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砂介看着蓝染三人消失在视线尽头，脸上那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消失。
“活下来了...”
石川砂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但此时还不是能完全放松的时候，虚那不详的灵压入体，横冲直撞，石川砂介忍不出闷哼一声，口鼻中呕出一大滩的鲜血，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四枫院夜一如出一辙。
石川砂介复杂的看了眼远处，他知道蓝染三人并未走的太远，等他带着四枫院夜一走后，就会回来消除掉此地残留的痕迹。
东仙要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极为严重，就如刚刚他们离开时所说的那样，石川砂介的时间不多了。
从怀里掏出药丸碾碎，涂在伤口上止血，石川砂介艰难的起身将四枫院夜一架在身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全力运转起瞬步离开，不管是自己身上的伤势，还是四枫院夜一的伤势，所剩的时间都不多了。
石川砂介总算知道为什么虚圈远征军为什么伤亡率高的离谱了。
被虚的灵压入侵，四肢百骸无一不疼，死神与死神的灵压尚且会有排异反应，更何况虚的灵压，如果忍不住这种痛苦无法行动，那哪怕没有致命伤，也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石川砂介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关节都在嘎吱作响。
“咳！咳！”
全力的压榨着自身灵压不要命的施展瞬步，再加上身上的伤势，石川砂介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没有看清前路，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瞬步带来的巨大惯性让他不停的在地上滚动，背上的四枫院夜一也被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嘶…疼！”
石川砂介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团灰尘吸进他的口鼻，让他又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混合着灰土从他的口鼻处涌出，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而此时他们距离瀞灵廷还有不短的距离。
石川砂介放弃起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四枫院夜一在他不远处，呼吸微弱，都不用刻意的去感知，那散溢的灵压几乎是肉眼可见。
“该死...”
石川砂介艰难的挪动着身体，手脚并用的爬到四枫院夜一身旁，艰难的撑起自己的半边身子，伸出手来继续为四枫院夜一被刺穿的锁结输入包裹的灵子团。
原本花太郎输送给他的灵子早已消耗殆尽，此时此刻他只能压榨着自身的灵压转化，若是没有灵子过滤器，他的灵压早已枯竭。
不停的输入着灵子，不知不觉石川砂介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撑不住，重重的瘫倒在夜一身上，晕了过去。
天色阴沉，寒意渐深…
蓝染三人清理完了残留的死神灵压痕迹，又做了虚的灵压在戌吊的各处，便趁着夜色快速的离开了。
一路沉默无言…尤其是市丸银和东仙要，两人各怀心事。
三人就这么走了很久，东仙要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蓝染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蓝染回过头看着东仙要，挑起眉毛不解笑道：“不明白什么？”
东仙要嗫嚅着嘴唇，却没有说话。
市丸银快走两步，双手插在袖中，弯着腰偏着头看着眉头紧皱的东仙要嬉笑道：“东仙大人是想说石川君吧。”
东仙要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凝重的“看着”蓝染，说道：“我总觉得，石川砂介这个人...我看不到他的底线何在。”
蓝染笑意温润，双手下垂毫不在意的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底线，不过砂介的底线隐藏的很深而已，你们不用对砂介有什么成见，时间久了自然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东仙要皱着眉头嗯了一声，似乎还是对石川砂介有些成见，市丸银倒是浑不在意，嘴里甚至还哼唱着古老的关西歌谣，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
这时蓝染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市丸银，“说起来，我能发现你还是石川君的关系呢。”
“哦？怎么说？”市丸银来了兴趣，疑惑的问道。
蓝染转过头，脚步放缓，抬头看着天空，陷入回忆。
“灵术院班级分甲乙丙班，甲班最为出众，毕业后大多会成为瀞灵廷的中流砥柱，所以灵术院对其教导也是最为用心，甚至会邀请各番队的队长副队长去为其特殊教学，前几年便是由我去灵术院进行鬼道教学。”
市丸银疑惑的看着蓝染，不明白他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蓝染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我申请教学的原因，本就是为了寻找石川砂介，不过当时不知道是他而已，直到灵术院毕业的分队仪式上才发现他。”
东仙要插进一句话来，“难道说，您当时去分队仪式，就是为了石川砂介吗？”
蓝染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啊，当时我一心在银所在的甲班这些天赋高绝的学生里面寻找，也是没有想到，砂介这样特殊的存在，竟然会在丙班末等，白白耽搁了好几年...”
说到这里，蓝染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道：“当时没有找到砂介，却恰好发现了你这么一块璞玉。”
市丸银感觉到蓝染这几句话里信息量巨大，蓝染说本就是为了石川砂介去的灵术院甲班教学？但当时不知道是石川砂介？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代表了蓝染很早就盯上了石川砂介，甚至比盯上自己还要早，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知道那个人是石川砂介...
这是很拗口的一段话，但市丸银能听懂。
蓝染的意思就是他去到灵术院教学，本意是寻找一个人，而且按理来说，那个人本身应该在甲班上等，但却一直没有找到。
市丸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因为他本身就有天才之名，并且接连跳级的原因没有认识几个灵术院的同学，所以他一直没有在意这件事。
他依稀记得灵术院里有人说过，石川砂介在一年生的时候，有着天才之称，但因为在一年生假期时回到流魂街时被虚所伤，自那之后灵压再无增长无法跟上课程，才掉到丙班末等的...
如此便解释的通蓝染为什么一直把目光盯在甲班上等了。
市丸银跟在蓝染的身后表情怪异，开口问道：“石川君，除了灵压隐匿能力之外，究竟有什么特殊...”
片片冰晶从天空飘落，落在了尸魂界，也落在了蓝染三人的身上。
蓝染带着莫名的笑意，伸出苍白的手掌接住了一片这可人的小雪花，瞬间被肌肤的温度融化。
“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