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你这么大的老板还怕她?
坐在对面的卢主任,自然也看见孩子身上的红斑。
苏黎与她对视一眼,轻声地问张大姐:“是不是安乃近过敏啊,当时吃了多少?”
小胖仰起头,看向苏黎,小时候婶子经常带自己和小君姐妹一起玩游戏,他举起一根手指:“只吃一粒,婶子,我以前吃药都不过敏的。”
“好孩子。”苏黎摸摸他的头。
可她和卢主任知道,安乃近这种治疗感冒发烧的药物副作用太大,在服药的过程中,孩子的免疫力下降,同样会引起过敏。
卢主任放下筷子,满脸严肃的问:“刚才院里的医生是怎么说?”
张大姐:“大夫说是真菌感染,需要用什么光波灯照射,还要泡药浴,也开了一些口服和外涂的药,可是这都治疗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都不见好转啊,所以今天我带孩子再过来检查一下。”
“情况怎么样?”
问起检查的结果,张大姐叹气:“大夫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说是小胖过敏的地方容易得皮肤癌,这癌是啥病啊?刚才大夫给我讲那么细,可我这心里乱得也没听懂多少。”
皮肤癌?
这才九十年代,癌症似乎距离人们还很远……
苏黎抿唇:“张大姐,你别担心,平时让小胖多吃一点碱性食物,不要让酸性物质长时间停留在身体里,况且医生不也只是说容易得嘛,又没说已经得上了,回头我带你和皮肤科医生聊一下。”
“谢谢你啊明朗媳妇。”张大姐看见苏黎,比看见自家爷们儿,心里都踏实。
小胖扒拉一口饭,口齿不清的和苏黎讲:“婶子,小海和我一起去游泳,脸上也有和我身上一样的疙瘩,他说后娘没钱带他去看医生。”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呀。”张大姐连忙打了下儿子的后背。
小胖吐了吐舌头,整张脸埋在饭盘里。
苏黎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我回头和大嫂吱个声。”
当天晚上,睡觉之前,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明朗,顺道说:“这个周末,我们回一趟黄花村啊?”
沈明朗点点头:“行,听你的。”
苏黎对着镜子把雪花膏涂在脸上,薄薄的一层:“你说你们兄弟三人每个月给你大哥那么多钱,怎么还总说这没钱那没钱的。”
一开始就定好的,他们兄弟三个人负责拿钱给沈老大,让他负责赡养沈力和徐青兰,可就因为这样,沈老大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他们兄弟三人这些年给出的钱,就算沈老大夫妻两人不用上班,在黄花村养两头猪,种点地,也会生活得很好,现在孩子生病了,居然还说没钱!
沈明朗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自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呗。”
“我当然知道是我们给惯的,可怎么解决啊?要不……”苏黎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进去:“把咱爹咱娘接过来?”
沈明朗捏了捏她的鼻子:“还嫌家里的人不够多?”
苏黎泄气:“那怎么办啊?”
沈力和徐青兰放在沈老大那边终究不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他们三家人每个月都会轮流去看望,但……
沈明朗拥住妻子的肩膀,揽在怀中:“我来处理,你别操心了。”
苏黎点头,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好吧。”
“对了,老公,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去北河沟游泳?”她扬起头,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
“嗯,夏天去那边游泳抓鱼,冬天带着同村的小孩玩冰车,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问题,你确定小胖的病是因为游泳引起的?”沈明朗轻声的问。
小时候没有玩具,那个时候全村的孩子经常聚在一块,比赛荡秋千,看谁荡得高,或者捉迷藏,去北河沟游泳。
苏黎摇头:“我也不确定,得先去看看。”
“你以前没去河里游过泳吗?”
“没有。”她抿唇:“小时候跟我同龄的孩子都不想跟我玩。”
沈明朗好奇:“为什么?”
他老婆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童年伙伴呢。
“因为都说我命硬,克死亲娘。”
“胡说。”沈明朗反驳,托着妻子完美的脸蛋,仔细的观察片刻,低头亲亲她的嘴角:“我妻子是万人迷,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苏黎笑了一声,推开他:“你这是拐着弯夸你自己呢。”
沈明朗见妻子灿烂的脸庞,忍不住凑过去又亲一亲。
“你干嘛?”
“亲你,没忍住。”
“睡觉啦!”
……
周末。
沈老二和沈明朗两家人一起回黄花村,沈老三只负责拿钱,至于回到徐青兰身边去尽孝,他媳妇做不到,他也做不到,平日里很少回去。
沈明朗和苏黎骑摩托车回去,沈老二带着四个孩子和秦春华开车回去。
两家人出发的早,大概上午九点多钟就到黄花村了。
……
四个孩子跑到沈宅里,和沈力还有徐青兰打过招呼后,就待不住了,想要出去找村里的小伙伴玩。
苏黎见她们像屁股底下撒了钉子似的,允许他们去玩,末了还叮嘱道:“别去河边,知道吗?”
“知道了小婶。”
沈君跑到最前面,灿阳顶着一头微卷的头发,迈着小短腿吃力的跟在后面,跑在最后的是小臣和佳茵。
徐青兰的状况比第二次复发那个时候好多了,能有点精气神跟儿子们聊天。
此时她主动伸出手,喊着苏黎:“明朗媳妇啊……”苏黎闻言,走过去,下一秒便被徐青兰抓住手,疼惜的摸着她的手背:“累不累啊?工厂忙不忙啊?”
压下别扭的心绪,她轻声的回答:“厂子还挺忙的,多亏有二哥和二嫂帮我。”
徐青兰一双眼睛认真的打量她:“瘦了。”
“嗯,有点,天气热吃不了那么多东西。”苏黎硬着头皮回答。
老太太大概也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便松开手,因为偏瘫没办法自己坐起来,最后让儿子扶她起来,肉眼可见的,左侧的肌肉往下垂:“明朗啊。”
“娘,怎么了?”
“你媳妇胃口不好,后院子你爹种了许多青菜,你走的时候摘一些,凉拌吃,下饭。”
沈明朗:“知道了娘。”
一直靠在东屋门框上的老大媳妇双手抱在胸前,冷哼一声,没说话。
苏黎问她:“大嫂,大哥和小海呢?”
老大媳妇脸色不善:“谁知道他们爷俩去哪了呀,也从来都不告诉我,说到底我就是个外人。”
沈明朗沉声开口:“大嫂,这次来,我们是想把爹娘接到市区里,以后就大哥大嫂每个月负责拿钱吧。”
“那可不行!”她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四弟,咱爹咱娘住在这老宅里一辈子了,你让他们搬到市区,怎么会习惯!”
沈力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有一把子力气,根本不用人操心,至于照顾徐青兰不就每天接尿接屎,再按按摩。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兄弟每次给钱都痛快,而且每次回来带来的东西也精贵,她就算再不被人待见,也总能吃到一些。
还能弄点回娘家,给弟弟们家的小孩子吃。
现在沈明朗要把两个老家伙带走?还让他们每个月拿钱出来?这怎么可能!?
现在如果不是有他们三个兄弟给钱,凭沈老大挣得那点五六十块钱,够他们一家子花么。
沈明朗语气冰冷:“那我听别人说,你们没钱给小海看病?我和二哥还怎么放心把爹娘交给你们!”
“四弟,你可不能这么说哇,是你大哥不让我带小海去医院的,再说了,不就是破了一小块皮么,青春期的孩子哪个不是满脸疙瘩,反正,无论你怎么说,休想把爹娘带走。”
说完,她满脸的不高兴,扭头走了。
徐青兰阴沉着一张脸:“瞧她那小门小户的德行,你们别搭理她,明朗啊,娘不去市区,这房子我都住一辈子了,离不开。”
沈明朗声音里的冰冷减少一些:“那等到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在我们那住一段时间。”
“好,那行。”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苏黎扭头看向自家男人:“明朗,我们去找村长啊?”
“哦,对。”沈明朗扭头和徐青兰解释:“娘,我们要和村长聊点事情,先走了,等会再回来。”
老太太摆手:“去吧去吧,正事要紧。”
沈老二夫妻两人也跟着他们走出来,秦春华挽住苏黎的手,压低声音小声的说:“自从婆婆第二次复发之后,对你是越来越好了。”
“以前对我那样,现在对我这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多怪啊。”苏黎提起这事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四弟妹,我感觉呦,你在婆婆的眼里就是第二个朱霞,现在的大嫂就是第二个你呀。”
秦春华一语道破真相。
没错,苏黎也感觉出来了。
以前徐青兰对朱霞有多好,现在就对她有多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对她有多不好,对现在的大嫂就有多不好。
好像几个人的身份在徐青兰的眼里互换了一样。
苏黎抿唇叹气:“反正也不总呆在她身边。”
“你这么大老板,还怕她呀?”
“你不怕?刚才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苏黎伸出手去挠二嫂的痒痒肉。
秦春华往后躲的同时,不禁大笑起来。
……
北河沟贯穿了三个村落,万里村,西陵村,黄花村。
这条河的起点在万里村,有一个小型的瀑布,能有两三米那么高,河水就是从上面流下来的,在万里村和西岭村这段河沟里,长满了芦苇,等到了黄花村,也就到了河流的末端。
说起北河沟,当时灿阳就是在这条沟里捡来的。
此时,沈明朗和苏黎走到河边,四下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河面还有成群的鸭子和大白鹅游来游去。
苏黎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PH试纸放在河边,不一会儿,试纸上的颜色就变化了。
她神色凝重的站起来,看向明朗,沉声道:“河水被污染了,联系村长,让村民尽量不要使用这里的水源。”
沈明朗同样脸色阴沉,往前几步,脚下的鞋被水打湿:“能知道原因吗?”
“需要查一查,不过应该不难查出污染源头……”
两个人顺着河边往前走,经过一片芦苇的时候,看见有一些芦苇叶子已经发黄打蔫,苏黎弯腰捡起路边的一个小铁棍子,大概是哪个孩子丢在这里的:“看见没,已经被腐蚀了。”
上面是一些黄白色絮状的铁沫。
“这是什么?”
两个人大概能出去三四百米的距离,沈明朗从地上捡起一个白色的颗粒球。
苏黎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是工业废料的残渣,我们厂子日化车间也有这些,难道是……”
说到这里,她抬眸看了一眼沈明朗:“老公,你去找一张网吧。”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沈明朗带着黄花村现任村长,还有沈老二一起过来,三个男人扯着渔网往河底下掏,十几分钟的事,他们就拉着网往岸边走。
沈老二第一个就捏着鼻子:“哎我操,这是什么逼味?”
老狐狸都被熏暴躁了。
现任村长看着渔网里的东西,脸色沉重:“这是啥呀?”
“废料,天天打交道的东西。”沈老二踢了一脚:“我们厂子那套环保系统里全是这些。”
村长为难:“那这是……”
苏黎接过来:“还能是什么?有人往河里恶意排放污水,导致村里小孩患病,村长你想办法解决吧。”
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村里人叫张欣,上一次选举他也参加了,只不过被沈明朗压了一头,后来明朗被调去县里工作,再次选举,张欣成为黄花村现任村长。
他第一次遇见这件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下意识的看向沈明朗。
沈老二和苏黎翻了个白眼:“……”
一任不如一任啊!
沈明朗也是颇有些无语,但这次他们回来也的确是来处理这件事的:“这些东西每天都需要处理,那他们肯定会再次来这儿排放的,只要留人在暗处蹲守,就能抓个现行。”
张欣村长用力的点头:“好!”
沈老二,苏黎:“……”
答应的倒挺快!谁蹲守啊,抓个现行之后怎么办啊?
沈明朗:大学生做村官这件事情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第246章:这就容不下我了吗?
夜晚。
弯月东斜,黄花村一片安静。
芦苇荡里有四个人躲在某处,村长挥了挥落在鼻尖上的蚊子:“明朗,我们等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一个人,要不走吧。”
苏黎压低声音说:“村长,肯定会来的,咱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
沈老二今晚没戴眼镜,嘴角叼着一截草根,慢悠悠的说:“放心吧村长,工业废料时时刻刻都需要处理,他们能等到晚上,已经实属不易了。”
村长:“……”
可你们不觉得这里的蚊子很多,很咬人吗?
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口,硬着头皮陪着他们一起等,总觉得是沈家人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往河里倒了点东西嘛,住在河边的村民,哪个不往里面扔垃圾。
河水是流动的,时间长了,那些东西早晚是会被稀释!
小时候念书,听老师说,一些少数民族对死去的人就是安置在水里进行水葬…这么说,那些人还不喝水了?
小胖他娘也是的,居然闹到沈明朗面前……
村长满肚子抱怨,可也只能蹲在芦苇荡里喂蚊子。
“来了。”
这时,沈明朗低声提醒。
四个人屏住呼吸,一起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
只见,人影晃动,脚步飒飒响,停在了河边,苏黎望去,发现是两个人,一同抬着水桶,到他们这边还有一段距离,恶臭的气味却已经飘过来了。
村长下意识的张嘴,臭气灌满整个肺部,接着呕了一声:“哇……”
“谁在哪?”
人影惊了下,转头看过来,语气略有些提防。
苏黎,沈明朗,沈老二:“……”
真他娘的无语了!
站在河边的两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水桶也不要,转身朝着村里跑去。
“站住!”
沈明朗率先冲出去。
“二哥,你去那边堵他们。”
“村长,堵住那条路!”
……
场面一度混乱,不过那两个人身体素质不是很好,没跑出多远,就被沈明朗和沈老二抓回来,一把扯掉头巾之后。
他们几个人震惊!
“是你们!”
过来处理工业废水废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晓雅的爹娘。
她娘眼睛转了转,缩着肩膀:“你,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沈明朗厉声质问:“那你们跑什么啊?”
苏黎拿着手电,晕黄的光芒落在河边的水桶上,废料还没来得及倒进河里,里面是白花花的废料和废水,她又用手电晃了下张老赖,冷声询问:“桶里装的是什么?”
“是……是……”张老赖低着头,说不上来。
张晓雅的娘倒是接过来她的问题,回答:“是泔水!”
“泔水?这么臭吗,谁告诉你们往北河沟这里倒的?”沈明朗一张英俊的脸阴沉。
在农村,用过的水大部分都用来浇后院子里的菜地,垃圾就直接扔进粪坑,等到春天耕地的时候用作肥料。
她娘低下头,黑夜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没有回答沈明朗的问题,后来,无论怎么问都一直保持沉默。
*
转眼来到第二天。
沈明朗联系上级,县长派了环境保护局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跟着一起来的人还有马镇长。
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七年之久,一直想要高升,当苏黎开了那么大的工厂,让昌凌镇人均收入上升,马镇长想,这一次,他肯定会高升,没跑了!
结果,隔壁万里镇的冯镇长在任期间,业绩优秀,连年评优,人家吧唧一下升上去了,再后来,黄花村被评为先锋村。
马镇长的希望又回来了,这一次…就是这一次,他一定会高升!结果……沈明朗被破格调去县里,转眼成了他的上级!
马镇长:“……”
今年是第七个年头,再不高升,他会在这个位置上待到退休!
不过,当今天看见沈明朗的时候,却一点不耽误他绽放出殷切的笑容:“哎呦,沈主任,我们哥俩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近来可好啊?”
站在明朗身后的苏黎忍住笑意,马镇长啥啥都不行,唯独能屈能伸是一门强项。
“哎呦,苏老板啊,我们兄妹俩也有一阵子没见了,不知苏老板近来可好啊?”马镇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套近乎的说道。
苏黎抿唇:“……”
马镇长可是一直把这对夫妻来当成财神爷。
没准他高升的希望再次在他们身上发生呢!
三言两语的叙旧之后。
环保局的工作人员着装正式,带着一批人去往张晓雅的家里进行调查,从村里经过,有好热闹的村民纷纷走出来,站在门口三三两两的议论: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走,我们去看看。”
张大姐刚给儿子泡好药浴,见院子外有声音,她顺着窗户看过去,看见苏黎和沈明朗在人群里,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她转身告诉儿子,等到水凉了就自己起来穿好衣服。
说完,张大姐出门跟村民一起走,还好奇的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头,张晓雅刚起床,披头散发,发现张老赖他们都没在,也没往心里去,来到厨房四处找吃的。
就是这个时候,院子里涌进来一大批的人。
她皱眉,掀开门帘走出去:“你们是什么人?”
“卫生环保局,这是搜查证明!你是张晓雅本人吧,请在上面签字。”为首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又把张晓雅带到她的工坊里,让她指认:“这是你的工坊对不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里面都生产什么?这间是做什么的?”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开始四处检查,旁边还有摄像的,有人推开生产牙刷牙膏的那间屋子,臭味一瞬间从里面扑面而来,接着从里面推出一些原料和机器:“这里面是什么?”
张晓雅不以为然:“自己看喽!”
“我问你是什么?”为首的工作人员见她的态度,嗓门提高几度:“你知不知道你工厂里这些东西导致附近河流污染,情节严重者,是可以送你去劳改所的!”
张晓雅收敛许多:“是原料液。”
“废水都在哪处理?”
“废水废料都可以再次使用……”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工作人员打断:“我们的人昨晚已经抓到你父亲母亲把工业废水倒入附近河流,你知情吗?”
张晓雅淡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工作人员了然的点点头,挥手示意下属:“把工坊封掉。”
话音落下,张晓雅平静的脸上瞬间狰狞起来:“你他娘的算老几啊,凭什么封掉我的工坊,我要去告你们!封我的工坊,你们做梦,知道我和谁合作吗?和富丽华合作!”
“你们封掉我工坊,我做不出来货,你们负责吗?”
马镇长抹掉脑门上的汗水:“张同志,请你安静点……”
“啊——!”
还没说完,从他的身后冲出来一个胖胖的身影,是张大姐,她站在后面听了这么长时间,算是明白了。
小胖的病就是他们把这些垃圾倒进河里,污染了河水导致的:“张晓雅,你这个烂货,我今天打死你,你让我儿子糟了那么多罪,肠穿肚烂的玩意儿,干这种缺德事!”
张晓雅怎么会示弱,挥手和张大姐纠缠在一起,环保局的工作人员上前阻拦。
人群里有人担心:“北河沟?前天我孩子也去那边玩了……”
另一个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哭起来:“去年我家男人在工坊里做过工,后来因为受不了气味便不干了,这两个月身体一直不好……”
说到这儿,失声痛哭。
站在不远处的苏黎和沈明朗对视一眼,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当中要严重许多,目前发现小胖和小海两个人因为游泳导致皮肤溃烂。
那么在工坊里工作的员工呢……
众人把张大姐拉开,张晓雅脸上被抓出几道指痕,头发散乱,刚才被摁在地上,吃了好几口土,现场的这些人也没有人想帮她。
张晓雅眼圈发红,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滚落下,坐在地上十分可怜委屈:“你们都针对我,难道工坊是我开的,这些坏事就是我做的吗?是我爹娘把废水倒在河里的,你们今天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啊。”
张大姐指着她骂:“少他娘的在这儿假惺惺的,我和你娘是写在同个族谱上的姐妹,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自从你回到黄花村,多少些人跟着招灾!”
张晓雅低下头,阴狠的眼神快速的转动几圈,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苏黎,额角剧烈的跳动几下。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苏黎他们:“是你对不对?我不就是跟你开了同样的工坊,就容不下我了吗?至于这么陷害我,这些废水肯定是苏黎弄的!”
张晓雅说得义愤填膺,然后走到工作人员面前:“她开那么大的工厂,每天产生那么多废料,也会污染周边环境的,同志,你相信我说的话,一定要去查她!一定!”
苏黎站在原地没动,至于张晓雅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往心里去,反而环保局的人朝着苏黎和沈明朗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组织下属把现场处理下。
被拖走的张晓雅依旧咬死不承认,嘴里一会儿骂黄花村的村民,一会儿骂苏黎,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仇恨和恶意。
……
已经有相关部门负责这件事,沈明朗和苏黎两家人在周日下午就已经回到市区,回归到正常的工作当中。
沈明朗到底是在县里工作,又是黄花村的人,县长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负责到底,等过了差不多十几天之后,苏黎才听他说起张晓雅。
她的工坊彻底查封,政府也派人吧工坊拆掉,审问时她一口咬定是张老赖他们擅自做主处理废水,自己根本不知情。
最后环保局没办法把她放了,把张老赖夫妻拘留,不过张晓雅也是上缴了上万元的罚金,一时之间,对于张家来说,天塌地陷。
苏黎想了想,估计张晓雅缴完罚金后,也没什么钱了。
她转眸,看向丈夫:“那污染的河流和土壤怎么办?”
“暂时把那块区域的固体废料都清理干净了,但毕竟已经受到污染了,事情不可逆,回不到以前那种状态是不能了,不过我已经告诉村长,在那个地方多种树,搞好绿化。”
“过几年应该好一些。”
沈明朗回答。
苏黎了然的点头。
被污染的环境都已经没办法回到以前,那么受到污染的人呢,又会怎么样?
想起那日的场面,她心思加重。
这段时间,苏黎也没闲着,找到院长商量针对黄花村村民体检的事情谈了谈。
院长同意并且决定凡是黄花村村民体检,费用可以减去百分之二十,后来又因为有周学永这一层关系,市政府补贴了一些费用。
苏黎又和家里人商量了下,但凡是65岁以上的老人和17岁以下的孩子在本次体检当中免费,这些费用佳朗工厂来出。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这一次体检还真的发现几个因污染致病的人,那些人拿到结果的时候,把张晓雅杀了的心都有。
庆幸的是,这些人经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大半。
……
时光如同坐上了加速器,这一年的暑假,苏黎和医院里的同事们,走出办公室,来到乡镇。
积极的向村民普及医疗小常识,进行义诊,同时她也发现在偏远的地方没有卫生所,就连村医都没有,医疗条件极其落后。
苏黎有时在想,想要改变,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
转眼九月份,家里的几个孩子已经转到市区里的中学念书,沈君和沈臣已经初三,来年的六月份就要中考了,小莹和佳茵念初一,刚好分在同一个班级里。
灿阳从小班到大班,浑身长刺般的淘气劲,是一点没变。
不过佳茵在初中没多久,学校就开始安排她参加比赛,比如华罗庚金杯比赛,数学奥林比克竞赛,每次比赛佳茵都以第一名的优秀成绩拿下。
没多久,校长就把苏黎叫去,说想让佳茵加入学校里的竞赛队,她也是征求过佳茵的想法后,才告诉校长,可以参加。
因此,小小的佳茵经常跟着竞赛队四处比赛。
有一天,她接几个孩子放学回家,邻居的一位年轻妈妈把苏黎叫住,说是周六在大剧院有一场少年文艺比赛,现在正报名呢。
她还说:小佳佳拉的二胡那么好,应该去参加,让她多了解了解舞台气氛,没什么坏处。
第247章:二胡独奏《一剪梅》
参加表演比赛?
苏黎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让佳茵学习二胡只是希望女儿能够明白中国传承之意,亦或者像老人言那般说的,技多不压身。
有一技之长,肯定没问题。
包括家里的这些孩子,小莹在学习民族舞,沈君在学校里的田径队,沈臣的一手好字也是练了足足七年之久,他们这些大人让孩子们学习这些,并不是为了比赛拿奖。
不过就是练习跳舞气质好,沈君学习差点,高考时加上体育特长分会考个好学校,沈臣性子使然,喜静,常言道字如其人,能拿出一手好字,当然是最好的。
苏黎又和邻居闲聊几句,年轻妈妈才带着孩子回家吃饭,等到她回头,也准备带自家四个小屁虫回家时,见他们仰起头,齐齐的盯着自己。
她勾唇浅笑:“怎么了?”
小莹牵着她的手:“小婶,让佳佳去参加比赛吧。”
苏黎的视线在四张小脸上一一划过,轻声问:“你们都想让佳佳参加比赛?”
小屁孩们点头:“嗯。”
苏黎又挑眉看向佳茵,无声的问,女儿却认真的说:“妈妈,快到教师节了,我想给师父一个惊喜。”
哦,对了。
佳茵当年就是在教师节这天拜半疯子为师的,而且这些年,在这一天家里都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苏黎算算日期,发现文艺比赛刚好在教师节那天。
“那明天妈妈带你去报名!”
孩子们脸上露出笑容,拉着小佳茵朝家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第二天,趁着在学校中午休息的时间,苏黎带佳茵去大剧院报名。
报完名之后,需要参加两场海选,要求两场比赛节目不能一样,苏黎牵住女儿的手,有些紧张的叮嘱:“佳佳,一会儿到了台上不要害怕,拿出你平时练琴的状态就行,表演完要说谢谢老师,知道吗?”
佳茵模样可人,唇红齿白,一双动人美眸和她妈妈如出一辙,已经快十一岁的她,身高已经超过苏黎腰线的位置,此时佳茵靠在她的身上,亲昵的窝在她的怀中:“知道了。”
苏黎拍拍她的背:“出错了也没关系,不过我女儿这么优秀一定会完美演出的。”
佳茵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踮起脚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声的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带我偷偷逃课的事吗?”
苏黎眨眼:“……”
“今天下午可不可以带我去游乐场玩?”佳茵用脑门蹭着她的手臂。
“那你小莹姐姐呢?”
“一起啊!”
“……”
站在她们身后的姑娘一脸羡慕的看着苏黎和佳茵,这时,从旁边伸出一个巴掌落在小姑娘的后背上。
站在她身边的中年女人眉目严肃:“看什么呢,我告诉你的话听见没有?一定要拿第一知道不?”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说:“妈,这是海选,没有排名。”
“我不管海不海的,你必须是这里孩子中最优秀的,第二优秀都不算优秀,这些年我花那么多钱培养你学琴,别浪费我这个当妈的一片苦心,知道吗?”
说着,伸出手指戳着小姑娘的太阳穴。
中年女人的声音太大,苏黎和佳茵母女两个人正在低声说悄悄话,都被打断了,她下意识的回头。
小姑娘的妈妈对上苏黎的目光,骄傲的仰起头,似乎在说:我女儿是最棒的。
因为报名有年龄限制,现场参加海选的小朋友不是很多,再加上表演时间要求两分钟之内,所以很快就排到苏黎她们这儿。
佳茵拿着二胡安安稳稳的走到表演台中间,身形优美,她深深的鞠躬:“各位老师好,我叫沈佳茵,今年十岁半,下面我给大家演奏一首费玉清老师的《一剪梅》。”
佳茵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将手中的二胡放好,琴弓温柔的搭在琴弦上,下一秒……舒缓的音乐慢慢地流淌出来。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时间有限,佳茵只演奏了最容易引起听众共情的片段。
前半段,曲**意缠绵,把主人公忠贞不渝的爱情,和挣扎在爱恨边缘的感情展现得淋漓致尽。
可后半段,思念之中又有了一种洒脱之意,像是开在田野间的梅花,迎风傲骨。
第一海选的表演台前坐着两位老师,当听见佳茵用二胡把这段音乐演奏出来时,平静的脸上一瞬间写满惊讶。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表达出来的感情……
一曲完毕之后。
评委老师含笑问道:“佳茵小朋友,你为什么可以演奏得这么有感情?”
佳茵抿唇想了想:“我看过《一剪梅》的电视剧。”
“好吧,恭喜你可以参加第二场海选。”
过了第二场才算过关。
才有资格参加真正的才艺比赛!
“谢谢老师!”
佳茵走下讲台,和苏黎汇合,继续排在第二场海选的队伍当中。
*
其实海选的现场不是很大,只是大剧院里的一个小的演出厅,却要分开两个表演台,导致两个表演台距离很近。
佳茵在第一场演奏的时候,第二场的评委老师自然也听见了,等到她上台的时候,他们便开口:“小朋友,老师能点一首歌吗?”
佳茵淡然的点头:“可以。”
“哎呦,倒是一点都不怕!”
旁边的女老师笑着:“那老师点一首跟刚才那首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赛马》会吗?”
“会。”
佳茵笑着应下,双目轻阖,拨动琴弦。
站在台下的苏黎听见老师让佳茵演奏指定歌曲时,她的心情还是蛮紧张的,但听见是《赛马》这首歌时,她彻底放下心来。
这首曲子,是佳佳入门必学曲目,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对这首歌了如指掌,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曲子里波澜壮阔的情感理解得越深刻。
这次没有计时,一首完整的《赛马》演奏完毕。
佳茵收起二胡,冲着台下的评委老师深深的鞠躬。
评委老师们久久不能回神,每个人都微张嘴巴满脸震惊,听着二胡的声音,眼前仿佛真的出现千军万马,宽阔草原的画面。
不但如此,眼前的小孩子对二胡的演奏手法也是相当稳,跳弓,大三度的颤音……包括模拟马蹄声时的音效,也是绝美!
半晌后,一个男老师率先鼓掌:“《赛马》我们听完了,那你之前自己准备的是什么节目?”
第248章:肯定会长出牛奶味的土豆
苏黎见老师还在提问。
她下意识抬起腕间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女儿已经上台表演快二十分钟了,原本参加二选的队伍不是很长。
现在已经快要排到门口了。
佳茵童稚的嗓音像是蒙上一层纱,充满神秘感,同时又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她回答:
“《上海滩》。”
老师们示意:“那开始你的演奏吧。”
佳茵闻言,再次坐下,架好二胡开始演奏,这次很顺利也很成功,《一剪梅》和《上海滩》这两首歌都是出自同名电视剧。
这几年家里条件好,早早就买了彩色电视,央视台和上海台经常循环播放当下最受到大家喜爱的电视剧。
《上海滩》在内陆播放的时候,刷新了年轻人对帅气的定义,就是,黑礼帽,黑风衣,白围巾,皮手套。
就连灿阳都曾经偷偷穿他爸的黑西装,脖子间还围着很长一条白色的卫生纸,拿着玩具枪,到处装许文强。
让他的那些小朋友喊他文哥……
演奏完毕之后,佳茵没有意外的成功进入周六的正式比赛。
等到苏黎带着女儿走出大剧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之前在一选时站在她们身后的小姑娘,此时正仰头大哭。
她妈妈站在旁边,抱着手肘,一副高高在上又疾言厉色的训斥着女儿:“完蛋玩意儿,我花那么多钱让你学钢琴,你就学成刚才那个烂样子吗?弹到一半竟然弹错了,这首曲子我们不是练了很多遍吗?哭哭哭,你还有脸哭啦?”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见没?”
小姑娘的妈妈光是训斥孩子还不够,伸出手不停的推搡着女儿的肩膀,尖锐的嗓音的确让小姑娘停止哭泣。
可是颤抖的身体,还有抽噎声,让人听了有些心乱如麻。
“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听见没有?这首曲子给我弹一百遍,什么时候弹完什么时候睡觉!”
“看看你长不长急性……”
小姑娘的妈妈见女儿听话的不哭了,脸色有一些好转,双手环在胸前,扭头和另一位妈妈抱怨着:“废物一个!她两岁零八个月的时候我就让她开始学钢琴,现在都十二岁了,弹过那么多遍的曲子竟然也能错!真的气死我了!”
“这个孩子一点都没随到我的聪明,跟她爸一个德行!……不过,我这个人很有耐心的,就算是傻子,我也能培养成钢琴家。”
旁边的妈妈说话声音有点小,苏黎没听清,刚好公交车进站,她带女儿上车,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之后,苏黎还能看见大剧院门口,那个母亲用手指尖戳着孩子的脑门。
在大庭广众之下……
苏黎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脑海里想起了她的继母王艳丽,在她小的时候,她就是像刚才那位母亲那样,当着村里所有小孩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扫把星,命硬克死家人。
然后没出多久,全村的孩子就不再跟她玩了,看见她还会朝她丢石子和泥巴,学王艳丽的语气骂她是扫把星。
这种在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带来的痛苦就好像是在身体深处裂开的一道深渊,无人察觉,唯独自己知道,每到黑夜,稍稍不留神就会被深渊吞噬。
好在。
结婚之后,她有一个明朗这样的好丈夫,和两个可爱懂事的宝贝,那道深渊渐渐的被填满,此地早就莺飞草绿,再无波澜,如果不是今日看见这一幕,恐怕也不会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
初中一年级下午的课程不多,苏黎向老师给沈莹和沈佳茵请了假,带她们去了游乐园。
里面有新开发的水上碰碰球,这两个孩子惦记这事情很久了,今天让她们来玩一下,差不过两个小时之后,两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满头是汗回到她身边。
苏黎摘下墨镜:“累不累?”
佳茵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不累,妈妈,有点渴啦。”
“渴了?”苏黎一边拿出手帕把两个小姐妹脸上的汗擦干净:“那边新开了一家肯德基,我们去吃吧。”
“好耶!”
佳音和小莹手牵手,蹦蹦跳跳的走:“我们走吧”
九十年代肯德基走进中国没几年,昌凌市在今年八月份也才刚刚开了第一家,从开业到现在短短的一个月,生意火爆,从早到晚都有很多人排着队。
店面以红色为主,有巨大的红色氢气球飘在半空中,店里的店员也是红色绸缎的工作服,带着太阳帽,笑容阳光。
最经典的套餐是九块九,包括一份土豆泥,一份沙拉,还有两块原味鸡块。
还好不是周末,人能少一些,等轮到她们点餐的时候,苏黎点了一份经典套餐之外,还有两只琵琶腿,两份可口可乐。
快餐的意义就在于不需要等多长时间,所有的东西就已经摆放好托盘,两个小姑娘美滋滋的一人一个托盘找到空座。
佳茵吃了一口土豆泥,一直处变不惊的脸上似乎打开了惊喜的开关:“哇,是牛奶味的土豆!妈妈,你尝尝……”
说着用塑料的白色小叉子舀了一些,递到苏黎的嘴边,她张口吃下,认真品尝一下,香甜的牛奶带着土豆的清香一瞬间弥漫在口腔里:“好吃。”
两个小姑娘吃得很开心。
等到吃完之后,苏黎又掏钱让她们再买两份,带回家给沈君和沈臣还有她那个淘气的儿子吃。
等到晚上时候,灿阳还在问:“为什么有牛奶味的土豆?”
结果到了周五晚上,他姥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土豆苗,灿阳每天早上起来把自己的牛奶分给土豆苗一点,还拍着胸脯保证,在冬天来临之前肯定会长出牛奶味的土豆。
苏黎笑了笑没说话,和明朗每日睡前聊天时说了这件事,还打趣说道:“幸亏现在家里有点钱,让这群小富二代可以随便这么折腾。”
沈明朗还好奇问:“富二代?”
“对啊,我们是富一代,我们的孩子当然是富二代了。”
其实,这个时候家里的孩子和其他的孩子就已经拉开距离了,比如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点肯德基经典套餐外的食物,他们觉得牛奶就是很日常的饮品。
平时身上穿的都是回力和李宁,就算是叫不上牌子的,也是布料极好的衣服……
第249章:到时候我们都没考过
如果按照他们之前的生活水平,家里的这些孩子恐怕一次都没有离开过黄花村,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没吃过肯德基,没去过游乐园,每天上下学依旧要走很长很远的路。
沈君和沈臣他们姐弟两个十岁之前就吃过很多苦,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吃一次肉,身上穿的衣服都带着补丁,佳佳四岁之前一直呆在徐青兰身边,更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她刚重生回来时,小家伙胸脯上的肋骨一根是一根,瘦得清晰可见,想到这里,苏黎眼角有些湿润。
不过灿阳来到这个家后,倒是没吃过什么苦,有家里人疼爱,尤其是她爹娘老两口,恨不得把小外孙当成眼珠子疼,平时要什么有什么,牛奶和零食从来都不缺。
上次沈老大带小海过来看病,她看见了那个孩子,畏畏缩缩,目光躲闪有些自卑,看见长辈既不会主动问好,和其他小孩子也玩不到一块去。
苏黎记得七八岁的时候小海可淘气了,全村的小朋友都没有玩具枪,唯独他有。
可自从沈老大和朱霞离婚之后,这孩子眼见的消沉,听说他娘在同村里找了一个男人再婚,亲娘躲着他,后娘又不爱他,唯独心疼小海的徐青兰还躺在炕上不能自理。
快十五岁的沈海念书不行,还经常逃课,和一帮社会上的小流氓混在一起,沈老大也不管,他的后娘就更不可能管了!
……
苏黎起身,把白天晒干的衣服准备整理好,沈明朗放下手里书,从后面拥住她,握住她的手:“我来吧,你歇一会儿。”
“你的书看完了?”苏黎扭过头看他。
“叠叠衣服当活动一下筋骨了。”沈明朗垂眸看向妻子,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把她抱到旁边。
“12月份的考试能过吗?”
“差不多吧。”沈明朗又问:“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
最近沈明朗在准备司法考试,而她准备考研,两个人聚在一起要么一起看书,要么互相询问彼此,学得怎么样?
卧室里和楼下的书房,堆得到处都是她和他的书,这样还不算,自从周学永知道妹夫要考司法,把他曾经看过书,打包成箱,装了整整一个后备箱送过来。
沈明朗负责叠衣服,苏黎负责收衣架子:“老公,你说到时候我们都没考过,会怎么样?”
“你不会怎么样,但我会被大舅哥弄死。”
沈明朗平静的语气里有一种的看破生死的淡然。
“噗……”苏黎抱着衣架,抿嘴低笑。
两个人刚弄好衣服,就有人敲他们卧室的门,听敲门的节奏就知道是灿阳那个小家伙。
“进来。”
不一会儿,灿阳背着佳茵晃悠悠的走进来,有些显摆也有些吃力:“爸爸妈妈,你们快看,我背得动姐姐了……”
苏黎低头一看,发现佳茵两只脚还拖在地上走:“……”
姐弟两个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他们的床上滚来滚去,然后赖着不走,挤在她和明朗之间,一个抓着她的手,一个抓着明朗的手,奶声奶气的撒娇。
苏黎掀开被子躺进来,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轻声的问她:“明天比赛的曲目和师父定好了吗?”
“定好了!”佳茵抱着妈妈,整张小脸都窝在她的胸脯上,满足的蹭了蹭。
灿阳穿着小短裤,光溜溜的两条腿乱动,他歪着头问:“妈妈,明天我可以带吹泡泡水吗?”
苏黎伸出手扒拉他有些微卷的头发:“可以,不过不能在房间里吹,知道么?”
“知道的。”灿阳乖乖的点头。
“老公,明天该给儿子剪剪头发了,有些长。”
“嗯,知道了。”
沈明朗随口答应,继续低头和灿阳光玩一只铁皮青蛙都能玩得不亦乐乎,拧紧发条,看着青蛙在柔软的被子上艰难的跳跃。
苏黎:“……”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和五岁的儿子玩到一起去。
“睡觉啦!”
……
翌日,周六。
沈明朗起了个大早,把半疯子周身整理干净,让他穿上新衣服。
花白的头发抹上发蜡,全部梳到后面,露出宽阔的额头,再加上一身绝对板正的短袖衬衫和西裤,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也是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
出门的时候,他牵住佳茵的手,还帮她拿着二胡,笑得开心。
……
上午九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赛前准备比海选时严格很多,进入大剧院之后,苏黎和佳茵跟着负责人去了后台,沈明朗则是带半疯子和灿阳去观众台,等待女儿演出。
此时的后台,人影晃动,人声鼎沸,因为这里提供化妆间和演出服,很多家人便开始忙着给孩子化妆,要么就是挑选这里的演出服,看看是不是比自家孩子身上的好。
外表妆容的惊艳也会给评委老师留下好影响。
苏黎没有和这些家长一起参与,觉得佳茵只是过来参加音乐比赛,又不是选美,出门前,简单的给她扎起一个半丸子头,剩下的头发披在肩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晃出绸缎般的柔光。
小小的丸子团上被她插进一个和二胡琴头一样的发簪,随着佳茵的动作,不停地晃动。
显出几分可爱俏皮,倒是有几分点睛之笔的意味。
她身上穿了一件粉白色菱形格子的旗袍,两个八分喇叭袖立刻衬托出佳茵身上那种文静恬适,犹如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角落里,苏黎扭头轻声问女儿:“紧张吗?”
佳茵摇摇头:“不紧张。”
她经常外出参加数学竞赛队,比这严格紧张的比赛都参加过,这次只不过上台演奏一首,送给师父当礼物。
名次不重要。
……
已经开始比赛了。
佳茵拿到的出场号是十五,比较靠前,所以没等多长时间,就轮到她上场。
苏黎在女儿上台之前,把该注意的事情都仔细耐心的叮嘱一遍,才看着佳茵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表演台。
小小的背影,一晃几年,就长大了……
观众台前有五位评委老师,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名牌,上面写着名字和介绍,有的是某某学校的音乐老师,其中一个竟然还是某娱乐公司的老板。
第250章:这是我爱你的意思
佳茵走上台,朝着评委老师和台下的观众深深的鞠躬。
她拿起话筒,语气节奏舒缓淡然:“各位老师好,我叫沈佳茵,今天表演的节目是二胡独奏,华彦钧老师的《二泉映月》。”
说完,她后退几步,坐下来,腿边有早就摆好的话筒,佳茵把垂在身前的头发撩到肩后,将二胡架在自己的腿上。
就在刚刚拉动琴弓的时候,却被一位老师意外叫停:
“等等。”
佳茵没有一丝害怕紧张。
只见她展颜微笑,举止规矩的站起来,对着话筒轻声的回应:“老师,您请讲。”
刚刚开口的老师姓丁,是八中的音乐老师,他面前的牌子还写着师承莫巍,学的是古典音乐,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太极服,年龄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看上去很年轻,谈吐之间有一股子高傲。
他此时面容严肃:“你多大了?”
“十岁半。”
“才十岁,学了几年的二胡,就想班门弄斧的演奏《二泉映月》,你知道这首曲子里的涵义吗?你知道阿炳生平都经历过什么,才弹出流芳百世的曲子。”
站在后台的苏黎皱眉,这老师的问题也太多了吧,其他小朋友都是走到台上直接就表演,结束之后才会被提问。
怎么到佳茵这,上来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女儿演奏时的情绪。
坐在他旁边一个胖胖的老师善意的说:“丁老师何必这么严肃呢,还是一个小姑娘。”
丁老师冷哼一声,姿态傲慢:“就因为是个孩子,我才开这个口的,该什么年龄就应该做什么年龄的事!鲁冰花啊茉莉花选这样的曲子不行吗?偏偏选这么深奥的曲目,她能明白吗?真是为了比赛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后面的苏黎紧咬住下唇,总觉得这个丁老师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见过!
不管见没见过,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这样苛刻的话,也太没有做大人的风范了,她思绪深沉,透过后台幕布的缝隙,看向台中间的女儿。
下一秒,只听佳茵的声音传过来:“丁老师,可您还没听我的演奏,怎么就确定我理解不了这首曲子。”
“我师父说过,学艺先学德,平日里师父都是唤华彦钧为前辈,为什么丁老师可以直接喊华彦钧老师小名阿炳?我想这世上应该只有与他音同道和的人才可以叫,这和家人叫我佳佳,同学只叫我沈佳茵是一个道理。”
“《二泉映月》这曲子,我师父只教过我一遍,今天我要把这首曲子送给我师父。”
佳茵态度不卑不亢,口齿清晰,说到最后抬眸看向观众区,待看见沈明朗和半疯子还有弟弟的时候,青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重新坐下来,搭好琴弓,投入情绪,左手摁在琴弦上,几根青葱细指轻挑慢捻,前四声短小的音调刚刚出来,五个评为老师面容上微微的震惊一下。
前面的音调付有感情,一瞬间就把听者带入一个微小的世界里,接着又来一声悲伤的叹息之音。
故事开始了……
坐在评委桌后面的丁老师双眉紧蹙,耳根有些赤红,有种被当众打脸的感觉,然而坐在另一端的男人从佳茵说完刚才的那番话起,嘴角始终是上扬着的。
十岁的小姑娘眉目已经舒展,看一眼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之后不会差只会更美。
有美人兮,宛若清扬,用这句诗来形容眼前的小姑娘一点都不过分,不过……这丫头倒是个小辣椒的脾气。
怪有意思的。
佳茵并没有按照《二泉映月》固有的伤感怆然的曲调来演奏,而是进行了一些改编,从喜到悲再到豁达,抒写出人的一生。
再准确一点,佳茵演奏出来的曲子,是半疯子,是她师父的一生,一场山洪一场悲,带走他人生中最亲的人,疯疯癫癫,孑然一身半辈子,某一天,又是一场山洪,却带给他阳光。
从此,半疯子不再是半疯子,不再漂泊,可时而昂扬时而低靡的曲调中,写尽他对此时生活的满足和期待,又勾勒出深夜里,他独自一人,仰头凝望明月,思念故人的悲怆。
一曲终了,在场的很多观众眼含泪光,就连刚才脸庞圆润的女老师都不停的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最后一个音调戛然而止,佳茵缓缓的睁开眼睛,年仅十岁,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情感比任何一个大人都通透。
率先鼓掌的人是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板,他半眯着眼睛,脸上的欣赏之意不言于表,等掌声落下后,男人开口:“叫佳佳对吧,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曲子?”
佳茵抱着二胡,微微颔首:“今天是教师节,六年前的教师节,是我拜师父为师的日子,所以……”
冰清玉洁的小姑娘说到这儿,视线忽然跳转,目光遥遥,落在观众台某处——
正是半疯子坐的位置,下一秒,她的脸颊上露出甜美的笑意,伸出食指和拇指,大大方方的比了个心。
“师父。”
只有师父两个字,没有谢,没有恩,但半疯子明白,从刚才的音乐当中他就已经明白了,此时看见佳茵脸上的笑,他撅起嘴巴,不顾形象的哭起来。
旁边的沈明朗立刻轻声的哄着:“杨叔,没关系。”
小灿阳趴在他的腿上,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冲着半疯子比出一个心:“杨爷爷,妈妈说,这是我爱你的意思,有人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能哭哦。”
娱乐公司的老总顺着佳茵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原来恩师也到场了,可我听过原版的《二泉映月》,好像和你刚才演奏时表达的内容并不相同。”
华彦钧老师的《二泉映月》流露出他穷困潦倒,双目失明处处不得志,饱尝底层百姓艰辛,心酸的一生。
而刚才沈佳茵的曲子中多了一些轻快和激昂,光是这样想想,会觉得画蛇添足,可如今听来,却别有一番人生参悟。
佳茵轻声回答:“师父曾教导我,因为心境和经历的不同,每个人对每一首曲子里的涵义把握各不相同,听者畅快,便是满足。”
第251章:先有高徒再有名师
“好!非常好!”
话音刚刚落下,男人连声叫好,鼓掌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对佳茵小姑娘愈发的欣赏:“这首曲子你弹过几遍?”
佳茵:“这是第二遍。”
“啊?”
第二遍!?
评委老师们纷纷惊讶,第二遍就能弹得这么好?并且全程的演奏手法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二泉映月》这首曲子在弓法上,多以短弓见长,比如顿,颤,提,抖,浪的运弓方式,表达出凄苦荒凉的境遇。
但当演奏者把注意力放在运弓的手法上,拉出来的音调就会显得很刻意,总之,想要练好《二泉映月》,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根本下不来。
然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在刚才演奏当中,右手运弓的动作行云流水,随心所欲,再配合上左手手指按弦的强弱,似乎把曲子里的抑扬顿挫都给予了生命,像活了一样。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几位评委,轻声的询问:“各位老师,你们对沈佳茵的评价呢?”
几位评委老师都给出了非常高的肯定:“华总,这孩子不错。”
华总,即是华州,娱乐公司的老板。
这场比赛也是他匿名赞助的。
本次想要找一位符合童装公司形象的小模特。
其中脸庞圆润,看上去很面善的女老师,眼底有泪光:“我觉得一首曲子,有词作有谱曲,那么演奏者的作用就是把听众和曲子紧密结合在一起,所以,演奏者融入在曲子里的情感是非常重要的!”
女老师说到这里,她低头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抬起头看向身旁,开着玩笑:“手帕都湿掉了。”
“听到沈佳茵小朋友的《二泉映月》,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你的演奏艺术非常好。”
乐器是很挑人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可坐在评委桌另一端的丁老师却不这么认为:“第二遍?这是你家人教你这么说的吗?”
佳茵摇头:“不是。”
“在此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你年纪小根本无法理解出这首曲子深处的涵义,果不其然啊,在我看来,你的改编是对这首曲子最大的侮辱!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他严厉的话语句句如刀,锋利无比。
就连旁边其他四位评委老师听到之后,都微微的蹙起眉头。
观众台上的沈明朗闻言,立刻站起来,拧着眉头,眯起黑眸死死的盯住他的后脑勺。
若是这位丁老师再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佳茵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听见评委老师的话,先是呆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攥着话筒的手缓缓收紧,满脸无措的咬着下唇。
*
“佳茵妈妈……你不能上去!”
“佳茵妈妈……”
负责人焦急的声音从幕布后面传过来。
下一秒,一双肤如凝脂的素手挑起幕布,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苏黎双目微沉,一身黑色束腰小西装衬托出她周身强大的气场,唇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嘴角向上微挑。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脚下的黑色高跟鞋落地有声,一下一下砸在众人的心尖上。
似乎……
从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台上的暴风眼须臾之间就转移在她的身上,让人移不开眼睛。
华州看着舞台上并肩站在一处的两个人,漆黑的眼眸被点亮,眼底划过了什么。
苏黎来到女儿的身边,冲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抬起手安抚般的摸摸佳茵顺滑的头发:“妈妈来了,别怕。”
丁老师:“你是谁?”
负责人站在舞台后方,带着歉意的解释:“这位是沈佳茵的妈妈。”
华州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负责人接收到华总的视线,微微的颔首,退到幕布后面。
苏黎捏住话筒,沉声的开口:“各位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贸然的闯进这样神圣的舞台,我先向大家说声抱歉,至于丁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在后面也听见了,还听得特别清楚。”
或许因为她是那么多员工的老板,在商场里运筹帷幄,翻手**,做医生时又必须坚定信念,久而久之,苏黎身上有一种冷情高贵。
哪怕她刚才说出的话云淡风轻,可对于旁人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
丁老师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苏黎清冷的视线先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后落在他面前的名牌上,语调徐徐的念出来:“丁荣棠,八中音乐老师,七岁师从莫巍,在古典音乐上有很高的造诣……”
她说到这儿,微微一顿,十分不屑的说“很高的造诣,那就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喽?”
“你说什么!?”丁荣棠拍桌而起:“我是莫巍的徒弟,说我就等于说我老师,不过,我猜你也不知道莫巍是谁,班门弄斧的井底之蛙而已。”
苏黎被他义愤填膺的表情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丁先生,我并不关心莫巍是谁?但我想告诉你,我女儿的师父都教了什么。”
“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为人之道应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为真理。”
“为徒之道,应虚心求教,尊师敬长,可光有为徒,没有为师也不行,所以这为师之道,应为传道受业解惑为主,学高为师,德正为范,有德高而无修止,修德无境,你说你做到了多少?”
丁荣棠冷哼一声:“所以你说了这么多,你女儿到底师承何处啊?”
“一个普通人。”
苏黎卷翘浓密的眼睫微微落下,再次抬眸时,坚定的说:“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可往往不是先有的名师,而是先有的高徒,如果丁先生作为育人者只看重名师,看重面子,那您实在不配坐在这里。”
“至于沈佳茵这首曲子是不是弹第二遍,不如就现场验证一番。”
丁荣棠:“怎么验证?”
“丁先生弹一首,沈佳茵来学一遍。”
“那我怎么知道我弹的曲子,她没学过?”
苏黎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笑了笑:“丁先生,你该不会这么没自信吧,觉得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曲库比你多?”
丁荣棠嘴角露出笑意,这才站起来:“那我就即兴发挥一曲,不过我弹得是琵琶。”
“随意。”
苏黎牵住佳茵的手,让出舞台。
第252章:给她们开个娱乐公司
丁荣棠本人身材偏瘦,又自诩清风傲骨,不可一世,所以经常穿一身纯色的太极服,彰显出大师的风范。
当琵琶声响起的时候,苏黎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还师承莫巍呢。
也不过如此!
自己女儿的水平,苏黎听了这么多年,难道是白听的么。
一曲终了。
丁荣棠挑眉示意:“好了,该你们了。”
佳茵抱着二胡走到中间,深深地沉了一口气,开始运弓,下一秒,二胡里发出和琵琶相似度很高的音色。
众人震惊:!!!
这是……
用二胡模仿琵琶?
太不可思议了!
每个人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各种模仿类的文艺表演,也见过不少,可唯独像这样乐器模仿乐器的,还是第一次见!
在外行人看,二胡能模仿马蹄声,马嘶,鸟鸣这些声音已经够厉害了,模仿琵琶岂不是二胡成精了。
还别说,这把二胡在小姑娘的手里还真的算成精了。
佳茵演奏完毕,安静的收好琴弓,起身朝着众人深深的鞠躬:“谢谢各位老师。”
苏黎双手抱肘,看向丁荣棠,冷眼问:“怎么样?”
根本不用她多说什么。
此时的丁荣棠脸色难看,牙关紧咬,刚才他不过把前些日子写的残曲弹出来,不算完整,甚至在有些地方曲谱也不算完美。
可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这首曲子不完美的地方进行修改,弹出来的——
竟然是一首赏心悦耳的整曲。
想到这里,丁荣棠耳根发烫,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再在这里待下去,小丑就是他了!
苏黎望着他的背影,扬声提醒:“丁先生,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
丁荣棠脚步微微的停顿一下,随即快步朝着幕布后方走去。
……
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多,苏黎带着佳茵走出来。
大剧院里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原本她还是蛮期待比赛最后宣布名次的环节,可经过刚才的事情,苏黎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所以一家人就出来,准备去市场买点冷面,今天中午就吃凉丝丝的冷面。
他们刚走出来,华州就追了出来。
“佳茵妈妈,请等一等。”
苏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华州来到她面前,先轻轻颔首示礼,然后问:“方便聊一下吗?佳茵爸爸也可以来。”
苏黎和沈明朗对视一眼,和他来到不远处,她问:“华总,有事?”
“不瞒两位,我是华州娱乐公司的老板,这次的比赛就是我组织的,想要选一位小童星,我比较看好沈佳茵,不知你和女儿两位一起来我们娱乐公司怎么样?”
苏黎愣了愣:“……”
哇,星探!
她脸上有一抹疏离的笑容:“抱歉啊,华总,我和女儿都没有加入娱乐圈的打算。”
华州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万万没想到对方拒绝得这么快:“佳茵妈妈,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做演员有名气又有钱赚,凭您和女儿这样的外观,加上我们公司的包装,红透半边天是早晚的事。”
“不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可无论做什么,拍一部戏可比打工挣得多,您考虑考虑?”
苏黎偷偷在老公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沈明朗接收到暗号,清沉的嗓音响起:“华总,若是我妻子和女儿想要做明星当演员,我给她们开个娱乐公司就好了呀,何必还要去您那里,再说,我女儿是要继承我们家族企业的,所以,你说的这事还是算了吧。”
苏黎:“抱歉,我们先走了。”
华州:“…………”
等到他们夫妻两人转身背对他的时候,苏黎忍不住冲着明朗挑起大拇指。
太棒了!
凡尔赛大佬!
不过,貌似开一个娱乐公司也不错啊……
华州望着一家人远去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不知为什么有种被人侮辱的感觉,开个娱乐公司有他们说的那么容易吗?
上嘴唇碰下嘴唇,当真方便
……
比赛回来当天,苏黎找女儿聊了聊,及时疏导内心的负面情绪,也害怕她因为丁荣棠的几句屁话,而影响到她对古典音乐本身的看法。
过了几天,比赛的负责人还给她们打了电话,说佳茵获得了一等奖,有一个奖杯,让她们去领一下。
苏黎问过女儿后,回复负责人:“我们参加比赛不是为了名次,至于奖杯您帮忙处理一下吧,谢谢。”
挂掉电话,这件事就彻底翻篇过去了。
转眼到了中秋节,张翠珠带着沈老三和小莹回娘家过得节日,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
她气呼呼的走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特别的难看。
苏黎今天轮休,不用去医院,此时正在削土豆,等到晚上给孩子们做土豆泥,带牛奶味的。
前两天,灿阳的小土豆苗喝了太多的牛奶,营养过剩,导致叶子枯黄,没几天就仙去了,为此他还哭了好几次,非要给小土豆苗搞个葬礼。
今天她就给灿阳表演个起死回生。
她见张翠珠神情不对,连忙走过来问:“怎么了,三嫂?”
“还能怎么了,就是那个张晓雅啊!你说说,老张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啊!”张翠珠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苏黎见状,擦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快,喝口水,消消气。”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把水杯墩在茶几上:“昨天我不是在我娘那过的中秋节嘛,今天我合计把咱们黄花村的房子收拾一下,结果我和你三哥过去的时候,大门口被张晓雅小死丫头倒了一下子粪水!”
苏黎:“啊?”
“那苍蝇满天飞!”张翠珠歪着身体靠在苏黎的肩头:“和沈老三收拾一上午啊,累死了。”
“那你把张晓雅怎么样?”
问到这个问题,张翠珠瞬间支棱起来,瞪大眼睛:“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经商之道,我把大哥家厕所里的粪水挑到张晓雅家门口了。”
苏黎:“……”
“我还骂她了呢,不过,我觉得从上次她工坊出事之后,那丫头看起来疯疯癫癫,听村里人说,她和张大元可能又在一起了。”
“张大元不是打人么,怎么又和他搅合上了?”苏黎皱起眉头。
就算自己过得再不好,也总比回到渣男身边强吧。
第253章: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不提苏黎和张翠珠之后的对话。
此时,黄花村内。
张晓雅的家里——
她抱着被子趴在炕上呜呜大哭,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全村人都把我当成仇人,可排放废水的事情是我爹娘他们干的呀,我又不知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晓雅哭得声嘶力竭,用力拍着被子泄愤:“当初我就应该一头跳进北河沟里,淹死算了!”
张大元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劝道:“晓雅,你也别太在意了!”
“大元哥,你也看见了,全村的人恨不得我被天打雷劈,你再看看上午张翠珠那得意的样子,要不是有一个苏黎,她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从地里刨食的村妇!”说到气愤处,张晓雅浑身颤抖,眼中带着恨意。
往苏黎家门口倒粪水……
的确是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干的!
只不过是想恶心一下苏黎,反正他们现在也不住在那。
凭什么自己要被村里人当成恶人,她却被捧为善人,什么体检免费,河水治理,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要不是有废水这件事,何来有苏黎今日无限风光的机会!
说白了,她不过是踩着她张晓雅的尸体,才有这般名气,甚至她都开始怀疑了……
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苏黎早就布下的局!
就算当初是她让张老赖他们把那些臭水倒进北河沟的,可那又怎么样?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污染环境?
呵,笑话!简直就是夸大其词!
不过是想给她按上一个罪名而已,还好张老赖他们是傻子…现在还在劳改所里呆着呢。
自己就算逃过一劫,可要命的,是环保局受理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把她名下的钱全部上缴,再加上平日里她的花销大,手里根本没有零散的钱。
现在分文全无……
还好现在有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张大元。
他这个孬种!
他被她那么样打,居然对她还念念不忘……
想到这里,张晓雅垂下眼眸,挡住其中的思绪,继续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大元哥,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张大元两只手握紧再松开,囔囔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个没主意的……
“我不知道!”张晓雅无助的摇头,装出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现在我爹娘都被抓进去了,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还要被村里人……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要冲出去想要跳河。
下一秒,被张大元拦腰抱住。
他无措的说:“晓雅,你跟我回家吧。”
“可是……”张晓雅有些犹豫:“你以前打我,你难道忘记了?”
她撩起一侧的头发,露出一块指甲大小的疤痕,当初被他连皮带肉的扯下一缕头发,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不长头发了。
刚和他结婚不久,原本好好一头长发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最后只好被迫减成短发。
张大元盯着她伤疤的地方,漆黑的眼眸里深不见底,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张晓雅抬起头,总觉得张大元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可看他的样子,还是那副窝囊样。
“我想离开黄花村,大元哥,不如我们走吧,去外面的城市发展,就我们两个人。”张晓雅终于把话引到正题上。
等到出了黄花村,再从他的手里弄到钱,她就远走高飞,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然后再用三四年的时间,打败苏黎,那就最好了!
张大元抿唇:“那你的弟弟们怎么办呢?”
“我大弟都已经二十出头,最小的弟弟也都八岁了,他们都能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就今天下午!”
“好!”
下午,张晓雅和张大元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黄花村,坐上去往昌凌市的小客车,当天晚上,他们住进距离火车站不远处的小旅馆里。
这时,张大元端来一瓶牛奶给她:“给你买的,喝吧。”
张晓雅握住玻璃瓶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这些日子没钱买好东西吃,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要饿死了,连续喝了几口,牛奶快要见底了,才罢休。
她的眼睛落在张大元身上的包,从出门到现在已经入住旅馆了,见他一直背在身上,都没拿下来过,包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张晓雅问:“大元哥,包里是什么呀?拿下来吧,一直背着它,怪累的。”
张大元笑了笑:“你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想。”她却有些犯困。
眼前的画面模模糊糊,张晓雅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越来越沉。
张大元推了推她:“晓雅?晓雅?”
“……”张晓雅已经彻底昏睡了。
张大元坐在床边,垂眸面无表情的看向已经沉睡的张晓雅,眼底黑暗不见底,嘴角控制不住抽搐,双手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目狰狞,将背在身上的包打开:“你……不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就是它……”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晓雅……”张大元附身靠近张晓雅的耳边,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打扰沉睡中的她:“不如我们一起吧。”
“什么?你不愿意?可我中午都已经问过你了,你连弟弟都不要了,都想着跟我走啊!”
张大元摸着张晓雅的脸,自言自语的说着。
……
夜漫长,斗转星移。
直到成第二天的晚上,旅店的老板娘见昨晚入住的小夫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她坐在前台里,踢了踢旁边的老公:“你上楼看看那对小夫妻,我右眼睛昨晚跳了一宿。”
“知道了,一天天的就你事多!”
男人嘟嘟囔囔上楼。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男人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下来,走到楼梯拐角处,脚步慌乱身形趔趄一下,从上面滚下来。
他尖叫着:“啊……不好了不好了!”
老板娘连忙跑过去,也跟着慌张起来:“怎么了?出事了?”
“死人啦!”
“啊?”
“他们……他们……夫妻两人殉情啦!”
第254章:不如建分厂
张晓雅和张大元在旅店里喝了药。
这事还上了报纸,引起不小的轰动,最可怜的是那对旅馆的夫妻,店里面死了人,生意没法再继续做下去,想要卖房子,也没有人买。
喝药死的,那是横死,不吉利。
白天经过旅馆时都恨不得躲着来,怕沾到不干净的东西,哪里还有人上赶着去买凶宅。
当沈家人听到这件事时,同样很是震惊。
张翠珠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因为那天我骂她了,心里难受才……”
苏黎安慰她:“三嫂,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别往心里去。”
因为张晓雅和张大元是黄花村,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之后,都闹出很大的动静,这几天沈明朗配合县里公安局跟进这件案子。
他闻言,沉声说:“是张大元把蒙汗药放进牛奶里给张晓雅喝了,然后又灌进农药,接着他自己也自杀了。”
所以张晓雅没想死。
对面的秦春华忍不住叹气,无论人生前是什么样,可……到底是一条生命,如今听到这件事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张大元为什么那么做?”
“这是他和张晓雅之间的恩怨吧。”沈老二推了下眼镜:“上半年的时候,我听村里的人说张晓雅找了很多人把张大元打了,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他的裤子脱了示众。”
大家都知道,张大元那方面不行,张晓雅做得这么狠,放在谁身上谁不恨啊。
张翠珠嘀咕着:“如果她不回黄花村,这么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她以前在舅舅家时不叫张晓雅,叫张婧伟,多大气的名字啊,可惜,造化弄人。”
苏黎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被浓密的眼睫挡住眼中一晃而过的思绪。
张婧伟……
她上一世,是张大忠的妻子!
当时她也是被舅舅家送回来,只不过她没有改名字,依旧叫着张婧伟这个名字,那个时候张支书还在黄花村任职,她进村委会做了出纳,跟在沈老大的身边。
她不清楚上一世张晓雅有没有跟沈老大有过关系,但没过多久,沈老大在账目上犯了个错误,被开除了,顶替他会计位置的就是张晓雅。
再后来,她从玉佩里看见沈明朗参加张大忠和张晓雅的婚礼。
等到中年之后,沈明朗已经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在南方的城市里也算有钱有权,这时,有人告诉他,张大忠被人杀了!
原来,张晓雅和大忠结婚十几年,并不安分,不停地在外面寻找刺激,大忠老实一直选择原谅和忍让,可有一次她把外面的男人逼急了。
那男人是个凶穷极恶的人……
当时捅了张大忠十几刀!
上一世的惨祸就这样发生了。
这一世……
苏黎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呢。
当时,是秋收之后的第一场电影,虽然苏黎去邻市谈业务,但她早就已经在事发之前做好了安排。
让沈明朗把张大忠的那件皮衣藏起来,并且还告诉自家男人,看电影当天把张大忠看住了。
沈明朗把那件衣服藏在张大忠院子外面的草垛里,直到后来才知道,张大元那天下午喝醉倒在草垛上,发现了那件皮衣。
于是把它捡回家。
直到后来,阴差阳错的把张大元和张晓雅绑在一起……
苏黎收回思绪,放下茶杯,轻声的说:“要说可怜的,还是两方的家人,张晓雅的弟弟还很小,爹娘又在劳改所里,根本没人照顾。”
至于张大元的儿子张二蛋,小时候欺负过佳茵,之后他爹娶了张晓雅,把他和老张太太一起送回家。
跟在老张太太身边,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左右也是一个可怜孩子……
张翠珠忽然想到一个人:“高美娟不是应该出狱了吗?怎么没她的消息啊?”
提到高美娟,苏黎眨眨眼睛,没说话。
沈老二赶忙挥手:“走吧走吧,去吃饭啦,对了,四弟妹,你前几天说的医疗用品的生产准许书办下来了。”
苏黎一脸欣喜:“真哒?那太好了!”
“昨天就把这件事情跑完了,你不是在医院值班么,就没告诉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沈老二牵着秦春华的手起身。
几个人往工厂食堂方向走。
苏黎抿唇,思考了一番:“我们的生产线够吗?”
张翠珠嗓门大:“哎呦,哪里够啊,我们还有很多订单都完不成的,要是再分出来给医疗,能乱套喽!”
秦春华在一旁也跟着点头:“确实,日化间上个月还说,机器流水线太少了。”
她们两个平日里负责工厂内部,两个人现在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没有医疗的地方。
沈明朗走在苏黎的身旁,为她挡住中午火热的太阳:“不如建分厂好了!地方我都已经选好了!”
那头的沈老二露出狐狸笑:“四弟,高瞻远瞩哦!”
苏黎抱着手肘,垂首盯着脚尖,一步一步往前走,脑海里的思绪开始运转起来——
光是为了制作医疗方面的一次性用品就投入那么多的资金,能行吗?虽然现在佳朗工厂和交运公司根基已经足够稳了,但,能省一些是一些啊。
苏黎忽然想起后世里的某样东西:“明朗,二哥,你们听过监控设备吗?”
沈明朗跑过船:“你说的是闭路电视吧?我七八年前在南方的一个火车站里见过。”
“七八年前就有啦?”苏黎惊讶了下。
沈老二不明白,好奇的问:“电视听过,闭路电视是什么?”
沈明朗解释:“就像录像机一样的原理,可以查看过去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苏黎点头,侧目看向沈老二,挑眉浅笑:“二哥,监控软件我们做不了,但是里面的硬件可以啊!”
不过还是得找几个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才行啊,先实验一番,如果能找到能够做软件系统的公司,合作起来那就更完美了!
沈老二笑了笑:“四弟妹,你的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啊?”
他的话音落下,其他三个人也情不自禁的看向她,苏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书里面的东西,书中自有黄金屋。”
几个人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笑去食堂吃饭。
张晓雅的事情渐渐的被人遗忘,没有人再提起来……
第255章:免得被你嫂子发现了
国庆假期结束后。
大家依旧按部就班,孩子们上学读书,大人们上班挣钱。
苏黎除了每天在医院里忙碌之外,还要忙着准备研究生考试,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高考前夕那段时光。
除了工作睡觉之外,就是昏天暗地的背书,写题,保证做到书不离手,眼不离书。
不过这一次不仅仅只有她自己,还有明朗陪着她埋头奋战。
某夜,凌晨一点多,书房里还亮着灯。
两张办公桌占据书房地面中央的位置,两侧墙壁上是直入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一些是佳茵从小看到大的小人书和古诗词。
深红色的实木地板配上白色碎花的落地窗帘,在晕黄的灯光下,书房的每一处角落里都彰显出沉静的气息。
苏黎写完最后一题,放下钢笔,打着哈欠伸起一个超级舒爽的懒腰:“老公,别看了,回房睡觉吧。”
对面的沈明朗抬起眼眸,脸上多多少少有些疲惫:“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会。”
“别看了……”苏黎起身,简单收拾下桌面,来到明朗的身边,趴在他的后背上,朝着他耳边稀溜溜的吹气:“都一点半了,明天你还要早起。”
沈明朗闻言,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抬手捏了捏鼻梁:“走吧,去睡觉。”
说着,他反手托起苏黎,背在背上,起身走出书房,然后关掉灯。
苏黎抱住他的脖子,父母和孩子都睡了,家里静悄悄的,她压低声音轻声说:“以前在黄花村的时候,你看见我熬夜看书可生气了呢,抱着我就塞进被窝里。”
“哪里像现在这样,你熬夜我都哄着你睡觉,你说我好不好?”
她腾出一只手捏上沈明朗的耳朵,大有一种他若是说一句不好,就拧掉他耳朵的准备。
沈明朗背着小妻子,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踩上楼梯,他低声轻笑,嗓音好听:“我老婆最好啦。”
苏黎脸上的笑容加深,亲亲他的耳廓边缘:“明天早上啥时候走啊?”
“六点多吧。”
“那么早,根本睡不了几个小时,征地的事情不都是下面的人负责的吗?你这么大的主任还要出面?”苏黎懒洋洋的靠在他背后上。
沈明朗推开卧室的门:“征地的事情都快两个月了,很多村民有意见,所以我得去看看。”
“那你要小心一点啊!”
“知道了,睡吧。”
第二天,苏黎早上从梦中醒来,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匆匆起身,身旁的位置早就已经空无一人,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已经进入十月末,天气渐渐凉了,房间里也有一些冰冷,苏黎抹了把脸,转身之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人间绝色不如我妻。
好好吃饭,老婆。
明朗。
纸条上的字大气磅礴,力透纸背。
苏黎抿唇浅笑,娇颜上透出一抹红,她拿起抽屉里的笔,在纸条下面留下一行字体娟秀的小字——
走过人间烟火,等我轻吻你。
阿黎~
苏黎看着纸条,两种不同的字体在纸上面相互交映,缠缠绵绵,她笑了下,将纸条放好,简单洗漱一番,下楼匆匆吃了一口早饭,去医院上班。
家里人多的好处就是,凡是不用她操心,早饭大多数由张翠珠和秦春华做,周母也会帮忙,现在孩子大了不需要用大人送上学,所以,苏黎可以一门心思的去做一件事情。
早上七点,准备来到医院,在职工休息间里,卢主任也刚来,正好换衣服,见苏黎进来,笑着说:“今天有几个实习生来报道。”
苏黎一边换上白大褂,一边偏头问:“哪里的?”
“昌医大啊,都是你的师弟师妹,不知道这一批实习生怎么样?会不会比你还出色啊?”
苏黎笑了笑:“要是真出色,那咱们做梦都能笑醒喽。”
“也对,这样就省心了。”
卢主任换好衣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办公室了,一会儿见。”
“好,我等会就过去。”
早上七点半,几个实习生到岗报道。
卢主任先是给他们开了个会,简单把注意事项说明清楚,接着安排好实习生的带教老师,末了,还再三叮嘱:“希望各位进入我们一院,进入本科室,工作积极主动,努力学习,在老师的带领下能够熟练的掌握本科常见病的诊断和治疗,完成实习大纲上的作业,好了,今天就说这些,散会吧。”
卢主任离开之后,站在旁边比较清瘦的实习生看着手里的资料,轻声的问:“王召,我们跟的是苏黎,她会不会对我们……”
“不会。”王召面无表情。
曾经他是跟苏黎一届的同学,后来她跳级先毕业,现在做医生都快一年了,他们却才刚刚实习,跟教医生竟然还是苏黎……
虽然王召说苏黎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想起以前在学校对苏黎做的事情,心底就是一阵发虚。
“赶紧工作吧。”
两个人找到正在巡病房的苏黎,王召抿唇悄无声息的站在众多医生的后面,视线落在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上。
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周身的气息更加温和圣洁,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他有些在意…毕竟实习考核评分是她说得算。
等到苏黎每个病房都走了一遍之后,王召和另外的那个实习生上前,来到她面前:“苏医生。”苏黎一眼就认出面前的人,微微的挑眉,随即淡然的点头:“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该注意的事情想必卢主任在会上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多说,各自工作吧。”
说完,苏黎转身打算离开,下午还有一场手术。
王召上前一步,喊住她:“苏医生……”
苏黎转身,周身气质冷淡:“还有问题?”
“那个,当时……我们……”王召一句话说得支支吾吾,多少有些难为情。
苏黎嘴角勾起,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声说道:“怎么?当时有胆子做?现在没胆子说出来?”
王召被臊得脸庞发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放心,你在学校里毁掉我论文,差点让我跳不了级的事情,我是不会在工作上找你茬的,毕竟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
“好好努力吧,实习期结束,我会按照你们实际表现的情况给出考核分,希望以后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社会做贡献。”
说完,苏黎也不管两个实习生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站在王召身边的实习生见苏黎已经离开,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捂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天啊,王召,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已经到头了,苏医生也太可怕了!怪不得我们教授都说她是一院的冰山美人。”
这话一点都没掺水份。
王召皱着眉头,推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行了,别抱怨了,赶紧工作吧。”
他之前犯过错,比不过苏黎就从她的论文上下手,这回做了医生,自己一定不会比她差!
不信就走着瞧。
……
苏黎回一趟办公室,经过楼梯的时候,见护士长抱着一堆打印纸上来,连忙上前帮忙,她看见她却满脸震惊:“苏医生,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苏黎:“……?”
她不在这,应该在哪?
护士长说道:“刚才在急诊,我看见你老公了。”
“我老公?”
“嗯!”护士长点头:“他没跟你说吗?衣服上全是血,你快去看看吧……”
苏黎想都没想,一路狂奔到一楼急诊区,擦肩而过的人见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回头好奇的看,她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四处寻找沈明朗的身影。
正在她着急的时候,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从处置室里单脚蹦出来,正是沈明朗。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上,有一条腿上的裤管被卷到膝盖处,小腿上的地方被白纱布缠住,旁边还有一个人扶着他,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主任,你靠着我点,我扶你到那边坐下。”
沈明朗右腿受伤,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还叮嘱道:“这几天我住在你那,跟你嫂子就说我去外地出差,你帮我打掩护,等一会儿拿完片子我们就走,免得被你嫂子发现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她就在后面三楼。”
随时随地都能被发现。
所以得赶紧走。
“主任,你受伤的事不告诉嫂子啊?”
“怕她担心啊,行了,你赶紧去看看片子出来没?”沈明朗吃力的坐下来,身旁的小伙子弯腰认真看了一眼伤口,确定没有渗出血来,才放心下来。
刚转身,身形猛地顿住。
“沈明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肩头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缓缓的转过头,眼底还带着熬夜后的血丝。
沈明朗看见妻子的那一刻,眼底晃过一抹光亮,即便刚才说什么怕她担心,但真正看见阿黎的时候,心底的那块空虚一瞬间被填满,不过……
他问:“老婆,你来多久了?”
“从你单脚蹦出来的时候。”
沈明朗抿唇:“……”
还想瞒着她!
苏黎沉着脸,凌厉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浑身一哆嗦,结巴的说:“我……我去看片子。”
说完,撒腿溜走。
苏黎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右腿,抬眸看向他:“怎么弄的?”
沈明朗挠挠下巴:“不小心伤的。”
苏黎闻言,嘴角冷冷的勾起,站起来歪着头从各个角度看过去,片刻后,说道:“从包扎的位置就能看出这是攻击性伤口,你自己怎么能伤到这儿来?”
沈明朗低着头,视线落在手里的缴费单上,舔着唇不说话。
“装死是不是?”
“没有。”
苏黎双手抱在胸前:“那谁干的?”
刚才离开取片子的小伙子站在不远处,看见这样的画面,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嫂子太可怕了……
沈明朗叹气:“王艳丽和苏瘸子。”
“谁?”
苏黎听到这两个名字,双眉紧紧的蹙起,这不是她的那对便宜爹娘么,前几年她开了工厂,王艳丽可没少带着苏老赖上门来闹,目地就是为了要钱。
要是别的村民因为征地的时候伤到沈明朗也就算了,可他们两个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怪不得他刚才说不想让她知道受伤的事……
苏黎闭上眼睛,深深的沉了一口气,可即便是这样,胸膛里的那种怒火根本没办法消除,气得原地转圈,片刻后被沈明朗握住手:“没关系的。”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他们欺负人都欺负到我男人头上了,这事肯定没完,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养我,救我的人是我娘,养我的人是我奶,不是他苏瘸子!”苏黎嘴唇颤抖,眼圈都红了。沈明朗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那么气干嘛,你要想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把我伤了,征地的事情恐怕还不能结束。”
苏黎听见他的话,鼻子差点没被气歪:“沈先生,合着你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没有,这不是凡事往好处想么。”沈明朗拍着她的背:“怕你气坏了。”
苏黎瞪了他一眼。
还是今年旅游计划的事情,以黄花村东边的区域被规划成经济开发区,被占用的村庄和土地县里都已经做好安排,该补偿的补偿,该挪地的挪地,唯独到了西陵村,进度一拖再拖。
西陵村村民三天两头的闹一次,不是嫌补偿不够,就是嫌现在土地挪到距离村庄太远的地方,眼看着马上入冬,再不解决这里的村民,会耽误工程队的开工。
所以,沈明朗今天过去一趟,全村带头闹得最凶的就是王艳丽,看见他过去之后,更是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恨不得把整个县都补偿给她。
之后王艳丽见沈明朗的态度坚决,就把征地补偿的事情引到两家关系上来,说苏黎那么有钱,有那么大的厂子,可给的钱那么少,说着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抄起门口的劈柴用的斧子。
朝着沈明朗扔过去,还好他当时躲得及时,不然现在他人就在太平间里躺着了。
好消息就是,张艳丽还没被警察抓走之前就同意征地的条例,这伤也算没白受。
沈明朗抬手绕到苏黎身后,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发顶上:“分厂的位置确定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第256章:我们结婚十年了
这次经济开发区规划就是以佳朗工厂为中心,向外扩展,周围土地全部改为建设用地,将来也会把市内中小型工厂迁移到这儿来,打造属于昌凌市的工业版图。
参与这次规划的沈明朗知道阿黎很久之前让二哥办医疗用品准许证的事情,他就已经想到以后肯定会开分厂,所以利用职务之便,早就为妻子寻找好分厂地址。
也是作为送给妻子结婚十周年的礼物。
苏黎心里存着事,看了他腿上的伤一眼:“你先养好伤,别落下毛病了。”
沈明朗清润的脸上露出笑意,双手挽住妻子的臂弯,大脑袋倒在她的肩膀上:“老婆,我们结婚十年了。”
苏黎愣怔了下。
十年?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对哦,她和明朗是八零年冬天结的婚,他们的佳茵都已经是一个快十一岁的小姑娘了,不过她是半路出家,在女儿四岁的时候才重生回来,时间久了,总觉得之前的她不是她。
一晃这么多年。
她和明朗从桃李年华到而立之年……
苏黎摸摸老公的脸:“十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还是这么帅!
“哪里没变?”沈明朗问。
“脸啊。”
沈明朗失望:“没别的吗?”
“这么帅还不知足吗?要啥自行车啊?”苏黎捏了捏他的脸。
“比如那方面,你也得给个中肯的评价呀。”沈明朗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苏黎:“……”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开车!
沈明朗:“打个分,十分满分。”
“九点九。”
“为什么是九点九?”
苏黎回答:“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满分。”
沈明朗笑了笑,转头改为下巴垫在妻子的肩头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爱意,唇边靠近她的耳边:“老婆,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自己动手实现剩下的零点一了。”
“……”
“直到我的腿伤养好。”
“神经,大白天的。”
“哎呀,伤筋动骨一百天~”
苏黎:“……”
正好这时,之前去取片子的小伙子回来,苏黎接过片子认真观察,发现并没有伤到骨头放心下来。
她柔声和明朗说:“一会儿让小同志送你回家好不好?我下午有一个手术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
“嗯,你去忙吧。”沈明朗嘴上虽然这样说,可牵着她的手却依旧恋恋不舍。
等到送走沈明朗之后,苏黎回到住院部,端着茶杯站在窗口,目光静静的凝望外面的景色。
入冬了,树叶都落了。
王艳丽和苏瘸子他们也该歇一歇了……
随后,她拿出BB机给沈老二发出一个消息,告诉他赶紧回个电话,不一会儿,她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
苏黎拿起电话:“喂?”
“是我,怎么了弟妹?”沈老二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接着她把沈明朗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把王艳丽和苏瘸子的事情一并说了,两个人把这件事商量了下,才挂掉电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要犯我,那就话怎么说来着……
虽远必诛啊!
她又不是圣母小白莲,若是不还手,王艳丽还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是扔斧子嘛,这次就让她尝一尝,头顶上天天悬着一把斧子是什么滋味!
苏黎放下电话,眼底划过一抹浅笑。
下午手术之前的准备。
苏黎喊上王召他们两位实习生,沉声询问:“手术室无菌操作会不会?”
王召点头:“会。”
“那好,下午这场手术你们在旁边观摩。”苏黎面容严肃。
“啊?让我们进手术室,可是……”
我们才来第一天啊!
苏黎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又顿住:“我有我带实习生的方式方法,如果觉得这种方式不适合你们或者不想跟我,那就去找卢主任调到别的跟教老师身边,去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王召和同学对视一眼,根本不需要调,这种好事别的实习生可体会不到,想到这里,两个人露出笑意,一路小跑跟上苏黎。
下午两点多,准备开始。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苏黎和科室里的另一个主治医生一起进行。麻醉师给病人局部麻醉之后,他们开始进行。
手术进行到一半。
对面的医生开始闲聊:“苏医生,晚上想好吃什么了吗?”
苏黎:“晚饭都是我嫂子们做,做什么吃什么。”
“这多好,哪像我,回家还得给一大家子做饭。”
“今晚你做什么?”
“女儿想吃丸子,哎……”
病人这时抬眸,迷迷糊糊说着:“大夫,咱能不能别聊吃的了。”
他为了做这次手术,饿了一天一夜。
……
此时,西陵村。
王艳丽的家中被武警团团围住,包括其他在场人员也全部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村长急得团团转:“武警同志,她呢,就是一个村妇,啥都不懂,没见过世面,所以刚才就是一时情急才闹出这么个乱子。”
武警面无表情:“我们依法办事。”
村长连忙给王艳丽使眼色,让她赶紧过来解释,她听话的上前,刚站起来,一脚就被重新踢到地上:“别动!”
武警都是全副武装的,先不管会不会来真的,光是这种架势就足够吓人了,王艳丽尖叫着双手抱在头上,没出息的趴在地上。
村长一脸嫌弃的瞪了她一眼,继续和武警同志说,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最后武警同志忍无可忍,双唇紧抿:“负责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一会儿和他说吧。”
“村长,你以为这是打了一只鸟,骂了一句脏话那么简单的吗?她打的可是公务人员,还是蓄意的,这还是往轻了说,重一点就是扰乱社会秩序,严打这些年可一直没结束,抓进去肯定是死期。”
他说的这些话只要是吓唬他们,可王艳丽哪里懂啊,听见他这么说,浑身都在哆嗦:“我可不能进劳改所啊,我不是故意的,沈明朗是我女婿,我们都是一家人。”
武警不听她解释:“我说了,这些话你去给负责人说吧。”
不一会儿,沈明朗派来的负责人过来,他按照沈明朗交代的方式,连哄带吓让王艳丽同意这次征地,不仅是她,西陵村的所有村民都同意了。
等到办公人员全部离开之后,村民都快要把王艳丽和苏瘸子一家人恨死了。
原本还以为能多争取一点补偿金,没想到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第257章:活着都浪费空气
经济开发区和旅游开发项目,前期的准备已经大功告成,就等着来年春暖花开,阳春三月的时候开始动工。
转眼来到一月份,此时已经步入深冬。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入目之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王艳丽穿着深色的大棉袄,从西陵村村委会出来,一路回到家,刚推开自家的大门,就开始骂起来:“他娘的,一窝骚,窝窝骚,苏黎那个死丫头竟然嫁了个那么个玩意儿,活着都浪费空气,还做领导,真他娘的老天爷瞎了眼。”
苏瘸子听见声音,从屋里走出来,问她:“怎么了?”
自从儿子苏文在那场大雨之中没了命之后,苏瘸子是以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他和王艳丽都已经五十多了,再想要个孩子那是不可能了,可他们年纪都大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个不是自己亲女儿的苏黎。
王艳丽跺掉脚上的雪:“还能怎么了,这不眼看着快过年了么,家里没钱过年,我去找苏黎要点,给她家里打电话是沈明朗接的电话,不给钱就算了还找我要钱!”
“要什么钱?”
“就是上次他受伤看病的钱,说可能瘸了,以后干部做不成了,生活也没办法自理,他娘的,红口白牙的想要讹他老娘的钱,我呸!他娘的做梦,当初就应该一斧子砍死他!”
苏瘸子抿唇,唯唯诺诺的说:“艳丽,我们老了以后还要靠他们小两口呢,现在不能和他们闹得太僵!”
“你懂什么!”王艳丽见他这么说,立刻横眉立目起来:“我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这么家为了我们两个人,要不然我会低声下气的求他们?”
苏瘸子低下头,不再说话。
但不代表王艳丽心里的怒火就此熄灭,见他的模样反而越烧越凶:“我们现在不找他们要些钱,难道真的等到老了那天伺候我们吗?到时候就像徐青兰瘫在炕上烂死他们都不会管的!”
苏瘸子叹气:“前几年咱们不是要过了么,苏黎也给了!你手里应该有不少钱了。”
王艳丽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就那么一点够谁的?到时候是给你看病还是给我看病?苏黎开了那么大厂子,有别墅有小汽车,还在乎那么一点钱吗?”
“再说了。”王艳丽双手抱在胸前,不依不饶的继续说:“苏瘸子,你忘记你以前的那两个老婆是被谁克死的,还有你儿子……哎哟,我这辈子嫁给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中年丧子,到老了没人养,找那个死丫头要点钱,你还这么看我……”
苏瘸子摆摆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哼,再怎么说你也养了苏黎二十年呢,要点钱怎么了,没让她跪在我面前伺候就不错了,把我惹急了,就跑到她厂子里闹,我让她破产,他娘的……”王艳丽嘴里什么脏话都说。
一边说一边掀开锅盖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见什么都没有,厌恶的推了一把苏瘸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做饭去。”
饭刚做好,王艳丽的弟弟王艳军就过来:“姐!”
刚到院门就喊,她掀开厚重的门帘,满脸带笑的招呼着:“大弟来了,赶紧进来。”
然后从拴在裤腰带上的钱包里掏出几块钱,指使着苏瘸子:“去小卖店买瓶酒去。”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领着弟弟进屋。
王艳丽见苏瘸子走了,问弟弟:“军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小斌出事了?”
“小斌没事,姐,有人给我家送来一封信,拿来给你看看。”王艳军从怀中掏出一份皱巴巴的信封,递给王艳丽。
她小时候念过几年书,接过信看几眼,随后脸色大变,连忙问:“这是谁给的?”
王艳军摇头:“不知道啊,就是下大雪那天,我早上出门就看见这封信插在雪地里,周围连个脚印都没有,跟闹鬼似的。”
“难道是当年的接生婆?”
“她都死了好几年了。”王艳军顿了顿接着说:“幸亏小斌早上起来晚,要是被他发现了,肯定是个事。”
王艳丽听见他这么说,眉头紧皱,连忙把信扔在灶台里,里面的余火一瞬间把信封点燃,烧成灰烬。
“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知道不?”王艳丽抿唇,再次叮嘱弟弟。
王艳军点头:“知道,姐。”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给你拿点好东西回去给小斌吃。”王艳丽开始张罗着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弟弟:“小斌也二十多了,该找对象啦,结婚后有了孩子就算知道了这事也会理解我们的。”
“已经在张罗了。”
“手里钱够花不?”
还不等王艳军回答,她就把钱包里的钱全部都拿出来,足足有五百多块,塞在弟弟的手里:“拿着,回去给小斌买点好的。”
“姐,用不了这么多,你和姐夫怎么生活啊!”王艳军直言说道。
王艳丽摆摆手:“没事,拿着,我和你姐夫再没钱,还有那个命硬的小死丫头呢,她有钱,你别管了,再说,我现在就小斌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给他钱给谁啊。”
说着,她看看外面:“赶紧带着这些东西走,从西边出村,免得被你姐夫看见。”
“知道了。”
等到苏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回来,见小叔子走了,便好奇的问,王艳丽随便几句话应付过去。
到了晚上,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了白天的那封信——上面说她已经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如果不老实做人的话,就把过去这段往事公之于众。
她年轻的时候,社会正处于非常时期,未婚生子是一件非常丢人的是事情,听别的村有这样的姑娘,受不了其他人的流言蜚语,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跳了河。
可她想要好好活着,却不敢偷偷打胎……
只好一拖再拖,渐渐的肚子显怀了,想要打掉更是不可能了,碰巧弟媳妇也怀孕了,于是她每天把肚子勒小一些,外面再穿上棉袄,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可弟媳妇到底比自己晚几个月,等到某天早上她发现自己的羊水破了……她看着在厨房做早饭的弟媳妇,紧紧咬住下唇。
对不起,弟妹。
只有这样,她的儿子才能活下来!
随后她走进厨房,从后面把弟媳妇一把推倒……
第258章:我好像要生了
早产。
危在旦夕。
还有弟媳妇看向她的眼神……
王艳丽的四肢瞬间被记忆里的那个眼神锁住,骨寒毛竖,头皮发麻,她连忙摇了摇头,从过去拉回思绪,望向房顶,黑压压的一片,眼前有一张张面孔浮现……
到底是谁知道这件事情呢。
到底……
是谁!
混乱的思绪再次下沉,重新回到那个时候——
弟媳妇在厨房摔了一跤,导致早产,等到弟弟回来的时候,弟媳妇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浑身是汗,一双似痛似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好像在问,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也疼啊!
她此时也正在忍受一次次的阵痛,却要装作无事的样子,等待孩子降临!
村里专门接生的老太太赶过来,可惜摔得太严重了,孩子根本保不住,孩子母亲也因为大出血随后跟着去了,当时她站在门口,望着炕上的狼藉,弟媳妇身下的垫子全是血迹。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门口,看向她……
她闭上眼睛,肚子里的孩子一阵翻滚,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脸色苍白的拉住王艳军的手,艰难的说:“弟,我要生了。”
王艳军怔住。
他是知道姐姐有了孩子的,但是她对孩子的父亲从来都选择闭口不谈。
爹娘在他们小时候就去世了,从小他就是被姐姐养大的,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所以当知道姐姐有孩子之后,一起帮忙隐瞒,就连他媳妇都不知道。
“弟弟,一定是弟媳妇的孩子没生出来,孩子投胎到我身上,他想看看你,要不然我怎么会凑巧要在这个时候生……”王艳丽捂着肚子,艰难的说。
同时痛失妻子和孩子的王艳军,灰暗的眼睛里重生燃烧起光芒。
没错,是姐姐说的这样。
后来的一切,似乎都顺利成章,接生婆保住一个只有六个半月大的孩子,在周围的村子里名声大振,但凡是临盆的妇女都找她,似乎有接生婆在,孩子就会安全无恙。
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王艳丽和接生婆达成的共识,她帮着接生,这孩子也能给她带来妙手回春的美名。
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放在弟弟的身边养,外人都以为是他媳妇生的,实际上却是从王艳丽的肚子里出来的。
孩子有了名分,但智力一直跟不上同龄的孩子。
大概因为她在孕期的时候,怕被人发现,用布条勒紧肚子,营养又跟不上,明明是足月的孩子生出来却极其的瘦小,只有三斤多一点。
但最终还是托老天爷照顾,脆弱的孩子活了下来,越长越壮实,转眼已经二十多岁了。
当年接生的产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难道是她活着的时候告诉了旁人?
可……
这也不对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或者,这根本就是弟弟在自编自演……这个想法刚刚出来,被王艳丽在脑海里瞬间否定。
肯定不是弟弟。
艳军他脑子没那么聪明,而且从小到大对小斌疼爱有加,当亲生儿子对待,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到底是谁呢……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王艳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她裹着棉袄去外面上厕所,刚来到院子里,就看见鸡架子门口有血迹,王艳丽大惊,赶紧跑过去看一眼。
除了血迹之外,还有一封信。
她眼皮跳了几下,俯身拿起信封展开,上面写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第一份信收到了吧。
王艳丽大惊失色。
昨天刚看见信,今天就来了第二封……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趁着苏瘸子没有醒来,赶紧把信销毁,把血迹清理干净。
又过了一天,苏瘸子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跟她说:“这是谁给你寄得信啊。”
王艳丽踉跄几步,抢下信:“肯定是苏黎那个小婊子寄的,别看别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各不相同,有时候是一张白纸,或者是几滴血迹,有时候直接是弟媳妇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却异常恐怖。
王艳丽买了很多烧纸,蹲在十字路口处烧纸,嘴里嘀嘀咕咕:“弟媳妇,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弟弟为了你终生都没有再娶,你也知足吧。”
“我给你多烧点纸,求求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放过我吧,等到百年之后再到你身边赔不是,这些纸钱你收着,以后再给你烧!”
这头刚烧完纸回到家吃个饭的功夫,就听见敲门的声音,王艳丽头皮都发麻,连忙下地去看看,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一封信,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抖开信封里的白纸,上面写着——
投胎。
只有两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王艳丽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说的是弟媳妇已经投胎了,还是只那个孩子真的投胎在她的小斌身上。
她这段时间神情紧绷,恍恍惚惚,一是担心被苏瘸子发现,二是担心当年的事情真的被捅出来,她是没关系的,但是小斌还年轻,丢不起这个脸!
可事情渐渐的有了转机。
从烧完纸那天的那封信之后,过去好几天都没有再收到信,王艳丽终于放下心,不过也是彻底病了一场,迷迷糊糊之间全是弟媳妇生孩子的画面。
后来病好了之后,恨不得天天夹着尾巴做人,足足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
王艳丽烧纸的那天。
西陵村旁边的小树林里,张大忠和沈老二蹲在石头后面,一人手里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相视而笑。
张大忠吐了一口烟圈:“老家伙还挺顽强的。”
“她要是再不老实,你哥哥我还有很多方式整她。”沈老二半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你去外面送货那年,正月初一,王艳丽带着苏瘸子跑到四弟妹家里要钱。”
张大忠这些年担任佳朗工厂运输队队长,常年跑外地,基本都是以车为家,去年苏黎给他配了两个下手,带了一年,两个徒弟都非常好,跑长途已经没问题。
他这才有时间从车队下来,在老家过个年。
张大忠侧目问:“要了多少?”
第259章:平时都是爸爸来
“三千块。”
“买定离手。”沈老二伸出三根手指头:“拿了钱,以后四弟妹和苏瘸子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也签了说明。”
“结果,前段时间不仅把我四弟打了,还故态复作,又开口要钱,估计是之前的钱都花没了。”
张大忠踩灭烟头,站起来提了提裤子:“对于这种人就不能跟她客气了。”
沈老二跟他勾肩搭背的离开小树林,边走边说:“那个时候,我四弟妹还欠着十几万的贷款,那年春节是我们这几家人过得最穷的,连块肉都没舍得买。”
“后来还是三弟妹和四弟妹娘家知道后给送来那么多吃的。”沈老二说到这里,叹了一声:“那两年是真的苦呦,哪像现在,家家户户日子过得红火。
张大忠满脸崇拜:“那是,我嫂子厉害着呢。”
见他提起苏黎,沈老二微微眯起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疑惑,王艳丽年轻时候的事情,是四弟妹告诉他的。
自己一直没问,那个时候她才七八岁的样子,苏黎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那抹疑惑仅仅闪过一秒,就被笑意掩盖,沈老二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好:“回家吧,今年你嫂子不会放你去外地了。”
“为啥?”张大忠还挺喜欢跑长途的。
虽然累,但胜在自由。
“给你介绍对象,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结婚稳定下来。”沈老二翻身骑上自行车。
张大忠也骑上自行车跟在身后:“没媳妇管的日子多爽啊。”
沈老二伸出一条腿去踹他:“怎么,你还真的打算过一辈子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的日子啊。”
张大忠朝路边打了下车把,躲开他的攻击,下一秒,他重新回到沈老二的旁边,同样伸出脚去偷袭他。
“卧槽,你小子来真的?”
“怕啦二哥,哈哈哈……”
“你他娘的!”
张大忠从自行车上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骑:“比赛谁先到!”
“比就比,我能输给你?!”
沈老二也弓起腰身,双腿飞快的蹬着自行车。
……
一月中旬。
昌凌市中学,佳茵的班主任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家长去一趟。
沈明朗腿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外面天寒地冻,苏黎根本不让他去外面,免得受冻落下病根。
所以见班主任这件事情,自然落在休班当中的苏黎身上。
中午阳光明媚。
她穿一身红色直至脚踝的长款羽绒服,脚上踩着黑色高跟鞋,简单的整理下妆发便出门去学校。
台町这里距离中学不太远,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佳茵的教室。
正好是学生中午休息的时候,教室里有些吵,还有很多男同学在过道之间来回跑闹。
苏黎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女儿的小书包放在板凳上,她笑了笑,来到那个位置侧身坐下。
教室里的学生见她走进来,愣在原地,不敢再大声说话,不过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苏黎低头,视线在女儿的视线里四处看看,目光正好瞥见她桌洞里的一堆塑料小人上,有粉色,绿色,蓝色,还有浅绿色的,都是一些拿着武器,姿态迥异的小兵。
她拿出来,把小兵一个个摆在桌面上,分成两个方阵,有炮兵,有冲锋兵,还有举战旗的。
苏黎刚把小兵们摆好,佳茵和小莹边走边说笑的走进教室,两个小姐妹看见她的瞬间,展颜欢笑,扑到她的身上:“妈妈。”
“小婶。”
“干嘛去了?”苏黎摸摸两个孩子的脸。
“去厕所啦。”佳茵鼓着脸,看着桌子上的塑料小人,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妈妈,这些东西不能被老师看见,会被没收。”
苏黎笑了笑:“你老师叫我来,是不是就因为这些东西啊?”
小莹保护妹妹:“小婶,妹妹从来不在课上玩这些的。”
她抬起手捏了下小莹的鼻尖:“你总是维护她。”
说完,苏黎起身,准备去办公室找老师聊聊,临走之前还指着桌面上方阵的某一处说:“这里缺一个骑兵,怎么才能凑齐啊?”
佳茵嘟起嘴吧,犯难的说:“那个骑兵数量少,周围小卖店里都没有卖的。”
苏黎摸摸女儿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以后妈妈跟你一起想办法,楼下车里有我给你们带的零食,你和姐姐拿上来吧,分给同学一些,知道吗?”
“知道啦妈妈。”
“我去找你老师了。”
“嗯。”
苏黎走到老师办公室,木门敞开,她站在门口,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听见声音的人下意识的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眼底多多少少有些惊艳。
“温老师。”苏黎喊了一声。
温老师朝着她招手:“佳茵妈妈,进来吧。”
苏黎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的走过去,坐在一旁椅子上,轻声问:“温老师,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温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先从抽屉里掏出一堆卡片,放在她的面前。
然后沉声的说着:“佳茵妈妈,从开学那次您来学校后,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平时都是爸爸过来。”
“是的,我平时工作比较忙。”
“没关系,这次我主要是想跟您聊聊佳茵的学习,这些卡片您也看见了,都是佳茵的,她这学期经常外出参加数学竞赛,在校时间本就不多,还不把心思放在课本上。”
温老师见苏黎听得认真,只好继续说下去:“经常弄这些小东西来玩,您和她爸爸在家督促佳茵学习吗?”
苏黎摇头:“不啊。”
“那怎么能行呢,虽然佳茵聪明,一点就透,可老话讲勤能补拙,这样才不会退步,还有两天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佳茵妈妈还是让孩子收收心。”温老师掏心掏肺的说。
苏黎了然的点头,抬眸问:“佳茵在课上也玩这些吗?”
“那倒没有。”
“我看孩子的各科成绩都不错啊!”其实苏黎在这里还是小小的谦虚了下,佳茵的成绩何止是不错,全科分数几乎都接近满分。
温老师:“是不错,但期末考试很重要,佳茵在家里复习功课吗?”
“复习。”苏黎点头。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可我看她学的是高中课本啊。”
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