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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eidewen     唐医泡段txt下载     唐医泡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三章 报复

    武家怎么闹也影响不到唐依,她到日子生产了,第二胎好过第一胎,再说她本就是大夫,也帮着武MM生产过,手头上也训练了一批人手,倒也很顺利的生下次子,段衡。

    段衡名字是武MM起的,当初小胖子出世时,俩口子也对名字挑来选去,段断总算明白自己老爹老妈当年为啥对自己的名字那么痛苦了,可是在大唐又不能说让孩子跟唐依姓唐,取了一堆名字,然后还到处问人哪个字比较好,武MM那会已经进宫了,但也被烦得不行。

    所以第二子出生后,武MM想也不想直接赐名,就怕段断再把第一子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知道的是他们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恃宠生娇。

    不过武MM也是百密一疏,她忘记自己已经是皇后了,自己取名不是‘取’而是‘赐’,那么段断不就更在锋口浪尖上了?

    武MM没想到,段断有了次子正是高兴的时候,哪里还想到那么多,接了旨意还挺高兴的,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在最近又在为取名而烦心。

    当年小胖子取名时,身边的这些人都被折磨过,所以老二没生,相熟的几家就把取好的名字送来了,省得到时再烦自己。而小胖子当年的候选名也还在,现在又加了段纶代表本家取的,薛老太代表娘家取的,静慧没事取的,几位公主也觉得挺好玩,找人商量取的,于是形势也就更乱了,让他们觉得听谁的?

    武MM直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皇后赐名,谁敢不听,也没得罪人。段断高高兴兴的把老二的名字写进了家谱,大家都不再争了。

    但由于段家老二很荣耀的得到了皇后的赐名,段家的荣宠在朝中更上一层楼。段断出门,人家总还会特意问问二公子最近好吗?听得段断一头雾水,出生几天的奶娃娃有什么好坏,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听人家说什么天赋异禀,什么吉星高照,什么将来必有大用……

    段断再不明白也都知道是啥意思了,皇后赐名,天啊,皇后赐名。段断现在满头‘井’字。觉得自己实在太配这个字了,‘横也二,竖也二’,自己怎么看就是个二!

    唐依也没想那么多,她本就不是那爱多想的性子,不事到临头,她才懒得想呢,在家做月子,看着小胖子趴在摇篮那儿看弟弟,用他的小胖小指这戳一下,那戳一下,把弟弟戳哭了,他就笑了。得意洋洋,还挺有理,自己小时候必然也被人这么戳过,所以他要戳回来。

    唐依也不恼,小孩子哭是运动,只要别过了,只当锻炼身体了。哭了也不许人抱,由着他们闹去。新生的段衡小朋友就在这无良的亲娘和亲大哥的毒手之下,倒是日渐丰满起来,神经也因为‘锻炼’得宜,出了月子,人家就很有‘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意思了。

    摆满月酒时,抱出去,任谁抱,人家都能很淡定的东瞅西瞅一下,吐个泡泡,一点也不恼不怒,更没有哭得鬼哭狼嚎。于是段家二子更加被人说得不凡起来。气得段断都想撞墙了,真心内流满面,内心大吼‘知道啥叫低调不?’

    恼怒归恼怒,段断还是很喜欢老二的,比起老大那时的惊喜,对老二,他们其实更多的是有了真实感,谁也不是天生的父母,对于小胖子,他们俩从手忙脚乱到充满了敬畏,他们与小胖子实际上是一起成长起来的,现在衡儿的出世,他们真实的感受到了父母的感觉。

    正因为这样,他们对孩子,对将来也就有了更多的惶恐与期待。

    “这次送来的礼,够咱们再生一百个孩子。”段断疲惫的从外面回来,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总管拿着厚厚的礼单递给他,他扫也不扫,直接拿进来了。

    “就这规矩,谁家不这样?”唐依笑了笑,不以为意,起身给段断倒了杯茶,又自己去内室端了水出来给段断洗脸洗手。

    自从打算溶入大唐之后,她也一改之前的作风,开始与人交往了,人情往来多了,谁家老太太做寿,谁家添了嫡子嫡女,谁家老爷升了官,如此这般不过是东家送的,转头送到西家去,弄不好,过几年,东西再送回来,跟现代时过节拜年时一样。

    段断洗漱之后换了衣裳才抱起了衡儿,人家已经睡着了,被人抱起有点不舒服,扭了一下,但是已经习惯了被搔扰的态势,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一扭头继续睡。

    “老二看来比小胖子笨点,小胖子那会,到了十二点就开始嚎,还得用双手捧着走,不到早上六点坚决不肯睡到摇篮里。”段断有点感动了,当初自己每天就是这么捧着小胖子一直到半岁之后,静慧都看不下去了,坚决的让段断和唐依灭了小胖子的坏习惯。

    “别再看表了,跟你说了,这个还是收起来为好。”唐依很无奈,段断和她来时都有戴手表,俩人又都是机械表的爱好者,所以手表到了大唐也都能正常运转,他们也就习惯用手表看时间。虽然也都知道避着人,但习惯的用现代时间的俩人也会不自觉的用几点来代替大唐的时辰。既然已经决心溶入大唐了,唐依自己也就收起了手表,虽然不习惯,但也在慢慢的适应沙漏对时。

    “早收了,不过是习惯了罢了。”段断小心的把衡儿放回摇篮,伸出右手给唐依看自己光光的手腕。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唐依笑着换了一个话题,顺手拿起那叠单子,这段时间的训练之下,她倒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武元庆代表应国公府送来了礼。”段断从袖子里拿出来武元庆送来的单子。

    一般来说要降级承爵,因为武家出了皇后,于是皇帝特意说,应国公虽不加封,但可保留一级承爵。也就是说,元庆现在不必降级,等他的儿子时再降。所以他是现任的应国公。

    李治和武MM这么操作没有引起朝中的反弹,毕竟出了皇后加封父兄是惯例,武MM的爹死了,让兄长不降级承爵其实也算是加封,但这么做就比大封后族来得温和得多。也没有特意的去追加武家老爹,表明武MM这个人还是挺有分寸的,老臣们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来,自然也就不会说啥了。

    元庆回朝本来只是为了看看杨老太的,武MM就跟他说,‘老太太年老了,身边也该有子弟照拂,之前的事就算了,以后老太太还请兄长多加关照了。’

    元庆比武MM大得多,之前知道武MM又入宫,又诞下皇子,本就万分惶恐,等着武MM成功晋入后位后,他简直就觉得前途一片晦暗了。结果突然就被招回京,还让他承爵,元庆倒没有被馅饼砸中的喜悦,而想得更多,与族人子侄商量来商量去,却又不得不接着。

    现在让他来照顾杨老太,觉得这就是武MM的阴谋了,杨老太那么好伺候的?养好了是应该的,养不好,那就是自己不孝,自己就是一个‘死’字。

    可偏偏他还不能说啥,因为他是儿子,奉养母亲是人伦大道,不给他养才是问题。元庆觉得武MM真是恨极了才会这么做,头重脚轻的回了家,本来年纪都大了,又被这么一吓,人就病倒了。

    武家也有聪明人,忙报了进宫,说老太太本就体弱,如今应国公也病势汹汹,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于是自请离开应国公府出去养病。请韩国夫人先代为伺疾。

    武MM想想,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也就点了头,再不喜欢老娘,但那还是自己亲妈,总不能真的让她没人伺候吧。再想想元庆那可怜样,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现在她知道什么叫最大的报复了,越发的看出当年的长孙皇后的手段了,什么也没做,生生的把长兄一家玩死了。果然自己当初被仇恨迷了眼,明明有更好的报仇之法,生生的没看见。

    丽娘听媳妇和女儿的话也知道自己去了应国公府去伺疾只怕也会让人说道,于儿子的前途不利,也影响娘娘的声誉,于是进宫请求把老娘接到自己府上养些日子,等兄长好了再接回就是了。

    武MM点了头,真让丽娘进应国公府,传出去,只怕就说她想谋划什么,不是影响她的名声吗?更重要的是,她还十分期待看看元庆后面会做什么呢。会像长孙皇后那个蠢大哥那样谋反吗?元庆有那个脑子和胆子吗?

    杨老太被接入了贺兰府,无论杨老太再做什么,就不是唐依能管得了的了。杨老太走了,元庆也就回府休养,他自己身体不成了,也就由着自己子侄来操作,很快应国公府倒也真的姓武了,所以此时送来的东西就是武家送的。

    “你也别想那么多,武元庆本人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笔墨,早早的死了,他儿子武三思倒是个人物,等着看吧。”唐依看看单子,有点知道为什么段断会单独把单子收在袖中了,并不是武家送了多重的礼,而是礼单上的东西中规中矩的,就是一般人家送的次子满月规制。

第二一四章 扯闲篇

    其实光看单子就知道送礼人的智慧,看来武家真的有聪明人。当然历史上武家本来就是聪明人倍出,武三思不聪明也就不会差点当上皇太侄了。这单子是出于他手吗?

    “就是太聪明了,才特意拿给你看的。”段断摇头,若是送得厚些,倒还让段断放心些,要知道,谁人不知道,现在唐依比杨老太和武丽娘更得武MM的宠爱,武家想要和武MM修复关系,走唐依的门子是最好不过的捷径,可是他们却按章送礼。表现得中规中矩,让人觉得他们似乎另有所图了。

    “你累不累,我可累了,睡吧。”唐依可不想想那么多,打了一个呵欠,到榻上躺下。并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此时就是她最舒服的时刻了。

    把刚武家,杨老太,还有那些讨厌的人赶出大脑。对于武家,对于杨老太,她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那几位哪个是好相于的?都是聪明过头的主,平均智商超过一百三的,她想破脑子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还不如平着,一动不如不静。

    当然,她也是真累了。她可是刚出月子,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怎么说她实际年龄也三十五六了,就算是回了大唐,身体看着好像真的年轻了几岁,但是生了俩孩子,多少对身体还是有些损耗的。

    段断也累,应酬一天,谁不累,而且应酬的都是这些意味不明的主,可以说身心交瘁。看唐依躺下了,想想也是,吹了跟前的灯,躺到唐依的身边,由着唐依在自己怀中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好像这都成了习惯。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段断搂着唐依有点怏怏的,在外应酬一天,说了一天的废话,真的好友都在帮他招呼客人,所以这一天,他说得口干舌燥,可是心情却异常的空虚。明明该是高兴的事,他的次子满月呢!长子很机灵健康,次子很可爱,他的人生本该很高兴圆满的,为什么,自己看到那一车车的礼物,那些一脸堆笑的人,他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呢?

    “以前在医院里,忙到半夜是常事,累得就想快点回家躺下,可是回了家,还是先开电脑,看看邮件新闻,再把乱七八糟的事一做,就到凌晨三四点了。明明累,可是就是不想睡。后来无意听到一个女明星说‘熬夜,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结束这一天;赖床,是我们没勇气开始这一天。’听完了,很有感触,原来我是舍不睡。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句话。可到了大唐,我倒是每天都睡得很好,每天最高兴的就是能躺下才好。”

    “你倒是想晚睡,这里有夜生活给我们过吗?”段断喷笑,电脑、网络、还有酒吧,一切都远离他们了。

    “听说有,不过咱们都懒得过去。”唐依呵呵的闭目傻笑起来。西市上胡人开着酒馆,胡姬的美艳连李白都有诗介绍,感觉跟后世的酒吧,夜总会差不多的地方,也能开到很晚。也不算是太下流的场所,算是大唐的夜生活吧。

    “你先听我说完,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睡得好?”唐依笑完了,拉着段断不依起来,觉得他简直就是捣乱,把自己的思路打乱了。

    “因为我?”段断顺便吃了点豆腐,当然知道此时啥也干不了,人家身体还不成呢,但也不妨害人家夫妇交流一下感情的。

    “嗯。”唐依点头,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段断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他们其实就是普通的夫妇,除了新婚那会,他们粘糊了那么几月,还被静慧发现了,这几年他们的感情一直是很稳定、健康的,绝对不是那些书中所说的夜夜笙歌的。所以唐依一定不是指这个,再说,她又没脸红,就算成亲这么久了,孩子都有俩了,她本人也是大夫,但是她还是不会正面谈这个,女子特有的羞涩吧。

    “我又没天天抓着你睡觉。”段断想逗逗她。

    “去!”唐依脸马上红了,让段断看得哈哈大笑。果然还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唐大夫。

    “好,你说,我保证再不闹你。”段断笑完了保证。

    “没有特别的,就是因为你,因为有了你,然后发生生活里多了好多事,然后我每天睁开眼睛就跟要打仗一样,等到终于回了房,你也回来了,心定了,什么也不想,就想睡觉。”唐依抿嘴笑着。

    “不是因为到了大唐?”段断想了一下,大唐里唐依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可做,开头几年还要跟静慧学学医术,算是个正经的事,这两年连这个都没有了,每天除了跟几位公主们玩玩,就是到后院去折磨那些动物们,比之原先的唐大夫要清闲不知道多少倍,难不成只是因为精神没那么紧张了,于是能睡了。

    “不是,说这话的女明星也是单身,熬夜、赖床,其实都是单身男女的爱好,因为太寂寞,整颗心无处安放。有了家,有了寄托,于是很多以前觉得重要的东西都不重要了,每天想的却的,‘睡觉最重要,明天一大堆事呢。’”唐依笑了。

    她曾经和一个已婚的女同事出差,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女同事就在不停的打电话,给老公打,给孩子打。一会想起一件事,一会想起一件事。好容易上了飞机,要关机了。她坐立不安,不是怕飞机怎么着,而是她突然想起,她忘记让老公去收晾在外面的衣服。

    晚上入住酒店,她们一个房间,那一位还是不停的打电话,问孩子做作业没,爸爸回家没,你们吃了饭没,吃了什么……

    一大早起来要去出差的医院了,唐依收拾了资料,想再看看,毕竟人家请她们来又不是真的来旅游的。女同事睁开眼睛电话就来了,家里人问她换洗的衣服在哪,老公问她为什么他出门会忘记手机,害他回家拿手机,差点害孩子迟到。女同事带特好脾气,‘唉,我早上忘记嘱咐你一声了……’

    唐依听得很无语,那时她是单身,她理解不了那个女同事,可是有一点她知道,这位女同事绝对不会像她一样睡不着觉,就算想晚睡,边上也会有个人大吼一声,‘几点了,还不睡!’而曾经吼她的只有外婆,外婆不在了,就没有人了。

    听着唐依闭着眼,说着同事的趣事,段断笑了,唐依在告诉自己,她曾经的寂寞与此时的安宁?她没有感觉到她说起女同事那些事时浓浓的失落与羡慕,那时唐依的电话应该很安静吧!

    “你现在还羡慕人家?”段断觉得这严重的损害自己的形象。

    “我羡慕她?”唐依一愣,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当然,她也不会跟人说这个,闲聊都不会,若不是段断说想跟也说说话,她又不想说那些费脑子的,于是扯个闲篇罢了,怎么说谈到了羡慕了?细想想,笑了,“是啊,我羡慕,我那时觉得她很幸福,她的家庭很幸福,虽然忙得团团转,虽然好几年,事业无寸进,那么大个人,跟在我后头跑。可我还是听着她热火朝天的电话却没一个有工作有关时,还是羡慕。”

    “那你还相亲?”段断想到他们的初相见,他们那时算是相亲夜宴,不过自己不是男主角罢了。如果羡慕婚姻,就该主动点,相什么亲,以唐依的条件,被人追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挑一个顺眼的就完了。

    “因为羡慕了,当然要相亲。”唐依没懂段断的意思,白了段断一眼。

    “男人和女人不同。”段断想了想,有点明白了,唐依固然有人追,可是找合意的却不容易,不然家里也不会安排那样一场晚宴了,制造机会,给同一起跑线的人,反而容易些。

    “什么不同?唉,男人女人本来就不同。”唐依都被段断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不过是睡前闲聊,也不带目的性,倒随性了些。

    “女人恋爱是为了结婚,而男人不是。女人有时太直奔主题,听说有的人相亲第一面就想到将来结婚种种,甚至于离婚。却不是享受恋爱的过程。”段断可是身经百战,特别回国后,总有热心人为他介绍女友,然后他发现,如果想找能回牧场的女孩,他接受不了,他接受得了的女孩,大多不会跟他回牧场。所以回国了,反而他一次正式的恋爱都没谈过,真是悲催的事实。

    “咱们好像就是直奔主题的。”唐依马上睁眼,就差没揪着段断的脖子逼问了。

    “咱们是被迫的,然后付出一百二十万分的诚意来对待对方,如果是现代,你会和陌生人登记结婚吗?我们俩其实都是挺浪漫的人。真的,你羡慕平实的感情,可是又不太敢付出。而我是很热烈的追求,但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段断很郁闷了,自己这么热情的一个人,为什么找不到合意的女孩结婚呢?

    唐依觉得这位又开始不着调了,决定真着睡觉。段断看唐依没反应,想再说什么,直接被唐依用手捂住了嘴,低吼道,‘几点了,还不睡!’

    段断笑了,住嘴抱紧了唐依,用下巴摩摩唐依的头发,“马上就睡!”

第二一五章 唐依的专业

    唐依有了老二,她不怎么激动,倒是把三位长公主激动了一把,雪雁喜欢孩子可自己没孩子,又不想为了孩子去找个驸马,所以把一腔母爱都投到段衡身上了;高阳是落差太大,盼了这么多年,连连的失望,不过,她长子都十六了,也该议亲了,说话也就是要当祖母的人了,看到小肉球的孩子也迈不开步,天天骂,天天照样来玩孩子;李淑倒是没什么反应,抱孩子时,显得很小心翼翼的,表情怪怪的。完全没了之前理智淡定的皇家范儿了。

    唐依无所谓,有人喜欢衡儿她也挺高兴的,哪个当妈的不喜欢听人夸自己的娃,看三个大人抢孩子玩也挺有意思的。想想,“文成公主,不如您在宗室之中找个庶子过继如何?还是姓李,就放到你名下养着?”

    雪雁想想也是啊,自己又不想再婚,找个没有继承权的庶子养在自己名下,只怕人家的父母也是乐意的。

    “养女儿,跟我结亲家。”高阳忙说。

    “滚一边去,我养也找小的养啊,找来就赔嫁妆,我冤不冤?”雪雁啐着高阳,最近他们俩都忙着为高阳的长子选亲。

    唐依笑得不行,这俩人选人时,她也在边上看着,天天看他们斗嘴,每个都能拿来说几句,但觉得好像缺点什么,眼睛扫扫,竟然发现李淑在发呆。

    “你怎么啦?”唐依碰碰李淑,似乎这些日子她都有点反常?

    “没有,你恢复得倒不错。”李淑忙转换着话题。

    “哪有不错,这次比上次差远了,还是岁数在这儿摆着。差一点都不行。”唐依摇头,看看武MM,说是比自己大,其实她比自己小四岁,生第二胎时,根本就没费什么劲,满月之后,身材也就略显风韵,到现在,完全恢复。而自己不说也罢。

    “你跟谁比岁数啊!”三位公主可名义上都比她大。高阳听到过来敲了她一下,“不过话说回来,生老大时最疼,后来越生越顺,但说到恢复,是越到后头越难,生老四后,我腿上的花怎么也去不了,真是气死我了,再想要女儿我也不生了。”

    “你们说,我生一个怎么样?”李淑脸白了白,突然说道。

    “你疯了,你家庶子都有孩子了,你现在生?”高阳跳了起来。

    雪雁也抱着衡儿过来坐下,“驸马想再要一个孩子?”

    “没有,这么多年,我们都习惯了,只是看到衡儿,自己突然想生了。”李淑干笑了一下。

    驸马家的庶子娶了亲,生了孩子,驸马家有传承了,李淑若是真的喜欢孩子,完全可以抱过来自己养着,儿子不是自己的,孙子可是亲的,想来驸马也不会反对,而庶子夫妇应该也会高兴的,能让公主养育,对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但唐依理解,女人总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唐依拿出脉枕,拉过李淑的手腕。本想看看李淑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应不适应得了怀孕生子,但号了一会,让李淑换手,好一会儿。

    “你都决定了,现在问我们做什么?”唐依很无奈。

    “什么意思?”高阳没听懂。

    “笨,就是说淑儿已经怀上了。”雪雁现在抱着孩子,没手打高阳,只能再啐她。

    “天,太好了,淑儿终于要有孩子了,来人,快放炮仗……”高阳兴奋了。

    “行了,就你藏不住事。”李淑拉住了高阳,看向了唐依,“你不是一直劝我生吗?”

    “那是几年前,现在我说了,都不小了,现在生你会很吃力。”唐依不觉得现在李淑生孩子是正确的选择。

    永徵五年时,高密公主中风,若不是唐依之前就一直让她用药物控制,之后唐依又抢救及时,高密公主就完了。到现在,高密公主也不良于行。那一次,李家人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家族遗传病是什么回事了。

    李淑那次也吓得半死。老实的开始严格执行唐依的食谱和药茶,意外的怀孕了,让她陷入了无助之中,驸马还不知道,但每每看到驸马抱着孙子逗弄的样子,想来他是很喜欢孩子的,可自己却没给他一个嫡子,应该是他的遗憾吧。

    生下来,自己能生吗?万一她和孩子都保不住,驸马该多么伤心?留下孩子,没有生母的孩子,留下会有好结果吗?庶子可是等着继承家业的,自己生了嫡子,庶子能干吗?若自己活着还好点,若死了,孩子能逃得过去?李淑真的无所适从。

    “帮我!”李淑拉住唐依的手。

    “你真是,你想生,我当然要帮你,不过……”唐依摇摇头,“如果难产,你得让人全听我的。”

    “难产的话,保大人。”李淑咬咬牙。

    “你真是,我说了保一个的话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当然会保大人,留下个没妈的孩子,活着也受罪。我是说,你得让人全听我的,包括你自己也得全听我的。”

    “我当然会听你的……”李淑不明白唐依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们那儿难产的话,会有手术疗法,就是用刀切开你的肚子,取出孩子,再帮你缝上。这在大唐会比较不能接受,所以到时你一定得让驸马让边上的人都听我的,不然我不能保证帮得了你。”

    “那能行吗?”高阳的脸都扭曲了。

    “我用这个法子帮羊和兔子接生过,用针灸止痛,用止血钳保证少流血,成功率很高。”唐依想想说道,她这几年在动物身上做了无数的实验,想用现有的技术做高难度的手术不太可能,可是这样的剖腹产,还有一些比如切除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还是可行的。不然,她也不敢跟李淑说了。

    “我要看你手术。”李淑并没有答应她,她是很谨慎的人,她亲眼目睹之后才能决定。

    “行,过几天我会找个怀孕的母羊回来给你看。”唐依很欣赏李淑的慎重,如果她接受不了,那么唐依会建议她中止怀孕,毕竟到生产时,就算决定保大人,也是很艰险的。

    到了那天,高阳和雪雁也来了,毕竟没有见过。都十分的好奇。看唐依后院的手术室,也就是用醋薰蒸过,手术器具都高温消毒过,唐依先用针灸帮母羊做了全身麻醉,一刀切开母羊的肚子,高阳冲了出去,吐了!

    而雪雁和李淑用手怕捂住了口鼻,唐依边的小丫头们已经习惯了,唐依要什么工具,她们都能准确及时的递出。唐依的手很快,撇开表皮的那层黄油找到子宫,再切开,小丫头伸手把小羊取出,唐依飞快的缝合,再消毒,全程没用到半个时辰。抽出针灸,母羊感到疼了,咩咩的叫着。听到叫声大家也知道,母羊没事。

    取下羊肠手套,扔到一边的小桶里,他们自然会处理。唐依吐了一口气,看着脸色苍白的两人。还不等她问什么,这俩人也都冲出去,大吐起来。

    唐依耸耸肩膀,吩咐下去,今日吃素。她估计这三位,近期内是不能吃羊肉了,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看解剖时,好像也吐了,想到能看完去食堂点上一盆红烧肉的男同学,她心里就只有‘佩服’俩个字了。

    李淑同意了手术方案,当然孕期的保养也是唐依一手负责,因为李淑的高血压,现在又没有血压计来控制,只能老实的用食物来控制,毕竟是孕期,为了孩子还是别吃药得好。

    不过段断听说这事倒真真的吓着了,“夫人,您可得想好了,不是小人不信夫人,而是这儿做手术,您不怕人把您当加里略给烧了?”

    “刚来当然不成,咱们来了七年了,咱们什么样别人不知道,宗室的几位倒是知道的;再说这些年,我在后院的事,你以为李治俩口子不知道?弘儿在这儿住了一年,也是看得极熟的,若没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敢这么跟李淑说了。再说了,当初华佗应该就是中国外科第一人了,他配出了麻沸散就是最早的麻醉剂,所以说起来,也是拿来一用的。”唐依倒是没段断想得那么多,但也欢喜段断这么关心她。

    段断想想也是,唐依这些年也真没闲着,连护士都让她训练出来了,倒也是深谋远虑了。

    “你说要不要还是跟李治说说,你总结一下,写成小册子,还有护理手册什么的,说不定将来就有用了。”段断搓着下巴,他还是不习惯留胡子,唐依也觉得蓄须看着脏乱,也支持他这么干干净净的,于是段断一想事就搓下巴的习惯也就没改。

    “你是说,办学?”唐依心一跳,是啊,自己虽然办不了医科大学,可是一般的护理学校还是可以的,让小丫头们学会基本的消毒,护理,外科包扎什么的,平常看着用处不大,可是真的家里有这么一个人,起大用了,谁家没孩子没老人?就算是出租护士也是大有可为的。主要是她总算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了不是。

第二一六章 乱啊

    “说不定上面会有这想法,你想,你能让难产的妇人母子平安,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就能让整个大唐的出生率上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李治想对边上几个小国动手,有战争就有死亡,所以他最在意的就是人口增长了。”

    别人不知道,段断能不知道李治看着不在意,可是人家是典型的外松内紧,棉花收了做了冬衣,棉被,都装备上北边的军队上了。

    水师上也没有消停,今天是骚扰百济,明天骚扰新罗,后天就到高句丽了。让他们仨自己打成一团,告到李治这儿来,李治说,“朕也为难啊,你们仨家都是属国,朕能偏向谁?朕也只能仨不帮了。”

    高句丽本来是故技重施,想联合百济打新罗。然后李治童鞋就咳嗽了,摆明了告诉他,‘你们仨单打独斗呢,朕就仨不帮,可是谁要违反规则,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高句丽本来想着,谁怕谁啊,又不是没打过,可是想想也是啊,又不是没打过,他们好像真的打不过,就算打成平手,自己地少人稀也折不起呢!再说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啦,种什么不出什么,没粮、没人的,真的联合打了,比之前更难打赢了。只能忍气吞声,与百济、新罗坐下来谈吧。

    李治能让他们谈,你们谈好了,我怎么办?于是三地边界擦枪走火的事就没消停过,于是打了谈,刚谈就又打起来了,三边上层很苦恼,可是下边就是停不了,于是消耗战一直打着。

    由此段断很鄙视李治,太阴险了,他坚决的否认,这个主意其实也有他的一小点贡献。李治想想,趁着高句丽这些小矮子们打得热闹时,加强自己的实力更好,对人口出生率很在意,不然段断也不会跟唐依说这个。如果李治知道可以手术生产,那么李治一定很兴奋的。

    “有那功夫还不如训练军护,少死几个人,不比啥都强?”唐依白了段断一眼,段断没少把让高句丽内耗的事回来讲给唐依听,这是她最爱听的。唐依也不时的会冒出一点坏水,谁让唐依外公最恨的就这那群棒子呢,想让唐依不反都不成。

    听到这儿,唐依第一个反应就是军护了,朝鲜战场上,很大部分伤亡都是冻伤,有些还是终身伤害,不过想想也是,段断学农业的,他哪里想得到军护这块,若不是自己跟着老爷子们天天打趣,被逼着学外科了,哪里知道这些事。

    “好主意,我跟李绩老狐狸说去。”段断最近跟军方关系良好,用他的话说,军方都是老狐狸,一个比一个肚子里坏水多,就是不好意思往外吐。他来得正好,聊着时,段断顺口说的,人家照办了,然后说是段断说的,把坏主意都算在段断的身上,段断也不介意,反正肉烂在锅里。李治对此很无语,觉得是小狐狸掉进狐狸窝,他们算是找到组织了。

    “别,我帮李淑接生那是私人帮忙,说实话,有没有下一个,我都不知道。你让我一四品贵妇去训练军护,你说那军护该是男的还是女的?若是男的,我能手把手教吗?若是女的,能弄上军队吗?你以为是二十一世纪?”唐依很无语,给李淑做剖腹产只是预案,不见得能成事。就算是做了,又如何?一般平民老百姓能让她来看?这个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训练得出来的人,所以还是训练护士比较靠得住。

    “是有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段断一想也是,真的管了,麻烦的是自己,所以还是别管了。

    唐依也点头,虽然不至于像段断说得那么冷血,但也知道自己目前真的管不了这个,而且这个也不是一时之间能解决的。

    “不过我倒是能写些小册子,画些示意图,若是老将军看着能行,就让高阳印了给每处发上几十册,哪怕是一个人略看看,多少也能自救不是。”

    这是现代部队惯用的作法,唐依家里有简易的救治小册子,还有军行拳小册子,反正一大堆,都是让普通士兵能看得明白的东西。小时候唐依觉得挺可笑的,可是那是外公的遗物,谁也不敢动。她只能拿来当小读物来读,虽不敢说能默写出来,但让她画一个简易护理手册出来还是不太难的事。

    “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太高调了?”段断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提意有点悬了。

    “那个,不如我画出来,你先给李治看,由李治让李绩去试试,成了是李治的功劳,不成再算我们的好了。”唐依想了想。

    “不能这么想,我们画册子是小,但你想急救的药品能不能到位,纱布、棉球、酒精、止血药粉什么的,你觉得在这个时代能配到部队里?所以我们不能把事情想简单了。媳妇,穿越不是万能的,你想做个小手术都用了七年时间,你以为这些东西能马上就到位?”

    唐依点点头,是啊,凡事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就算是自己写了急救手册又如何,手头没有简单的工具药品,就是空谈。可是这些东西又不是马上能做出来的。

    纱布和棉球是最最容易造假的,在抗美援朝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用废旧的纱布、棉球冒充消毒医药品,战场上因此而冤死了不少人,当时这事让老爷子们咬牙切齿不已。

    还有酒精和止血药粉,她刚来时用的可是香灰。难不成现在自己也教人用香灰?不是开玩笑吗!医用酒精倒是有,只是问题是,现在医用酒精比食用的更贵,造起来根本就不合算。

    还有就是此时本来很多观念都没有普及,只怕以为白的就是干净的,随手从衣裳上撕下块布就敢往人家伤口上包,唐依真是很郁闷了,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所以如果不改变观念,很多事根本就改变不了。所以真的写出来了,当没有医药时,用有病菌布来包扎伤者,于是更糟糕吧?

    于是本来还摩拳擦掌的俩口子一下子都泄气了,果然想做点事真的很难,唐依觉得还是低调做人算了,什么也别做了。

    不过事情总不会尽如人意,唐依这边努力的给李淑调养身体,希望她能健康生下孩子,但身边却不停的发生着事,首先是敏之带着老婆搬到段家来了。

    理由是他要在段家的庄子里办小学,就是义学的加强班。庄子里到年纪的孩子都认字了,义学变得可有可无了,于是敏之想试试加强班。就是说,让想升学的孩子加深学习。反正他在国子监里也不忙,所以想就近住在庄子里。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一个人来住家里也不放心,于是带着媳妇一起来了。

    理由十分充分,根本没有一点瑕疵,可是段断和唐依相信他才有鬼。想问又不敢问,问出来结果对他们有什么好?说他们跟家里闹翻了,他们俩还得送他们回去,弄不好被人知道他不孝,是会影响敏之的仕途的;再说了,若说只是家里有点小小的矛盾,知道了不是更麻烦,人家的家事,知道了,不得帮忙劝说?劝说了,不是更麻烦?还是难得糊涂比较好。

    可是敏之搬家的事能那么容易解决吗?人家贺兰家的独子,跑到不算是真的亲戚家里住着不回家了,能算是小事吗?于是几个不安分的公主们又来了,想知道最新的八卦。估计是想知道皇后娘家的新闻,要知道皇后娘娘的亲妈现在住在贺兰家呢,谁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因为老太太若出来的。

    敏之根本就不说,直接去义学了,充分表现出自己的真的来办学的。孔氏能说什么,一问三不知,摆明了是打死也不说的。

    三位公主兴趣就更大了,要知道这些人平常真的太无聊了,特别是李淑,知道她怀孕之后,驸马高兴得快傻了,简直就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若不是说到段家,驸马根本就不会让她出来的,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太没劲了。

    于是高阳兴冲冲的让人去请慧之过来,孔氏不说,亲妹妹的慧之应该会说吧。再说慧之也算是大家的合伙人,总能说点真心话吧!

    看来这几位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真是一群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的家伙们,要知道敏之不会说,慧之怎么可能会说。她跟敏之亲,还是跟这些公主亲?能出卖自己的哥哥嫂子,来巴结公主?所以慧之看到孔氏只打了一个招呼,就去抱衡儿了,人家也是打死也不说的。

    唐依倒是打死也不问的,反正对他们来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得送他们回去,还得道歉,还不如什么也不管。所以不管怎么样,这身臊他们是惹定了,早知道不如迟知道。所以很淡定的和慧之一起逗着越长越可爱的衡儿,完全不理那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第二一七章 李绩

    “你们到底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高阳很郁闷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好像知道什么,又不肯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相信敏之就是来办学的,对不对慧之?”唐依呵呵的笑着。

    “当然,谁不知道哥哥就是一心办学,心里放不下其它的事的。”慧之忙点头称是,笑得跟小狐狸一样。

    “你真是七年如一日的胆小。”雪雁很无语啊,她当然明白唐依对这事的尴尬处境,只能笑道。

    “是啊,很怕,谁让我又不是正经的亲戚,真的有什么,我又承担得起吗?所以问不问又有什么问题。孩子想住就住,想回家了就回家,我们很开明的。”唐依总算也不再把公主们当害虫了,说了一句真心话。

    “你也真是?别不是慧之嫁了,你想骗一个孩子回来帮你打下手吧?”李淑笑着打趣,转开了话题,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太白的。

    “是啊,是啊,我多想我们慧之在家的时候啊。”唐依把衡儿送到慧之手里,调笑道,不过这也是实话,有慧之在时,她只用对慧之一个人,现在她在对着雷总管,管家,还有大丫,真的麻烦多了,“所以外甥媳妇,我们家里人口很简单的,事情没有很多,你主要照顾好敏之,有空的话,想管也成。”

    唐依瞪了李淑一眼,笑着对孔氏说道,想想,叫小丫头‘孔氏’好像太生疏;叫‘敏之家的’,显得自己挺傻,可是她还真不知道这位闺名叫什么,况且也不是谁都能叫名字的。

    “大嫂,你别听姨母说没事,她自己是觉得没事,其实是大家知道问她也没用,不如靠自己,所以住在这儿,你就受点累,帮着姨母看着点。当然了,姨母的厨房还是挺好的,家里做的饭倒是挺好吃。”慧之一点面子也不给唐依,但听这话也知道她与唐依的亲厚了。

    “唉,真是坏孩子,外甥媳妇,慧之帮我管了好几年家,你若是有兴趣,找大丫和雷总管就是了,找我没用,反正我也不太清楚。”唐依笑得很可爱,明确的告知孔氏她不爱管家,所以也无所谓了。

    孔氏愣愣看着这位年轻的姨母,只是听说丈夫与小姑对这俩位很是信服的,没想到这位连管家都不乐意,真是想不通。

    “别怕,这样的人好对付,你不用防着她什么的。”雪雁轻轻的拍拍孔氏,随意的说道。当初人是她挑的,总有一分香火之情的。

    唐依只是逗着孩子笑,却没有说话。不想管家就是笨蛋吗?于是可以不设防吗?难道要告诉他们,如果家务事事无巨细都自己来管,那不忙死了?本来就没什么事的,抓住主要的不就够了,不然要总管、外管家、大丫他们干什么?果然自己不是万能的,想偷懒都被人说笨,唉!

    敏之的事没完,正说着话,段断身边的小厮来了,说段断在李绩老爷子府上,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爷子家的长孙出了事,段断请唐依带着家伙事儿快去。

    “出了什么事?”

    “说是火烧的烫伤,但爷看着只怕还有些刀剑伤,请夫人斟酌。”小厮也是长跟段断的,传话还是挺利索的。

    唐依想想只能起身跟公主们告罪,段断派人叫自己,只怕是觉得真不好了。带上自己训练好的人,赶紧上车往李绩的英国公府中赶。几位公主想想,又不能装不知道,跟着去吧。一面派人回府拿伤药补品,一面跟着唐依后头去了。

    不过在唐依看来,这些人哪是来看病人的,完全是一面找不到乐趣,换个地方再找。

    唐依静下来想想,段断与这些老狐狸们关系日渐加深之后,对人家的家庭也都慢慢的了解了,李绩老爷子从小是跟姐姐长大的,所以老爷子把姐姐当自己妈一样孝敬,老太太指东,他都不敢打西的主。

    但这老爷子偏又是个偏执狂,长孙李敬业出世时,有个什么狗屁道士说这孩子是败家子会绝了李家一门,把老爷子的心血付之东流。于是老爷子从大孙子出世之日起就没看顺眼过那孩子,有一次还那孩子扔进火里,不让人去救,结果边上的人看不过去,还是把孩子救出来了。于是老爷子也就不再管了,反正眼里就没这个人了,现在段断匆匆忙忙的叫自己过去给那个败家子治疗,不怕李绩生气?想想又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拉,给人治病还怕得罪人,真是来大唐越活越回去了。

    英国公府就在长安的贵族一条街上,两边全是高门大户,唐依这两年倒是常过来,李治也不是没说给他们也在附近建座宅子,但段断拒绝了,这儿都是开国元勋们的住地,真的有那子孙不肖坏了事的,他们住进去也不舒服。若是特意起新宅,他们还真没这胆子,就一句话,何德何能敢住这儿?

    门口有人守着呢,看到唐依正要往里引,结果马上看到三位长公主的车驾也到了,倒把人家吓到了,于是一阵的兵荒马乱之后,唐依才见到英国公李绩大将军,这位几乎被后世与战神李靖齐名的大唐名将。

    “段夫人真是辛苦,本就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清扬非叫你来。”李绩客气了一翻之后,还忍不住加了一句。若别人说,一定是客气了,但是在场的人,没一个认为这是老爷子的客套话,全都知道,老爷子的那点不着调。

    “你就恨不得业儿死。若实在不顺眼,我们就回老家去,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听着怎么那么像贾母斥贾政?唐依觉得耳朵有点发麻,来了半天了,病人没见着,尽看这些了,这些人有没点谱啊,不是让她来救人的吗?

    “姐姐,这次是那孽障自己惹祸,与小弟何干,小弟不是已经诊治过了吗?他死不了,您切莫伤心,身体为重。”李绩忙赶上前去陪着笑脸。

    唐依知道这位就是英国公府里最大的BOSS,徐老太太,太宗只赐李绩国姓,可没赐老太太,所以老太太还是姓徐的。

    “闺女,你是好的,你帮老身去看看大孙儿,他可怜啊!”老太太根本就不睬弟弟,扑向了唐依。

    “是,请带路。”唐依本就不爱跟病人家属废话,本来这习惯来大唐改了不少的,但觉得看人家家庭巨变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病人。

    唐依被带到了一个小偏院里,来了这么些年了,看院子也就知道主人在家里的地位里了。唐依对英国公府里这位长子嫡孙十分的同情。

    段断在门口守着,看到唐依还埋怨了一声,“怎么这么晚?”

    “英国公不是精于病理医术吗?他怎么说?”唐依没接话,李绩不但是军事家,本人更是精于歧黄之术,这是历史上有记载的。

    “你自己看吧。”段断打开门,只见里面躺着位衣裳破烂的青年,看来送回来后,竟然就没人帮他处理过了。

    “你们进去处理一下伤口,帮李少爷把衣裳换了。”唐依侧开身子让下女进去。老太太听到这儿,忙不迭的骂起来,于是几个小厮和下女也慌张的冲了进去。

    “老夫人,小少爷怎么伤的?”唐依柔声问道。

    “业儿就是牛脾气,人家一挑唆就当真,在家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出去了,人家能把他当回事吗?我可怜的业儿啊!”老太太大哭起来,边上人赶忙劝着,可是能说啥,不过是‘大少爷不会有事……’

    唐依很无奈,半天了,一点实质的进展都没有,说是大唐民风开化,可是让她进去看青年男人的身体,段断也许不会说啥,但旁人只怕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了,只能等待着。

    “哼,志大才疏,也好意思回来,要我一头撞死算了。”李绩在边上不乐意了,冷哼了一声。

    “他为什么志大才疏?你若不是从小看他不顺眼,他能这样?你若是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于他,他能这样?你以为你便聪明了?”老太太不哭了,又骂起李绩来了。

    李绩愣了一下,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偏偏一句出回不上,总不能说他朽木难雕,自己就算带着他,他也难以成器!若是这么说,他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段断和唐依就老实的站在边上,都不敢插嘴,这俩位拌嘴,就跟人家母子吵架一样,不伤根本,就是运动呢,真插进去了,只怕人家恨死你了。

    终于,门开了,最早跟唐依学习的柳叶出来了,“夫人,李少爷身上多少烧伤,但不很重,已经用了药,但背上有处刀伤虽做了处理,但血流不止,而且深可见骨。”

    “伤到骨头没?”唐依皱眉。

    “没有。背上肉厚,看似惊人,却不伤筋骨。”柳叶也是跟了唐依很久的,唐依很信任她的看法。

    “帮李少爷把伤口缝起来。”唐依想想。

    柳叶进去了,唐依回头看看李绩,“老爷子,家里有冰吗?天虽不热,可是外伤最忌流汗了。”

    “给……”李绩本想说,他也配用冰,但马上老太太就吼道,“快去取冰!”

    李绩能说啥,挥挥手,管家忙下去了,李绩也懒得问孙子的情况,他现在对唐依很好奇。

    “把伤口缝起来,像补衣服一样?”

    “是啊,补补就能长起来的。”唐依干笑着,跟他说皮肤上面有细胞,能活性再生?

第二一八章 败家仔

    李绩问了不少关于外伤的处理问题,唐依也就捡那能说的一说,弄得唐依以为自己是来开讲座的,而不是来给李敬业来看病的。

    柳叶都处理完了,出来禀报后,唐依进去看了看,号了号脉,开了药方递给李绩,人家也是内行,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

    李绩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管家,看得出,这位老爷子对孙子还真是深恶痛觉了。

    徐老夫人倒是对唐依千恩万谢的,唐依也不说什么了,老太太没有成亲子嗣,对老人家来说,最疼的就是小儿子,大孙子,敬业就是她的大孙子,自然感情不同的。

    唐依和段断出来,三位公主在外面跟那些武将们也相谈甚欢的样子,看来人家也挺会找乐子的,看到唐依出来了,也都站起,“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止了血,上了药,过几天来拆线就完了。”唐依笑了笑。想想也是,急急的叫自己来,其实自己能做的好像不多,这么事,还让自己来,把柳叶送来就完了,真是。

    “哎,你是不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能表现得沉重一点?”高阳很不爽了,刚刚她们可是在套话,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人家都说送回来时,血肉模糊,眼看着就不成了,怎么到唐依这儿就成小事了?

    “外伤能有多大的事?不过因为在火中吸了烟灰,伤了肺气,喝几付药就好了。”唐依想了想,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比起那些能在手术室里吃汉堡包的同学同事,她觉得自己强多了。至少自己从来不会把病人叫木头,对他们来说病人就是一个个病例,他们说自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没想到觉得自己还算有温度的大夫,结果还能被人叫冷血,日子真没法过了。

    “哎哎哎……”高阳就拼命的哎了起来了。

    雪雁拍了高阳一下,对唐依说道,“行了,回吧,衡儿只怕慧之照顾不住的。”

    “还是你最好。”唐依恨不得抱抱雪雁才好,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们坐一个车,你的车比较舒服。”高阳又拉着唐依往外走,雪雁真的很无语,对大家笑了笑,矜持的告别,走了出去。

    唐依知道高阳一定是要跟她说八卦的,马车几位公主都有定制,哪里有谁的更舒服的问题。

    果然段断被挤到后面的车里,四个女人一台戏,热闹非凡。

    弄了半天,李敬业是跟几个军方大佬的孙子们一块玩,结果把野外的一个小林子烧了起来,几个小子吓到了,还算不错,心都不坏,知道这会不能跑,于是拿着自己手上能用的东西去拍打灭火,结果情况很混乱,也不知道谁错手一刀拍向了他的后背,这也就是这小子为什么又是烧伤又是刀伤了。

    “李老大人这么讨厌大孙子?”唐依想想,问问几位公主。

    “你们家清扬没跟你说……”高阳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唉,老爷子不会是这么信命的主吧?”唐依刚刚和李绩交谈之中,竟然觉得他很像家里那些老爷子们,也许自己的爷爷们没有李绩那么成名,可是他们也都是从战场中走出来的,一般看过太多生死的人,一般都不会很信命,他们相信的是自己。

    “天生八字不合,谁知道呢,老爷子现在只不过不想自己亲手弄死他罢了,所以你们家清扬又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高阳戳着唐依的额头。

    “清扬性子好,见不得人受苦,哪里想到拍马屁?真的想拍马屁,他能不知道老爷子不喜欢?”雪雁反戳了高阳一下,这么大人了,竟然还能这么乱说话。

    “老爷子是用心良苦,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儿子身体不好常年病病歪歪的,好容易留下三个孙子,将来爵位必是这个大孙子来继承了。老爷子一生圆滑,可是谁能面面俱到?将来他要是不在了,孙子们怎么办?李家怎么办?现在做给每个人看,大孙子不得他的欢喜,跟他老人家好的,会看着老爷子的面子看顾一下;跟他有仇的,想想老爷子厌恶的份上,也能手下留情。”李淑笑着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雪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高阳和唐依则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得到了,说是厌恶,只是听说老爷子喊打喊杀了,结果呢?人家也长了这么大了,得的爵位还比其它人高。为啥,大家一说,这孩子可怜,老爷子不管他,然后不由自主的会多给一点。”李淑白了这俩人一眼,真的太白了。

    “算了,依依,我们还是别理这些人了,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要这样?把孩子弄得这么这么苦,出门被人嘲笑,比起受到的伤害,爵位对他来说又算什么?”高阳摇头。

    唐依拉着高阳的手叹息,“公主,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高阳得意了,李淑本来想摇头,可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自己也是要有孩子的人了,孩子幸福重要,还是将来重要?她竟然无从选择了。

    晚上和段断谈起,段断脸色晦暗的摇摇头。

    “怎么拉?”唐依还很少看他这样。

    “不是像李淑说的那样,老爷子没有这么多心眼,就算是有这个心眼,真心的厌恶还是能看得出来。而且史上也说了李敬业这个人,武MM太后掌权,废中宗李显,欲立睿宗李旦。这位被贬为柳州司马,路过扬州时,拉起一些地痞****,贩夫走卒等乌合之众,关起扬州城门自立为扬州司马,说什么扶助中宗复位,结果当年十一月就被武MM灭了,李老爷子的嫡系子孙一个不留。”段断烦闷的把外衫扔在了地上。

    “那你还让我去?”唐依真不知道这个,张大眼睛,想到以后,若是她,也直接喂两颗药让那家伙死了算了,省得一家老少跟着他倒霉。

    “老爷子自己就是大夫,他知道孙子死不了,所以你去不去,影响不了结果,让你去,多少也是有让老爷子看看外科是什么回事罢了。”段断吐了一口气。

    他们几个人在李家讨论对高句丽三地的政策时,外面闹腾起来,出来一看,李敬业那小子被人抬回来的,老爷子自己号了一下脉,也知道死不了,就让人扔回他院里就是了。

    其它人也不能干看着,总得在面上劝劝不是,给请个大夫,处理一下伤口,给老爷子找个台阶可下。

    老爷子就摆手,说家里这么多人,这点事还用劳大夫?意思明确,让佣人们给清洗一下,上点药就完了,有什么可请大夫的。

    段断没法,就说唐依本就学的外科,家里几个下女都有跟着学习,不如给也一个机会试试看。老爷子对孙子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段断所说的外科处理,这才请唐依带人来的。

    “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让我多做什么吗?”唐依没想到内中原由竟是这样,用外科做愰子给李敬业看伤。老爷子还真是狠心了,外伤再轻,真的感染了,也是会死人的。不过早知道这样,让他感染了算了。

    “是不让,可是总不能让老爷子看到我们对他的孙子也不闻不顾吧,人家是一家人,再恨也有限。再说了有些事我们不能做,但是老爷子能做,你只是让柳叶做了基础护理,自己并没有多动手,也没多说什么。老爷子若是自己想明白了,想多做什么,你最多也就是借出柳叶来帮他训练新人,其它的与咱们无关。”段断也有自己的想法,一面是向老爷子示好,一面也真是因为总不能真的因为怕死,然后眼看着别人死,总得做点什么。也许并不显著,但是他毕竟是努力了。

    唐依点头,她对段断一向小心谨慎的行为都很赞赏,虽然为难了一点,时时要与内心搏斗,可是总会以家人为重的这种理念让唐依很感动。

    “真不想看到老爷子一家会有那样的结局。”唐依换了一个话题,想想有些无奈了,自己家的那些老爷子们,子孙虽然的确不算是有为,但是一个个比油还滑,让他们做灭族的事比让他们死还难。所以对李敬业这种永远也搞不清状况的傻蛋,还真是还有点厌恶了。又不求你显贵,只求你不惹事,怎么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呢?

    “唉,我们不是上帝,算了,说不定只要李弘活着,武MM他们后继有人,应该就不会有其它后续的事了。”段断轻叹了一声,听着就是自我安慰了。

    “傻蛋有理由可说吗?没有武MM太后临朝,也会有其它的理由,武MM为什么会贬他到柳州去?好好的功臣之后,又支持过武MM的人家,武MM这么做一定是这家伙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这孩子的性子要是不改,就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李绩老爷子那会应该不在了,所以做那孩子的老婆、孩子真是倒大霉了。”唐依想想都觉得很气愤,老爷子一生戎马为什么?不求子孙万代,也总得留下根苗吧,结果三代之后什么也没落下,情以何堪。

第二一九章 宅斗教科书

    “算了,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段断累了,摇摇头,他跟李绩关系很不错,很喜欢这个老头,想到不过二十年,李家灭绝,他也不好受,不是没想过办法。

    曾试着跟李敬业交往过,可是扭转这个快二十岁的青年性子,真的太难,他一面被爷爷厌恶,一面又被老夫人所溺爱,走出门去,有唾弃他的,有巴结他的,于是形成了他别扭的性格。

    除非段断像对敏之那样时时的带在身边,可是那不可行,李绩毕竟是大司空,军中威望甚高,自己与军方打交道是李治允许的,那是因为李治知道,他不会让段断在军中挂职,若是这会把李敬业栓在身边,那李治会怎么想?自己利用李敬业来收拢李家的军方人脉?这不是送个借口给李治灭了自己吗?

    换个方法,早早的把李敬业弄死,省得祸害别人。可是老爷子可是老狐狸,再厌恶的孙子也是亲孙子,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谋害自己的子嗣后代?弄不好就是把李家得罪死了,给自己在大唐树立了大大的死敌,所以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唐依也知道这些不是她们俩可以改变的,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低头捡起段断刚刚扔下的外衣挂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熟人家的女儿一定不让嫁进李家。

    以后每天,柳叶都会去给李敬业换药,第四天拆了线,唐依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对她来说,既然知道李敬业那么的不着调之后,也就懒得再理睬了。

    正如段断所预计的那样,李绩是战争狂人,他仔细的研究了孙子背后的伤痕,还有术后的复原情况,敏锐的意识到,这个用在战场之上会更有发挥的余地。但也有段断所没有想到的,李绩没有直接上书李治,而是送来几车礼物,开口讨要柳叶。

    柳叶是签的死契,买卖送人都是由唐依他们说了算的,况且在大唐送个把下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人家开口要了,若是会来事的,自然双手奉上,但唐依是谁啊?

    首先她是现代人,她干不出把人当礼物一样送来送去的事。郝家的三人她是没法子,不然打死她也干不出这事来的。其实柳叶已经不是一般的下女,而是她座下第一大弟子,跟她时间最久,技术掌握得最纯熟的,让她送人,几年的功夫就白费了,唐依能干才怪。

    让管家备上厚礼,她亲自送到了李家。

    李绩亲自接待,看到唐依就这么来了,也就知道唐依不干了,但还是想再说说。

    “老夫也知道是强人所难,但柳叶对老夫,甚至于大唐都有大用,侄媳妇可否再考虑一二。”

    “英国公的心意,某可探得一二,柳叶从八岁进段家,跟在某身边学艺,到现在七年方有小成,某实在不舍。”唐依笑了笑,但暗示明显,柳叶用了七年时间来培训,还是唐依这样的专业人教导的,让柳叶去培训其它人,可行吗?

    李绩果然一怔,想想,“侄媳妇,所以你从来都不说你能做这些事?”

    “某只有一个人,某这么多年只培养了柳叶等四人而已,而且某这些年,其实也是跟他们一起学习的。没有工具,没有药品,能做的真的很有限。所以他们能不能成为人师,某并没有把握,只能说他们目前可治人罢了。因此,某不能把柳叶给您,某不愿意承受失望。”唐依决定实话实说。

    “若侄媳妇带着四位高徒一齐开班授徒,能否速成?”李绩不愧为老狐狸了,马上就想到了替代方案,有点像他们最早所希望的那样了。

    “也不无不可,若术业有专攻的话,倒也能勉力一试。”唐依还是故作迟疑了一番才轻轻的说道,但马上又接着说道,“授徒是小,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准备工具药品?”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老夫若无准备,怎敢开口?”老爷子果然不是凡人,马上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唐依也就不问了,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老爷子的事了,只要别让她来准备,将来出了事,她也不用负责了,很完满。

    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三位公主们又上门了,这些人别是在他们家门口安了哨兵吧?怎么每次时间都刚刚好?

    孔氏上了茶,赶忙躲开了,生怕再被拷问,不过她这次错了,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拷问她的,人家是来分享八卦的。

    “哼,她们以为他们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依依,告诉你,我们知道了!”高阳十分之得意洋洋的宣布着。

    “你们就不能找点有意义的事做,非盯着这几个孩子干嘛?”唐依真是很无语了。

    “你不想知道?或者,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的?”高阳倍受打击,自己得到消息马上就跑到李淑那儿去分享了,没想到大家本着有好事不忘记唐依的原则来告诉唐依,结果这位还拿上了,太让人气馁了。

    “能有多难,贺兰家的下人刚刚才到位,想买通一两个一点也不难,套点消息什么的,再容易也不过了。”唐依白了高阳一眼,那天就想说了,逼当事人早就落了下乘了,打听消息还得从仆役那儿最便宜不过了。果然高阳是好孩子。

    “你知道不告诉我?”高阳怒了。

    “你问问这俩位,看看他们知道不,大家都知道!”唐依再摇头,把雪雁和李淑拉下了水。

    高阳瞪着雪雁和李淑,他们一脸无辜,但说出话却把高阳气个仰倒,“我们也以为你知道的。”

    闹够了,高阳还得说,已经打听了,不说不急死她了,其实也真没什么,跟唐依和段断猜的差不多,与杨老夫人有关。

    话说杨老夫人到了贺兰府上,本来是想和女儿缓和关系,再把孙子媳妇笼络住,继而达到控制贺兰家目的,她也看出来了,武MM会让应国公府这么不死不活的呆着,她需要的不是应国公府,而是帮手,姓什么无所谓,只要帮得上忙。而现在敏之和慧之都帮得上忙,所以武MM的天平已经转向贺兰家了。只要贺兰家的人听话,老太太还是可以过上舒心的日子。

    结果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长女还是没心没肺,把管家大权早就传到了媳妇手中,所以控制女儿已经没用了,再看孙媳妇,人家有主意得很,根本就不会听她的。想来想去,她把目标转向了家里惟一的男丁,敏之。

    老太太想得也没错,只要敏之听话了,孙媳妇怎么也翻不了天去,结果敏之根本就不着家,她想见都见不着,更别提什么要孙子听话了。

    老太太是谁啊,觉得既然自己没法见到孙子,那么就找一个人能把自己意思传达给孙子的人好了。就算棋子不听话了,也能起到间离孙子孙媳妇感情目的,这样,她也能找出漏洞来,趁虚而入。

    于是老太太用了一个大家子老太太惯用的法子,赐婢。老太太从身边挑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心腹大丫头赏给了敏之,长辈赐,不敢辞。这是大家子的规矩,不要就是不孝。可是弄回房里,敏之就不淡定了。

    敏之也知道中间的弯弯绕,也懒得说啥,您赐您的,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带着老婆就躲到段家了,转头还跟老太太说,就把美婢留下替孙儿伺候老太太好了。

    慧之也不是省油的灯,哥哥要不要纳妾她当小姑子的可管不着,可是纳老太太身边的人就不成,老哥躲了,家里事自然指不上武丽娘了,当然更不可能交到老太太的手中,于是慧之忙让管家自主,有事快马问少夫人,所以孔氏虽然离开了贺兰家,但管家的权柄却没交回,老太太想插手都不容易。

    “唉,就是老太太要赐婢这点事,看看你都快赶上说书的了!”唐依很佩服高阳的口才了。

    “这怨谁啊,你不知道你的《红楼梦》快成了教材了,人手一本,都上杆子往里掏东西呢,当婆婆的看,当媳妇的也读,告诉你,我还在让人写续书呢,反正一个人一个看法,好玩得很。”高阳志得意满。

    “什么意思?”唐依又不明白了。

    “就是说,现在那些深宅妇人们学的都是落心不口的玩艺,当然也有心善的,玩不来这些玩艺儿,有心的便把那书买一套,回头讲给女儿听,好对付婆婆,婆婆们也没事听人念几段,回头学着对付儿子媳妇,总之就是个乱字。这还有惟恐天下不乱的,让人续《红楼》,想续,就得把里头事读通透了,世间事本就怕琢磨,各式各样的《续红楼》就出来了,反正千奇百怪的,让人哭笑不得。”雪雁很无语,明明说的是凄美爱情故事,怎么到了高阳手里成了宅斗教科书了,更可气的是,高阳本人却是宅斗低手中的低低手,还弄这些出来,不是膈应人吗。

    “一般来说,越是不成的,越能写,我们那儿说了,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唤。”唐依很默契的接了一句。

    本来一直打算好好胎教的李淑终于没绷住,爆笑起来,吓得边上本来想打人的高阳一把扶住她,生怕她老人家把孩子给笑出来了。

第二二O章 意外奖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李绩老爷子很快在李治的支持下弄了一个学习班,由柳叶带四婢去强化训练二十个军医。

    此时大唐已经有军医一说了,但是因为数量有限,药品溃乏,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有限。但人家本来就是军医,基础比柳叶他们扎实,而柳叶他们按唐依编写的实用手册教授,倒真的很速成,两月之后,基本上这些大夫们都掌握了基本了外科技术,以后由这二十位军医再来训练新人就简单得多了。

    唐依看李绩的做法马上就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所在,以她的想法以为非自己不成,结果看看老爷子做的,果然不是在一个起跑线上。以后军医们开班授课时,唐依也就只是技术指导,略加点拨就完了,效果远远好过自己真的办所谓的护校或者卫校了。果然如段断所说的,穿越不是万能的,她们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而段断倒是混得风升水起了,比如立完太子,李治和武MM就想改年号了,在他们看来,这是新的开始,就该有新的纪元。

    而段断这懒人想的是,你们今天这个年号,明天那个年号,让不让人活啊?不过又不能让他们改用西元,于是开始了他的大忽悠。

    他告诉李治,‘若是他在位六十年,一直用永徵六十年,是个什么感觉?千百年后大家都知道唐高宗李治在位六十年,创立了不朽的永徵之治。你今天叫永徵,明天改什么乱七八糟的,历史差一点的,弄不好还觉得这皇上命太短了,怎么才上位几年就跷了!’

    李治本来被说得心驰神往的,结果听到后头,一脚就把段断踹得远远的,会不会说话?不过倒是成功的打消了他改元的想法,哪个当皇帝的不想多活五百年啊!‘永徵六十年’,听着就感动。

    武MM回头跟唐依叹息,也就李治听忽悠了,她可是了解他们的,一定是懒得记年号才这么说的。

    唐依说说啥,只好笑着说,还是师姐了解我们。被武MM瞪个对穿,要知道武MM是出名爱改年号的,发生一个什么事就改,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不过听段断一说,她也觉得对,一帝一号,也代表了政局的稳定,让大家更有归属感,不然,凭着段断那俩下子能忽悠得了大唐这对政治家夫妇?

    永徵八年,也就是历史上的显庆三年八月,兰陵公主生产,虽然李淑一直在唐依的精心照料之下,可越近日子,唐依反而越担心起来,李淑虽然这几年一直知道保养,但毕竟此时医疗有限,检查设备也几乎没有,只能靠着号脉来了解大人小孩子的生体状况,这些过度依赖现代设备的唐依常常会生出不确定感来,弄得她比李淑还紧张。

    好在李淑很听话,该运动就运动,该少吃就少吃,原本以为七个月就可能要剖腹产的她,竟然真的坚持到了九个多月,不过到了这时,李淑已经水肿得看不到骨头了,整个人快透明了,让唐依也心惊不已。但她还是希望由李淑自然生产,毕竟这对她和孩子来说都更好一些。

    快到预产期时,唐依都搬到了兰陵公主府,日夜陪伴,雪雁左右无事,也搬来了。段断倒是很支持,他不支持也没用,他当然不能告诉唐依,历史上的兰陵公主就是死于这时。

    他原本也没想起来,谁没事去读公主列传,只是兰陵公主的墓志铭由文采出众的李义府写,因为极富文采,当年段断还特意读过,后来和兰陵公主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些事也就从脑子里蹦了出来,而且越好反而越不敢告诉唐依了。

    本来以为此时义府没了,李淑也在用食物,药物控制血压,历史也就因此而改变了。结果竟没想到兰陵会突然怀孕。而这个日子却惊人的巧合了,让段断也心惊不已。越发的觉得这个夏天有点冷了。为了不让唐依更紧张,他再次选择闭紧了嘴巴。

    八月八日李淑胎动,唐依带着四婢严阵以待,虽然李淑曾经说过,必须选一个时,选大人,可是那时的她刚刚怀孕,对孩子还没感情,可怀了九个多月,慢慢的她已经与孩子联为一体,母性日渐增长,待唐依一进来,李淑不禁泪流满面。

    “保孩子成吗?”

    “现在想那没用的干嘛?第一次生产会有点困难,你身体也不成,我会直接给你喝催产药,如果下不来,我马上手术。”唐依让人送上催产药,她可不能让李淑此时变得软弱下来。

    “万一……”李淑还想说点什么。

    “真有那万一,你就等着别人睡你的男人,花你的钱,还要打你的娃!”唐依大喝一声,亲手喂李淑喝起药来。

    李淑真的哭笑不得,老实的喝了药,阵痛更加剧烈起来,本就身体不好,水肿表示其肾脏功能在减退,其它的脏器功能压力增大,如果不能顺利生产,她很可能会在生产中,因为血压太高而爆血管。

    高阳接到信,跳上车也赶了来,冲进院子,结果雪雁,驸马爷,雪雁,还有庶子夫妇都老实的站在院里,只不过表情各异。高阳看到庶子夫妇,不禁冷哼了一声。

    话说李淑怀孕之后,庶子夫妇的地位就显得很尴尬了,本来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二十多年,因为公主无子已成定局的,所以议婚时,选的也是高门大户,人家一是想着人口简单,二是虽说是庶子,可也是独子,将来进门的就是掌家妇的。结果连孙子都有的驸马爷谁知道会又突然会有嫡子了?万一真的生了嫡子,他们算什么?

    李淑也是斗争了一辈子的人了,怎么能想不到这些,也不怕庶子真的会狗急跳墙,而是人家当了妈了,很多想法就不同了,她本就是有大智慧的人,确定要生了,也不管自己是否能生儿子,直接就把庶子夫妇叫到跟前,驸马府之前的产业大部分还在公主手中,先报请李治,提前让庶子袭了爵,然后把产业也交给了儿媳妇,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该他们的,不会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给他们。

    这一举动把驸马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兰陵会这么做,为兰陵的大度感动完了,马上心里也多少有点不舒服了,那么自己将来拿什么养嫡子?

    庶子夫妇本来也挺高兴,虽然都知道兰陵公主的陪嫁丰厚,可是他们也知道,兰陵公主的东西不会给他们,能把驸马府给他们就要偷笑了,本来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

    本以为事到此时,就完满落幕了,结果却没这么简单的。庶子媳妇回娘家一说这事,被娘家爹妈骂了个狗血喷头。原来庶子生了孩子后,她娘家透过中间人劝驸马把孙子抱兰陵养的,这会的人都有这想法,儿子不是自己的,孙子可是亲的。兰陵又没孩子,身边有个孩子也能一解寂寞。

    驸马觉得这是好主意,还在跟兰陵商量的,兰陵清静惯了,虽然也动过这个念头,想着驸马也到了看到孩子就走不动路的时候了,有个孙子在边上,驸马只怕会开心的,结果这会她却怀孕了,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娘家人的想法深远多了,要知道这几年,兰陵公主的产业越来越多,明面上的作坊都有好几家,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兰陵把驸马府全给了他们?也就表示,公主的那份,她是一点也不会给他们了。若没这个孩子,把长孙养在兰陵身边,将来出身也好得多,要是得了李治的眼,将来日子得多好过。

    若是兰陵要是养出感情了,就算是不把嫁妆留下,其它的东西也会多少留点给孙子的。给孙子不就等于给了他们吗?明明吃了大亏,还竟被扔过来的点肉骨头感激涕零,笨死了。

    庶子夫妇一听马上就明白了,现在就算把驸马府的爵位,财产都给了他们,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肉疼的。错过大好机会了,不禁感叹起生不逢时来。

    人本就是这样的,肚子饿时,想有口饭吃就好了;等给了一碗饭,就会想,要是有点肉就饭就更好了;等有了饭,有了肉,人家眼睛里就该看锅里还有什么了。

    他们以为他们这些事是私下的算计,只是心里想想,却不想,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庶子媳妇娘家那次,本来没注意保密,被下人听见了。现在长安内外哪有文盲啊,全是高阳公主那些《红楼续书》闹得都很有斗争意识,一下子传得满城风雨。也就傻驸马边上的人被兰陵公主下了封口令,不然能驸马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庶子夫妇那叫一个冤枉啊,自己真的也就只是想想罢了,怎么就一下子成了不孝子了?连带着媳妇娘家也就臭大街了,家族都恨不得开祠堂把这家给开了,省得连累家族其它女孩子嫁不出去,这是什么家教!

    此消彼长,兰陵公主的名声倒是空前高涨起来,怀了孕,也不忘记庶子,把人家安排得好好的,结果人家还不领情,这是什么品性,大唐公主高贵的品格一下子就被拔高了。再没说大唐驸马很悲催的话了。算是意外奖吧!

第二二一章 儿女债

    兰陵很淡定,她才不怕这俩口子会把她怎么着,她自己有公主府,驸马因为跟李淑夫妇感情好,也一直住在这边,庶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住,在驸马府上长大、娶亲,也就偶尔过来请个安,问个好,毕竟嫡母这边也不好真的不管不顾。所以就算是心里有怨气,有什么想法,也实施不了。

    兰陵月份大了,庶子夫妇扯个伺疾的由头也想搬过来,但兰陵拒绝了,本来就不想牵扯,驸马的产业也都交给他们了,自然不会让他们再近身了。

    因为驸马不知道原由,看到儿子媳妇这么乖巧孝顺,还挺高兴的,很是夸奖了一番,但他本人在公主府里也是纸糊的老虎,大家都敬着,可是真的有事,大家习惯的越过他找公主。

    公平点说庶子夫妇真不是那坏人,只是谁没一点私心,但真让他们做点什么他们还真是做不出来,本想着透过驸马影响一二,主要是挽回影响,总不能真的让人觉得自己两口子不孝吧!结果也没成功,只能跟驸马跟前的人说好,有事知会一声,不能落不孝的名声不是。

    驸马身边的人也都是李淑精挑细选的,被买通的可能性等于零,但想想庶子说得也有道理,嫡母生产,庶子却不露面,说出去也是不好听,这才派人知会了一声。不然他也站不了这儿。

    庶子夫妇赶忙就来了,心里乱成一团,想咒公主死,但也知道,公主真的有事,他们俩口子就是第一嫌疑犯;祈祷公主生女儿?问题是公主已经把爵位交出来了,生儿子女儿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是健康的孩子,公主就会如珠如宝,他们一点便宜也占不了;咒死孩子?那个是不是有点恶毒?他们也有儿子呢!私心完了,又想自己,唉,冤死他们了。

    俩口子心正乱着,结果高阳冲进来,看到他们,自然也不会给好脸了。可是看到驸马那面如土色的样子,高阳再不满也就忍了,直接看向了雪雁,“十九怎么样?”

    “依依在里面。”雪雁能说什么?她又没生过孩子,谁知道会生多久,会不会有危险,只能等着。

    “要开刀吗?”高阳赶忙问第二个问题。

    “依依说尽量别,能自己生最好。”雪雁照本宣科。

    “废话!”高阳怒了,这种话,她都听了无数次了,想想看,又庆幸起来,自己没遗传父亲的病,不然生四个孩子那才是真要命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驸马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时,终于听到里面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他一松懈,马上就晕了过去。好在还备了太医,也不费什么事,庶子夫妇也管不了生什么了,先救老爹比较正经。

    孩子还是开刀取出来的,也亏得唐依当即立断,不然兰陵真的就凶险了。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儿,唐依心里一暖,其实对李淑来说真的生女儿比生儿子好。

    外面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见,如果李淑这会真的生个嫡子出来,就算是李治同意把爵位给了庶子,但也会找个由头开了庶子,让自己的亲外甥上位。后又不了不孝的传言,一个不孝之罪就能马上让庶子一世不得抬头,还用找什么理由。

    唐依这么想倒真不是同情庶子,而是觉得没必要。李淑帮哥哥安定江山,并不是她想要什么,好吧,她想要驸马一家安稳,但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李家的人。这江山是李家的。

    正因为这个,此时李淑生女儿其实好过儿子,因为她为李治立过太多的功,李治知道她很聪明,她很有政治头脑,如果说没儿子还好说一点,真有儿子,李治就不会那么放心她了。所以说女儿最好,可以恣意的宠爱,没有负担。

    “唉,你怎么不早点生!”高阳终于抱上女儿了,可惜自己的儿子都大了,没一个合适的。

    “没关系,我儿子年纪刚刚好。”唐依笑咪咪的抱过自己亲手接生的小宝宝心里那个欢喜。

    人说怀孕时,母亲吃什么,孩子就吃什么,其实这是错的,小孩子在母体里吸收的是母体的营养,就算是孕妇在孕期从头吐到尾,只要小孩的吸收好,照样能生下来身体很棒的孩子。

    李淑这女儿就是这样,虽然因为李淑有高血压,所以孕期严格控制饮食,但孩子生下份量一点也不轻,长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小美人胚子。

    吃了几天奶后,胎儿红褪干净了,越发的显得粉雕玉琢了,让她和高阳这只有儿子没女儿的人都是越看越爱,越抱越舍不得放手了。

    “听听,听听,有这么顺手的吗?真是,你为谁辛苦为谁忙?合着就好事尽给别人了。”高阳调笑起来。

    “一家有女百家求,驸马说了,他要好好选选,所以你们也就别忙了。”李淑现在水肿消退,反而比生产之前脸色好多了,因为之前的水肿现在倒不觉得她胖,显得恢复得不错。

    唐依是横腹,伤口也极小,也是手法纯熟,前后没用两刻钟,虽说天很热,但兰陵是最富的长公主,早就准备了消夏的凉屋,院子里一棵能遮半屋的大树,还引来活水降温,屋内一点燥热也无,很是适合产后恢复。又有柳叶的贴身照料,此时虽然没出月子,但她已经可以坐起略走几步了。

    “看这得意的,知道了,你最行,就你生了女儿,可不得我们求着你吗?”高阳哼哼着。这几天驸马走路都带风,看谁都是一脸笑,说不到两句就能说自己家的闺女天上有,地下无的,把房二都妒忌坏了。

    “你也是要娶儿媳妇的人了,让儿媳妇生就是了。”雪雁真是快被他们笑死,多大的人了,还为这点事争来争去。

    高阳已经替长子定了卢氏家的孙小姐,房老夫人娘家就姓卢,是著名的五氏之一。高阳选来选去,最终还是选了婆婆娘家的侄孙女儿。

    一是因为与长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二也是对老夫人当初的当即立断保全了他们这一房的一种报答;第三的确是因为那孩子不愧为五氏女,家教真不是一般二般,百年门阀存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唉,你才生孩子,我都要当奶奶了,真是没地说理去。”高阳想想又苦笑了起来,之前着急上火的给儿子挑媳妇,等挑好了,又不舒服了,人总是这么矛盾。

    唐依看着高阳,其实她此时才三十四岁,却要当婆婆,做人家的奶奶,想想倒真是挺膈应人的。

    “还好,我生孩子晚,受刺激少点。”唐依不怕死的又刺激了高阳一句。不过她说的也是真心话,她就算按大唐的年龄算法,现在也都二十八,等到小胖议婚时,她就算四十了,也不算太年轻,比这三十出头就当奶奶的人还是算好的。

    “你故意的吧?又刺激我!”高阳露出了虎爪。

    “这年头,说几句实话还没人信了。反正我打定主意,小胖子不到二十,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成亲的,还是小孩子,自己都没定性,谈什么成家立室?我和清扬够晚了吧!还不是一点点的在学着做人家的父母,所以早成亲不是好事。”

    唐依想到八零后,九零后闪婚一族,闪电结婚,再闪电离婚,全然不知责任为何物,更有甚者是,结婚生子,把孩子扔给父母,他们还是过不用负责的人生,于是父母没养完儿女就要养孙子,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又说傻话,前还说要溶入大唐,才好了几天,又冒起傻气了。你让颖儿二十多再成亲,那他打算娶多大的?现在哪家的小姐不是十二三岁相看人家,十四、五岁定亲,十五六岁就成亲?你家小胖子二十岁再相看,女方家里能愿意?就算是让小胖子早早的定亲了,可拖到二十再成亲,且不说女家乐不乐意,就算乐意了,中间有个万一,小胖子不得背个克妻的罪名,谁敢把闺女再嫁他?”雪雁摇头,反驳起来。

    唐依还真没想到这个,想想看看怀中的小女娃,看向了李淑,“十五岁,你舍得让她嫁吗?我还逼着薛家让慧之过了十七才许怀孕呢。就怕年纪小,过早的生育对母子都不好。身体还没长好呢,生什么孩子?你刚刚也才从鬼门关里过了一遭,舍得让你的宝贝儿受这罪?”

    “总得有归宿不是,我懂你的意思,《周礼》中也说男女二十方能成亲。可是风俗即此,即便是我们贵为公主也无法撼动。”李淑知道唐依不是想为颖儿定下自己的女儿,而是想问问自己如今也是有女儿的人了,有什么想法。

    果然有了孩子就不同,这些天,和驸马一块看着女儿,想到将来,驸马的脸都直抽抽,简直就不敢想。现在唐依问到跟前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她是母亲,她是一个女儿的母亲,她当然舍不得,可是她没有办法,就算是自己是公主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第二二二章 幸福

    回到家,小胖子带着小小胖子衡儿奔了出来,相迎。现在小胖子有人陪了,也没那么想天天进宫找弘儿玩了,反让弘儿气愤不已,愤愤的跟唐依说,‘我也是有弟弟的’

    让唐依能说啥?是啊,李贤殿下可比衡儿大,相对来说,弘儿和李贤的年龄差距更小,更容易沟通的,结果这两兄弟反而并不很亲近,唐依有时疑惑的问武MM,结果武MM反觉得唐依很怪。

    皇家就算是亲生的兄弟又如何?李弘是太子,住在东宫,与后宫相距是有距离的,再说名分早定,弘儿有太子府一班人马,早早的就要培养储君的风范,哪里就能跟弟弟瞎玩?所以李贤从小被父母灌输着太子为君,他为臣的理念,这样能亲近就怪了。

    而李治会没事让弘儿自己出宫跟段断和小胖子他们出去玩玩,美其名曰是体查民情,其实就是出来瞎逛。等衡儿能走能跑了,他也就跟前跟后,所以弘儿跟小胖子、衡儿更亲近更像是兄弟。

    唐依虽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武MM却不以为然,事后唐依想想也是,小胖子与李弘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而李贤却不同。若是像太宗世民那样一味的惯着李泰,把他的心养大了,怎么会弄出后来那么多事?所以在皇家看来,就算是把儿子养废了,也比养出个野心家来得好。

    所以唐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李贤,因为是她接生的孩子,她当然感情更特殊一点,李贤也没书中写的那么乖张,什么事都跟武MM对着干。

    武MM虽然严厉,可算得上是个好母亲,对李弘,李贤的教育非常用心,当然也有当初段断带敏之的经验,武MM很注意不再用强压与溺爱,她会放缓自己的脾气,努力的跟孩子沟通,说话。总的来说,李贤倒真如他的名字一般,贤达、聪慧,最重要的是,脾气非常之好。

    “跑什么?一天不见就想娘了?”唐依笑mimi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俩人非常像,都圆滚滚、胖乎乎的,照说小胖子这会应该抽条了,可是人家找了一张圆脸,所以显得胖。

    “娘,我们今天吃烤肉吧”小胖子急急的跟唐依说道,旁边的衡儿忙热情的点头,表明他也想吃了。弄了半天这俩位出来迎自己不是想自己了,而是想吃烤肉了。

    “大热的天吃什么烤肉?”唐依怒了,马上否决。烤肉是小,问题是不把娘放在心上就是大错了。

    “娘,就吃那个吧,没事,我不怕热。”小胖子决定好好劝劝母亲。

    “我怕,你们要是吃上火了,满嘴起泡算谁的?”唐依吼道,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爆,人家不是说当了母亲的人脾气会变好吗?自己怎么反了?

    摇头想烤肉,唐依是容易上火的体质,也没那么爱吃肉,但当年唐依怀小胖子时,口味不是怪吗?于是段断没事喜欢出去逛街,看看有什么好玩艺好回来弄给唐依吃。

    结果某末真让他在中药店里找到了孜然粒,如获致宝的回家宣布他们有羊肉串吃了。唐依倒不反对吃羊肉串,但是反对段断烤什么都放那玩艺,吃起来什么都是一个味了。

    然后她告诉段断,炙烤是人类最早掌握的烹饪技能之一,而筷子的发明直接就是因为黄帝的其中一位夫人在烤肉时,怕烫手,于是顺手找的两根小树枝。

    段断没听明白唐依是什么意思,于是唐依又发挥她在德国学的烤肉技术,做了一个德式的烤猪腿。之后,还用大唐本土的烤肉法做了很多别的口味,再加上广式的烤法,苏式的烤肉法,最后还调出了自制烤肉汁,所以段断家倒是做烤肉成了一绝。

    段断吃过众多口味的烤肉之后,倒也不再执着于新疆做法了,现在他最爱的就是类似日本铁板烧式的做法,但烤肉汁是唐依自制,烤的肉也比小日本要香嫩可口。因为这样,俩孩子也都热爱吃烤肉。

    “娘,要吃肉肉。”衡儿拉着唐依的裙摆。

    “娘不要吃肉肉。”唐依抱起小儿子,使劲的亲了一下,故意气他。

    “衡儿都瘦了,要吃肉肉。”衡儿抱着唐依的脖子摇,顺便把自己的肥脸挤挤,表明真的瘦了,要补补的事实。

    “那做蒸肉饼好了。”唐依真没看出儿子哪瘦了?抱在手里还是一惯的那么沉。

    “不要、不要,要吃烤的,吱……”衡儿还特意学了一声生肉上铁板时那‘吱吱’作响的声音。

    “笨,是嗞……”小胖子马上纠正,他认为烤肉应该是‘嗞’的声音。

    “有区别吗?”唐依很无语,吱与嗞,不都是烤肉?

    “有那我们试试,看看是吱还是嗞?”衡儿目光闪闪,揉着唐依的耳朵,亲昵的撒着娇。

    “你母亲我这么好骗?”唐依更无语了,这俩孩子像谁啊?

    “不就是烤肉吗?用得着这样吗?”孔氏出来,十分的郁闷,现在她管家,已经吩咐让人去把羊腿、鸡腿还有一些素菜准备出来,羊腿和鸡腿都要先腌入味,唐依更喜欢吃鸡肉,比较嫩滑。所以每次烤肉时,会单独给她备下。

    “大热的天吃那么油腻,小孩子肠胃能受得了吗?”唐依故意说道。

    她当然知道孔氏一定都准备了,家里也不是吃不起,不过她喜欢看儿子跟自己撒娇,耍赖的样子。

    听高阳说了,等孩子再大一点,就不好哄了,别说亲了,抱都不让抱,恭敬的叫母亲,说个话还离着八丈远。然后就感叹,‘养儿子最没意思了’所以现在趁着能亲能抱,赶紧多亲多抱抱,省得将来后悔。

    “受得了受得了,过会一定喝消食茶的。”小胖子忙保证着,衡儿也忙不迭的点头保证。

    “知道了,晚上吃烤肉。”唐依终于‘迫于无奈’的答应了,俩小子欢呼起来,唐依被孔氏用谴责的目光注视了一下。她明白,孔氏一直十分的不认同她的恶趣味,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家里吃不起肉一样。可是她就这么点爱好,怎么办?唉,看来真是太闲了。

    放孩子们出去玩,她才转头看向孔氏,“肉用苦瓜汁腌,烤肉汁里放上梅子酱。”

    “知道了,天太热,要他们去火清毒。”孔氏也住了两年了,越来越跟唐依没大没小了。

    “敏之爱吃羊肝不用我嘱咐吧?”唐依故意问道,孔氏虽然已经慢慢的习惯了段家的处事风格,可是说到敏之还是会害羞,提都不能提,哪像已经成婚两年的人啊?

    果然孔氏马上脸红,一跺脚走了,似乎控诉唐依的‘为老不尊’。

    唐依十分正色的摇摇头,转头跟大丫说道,“我说啥了?她这是干嘛?”

    “夫人”大丫也谴责的看着唐依,似乎也觉得拿刚成亲才两年的小夫妇打趣是不厚道的。

    大丫已经嫁给了庄子里的管事,现在她已经是内院管家了,虽然平日也跟着唐依进进出出的,但已经很有管家娘子的威严了。

    唉,就说啊,敏之俩口子都成亲两年了,为什么一直住在段家?杨老太已经被接回了应国公府,总不能总住在女儿家,就算丽娘不介意,应国公府也受不了大家的眼光不是。

    接回去,杨老太能开心?于是由着她的性子去折腾武家的那些男丁们。过程如何段断和唐依还真不知道,人家的家事,不好意思打听,反正没过多久,武元庆就被折腾死了。应国公府也就不能再叫国公府了,改为一等伯府。

    武三思正式上岗,纵然是武三思,他拿这位老太太也一点办法也没有,武MM请太医三天一请脉,敢对老太太动手脚就是找死。

    况且武三思也明白,老太太和武MM恨的是老爹和叔叔,跟自己没关系,他还想着利用姑姑的关系,好一展长才,怎么会跟老太太对着干?当然好生伺候着。

    可杨老太是谁啊,如果是历史上那位杨老太,说不定会想着儿子不是自己的,孙子却是自己的,毕竟是武家的正经传人,为了武MM,为了武家,她也会趁机修复关系。可是现在不是,武MM不在意武家,敏之也不跟自己亲近,她凭什么要在意武家?凭什么要给他们加体面?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于是伯爵府里鸡飞狗跳的。

    武MM也不管,等着看笑话,越发的不厚道起来,有时闹的不像话了,也会变相的给武三思一点赏赐,表明她的立场,然后武三思回家去接着被老太太折腾。

    老太太走了,敏之也不肯回去,理由是,自己是来办学的,结果老太太走了,自己就回去了,不是让人说他们不孝吗?

    段断想想也是,再说总不能赶他们走吧?只能由着他们住,不过唐依还是挺高兴他们在这儿住的,别的不说,有人帮自己管家,她还是乐意的,多省心啊。

    还有敏之办了正规的小学校,而小胖子也就在他的学校里上学,学到啥,唐依还真不敢说,反正唐依和段断的想法就是,他们本来就对小胖子没多大的期望,也不敢用自己现代的方法来教育,主要是怕学得中不中西不西的,弄到后来四不像。

    敏之是土著,他又在国子监这么多年,本人才华是倍受肯定的,所以把小胖子交给他,只要别当上纨绔子弟,怎么着她们都认了。

    现在敏之夫妇一个帮着她带孩子,一个帮她管家,她当然不舍得放人走了,反而觉得这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第二二三章 家事公事

    说到管家,唐依有时想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纵了,听高阳他们说起家里的那些事,想想《红楼梦》里那些奴大欺主的事,还真不老少。自己却不管不顾,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偷偷问过段断,段断就笑着摇头。这点他倒是很自信的。

    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奴大欺主的事?一是主人太软弱,让人觉得不占你点便宜都都对不起自己;二就是《红楼》里的主人其身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作奸犯科,奴才们有样学样,仗着主人的势,再加上有些事主子不好出面时,自然要交给这些人去办,就像是红楼里那周瑞、旺儿、赖大他们那样的人,他们其实已经不是下人了,而是中间人,从中牵线搭桥,从中谋利。所以主子被欺就是必然的了。

    所以段家不可能出现这种事,首先他们俩都不是软弱的人,看着不太管事,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至于说上行下效的问题,他们是那敢作奸犯科的吗?本来他们胆子就小,从不理外面的事,外头人谁不知道段家俩口子不管闲事,谁敢用他们的名字出去乱来?

    管人这事,就像孟子说的,‘人性本恶!’所以他认为应该后天的纠正、培养,以圣人的理念来教化。也要时时的关注,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但人就是人,人总不可能时时的保持着警惕,时时的敲打别人,别人不累,自己先累死了。

    所以唐依刚到大唐时做得就很好,开始就立威,把老总管直接开了,提上来的升为供奉,现在管家的几个人都是府里的供奉,不是家奴,家奴还可以赎身的,供奉可不能。供奉其实就等于家人了,与这个家是共存亡的。

    然后家里的事情都定了章程的,大家每日该做什么别让人提醒,自己去做,做不完,自然有制度来说事。改做背主的事,也别怨家法无情。

    段家庄子是最早办学的庄子之一,也是敏之抓得最紧的地方,人生识字忧患起,人有了见识,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当然会想要更多,但是他们会衡量了,值不值得犯错,犯了错,离开段家庄,他们能去哪,能不能过这样的日子?想得多了,自然胆子就小了。

    几年下来,下人,庄民都是认字的,也都学了律法,府里的章程,大家也都知道自己能得到啥,犯错的后果是啥,不管是国法还是家法,敢做不该做的事,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段家不是没有以身试法的主,不过因为制度严谨,很快就被发现,段断和唐依根本就没出面,由着雷总管把当事人直接送官法办,追回损失之外,那一家都失了差事。算是在庄子里有块地可种,其它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没有求过情,说什么家人无辜可怜的话,唐依和段断什么也没说,只把章程给求情的看。不这样处置,犯罪的成本就大大的降低了,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了。你们不怕天天再出这种事?求情的人想想也就不说什么了,老实的闭嘴,但也知道嘱咐在府里的三亲六眷,老实做人,认真做事,别连累家小。

    从那之后唐依就很舒服的过上了自己甩手掌柜的日子,而慧之和孔氏现在都按段家的法子管家了,虽然做不到像唐依这么大胆的放手,却也明白之前事无巨细都是自己操心的日子有多么不堪回首了。

    段断和敏之一起回来的,后院的树荫下已经摆好了烤盘和木炭,见他们回来了,赶紧从冰格里拿出腌着的吃食,唐依也不用人帮忙,烧烤本来就是自己动手才好的游戏。

    连小胖子也拿着自己爱吃的羊排放到铁盘上听到那吱吱声,还有香味随着白烟烹出,小胖子高兴得直跳,而衡儿被段断禁在怀中,不许他往炉子这边蹭。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肉肉流口水。

    敏之越发的跟老学究靠齐了,坐得好好的等着吃也就算了,还让人拿灯出来,手里还拿着卷子看呢。弄得就好像他最忙。

    “敏之,你这么忙?回家吃饭也不安神,那等于白吃了,一点营养也没吸收的。”唐依看到了,叫了一声。对也来说,敏之也是家人,在家吃晚饭是大家聚在一块能说说话,放松心情的时间,怎么可以让敏之忙工作去。

    “姨妈,让他看吧,不然又得拖到半夜。”孔氏忙说道,开始自责起来,早知道今天就不答应孩子们做烤肉了,太浪费时间了,忘记是半月考的日子,敏之正是最忙的时候。

    “唉,你是校长,用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吗?找人帮忙啊!”段断拍了敏之一下,敏之算是他带大的,倒是伸手就能打。

    “学校太小,请人不合算。”敏之陪着笑脸。

    现在的小学是义学改的,都是想继续读书的庄内孩子们,这就比义学时人少得多了,于是就他加原本的一个先生,经费不成问题,可是对敏之来说,这个小学校是他的试点,不能花太多的钱,一切都得有计划,所以凡事都亲力亲为,想掌握第一手资料,于是自然就忙碌不堪了。

    “让你媳妇帮你看啊,你媳妇不是也读过书吗?人家家学渊源,看小孩子的卷子应该没问题吧?”唐依把烤好的羊排放到盘子里加上一些拌好的生拌菜,淋上酱汁,递给了段断,一面说道。

    “这……”敏之一怔,看了孔氏一眼,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让妻子帮忙,想来也是,他可是受的正统教育,可以容忍女子做很多事,可是让女子帮着教书育人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你个笨蛋,你偷偷的让她在家帮你改作业,改卷子,外头谁知道?这样你还能空出点时间来备课,想想教案。准备将来大学校的筹备,越来越傻,真是主次不分了。”段断又吼了他一声。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喂点衡儿吃。”唐依推了段断一下,继续去烤其它的。

    孔氏也烤了敏之爱吃的羊肝,但那个也不能顶饱的,唐依也告诉她,内脏不可多吃,所以烤了薄薄的两片,递给他,又马上开始烤鸡腿肉了。边上还有准备好的新鲜鲤鱼,一样她都准备了一些,让敏之好尽量的多吃一点。

    唐依有时看着都觉得大唐女人还真是好,看这细致的样子,自己一定做不到。像她就准备了让段断和孩子们一人叫一块羊排,然后就让厨房上凉面,虽然也不支持晚上吃太多,可是碳水化合物是每日必须摄取的,光吃肉也没法吸收。

    小胖子已经把自己要吃的烤好了,他是孩子,所以肉会烤到全熟,好在肉先拍松了,腌得又入味,就算是烤到全熟,也很好吃。吃得满嘴都是酱汁,真是没法看了。

    厨房做好了凉面,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送上来,大家吃了凉面,敏之倒是想回去工作,不过唐依不准,也就只能坐下,乘凉,喝酸梅汁,好聊天。

    敏之说了学校的规划,还有面对的困难,唐依他们虽然帮不了他改古代作文,可是好歹也是一路从学校读过来的,倒也能参与一些意见,敏之倒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不像刚刚那么坐立不安的样子了。

    唐依看到敏之放松下来,看时间参不多了,这才放他们回屋休息。唐依夫妇送孩子们洗澡哄着了,这才有些累的回到房间。

    “你说敏之夫妇一直在咱们家好吗?”唐依想想敏之夫妇在自己家里,想想自己是挺高兴的,可是丽娘太无聊了,平时没事就过来坐坐,好在段断白天都不在家,所以也无所谓,然后丽娘来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了,就改进宫窜门了。好在武MM没给她随时进宫的牌子,不然还真是麻烦大了。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在这儿?”段断白了她一眼,这人怎么没事就担心这个,没事就问问这个。自己都说了多少理由了?

    “为什么?”唐依想想这回段断拿什么来忽悠自己了。

    “你想,孔氏回贺兰家,生不生孩子?生了孩子谁来带?那个杨老太会不会又回贺兰家?这都是问题,所以不如先在我们家待着,我们也不会逼着他们生孩子,也不会给敏之塞美妾,他们自在多了。”段断还真说了点新东西了,跟之前的糊弄好像真不太一样。

    “敏之跟你说的?”唐依怀疑的问道,这听着不像是段断的理由啊。

    “不然我哪知道,你以为我真的闲?”段断挠头,天热,头发一天不洗都不成了,拉着唐依给他洗头。

    “孔氏现在生孩子是早了点,慧之听咱们的话十七才怀,结果生时那劲费的,敏之受刺激也是正常的。不过说让武丽娘带孩子你哄我吧?你以为是我们那时候,还让父母带孩子?一般都是奶妈带孩子好不?”

    “不是让武丽娘带,而是怕武丽娘和杨老太跟他们抢孩子。现在由祖母带着孙子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武丽娘现在多闲啊,要是有个孩子,她当奶奶了,万一让敏之把孩子送到她屋里养,敏之能说不吗?养成宝玉那样的废物怎么办?杨老太有了重外孙子,她老人家一高兴,又回贺兰家了,敏之是不是哭都来不及?”段断头浸入了温水中,舒服的叹息了一声,闭着眼慢慢的说道。

第二二四章 养孩子没用

    “唉,看到没,养儿子没用吧!你看看现在敏之怎么对丽娘,将来你儿子就怎么对咱们。没意思啊,还生那么多,真没意思。”唐依长叹了一声,不是说敏之有多不好,而是真觉得意思了。果然当了人家的娘,心境就不同了。

    心心念念的生孩子、养孩子,好容易把孩子养大了,却根本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与父母一条心。敏之算是好孩子了吧,可是对寡母也不过阳奉阴为,这么带着老婆住在外头躲着母亲,让原本不喜欢丽娘的她都替丽娘不值起来。

    想想将来的小胖子、衡儿,只怕更没指望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生了,可是再一想,这是在大唐,想当丁克,那是不可能的。

    “我信你才怪,现在是对着我才这么说,明儿那俩小的一过来,你再看看自己,只怕就一丁点也想不起今天跟我说的话了。”段断才不信唐依呢,看到她儿子,她的脸啊,笑得跟花一样,对自己时就没这么多笑,不公平的待遇。

    “我哪有,我从来不惯孩子好不!”唐依不平起来,想想儿子吃烤肉她都要孩子求半天呢,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自己可是有修过心理学的。

    “得了吧,明天我找个镜子给你看看,你看到你儿子眼睛都是亮的,跟看我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段断还是很不平的,并且举例说明,“小胖子骑马回来臭哄哄的,你想也不想就去抱;我骑马回来,你就会说,快去洗澡,臭死了。不公平不公平!”

    “所以高阳说要生女儿,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可以打扮,可以细声细气的陪着说话,会撒娇到嫁人,连武MM都说想要个女儿,正在准备生呢,问我有什么密方。”唐依想想俩儿子好像是很不如人意了,儿子哪有女儿那么可爱。

    “你告诉她了?”段断忙睁眼,现在扯到武MM就不再是闲聊了,马上紧张起来。

    “我又不是妇产科的,再说这个能说吗?我只告诉她,我要是知道有生男生女的密方,来大唐干嘛!她一想也是,就算了。”唐依白了他一眼,段断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皇家的事,她本来就本着少说少问的原则。

    “其实你就随便告诉她就完了,反正若按历史的排序,她要是真再怀孕,估计就是公主了,不过这回会不会早夭就不知道了。”段断松了一口气,闷声坏笑着,基本上他的想法是,若是唐依随便说说,等武MM真的生了女儿,回头不得好好谢谢唐依,这是两面都光的事。

    “是啊,等着一堆人再来问我生男秘方,我只好找根面条把自己吊死算了。”唐依拍了他一脸泡沫。知道段断这是开玩笑,自己若是敢说,段断才不会这么轻松呢。

    段断迷了眼,赶紧拉了帕子去擦,夫妇算是玩笑了一回。

    “你说我要不要让人做那个带齿的剪刀出来?你头发太厚了,又不能劝李治他们改发型,现在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承,剪头可是大逆不道。至少能帮你把头发打薄,也能舒服一点不是。”

    段断这样还真是可爱,自己再忙再累,每天还不是亲手给段断洗头,倒是平日夫妇间必不可少的亲密时光了,可是天天这么洗,泡在水里一大把,比衣服还厚,问题是现在她不亲自动手洗衣,天天这么搓着段断的头发,都替他难受了。想想还是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为好。

    “算了,就像你说的,少做少错。平日我们已经高调了些,何苦再惹事呢。”

    段断何偿不是想把头发给剪了,可是大道压着,他哪里敢动。就算是打薄了,只怕让有心人看去了,也是个事儿。现在他在外头奉行的是中庸之道。

    让他们不出风头是不可能的,他们与皇室关系良好,唐依与武MM又是师姐妹,自己与李治亦君臣,亦朋友,就算他们俩什么都不做,其实就够惹人注目了,真的低调了,人家反而说你们高调,因为目中无人。

    所以这次唐依帮李淑开刀取子的事,除了李治和武MM夫妇和相关人等外,就严令不许外传,连窦驸马家的庶子夫妇虽然有听高阳说过开刀,可是什么是开刀也不知道,只能听听。

    段断和唐依与李治夫妇相交这么些年,总算也对这对夫妇有了一点了解,就是别瞒他们,一瞒就能出错,所以开诚不公的说了手术法。但是段断还是对李治申明了,会做这个手术的也就只有唐依,那还是在后院里拿动物做了八年实验才敢动的手,所以别外传,唐依可忙不过来的。

    李治夫妇果然好奇,特意让武MM出宫看望,一是表示对李淑的看重,二也是想看看刀口。等武MM回宫把情况一说,俩口子有了共识,这事是不能外传,开膛破肚算是神乎奇技,若是让那些神棍们知道了,只怕就是大事了。弄不好,连他们都保不住唐依了。

    然后俩口子一齐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可惜这技术不能应用,而是觉得段断和唐依没救了,竟然只想到唐依忙不过来,而没想到这事可能生出的政治风险。不过因此倒也生出几许这俩口子是珍惜动物,要保护的念头了。

    段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七八年了,其实别看他们学历高,其实在大唐,是个人都比他们聪明。所以还是别想着出风头,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偶尔他还是出回小风头,但是绝对不伤大雅,也不会让权臣们觉得他会是威胁,让新贵们觉得他们是障碍,就这么半红不黑的混日子反而是最安全的事。

    段断刚说完让唐依别惹事,就后悔了,忙笑着说道:“要不我们也再生了闺女好了,生儿子没用,咱们生闺女总行吧!”

    “算了吧,其实说是好孩子,其实也是在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时会听父母的,然后搏一个孝顺的名义。我自己不也是,外婆说得我爱听的,我就听;不爱听的,我也就听听看,是不是照做,得看情况。弄不好还会说,外婆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所以现在还有个说法叫愚孝,就是说不能真的事事听从,不然就是愚孝了。站在做子女的立场上,我们当然想要自主,可现在咱们是父母了,当然想要孩子总像衡儿这个年纪时,天天在怀里腻味了。唉,想到将来小胖子娶了媳妇,然后听媳妇的话,躲着不回家……”唐依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倒是越说越没劲了,边说边叹气,边说边摇头。

    段断伸手挠了她一下,她突然醒悟,唉,原来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封建老太太,想想将来孩子们成亲了,心就向着媳妇时,就成这德性了。

    “看来真不能生女儿了,人说了,女儿是父亲前生的情人,将来真的看她嫁出去,不是得像我剜我的肉?”段断自己都咯咯的笑着,他不睁眼都看得到唐依说儿子的酸样了,拿这话挤兑着她呢。

    “所以驸马爷现在已经说了,谁想娶他们家的小宝贝就等着瞧吧!只怕过五关,斩六将都不一定能成。”唐依想到窦驸马那孝女的傻样,想到有一天段断万一有女儿了,只怕也会成这样时,也不禁哈哈的大笑起来,也许因为这个,是不是也该生个女儿试试?唐依心里打着盘算。

    “德性!”段断马上同仇敌忾起来,主要是都是一个圈子,自从李淑生了女儿,驸马那样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了,见人就夸自己的女儿如何了,才几天的孩子,能如何,就像谁家没孩子一样。

    段断反驳他,结果被说,你们没有女儿的人没有发言权。气得段断和房二不说话了。

    元超说,“我有一堆女儿好不!”

    驸马马上跳起说道,“我这是嫡出的,是公主冒着千辛万苦给我生的。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妾生的能比吗?”

    一看就是一付十分欠扁的德性,偏偏还没人能反驳他。元超总不能回家让他们家县主现在给他生个闺女吧!自己想想生也不是不成,只是觉得为了驸马那欠扁的德性就跑回家生孩子,不是有病吗?于是现在他们都不想找窦驸马玩了,太气人了。

    “你们心太面,要是我,直接就不停的说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那是人家的人,您就心疼去吧!”唐依看段断那扭曲的脸,打着趣的说道。

    “对啊,好主意,下回他再找我喝酒,我就跟他结亲家。气死他。”段断得意了,“现在看来还是生儿子好,看到没,难怪大家都要生儿子了,还是生儿子占便宜,抢了人家的宝贝女儿,还得大把的嫁妆。”

    “生什么都没意思啊!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唐依更气馁了,竟然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孩子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所以你要对我好点,别把孩子太当回事,生他们养着他们就是为了国家负责了,能陪你到老的只有你老公我了。”段断马上总结起来。

第二二五章 国内外形势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高句丽、百济、新罗快完了。比较准确的说法是,应该是朝鲜半岛快并入大唐了。”

    “李治要出兵了?”唐依马上把关注度全集中在了高丽棒子们的身上了。当年被段断喝止之后,她也就再没提过,没提不代表她不关心。

    “嗯,大唐自从闭关锁国之策之后,又双向征税,严重打击了周边各国的经济。所以不但是半岛三国的经济崩溃,吐蕃、吐谷浑、突厥其实日子都很难过。而大唐开通了海禁,倒是与东南亚的贸易往来很频繁。此消彼长,大唐现在真是国富民强,士兵都快武装到牙齿了,自然静极思动了。”段断笑得很得意。

    双向税收是他主抓的,而开启海禁虽然不是他提出的,但若不是他大力推崇水军,刘仁轨也想不到远洋练兵,如果没有大规模的练兵,也不知道这些小地方物产还挺丰富的,自古就是兵匪一家……

    哦,这并不是贬意,而是说当兵的人身上大多都有些匪气,刘仁轨,苏定芳这些中生代的将领虽然也是科班出身,可是人家也不缺这个头脑。

    写了折子回来,于是越来越有经济头脑的新贵大臣们马上就想到了可以开通对外贸易。虽然得到了老一派的反对,但那时的争论还是相当的激烈的。

    而段断一听到说‘开海禁,通贸易’这六字时就缩了脖子,装做没听见,打死不开口。

    李治能让他不开口吗?李治问的是他们家乡有这个吗?段断不想撒谎,可是真不敢说话,说开好,利大,新贵们高兴了,权贵们恨死他了;说不好,权贵高兴了,新贵们能吃了他。于是当着全体朝臣们的面,十分义正言辞说的说,‘俺真是科学家,只会种地,其它的一点也不懂。’

    话都被逼到这分上了,新旧贵族们也不理他了,直接继续对吵。李治最终决定,还是开禁,于是海外贸易一开始就是那些朝中新贵去抢大饼。

    李治本来就是送个人情出来,这些年他也看明白了,利益共享,像父亲一味打压陇右集团只会让人觉得他小器,不如扶一批新贵出来抢大饼,自然的由着陇右集团的自我败落显得皇室的宽厚。

    当然李治也不是那省油的灯,开禁他是答应了,可是没答应不收税,于是马上让段断制定税制。段断算是服气了,最大的狐狸就是李治,一边扶植了新贵,一边取了重税,让掌管户部的权贵们心里平衡,而里外里,受益最大的还是他。

    段断虽怕得罪人,但收税属于他的本职工作,却也只能老实的做,国库钱多了,自然除了向教育体系倾斜之外,最最重要的自然是对军队的建设了。

    军费有了开支,那些不服老的老爷子们,还有那些没有爵位可继承,又读书不成的次子、庶子们也就都磨刀霍霍了,把周边几地都当成了到口的肥肉,都等着去抢军功好封妻荫子呢。

    “你想,半岛经济崩溃了,民众连肚子都填不饱了,叛乱也就应运而生了。半岛那几个小国君一面要防着边境的骚乱,又防着国内的叛乱,首尾不顾,应接不暇。现在李绩他们已经在边境集结了,就等着他们自己乱够了,然后等着他们的大王向李治求援,好一举拿下。这样,到时大唐接手他们时,会简单很多。”段断细细的解释着。

    “跟我外公的想法好像不同?不过这个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唐依想想盯着段断,这种战略方针好像有点耳熟,盯着段断一脸狐疑。

    “嗯,这是老美惯常的做法,先在挑唆着人家内乱、分裂,东欧那些什么橙色革命,都是这样,内部扶植一个人出来推翻不听话的政权,改变得不知不觉;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像对朝鲜,对伊拉克那些顽固派,他们就是这样先经济封锁,把内部矛盾挑起来,把国内经济拖垮掉,再找个机会按个罪名,派大军压境一举催毁原有政|权。大唐比老美更便利,不用怕什么国际法,连傀儡政权都不用扶持,想占哪就能占了,直接并入版图,一点不用怕国际社会的谴责。”段断说得很得意,看来这主意是段断跟李绩提的。

    唐依又叹息起来,刚刚说自己高调,现在看看,这个人才是真的高调吧?不过这人在美国真没学到什么好东西,一肚子坏水啊。

    “唉,你真像李治说的你是小狐狸掉进了狐狸窝。”唐依真是很无语了,原本的段断多单纯啊,现在看看,愣是被李家人带成什么样了?

    心里开始同情那些棒子们了,现在好了,拿老美二十世纪对付朝鲜的办法来对付大唐的半岛。现在可没有六方会谈来牵制,棒子也没本事现在研究出原子弹来,只能被灭了。唉!自求多福吧。

    “我算什么小狐狸,告诉你,李绩他们才是老狐狸,跟你说,我就提个头,他们系列都出来了,就是一群战争疯子,不怕告诉你,西藏他们都有章程了,他们打算让文成回去当女王,用的就是橙色革命的意念。”段断不乐意了,马上反驳。

    开玩笑,主意那么好出?自己勾带他们容易吗?不然现在自己能混得这么舒服?早被李治带着参加最高规格的军事会议了,哪能今天才把好消息告诉唐依?老早就说了。他不是今天才从李治嘴里知道的吗!

    “雪雁答应吗?好容易回来过了几年清闲日子,让她再回去?再说了,雪雁对吐蕃可是有真感情的,真的让她偏向大唐不见得能成功。”唐依一怔,她真没想到李治李绩他们已经想到吐蕃的和平统一了。

    “程老爷子已经去了那边,吐谷浑这几年夹板气受得那叫一个痛苦啊,公主俩口子已经跟李治说了,能不能回长安过日子,吐谷浑他们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其实吐谷浑若不是程老爷子守着,公主夫妇早被叛军赶回大唐了,所以他们也知道,不管怎么着,想一方为大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还是回长安当富贵闲人比较靠得住,一个爵位总得给他不是。

    程老爷子早就不耐烦了,但李治觉得吐蕃现在拿下不合算,所以一直按着老爷子。基本上现在不是说怎么拿下这俩地方,这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将来怎么治理。

    棒子那边应该是全面的合并,大规模的移民。往里渗沙子,毕竟那里人少,我们人多。他们更重视吐蕃。禄东赞也算是有雄才大略的一个人,吐蕃快被统一了,现在大唐想打他们是再容易也没有的事了,他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可这个太不经济实惠,弄不好还会引来刚刚压下去的那些小部落的趁机反弹,于是吐蕃又分裂了。

    所以他们想让文成公主借着乡下干部的余威过渡一下。并不用文成去干什么,她就是象征性的意义,真的管理人还是李治派去的地方官。”

    段断一边享受着老婆的服务,一边说着李治和那群老狐狸们的计划。边说边摇头,表明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李治毒啊,禄东赞这几年一面积极对外用兵,一面向李治求把王太妃迎回去。李治打算顺势派人送回文成公主,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禄东赞,赶在内乱之前,大唐军队压阵,由文成公主夺权。不费一兵一卒啊!

    现在他是摆明告诉老婆,自己算什么狐狸,这里头全是属狼的,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有点过份,化整为零,分成好几个部落也不算不好吧?他们弱小了,就自然没有争战之心,由着他们去内耗;至于说想找过渡者,还不如找别人,从内部扶人还不容易?像乾隆直接找两活佛,相互牵制,还有禄东赞扶的那个小王子,现在不到十岁吧,用得着把雪雁搭里头吗?”唐依没听明白,她还是以为雪雁是被迫的,所以有点不太支持这个,边说边用清水帮段断冲干净,用干帕子指导段断的头包起来,拍起他,自己来清理水池。

    “文成公主自己愿意的,她回来几年了,闲得有点过了,她本就是政治家,她也不愿意自己和乡下干部好不容易创造出的好局面被人破坏了。吐蕃统一是他们共同的心愿,你让他们分裂,他们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她在吐蕃人心里是圣女的象征,她回去,让吐蕃人安定、富足,不再征战,大唐的统治才能真实有效,所以她是伟大的女性。”段断长叹了一声。

    “雪雁早知道了?”唐依怔住了,她白天才跟雪雁见过面,应该说,这些天因为李淑的生产,他们见面时间远远超过平时,结果雪雁竟然一句也没透露。

    “所以说了,李淑是谋士,而她是政治家,李淑因为怀孕生产,所以朝中的事完全不管了,你们平时知道的消息其实大多都是李淑告诉你们的,就算是过滤过的,至少她也能透出一点来,文成公主什么时候透过话?就好像她一点也不知道,其实人家是深藏不露。”段断边揉着头发,边感叹着。

    唐依沉默了,能说什么,当年能想到要那些嫁妆的雪雁能是一般人?就像段断说的,她是天生的政治家,唉,杰出的女政治家怎么都到了这个时空?一个武MM不够,还弄一个文成公主,怎么了得啊。对了,新罗还有一个女王,听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女人在大唐、百济,高句丽、小日本之间周旋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摇摇头,武MM和新罗女王那是没法子,走到这一步了,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下的产物,可是雪雁又是为啥?当年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弄回来了。结果倒好,没几年她自己倒回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把她留在那儿组建反对组织了,里应外合的,不是更能达到李治的目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说没有这几年的观察,李治敢用她吗?

第二二六章 强人公主

    唐依不是那种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主,特别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好,又没那么些麻烦的事儿,越发惯得不想隐藏自己了,所以再见雪雁时,唐依的脸色就不同与往了。

    当然她也没那胆子去给雪雁脸色看,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抱头痛哭还是打她几下,说她好日子不过,非要进入那个事非圈子?

    都不行,其实夜里自己想想,雪雁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未尝不是存了相回去的心,她在大唐只是长公主,而在吐蕃,她是天神。更何况,她最亲爱的丈夫还在那儿,不管唐依怎么说,乡下干部在雪雁心中都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迹的。

    再说李治,早就知道他是杰出的政治家了,其实当年接文成只怕也已经想到今天了,接回来,让文成感受自己的亲情感召力,等自己需要她再回去时,那么文成就能再次成为大唐最有力的尖刀。

    想明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不想见雪雁,情绪这东西真的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你怎么啦?”连高阳都发现她的不同了。

    “没事,衡儿,去看看小妹妹,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唐依知道要见雪雁,所以特意把衡儿带来了,有个孩子在场能制造很多的话题。

    衡儿马上向李淑冲去,雪雁一把抱住了他,抱起咬了一口,“干娘坏,又咬小衡儿。”

    衡儿出世之前时,雪雁得了急病,唐依是外科,对内科也就是到大唐学的中医,雪雁就不找唐依了,由着太医们治,情况一时十分凶险,唐依不放心,还是挺着肚子去看,雪雁那会还以为自己快不成了,于是跟唐依说,自己万一不成了,肚子里这个给她当儿子好了,不抢他们的孩子,给她供个香火就成了。

    引得唐依大哭了一场,等衡儿出世了,雪雁病好了,就认了衡儿当干儿子。许是因为这样,雪雁对衡儿倒是特别的不同。

    “谁让你是我儿子。”雪雁又咬了一口。

    “小衡儿是干娘的好儿子,干娘别咬小衡儿了。”衡儿忙谄媚的对雪雁说道,并给雪雁一个大大湿吻。就是口水沾满了雪雁的脸颊。

    “唉,唉……肉麻死了。”高阳故意打了个哆嗦,坐到李淑边上,“看到没,这个就跟清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会顺杆往上爬。”

    “颖儿上学去了?”李淑没接高阳的话,她看出唐依的不对劲了,找了个话题。

    “嗯,敏之管得紧,我们充分尊重他当先生的权威,完全配合。”唐依笑着点头,过去看孩子。

    “真好看,真是一天一样。”

    “我要看,我要看。”衡儿挣脱着下来,拉着雪雁跑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摇篮里的婴儿,他没看出哪里好看来,左看右看,“好看吗?小衡儿小时候就这样?”

    “你小时候没妹妹这么漂亮。”唐依马上更正,开玩笑,当着人家的亲妈呢,自然要说别人好的。

    “哦,那我放心了。”小衡儿拍拍胸口。

    “为什么?”高阳一怔,完全理解不了小衡儿在放心什么。

    “我多好看,小妹妹要是比我还好看,将来就是大美人了。”衡儿得意的戳着婴儿的小脸,“哥说了,他小时候就是这么戳我的,我们一块戳过大侄子。”

    一群人哄笑起来,大侄子说的是慧之的儿子,还不到半岁,也长得粉嫩可爱,把薛家上下喜欢得不行。

    李淑也不介意,她也是看唐依带孩子过来的,虽然自己生的孩子怎么也爱不够,却也知道唐依这俩孩子一直非常健康,大唐孩子的折损率一直很高,自己再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自然把这个女儿当成命根子,所以就算心疼,也会努力按着唐依说的来,绝不娇惯。

    “把孩子们抱出去玩。”雪雁突然叫人把孩子们移出去,李淑一怔,但还是挥了手,人退了个干净。

    “出事了?”高阳的战斗精神一向敏感,马上瞪圆了眼睛,但还是有些狐疑,房二这些天回家没说什么啊。

    “没事。你知道了?”雪雁看着一直不看自己的唐依。

    “清扬回来带了一句。”唐依还是没抬头,低头拉拉李淑的被单,实际就是不想抬头。

    “打什么哑迷?你知道吗?”高阳就是爆脾气,看向了李淑。

    李淑也摇摇头,现在她是有女万事足,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驸马更是书呆子一枚,更不会知道朝中事了。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高阳最受不了这个,使劲的拍了唐依一下,“快说,什么事?”

    “没事,我要回吐蕃了。”雪雁知道唐依不会说,自己开口了。

    李淑的虽然暂时离开朝堂,可是脑子却是他们中间除雪雁之外最好的,马上领悟,眼神一亮之后,马上代替的就是忧虑了,高兴是因为雪雁的回归代表着大唐对吐蕃有了决定性的进展,与上次雪雁去换取暂时的和平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是问题也在这儿,不一样了,于是雪雁这次回去也就更加艰辛了,并且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想好了?其实不一定非要你回去,办法很多。”李淑顿了顿。

    “但我是最好的。”雪雁显得豪气顿生。

    “他们在说什么?”高阳完全不明白她们说什么,拉拉唐依。

    “我哪里懂这些事,清扬也不过是听陛下说了两句。”唐依淡淡的说道,但还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头。

    “清扬是不想管事,也是胸中有丘壑的。听说有些事也是他的奇思妙想。”李淑摇摇头,长长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如果告诉清扬了,就表示这事已经定了,你是不是要做准备了。”

    “还有时间。”雪雁不想多说,看着唐依,“如果这次我再去,还说我是卖国贼吗?”

    “清场说你是了不起的政治家。”唐依还是不抬头。

    “还是不乐意?是怨我一直没早点告诉你们吗?”

    “不是,我再傻也知道,国家大事不到定时不可说的道理。不过心里还是舒服,去一次都得一年,回来就遥遥无期了。”唐依终于抬头了。

    “当年去本就没想着回来,回来了,看了亲爹娘,认识了你们,看了很多,想了很多,就更想回去了。赞普最大的梦想就是吐蕃与大唐一般的繁华、强大。原以为我带去的能让吐蕃发展。但这几年,真的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我这次回去,应该更有章法。”雪雁自信满满。

    唐依看着雪雁那圣洁的脸庞,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位杰出的女政治家的风采,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

    “我们都不懂这些,你自己好好的保重,想做事总得有好身板不是。”唐依叹息了一下,总不能让人达不到梦想吧?自己还想重上手术台呢,人总是有点想头不是。所以谁说女人不能有理想,应该说谁说大唐的女人不能有理想,不能为了理想而奋斗?现在雪雁为了她的理想再奋斗一把,自己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只希望她别壮志未酬身先死了,就行了。

    “你啊!”雪雁推了唐依的额头一把。

    “依依说得倒是没错了,你趁时间早,好好调养一下。”李淑笑了点点头,还能说什么,现在她已经不代表她自己了,而是代表着大唐的政策。

    “没劲!”沉默了半天的高阳吭哧了一声。高阳本就喜聚不喜散的,吐蕃跟其它地方又不同了,别的地方想来往一趟还相对容易,雪雁走了,想再见就难了。

    “行了,用得着这么早就把气氛弄得这么沉重吗?听清扬的意思,这事至少还得一两年呢,谁知道一两年会有什么事?”唐依摇头,也推了高阳一下。

    “看到没,谁说清扬不懂?说漏了吧?陛下能说具体时候吗?我都不知道具体的时候,你就敢说一两年,俩口子私下不知道怎么嘀咕了。”雪雁看气氛太沉重了,忙笑道。

    唐依一怔,总不能说,他们说吐蕃是顺带,主要是说半岛事,大唐不可能几路同时开花。半岛事比较急,大军压境,就算解决了,还要时间来稳定,不能让边上的东突厥趁机捣乱。

    等那边的事完了,才能腾出手来收拾吐蕃不是。而且他们也想让吐蕃那头统一了,再去捡桃子,所以这俩年是大唐对吐蕃用大量细作的准备时间,让雪雁能顺利的接收政权。

    摇摇头,笑了笑,但不接话。

    李淑看看他们的表情,心念一动,想想,“就是说,这两年,陛下有更重要的事做,是对高句丽吗?”

    此时对大唐来说高句丽是最大的仇敌一点也不为过的,吐蕃现在还算是关系不错的属国,先收拾仇敌对大家来说,是必然的选择。

    “你好好养孩子吧,管那么多干嘛?”唐依头痛了,看来自己跟这些女强人们完全不能开口了。明明自己没说啥,这些人怎么都能举一反三呢?

    “谁说的,要是真的,我就赶紧去让我家老三去军里谋个差事。”高阳兴奋了,老大老二都有爵位了,高阳现在的目标就是老三了。一扫刚刚的郁闷,跟打了鸡血一样了。

第二二七章 政治风暴

    “高阳真这么说?”唐依回家讲给段断听时,段断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高阳公主这么有才,能这么见缝插针,决不放过任何给儿子们弄爵位的决心。

    “唉!”唐依刚拍拍脑子,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傻子,特别在几位公主前就是白痴。

    “你家老三才十二!”唐依当时听完头都大了,这些公主们为什么脑子就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呢。

    “虚岁十四了!”高阳强调起来,顺便拉唐依,套上瓷了,“你跟皇后的关系好,帮我说说去吧。”

    “唉!您还是把文成公主巴结一下,两年后一定有机会了。”唐依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真是服了这位了,还真是好妈,时刻把自己儿子们的前途放在心上。

    高阳高兴了,赶忙拉着雪雁不松手了。

    而李淑和雪雁则对视一眼,她们已经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信息,要知道清扬说是官位不高,职位也那么紧要,可是人家是天子近臣,他告诉唐依的事一定就是有谱的事了。表示高句丽事就是千真万确了,而且这句话很有意味了。

    这两年的半岛的事老三是赶不上了,而且大唐如果只围不打,真的想出军功其实也不容易,但两年之后,若是雪雁把老三带在身边,一是安全,更容易立功,而且更重要的是,雪雁自己都能给老三一个爵位,吐蕃的爵位大唐也是认的。

    “所以他们都知道半岛在开打了?”

    “应该只是知道高句丽,我一句话都没提,都是他们猜的。”唐依想死了,这些人的脑子啊。

    “没事没事,过两天他们就没功夫猜这些了。”段断忙安抚起唐依来了。

    “怎么啦?”唐依一惊。

    “长孙老爷子不成了。”段断轻叹了一声。

    “你开什么玩笑?”唐依完全不相信,长孙无忌可以说是朝中第一重臣,若是不成了,早就传得满城风雨,怎么会这么突然?再说此时也不到七十吧,不过也是七十在大唐可不就是老了吗?

    “生病?”唐依看段断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不过现想想,他们家跟长孙无忌关系好像连一般都算不上吧?这位怎么跟爹要死了一样?

    “老爷子本就病了,但想到战事就在眼前,一直撑着调人调粮,跟着讨论计划。有个叫许敬宗的人你记得吗?他突然弹劾老爷子谋反。老爷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说是送回家就不成了。”段断显得很不爽。

    “许敬宗干嘛的?”唐依真不认识,听着耳熟,但小官太多,她哪能一一都认识。

    “礼部尚书,你还当人家是小官?人家在太宗朝里都是负责诰令的,深得太宗的赏识。”段断一看唐依那样子就知道唐依想不起来了。

    “哦哦,想起来了,衡儿抓周时,他有做诗,说咱们衡儿前途无量,抓个金元宝你哪看出他有前途了?”唐依很郁闷。

    “人家说了,我管国之税赋,衡儿这是能继承我的衣钵,当然前途无量。”段断也一脸黑线的解释。

    “唉,聪明人多会说话啊。”唐依感叹,想想又冷笑起来,是啊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对着他们大放阿谀之辞,那么人品也就可见一般了。

    “构陷长孙无忌对他有什么好处?”

    “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应该发生在明年,许敬宗利用太子洗马韦季方和御史李巢的朋党案拉长孙无忌下水,说他们要利用构陷忠臣近戚,以达到让李治交权给长孙无忌的目的。李治开始不信,让许敬宗再查,许敬宗闭门造车,编造情节,还劝李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治不忍心杀死舅舅,就把长孙无忌流放,而三个月后。李治让许敬宗复核此案,许敬宗派人到流放地,命长孙无忌自尽。”段断把经过一说,摇摇头,“所以给李弘选太子府洗马时,我特意没挑那个叫韦季方的。还有那个李巢,有次查税时,发现他们家兼并土地,我也拉他下马了,许敬宗根深地固,我想着,武MM上位可没求着他们,武MM这几年对长孙家也还算是相安无事,就不会示意许敬宗做这个了,本来安心过日子的,结果竟然还是出了这个,还提前了一年,你说,是不是我们蝴蝶的翅膀给乱扇出来的?”

    现在唐依知道为啥段断这幅死了爹的模样了,他一点也不关心长孙老爷子如何,他难受的是,是不是自己扇动了翅膀,让这位老爷子提前一年遭罪。要知道,老爷子倒了是他一个人,而是一个大大的家族。弄不好甚至是几个大家族,株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没事没事,你也说了,武MM现在不恨长孙大人。而李治对长孙无忌也没有那么多的不满,最多就是不爽罢了,所以许敬宗也许马屁会拍到马腿上。”唐依安抚着段断,摇摇头,“你说了半天,你还没说,许敬宗告老爷子谋反,为什么?总有由头吧,历史上的那个案子可是有由头的。”

    “说老爷子现在管着钱粮,这就是理由。这么说来,将来我也要谋反,谁让我管全国之税赋呢!”段断冷笑起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在埋怀疑的种子,看着这个奏折谁也不会当回事,可是你要知道,李治现在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四处用兵就得花钱,而钱粮全在长孙手中。真的要是他掐死这个,军队弄不好就得哗变,所以为什么李治让你管着税赋,兼着一部分的户部职权?其实也是不想让长孙真的有机会掐住他的脖子。真有事,你就能调钱,调粮。许敬宗是聪明人,所以他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就是为李治扫清障碍,再不济,老爷子自己退下来,让李治信得过的人上位,好顺利完成李治的大业。许敬宗要升官了!”

    段断看着唐依,这位明明不怎么关注这些的。

    “唉,我跟那群BT公主们在一块,看也看明白了吧!”唐依白了段断一眼,段断刚刚是被气着了,当局者迷,但是现在静下心来,他应该比唐依明白。

    “我让他升官我就不姓段!”段断冷哼了一声,他虽然不喜欢长孙的阴险,可是说实话,长孙的确是能臣,是忠臣,比起许敬宗这样的小人,可爱一万倍。

    “小心点,别让李治觉得咱们脚踩几条船。”唐依有点担心。

    “我又不保长孙呢,我就弄死许敬宗。”段断白了唐依一眼,他跟长孙的关系没那么好好不。

    “要不我进宫见见师姐?”唐依想想迟疑的说道。

    “别,让人觉得我们想保长孙就不好了。”段断现在脑子清醒了。

    第二日长孙无忌的长子替父亲交了辞表,被李治留中不发。段断特意上朝,直接参许敬宗兼并土地,偷税漏税。

    段断很少上朝,除非李治叫,就算是发现谁不法了,也都是把证据给上官,由上官参,他从来都不会自己参人的。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他嫌烦。现在他自己上朝,而且还是特意出来参许敬宗的,别不是这位在公然支持长孙无忌吧?大家都盯着段断。

    李治也盯着段断,他不相信段断会保着长孙,他们的关系满朝文武都看着呢,简直就可以用没关系来形容,现在许敬宗头天参完长孙无忌,结果第二天段断就反参了许敬宗。这是啥意思?

    段断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不会写参本,于是拿出的全是证据,哪年哪月,兼并何处土地,苦是姓甚名谁;偷税漏税也是条条款款清清楚楚,大家淡定了,谁都知道拿到这些东西不是一夜之间就可弄好的,再看看段断平日的为人,也就知道,真是赶巧了。

    李治看看这些证据,真是郁闷了,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段断弄出来,让他怎么办?许敬宗固然有错,可是现在是参他的时候吗?把他参倒了,长孙无忌怎么办?

    其实倒也不是段断有先见之明,之前特意盯死许敬宗。而是他本来就负责查税,而六部首脑、皇亲国戚都是他主查的范围,为啥?他们不交税,其它人就更不交了。当然平时,这些东西都是直接交给李治,由李治悄悄的去找六部领导们谈话,主动补齐,让大家都好过,资料还没收全,若不是为了赶这个时间差,段断根本就不会拿出来。

    段断看李治的脸,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清清嗓子,“陛下,臣并非只查许大人一家,此时拿许大人做伐,是想请陛下痛下决心,整顿吏治,还我大唐朗朗青天。”

    许敬宗也在场,本来段断一出来参他时,他准备喊冤的,但又顿住了,他是老狐狸,想到段断与皇室的关系,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李治的授意,各打五十大板,长孙固然完蛋,自己也别想落上好。就在迟疑不决时,段断竟然拿出一堆证据,人家案子办的扎实,许敬宗一时间脸色煞白,汗都下来了。

    许敬宗汗没滴完,其它人的汗跟站下来了,段断这是要刮廉政风暴了。于是所有人,包括与段断关系不错的武官们都跪下请罪,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里一点事也没有,老实请罪最实在。

    李治能说啥,只好退朝,让段断留下。

    其它人回家的路上,慢慢的回过味来了,段断为什么揪出许敬宗?这不是段断的风格啊。所以根子不是许敬宗抚了段断的逆鳞了,大家也不管许大人怎么得罪段断了,但基于段大人讨厌的,我们都讨厌,您放过我们吧。转头,除请罪折之外,参许敬宗的折子如雪片一般压到了李治的案上,连他利用儿女婚事收受贿赂都拿出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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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医泡段介绍:
一个是留美农业博士,业内著名青年专家!
一个是留德脑外科博士,江湖人称一把刀!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不搭界的两人被迫携手闯大唐。
大唐幸乎??
两人悲乎???
唐医泡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医泡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医泡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