感可就荡然无存了呀……
众人回到客栈,简单和杨茹打过招呼后,约定好一起来到净极的房间,坐椅子的坐椅子,坐床的坐床,一时间,一个小型的故事会从天而降,将骁瞳紧紧围在中间。
“咳咳!”骁瞳清清嗓子,四周环顾道:“那各位既然愿意听,我可就说了!”
“害……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说吧!”
“那我说了昂,外面没别人吧?”
“放心吧,有人容愿姐早就给他揪出来了!”
“嗯……这个珠子……其实叫做浸明珠,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里面究竟蕴含着怎样的能力,但一定不仅仅是夜间照明那么简单……我想……说这珠子是个神器也不为过。”
“神器?!有啥能力?”净极浓郁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嗯,我记得师父曾经提起过,但是……我也仅仅知晓这些,师父直到临死前也没能告诉我……关于这珠子的真相……”
“可是,这珠子怎么会出现在杨茹这里?”
“我想想……嘶……那这件事就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
-----------------
五年前,九弘县——
中年男子磕了磕手里的烟斗,从祭祀香坛下面抽出一个油红色精致木盒。
“时代变喽,这个东西也不能放在这里了……”
男子将盒子打开,一个圆润的玉珠平静地躺着盒子中央,仿佛很久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现在的日子不像以往那么太平了,此等火燎之物放在这里……也实在不让人安心啊!”
“所以呢?”
男子又将木盒锁紧,用几层旧布层层包裹,缠绕在背上。
“骁瞳,珠子永远是属于你的,只有你才知道如何运用其内部的力量,可是你现在还未成年,体内脉络可能承受不住,而九弘未来也许会成为乱党的贼窝,此刻此地存放它已不再合适……”
男子披衣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
“所以我想向东游历,直到把他带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待你成年之后,我会想办法将它完好无损的还给你,而且我在它上面施加了一层封印,只有你才是解开封印的唯一真匙!”
“可怎么解封印?我到时候又该如何找到你?”
“封印之法你心中自知,你与它有缘,日后必会重逢,而我……只不过是复明珠的牺牲品而已……找不找我已经不重要了……”男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顶着风雪扬长而去。
没有任何告别可言,那个男人就像突然在他的生活里抹去了痕迹……
---------------------
“我当时真的完全处于懵逼状态,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就这样在九弘一直待到成年,前不久才想起约定,向东寻找,直到来到梁城才发现这珠子的痕迹。”
骁瞳喝了一口茶水,叹道:
“师傅当时的决策没错,他走没多久,就有官兵勾结乱贼四处抄家,一个小小的九弘县几乎都要被掏空了,如果珠子还在那儿,百分百是要被搜刮上去的,相对于那种恶劣的环境,现在看着它安静地躺着繁华的客栈里,又被杨茹当成宝贝般层层保护……可能也是让我唯一安心的地方了吧……”
“那你……师傅呢?”
“死了吧……”
“死了?!”众人惊讶,他怎么能把死亡说得如此淡定?
“五年来,师傅杳无音讯,我独自毫无目的地向东寻找数月,才有幸找到这里,当时他说……他是复明珠的牺牲品,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还活着,我也不至于去对珠子偷偷摸摸……。”
“也就是说……到现在珠子为什么在杨茹那里,以及你师傅的失踪都是个谜喽?”
“嗯……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骁瞳淡道,谈及往事,他眼中的光芒似乎抹去了几分。
“那这不是个小事啊……”净极眉头紧皱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和杨茹协商协商才好。”
“没事,不用麻烦你们了,起码珠子放在杨茹那里比较安全。”
“那你怎么不自己和杨茹说啊!”
“唉……”
骁瞳又叹了一口闷气:
“这也是为什么我暂时信得过她,我虽然不清楚她和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杨茹确实知晓封印之事,在她的眼里,唯有能解封印之人才可名正言顺地触碰珠子……可我之前说过,师傅临走前并未告诉我解封之法,只是玄乎地说什么缘分……我没有师傅的道行,上哪里知道什么缘分去……,杨茹自然就不给我接触珠子的机会。”
净极突然觉得这个人好惨,且不论他口中所述故事真假,单凭这个故事,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摆在眼前却没法得到,就够令人难受一阵子了。
“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好好准备明天的第二轮考核即可,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处理的!”
“你这是……”
“你们加油!看好你们!”骁瞳语罢,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推门离去。
净极晃过神来,这小子说他会自己处理这件事,不会又去墙边布天罗地网了吧?
“你们先休息吧,我出去转转!”净极回头对三人说道。
他趁着夜色来到之前遭殃的地方,瞪着眼睛仔细搜寻,可是根本看不到网线的踪迹……
“干嘛呢小子?”
净极寻声回头,竟然是杨茹提着灯火在那边站着。
“嘿嘿……没干嘛,你不是让我看着赵骁瞳么,我就寻思来这里看看他有没有干坏事的痕迹……”
“行……靠谱,那就快回去吧,休息不好,明天的第二轮试炼过不了,钱可就还不上了哦!”
额……这人真的是,三句不离还钱啊!
不过,骁瞳的那个天罗地网……是看不见,还是根本就没布呢?
第三十九章 通燃木人
第二天,三人一同来到承宴武馆门前,由于时间太早,就没去打扰仍在熟睡的梦谣。
到了第二轮,武馆门前人依旧爆满,但参赛者少了许多,大部分都是素质很高的观众,自觉与剩下的参赛者围出一条隔离带,从天上俯瞰好似一个半圆环。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面带祥和气色的男人从武馆里踱步而出,打开手中卷轴,面向所有参赛者宣读道:
“首先,恭喜各位晋级第二轮试炼,在场的一百三十四位高手,请稍后随我一同前往武馆后院试炼地,规则将于届时讲解。”
此人虽然是在宣读条令,但言语之间无不透漏着滑稽的语气,配着万里的晴空,使得台下参赛者心情异常舒适,举办方能挑来这样一个人撑场子,也可谓用心十足。
这一百三十四人有序地逐一通过卡口,来到武馆后院,后院十分宽敞,足以容纳这一百余人四处跳动,最远处竖直摆放着若干个木头人,可能是本次试炼所用。
红衣男子命人关上了通往后院的大门,清点了在场所有人:
“晋级一百三十四人,实到一百零五人,超时未至者,算违约,本会一概不负责,统统不计本轮成绩!不得再入此会场!”
语罢,又一队人从厢房走出,手中拿着记录的纸笔,挨排坐在两侧树荫之下。
红衣男子见准备完全,再次发话:
“请按照表单上的顺序,依次到每个木人面前进行技巧测试!此木人乃通燃木所制,受击打处会进行短暂的凹陷与变色,且程度随力道而改变,大家只需对着木人展示自己的武学即可,评委团会根据考核时表现与木人的实时状况为各位打分,与上一轮分数叠加后综合评比前六十四位可进入淘汰赛!”
“不是吧?还要看上一轮成绩呀!”净极心里有些不保准,毕竟第一轮他只拿到十几分,和容愿姐二十八分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更可怕的是,这次要严格按着表单上的序号来,净极自己排在了第二批次的九号,想让那两个人为他打头阵,基本上是无望了。
“各位记住了,本轮仅是考察格斗技巧,倘若过分用力将通燃木击碎,可是要将进行赔偿的哦!”
第一轮开始了,各色奇人异士纷纷上前展露拳脚,不过这次速度很快,首次五人仅打了几分钟,裁判就宣布时间截止,让净极所在的第二批人上场。
“净极兄!”康德深在净极登场前拦住了他。
“怎么了?”
“这一轮说是技巧测试,但把大部分的人的底子都给掏出来了,如果为了后面几轮更容易,最好隐藏一部分实力,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的分数不拉挎……这一关其实很难啊……”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净极,之前晓瞳说过,单靠一个元重就能打进前十,那技巧测试就用一个刚刚学会的落梅一式吧,想必这种武林绝活肯定可以晋级的!
他简单触碰下木人,果然如红衣男子所述,碰过的地方泛起一点暗红,好似被烧灼过般,怪不得此木要叫做通燃木。
“开始展示!”
净极左右瞥去,身边之人都在对通燃木人拳打脚踢,在场下感觉不出来,真当自己身临其境,那砰砰的击打声四处回响,好像敲鼓一样,也不知道评委是否能在这混乱的环境下做出正确的评判。
“干嘛呢你!”一侧评委大喊道。
净极晃过神来,刚才看着其他人攻击太过入迷,至此只好急忙活动筋骨,潦草地施展出落梅一式——凌气。
几分钟很快就过去,这次他学会了控制力度,木人上的灼迹星星点点,要是还按着上次劈坏木桌的力度来进行考核,他非得把后续赢得奖金全赔进去。
净极松了一口气,缓缓来到台下,自己这慌张打出来的一套功法究竟能不能过关呢?
看着陆续上场的康德深和容愿姐,他们似乎也在保留实力,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容愿姐了,以她对战红尘的时候来看,那速度根本就不是评委和在场所有观众配看得清楚的。
一百多人仅仅进行了十一轮,太阳还未打到竿头,第二次考核便已经结束,所有参赛者安静地站在后院前,等待着红衣男子宣布结果。
“好了各位,统计结果已经给出,请前往承宴武馆正门前的红榜处查看自己的排名。”
三人看红榜处挤满了人,离得远根本看不清名次,待人散的差不多,净极才缓缓来到了前排。
他知道这轮不行,于是决定从后往前看,六十四、六十三、六十二……等等?六十二,容愿?容愿姐怎么才六十二名?
“容愿姐,你咋才六十二名?这实力保留的也太赶巧了!”他看着后面的分数,三十二分,仅仅比六十四名多出一分,哪怕出现一点失误都会被无情淘汰。
“哦,就这水平而已。”
净极无奈,这人又开始莫名谦虚了,他继续往上翻找,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五十八名。
“我第一轮十七分,第二轮三十分满也得了十七分……还可以接受……但……可能是我还不够熟练……”
“别这样想,你用的落梅一式来自于点梅人,他自创的武功非江湖高人看不出来门道,这些评委可能根本不知道落梅用在实战的威压有多强。”容愿淡道。
净极微微点头,毕竟自己的原则是要保留实力的条件下晋级,继续循着名单找去,康德深……二十三名。
“你不说保留实力么,怎么还二十三呢?”净极回头质问。
“嘿嘿……保留了,没办法,就是强么,保留也二十三,你说有啥办法?”康德深傻笑道。
既然找到了三人的位置,确定全都成功晋级后,净极便不在搜寻榜单,看着下面写的淘汰赛细则:
“兹定于伍月十二午时进行抽签仪式,并在确认无误后立即开始淘汰赛,请各位按时前往承宴武馆,超时取消成绩,抽签对手轮空晋级。”
“看样子今天下午抽不出空回去了,那咱们去找个馆子吃点东西吧!”净极提议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