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收回手掌,抹去掌心冰凉的雪水,轻轻的笑出了声。
“不过看样子,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这位新同伴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特殊啊,真是期待,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东仙要和市丸银面面相觑,尽管东仙要是个瞎子,市丸银都从那表情上看出了浓浓的疑惑,他们不明白蓝染所说的特殊到底是什么。
如果市丸银也是个穿越者,现在一定会嘲讽一声“谜语人滚出哥谭!”
蓝染带着平静的笑意目视前方。
“整个尸魂界,除了我以外,可能没有人明白砂介的特殊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卯之花烈应该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明不明白砂介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如何特殊的存在啊...”
蓝染转过头看着两位部下,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知道卯之花为什么要这么快的把砂介提拔为席官候补么?”
东仙要好奇说道:“难道不是因为石川砂介那特殊的回道天赋吗?”
蓝染笑着说道:“砂介的回道,可不是天赋啊,那是比天赋更加难以解释的东西,不过卯之花烈这么快将砂介擢升为席官候补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还能是什么?”市丸银不解的问道。
蓝染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很简单,就是为了看住他,四番队的惯例,只有成为席官才不用去进行每五年一次的虚圈远征军轮值,卯之花烈就是为了将砂介一直留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如此着急的将他提升为席官候补的。”
市丸银笑眯眯的说道:“可是您还是没有说石川君到底有什么特殊啊...”
那语气虽然充满着开玩笑的感觉,但蓝染明白,自己这个部下今天一定要从自己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蓝染无奈的看着嬉笑的市丸银和沉默的东仙要,知道自己必须得透露一些信息出来了,否则单单只告诉他们因为那匪夷所思的隐匿能力而对石川砂介如此上心,明显说不过去。
毕竟他们有匿灵斗篷,对他们这些队长级的人来说,靠近敌人十步不被发觉和一步不被发觉,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灵压孱弱的石川砂介,如果是只有隐匿灵压和触觉敏锐这两种超常的优势的话,很难解释蓝染对其如此上心。
蓝染转过身去,平静的声音传进二人的耳朵。
“我只能告诉你们,石川砂介是六年前突然觉醒的灵压,其他的,以后你们自然会慢慢知道的...”
说罢再不言语,自顾自的向着前方走去,市丸银歪着头疑惑不解,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东仙要在听完蓝染的话后,猛然抬头,面色震惊,可不管市丸银怎么询问,东仙要都不肯再多说半句。
东仙要只是快步跟上蓝染的步伐,小声又急促的说道:“您确定他是六年前“突然”觉醒的灵压,而不是之前灵压孱弱一直隐匿在身体里没被发现?”
蓝染停下脚步,笑容未变的看着自己这个瞎子部下说道:“要,你是在质疑我吗?”
东仙要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立刻弯腰行礼,恭敬说道:“不敢,只是...只是...”
蓝染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如此紧张,要,砂介在流魂街的事情,之前不是你亲自去调查的么...为何还对此存疑?”
东仙要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当时还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但我现在明白您的意思了。”
蓝染扯动嘴角,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所有人都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所以当他说自己六年前觉醒的灵压,才没有人在意,不是吗?”
市丸银在一旁疑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什么叫以为和其他人一样?什么叫现在明白您的意思了?
蓝染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天才部下疑惑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市丸银总是表现的万事无所谓让人感觉心思深沉,这样很好,就是过于少年老成了,还整天用那奇怪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说话,现在看着他这个吃瘪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很愉悦啊。
蓝染和东仙要都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是脚下的瞬步快速发动,向着瀞灵廷奔去。
市丸银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
片片雪花飘落,落进了石川砂介的脖颈,冰凉的触觉让他在昏迷中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冬夜,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倒在石川大藏的木屋前,被飘落的雪花覆盖,整个天地寂静无声。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同那时一样,石川砂介在睡梦中不停的呢喃着,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唤,始终插在衣襟里,贴在胸口处的怀刀发出一阵刺骨寒意,渗入石川砂介的心脏。
“噗...咳!咳!”
被这寒意刺激,心脏如同被冰冻一般,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适,石川砂介瞬间惊醒,胸口处淤积的血液从口鼻呕出,呛的他不住的咳嗽。
石川砂介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后才茫然的转头四处打量,发现自己和四枫院夜一已经被雪花完全覆盖,由此可见他们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石川砂介探出手指测试着四枫院夜一的鼻息,气若游丝。
“该死!”
尽管全身还在剧烈疼痛石川砂介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此时他们如果还呆在这里不动,要不了多久,就会双双死在这里化作灵子消散。
四枫院夜一不能死,他自己更不能死。
拽着四枫院夜一的胳膊将她架在自己肩上,石川砂介艰难的一瘸一拐的向着瀞灵廷方向走去。
身上的被东仙要砍到的地方再次崩裂,血液顺着他的身上腿上流下,渗进了鞋子,又从鞋子渗出,在雪夜里流下一串串黑红的脚印。
他已无力再为四枫院夜一的锁结包裹灵子,阵阵灵压从四枫院夜一身体上逸散,又化作灵子消失在这尸魂界中。
或许是颠簸,或许是雪花飘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太凉,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生命将尽,四枫院夜一呻吟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
很多年后,四枫院夜一都忘不了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个场景。
荒凉的流魂街被大雪覆盖,自己靠在一个满身血污泥泞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伤的太重,眼神都有些溃散了,却依旧带着狰狞执拗的表情,恶狠狠的望着瀞灵廷的方向,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
他可能下一秒就会倒下,嘴里却依然在喃喃自语的碎碎念着...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