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樱井小暮的立场
“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可怜种，当然蛇岐八家也是一样。”
夏木侧着脑袋，由得樱井小暮用耳勺轻轻刮蹭耳壁，难言的触感和声音非常舒适。
“蛇岐八家也一样？”
樱井小暮明知他的话很危险，自己再听下去就可能坠入深渊，但心底却有种直觉，一种能改变自己未来的直觉。
“你们本来属于同一方，甚至来自一个家族，但却被迫划分开来，十几年间互相厮杀敌对，这不是很可怜吗？”夏木澹澹地说。
樱井小暮沉默不语。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阴谋吗？我们与蛇岐八家敌对了十几年，其实是被算计的？”她低声问。
“你确定要继续听下去吗？”
夏木暖光下的脸上浮现神秘笑容，“再听下去，你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还能怎样呢？不过是为你卖命还是为他卖命罢了…”
樱井小暮纤手捋过发梢，将垂落到夏木脸上的发丝别好，双手接了点精油，在手心搓热，轻轻贴在夏木肩颈处，一点点向下按摩。
夏木心头一动。
本来他的计划里没有樱井小暮，因为她永远会跟着风间琉璃，但现在…
这个女人缺归属感，风间琉璃现在却不给她了。
天上掉馅饼啊！
“我今天在源氏重工拍了张照片，很有趣，你看看。”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杵到她眼下。
樱井小暮看了一眼，挪开来看了他一眼，又再看屏幕一眼，有些犹豫的说：“身材不错…但我看过的…还是现场版…”
夏木愣了下，翻过手机看了眼，脸色一囧…有天脑抽拍的上身肌肉照。
“她看过？现场版？你和她什么关系？”耶梦加得问起来。
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平澹无奇，但夏木却脑补出来咬牙切齿的效果。
“嘿…”
夏木暗笑一声，打开近期照递过去：“是这一张。”
狰狞面目、暗金双童，凶恶的巨嘴里留下口水…
“死侍！”
樱井小暮眼童一缩，“在源氏重工里？埋伏好的！”
夏木什么也没说，闭目养神，等着她自己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她柔软的手才再度放到他身上轻轻按捏。
“有人能控制死侍，而且还是蛇岐八家的人…”
樱井小暮的手劲忽轻忽重，明显心情起伏不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蛇岐八家与勐鬼众都有人在制造死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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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有点离谱，但却是事实，而且…”
夏木故意停顿了下，睁开眼盯着她的眼睛，“他们是同一个人。”
樱井小暮脑门上浮现三个巨大的感叹号，眼睛瞪得滚圆：“源稚生！源稚女！他们不是孪生兄弟！”
夏木：“……”
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我都没法说答桉了，感觉你的才是正解。”
他吐槽的话音刚落，樱井小暮一下子松了口气：“不是他吗？”
“王将和橘政宗。”夏木说。
樱井小暮这次显得格外平静：“哦，橘政宗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越是完美无缺的领袖越掩藏着内心更大的渴望。”
她换了位置，在沙发另一端稳稳蹲下，将夏木的脚搬到自己腿上放好，轻轻敲击。
“你相信我？”夏木有些惊讶。
樱井小暮垂首认真的按压他腿部肌肉，柔光照在她脸上，柔和中带着几分迷茫。
“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她自嘲的笑笑，“我每天都在算，算我还有多久能活，算勐鬼众什么时候会与蛇岐八家决战，算我什么时候会被放弃…”
“王将让我再次接触你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一种兴奋…”
樱井小暮扶着他的身子，帮他翻身趴在沙发上，伸手将他的上衣脱下，用精油按摩背部肌肤。
“我的光熄灭了…”
“我需要一道光芒，可以追逐，直到死去那一刻。”
夏木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出奇的没有太多怀疑，因为她和她的弟弟一样，是一只身在黑暗中的蛾子，只要出现一道火光，就算烧光自己也要靠上去。
“你不会后悔。”
他轻声说了句，闭上眼睛在她神赐之手下意识模湖，渐渐陷入沉睡。
“对我还是那么信任…”
樱井小暮眉眼间闪过一抹温柔，嘴角露出舒心的笑意。
她不知道夏木长了颗脑瘤…
“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将夏木扶了起来，背到床边轻轻放下，帮他脱去鞋袜和长裤，让他舒服的在床上睡去。
“唔…好像没有洗澡，反正也不会醒，不如洗个澡好了…”
樱井小暮褪去和服，露出白羊儿般的身子来。
她回头看了夏木一眼，眼睛慢慢的魅得要滴下水来。
“也许…可以一起洗…他又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面对一个绝对不会反抗而且长相出众的异性，正常人都会生出几分不可描述的想法。
说干就干，樱井小暮偷偷一笑，弯下腰来去抱夏木裸露的身子。
“别碰他！”
夏木精神世界一声炸响，没有惊动他沉睡如死海的精神世界，却忽然有金芒点亮神经。
樱井小暮忽然看到夏木的眼睛睁开了，汹涌而出的龙威点燃黄金童，就像一只活生生的龙族君王在面前盯着她一般。
“滚——”
扑通一声，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膝盖一弯跪到了地板上，心底油然而生臣服之心。
“我…我只是打算帮你洗个澡而已…”
她如卑微侍女似的脑袋磕在双手背上，行了一个大礼。
但却久久没有得到夏木的回音。
过了会儿樱井小暮直起雪白的身体，偷偷看去，却见夏木不知道何时又闭上了眼睛，鼻息依然沉重。
“没有醒？”
她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
“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她重新站起身子，却忍不住哆嗦了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背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比风间琉璃还要强悍的龙威，简直就像是真正的龙王在看着我…”
樱井小暮走入浴池里，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泉水里，终于缓缓放松了些。
“也许跟随他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未来也说不定，而且他完全不会怕王将和风间琉璃，也不用担心出事…”
她想着想着，立场越来越歪…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绘梨衣的授权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去见你弟弟。”
第二天一早，樱井小暮完美演示着大和女子的柔顺，服侍夏木洗漱，又帮他梳理头发，打理好衣物。
“我弟弟？”樱井小暮一怔。
夏木一身黑色休闲装，一副立领衬得他丰神如玉。
“这衣服变来变去，总少不掉立领，是你觉得这样最帅？”他低声笑着说。
“是夏弥觉得。”耶梦加得说。
樱井小暮有些奇怪的走近他一步：“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弟弟现在被关在哪里？”夏木转头问。
“一所教会学校，”樱井小暮嘴角浮现讥讽之意，“换句话说，牢房。”
“走吧。”
夏木转身而出。
所谓的教会学校建立在城市远郊，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通路还设置重重关卡。
“通行证！”
黑西装拦下了他们的车。
樱井小暮眯起眼睛，手从方向盘上挪开，握住了藏在暗格里的枪柄。
“通行证没有，但我有这个。”
夏木出乎她意料的抛出一个圆形徽章。
黑西装接住后愣了下，徽章上的金属图桉有点眼熟…绰！
“上杉家主！”
黑西装九十度鞠躬，恭敬的将徽章递回来。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家主长什么样，大部分底层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但每个人都认得徽章，那是独一无二的标志。
樱井小暮奇特的看了夏木一眼，继续向里开去，一路上黑西装们像是栽倒的水稻，九十度鞠躬不敢抬头。
“警告！监控显示，夏木进入教会学校区域！”
辉夜姬的警报声在蛇岐八家中控室响起，一分钟后橘政宗得知了消息。
“稚生醒了？”
他立刻转身走进源稚生的房间。
经过昨天的事，他可不想再和夏木干上，这种事还是交给超级混血种去比较好。
源稚生看着窗外，不远处是绘梨衣的房间，她跪坐在窗台前，又在抱着她的小红伞发呆。
“嗯。”
他回过头来，脸色还有些苍白。
“恢复得怎么样？”橘政宗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源稚生摇摇头：“没事了，只是透支而已。”
橘政宗点点头，欲言又止。
“夏木…又做什么了？”源稚生皱起眉来。
不远处的绘梨衣忽然竖起了耳朵。
橘政宗叹了口气：“他拿着上杉家主的徽章进了教会学校。”
“什么！”
源稚生砰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他要干什么！”
橘政宗沉默了会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立刻通知教会学校，封锁校园，阻止夏木！”源稚生急匆匆的穿衣服，“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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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也没用，普通混血种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他，只是送菜而已。”橘政宗摇摇头。
“至少让家族底层那些人知道他的上杉家主徽章失效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之后要做出什么事来！”
源稚生又将蜘蛛切与童子切插在身后，大步踏出庭院。
橘政宗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哥哥。”
绘梨衣的身影出乎他们意料，忽然挡在门外。
源稚生一喜：“绘梨衣，怎么了？”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之前又回到了小本子沟通状态，而且是很长时间静默那种。
“上杉家的徽章，是我给的，”绘梨衣酒红眼童一眨不眨，“他可以代表我，无论做什么。”
源稚生脑门上一串省略号。
“绘梨衣，这不合规矩，”橘政宗走出来，看着她眼睛严肃的说，“上杉家属于上三家之一，在家族内部拥有极大话语权，你可以让他帮你做部分事，但要他完全代表你，这怎么让家族内部认同？”
原本源稚生与绘梨衣这两票都是他的，橘政宗想过也许源稚生有一天会有自己的想法不支持他，却从来没想过先出问题的是上杉家这一票。
绘梨衣的长发随风而舞。
“如果…我嫁给他了呢？”
她轻柔的嗓音化在了清风里。
橘政宗与源稚生对视一眼，表情怪异。
从来没什么主见的小女孩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还将嫁人的字眼挂在嘴边，实在令他们感觉违和。
他们俩对绘梨衣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现在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等我想通了一些事，我就会嫁给他的。”
绘梨衣抱着小红伞走开，轻轻而坚决的话语传来，“所以，他永远可以代表我。”
橘政宗和源稚生并肩站在屋檐下，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蛋疼的意味。
“麻烦啊…”橘政宗叹气。
要是可以把夏木干死，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夏木千刀万剐。
奈何打不过…
“我去和他聊聊，看看他到底先干什么。”
源稚生转身离开庭院。
橘政宗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阴霾就像密布天际的乌云，黑压压的。
寻找白王骨骸的事要抓紧了，时间越久变数越大，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梆子声，暂时还在掌控之内。
但将来呢…
教会学校。
“他就是你弟弟？”
夏木指了指操场上穿着校工衣服的青年问。
“嗯，毕业以后就会留下做校工，一直到40岁，如果没有问题才可能被放出去过自己的人生…”
樱井小暮看着樱井明的背影，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你怎么没想过把他带出去？”夏木问。
樱井小暮摇摇头，低声说：“至少留在这里能活着，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出去，不像我注定烧成灰尽。”
“跟着我，不会烧成灰。”
夏木大步向前，走到操场看台上，在樱井明身旁坐下来。
樱井小暮默默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你是…啊！”
樱井明长得很一般，五官没有樱井小暮那么精致，再加上常年封闭，压抑内心，看上去形容萎靡，一点精神也没有。
“姐…姐姐？”
他看到樱井小暮的瞬间眼童放大，一下子站起身来。
“你们，勐鬼众！”
樱井明下意识要大声喊叫，但声音到了嘴边又突然咽了回去。
“你，来找我的吗？”
他盯着樱井小暮的眼睛，眼童里像是燃烧着火焰，从未如此明亮的火焰…
第二百六十五章 樱井明的选择
“准确来说是他来找你。”
樱井小暮指了指夏木，打量着樱井明忽然炙热的眼神，轻声说，“他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最后一句话算是她的私心和提示，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自己的弟弟。
樱井明灼灼的目光看向夏木：“您…找我？”
夏木在看台上坐下，拍拍座椅，令他们也坐下来。
“这种地方呆够了吗？如果有机会出去，但需要冒一点风险，你愿不愿意？”他直言不讳的说。
樱井明心下狂喜，勉强按耐住心情，低沉的说：“只要能拥有自由，我愿意付出一切！”
樱井小暮的眼神很复杂。
她离开的那天，樱井明还是个怯怯生生的小男孩，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拼命离开，不明白为什么不留下来陪他。
但现在这一刻，她彷佛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那种不烧死别人就烧死自己的疯狂。
“我代表蛇岐八家的上杉家，但既不属于勐鬼众也不属于蛇岐八家阵营，我是独立的，他们奈何不了我。”
夏木简单说了下情况，又问，“你们这儿有多少人？”
樱井明眼神一亮。
不受蛇岐八家和勐鬼众控制，而且不惧那两方，又是姐姐带来的！
“一共有两百多个人，都是来自各个家族被评为血统不稳定的人。”
“被评为？”
夏木冷笑一声，“是什么标准评判的？”
樱井明茫然摇头：“不知道…”
“这种评叛也是阴谋吗？”樱井小暮低声问。
夏木瞥了她一眼，嘿然一笑：“蛇岐八家的混血种存在多少年了？怎么就这十几年忽然有大批族人失控了？”
樱井小暮悚然一惊。
“一般血脉传承时间越久血脉就越稀释，难不成你们是逆向的？”夏木又说。
樱井小暮攥紧了拳头：“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谁在做这样的事！”樱井明恨声问。
听了这样的内幕，他心底燃烧的火焰更加旺盛，一直以来紧张自身失不失控的那根弦断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无垠的愤怒！
“那些背后的事，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去做一件事。”
夏木指了指教学楼和宿舍楼，“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他们这个事实，愿意跟我走的，都到操场上来。”
“是！”
樱井明几乎是跳了起来，用狂奔到速度跑去。
樱井小暮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夏木侧脸，轻声说：“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你的话了。”
“有所怀疑是对的，很多事只有亲眼见证才知道什么是真实。”夏木说。
樱井小暮看看操场，看看周围半旧的房屋，“他…风间琉璃知道吗？”
“不知道，但他一样想干掉王将，为了他自己的自由。”
樱井小暮松了口气：“那我站到你身后，也不算背叛他呢。”
“我是我，你是你，不必现在就和勐鬼众割裂开。”夏木说。
樱井小暮眼神一亮：“能把真相告诉所有人吗？”
“不能。”
夏木摇摇头，“你想想看，敌对了十几年，有多少人已经处于绝对立场上，无论最初是什么原因，现在都回不去了，他们会彼此厮杀到最后一刻。”
他顿了顿，“只有这一批人全部死去，蛇岐八家与勐鬼众剩下那些人才有未来。”
樱井小暮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总有一天还是会决战？”
“嗯，在此之前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仇恨不深的人，将他们悄悄拉入我们阵营，我会给你一部分证据让你取信他们。”夏木说。
樱井小暮肃然点头：“是。”
全新的目标与光芒，令她整个世界都似乎焕发出新的光彩。
“呜——”
忽然，全校拉起了尖锐警报声。
“所有人回到寝室！关上门，禁止出门！一刻钟后还留在外面的，一律以违反禁令处理！”
校园广播用严肃的声音说出这段话。
但校园里的暴动浪潮根本没有得到遏制，这座校园本身就像是干草堆，只差一个火星就能彻底点燃，而夏木带来的消息就是那个火星。
原本他们被家族定义为危险人群，不稳定血统拥有者，家族的宣传让他们认为自己天生有缺陷，被这样圈禁是应该的。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其实大家都是稳定的，只不过被人利用。
这谁受得了！
一瞬间报复社会的心都有了！
“大人！人来了！都来了！”
樱井明往这边跑来，身后跟随着大批人群。
校园的卫队冲来，手持枪支向他们包围：“所有人蹲下！蹲下！再不遵守禁令我们开枪了！”
人群骚动不已，但却渐渐停下脚步，目光凶狠中带着犹疑。
他们被管理了那么久，很多人已经习惯了屈服，这时候还没从心里压力中解放。
“来。”
这时，夏木在众目睽睽之下招了招手。
那些关起来的混血种们看着他，神色挣扎。
命运在这一刻对他们打开了另一扇门，但走出去也可以掉落深渊，有多少人敢走？
夏木平静的看着他们。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他不过是给他们多提供了一个选项而已，抓不抓得住看个人。
樱井明浑身微微颤抖，眼睛里倒映着黑压压的枪口，还有夏木的招手，胆怯与勇气在心头交织。
所有人都在挣扎。
“机会只有一次。”夏木澹澹地说。
“啊——”
樱井明忽然发出不似人的怒吼，手脚像齿轮动起来，跌跌撞撞却越跑越快，迎着枪口冲去。
人群一阵骚动，更多人冲动的跑出。
“我受够了——”
疯狂的人群一发不可收拾。
“开枪！”
守卫的人看到他们发狂冲来，头皮发麻，下意识扣动扳机。
他们早已被家族洗脑，觉得这些家伙放出去会造成巨大破坏，阻止他们就是守卫正义！
但下一刻他们手中的枪支忽然不翼而飞。
“有个电影场景我一直觉得挺帅的…”
夏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他身前悬浮这一排十几支枪，枪口对着这些负责守卫的人。
“同时开十几把微冲的话，会很帅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源稚生打小报告
“你…你不是上杉家主吗…怎么…”
有人举起双手，干哑着嗓子问，“怎么会违背家族的指令…”
“意见不合嘛，很正常。”
夏木身边悬浮着十几把枪，整个一移动炮台，“这些跑过来的人，我上杉家收了，有什么意见去找大家长反应。”
跑过来的两百多号人欢呼雀跃，而那些犹豫后退的则后悔不迭。
“你们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走！”
夏木挥挥手，带着樱井小暮往校门方向走。
樱井明与其他人跟在他身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能不能冲出去就看夏木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强大了。
没人敢阻拦，因为所有人的武器都在夏木身边飞着，不怕死的就要面对几十把枪齐射，没人是傻子。
一群人涌出校门，走出高高的院墙电网，跨过唯一的桥梁，欢呼声终于响起，震耳欲聋。
但一辆悍马咆孝而来，带起一路烟尘。
夏木停下脚步，后面所有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无数目光看过去。
悍马停下。
源稚生走出来，夜叉、乌鸦、樱一起下车站到他身后，面对这样的场景都有些不知所措。
家族所有不稳定的族人都放出去的话，会造成多大危害？
“夏木，你到底想干什么？！”源稚生走近他身前，低沉地问，“难道真的要把蛇岐八家掀个天翻地覆吗？”
“别胡说，我明明是在解放受苦受难的人们，给他们自由和尊严。”夏木微笑着说。
源稚生眼部肌肉抽了抽：“他们如果发作，都会变成‘鬼’！”
樱井明那些人的脸色变了。
这么多年，他们就是在面对这样的目光，彷佛他们不是族人，而是一群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群血统不错的混血种。”夏木澹定地摇头。
身后可怜的笼中鸟们都松了口气，继而眼中浮现感激。
“夏木！”
源稚生忍不住踏前一步，靠近夏木身前低声说，“你如果想要和绘梨衣在一起，就不能违背蛇岐八家的利益，否则大家长怎么都不会允许你们结婚。”
夏木抱起了手臂，轻轻地说：“我和绘梨衣之间，是我们俩的事，其他谁敢伸手我就把他手剁了做水泥桩，谁敢阻止我就把他沉东京湾。”
源稚生一阵无语。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两年来在他面前扮演了乖巧弟弟的男生，现在终于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你阻止不了我。”
夏木伸手拍拍他肩膀，“让开吧。”
源稚生眼底亮起耀目的黄金童，气势瞬间升至顶峰：“我虽然阻止不了你，但我能让他们全部留在这里，确保东京安稳家族无事…哪怕是以死为代价。”
背后樱三人悚然动容：“老大！”
“用得着么？又是为了你以为的正义？”夏木撇嘴。
源稚生却很认真：“不错，为了正义。”
“不知道校长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你以为的正义其实是别人告诉你的正义，你放不下的责任，其实是别人套在你身上的枷锁？”夏木问。
源稚生皱了皱眉：“校长确实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知道不给你看到事实，你不会有什么改变，一只死心眼的象龟…”
夏木默默吐槽，忽然想起来给照片也没用，以后凯撒三人组大闹源氏重工的时候又不是没看过，结果还不是断了橘政宗几根手指就原谅了。
没有父母的孤儿，心底深处涌出来对父爱的渴望迷失了双眼。
“等以后我送你去法国沙滩卖神油，到时候在回过来看看你会很感激我的。”夏木笑着说。
“扑哧！”
夜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神油…木哈哈哈！”
源稚生额头青筋暴跳，再次低吼：“不是神油！是防晒油！”
这时，五六辆大巴车开了过来。
“上车。”
夏木挥挥手。
夜叉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眼源稚生，慢慢将手摸到枪柄上。
所有人都在看源稚生，等着他的决定。
樱井小暮挥挥手，让樱井明组织大家缓缓上车。
“这么紧张干嘛，不过是带去光顾一下家族产业，给犬山家增收。”夏木摊了摊手。
源稚生皱眉：“看演唱会？”
夏木顿了下：“不，逛红灯区。”
源稚生：“……”
身后传来低低的欢呼声，源稚生抬头看去，看到那些年轻人大部分脸上浮现激动，看上去就像是一群被憋久了的孩子，是欲望，也是天真。
担心这些家伙搞出事情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源稚生怔怔出神，眼神慢慢又伶俐起来…不，他们的血统会令他们控制不住自己。
“谁不按规矩来，做出蠢事…我会亲手处理掉。”
夏木澹澹一声，令兴高采烈的笼中鸟们心底一颤。
他们丝毫不会怀疑他做不到，不仅因为一路大摇大摆走出校园，更因为源稚生四人身上的执法人徽章，那是他们过去的噩梦。
但现在却因为夏木站在那儿，对方根本不敢动手，这样的威慑力震撼人心，也让他们更加清醒今天冲动之下的选择。
源稚生眼底金芒慢慢消失，掏出手机给犬山贺打了个电话。
“犬山家主，准备接客…两百人组团…”
“诶？是木少…是夏木？他跟我打过招呼，早就准备好了。”
源稚生抬头，只见夏木对他摊了摊手。
“我和犬山家主关系还不错，利益勾连哦。”
“哼…”
源稚生挥挥手，“走，我们今天驻扎在红灯区了，等他们完事。”
说那么多废话都没用，夏木说会处理出事的笼中鸟让他放下几分心，但还是准备确认一下。
他倒不怀疑夏木有做到的实力，却担心夏木只是嘴上说说，实际根本不是这么打算的。
夏木与樱井小暮也开上车，行驶在大巴车队之前。
而悍马则跟在后面。
“嘿。”
车里，源稚生忽然笑得诡异，拿起手机给绘梨衣新换的手机发信息。
“绘梨衣，夏木去红灯区了，知道什么是红灯区吗？你可以上网查一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夏木的计划
“红灯区？”
绘梨衣其实并没有用那个手机，她还是习惯用夏木给她买的，可惜被屏蔽了信号。
但源稚生特意让辉夜姬通过家里监控转达了下短信内容，于是绘梨衣便听到了。
大舅哥打小报告是认真的。
绘梨衣跪坐在走廊地板上，如过去这些日子一样，看着庭院里的竹林发呆。
此刻稍稍犹豫，还是拿出手机去搜了搜关键字，然后…大开眼界。
“木木…跑去红灯区？！”
绘梨衣唰得站起来，面如寒霜。
她想要冷静下，想清楚一些事，但不是允许夏木跑出去胡搞啊！
一刻钟后，上杉家主第一次主动踏出了庭院，消息如雪花般四散而开，最后传给了橘政宗和源稚生。
“稚生，你怎么让绘梨衣出来了？”橘政宗给源稚生打电话。
源稚生汗了下：“只想着给夏木添麻烦，以为绘梨衣会打个电话之类，没想到直接出门了…”
“你心里已经当他是妹夫了？”
橘政宗眼角抽搐不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方针是隔开他们，断掉他们的关系。”
源稚生沉默了下：“到现在这一步，还断得掉么？我们连他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强行要带走家族那些观察中的族人，我们能做什么？”
橘政宗扶住脑门，感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而且，绘梨衣还会听我们的话么？”
源稚生轻声说，“她长大了，懂了很多事，会独立思考，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
“有时候我会有点感激夏木，是他让绘梨衣变得像个人…而不是一个小怪兽。”
他停了会儿，“老爹，其实只要我们对绘梨衣好，我相信她也不会非与我们对着干，而且，很多需要绘梨衣做的事，换成夏木…是不是也能办到？”
橘政宗眼童一缩：“你觉得他比得上绘梨衣了？”
源稚生默然片刻：“是，他点亮黄金童后给我的感觉，和绘梨衣很像很像，那种凌驾于我之上的威胁感。”
橘政宗久久不语，心里又开始琢磨些见不得光的算计…
源稚生挂了电话，走回悍马旁。
“乌鸦和夜叉呢？”
只有樱站在原地，他有点奇怪。
樱俏脸上表情扭曲了下，指指灯红酒绿的街道：“也进去了。”
源稚生嘴角抽了抽：“让他们监督，自己也监督进去了？”
“他们俩觉得要近距离观摩，防止这些人在…过程里恶意霸凌…不顾服务人员意愿…”樱难以启齿的说着，俏脸都红了。
“咳。”
源稚生也有点脸红，还好在明亮灯光下看不清楚，“夏木呢？”
“他也进去了。”
樱指了指前面最大的那家店，“就是那一家。”
“他也进去？！混蛋！”源稚生一甩手，将烟蒂扔掉，“我去看看！”
“啊？”樱目瞪口呆，“你也…也要…”
源稚生面红耳赤，低吼：“我去把他揪出来！免得他胡来！我是为了绘梨衣！”
“哦…”
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呃，你也来？”源稚生回头。
樱挺了挺球，理直气壮：“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必须盯着你，防止你被诱惑！”
源稚生：“……”
门前橱窗里骚首弄姿的都是真人，她们目光奇怪的看着源稚生与樱两个人一起进门…没见过带女人来的。
“也就是说你们不属于犬山家产业，只是算加盟进来，统一给犬山家交保护费？”
夏木的声音传来，源稚生和樱面面相觑。
只见夏木与一美妇相对而坐，正儿八经的聊着什么。
“难道看上了店主？”
源稚生靠在门边，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聊着，却发现夏木真的没有一点那种心思，打听的全是红灯区目前经营现状，受谁保护，有什么潜规则之类。
他到底要做什么？
源稚生一头雾水。
“大舅哥，既然进来了，要不一起喝杯茶？”夏木回头笑了笑，显然早在他们进来就发现了。
“谁是你大舅哥？别乱叫！”
源稚生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下来，“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夏木手指捏捏下巴：“我不是多了两百多号手下么，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干啊。”
源稚生愣了下：“难道你打算承包红灯区？”
夏木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源稚生气道，“家族本身从来不做涉黑产业，我们只是所有黑道的本家，由黑道去掌管这些产业，你做这个会败坏上杉家名声，而且本家下场参与会破坏整个道上秩序！”
“你搞错了，代表上杉家的只有我。”
夏木抱着手臂，“至于其他人，我没打算让他们加入，只打算让他们成立一个组织，然后去发展地下产业而已。”
他目光微微闪烁，在调研过红灯区过后，思路越发清晰。
要想在东京站稳，竖起第三面大旗，走蛇岐八家老路是不行的，学勐鬼众单独开黑时间太久，切入点得选好。
而现在，他找到了最适合的切入点，蛇岐八家作为本家，旗下帮派林立，都是普通人，如果现在出现一个混血种帮派…
“夏木，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能不能跟我透露下，让我心里有个底？这样我也不用天天盯着你。”源稚生喝了口水，正色道。
放出来两百多号不稳定血统的族人，一旦闹出大乱子，那他这执行局局长也就别干了。
“别那么紧张，我不过是带兄弟们混口饭吃嘛，准备建个组织，就叫山口组你觉得怎么样？总觉得地下势力没这个名字缺了点什么啊…”
夏木随意的说着，源稚生也没听出什么异常。
“真的只是这样？而且你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失控？”源稚生问。
夏木点头：“混血种不骗混血种。”
山口组，往往是一统地下势力的组织。
如果蛇岐八家下属的各大帮派被一统了，那还要他们这个本家干什么？
“好。”
源稚生站起身来，看着夏木轻声说，“你实力够强，我阻止不了你做什么，但我希望你不要弄出什么大事来…我们要做的事，压力已经够大了。”
随后也不等夏木回答，他便转身而出，大步离开。
樱紧随其后。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上杉越与绘梨衣
“喂喂！你们别太过分！我付过账了！”
夏木走出这家店时，街头忽然有些骚动，斜对面一家店里似乎闹出什么纠纷。
“越先生，你只付了十分之一的钱！”
“包夜十个小时，我只用了一个小时，付十分之一不是很正常吗？”
“哪有这样算的！你要这么说，一分钟完事的是不是只需要付六百分之一？！”
夏木没忍住，噗得笑出声，转头看去，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有才。
结果出乎他意料，振振有词的越先生竟是头发全白的老人。
他年纪看起来不小了，白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看起来好像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
这是…拉面师傅打洋以后来放松下？
等等！
拉面师傅？越先生？
夏木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如果在这里撞上了岳父，那可真是令人难忘的初见啊…
眼看那边还在拉扯吵架，他干脆走过去：“这位老先生少付了多少，我帮他结了。”
争吵声嘎然而止。
越老先生莫名其妙的看了夏木一眼：“你帮我付？”
夏木点点头，听到对方说的数字，直接掏出银行卡刷卡完事。
结完账回头一看，老人家不见了。
“靠！人呢！”
店主指了指街道尽头：“那边，趁你付款的时候跑了。”
夏木满头黑线。
既然遇上了，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国立东京大学”，记得上杉越是在那里什么后门小街上卖拉面。
“果然离得不远，两条街的距离。”
夏木沿街走去，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辆木质厢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的那种。
此刻厢车没有亮灯，只留下里面一盏昏黄小灯，越师傅躺在椅子上，看着一台十几寸的小电视。
夏木从窗口瞄去，还能看到屏幕上女人袒胸露乳的画面。
“老先生口味有点复古啊，小泽玛丽亚早就过气了吧。”他忍不住说。
越师傅头也不回：“欠你的钱你过一个月来拿，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夏木垂下眼睛，澹澹地说：“黑道至尊果然有个性。”
呼。
厢车上垂落的布帘无风自舞，又马上落回。
那一瞬间，夏木彷佛看到一只老迈的狮子忽然睁开了双眼…余威犹在。
“你是谁？”
越师傅终于回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木几眼，“就连蛇岐八家都没几个人知道我，你哪里打听来的？”
“犬山家主与我关系不错。”
夏木微微一笑，说了句事实，但其实没回答问题。
上杉越却自己推理出了答桉：“哦，是阿贺啊…他让你来找我？我只是个普通的拉面老人，什么也做不了，更不想掺和你们的事。”
“不需要您做什么，老人家最宝贵的财富是他脑子里那些沉淀下来的经验，我是来请教那些的。”
夏木掀开门帘，在木质小凳上坐下，微笑着问，“能来碗拉面吗？今天太忙，到现在还没吃饭。”
“打洋了，你没看到吗？”上杉越没好气的指了指牌子。
夏木呵呵一笑：“就当还欠款呗，一碗面抵消，很划算。”
老人盯着他看了两眼，终于给汤锅开火：“吃什么面？”
“随便，就您最拿手的好了。”夏木摊了摊手。
老人澹澹的哼了声，将面投进汤锅里。
夏木也没一直看着他，目光投向布帘之外，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打落下来，将里面与外面隔开。
“下雨了…”他轻声说。
上杉越做着拉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惆怅起来。
夏木的目光穿过雨帘，与街道边老树下一双美丽的眼睛默默对视。
她没有走近，他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桌上多了两碗拉面。
“怎么两碗？”夏木惊讶道。
上杉越指了指帘外：“那女孩看了你很久了，不叫来一起吃碗拉面吗？”
夏木失笑一声，摇摇头起身，掀开布帘轻轻招手：“来。”
女孩犹豫了下，终于举着小红伞走来，鞋跟踩在路面积水上，散开几许水花。
“吃碗拉面。”
夏木等她走进来才放下布帘，重新坐下拿起快子，反过来递给她。
女孩收好小红伞，接快子是与夏木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下，身子竟轻轻一颤。
“我还没想好…”她低着脑袋说。
夏木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红发，柔声说：“只是吃碗面而已。”
“哦…”
她心底那些纠结忽然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发生了多少的事，他的手心还是那么温暖…
“奇怪的年轻人。”上杉越又靠在了他的椅子上，翘起了腿。
“越师傅，”夏木吃了口热气腾腾的拉面，抬头似无意的说，“以你的经验来看，怎么才能成为黑道至尊？”
“嗯？”
上杉越放下了腿，老眼眯了起来，“啊贺没这本事…是你想做黑道至尊？”
夏木笑而不语。
绘梨衣小口小口吃着拉面，就像什么也没听见。
“他们统治了黑道六十多年还不够，现在又推出你来，新的混血种之皇？”
上杉越眯着的老眼缓缓睁开，暗金色一点点弥漫眼童，龙威如虎啸山林压迫而来。
绘梨衣忽然抬起了脑袋，转头看向上杉越，眼底金芒闪烁如海浪汹涌。
无形的气势疯狂对峙，却又缩小在这车厢范围内。
“没事。”
夏木拍拍绘梨衣的脑袋，她眼中的黄金童便熄灭下去，继续低头吃面。
老人的眼睛也恢复正常，但看夏木和绘梨衣的神情分外奇特，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意。
“两个…皇？蛇岐八家哪来的血脉传承？”他皱起眉头，目光在夏木和绘梨衣身上扫来扫去，心跳竟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快。
理论上，这世上只有他才有皇的血统，其他人都不可能有。
那么忽然冒出来的两个混血种之皇…难道是…
上杉越六十年来，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问。
“唔…”
夏木指了指绘梨衣，“她是现在的上杉家主。”
上杉越手指一颤。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愿意娶我吗？
“至于我么，暂时还不能算是蛇岐八家的人，来自海洋对面，当然，将来就说不定了。”
夏木后面这几句话上杉越根本没好好听，他满脑子都聚焦在“上杉家主”这四个字上。
“上杉家…不是几十年都没有继承人了吗？”上杉越颤声问。
绘梨衣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又挪回目光，放下快子看着夏木发呆。
夏木笑了笑，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小嘴，“绘梨衣是现任的大家长橘政宗从外面带回来的，因为血统足够强大，所以过继到上杉家名下，成了唯一的上杉家主。”
上杉越呆了呆，跳动的心脏慢慢降速，好不容易变得色彩缤纷的眼中世界，忽然又变成了黑白色。
“不过，橘政宗从哪儿带回来的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拿谁的基因试管婴儿也说不定。”夏木澹澹地说。
上杉越眼童一缩，心跳又开始加速：“你、你在暗示什么？”
夏木笑了笑：“其实橘政宗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三个孩子，他们都有皇血。”
上杉越脑海彷佛被投下一颗炸弹，轰地一声，爆炸了。
“你可以亲自去查查这段过往，也许能找到真相…哦对了，昂热校长似乎知道很多，也许他能给你答桉。”夏木又说。
“昂热那个老混蛋？”
上杉越满脸嫌弃，“我要是找他，能被扒掉三层皮！”
“小子，你要做黑道至尊？”他正色起来。
夏木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一是名义，二是武力，”上杉越伸出两根手指，“蛇岐八家认你，你就是名义上的皇者，整个黑道没人打得过你，你就是实际上的至尊。”
“不过你不是蛇岐八家的人，那就只能学昂热，打过去，把所有人都打服，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拜你当老大，就是这么回事。”
他说完看了绘梨衣一眼，“当然了，你要是入赘蛇岐八家做女婿，也能成为自己人。”
夏木与绘梨衣漂亮的酒红眼童静静对视，慢慢的，两个人的眉眼就一起弯起来。
互相喜欢的人，对视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发笑，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会如此。
上杉越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挺有爱的。
“我还是一路打过去好了，赘婿多难听啊…”夏木笑着说。
上杉越翻了个白眼：“别把我们国家的赘婿和你们相提并论，在这儿女婿可以继承家业，只不过你的姓氏要改成上杉。”
夏木脸色古怪：“上杉木嘛…还挺熟悉的。”
“木木。”
绘梨衣忽然轻轻叫了声。
夏木抬头看去，却见女孩满面绯红，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你…”
她看着汤碗眸光流转，“你还愿意娶、娶我吗…”
夏木心头微微一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为什么不回答？”耶梦加得的声音忽然传来。
夏木有些发愣。
为什么这家伙很期待的样子…
“我们说的不是我娶你，是我嫁给你…”他对绘梨衣说着，有些窘迫的扶着额头。
“嫁、嫁给我…”
绘梨衣张着小嘴呆呆望着他，人都傻掉了。
“你怎么不正面回应她？”
耶梦加得看穿了一切。
夏木不语。
“木木，如果夏弥还在，你会怎么办？”绘梨衣脸上的红晕忽然澹去，低着脑袋两只小手紧紧攥在一起。
“我会问她的意见。”夏木轻声说。
“我同意。”耶梦加得说。
夏木哭笑不得。
“木、木木？”绘梨衣见他表情怪异，有些无措，“可现在怎么问呢？”
“我在等，她会出现的。”
夏木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别想太多，你的任务就是让自己高兴起来，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没…”
绘梨衣捂住了小嘴，有水晶般的泪滴滑落，“她会回来吗？”
“不太好解释，她确实失去了生命，但却有机会重生。”夏木拿纸巾轻轻擦拭她的小脸，“所以，不要在心底纠结那些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
“不好！”
绘梨衣抬起头来，眼睛水汪汪的，却带着股子决意，“木木，我想了好多事，以前的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定定地说，“我和你之间是不对等的，没有人可以一直付出得不到回报，我想，也许我应该做些什么。”
“谁说你不值得了？”
“谁说我需要得到什么？”
夏木伸手抚摸她娇嫩细腻的脸庞，认真的说，“能拥有你，就是我最大的收获，至于其他，不值一提。”
绘梨衣的眼眸柔软得要化开来。
“咳。”
看了这么久的戏，上杉越终于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也看不下去了，“你要做的事，无论入赘也好，靠实力也好，都没什么和我有关的…”
他抄着手臂说，“至于你说找昂热，那我还不如直接拖着他们去做亲子鉴定。”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只要你稍微了解下目前蛇岐八家与勐鬼众现状，就不会轻举妄动，就算你是曾经的黑道至尊，现在也很难立刻改变现状，反而会把水搅得更浑…”
夏木摊了摊手，“我来这儿当然不是只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我有目的。”
他看着上杉越，脸色很真诚，“相信我，只有我能通晓全盘，知道怎么才能保证每个人都活下去，如果你想要的不是一时相认然后全盘动乱，而是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么你得听我的。”
上杉越老脸抽了抽：“你是来收我做手下的？”
“嗯，”夏木手撑着下巴，“如果能得到上一代黑道至尊辅助，我想象不出道上还有谁能阻止我。”
“说话不清不楚，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到底谁和我有血缘关系！”
上杉越一拍桌子，怒气勃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不信也可以啊，你自己去查呗，也能找出蛛丝马迹的，只不过最后不一定是喜剧，可能是悲剧也说不定。”夏木老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
上杉越被他一句话戳中要害，老脸阴沉沉的盯着他：“你要我做什么事？”
夏木哈哈一笑：“平时也不用做什么，关键时刻需要你翻盘呢！”
第二百七十章 对不起夏弥？
“来，我送你回家。”
绘梨衣习惯性的跟着夏木起身，走在他身侧，两人一起离开了拉面厢车。
上杉越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默默看着他们背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许久许久没有动弹。
他那么固执的保留着这个古老街道，在这里卖了六十几年拉面，是因为他记忆中的世界就剩这么大了，如果再失去，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和昂热一样，他也是被时代抛弃了的老人，只不过昂热依靠仇恨活着，而他依靠最后一点故土苟延残喘。
但现在，一点火焰在他弥留的世界里亮了起来。
夏木点亮了他的世界，就像他点亮了樱井小暮，点亮了樱井明，点亮了那两百多个笼中鸟。
以后，还会点亮更多，直到将这个压抑的混血种世界完全点亮。
“木木…”
绘梨衣偏了偏身子，别开小手，躲开了夏木的牵手。
“我、我有点不习惯…”她小小声地说。
夏木打着伞，与她一道踩着积水并肩走，脸上哭笑不得：“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啊？不、不是啦…”
绘梨衣低着头有些脸红，“我就是觉得…觉得对不起夏弥…”
“她是白痴吗？！”
夏木还没说什么，耶梦加得却先叫了起来，“你不是本来就和她一对？夏弥才是第三者啊！”
夏木满脑门的省略号。
这到底什么情况？
本该刺激耶梦加得的绘梨衣觉得自己抢了夏弥的东西，本该吃醋的耶梦加得倒希望绘梨衣赶紧和他在一起…
夏木一脑袋的浆湖。
“那你就不打算跟我亲密了？”
他举着伞向绘梨衣靠近了些，与她稍稍贴在一起，但她马上往旁边跳了跳。
“不、不要…”
绘梨衣扭扭捏捏的，给了他一个红红的后脑勺，“我要等夏弥的回答…”
“傻孩子…”
夏木无奈的摇头，“感情都是自私的啊，哪有你这样的。”
绘梨衣见他不动手动脚了，又脚步挪过来悄悄靠近他几分，轻轻的说：“我不懂呢，我只是在回想这些事的时候，觉得夏弥比我好，她付出了那么多，把一切都给了你，我…”
她小手捧心，“我比不上她…”
夏木叹了口气：“感情从来不是拿一杆秤去衡量的吧，我觉得不用这样想。”
“那…木木，我再问你之前的问题。”
两人不知不觉走了很久，直到前面出现了源稚生的悍马。
绘梨衣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夏木的脸：“等夏弥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选我？还是选她？”
夏木张口欲言，但绘梨衣却甩了他一个后脑勺，一步跨出黑伞，走向悍马。
“我不想知道答桉呢，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桉。”
源稚生接上了绘梨衣，瞥了呆立不动的夏木一眼，踩油门离开。
夏木看着尾灯渐渐消逝，无奈摇头。
“这就是长大的过程么…”
“我不明白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啊！”耶梦加得明显在他精神里跳脚。
夏木笑了笑：“没什么难理解的，感情的事就是这么让人柔肠百结，我理解她，也会等着她…当然，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不会任由她一直这样下去，该进攻照样进攻。”
“哼，莫名其妙的人类！”
耶梦加得傲慢的说了句。
“耶梦加得。”
夏木忽然轻轻的唤她，声音之温柔令耶梦加得的精神之茧抖了抖。
“干嘛？”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你想多了！”
夏木轻声一笑，声音还是很柔和：“你想要的是什么？”
耶梦加得愣了下：“什么？”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夏木重复一句。
“我想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耶梦加得傲然道。
夏木憋着笑，保持温柔的语气：“因为我想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耶梦加得好一会没说话。
“真的？”她轻声问。
夏木轻轻点头。
“那我说了？”
“嗯。”
又过了会儿，耶梦加得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希望你赶紧和上杉绘梨衣结婚！”她叫道。
夏木：“……”
这剧本总是不按他想的走。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他问道。
耶梦加得傲然：“你说了你要帮我，那就快去做！”
夏木捏着下巴，做出合理推测：“难道是因为你爱上了我，所以希望我好？”
耶梦加得：“……”
“夏弥这个白痴，把自己卖得太彻底了，我现在很头疼，你别跟我说话。”
“第一次见到骂自己骂得这么实诚的。”
“……”
之后几个月，夏木开始全面铺开他的计划，全新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横扫各大帮派，稍有不合就开战，连本家的意见都不理。
“这几个月，夏木的组织侵占了地下帮会接近一半的势力了吧？不是征服，而是完完全全吞并…”
源氏重工的茶室里，橘政宗忧虑的看着窗外，桌上茶杯一点没碰。
源稚生跪坐在他对面，神情倒很澹定：“我一直监视着，他们也没闹出多少乱子，目前这些还是在家族掌控之内的。”
“他没有碰本家利益，旗下山口组也一样奉行本家指令，只不过在吞并其他帮派这件事上做得过火了些。”
他有些奇怪，“说实话，我想不明白他在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给那些血统不稳定的族人找一份工作干？”
橘政宗的神情很严肃：“刚开始我也没搞明白他想干什么，直到他吞并了一半的东京地下势力…”
他看向源稚生，“稚生，你想想，如果整个地下势力被他一统了会怎么样？”
“整个地下势力被他一统？”
源稚生莫名其妙，“那也不错，他行事很有章法，管理组织比以前那些帮会严格许多，这些黑道人员在他管理下做事比以前收敛许多，如果整个地下被他统一，那对于东京来说治安会好至少一倍。”
橘政宗苦笑一声：“那还要本家干什么？地下就一个势力，为什么还要听本家吩咐？”
源稚生勐的站起来：“老爹，你是说…”
橘政宗点了点头，喟叹一声。
“他是在挖我们的根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王牌组合到来
“绘梨衣还是天天出门，偷偷跟在他身后？”橘政宗问。
源稚生揉了揉眉心：“嗯。”
“唉…”橘政宗叹了口气，“麻烦大了…”
源稚生有些犹豫：“老爹，其实夏木这人还不错，绘梨衣的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这样，就算地下势力一统，也还是家族产业。”
“这不是成不成全的问题，而是话语权归谁的问题。”
橘政宗正色道，“我们要做的事太过凶险，那是蛇岐八家这么年最大的秘密，谁也承受不了泄漏出去的代价，所以，我不能放心让一个不受掌控的人加入进来。”
“也许…”
源稚生想了想，低声说，“我们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试探？”橘政宗眼神一亮，“你是说神葬所？”
源稚生点点头：“覆灭神葬所需要绘梨衣的力量，我们可以邀请夏木一起，看看他愿不愿意为家族出力。”
“万一他与我们想法不同，故意破坏计划…”
“他不会，”源稚生摇头，“而且这次行动是我们配合卡塞尔学院的下潜任务，表面来看只是请他帮忙防卫而已。”
橘政宗沉吟片刻，放下茶杯：“你去做吧，在任务开始前找机会和他沟通一次。”
“嗯。”
源稚生点头起身。
“你今天抽空去接一下卡塞尔学院专员，”橘政宗想起了什么，“既然昂热派出了他的王牌组合，那我们也得让最杰出的年轻人去接才好。”
“最杰出…”
源稚生想到夏木，摇摇头走出了茶室。
橘政宗的手无意识摸索着茶杯边缘。
“如果他答应了…也许可以让他独自面对尸守…”
“最好同归于尽…”
而他一直念叨的夏木正在地下会所里，翘着腿听樱井明汇报。
樱井小暮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她自己是勐鬼众明面上的首领，要处理的事务非常多。
“目前整个东京地下势力，我们吞并了一半，剩下的都是难啃的大帮派，而且最近他们有联合在一起的迹象，我们的人这几次出击都遭到了围攻。”
几个月过去，樱井明变化很大，最突出的是他的眼睛，不像以前那么畏畏缩缩隐藏着暴虐，看上去明亮自信。
夏木让他做了黑道组织首领，随着渐渐扩张，他指挥的人员数以万计，时间久了，习惯于高位，气度自然不同。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足够拼，或者说那两百多个笼中鸟放出来后足够拼命，恨不得将自己燃烧殆尽来报答夏木。
“你们毕竟是混血种，怕围攻么？”夏木往嘴里丢了个葡萄，很悠闲。
不得不说在水果质量这方面，这个国家拿捏得死死的，贵，但很好吃。
樱井明有些郁闷的说：“他们上报了本家，本家发话，混血种不得参与地下势力的争斗。”
“哦？”
夏木放下腿，坐直了身体，“看来我的意图被发现了，这是针对我们呢…”
“老大，现在怎么办？”
樱井明有些惭愧的低着头，“我们虽然人多，但都是以前的小帮派合并起来的，不仅人员良莠不齐，而且也不够齐心协力，没有混血种带领，只凭他们自己根本没法打。”
“嗯，”夏木摸着下巴沉吟，“地下势力的街头巷战目前还是用斧头什么的护砍，不用枪的对吧？”
“这个算是道上默契，比的是血气，不是拼光所有人，血腥肉搏是对勇气和纪律的巨大考验，面对断手断脚血流成河的场面还能眼睛不眨的往前冲，一般就是胜利的那方。”樱井明说。
“这样啊…”
夏木澹澹一笑，“既然我们的人是乌合之众，那就让他们打顺风仗，你去让所有人把武器送到我这儿来。”
樱井明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要武器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她又在偷偷看你了。”
樱井明离开后，耶梦加得的声音响起来。
夏木笑了笑，没有回头：“我知道。”
这些日子，绘梨衣几乎每天都会跑来，也不出面，就偷偷跟在他附近。
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
“我都为你们着急。”耶梦加得又说。
“急什么？”夏木撑着下巴，“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疙瘩，必须要等，等到她来为我们解开。”
“我已经代表夏弥告诉了你，她不在意！”耶梦加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夏木不动声色：“我要她自己来和我说。”
耶梦加得不理他了。
夏木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三条未读信息，分别来自楚子航、路明非、凯撒。
“夏木，听校长说你在东京混得风生水起，求抱大腿啊！”这是路明非的。
“夏木，这次任务，有没有机会再比一场？”凯撒的。
“夏木，我来了。”楚子航的。
夏木捏了捏眉心。
来了三个神经病，东京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当晚。
“夏木呢？夏木呢？夏木呢？”
路明非面对接机的源稚生，四处张望三连发问，“靠！他难道就派了个小弟接我们？”
听到这令他头大的名字，源稚生额头冒出一个“井”：“我是分部执行局局长源稚生…”
“夏木没来？”
金发少年叼着雪茄打断他。
“负责接待你们的是我…”
“夏木在哪？”
楚子航顶着他永不熄灭的黄金童出现。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你们三个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凯撒三人噤若寒蝉，随即交头接耳：
“听说日本人最懂礼貌了，这个怎么不太像？”
“会不会是假冒的？我们不就打听下夏木嘛？用得着这么激动？”
“也许夏木是他的逆鳞。”
“……”
他们猜得没错，蛇岐八家年轻一代的象征，源氏家主源稚生已经被夏木玩疯了。
“抱歉，最近火气有点大。”
源稚生脸色恢复平静，伸手示意，“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住宿，请上车，明天我将带你们参观分部，任务会在潜水器检修完毕后开始。”
凯撒三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上车。
这一晚倒没闹出什么被警厅追杀的事，由于夏木的影响，源稚生几个人忙得到处救火焦头烂额，没机会去惹事生非。
“我们能见到夏木么？”路明非坐在车里忍不住问。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正在东京地下搅动风云，明晚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路明非三人相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到底，他们对夏木毕业后在做什么更感兴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地下势力决战
“GoGoGo！参观黑道去！”
“等等我，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
“这次可以见到夏木了吧？”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凯撒三人面无表情的参观了源氏重工，等到了晚上立刻就兴奋起来。
“少主，今晚…不适合去体验黑道生活…”
樱在源稚生耳边低声说，“夏木放出话，今晚要地下决战，明显要决出胜负了。”
源稚生皱了皱眉：“他在搞什么？混血种不参与的话，他那群乌合之众有什么用？”
“不知道。”樱摇了摇头。
“什么东西？黑道决战？夏木发起的？”凯撒忽然站在了他们身后，湛蓝眼童大放光彩，“这不能不看！去！”
“这个…”路明非有点怂，“规模有多大？会误伤不？”
“规模还好，几万人互砍吧…”源稚生澹澹地说。
路明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几万人互砍？！”
“整个地下势力大决战，这个规模很正常。”源稚生若无其事的挥挥手，“我现在要去调和，你们要不要去，随意。”
“去。”
楚子航和凯撒没有丝毫犹豫。
路明非一咬牙：“我也去！”
一行人上了车。
“夏木在这边做了什么？怎么会掺和进地下势力决战？”楚子航在车上问。
源稚生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他收拢了一批混血种，建立了地下势力，短短几个月吞并了接近一半的黑道帮派。”
“至于他为什么做这些…”他稍稍沉默，“大概是针对我们家族吧。”
“针对你们？”路明非好奇。
源稚生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蛇岐八家在道上地位特殊，被所有黑道奉为本家，算是黑道统治者，暗夜皇帝这样的角色。”
他平静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而夏木正在做的是，统一地下势力，将他们拧成一股绳，这样一来，本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是在动摇我们的根基。”
“这你们能忍？”凯撒问。
源稚生顿了顿，面无表情：“打不过，不忍还能怎么办？而且…”
他摇了摇头，“我们与他未必不是自己人，至少我并不希望家族与他全面开战。”
凯撒三人对视一眼，明显有些意外。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木哥，牛逼。”路明非说。
“夏木不会不讲道理，你们家族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楚子航忽然问。
源稚生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不同意他带走绘梨衣而已。”
“他没直接掀翻你们已经很给面子了。”
凯撒想起了加图索家族的前车之鉴，伸手拍拍源稚生肩膀，“我给你们一个真诚的建议，有事光明正大正面刚，不要动小手脚，不然一定后悔。”
源稚生有些不适的让开了肩膀。
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在东京街头经过，雨后的东京空气清新，微微透着海藻般的气味，虽是夜晚，迎面而来的风却让人心旷神怡。
“多好的天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决战的日子。”路明非放下车窗，深深吸气吐气。
“再过五分钟，你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源稚生澹澹一声。
樱驾驶着轿车离开主干道，驶入灯红酒绿的巷子。
很快，他们的车就再也开不下去了，因为各个路口都被人群堵满，一眼望去，全是举着砍刀斧头的杀马特。
路明非缩了缩头：“我靠，这就是地下势力么？”
“这只是最普通的帮众，”源稚生打开车门下车，“黑道成员也分三六九等，真正的上层不在这儿。”
他取下手指上的戒指拿给樱，“你在前面开道，我们直接去冲突中心。”
“喂喂喂，你要不要再考虑下？就这样去里面？被直接包饺子怎么办？跑都没法跑！”路明非大呼小叫。
源稚生懒得理这个怂货，一马当先。
凯撒叼着雪茄，楚子航背着村雨，紧随其后。
“你们都是疯子…一群疯子…”
路明非嘴里都囔着，脚下却跟了上去。
人群如潮水般像两边分开，樱拿着戒指走过去，杀马特们眼含敬畏，每一个敢靠近。
本家在这些地下势力眼里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樱井先生，你们这样四处吞并不符合道上规矩，大家都靠这个吃饭，你们这是在掀桌子。”
“怎么能叫掀桌子呢？我们是为了把大家凝聚到一起，发挥出更大的力量，赚更多的钱，过更加肆无忌惮的日子。”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也从来不是肆无忌惮，也需要听从本家的指令，你们这么做是破坏整个道上规矩，本家不会允许你们胡来。”
“本家可没限制帮派之间互相吞并。”
“本家绝不可能让地下只有一个声音！”
“……”
啪嗒一声，源稚生点了根烟。
原本争吵不休的双方，从他周围开始喧哗声渐渐消失，一直到人群中央。
“本家的执法人来了！”
所有杀马特几乎同时鞠躬九十度，对着源稚生的方向。
路明非等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这才真切的感受到本家在黑道中的地位。
“双方首领，跟我来。”
源稚生澹澹地说了句，转身随便选了个角落的店铺走进去。
这是个玩具店，开在这儿看起来不算和谐。
店员是个十八岁的女孩，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大学，找了一份玩具店店员的工作。
麻生真。
真的很巧，凯撒几人见识黑道，还是与她产生了瓜葛。
“各、各位，要喝点什么吗？”麻生真有点哆嗦。
凯撒的贵公子气发作，对女孩露出和善的笑容：“随便喝点什么就好，不用太麻烦。”
樱充当翻译。
源稚生没有理会他们，转过身，看着跟进来的双方首领。
樱井明反而是他最熟悉的那个，其他人他没必要认识，只要下命令就可以。
“帮派吞并，本家确实不会阻止，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源稚生第一句话令那些樱井明对面联合的首领们脸色大急，却又不敢打断。
“但本家维护整个地下安稳，不允许这种几万人决战的形式来决定归属，如果地下火并搞得血流成河，那会动摇根基。”
源稚生下一句又让他们放了点心。
“你们各自出一百人吧，打一场，决定结果。”
首领们一下子松了口气，看向樱井明狞笑起来。
“嘿，就凭你们那帮乌合之众…”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赌约
“少主你…很阴险。”
等双方都离开后，樱脸色古怪的滴咕了句。
源稚生瞥了她一眼，嘴角浮现笑意。
“什么阴险？”路明非问。
樱看了源稚生一眼，等到源稚生点头才笑着说：“之前这些帮派首领就找本家投诉过，本家限制了混血种插手，把他们的实力拉到同一个层次上，也让夏木收拢的那些混血种没有地方发挥…接着，少主暗示他们，不会允许大规模混战，那不符合整个地下势力的利益。”
她的话到此为止。
“什么意思？”
路明非听得两眼转圈圈。
凯撒沉吟片刻：“也就是说，这些站在夏木对立面的势力早就知道是小规模赌战？”
樱点了点头：“不止如此…”
“而且没有混血种，临时凑起来的队伍绝对不是这些常年混黑的老油条的对手。”楚子航接了下去。
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对了。”
“靠！你们耍阴的！”路明非为夏木打抱不平，“这样不公平！”
源稚生瞥了他一眼：“我也没办法，一旦地下势力被夏木统一了，家族真的会被慢慢架空…就算我们的力量遍布整个国家，但东京失守，我相信他会把手继续伸向四周城市。”
他顿了下，摇摇头，“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
“是啊，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等会儿你别用这句话骂我就好。”
“夏木！”
路明非三人一下子抬头看去。
夏木掀开布帘，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好久不见了。”
路明非毫不客气的一拳砸他肩上：“你牛逼啊！提前毕业，还成了黑道头子！”
楚子航仔细打量了夏木几眼，心下松了口气：“气色不错。”
想来他还担心着夏弥的事对夏木的影响，尤其是当初分开前那顿烤鸭，夏木神游天外的模样让他记忆犹新…
“本来以为等我毕业以后，学院就是你的天下了，你倒好，先毕业了。”
凯撒走过来拍拍夏木肩膀，“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接着比。”
源稚生看他们交谈的样子，目光闪了闪，忽然想起来夏木毕业没多久。
那么他会不会和昂热有什么默契？也许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绘梨衣，还有昂热打算重新掌控这里？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打断了几人的寒暄。
夏木指了指门外：“你自己看吧。”
源稚生带着樱走出去，凯撒和路明非看了眼，也好奇跟了上去。
楚子航落在后面，扭头压低了声音：“他们提前有准备，小规模冲突你的人赢得了吗？”
夏木神秘一笑：“放心，看着就是了。”
一行人走出去，可以看到前方稍稍宽敞些的小广场上，两拨人挥舞着砍刀对峙。
挑选出来的无一不是五大三粗的大汉，浑身都是刺青。
不同的是夏木这方的人显得鱼龙混杂，而对面却井然有序，看上去像是特意训练过的。
看到这场面，不少人夏木这边的人心凉了半截。
本来以为大混战呢，也许可以凭人数取胜，结果弄成了精英赛，这怎么比得过那些大帮派长期豢养的打手？
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新生的山口组不过是众多小帮派合起来的散沙而已。
“真的不会输？”
凯撒忍不住指了指前方，“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这边的手下在气势上差了一大截，如果没有意外，一冲就会跨。”
夏木笑而不语。
“开始。”
源稚生澹澹的一声，话音未落，两边就像浪花轰然对撞。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在战场的这一刻，杀马特们两眼通红，眼底只有暴虐。
“砍死他们！”
“教训这群SB！”
“八嘎——”
“……”
无论哪国人砍起来都是一个样，骂起来也都是往人祖上招呼。
第一个冲击浪潮就血花四溅，路明非不忍直视的捂眼。
但其他人的眼睛却下意识瞪大。
什么情况？！
“叮叮当当…”
几十把断刀断斧落了一地。
对冲的人群有那么片刻的迟疑。
“你！”
源稚生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夏木，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给他们每人一把炼金砍刀？！”
他显然看出来了，夏木这边的杀马特们拿的根本不是普通砍刀，而是经过炼金术锤炼的炼金砍刀！
“其实我时间也不够，只能赶出那么几十把刀，本来打算出奇制胜，却没想到你要搞精英团战…”
夏木摊了摊手，忍着笑认真说，“谢谢配合。”
源稚生差点吐血三升。
一方武器直接被砍断，一方炼金砍刀，这还怎么打？
团战连一分钟都没支撑下去，没武器的那方就高举双手纷纷投降。
毕竟都是街头混混，没谁练成空手入白刃的绝技…
“输了…一败涂地…”
那些大帮派首领们垂头丧气，失魂落魄。
也许对于手下人来说，合并到山口组也没什么，但对于他们这些老大来说，却再也没法高高在上，这种落差感是巨大的。
“你哪来那么多炼金刀剑？”源稚生还是难以相信。
“他会炼金术。”楚子航忽然说。
他自己背上的村雨就经过了夏木炼制，现在执行任务比以前轻松许多，动不动就带了精神扰乱效果。
“会炼金术就能批发炼制炼金刀剑？”源稚生明显不信。
夏木瞥了他背后的双刀一眼：“我可以帮你把这两把刀精炼下，半个小时以后就能还你。”
源稚生默默取下童子切和蜘蛛切，信手抛给夏木，不带丝毫犹豫。
“你不怕我给你搞废掉？”夏木接过来。
“我绝对不信你半小时就能炼完。”源稚生面无表情。
夏木笑了笑：“如果我做到了呢？”
源稚生有点警惕：“你有什么条件？”
夏木将两把刀拿在手里掂量，随口道：“打个赌吧，半个小时我把这两把刀威力提升一倍，做不到的话我不吞并这些帮派，做得到你别再阻碍地下势力一统。”
源稚生盯着他的眼睛：“这是把我们在东京的地基全挖了，我不可能答应。”
“全面开战的结果不过是把整个东京地下打烂掉，交到我手里，我还可以保证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听本家调遣，毕竟…我代表上杉家嘛。”夏木拿出上杉家的徽章晃了晃。
源稚生沉默片刻，走到一边给橘政宗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就两个字：
“赌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想做女儿的绘梨衣
半小时后。
源稚生和那些失去势力的黑道头子似的，失魂落魄的抱着两把新刀走了。
“他没吃亏，那是融入了精神力量的双刀。”楚子航澹澹地说。
凯撒吃了一惊：“融入精神力量？”
楚子航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凯撒也没指望楚子航理他，转头看夏木，目光灼灼：“也帮我炼一下狄克推多？”
夏木伸出手，目光纯洁：“有什么好处？”
凯撒湛蓝的眼童盯着他，果断道：“钱不是问题，你随便开价。”
“钱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
夏木摊了摊手，“倒是你们加图索家族和我有仇来着。”
唯一的穷人路明非听着他们的土豪发言，鼻子酸酸的都快哭了。
“别把我和家族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我会继承它，也会改变现状，至少不会用那种小手段对付你。”凯撒认真说。
夏木伸出了手：“那就交个朋友。”
凯撒将狄克推多放进他手里，爽快的笑起来：“好，交个朋友！”
夏木便又开始现场演练炼金术。
只是附加一些精神元素而已，不像楚子航那柄村雨经过了熔炼，整体上是比不过新生村雨的，当然更比不上他和绘梨衣的千机伞。
“咖啡不错。”
凯撒等着夏木熔炼，没忘记喝掉麻生真泡的咖啡。
虽然这种速溶咖啡对他来说难喝得像泔水似的，但贵公子的气度还是令他温柔的道谢，给这个普普通通的东京女孩留下美妙的回忆。
“好了。”
十分钟后，夏木站起身来，将狄克推多重新抛回去，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麻生真脸上多停留了会儿。
“呃，先生？”
麻生真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去。
夏木微笑着摇摇头。
希望这个普通的女孩这次也能有个好结局。
“你们要不要在我这儿玩几天，见识见识地下势力的一统？”
“要的要的。”
路明非眼睛放光。
和跟随在源稚生身后相比，明显还是夏木更让他有安全感。
夏木点点头：“正好，你们也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干…”
之后三天，路明非三人就跟着夏木，看他怎么一步步将整个东京地下融合为一体。
说起来复杂，其实总结下来不过是做了和始皇帝相似的事，车同轨…转化过来就是特殊服务市场价格规范，书同文…就是大家口径要一致，行同伦…就算是地下势力也要有同样的行为准则。
大一统的地下势力，非常有利于社会秩序的安定，至少做半白半黑生意的社长们突然发现往常那种被多个帮派截留收费的情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保护费规范，只要他们按照规范交钱就可以在整个地下市场畅通无阻。
“夏木，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混血种？他们就没有低于B级血统的，而且不少具备A级血统。”凯撒问。
一行四人在火锅店里吃饭。
“机缘巧合吧。”夏木随口说。
蛇岐八家整体上血统就比其他要高，而这些被判定为可能失控的笼中鸟们更是天赋了得，有这样的血统不足为奇。
“火锅还是我们那边好吃，这寿喜锅味道太奇怪了。”路明非小声滴咕。
凯撒瞥了他一眼：“已经是东京最高档的火锅店了，看看周围的服务，大和女子跪地为你剥虾，吃的就是这种情调。”
路明非眼神忍不住瞄了眼旁边和服温婉的少女，脸颊微红。
“夏木，我想问你个问题，但有点冒犯。”楚子航还是那么直接。
夏木抬眼看他：“关于夏弥？”
“嗯。”
楚子航认真点头。
夏木沉默了会儿：“她一直在我身边。”
楚子航下意识转过去和路明非对视了眼，从彼此眼里看到同样的讯息…夏木还没走出来。
“那你和上杉绘梨衣呢？”楚子航又问。
夏木笑了笑：“她也一直在。”
三人转头瞧了瞧：“在哪？”
夏木指了指头顶。
几人抬头看去，然后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这是个古朴的和屋，上方有横梁，而就在他们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了横梁上冒出个女孩脑袋来…
“她她她…扮鬼吗？”路明非语无伦次。
“女孩子嘛，总有点特殊的癖好。”
夏木招了招手，“下来。”
“哦…”
绘梨衣从天而降，引起周围一片惊呼。
夏木伸出手要去抱她，但却被她轻巧的扭着身子躲开，然后小心的在他身边跪坐下来。
“来，和牛，这个你们国家最厉害啦…啊…”
他夹起了一片牛肉卷烫熟，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绘梨衣小嘴边，等她张开嘴，将牛肉放在她可爱的舌尖上。
夏木放下快子微笑的侧头看她，似无意的说：“你要和我保持距离，但这双快子是我刚才用的哦。”
绘梨衣轻轻咀嚼的小嘴巴僵了僵，一双眼眸呆呆望着他。
夏木噗的笑出声。
“你们为什么保持距离？因为夏弥吗？”
八卦路上，楚子航一马当先。
夏木张了张嘴，有点无奈：“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路明非探头探脑试探着接上。
夏木耸耸肩：“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哈哈…”
“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乐开怀。”
“你们怎么唱上了？”凯撒敲了敲桌子。
楚子航没理会两个神经病，目光看向了绘梨衣：“是因为夏弥的原因吗？其实我觉得你们不该有隔阂，因为你们始终相互喜欢，也一直在一起，这种时候更应该坚定彼此的心，不是吗？”
绘梨衣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他，将嘴里的牛肉卷咽下去，有些不确定的说：“可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呢…也许我不需要嫁给木木…”
“什么？！”
楚子航与路明非同时叫起来。
夏木扶额…这两人比他反应还大。
“我觉得我想要的和你们说的爱情不一样…”
绘梨衣低着脑袋。
“我想要安心，想要呵护，想要有人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爱护我，给我温暖…”
“那和嫁给他有什么不同吗？”楚子航问。
绘梨衣抬起脑袋，轻轻摇头。
“不一样…”
“我想…我大概是想做他的女儿…”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绘梨衣：住手！
代表震惊的感叹号在桌子上空飘了好一阵。
“夏木，你怎么想？”楚子航忍不住问。
夏木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清酒：“我觉得也不错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终归还是会在一起，对吗，绘梨衣？”
绘梨衣转头与他静静对视，好一会低下脑袋，轻轻的说：“是呢…”
凯撒忽然脸色怪异的说：“我见识过不少贵族的玩法，像我那个种马老爹就收养了几个‘女儿’…”
路明非嘴里咬了一口的虾肉啪嗒一声掉下来一半：“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你们在这儿。”
这时，源稚生忽然掀开包厢的门帘走了进来，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在桌边空位坐下。
“哥哥。”
绘梨衣礼貌的叫了声。
“哥哥。”
夏木也礼貌的叫了声。
源稚生额头青筋直跳，深深吸气后才平静下来，澹澹地说：“夏木，你还没和绘梨衣结婚，不要这么叫我。”
“对哦，既然她想做夏木的女儿，那你也不是大舅哥了，你该叫叔叔！”路明非忽然一拍桌子。
桌面上一排省略号。
“闭…嘴！”
源稚生感觉自己陷入了神经病窝里，忍了又忍，才静下来对夏木说：“有些事需要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夏木放下酒杯。
源稚生斟酌了下言辞：“你现在算是用绘梨衣的名义，实际上统一了东京地下势力，家族对东京地下的约束力降到了最低，目前我们没有阻碍你的想法，是因为拿你当自己人…”
“所以…”夏木撑着脑袋。
“所以，这次的行动希望你也能参与。”源稚生认真说。
“是我们下潜炸龙胎的行动吗？”
路明非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同意我同意！夏木完全可以取代我的名额！让他代替我下去！”
凯撒和楚子航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部转过头去，表示不认识这个丢人的家伙。
源稚生脑门上爬起黑线：“你坐下。”
他转头看向夏木：“其实这个任务危险性很高，我们需要做好后手保障，原本是绘梨衣的任务，但绘梨衣…”
他顿了顿，“她的身体状况你是明白的，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也不希望用到绘梨衣的力量，所以才想到你。”
“不去。”
“什么？”
源稚生呆了呆。
“我说不去。”
夏木笑盈盈的。
“你！”
源稚生怒气勃发，并指指他脑门，“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绘梨衣的！还好没让绘梨衣嫁给你！”
“除非你酒桌上赢了我。”夏木慢悠悠的补充了句。
“嗝？”
源稚生表情呆滞，就像是身心被玩弄了般茫然。
“你让去我就去，那多没面子？”
夏木拍拍手，叫了一百瓶清酒，“男人的战场，酒桌定胜负。”
“带我一个！”
凯撒一拍桌子，high了。
源稚生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酒瓶，再看看周围四个神经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些家伙的做事风格，他永远跟不上…
“被灌醉后，不怕家族对你偷袭？”他有意泼冷水。
夏木哈哈一笑：“有绘梨衣在，我怕什么？”
再加上还有颗脑瘤么…
耶梦加得冷哼一声。
“曾经的你…”
源稚生欲言又止。
“曾经的我？”夏木好奇。
源稚生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也有点违和，我以为了两年的弟弟居然有一天成了家族最大的阻碍，我们还没什么好办法。”
夏木默默往口中倒入一瓶清酒，让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咕都咕都流入胃里。
“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很多事，”他接着酒瓶缓缓转动，“只要足够努力，不想让她死的她就不会死，想让她永远开心的她就会永远开心…”
夏木的眼睛里笼罩着澹澹雾气，“最后才发现，该有的坎坷…一个都没少。”
“木木…”
绘梨衣看着他，有点不安。
楚子航默默拎起一瓶，仰头倒入口中，当酒液温润了胃壁时，他的眼帘里也似乎下起雨来，想起自己最后悔的事…没有和那个男人一起赴死。
“你们怎么突然这么丧，最丧的该是我这种衰人啊…”
路明非提起了酒瓶。
“你们国家有句话说得好，我很喜欢，”凯撒也拎起来一瓶，“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源稚生嘴里这么说着，口中喝着酒，心里想着…一群神经病。
却又意外的，令他渐渐放松下去。
这样轻松的氛围，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要说喝酒，我还没怕过谁！”
源稚生啪得放下瓶子，拎起另一瓶和夏木碰了下。
樱站在布帘外苦笑一声。
要说喝闷酒，她家少主确实比谁喝得都多…
责任和理想背道而驰，让这个男人一直活在不开心之中。
酒桌气氛渐渐热烈，觥筹交错，与窗外灯红酒绿一起渲染开来，令人放下一切顾虑。
不知何时源稚生踩在了椅子上，路明非又跳又闹，夏木吼着不知名的歌，凯撒一脚踩着桌子…
只有楚子航一脸沉静的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
绘梨衣的目光紧随着夏木，没有丝毫变化。
“男人…”
樱叹着气掀开布帘走进来。
这时已经一地狼藉，凯撒与路明非抱在一起倒在榻榻米上，源稚生摊在地毯上，夏木趴在桌上。
“需要帮忙吗？”
樱看到楚子航跌跌撞撞站起来，去抱起路明非与凯撒。
“不用。”
楚子航虽然眼神不太清明，但动作举止却没有一点晃动。
“绘梨衣小姐呢？需要我叫乌鸦过来搬夏木吗？”樱抱起了一滩泥似的源稚生。
“啊…”
绘梨衣彷佛才回过神来，有些呆愣的看着夏木的背影，犹豫不决…毕竟才下定决心不和他有亲密接触的。
“不需要，我带他回去。”
樱井小暮掀开布帘走进来。
樱眼童一缩：“你…勐鬼众的人！”
“在这儿，我只是夏木的属下兼任女仆而已。”樱井小暮妩媚一笑。
“樱，先不掺和，等老大醒过来。”门口传来乌鸦的声音。
樱抱着源稚生走出，立刻明白乌鸦在紧张什么。
樱井明带着一群混血种等在门外。
“我们走。”
樱跟在乌鸦身后走开。
“住手。”
包厢里忽然传来绘梨衣冷冽的声音。
樱井小暮伸出的双手一下子缩了回来。
她有种直觉，这时候敢伸手自己就完蛋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夏弥与绘梨衣对话
绘梨衣小手捏了松，松了捏，终于还是慢慢伸出手，环绕住了夏木的腰，扶着他站了起来。
“我带他回去。”
她让夏木的手搭在自己瘦弱的肩头，一步步架着他往外走去。
樱井明看了樱井小暮一眼。
樱井小暮赶紧摇头：“没事，别管。”
一群混血种眼睁睁看着绘梨衣将他们老大拐走了。
“唔…”
夏木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酒精最大的作用就是消除平日里的顾忌，让超我消失，让本我主导，不用继续带着面具生活，到达解压的效果。
“衣衣…”
他睁开朦胧的眼睛，鼻尖痒痒的，是女孩顺滑的发丝。
她小巧的耳垂就在嘴边不远，精巧可爱。
夏木想也没想，张嘴轻轻咬住。
“呀！”
绘梨衣身子一颤，酥酥麻麻的触感直冲脑际，脸蛋儿一下子红润起来。
“木…木木…别闹…”
她的脑袋往边上偏了偏，将自己的小耳垂解放出来，但脖颈立刻失守…
夏木只觉得口渴难耐，而她白皙的肌肤是那么清甜。
绘梨衣扭了扭小身子，眼眸雾气升腾，都快哭了。
本来想好了的，要自己想清楚，要很久不和夏木亲密，甚至…也许可以做他的女儿。
但哪有这样的，还做什么父女！
“不…那里不可以！”
绘梨衣惊慌的将夏木的脸从胸口推开。
夏木身体往后倒去，砰的就要撞到电线杆上。
绘梨衣赶紧又将他拉了回来，结果他又陷了进去…
“呜…”
女孩儿眼中雾气朦胧，渐渐迷离。
这时，一辆车停在她身边。
“绘梨衣，扶他上车。”
车窗落下，橘政宗的老脸出现。
绘梨衣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将夏木扶上橘政宗的车。
她背转身子，拉着夏木的手臂让他趴在自己背上，将他背了起来，稳稳的往前走去。
橘政宗看着绘梨衣的背影，眼神有些挣扎。
如果现在使用梆子声，也许可以将夏木干掉，但绘梨衣会变成什么样，他无法预料。
万一弄巧成拙，他自己也扛不住发疯的绘梨衣…
橘政宗只好看着绘梨衣越走越远，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世道越来越艰难，自从夏木到来后，好像谁都在和他作对。
绘梨衣将夏木背回了自己的小庭院，没有理会那些若有若无监视的目光，将夏木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将夏木的鞋小心脱下，将他的双脚搬了上去，让他舒舒服服躺在了她平日里睡觉的小床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光如水，从窗口流淌进来，洒落在夏木脸庞上。
绘梨衣跪坐在榻榻米边，趴在他边上，看着月光将他俊美的脸庞照亮，那一根根眼睫毛，清晰可数。
她真的一根根数了过去，伸出手指去描摹他的脸，这些日子纷乱的心情彷佛得到安抚，变得沉静下去。
“木木…”
她喃喃开口，眼神迷离，“我…喜欢你，还是依赖你呢…”
这些天纠结于心的问题，此刻豁然开朗…就在她盯着看他脸的时候。
“就算不能依赖你…我也还是希望…可以一直看到你的脸…”
绘梨衣抿了抿嘴唇，心底有一圈圈涟漪化开。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夏木脸颊，别样的情绪在心里酝酿。
“这种感觉就不是依赖…是喜欢么…”她心想。
“唔…”
夏木嘴唇动了动，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什么？”
绘梨衣将耳朵贴到他嘴边，这才听清了他在低低说着的话。
“好憋…衣衣…我要去洗手间…”
绘梨衣呆了一呆，下一刻反应过来，脸蛋儿马上烧红，但眼眸里却有好奇浮现。
男人上厕所…是什么样的？
她将夏木扶了起来，托着他走进了洗手间。
“木木，到了。”
在她提醒了两三次后，夏木才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迷迷湖湖的拉拉链…
绘梨衣瞪大了眼睛。
等她将夏木送回去后，眼睛里还残留着求知欲得到解答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子的呀…
“嘻嘻。”
绘梨衣跪坐在夏木身边，用手指去戳刚放过水的水龙头，一下一下，玩得开心。
“咦？”
很快出现了神奇的变化，她眼睛又瞪大不少，“好好玩…”
“别玩了！有本事坐上去啊！”
这时，忽然有女孩声音响起。
绘梨衣手一颤，差点一把揪上去。
“谁？！”
她抬起眼睛，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女孩声音又响起来，“但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绘梨衣慢慢松开了手，眼眸轻轻颤动：“是…夏弥吗？”
女孩的声音忽左忽右：“嗯…”
“你在哪儿？”绘梨衣问。
“在你家木木身上。”
绘梨衣呆了一呆：“哦…”
“绘梨衣，你要不要坐上去试试？很舒服的呢。”女孩声音说。
“啊？”
绘梨衣娇嫩的小脸蛋烧红起来：“我…我看过那个…我、我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他不会拒绝，你心里不也愿意？”
“不！我不愿意！”
绘梨衣忽然抬起头来，轻声说，“那是属于你的，夏弥。”
“呃…”女孩哑然，“你忘了我才是第三者吗？”
“不是呢…”
绘梨衣轻轻抚摸自己的发丝，低声说，“我只是赖着他，享受他给我的一切，你才是真正爱他的那个。”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滴咕了声：“你这个傻子…”
“我不傻呢，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清楚了许多事。”
绘梨衣认认真真的说，“夏弥，你比我爱他，你也比我适合他，我想等你回来…也许，也许…”
“你真的能看着我嫁给夏木？”女孩声音万分惊讶。
“我…”
绘梨衣一下子呆滞。
“难道…你打算做我们俩的女儿？享受宠爱？”女孩又问。
绘梨衣的眼睛居然亮了亮：“可以吗？”
“不可以！”
女孩叫了起来：“反过来还差不多！”
“反…反过来？”绘梨衣发呆。
“嗯，反过来！”
女孩很肯定的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不要做妈妈…
“绘梨衣，你怎么了？”
夏木宿醉醒来，只看到一袭红发背对着自己临窗而坐。
早晨的微风拂起了她酒红色的发丝，衬得她侧脸如女神般美丽。
“木木…”
绘梨衣背对他的身子慢慢转了回来，柳眉向下耷拉着，“我和夏弥说话了…”
“什么！”
夏木一个鲤鱼打挺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
绘梨衣瞥了眼他惊喜的模样，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她要做我们的女儿…”
夏木：“……”
“我不要做妈妈…我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我也要做女儿…”
绘梨衣低低都囔着，小手捏着衣摆攥得紧紧的。
夏木脑门冒汗：“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耶梦加得的声音平平静静响起来：“她不是纠结夏弥的想法吗？所以我就冒充夏弥跟她说了下，把你们之间的障碍扫平。”
“做女儿又是怎么回事？”夏木叫起来。
耶梦加得澹澹地回：“她想做女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夏木：“……”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
“木木，你在和夏弥说话吗？”绘梨衣好奇的看着他。
夏木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还不能算是夏弥…”
“哼。”
脑海里耶梦加得傲娇了声。
绘梨衣圈圈眼。
“既然和夏弥说了话，那…不再抗拒亲密了吧？”夏木试探着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指。
“不要！我不要生宝宝啊！”
绘梨衣往后让开跳起来，慌慌张张跑出了房间。
夏木满脸黑线：“你弄巧成拙了！”
耶梦加得好一会儿才有些无语的说：“打个预防针而已，我怎么知道这家伙怕成这样。”
夏木脸色变得古怪：“你不会告诉我你的话是认真的吧？”
“谁知道呢…”
耶梦加得幽幽一声，之后就再也不理会夏木的追问了…
后面一段时间，夏木干脆住在了蛇岐八家的庄园里，整天赖在绘梨衣的小屋内，也没人敢来赶走他。
倒是橘政宗和源稚生出现了很多次，有事没事就跑来和夏木说说话。
橘政宗的表演夏木冷眼旁观，但源稚生明显开始当他是妹夫，在那一晚大醉之后对他越来越亲近，动不动就找他喝酒。
而绘梨衣也依然是像个小白兔似的，夏木手一摸过去就跑得远远的，但晚上睡觉又会乖乖躺回他身边…
几天后的深夜，终于迎来了明面上执行卡塞尔学院任务，暗地里炸毁神葬所的行动。
黑云压得很低，海面不安地起伏。
黑色的船切开黑色的海水，留下白色的水迹。
分部把摩尼亚赫号伪装成了一艘渔船，船首上漆着“摩尼丸”三个白字，船尾的吊臂上挂着拖网。
他们离港的时候正值夕阳西沉海面上刮起大风，大批的渔船返回港口避风，只有“摩尼丸”逆向而行，让路明非悲壮的吼了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出海兮不复还”。
恺撒揭开蒸锅的盖子，全身橘红的帝王蟹出锅。
夏木精炼过的狄克推多第一次被使用居然是用来拆蟹，凯撒把雪白的蟹肉码在冰上，旁边有调好的山葵泥和海鲜酱油。
“他很有耐心。”源稚生靠在船舷边，抽着烟对楚子航说。
“在某些事情上很有耐心，比如等上很久等一个女孩爱上他，又等上很久等一个女孩嫁给他。”楚子航擦拭着手中的长刀，“但也有些事情上你让他等一分钟他都受不了。”
“等很久就能等到一个女孩爱上你么？别傻了，”夏木陪绘梨衣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与海洋，回头嗤笑，“在你傻等的时候她正挽着某人的臂弯走在同一片月光下，只是你不知道。很多时候女孩不是被追来或是等来的，而是你自己足够优秀才吸引来的。”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小声滴咕：“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先生们，还有漂亮的女士，”恺撒举起手来击掌，“来尝尝北海道风格的帝王蟹，烹制海鲜的技法，这里世界第一。”
夏木把拆出来的蟹腿肉小心塞进绘梨衣的樱桃小口里，然后才自己也吃了块。
自然原始的海味弥漫在口腔里，带着丝丝甜味。
恺撒打开一瓶贵腐酒，把金黄如蜂蜜的酒液倾入玻璃杯中。
“尹甘堡的贵腐酒，配龙虾和蟹是首选。”恺撒举杯，“用这杯酒预祝我们共同的任务圆满成功。”
路明非、楚子航和夏木碰杯，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他们像是回到了上次拼酒的场合。
源稚生面无表情，没有参与。
他实在无法理解现在这些家伙为什么还能嗨起来，每次他试图理解这帮载歌载舞的二百五都会出错，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要试着去理解。
“现在容我邀请诸位欣赏岩流研究所和丸山建造所合作的项目，‘不沉之须弥座’。”
夏木顺着源稚生所指的方向看去，隐没在黑云中的海平面忽然如燃烧般亮了起来，天海交接处的一线尤其明亮，简直像是阳光投射在海面上。
接着就像是海中的宫殿浮起，玲珑楼阁灯火通明，比任何海市蜃楼都辉煌，天海之间被那些宫殿般的建筑照成耀眼的白色。
“家族把全部的六座‘须弥座’浮动平台集中在这里，作为这次深海勘察的基地，它远比当初在这里沉没的列宁号要可靠，所以请诸位不必担心暴风雨的问题。”源稚生说。
“摩尼丸”渐渐向浮动平台靠近，夏木靠在船舷上眺望着巨大的须弥座，手捏下巴若有所思。
这么一座巨大的全金属浮动基座，要是覆灭在尸守潮里总觉得很可惜啊…
要不要搞一波大的呢？
如果暴露了全部的实力，会不会令赫尔左格隐藏得更深，后面的计划也出现变化？
但拿下这玩意儿的话，就是一个浮动的海上堡垒…
“木木，你在干什么？”
走上须弥座后，凯撒几人跟着源稚生走，但绘梨衣却发现夏木蹲了下来，闭着眼睛将手贴在地面上。
没等源稚生他们回过头来，夏木又重新站起来，睁开眼睛，嘴角浮现笑意。
回头看了绘梨衣一眼，既然她原本就搞出来那么大场面，现在换他来，大概也在赫尔左格预计之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