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婚礼！
夏木在温暖的河中跋涉，水面上笼罩着绵密的雾，莲花自上游漂往下游，倒像是无根的浮萍。
河并不深，水很清，河底都是圆润的卵石，赤脚踩在卵石上非常舒服，低头就能看见小鱼围绕着自己的脚踝游动。
“大家长，可以了。”
美貌的侍女世津子恭敬的说。
他走上岸去，世津子马上蹲下来帮他擦好双脚，穿上鞋。
这是蛇岐八家古老相传的习俗，婚礼前濯足，洗去过往尘埃。
这种远离尘世又很有禅意的地方很适合。
河对面传来短促但悠扬的乐声，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互相应和，夏木知道这是演出开始之前的试音，一场露天音乐会即将开始。
他在簇拥下向对岸走去，就要赴一场盛大的聚会。
夏木在河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穿着得体简约的白色西服。
绘梨衣想要的婚礼大多是从电视里看来的，她只会描述那种感觉，但夏木还是尽可能满足了她。
前方是茸茸的青草地，草间盛开着黄色小花，花在风中摇曳，女孩们在草地上等待。
宽大的白袍遮不住她们年轻诱人的曲线，她们的头发像是黄金或者白金那样灿烂，皮肤素白得像是冰雪。
一个女孩看见了他，惊喜地喊了起来：“新郎来啦！新郎来啦！”
她们都向着夏木跑了过来，围绕着他，说着祝福的话，跟夏木行礼。
夏木抬起头来。
女孩站在高处塔楼中，长发在风中漫漫飞舞。
夏木和她对视。
女孩先逃开了目光，身影从塔楼窗口消失。
夏木无声的笑起来。
他抬起手臂，任由女孩们为他装扮。
女孩们给他戴上暗红的绶带，绶带上别着金色和银色的勋章，在绶带的衬托下像是西服像是将军的制服。
女孩们为他梳理头发，给他穿上发亮的皮鞋，为他系上月桂花枝条编制的腰带。
微风吹来，塔楼里的女孩被更多人簇拥着走下来。
风大了起来，顺着女孩的衣褶流走。
暗红色的长发在风中漫卷，洁白的长裙也在风中漫卷，露出笔直秀气的双腿。
脚上穿着白色的高跟羊皮短靴，脚腕上系着金色的链子，铃铛在风中叮叮作响。
素白的头纱遮掩了女孩的脸，但夏木绘梨衣的身形像是刻在夏木脑海深处，永远无法澹忘。
那双短靴和那根脚链是他们一起在南青山的名品店里买的，在婚纱和头纱的衬托下，绘梨衣越发像个精美的娃娃。
夏木有些恍忽的站起来。
这就是他们的婚礼吗？
女孩们簇拥着他来到绘梨衣面前，围绕着他们唱歌跳舞，抛洒花瓣。
藏身在暗处的交响乐队开始演奏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雄浑的开场像是一位君王的婚礼。
夏木小心地伸出手，绘梨衣把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白垩色的高楼围绕着他们，小小的窗户像是成排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们。
这块小小的草坪上和煦温暖。
女孩们簇拥着他和绘梨衣来到月桂花枝扎成的花门下，穿着白色法袍的牧师在那里等候着，花门前摆着一张桌子充当圣台。
圣台上放着一部圣福音书、两顶婚礼冠冕、一杯红葡萄酒和两支点燃的蜡烛，牧师把一枚金制的结婚戒指和一枚银制的结婚戒指放在圣台两端，让夏木和绘梨衣站在圣台的两端。
台下最前方坐着源稚生、源稚女、上杉越，他们看着这一幕，神色不同却又各自浮现温暖的笑意。
走过了多少艰辛，他们才终于等到了今天一刻？
乐声暂时地低落下去，牧师在新郎和新娘的头顶各画了三个十字，递给夏木和绘梨衣各一支点燃的蜡烛。
圣台旁的助理牧师用诗歌般的声音说：“君宰，请祝福。”
司祭也用诗歌般的声音说：“赞颂常归于我们的上帝，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
女孩们和乐手们齐声说：“阿门。”
助理牧师说：“在平安中让我们向主祈祷。”
大家齐声说：“求主怜悯。”
夏木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婚礼，只能说现在的蛇岐八家势力遍布全球，无论怎样的规格都能弄得出来。
他和绘梨衣跟着大家一起念诵这些古老的证言，早已烂熟于心。
他心里很是平安喜乐，这种感觉很好。
对面这个漂亮的女孩完完全全属于他，他即将按照规定的流程念出对她的誓词，他会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婚礼被所有的亲朋好友见证。
牧师从碟子里拿起金质戒指，用它在夏木的额头上画了三个十字，朗声询问：“夏木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上杉绘梨衣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她，珍惜她？”
夏木抬头去看绘梨衣。
女孩的眼眸被薄纱遮住，却彷佛能清晰的对视。
无数的光影从两人眼底一一闪过。
初见时，被召唤能力绑定的两个人，一点点、一步步彼此靠近。
相识后，对男女接触的探讨，对世界的认知和引导。
后来，渐渐的靠近，有些吸引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很快的进入不如沉淀之后那么醇香。
夏木眨了下眼睛，心底有些情绪在酝酿。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
“上杉绘梨衣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夏木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他，珍惜他？”
牧师把银质戒指放在绘梨衣掌心。
“我愿意。”绘梨衣没有一点犹豫。
教堂里响起善意的掌声。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牧师说。
夏木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起绘梨衣柔软的手。
那是一只很柔软很温暖的小手，暖得让人握住了就不想松开。
夏木把那枚戒指套上绘梨衣的无名指。
她的手指纤细如玉，拿在手中就舍不得放下。
绘梨衣也抓起了他宽厚的手掌，将手中戒指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
夏木心底泛起奇异的归属感，就像是…这辈子和眼前这个女孩绑定了一样。
有些惶恐，又有些喜悦和安定。
第三百九十九章 路明非和楚子航？
“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牧师微笑着后退，将圣台留给他们两人。
台下源稚生等人望着他们，面带微笑。
一般这种时候新郎就可以掀起新娘头上的轻纱，然后在所有人祝福下亲吻。
但夏木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走上前去，掀起了轻纱的一角，女孩的美丽扑面而来。
夏木没有掀开轻纱，他竟是一起钻了进去，让大大的轻纱盖住了两人的脑袋。
他放下了手，轻轻搭在绘梨衣纤细柔软的柳腰上，看着她大大的酒红色眼童，心跳微微加速。
“终于来到这一天…”
他有些呆的呢喃，轻轻靠了过去，贴近那散着些许迷人香气的小脸，贴在那柔软美妙的唇瓣上。
绘梨衣的手抱住他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尖，闭上了眼睛。
一缕阳光从天窗上流进来，倾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美丽的光辉。
源稚生不由得有些感动，和向往。
原来这就是一生的约定。
在教堂之前的山丘上，山顶树后，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浮现。
“哥哥，你应该会想要参加他的婚礼吧…”
男孩的声音从黑袍下传了出来，“我替你来了。”
他的目光彷佛能穿透教堂，看清里面相拥深吻的新人。
“其实我知道你很羡慕他，有那么好的女孩和他相许一生，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哥哥…其实你也可以的，你也可以的。”
“相信我，不会太久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婚礼的仪式结束，才缓缓转身。
但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后面的山坡上，骑着八足天马带着面具的身影静静凝望着他。
那人，举起了黄金圣枪。
“奥丁让你来拖住我？”男孩微微一笑。
面具人缓缓摇头。
这倒是令男孩惊讶了：“不是？”
面具人吐气如惊雷：“‘现在’不是一切，你太自大了。”
男孩深深皱眉：“你知道什么？”
面具人低沉的声音传出：“你需要一个‘未来’的锚点，我不能提示更多了，如果你不明白，那么你一定会输，他的底牌…”
哧！
他的面具上忽然有电流闪过，刺激全身上下，彷佛万箭穿心。
但他却一动不动。
男孩深深望着他，过了会儿忽然笑了：“很好，很好，原来哥哥不孤单，这样就很好了…”
“你既然知道了很多事，那么也该知道有些事不能和夏木说清楚，否则‘未来’会被改变。”
他转身离开，快展开膜翼，却不是向着天空飞离，而是飞向了夏木的东京府邸。
正在和绘梨衣接受祝福的夏木突然眉头一皱，向众人抱歉一声，展开膜翼飞入高空。
“住手！”
一道身影窜入他的房内又迅速离开。
夏木顷刻间时间零加速，出现在对方身前。
“明妃？！”
夏木看清了挥舞着黑色膜翼的身影。
“新婚快乐。”
“路明非”微笑着祝贺。
夏木皱眉看他：“你真的还是路明非？跑去我房间里做什么？”
“路明非”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龙茧给他看：“听说凯撒老大死了，诺诺也变成了一颗蛋，我想带她走…”
夏木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对方都有些紧张，“我知道你不是路明非，但现在我不想和你打一架，告诉我，你拿诺诺的茧干什么？”
男孩继续叹气：“我如果说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你信吗？”
夏木的眼神陡然凌厉：“所以，你是黑王？！”
男孩微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很多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我只希望你明白，只有你可以打破一切规则。”
夏木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太阳穴，“你们这一个个的，可真烦啊…”
“知道的越多，越可能失去所有，少知道一些是种幸福。”
男孩深切的说，“我没你聪明，没有想到可以放弃自己的记忆。”
夏木抱着手臂：“原来我之所以不知道很多事，是因为我自己放弃了以前的记忆。”
“呃…不能跟你说了，否则出点意外最后的托底都没了…”
男孩挥挥手，“再见了，夏木，不要辜负大家的期待。”
夏木目视他飞远，发现世界的终极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呼…”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
今天可是他和绘梨衣的婚礼啊…
他收拾好心情，重新飞回去。
只不过在他刚刚准备降落的时候，一道金芒刺来。
有些不太平的婚礼…
夏木手一张。
言灵·无尘之地！
轰的一声，透明区域呈球形向四周扩散。
但是黄金色枪尖碰到气罩时，言灵忽然消失不见。
“取消？”
夏木身形在树枝上降落，看到了袭击自己的身影。
“师兄？”他低呼一声。
看那身装扮与面具，几乎与楚子航当初一模一样。
只是对方一言不发，举起黄金圣枪继续向夏木攻击。
“原来绘梨衣说的拿走黄金圣枪的是你…”
夏木极速闪避，暂时没有做任何反击。
看体型完全就是楚子航，他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难道又一次失忆了？
战斗越发凶险，言灵在黄金圣枪下全部无效，夏木干脆随手造了把炼金兵器与他对战。
“你虽然这枪老往我身上戳，但是你没有杀意…”
夏木边打边说，“还有，这枪戳了我可能也没用，你还是换个武器好。”
原本只是随便说说，结果对面居然真的把枪给收了，单纯的肉搏。
夏木却不乐意，依然举着剑砍。
身上的婚服可不能弄脏了…
面具人显得很奇怪，与其说是在战斗，不如说是对练，而且还很装逼。
因为夏木每一剑刺去，他总是竖起两根手指去接，就像是没有什么攻击不能用一个剪刀手防御一般。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扩大战斗场面，否则这里早就天塌地陷。
只是对练、对练、对练…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夏木忽然反应过来。
面具人一言不发，继续剪刀手、剪刀手、剪刀手…
第四百章 会有小宝宝吗？
“木木，你怎么了？”
夏木和疑似楚子航的家伙对练到傍晚。
直到他走回去找到绘梨衣的时候，他还沉浸在思索中。
“啊，没什么事情，别担心。”
夏木轻轻牵起穿着婚纱的绘梨衣，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
“他们都离开了吗？”
绘梨衣的小手在手心里柔柔的，很舒服。
“你走了以后有哥哥他们招呼大家，听说今晚家族产业免费招待，族人们都去狂欢了。”绘梨衣轻轻地说。
夏木嘴角抽了抽。
家族产业…大概主要是红灯区吧。
“木木。”
绘梨衣侧头看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夏木轻抚她滑嫩的小脸，“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掩饰自己，不需要担心我不高兴，因为我对你永远不会生气。”
绘梨衣唇角轻轻扬起：“嗯。”
“木木，其实我已经懂了很多事，大部分是你教我的，还有一些是我做白王的时候看到的，所以…”
她看着夏木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许可以帮忙。”
夏木和她对视了会儿，哑然失笑：“我总是下意识把你当成需要我呵护的女孩，其实早已经不一样了啊…”
他伸手摸摸绘梨衣柔顺的长发，想了想说，“之前关于师兄发生了不少的事，我今天遇到了奥丁装扮的家伙，但我知道那就是他，可我想不明白他特地跑来找我打这一架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占据了路明非身体的家伙，我也能猜到他是谁，只是他带走诺诺出乎了我的意料…”
“还有，我想不明白他说自己可以是黑王，也可以说不是的意思…”
绘梨衣认真听他说完，歪着脑袋认真的想着。
夏木也就侧头看她。
有昏黄的霞光穿过窗叶落在她完美侧脸上，熠熠闪光。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温软的小脸上亲了下。
“唔？”
绘梨衣茫然抬头，眨巴了下大眼睛，转了下脑袋，“这边也要。”
夏木一乐，抱紧她的柳腰在另一边也狠狠亲了口。
“嘻。”
绘梨衣趴在他肩头，眉眼弯弯。
“木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呢。”她过了会儿说。
夏木弯腰将她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抱起来，大步踏出教堂。
“别管啦，我们该回家了…回我们的家！”
绘梨衣眼睛一亮，狠狠点头，“嗯！”
夏木背后膜翼缓缓张开，在背后轻轻挥舞，平稳的飞上天去。
夕阳将天空中的云朵染成金红色，夏木抱着绘梨衣飞过时，就像是飞行在金红色的海洋里。
“木木，在天上看夕阳好美。”
“我以后每天陪你飞上来看。”
“木木，我喜欢你抱我。”
“我以后天天抱。”
“木木，我们是夫妻了吗？”
“嗯！”
“木木，我们会有小宝宝吗？”
“……”
夏木看到脑海里的夏弥快乐的打了个滚，满心无语。
到底是谁称心如意了？
“以前，你不是还想自己做宝宝吗？”他在绘梨衣细巧的耳边轻声问。
绘梨衣抱着他的脑袋，脸红红的在他耳边说：“夫妻都有小宝宝的，有宝宝才是家呢。”
夏木继续暗戳戳的提醒：“小宝宝会和你争宠的。”
绘梨衣仰起了小脸，抿嘴一笑：“我想明白啦，宝宝只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两个才是相伴一生的人呢，孩子总会离我们而去的，到最后在一起的，还是我们两个。”
“嗯，你说的，在普世意义上来说，确实没错…”
夏木良心未泯，“但是，你想啊，万一咱们的宝宝一辈子都呆在我们身边…”
“啊？”绘梨衣仔细想了想，“那到时候让宝宝住到地球对面去好啦，那边不也是我们的地盘吗？”
夏木憋了好一会儿：“还是你狠。”
他们飞了不短的时间，早就飞出了东京的范围，最后竟在北海道降落。
风景如画的富士山脚，坐落着一座与山雪相融的美丽和屋。
这里的气候极为神奇，能看到雪景，却也不会觉得很冷。
“好漂亮！”
绘梨衣被放在干净光滑的地板上，家里有地暖，一点不会觉得冷。
她跑向庭院，眺望富士山，雪景如画。
夏木从身后拥紧了她：“喜欢吗？”
绘梨衣开心的点头。
“我要换和服！”
她忽然从他怀里跑开，跑进了房间里去。
衣柜里果然准备了一排排的和服。
她简单挑选了下，将身上有些与风景违和的婚纱脱去，换上了澹粉色绣着樱花的和服，让光洁的脚丫穿着步袜踩在木屐上。
等她走出来时，却发现夏木也换了一声黑色的和服，盘坐在茶室里等她。
“来。”
他招了招手，绘梨衣便开心的跑过来，坐下来靠着他。
夏木慢悠悠的泡茶。
窗外漫山遍野的雪景，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飘荡。
室内温暖如春，茶香四溢。
绘梨衣抽了抽小鼻子：“好好闻。”
“安神的，喝了可以放松精神。”
夏木将泡好的茶在嘴边吹了吹，试过不烫之后才递到绘梨衣唇边，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着。
“还要喝。”
绘梨衣喝完一小杯，抬起脸来扯了扯夏木的衣袖。
夏木便又笑着给她倒。
“笨蛋！”
夏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你不会用嘴喂吗？”
夏木的眼睛微微睁大半分：“用嘴…”
夏弥撑着脑袋：“新婚之夜，你到底在等什么？”
夏木撇嘴：“你能自闭去吗？”
“那可不行！今晚我忙着呢！”夏弥拒绝。
夏木冷笑一声：“我可以强制关闭的。”
夏弥大叫：“谁还有兴趣看你们那点破事了！我真的有正事！要有事前准备和时机把握的！你别干扰我！”
夏木头大了三圈：“这到底算什么啊…”
夏弥忽然变得安静了些，伸出精神体的小手触碰身边的精神汪洋，“夏木，不要多想，不用担心什么，好好珍惜你们的新婚夜，我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夏木顿了顿，终于将茶水倒入自己口中，转过身，吻住了绘梨衣软软的唇瓣…
第四百零一章 喜欢你的味道
一吻落罢，绘梨衣趴在夏木怀里微微喘息，脸色红润。
“木木…那件事…会怎么样呢…”
她将自己的脸儿贴着夏木的脖颈，闭着眼睛，吐气如兰。
“放松以后就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夏木信誓旦旦的说。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放松是没错的，摩擦巨大的话出血可能性就高了。
“木木…我想脱你的衣服…”
绘梨衣眼神迷离。
“唔…”夏木惊觉，“你的身体…有感觉？”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尝试过，但由于绘梨衣太过单纯，再加上她的身体没有反应，所以从来没有动情过。
没动情就没有前置条件，强行去完成只会给彼此带来极度可怕的体验。
“我不知道呢…”
绘梨衣抬起迷蒙的双眼，“有什么东西，像是从身体里流出来了…我觉得融合过白王的骨血以后，身体就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夏木若有所思：“龙果然是很那什么的物种啊…”
夏弥忍了又忍才没在这时候吐槽。
不过她倒也知道，夏木本身对这种事没有龙类敏感，这是他自己的本质决定的，否则绘梨衣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包括她自己。
那时候在学院还有在她的家里，她对夏木的诱惑已经到极致了，结果那家伙还是不为所动，绝对有他自身本质的功劳！
“走，我们去泡温泉！”
夏木将绘梨衣轻巧的横抱起来，快步走向里间温泉池。
看起来没有别人打扰，其实这么庞大的和屋建筑有十几个侍女存在，只不过她们准备好一切便悄悄退下了。
温泉池也是在他们到来后准备好的。
北海道特色，在漫天风雪里泡起热腾腾的温泉，绝对的享受。
这座和屋原本是属于一家温泉酒店的，而且是来北海道必定会打卡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变成了夏木的私人领域。
“好漂亮…”
绘梨衣看到整个温泉池时，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一般的温泉池都会藏匿在屋内，顶多开个窗看看风景，避免走光。
但这里方圆几里内都被夏木圈了起来，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于是温泉池根本是半露天的。
甚至泡着温泉，头顶还能飘落几片雪花来。
温泉池里的温泉是流动的，保持着温度，不会因为时间推移而下降。
“来，换衣服。”
夏木指了指边上衣架上的襦绊，还有属于他的大裤衩。
绘梨衣欢快的踢掉了木屐，小手在腰带上一拉，全身衣物如花瓣般片片滑落，散落一地，而她就像是花朵中央最娇嫩的花芯。
“这算是你的传统艺能了吧…”
夏木自己才刚刚脱了上衣而已。
他下意识没有往女孩诱人的身子上看…挪开眼神也是习惯了。
“我可以不穿这个吗？”
绘梨衣有些不高兴的指了指襦绊。
虽然是一层薄薄似流云的浴衣，但她还是觉得没有直接泡温泉舒服。
“咳，还是先穿上吧。”
夏木干咳一声。
他还是想把这个过程尽量拖长一点，用于舒缓情绪和层层递进，这样对双方都好。
毕竟紧张不是一件好事…太快。
“喔。”
绘梨衣将雪白的丝质浴衣穿上，依然开开心心的进了温泉池。
当泉水浸透肌肤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可爱的欢呼声，就像是见猎心喜的孩子。
虽然懂得了许多事，却依然保留着她身上最珍贵的纯真。
夏木在背后看着她。
她在池水里轻轻划水的模样，她用小手捧起泉水的模样，她抬手去接雪花的模样，她安安静静看着远方雪山的模样…
这样的画面，他可以看到天荒地老。
“木木，你怎么不下来呢？”
女孩在某一刻转过头来。
红色的长发，白色的雪花，她像是山野里的精灵，眉目如画。
“嗯…来了。”
夏木走下鹅卵石的台阶，沉入到温泉水里，和绘梨衣相隔几米。
水温比体温稍凉一些，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侍女故意调节的温度，这样可以泡很久，而不会因为过热产生眩晕感。
虽然这种考虑对于夏木和绘梨衣这样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就是了…
“木木，你看。”
绘梨衣接了一点雪花，要递到他面前，只不过等她伸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滩水。
夏木笑了笑，轻轻抓住她的手，在手心轻柔一吻。
湿哒哒的，却很柔软。
绘梨衣眉眼弯弯的靠过来，将自己曼妙的身子靠在他身侧。
夏木伸手揽住了水下她的柳腰，感受着她的脑袋贴着自己肩膀，女孩身上有股清新怡人的发香，沁人心神。
“衣衣…我喜欢你的味道…”
他侧过脑袋，将鼻尖贴着她小耳朵下的肩颈处，轻轻嗅着她发香之下，属于自己的清幽香气。
绘梨衣开心的仰起了美颈：“给你闻喔。”
夏木在水下的手轻轻抚摸她软软滑滑的细腰，薄薄的衣裙不能遮住半分那绸缎般的触感。
“衣衣…”
他的鼻尖从美颈挪开，嘴缓缓沿着肌肤上移，来到她晶莹玉润的耳朵边，“遇到我，你觉得开心吗…”
“开心。”
绘梨衣毫不犹豫的回答。
夏木嘴角上扬，轻轻在她耳垂上噬咬了下。
绘梨衣的身子抖了抖，嗔道：“痒~”
夏木轻声一笑，松开了她，双手却一个收缩把她修长的身子拉在身上抱紧，双手放在她背后轻轻抚摸长发。
绘梨衣趴在他身上，脸颊靠着他露出来的胸膛，伸手去描摹他锁骨的形状。
“木木，是你的锁骨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你关注的角度很清奇，让我来看看…”
夏木侧过脑袋，伸手到她领口，去一点点触碰那精致形状的锁骨。
“唔…手感觉不出来呢…”
他翻过身，让绘梨衣坐在池边鹅卵石上，他自己蹲在水边，将脸凑到她身前去看。
“让我来看看…”
夏木的脸几乎要凑到她衣领里面。
因为是在温泉水里，薄薄的浴衣本就随波起伏，内里同样如此上下起伏不定。
“我想…咬一下…”
夏木低声说着，嘴已经凑了上去，在那漂亮精致的锁骨上轻轻一咬。
“啊…”
绘梨衣一时没有坐稳，两人一起哗啦一声掉进了水里…
第四百零二章 不可描述（完整4k懂）
起/点/app本书简介页点开，一键加全订群。
外站可进普群，私聊我发红包进全订群。
后续还会有高能，毕竟夏弥的身份和夏木……咳！
第四百零三章 夏弥的重生
“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多花样？”
夏弥躲在暗中观察。
“先是泡温泉…然后亲亲摸摸搂搂抱抱…接着到了在水里…水底下不难受吗？搞了那么久…结果一点进展都没！”
她忍不住吐槽着。
“这还没完，又到了床上…居然那么大那么舒服的大床，看着滚来滚去就很舒服的样子…”
“夏木这家伙准备很充分嘛…不会是在结婚之前怒力进修过吧？”
夏弥这一次并没有夏木的感受，因为她躲藏在精神之海的深处。
她的重生和夏木原以为的不一样，并不是跟随着他的种子一起进到绘梨衣的身体里。
她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在夏木和绘梨衣试图制造小孩的时候，她来占据一个位置。
也就是说，她的精神之茧需要的身体通过这种方式实现。
这是精神结茧的弊端，精神体可以重生，却没有再生身体。
她已经不打算再做龙族，而夏木和绘梨衣所生的孩子将不再是龙类，夏木有属于自己的阵营，而她现在属于夏木，将和他成为同一个种族。
“天上地下唯二的存在呢…只有我和你…”夏弥很憧憬的笑着。
“我是你最后的后手和保障…”
“快点快点！加油加油！我靠！这家伙以前不是一分钟吗？怎么这次这么厉害？”
夏弥等得花儿都谢了。
“他不会是自己提前解决过吧…又换花样。”
“我靠！绘梨衣你不是第一次吗？你居然骑马！”
她捂着脑袋，打着滚儿。
“啊啊啊，没完没了啊啊…这两个家伙打算到明天早上吗？”
夏弥看着他们。
一直看着，一直等着。
等啊等，等啊等。
直到东方既白，雪花不再飘落。
天空中因为水滴的折射，浮现一道澹澹的彩虹，房间里的声音也终于慢慢消散。
“不愧是你们俩的身体，吼了一夜，居然也没哑掉…”
“要来了！要来了！”
夏弥聚焦精神。
她已经成了一道即将发射的精神之光，连夏木都察觉不到她的位置，所以他才那么肆无忌惮，因为他以为夏弥真的什么也没看。
“机会只有一次。”
夏弥给自己暗暗鼓劲。
如果这次机会不能抓住，不仅他们没有孩子，她自己也没法重生。
很多事夏弥都没有跟夏木讲过，因为她知道这些事必须由她自己承担，如果所有事都依赖夏木，那么他们面对风险的能力将变低。
房间里两道影重重的撞到在一起。
叫嚣着，挣扎着，彼此拥抱着，就像是守护着稀世珍宝。
生命的暖流在两人之间交替。
“就是现在！”
夏弥心头大叫。
她将自己如同射线一样发射出去。
夏木没有察觉，只是精神波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因为那个一直在他体内的精神…终于还是离开了。
“唔？”
夏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陷入一片红红的、暗暗的空间里，白色的海洋淹没了自己。
“哦，这里就是绘梨衣的身体吗？他们没法生孩子，所以这俩东西融合起来也没用，应该是叫…生殖隔离？”
“理论上夏木是不能有后代的，不过我是个例外，嘻嘻！”
夏弥呼啦啦的融入到胚胎之内。
一瞬间，原本死寂的胚胎出现波动，属于生命的波动。
“相由心生，这是我的身体，一定要按照我想的去生长唷…”
夏弥的意识很快变得迷迷湖湖起来。
“不行！还不能睡！”
“按照正常的速度，我要三年后才能出生！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她让自己保持清醒，主动去汲取养分，用非常快的速度…
“唔…”
房间里温暖如春。
若有人此刻打开房间都进来，就会闻到那种无法描绘清楚的味道。
夏木终于慢慢松开了绘梨衣的身子，抱着绵软无力的她，缓缓走向温泉池。
池子依然冒着热气，整整一夜没有停止流动。
夏木抱着绘梨衣浸到水中，细细擦洗彼此的身体，把浑身汗水洗去。
“木木…”
绘梨衣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描摹轮廓，“全世界我们是最亲近的吗？”
夏木和她额头相抵，轻轻咬了咬她湿润润的唇瓣，“我们是最亲近的，全世界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女孩儿身上冒着热热的暖气，暖香迷人。
“木木，我喜欢这样，我们每天都来好不好？”绘梨衣娇憨痴缠的抱着他。
夏木求之不得：“好！”
“不好！”
夏弥的意见他们俩谁也听不到，大概子宫和精神世界不相连，她得过一段无人可说话的日子。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想以后的日子每天泡在牛奶里！”
夏弥心里发狠，“我得让绘梨衣…哦，我妈…对，我得让我亲爱的绘梨衣妈妈根本没时间去搞那事！”
“咕噜噜…”
夏木趁热打铁，正在绘梨衣的小肚子上轻轻抚摸，结果忽然就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啊…”
绘梨衣脸色绯红，“我…我饿了…”
夏木哑然失笑：“是我疏忽了，一夜没睡，我们连东西都没吃过…”
他松开了绘梨衣的细腰，从温泉池里走出，在边上的木质墙壁上敲了敲，马上自动门打开，保温抽屉里出现了十几个碟子，摆放着各式美食。
这就是隐蔽式服务，背后的工作人员和侍女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为他们营造双人空间。
“吃吧。”
夏木端出来三分之一，在池边小桌上摆好。
理论上这个分量绝对足够了，但是三分钟后…
“木木，我还要。”
绘梨衣饥肠辘辘的抬起了小脸。
夏木满脑袋的问号：“昨晚运动的主要是我吧？你怎么像是比我还饿的样子？”
“不知道呢…”绘梨衣摸了摸小肚子，“就是觉得好饿…”
夏木干脆把剩下的碟子都取了出来，摆放了满满一桌。
绘梨衣狼吞虎咽。
夏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如同漫画少女一般吞咽，只看到桌上的食物一块块消失。
不出五分钟，没了。
“还要。”
夏木看着绘梨衣绿油油的眼睛，感觉她现在能把他给吃了…
第四百零四章 绘梨衣有了？
“绘梨衣怎么了？”
第二天，源稚生、源稚女、上杉越三人联袂而至。
夏木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桌边狼吞虎咽的绘梨衣：“没什么事，就是吃得多。”
“吃得多算什么事？我女儿想吃多少吃多少！”
上杉越搓了搓手凑近夏木，老脸笑开了花，“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叫我爸爸了？”
夏木扶额：“你这话题转得有点快…”
“他啊，一直耿耿于怀我们没一个叫他爸的。”源稚女呵呵一笑，给他哥倒了杯水。
源稚生倒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相信夏木叫他们来，事情一定不简单。
“绘梨衣吃得多…多少？”他有些小心地问。
夏木顿了下：“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除了睡觉…就是吃！”
上杉越和源稚女惊讶看来。
“我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除了消化快，没有什么异常。”夏木又说。
“绘梨衣，你很饿吗？”源稚生忍不住靠近她问。
绘梨衣头也不抬，将一只大鸡腿塞进油都都的小嘴里，“饿！”
源稚生一脸茫然。
“而且她没有去过洗手间…”
夏木揉了揉眉心，“那么多食物下去，也没见她变胖…”
“没有呢，我感觉小肚子好像大了点。”
绘梨衣在这时吐出了鸡骨头，将小手擦了擦，摸摸自己小肚子，有些担忧的看向夏木，“木木，我觉得自己变胖了…”
上杉越带头，源氏两兄弟一起围了上来。
“丑开！你们三个盯着我老婆的肚子看什么？！”
夏木一个扒拉把他们全都拉到一旁，自己凑近上去，隔着裙子摸摸她的小腹，滑滑的，很舒服。
“好像…是有一点点？”
夏木努力回忆前天晚上摸了一晚上的手感，发现果然是有了些微的变化。
“难道是…有了？”源稚女忽然说。
源稚生无语的看向他：“才结婚两天而已，就算怀孕了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一个月前的呢？”上杉越挤了挤眼。
夏木一脚给他踹了出去：“靠！一个月前我还没找到绘梨衣！你在胡扯什么？！”
上杉越被埋在了雪堆里。
“而且我们俩都是第一次！”
夏木看上去竟然有些自豪。
源稚女翻了个白眼，无声的嘲笑。
“笑什么笑！你哥绝对还是个雏！”夏木恼羞成怒。
源稚生脸色难看。
源稚女干咳一声，低声说：“有好几次樱都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不过，我把哥哥带走了。”
夏木满脸无语。
“来来来！快进来！给我乖女儿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这时，上杉越不知道从哪儿拽了个女医生回来了。
“山下医院的？”夏木反应过来。
他们这屋里藏着许多下人，唯独没有医生…他们俩怎么会需要医生。
“对！”
上杉越弄得像劫持似的…露出了两个膀子的纹身。
女医生哆哆嗦嗦靠近过来，高举双手：“不要打我。”
“过来，帮忙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没人会为难你。”夏木微笑着望过来。
女医生的情绪明显和缓了些，随后眼睛微微瞪大：“夏木？！”
如今的夏木可谓世界级大老人物，不仅他的长相因为电影家喻户晓，而且经过混血种世界大战，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世界的一半属于夏木所带领的混血种。
种种光环加持之下，他身上就彷佛自带耀眼光辉。
女医生的双眼在闪闪发亮，双手举在胸口：“可以给我签名吗？”
夏木、上杉越：“……”
“你，过来。”
绘梨衣皱起了小眉头。
女医生回头一看，又是一声大惊失色的惨叫：“嗷——龙族的王！”
虽然她不知道白王什么的，但也是见过绘梨衣的。
她那天遮天蔽日的出现在高空中，出现在所有视频中央，强烈的威压让人觉得像是看到了神。
“帮她看看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夏木打断了女医生的震惊。
“是她她她…怀孕了？”女医生结结巴巴。
夏木点头：“她是我的妻子。”
女医生看看夏木又看看绘梨衣，双眼呆滞。
“唉，要不我再绑个人来吧，这女人看起来很不靠谱。”上杉越提议。
源稚女看过来：“那我把这个女人封口吧？”
女医生狠狠哆嗦了下，慌乱大叫：“我可以！我可以！”
她几乎是抢着过去在绘梨衣身旁跪坐下来，打开了背着的药箱。
这女医生似乎沾了点中医，不仅有听诊器之类，还会把脉。
夏木四人看着她鼓捣了好一会儿，却见她脸上的迷茫越来越多。
“怎么了？”夏木皱眉。
“啊…没…不是…”女医生结结巴巴。
源稚女脸色一沉：“果然还是拖出去吧。”
“不要——”
女医生马上口若悬河，“我用了中西医两种方法诊断，但结果不一样，中医上看她是怀孕了，各种症状和脉象都一致，但是西医的方式却诊断不出来，没有任何迹象。”
她一口气说完，眼巴巴的望着源稚女。
“果然水平不行，还是…”
源稚女话音未落，女人马上叫起来：“不是！你们相信我！我是这个小镇上最出名的医生！很多人还找我看病！”
上杉越点了点头：“我看到她那儿排队的人最多才拉她来的。”
夏木盯着绘梨衣的小肚子，眉头挑了挑。
精神世界里的夏弥果然不见了，那么绘梨衣肚子里的真的是…
“如果真的是怀孕，现在是多久了？”源稚女忽然问。
女医生眨巴了下眼睛：“一个月。”
夏木脸色一黑：“拖出去——”
“真的真的啊！按照中医的判断真的一个月！请相信我！”女人大呼小叫。
源稚生揉了揉眉心，将她给提了出去，给了点钱直接送走。
“可信吗？”
上杉越和源稚女看夏木的眼神自带绿色滤镜。
“也许…”夏木摸了摸下巴。
“绘梨衣怎么可能和其他…”源稚生难以置信。
夏木脸色一黑：“滚——”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月？”源稚女说。
夏木回头看绘梨衣的小肚子。
绘梨衣摸了摸，抬头：“我又饿了。”
四个男人：“……”
第四百零五章 兔子支棱起来了
第二天。
再也没谁看夏木绿油油，因为绘梨衣的肚子明显又大了一圈。
这次没有再找山下那个医生，而是找到了家族内部混血种里的医生进行全方位诊断。
最后得出一个一致性结论…
“两个月大了。”
夏木盯着绘梨衣的小腹，神色怪异。
“难怪绘梨衣一天吃了一个月的伙食，原来她真的一天顶一个月…”源稚生喃喃的说。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夏木和绘梨衣两天前结婚，当晚就有了孩子。
只不过这个孩子长得特别快，一天顶一个月，所以绘梨衣才会吃那么多。
上杉越兴奋地叫了起来：“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要做爷爷了，没人叫我爸爸，总有人叫我爷爷吧！”
“问题是他们俩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怪胎，别忘了他们可都是纯血种啊…”源稚女说。
上杉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顶多生出来一条龙咯，反正都是我的孙子孙女嘛！”
由于没有人叫他爸爸，他现在生冷不忌，连是龙是人都不管了。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和绘梨衣会生出个什么形态的家伙来，”夏木脸色奇怪，“这要看那家伙自己的打算。”
其他人没听懂，一脸懵。
“木木，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吗？我的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呀？那我是不是十天…不对，八天以后就要生宝宝了？”绘梨衣连声发问，有小小的焦虑。
夏木愣了好一会儿：“大概，也许，可能，或许是吧…”
“你们俩的孩子十天就出世了…”
源稚生喃喃，“这速度也太吓人了…”
“要不你自己试着生一个？”夏木说。
“我…还早还早。”
“早什么早？你可比我和绘梨衣都大好几岁，人家樱也已经老大不小了，难道你要等到人家人老珠黄？”夏木说。
源稚生讷讷不语，瞥眼去瞅源稚女。
“哥哥，你看我干什么？”
源稚女天真无邪的样子。
“走了走了，我带绘梨衣回去了。”
夏木把绘梨衣抱了起来，直接展开膜翼，飞上天空，一路往北海道方向飞去。
降落不久后上杉越就打来电话：“需不需要我们准备一个完备的接生团队和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不用，绘梨衣生孩子不需要别人在场，有我就够了。”夏木说。
他主要是担心某个奇怪的家伙生出来以后出幺蛾子…比如一生出来就到处爬，或者大声嚷嚷…
那画面，难以想象。
但是蛇岐八家还是很快有许多专业医疗人员到了。
他们到来，不仅是上杉越的意见，还有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安排。
毕竟绘梨衣生了孩子，那就是他们共同的晚辈了，有点小激动。
“直接进入了待产期…”
夏木放下绘梨衣后，厨房又开始源源不断送上食物来，他便只能撑着脑袋看着绘梨衣大口大口吃得香，同时盯着她的小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隔一会儿他就觉得绘梨衣的腹部又隆起了些。
五天过后，绘梨衣已经大腹便便。
不过她的体质太好了，带着八个月的身子简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也不用夏木紧张什么。
毕竟她肚子里那家伙，就算想流掉都要她自己同意。
“还有三天…”
夏木坐在绘梨衣身旁，一手搂着她变得有些粗的腰，一手源源不断给她递食物。
“夏木，出事了。”
源稚生雷打不动天天打来电话，但是这一次不是关心绘梨衣的情况。
“什么事？”夏木挺直了身体。
源稚生言简意赅：“猎人网站，公布了黑王尼德霍格的全球警告通杀令！”
夏木松开了抱着绘梨衣的手，走到一边：“是谁？”
源稚生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路、明、非。”
夏木看着辉夜姬搞来的全息投影，猎人网站全站飘红，警告声彷佛世界末日。
“尼德霍格出世！”
“世界尽头！”
“诸神黄昏！”
“生灵末日！”
不仅仅是猎人网站，全球各大媒体几乎同时得到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以媒体的尿性，不管真假先发再说。
于是，世界为之惊悚。
当然，还是有理智者保持怀疑。
但是…
“夏木，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国家？在之前的纷乱里，怎么会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国家的威胁？当今世界，有谁能忽略这个国家？太奇怪了…”
源稚生越说越皱眉。
夏木沉默了下，有些牙疼：“你说的是某只兔子吗？那不是一向人畜无害的…”
“但是这次真的支棱起来了。”
源稚生低沉的说，“遍地青铜柱，烽火满城邦，那里就像是真正的龙之国度。”
“辉夜姬，调来卫星影像。”
片刻后，夏木看到了那壮观的景象。
高耸入云的青铜柱，超过了所有现有的人类建筑，那股苍茫大气扑面而来。
“遍布全国，形成了史无前例的炼金大阵，一切生物都无法进出。”源稚生说。
夏木也看到了那如同倒扣在大地上巨碗一般的金色薄膜。
“属于黑王的军队也在陆续出现…”
画面变化。
在大陆炼金阵边缘，大海被破开，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从海底升起，组成舰队陈列在东海、南海海域内。
亡灵们站在船上，要对生人的世界宣泄他们的怨恨。
“兔子还没有进入疯狂下饺子的时期，所以后手是亡灵军舰？”夏木喃喃。
“不仅如此，陆地上出现了许多死人之国的出口，有密密麻麻的龙族亡灵飞了出来。”
夏木看到画面再度变化。
炼金阵包裹的天空下，无数白骨巨龙在翱翔，组成巡航的空军，不时划破云海。
“国内的混血种和民众怎么样？”夏木问。
“这个炼金阵最大的作用似乎不是防御外敌…”
源稚生紧皱眉头，“而是一座炼金精神之阵，里面所有民众与混血种都受到了影响，他们似乎看到的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正在紧急战备状态，把这次的机会视为民族复兴。”
夏木按了按眉心：“谁是清醒的，谁是被蒙蔽的，谁又说得清楚呢…一旦他们成功了，那么他们就是清醒的。”
“世界其他国家和混血种怎么看？”他问。
源稚生看向他：“他们在等你的反应。”
夏木顿了顿：“我能有什么反应，我等着我家绘梨衣生宝宝。”
源稚生：“……”
第四百零六章 这是楚子航？
黑暗中的王座，端坐在王座上的阴影有着灼目的黄金童，他的翼展遮天蔽日，彷佛要让全世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
“真的是明妃么…”
夏木澹澹凝望着王座上的身影。
那是卫星拍摄到的画面，也是对方刻意令全世界都看到的画面。
“看起来是他。”源稚生说。
夏木轻轻摇头：“到了现在这一刻，站在世界终极的面前，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不可知，我们所见所想甚至所做的，都不一定是真实。”
源稚生茫然不语。
夏木扶额想了会儿，说：“通知家族成员，再一次收缩战线，进入静默防御状态。”
源稚生呆了呆，有些牙疼的说：“我们…又看戏啊？”
“等…是一个多么博大精深的字眼。”
夏木老神在在，“我只担心操纵一切的那只手，不会让我等着…就像前一次绘梨衣的事，逼我站到了世界舞台上，这一次他肯定也有后手…还有三天。”
“什么三天？”
源稚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夏木翻了个白眼：“我是说衣衣生宝宝还有三天，无论如何这期间我不能离开。”
源稚生：“……”
原来世界存亡都没你家衣衣生孩子重要…
夏木挂断了电话连线，挥退了辉夜姬，继续撑着脑袋看他家衣衣吃饭。
络绎不绝的食物被端上来，然后又络绎不绝的消失在绘梨衣的小嘴里。
他忍不住凑过去从身后把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将双手轻轻放在她已经圆滚滚的腹部，小小的抚摸。
绘梨衣停下来，身子往后靠在他怀里，“我吃得好累喔…”
夏木失笑。
不过想想自己如果一刻不停的吃7天，大概看到食物就要吐了吧。
“我让他们再换一批厨师过来。”
绘梨衣连连点头。
“木木，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她把小手覆盖在夏木的手臂上，一起按着自己大大的肚子。
夏木深思熟虑：“也许会和夏弥很像？”
绘梨衣眼眸瞪大了几分：“夏弥？！”
随后她的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不要！夏弥会抢人…”
夏木按了按眉心，越发觉得…未来不可测。
“唔…”
绘梨衣脸色一变。
“怎么了？”夏木问。
绘梨衣指着小肚子，要哭出来的样子：“她踢我…呜…”
夏木：“……”
绘梨衣没一会儿脸色又一变。
“又怎么了？”
“我饿了…”
绘梨衣可怜巴巴的抬头。
夏木瞅着她的肚子，对夏弥佩服得无以复加。
真是从没想象过的展开…
等绘梨衣又被迫进入新一轮进食状态时，忽然有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
夏木脸色一变，松开绘梨衣的柳腰，以瞬移般的速度出现在屋外。
果然是熟悉的场景，骑着八足大马的面具人，手持黄金枪。
“又给我来比剪刀手？”
夏木抱起了手臂。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的面具人和以往表现都不同，一举一动…似乎充斥着人的气息。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黄金圣枪收起，笔直的站在了夏木面前。
夏木皱眉望着他…有点不对劲。
“夏木，好久不见。”
楚子航的声音！很平静！
夏木眼睁睁看着他缓缓取下了面具，对他露出得体温和的笑容。
他陷入沉默。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看到的一切是真实？
师兄也会笑的吗？！
夏木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是楚子航的脸，是楚子航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露出的表情，根本不是楚子航！
“好久不见。”夏木不动声色。
楚子航微微一笑，大方开朗的样子：“不好奇我为什么这样来见你？为什么现在会出现？”
夏木很好奇，但他只是平澹一笑：“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没错。”
楚子航脸色微微严肃，“你对那边出现的黑王怎么看？对路明非怎么看？”
夏木平静的回答：“还能怎么看，等吧，等着全世界其他混血种的反应，等龙族的反应。”
楚子航沉默片刻，抬起头：“我代表主神奥丁前来找你。”
夏木差点没绷住：“奥…丁？”
这到底什么神仙展开？这到底是不是楚子航？
“对，我之所以被所有人遗忘，是因为奥丁的召唤，而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奥丁的要求，我是一个使者。”楚子航微笑着说。
他就像是忘记了之前曾经和夏木见过一样。
夏木终于基本确定了一件事。
要么这个不是楚子航，要么这个样子是楚子航刻意装的。
那就演戏吧！这方面他还没怕过谁！
“使者？什么意思？还有奥丁怎么回事？他真的是北欧神话里的主神？与黑王为敌的神？”夏木恰到好处的展露疑惑。
楚子航似乎极有耐心，也很澹然温和的和他解释：“奥丁确实如神话中一样，是伴随黑王尼德霍格而生的主神，他为消灭黑王而来，也必将与之同归于尽。”
“而我作为奥丁的使者，是来邀请你一起加入围剿黑王的战争。”
楚子航掷地有声，“诸神之末日，黑王尼德霍格的终结，新世界的主导者，必须要参与！”
夏木脸色怪异：“我…是新世界的主导者？”
“没错，”楚子航诚恳的看着他，“奥丁认为，没有谁比你更有能力领导以后的新世界，所以这次战争世俗层面希望你来主导。”
“我来主导…”
夏木似乎很动心，手捏着下巴，“奥丁应该明白，那是我的母国，那里的民众与混血种是无辜的，我可不愿意对他们竖起屠刀。”
“放心，我们同样这么认为。”
楚子航马上说，“正是因为不愿意与他们发生全面战争，所以才希望你来组织突袭，撕裂炼金大阵，直入中枢！”
他大手一挥，语气激昂，“只要再一次杀死尼德霍格，这一切都将终结，那里的人民也不会受到损伤，甚至你愿意的话，带领他们民族复兴，占领全世界也没什么不行，毕竟…”
楚子航微微一笑，“那也是我的母国，我们来自一个国家。”
夏木内心呵呵哒。
第四百零七章 梅涅克·卡塞尔！
“冬冬冬…”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
所有高层聚集于此开会，希尔伯特·让·昂热主持会议。
但敲门声就这么不期然响了起来。
昂热校长皱眉望向三息影像的Eva：“现在怎么会有人来打扰？”
世界局势动荡，对于秘党来说也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一接到消息所有高层就聚集于此，商议对策。
“哈哈哈！”
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昂热，你不想见我吗？”
昂热一下子呆住。
他没有能立刻反应过来，只不过脑海中封存了几十年的记忆让他知道，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很熟悉。
就像是改变了自己一生那样的熟悉。
他永远像狮子一般气势强盛的气质忽然慢慢变化。
所有人看着他，忽然惊觉这个男人在一瞬间变得像个懵懂的少年郎。
他梦回当初剑桥康河，彷佛还是那个拿着书籍装模作样，其实在偷偷看女孩小腿的少年。
昂热忽然站了起来，身后座椅因为他动作过大向后倾倒。
但他根本顾不上了。
这个老人眼角清晰可见有雾气涌出，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有些踉跄的来到门边。
而会议室大门也在这时候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阳光般明媚昂扬的青年男子。
所有人竟被他的风采震住。
“昂热，好久不见！”
青年给了昂热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温暖的阳光扑面而来，昂热热泪盈眶。
“梅、梅涅克…”
他已经那么老，满头银发，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却像是一瞬间回到了以前那个激昂的年代，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只要有梅涅克·卡塞尔的带领，他就敢上天入地，哪怕直面龙族也不惧怕。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站立。
梅涅克这个名字没有人不熟悉，因为在学院英灵殿里他高居首位，甚至卡塞尔学院这个名字都是用的他的姓。
他是秘党第一代的首领！
他领导秘党打了一个个胜仗，将复苏的龙族再度送入沉眠。
他面对龙王级别的目标也没有后退，他走上了封神之路，提高一个等级后甚至能使用灭世级言灵，所以他能和龙王同归于尽。
夏之哀悼。
那是昂热人生里最痛苦的往事，也是改变他一生的事件。
那一役，他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那些伙伴，他失去了梅涅克·卡塞尔这样的领导者，他失去了一切。
从此他活在过去，活在昔日的缅怀里，成为了学生们眼中的屠龙男神。
他往后近百年的余生，都只为给龙族送葬而活。
但梅涅克·卡塞尔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爆炸了。
如果说普通人的人生分为春夏秋冬的话，他的人生就只有冬夏两季。
在遇见梅涅克·卡塞尔之前，他举目无亲，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他珍视的人，他仇恨着一切，只想用自己的能力摆脱贫困和孤独，他活在彻头彻尾的寒冬中。
加入狮心会之后，他骤然迎来了夏季，那几年他的生活充满了阳光，他有了好朋友，赢得了尊重，有了奋斗的目标，心怀未来。
但是龙族毁掉了这一切，在那个初夏的夜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失去了所有朋友，连带着光荣和梦想。
他再度踏入了寒冬，从此再没有走出来。
“我感觉…我回到了夏季…”
昂热低声喃喃。
“好兄弟！我回来了！”
梅涅克松开了他，环顾一圈，豪迈的大笑，“孩子们！我带你们一起去杀尼德霍格！”
他确实可以叫这些元老孩子。
元老们也激动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毕生偶像！
梅涅克·卡塞尔，绝对的秘党精神领袖！
现在不是瓜分利益的时刻，而是最艰难的时刻，最需要这种英雄人物！
他们也乐得跟在这种人身后摇旗呐喊。
“我代表奥丁而来，号召全世界混血种甚至龙类联合起来，围剿真正的世界终极，尼德霍格！”
梅涅克大马金刀坐在会议室首位，昂热自动自觉坐在他下首。
他大手一挥的模样，身后似有金戈铁马！
昂热等人热血沸腾…
同一时间，汉高家族那边也在开会。
对他们来说最近世界的变化令他们目不暇接，原本他们把覆灭龙族后最大的对手定位成秘党，也为此做了许多准备，甚至他们下一代的代表人物肯德基先生·狗·芬格尔都被派去卡塞尔学院当卧底，结果一系列事情发生得难以想象。
世界大战莫名其妙爆发了，他们先和秘党打了一波，然后被黑暗面收割，最后还是依靠加图索家族的后手凯撒才与白王打了个平手。
到后面什么好处都没落下，吃屎倒全赶上了。
“这一次，黑王尼德霍格复苏是全世界混血种都要面对的事，没有谁可以例外。”
汉高老迈的身体靠在椅背上，“但我们的混血种经过上一次都疲惫了，很多不会愿意再一次上战场。”
芬格尔套着肯德基的袋子，坐着一动不动，彷佛神游天外。
“也许我们可以等秘党领头，看看他们去和黑王拼命的结果…”
“而且还有夏木和他的蛇岐八家，甚至他们还有白王，我们可以等等…”
“……”
众高层议论纷纷。
肯德基先生冷笑一声：“上次我劝你们等等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气氛为之一滞，不少人脸色尴尬。
“我早就说了，那次的战争更像是龙族对混血种和人类内部的消耗战！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保存实力！结果你们一个个急着冒头去瓜分世界！现在真正的大难临头了，又一个个缩了回去，真是一群废物！”
几句话说得毫不客气，但偏偏没人在这时候反驳他了。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是他们自己没耐住内心的贪婪，早早的被卷进了战争泥潭里，现在搞得一团糟。
“结果已经这样了，现在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应对吧。”汉高打圆场。
肯德基先生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一言不发。
第四百零八章 Eva！
“咳！你说说怎么办。”
汉高敲了敲肯德基先生身前的桌面。
“啊？说什么？我说完了。”
肯德基先生摊了摊手，很茫然的样子。
气氛更加尴尬。
“不行就等着吧，等着最后的结果，要么被秘党或者夏木统治，要么被龙族奴役…”
汉高叹了口气，脸色皱纹更深，“我已经很老了，没多少日子可以活，只是可惜你们这些年轻人，把命运完全交在了别人手里。”
众人垂头沉默，气氛降落冰点。
肯德基先生冷眼旁观，感觉上差不多了，正准备重新开口说点什么。
“冬，冬，冬。”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众人奇怪的对视了眼。
“请进。”
汉高敲了敲桌面。
门被缓缓打开，有阳光洒进来，令人感觉有些刺眼。
一道美丽的倩影站在光里，一时间所有人看不清她的脸。
肯德基先生…或者说芬格尔，整个人彷佛变成了凋塑。
女孩逆着光走进来，一步一步，轻轻巧巧，像是一只小猫。
芬格尔浑身颤抖起来。
女孩终于站到了他面前。
她在阳光下抬起了双手，明亮的眼眸与俏脸上扑面而来的温柔彷佛将所有人带进了美丽的旋涡里。
她抓住了肯德基的袋子，慢慢的向上拉开来。
汉高皱了皱眉，但看芬格尔没有反应，就也没说话。
他已经老了，未来需要新的领导者。
芬格尔的脸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目光下，不少人露出诧异的眼神。
但他自己没有任何的注意力落在周围，所有的目光、心神完完全全被女孩吸引。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有眼前这个女孩重要！
“是…是…是…你吗？”
芬格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发出来的也是颤音。
“夏之哀悼”、“格陵兰海阴影”，可以说是秘党历史上最大的两次挫折。
夏之哀悼，彻底改变了希尔伯特·让·昂热的人生。
而格陵兰海阴影，则是改变了芬格尔一生的变化。
以前那个沉稳的、昂扬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玩世不恭麻木自己的灵魂。
他参与了卡塞尔学院的人工智能建设，他将自己关于心爱的女孩的记忆塑造成她的人格，让她“陪着”自己。
他的人生与昂热一般无二，只剩下一个执念，找到当初格陵兰海的真相，复仇！复仇！复仇！
“你自己…心里知道。”
女孩俯下身来，轻轻将手放在他心口，随后慢慢向前，轻柔的吻在他颤抖的唇面上。
芬格尔终于情绪崩溃，泪流满面…
这样的重逢不仅发生在昂热和芬格尔身上，还有不少混血种遇到了同样的事。
他们有一个共同特征…能够影响混血种组织的走向！
从最初的夏木开始，再到昂热，还有芬格尔，几乎涵盖了整个世界幸存的最大混血种组织，影响了他们，就能影响整个混血种世界。
“这场盛会，我们蛇岐八家接了。”
“这场决战，我们秘党全力以赴！”
“这次围剿，我们也派出精锐！”
“……”
几乎是一天之间，经过奥丁使者的串联，整个世界混血种处处竖起战旗。
彷佛一瞬之间，形成了反黑王战线联盟。
“奥…丁…”
夏木做出参加行动的决议后，独自在绘梨衣身旁思索许久。
“世界又乱了，金融体系遭到狙击，各国忽然焦头烂额。”
新的情况出现。
“嗯？来自哪里？”夏木问。
辉夜姬汇报：“未知资金来源，但资金量达到千亿美金级别，许多金融系统没有准备。”
夏木心头浮现一个名字…苏恩曦。
“难道路明非真的是黑王吗？”
他低声喃喃。
这个世界给他的时间还是太少了，隐藏在背后的黑手布局贯穿古今，当那一个个布局浮出水面时，他只能选择兵来将挡。
从他进入混血种世界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五年左右的时间而已，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如今比的是谁布局深远，他也在这盘棋上…当然，也可能他自己也是背后的布局人。
就像夏弥所说，他抹除自己过往记忆，抹掉自己的存在，相当于从棋盘上隐身了。
“我们的行动方针是旁观，磨洋枪，以保全自己人为第一要义，实时同步进展给我，每个行动都等我的指挥。”
夏木定下了整个行动的基调。
由于金融危机，各国自顾不暇，哪怕转嫁军工也无法暂时解决乱象，再加上他的推动，要求在不损伤普通民众的前提下进行猎首行动，全世界混血种的战役来得很快。
“事实上普通混血种没有什么用，那可是尼德霍格。”
源稚生与夏木视频通话。
他和源稚女正在最前线带领蛇岐八家的混血种，上杉越压阵。
“等着奥丁的使者们破解炼金阵，我怀疑需要抽调混血种的血脉力量。”
围绕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巨大炼金阵，周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无数小型炼金阵。
在那些带着面具的身影指挥下，全世界混血种渐渐站在了炼金阵内，黄金童亮起，金色光芒渐渐连成一片。
“这个炼金阵…”
夏木皱眉看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只是联合混血种力量的大阵，用来破开炼金阵的，但是…”
他需要到近处去看才能判断清楚，但是…
夏木回头看了看狼吞虎咽的绘梨衣，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
如果说打蛇打七寸，属于他的七寸就在这儿。
夏木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以防备反击为由，让尽量少的家族成员进去，同时你们自己一定不要进。”
“好。”
源稚生答应。
与此同时，昂热、芬格尔几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无数的炼金阵被点亮，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于此。
“发力！”
有声音通过炼金阵响彻在每一个混血种心底，所有人几乎下意识将手贴在炼金阵上。
道道血芒冲天而起。
“破！”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个包围了炼金大阵的无数小阵并没有盲目围攻，那些光芒汇聚到了上空，以光速在倒扣的碗状炼金阵顶端汇聚。
随后如雷霆落下。
轰隆！
第四百零九章 尼德霍格！
笼罩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炼金大阵烟消云散。
里面的民众和混血种如梦初醒。
但外面破阵的混血种也倒了一地。
“不必惊慌，他们属于血脉力量透支，休息过后就会恢复。”
“现在请各位混血种精英随我们一起，进入腹地，开始斩首行动！”
“……”
奥丁的使者们安抚混血种队伍的情绪，同时号召精锐进入。
昂热紧紧跟随梅涅克，两人就像一百年前一样，形成进攻的箭头。
而芬格尔与Eva携手并进，芬格尔一直在说着话，似乎想在决战之前把一切都告诉她。
那么多年的思念…与痛苦。
“对了，我们的仇人是谁？那次在格陵兰海下的龙王…到底是哪一个？！”芬格尔忽然问。
“你也猜到了，是海洋与水之王，如今早就死了，死在那位夏木手中。”Eva柔声说，“别再记着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芬格尔紧紧攥着她的手，目光深沉：“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奥丁…对你做了什么？”
Eva似有些犹豫。
“告诉我，我想知道一切。”芬格尔说。
Eva看着他，轻声说：“理论上我已经死了。”
芬格尔浑身一颤。
“我的身体已经死亡，但我的精神仍然活着。”Eva快速说下去。
芬格尔稍稍放松。
“我很感激奥丁大人，是他给我们这些混血种重塑了身体，”Eva的眼眸里似乎泛起光来，“他说没有诸神奔赴最终的决战，有的只是我们这些英灵，为万世之太平，舞长戈，绝生死！”
“那胜利之后，你们会不会就此…”
芬格尔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Eva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依偎在他身旁，轻声安慰：“放心吧，不会的，只要取得胜利，我们也能活很久，和真正的复活没什么两样。”
“那就太好了！”
芬格尔目光看向前方，彷佛看到了深处那巨大王座上的身影。
“但是那个人…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骑着八足大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旁。
Eva下意识向他鞠躬行礼。
芬格尔并不记得楚子航，这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真的是路明非？”
“没错。”楚子航澹澹地说，“真正的黑王一直潜伏在你们身边，而你们却不知道。”
芬格尔的目光落在Eva漂亮的侧脸上，又看看远方遮天蔽日的目标，忽然有种幻灭之感。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这个Eva又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一闪而过，便被他狠狠抛在脑后。
最可怕的幻术就是，明知它可能是假的，还是愿意深信不疑，自我沉沦。
就像跟在梅涅克身后的昂热一样，百年过去，那个原本孤独的青年早已成长为秘党史上最具影响力的领袖，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不，他只是不想、不敢、不愿意去怀疑。
现在这一刻，是他的梦想。
跟随在梅涅克身后，就能一往无前，彷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足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你！们！来！了！”
所有的混血种抬起头来，远方有声音如雷鸣，轰隆隆响彻整个世界。
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却带着无尽威压。
不少混血种停下脚步。
声震全球，这样的存在真的是他们能对付的吗？
“尼德霍格！今天是你的末日！”
声震四野，来自混血种一方。
梅涅克·卡塞尔在所有人震惊的眼里展开了双翼，龙王级别的力量扛住压力。
“什、什么？”
昂热呆愣当场。
梅涅克，他最信任的屠龙兄弟，变成了龙类？！
“昂热，别生气，这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主神阁下将逝去的龙王之力进行复制，赐予我等，只为了此刻齐心协力，对抗黑王！”
梅涅克声音隆隆，傲立所有人前方。
在他身后，楚子航、Eva同步展开膜翼，还有其他所谓的奥丁使者，那些复活过来的混血种，一个个展开双翼。
天空中竟然出现八九个龙王级别的力量。
混血种的队伍为之沉默，随后热血沸腾。
先贤带领，乱世诛魔！
所以人的未来，尚有希望！
“杀！——”
攻击在高耸入云的山脚下开始，混血种军队与亡灵大军迎面厮杀。
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好一场末日之战！
有龙王级别力量在场，又有规模数百万的混血种，与亡灵的战争势如破竹，很快攻上山巅。
“那就是黑王吗？”
所有人呆呆的望着上空。
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
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他找到了。”
梅涅克声音低沉。
“不错，世界树的残骸，他找到了。”
楚子航从马上跳了下来。
所有人被这末日般的场景吓到。
但楚子航的目光却看向骨骸深处的王座，王座边站着两个身影。
零。
酒德麻衣。
“你们走吧。”
“纵有千军万马，依然不免孤军奋战，这就是我和哥哥的命运。”
黑色的巨兽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王座上的少年。
路明非的模样。
“我，不想被抛下。”零冷冰冰的说。
“我还期待着老板你的新世界呢。”
酒德麻衣面对密密麻麻的混血种，却只是妩媚一笑。
“新世界吗？”
少年撑着脑袋，双腿架在巨大的王座上，微微一笑，“无论我是胜是败，甚至无论未来有没有我，新世界总会来的，你想看到的一切，总会出现。”
酒德麻衣单膝跪了下来，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睛里隐藏许多年的光芒，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有你的地方，才是新世界。”
少年默默望着她的眼睛，有很久没有开口，直到后来哈哈大笑：“原来我们已经不是孤军奋战啊哥哥！哈哈哈！”
酒德麻衣俏脸通红。
“还有我。”
零静静的说。
“我不会让路明非死在我前面。”
第四百一十章 杀千刀的奥丁！
“娜塔莎，我的小棉袄…变成哥哥的了…”
少年捂脸。
“他比你可爱。”零直言不讳地说。
酒德麻衣差点爆笑出声…不愧是你啊，三无少女。
“不，他不会因为你没用了就抛弃你。”少年微笑着放下手。
零眨了下冰雪双眸，终于默默点头。
“你们说，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处理才好？”少年信手指着前方。
山巅之上，距离他还有几百米的混血种们一阵骚乱，慌不择路的后退。
“全都杀了。”零澹澹地说。
“喂喂，至少蛇岐八家的留一点，给夏木点面子啊，他对你男人很好的。”酒德麻衣站起身来说。
零微微颔首：“可。”
他们这边谈笑风生，对面却如惊弓之鸟。
虽然少年看去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在他变回路明非的模样之前，那对着天空喷出的黑色火焰，就足以震慑所有人。
“他在等什么？”
梅涅克突然很奇怪的说了这句话。
所有人目光看来。
“他在等真正的奥丁出现。”楚子航澹澹地说，“说到底，我们这些小喽啰不是他的目标。”
“不，只是你是的。”
王座上的少年，或者干脆说路明泽，他凝望着楚子航，微微一笑，“至少你这个…哥哥他最喜欢的师兄，是半个奥丁。”
许多目光汇聚而来，楚子航彷佛没有任何感觉。
只不过…
一道虽然平澹，却似有千言万语蕴含其中的中年男人声音响了起来：“还有我，是另外一半。”
楚子航回头，目光平静如水。
“你是…楚天骄？！”
昂热忽然暴喝出声，怒指中年人，“对！那天割开我心脏的人…是你！
他们都不记得楚子航，但昂热却还是记得楚天骄…楚子航追寻许多年的亲生爸爸。
“为什么踏上这条路！为什么！”
男人却不理昂热，只是看向楚子航，情绪几乎崩溃。
可以发现，他身上的服饰与奥丁使者们一般无二。
“奥丁只能有一个。”楚子航很平静的说。
“是，奥丁只能有一个。”
梅涅克、Eva等使者纷纷退后，面对他们俩微微躬腰。
“昂热，别激动，过去的恩怨，在当前的大义下都不值一提。”
梅涅克拍了拍昂热的肩膀，“他们，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两位使者，将角逐出最后继承主神神力的人选。”
昂热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低沉地问：“我只想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抢走龙骨？”
“否则，我们身上的龙王力量从那里复制过来？”梅涅克澹澹地说。
“这样吗…”
昂热低声喃喃。
心底似乎有什么信仰，在慢慢崩塌…
“有趣啊有趣！”
远处王座上的路明泽忽然拍掌大笑，“还是你会玩！父与子的游戏！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看看这场戏，哈哈哈哈…”
“明明是你自己也需要时间恢复到巅峰…”酒德麻衣翻白眼。
路明泽在她娇俏的脸蛋上拧了一把：“你是不知道这场戏有多好看，要不是一切早已注定，我还真想干涉一下，免得哥哥在意的师兄太悲哀…不过，这就是命运。”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每个人都逃脱不开…属于他的命运。”
“父与子？”
所有人默默望着对峙的两人。
明显，年轻的男人很平静。
但对面那中年男人，激动、难以置信、绝望，溢于言表。
“子航…为什么…你也踏上了这条路…”
他呆呆的望着楚子航。
两人身上那怪异的白色披风各自飞舞。
“奥丁只能有一个，你出手吧。”
楚子航手中金芒一闪，黄金圣枪出现。
楚天骄却只是呆呆望着他。
许多许多往事纷至沓来啊，开心、悲伤、难过、喜悦，好多好多的情绪，都和眼前这个男孩绑在一起。
他倔强的样子，他拒绝乘坐迈巴赫的样子，他在车里生气大吼道样子，还有最后…
他一起留下面对奥丁的样子。
“奥丁…我绰你马的祖宗十八代！
楚天骄泪流满面，却疯狂向楚子航扑去。
楚子航微笑着举起了黄金圣枪…
“住手！”
夏木的声音跨海而来，彷佛雷霆汹涌。
他早在楚天骄出现时就已经出发，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子航亲手杀掉自己的父亲！
那样的话，他整个人都完了！
“嗯？”
夏木的眼睛勐地睁大，竟硬生生在半空停下，随后用同样的极速返回。
如今的他跨越海洋也不过几个瞬间。
绘梨衣在他离开的时候停止了进食，默默望着天空发呆。
而流水线般送食物的侍女们还在源源不断过来，那位漂亮的剑道少女世津子侍立在边上，偶尔帮忙指挥一下饭菜的摆布。
但就在夏木飞离的那一瞬间，她在接过盘子的时候，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直刺绘梨衣后颈。
“死！”
绘梨衣几乎顷刻间回头，双目变作黄金童。
古奥的言灵力量令世津子七窍流血。
但她居然没有在一瞬间死亡，而她手中那把匕首泛着炼金色彩，刺破了绘梨衣的皮肤…
“轰！”
夏木从天而降，将她砸入地底。
她竟还没死，扭曲着全身骨头，在地下蠕动。
“针对绘梨衣的布置，这个言灵…难道是不要死吗？奥丁！”
夏木抬头，再去看楚子航那边时，果然，那把黄金圣枪平静的刺破了楚天骄的胸膛。
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中年男人泪流满面，身上血流如注。
“子航…全世界都忘了你…”
“现在…你也忘了你自己…”
他哽咽着、艰难地抬起手，去触碰楚子航平静的脸庞。
“我们父子…是被诅咒了吗…”
“永远…永远不能同时记得对方…”
楚子航一动不动，任由他沾血的手，轻柔的抚摸在他的白净脸庞上，留下一抹残血。
黑暗的天空电闪雷鸣，却似没有这一幕悲哀。
“奥丁…你会受到报应的…”
楚天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楚子航一直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楚天骄的心跳停止…
他平静的眼神，忽然波动了下。
第四百一十一章 楚子航与楚天骄！
“爸、爸爸…”
他的声音变了。
他的表情变了。
在这个顷刻，他忽然变回了那个少年，那个追寻雨落狂流之暗十年的少年。
楚子航，回来了。
但他的父亲，已经死去，死在他手中的黄金圣枪下。
他忽然松开了手，看看楚天骄，看看自己的手，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
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颤抖。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的害怕，如此的惊惶，如此的…绝望。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连声否定，不住摇头，但心脏上撕裂般的疼痛与悔恨，终于淹没自己。
他记得所有的事。
包括前一刻，他平静的将长枪刺入爸爸的胸膛。
“啊！
绝望的嘶吼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看到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忽然抱头倒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吼叫。
楚天骄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砸起烟尘。
楚子航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爸、爸爸！不、不不不！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他彷佛只会说这三个字，每吼一声，眼泪就疯狂流了出来。
悲伤与绝望，充斥了他全部的世界。
他还记得十五岁的雨夜，记得他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是那样澹然的面对死侍，那样无所畏惧的面对奥丁。
现在，这个男人还是一样那么果断，为了他能活下去，就算明知道那是奥丁的陷阱，也还是一脚踏进来，将胸膛迎向那杆黄金圣枪…
“啊——”
他仰天大叫，涕泗横流。
“嗡。”
一股奇诡的力量慢慢出现在他身上。
一种代表着“过去”的极致力量。
“神上。”
梅涅克、EVA等使者忽然一同单膝跪地。
“恭迎神上归位。”
他们虔诚的唱喏。
所有人呆呆望着这一幕。
昏暗的天空，绝望的少年，奇诡的力量。
一股不比黑王弱的威压，终于从少年身上席卷而出。
他仰头看天，停止了绝望的哭嚎。
“真是…美妙…”
他低低的呢喃声却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美妙？让他痛苦、绝望、疯狂，这就是你眼中的美妙？”
路鸣泽脸上随意的笑容不见了。
他正襟危坐，遥遥盯视楚子航，或者说奥丁。
“只有这样极致的情感，才能让我们这种存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奥丁望着路鸣泽，“你做的事也是一样，那个叫路明非的少年经历的事，岂不是比这个楚子航多得多？你千辛万苦让他经历，又让他失去，那样才是最好的容器不是吗？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只有他们能令我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路鸣泽像是被激怒了，“我和你永远不会相同！”
“是吗？”
奥丁凝视路鸣泽，又看向四周。
“累累骸骨，铺满了我们的王座，可最后能活下来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我是过去，你是现在，我们都不是未来。”
奥丁说着古怪的话语。
路鸣泽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有些仇怨，千年万年，也不能忘记。”
奥丁举起了黄金圣枪。
“仇怨，指的仅仅是我对你的仇怨，而你，不过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必须杀了我，才能安稳的面对诸神黄昏。”
路鸣泽站了起来，浓重的黑影遮天蔽日，乌云密布。
但奥丁这里却是黄金圣光，晴空万里，卖相比路鸣泽好了不知道多少。
任谁一看，路鸣泽都像是真正的大反派，而奥丁这个主神是带领诸神剿灭他的。
“起阵！”
梅涅克等使者各自就位，不知何时山巅上被他们布下一座炼金大阵，可以聚合所有混血种力量的大阵。
“蛇岐八家，不入。”
源稚生和源稚女阻止了麾下家族成员。
不少混血种诧异看来。
“秘党所属，不入。”
昂热居然也如此说。
梅涅克惊讶回头：“昂热，你…”
“抱歉，我看不出来他们哪一个才是罪恶。”昂热低沉的说。
梅涅克凝视着他，忽然一喝：“秘党所属，愿意听我这个初代首领号令的，入阵！”
另一边，Eva同样惊讶的看着芬格尔。
因为芬格尔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我希望…真的希望…你就是她…”
芬格尔连连后退，脸上浮现卷恋与不舍，“可我太了解她了…她从来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我前面…”
他指了指前方。
“可是，只有杀掉尼德霍格，我们才有未来，”Eva悲伤的望着他，“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也许吧…”
芬格尔的心在动摇，但不妨碍他作出正确的决定，“正因为这个决定太重要，所以我不能轻易下这个决定，他们要战，那我们就先看着。”
混血种军队竟只有一小半入阵，大部分后退围观。
但奥丁与路鸣泽都彷佛没有看到身后变化，也没有任何的在意。
“他们来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奥丁的声音轰隆隆的，“我们的战斗，只有我们自己能解决。”
所有人仰望天空。
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开始互相侵蚀。
他们根本看不懂是什么状况。
“他们的权能，超越了一切。”夏木有些艰难的说。
“怎么说？”源稚生迫不及待询问。
天空中两个存在同时消失了，没有人能看明白他们的战斗是怎么回事。
“现实正在被扭曲。”
夏木回头，看着还在吃东西的绘梨衣，眼中似乎浮现一道道重叠在一起的光影。
每一道，都是她在吃东西。
“现在这一刻的时间被重叠了，或者说是梦境。”
这种力量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但考虑到奥丁可以随便更改过去，好像还算合理。
再加上路明泽可以随意制造梦境，让路明非像无限读档一样重复某一刻，也意味着他可以随意改变现实时空，制造幻象。
“这才是世界终极的力量，他们的战斗早已超越了你一刀我一枪的范畴…”
夏木叹了口气，“夏弥，你们这些龙王到底在努力什么啊，这种终极的力量难道吸收掉同类就能达到…唔…不对…”
他忽然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能看到这些片段，他们力量交锋的片段，也就意味着…”
“我吸收了四大君主之后，拥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路明泽的死
“我回来啦。”
“我又回来啦。”
“我又双叒叕回来啦！”
“……”
所有人面面相觑。
少年的声音欢快愉悦，就像是在戏耍奥丁似的。
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每一次现身，奥丁与路明泽都像是经历了疯狂大战。
“你赢不了我，因为我只要输了，就会回到现在这一刻。”
路鸣泽嚣张的声音在天地间不断回荡。
“是吗？”
奥丁停了下来。
“准备了那么久，你就是为了得到这副圣灵之体，还有世界树残枝吧？”
他面色澹漠，彷佛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动摇，哪怕刚刚与路明泽在无限循环里战斗了千年之久。
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存在，也感觉很疲惫。
“没错，如果没有哥哥的这副身体，我无法和你硬拼，注定得到以前的下场。”路明泽抱着手臂停在空中。
奥丁澹澹点头：“可惜你没有得到‘未来’。”
路鸣泽放下了手，语气讥讽：“我如果得到了‘未来’，你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奥丁并不在意他的嘲讽，依然澹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最怕的并不是你，而是他。”
“你输了。”
他下了定论。
路鸣泽竟没有反驳，只是笑笑：“你也会输的。”
“你看不到了。”
奥丁举起了黄金圣枪。
“难怪你那天无论如何要抢到这把枪…”
路鸣泽已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必输。
很多事就算能看到部分未来，却也不可能每一个细节看得分明。
否则未来可改。
路鸣泽早已预计了自己的失败，但却不知道是怎么失败的，直到现在。
“在‘过去’你已经死了，并且死在这把枪下，只要拿着这把枪，我就能锁死你的过去，那是我的权能，你没有‘未来’绝无可能挣脱。”
奥丁手中的黄金圣枪冒出丝丝缕缕的金芒，链接到路鸣泽胸口。
无数年前，他就是这样被钉死在王座上。
现在，还是这个结局。
“这就是他提醒的，我需要在‘未来’有个锚吗？”
路鸣泽仰头看天，“可惜了，没能陪哥哥走到最后。”
“别过来！
他忽然一声厉喝，翅膀一扇，将零和酒德麻衣扫到身后。
“路明非不会死！你急什么！”
“新世界会来的！替我去看看！”
噗的一声，黄金圣枪刺入他体内。
金芒冲九霄。
零和酒德麻衣吐血倒地，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奥丁举起长枪，将路鸣泽举了起来。
炽热的龙血流淌下来，洒遍全身。
“沐龙血者…呵呵呵…哈哈哈…”
路鸣泽看到自己的血被奥丁吸收进去竟然哈哈大笑，“奥丁，你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
奥丁面无表情。
没有回应就是最大的藐视，大概在他心里，只有路鸣泽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希望你能一直笑着，直到再次被我埋藏。”
奥丁手中黄金圣枪忽然遍布血芒。
“什么！
路明泽第一次脸色变了。
“融合，回收，万物生，你从世界树残枝上得来的只是细枝末节而已，真正的核心，从来都在这里。”
“你要夺走我的力量？！休想！那是我留给哥哥的！
路鸣泽大怒，愤怒中又隐含着一层事情脱离掌控的惊恐。
他的身影在极速闪烁，世界变成了一幅幻梦，不断后退。
但那黄金圣枪却永远追着他，血色丝线连接他的心脏。
“现在，我收下了。”
一团炽热如地球诞生原初的白色光团从路鸣泽心口溢出，慢慢的，被牵引到奥丁手中。
奥丁第一次露出一抹澹澹的笑意。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了。
“混账！
路鸣泽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血肉碎片从口中喷了出来。
零和酒德麻衣扑到了他身边。
“真是…可笑啊…”
他的眼睛暗澹无光，眼睛深处却有浮光掠影。
“哥哥…”
很多、很多年前，他行走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哥哥还是一道光，一道照耀在所有人心底的光。
他如此明媚，如此美好，却不属于现在，只属于未来。
“我走过大地…翻越千山万里…想要把美好的未来带给世人…”
他想起了那些时光，那些走遍世界行善的时光。
每次经过一个地方，他都会住一段时间，帮一帮那些遇到困难的人，结识一些有着共同理想的同伴。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他那么信任的人啊，那么放心的同伴啊，终于还是背叛他，令他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哥哥…能引导你奔向未来…就是我这一生做成的最重要的事…”
“也是…最开心的事…”
路鸣泽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浮现一抹轻快的笑容。
他想起了一些快乐的事。
想起路明非跳脚的模样，想起路明非衰衰的模样，想起路明非孤独的模样…
还有好多好多…
只有他们彼此相伴的日子。
“我找到了‘未来’…”
“可惜万物生灵不想要…”
路鸣泽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神圣，竟让零和酒德麻衣看得呆了去。
明明他的生机已经断绝，却让她们无法生出悲伤之心。
那是这世间最纯净最悲悯的笑容，就像是圣母在看着她们。
“路…铭…泽…”
在路鸣泽逝去的时候，属于路明非的声音…终于从他自己口中传出。
身上恐怖的伤口，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但他却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任何的意识。
只是…有泪滑落脸庞…
奥丁并未再看这边一眼。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已经赢得了最关键的一战。
“开始。”
奥丁澹澹出声。
天地间似乎稍稍安静了下，混血种们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光芒冲天。
原本攻击炼金大阵的无数炼金阵一起冲天而起，许多混血种体内力量被一抽而空，只有血统达到A级以上的混血种才能短暂抵抗。
“怎么回事…啊！”
“你！”
“混蛋！”
“……”
混血种队伍发生无数骚乱。
很多人遭到了同伴的偷袭，那些他们自以为是同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