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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启冥     我只是夫子txt下载     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 天理商行

    “远交近攻就是联络远的国家,进攻近的国家。距离远的国家,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不方便攻打,如果远的国家和近的国家都联合起来针对自己本国,那可就让人头疼了。所以这个时候可以试着假意送些好东西,与远国建立友好邦交,好在打距离自己较近的国家时,少一些阻力,最后再一步步向外推进,从而最终达到近国与远国一起吞并的效果。”

    赵琦缘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在喘着粗气,很明显他的气还没有消呢。

    他又开口说道:“那你再说说你所谓的瞒天过海又是什么意思?”

    孟海看着明显已经气匀称不少的赵琦缘,开口说道。

    “所谓的瞒天过海,就是瞒着上天过海。我们经常所见到的东西,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所以在经常当中,忽然来点改变就会让人措手不及。这也可以理解成用谎言或者各种伪装来蒙蔽敌人,而好让自己在背后偷偷摸摸的行事……”

    赵琦缘点了点头,他的双眼微眯,并没有说话。

    但孟海却明白了赵琦缘的这个意思,他继续解释起了什么叫作偷梁换柱,什么叫做空城计,什么叫做上屋抽梯,什么又叫我做指桑骂槐……

    孟海就完美地使用了这一条,他在通过故事解说着空城计的时候,就指桑骂槐地借用刚刚的那盘棋,论述了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之下,强行留在对方宅院的坏处,尤其还动不动就想要拿起桌椅板凳攻击主人,对于社会面带来的危害。

    孟海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于”隐晦,也不知道赵琦缘听进去了没有。

    他在解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廖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不得不说巡御司的人速度就是快。

    廖言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秘本,他将孟海所说的那些东西,一字不落地全部记载在了秘本当中。

    廖言所用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笔,那是一种不用蘸墨,或者蘸一次墨可以用许久的那种。

    所以廖言根据孟海所解释的语数刷刷点点的在秘本上开始速记,孟海一句话说完,他也是在密本上完美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再看看廖言的那些字迹,虽说写得极快,但是每一个字确实标标准准的楷书字体。

    毕竟在这个时代,隶书,行书,楷书,小篆都是有的。

    赵琦缘听得格外认真。

    直到孟海说完,赵琦缘还是一副神情庄重的模样。

    此时的赵琦缘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坐得端端正正,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尊大佛,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些……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赵琦缘沉声询问。

    孟海还是把他一如既往的理由给搬了过来:“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只不过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烤红薯,所以这些书本都被我用来当炭火了。”

    赵琦缘听到这句话,眼皮跳了跳。

    他忽然笑了:“既然你不想说,也就罢,今天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就先走了!”

    赵琦缘站起了身,我就打算要离去。

    孟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沙漏,貌似在过一小会就是子时了。

    子时宵禁。

    这人难道不怕宵禁?

    孟海还是开口说道:“再过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就到子时,子时宵禁,如果赵大人这个时候离去,恐怕还没赶回府上就要被大街上那些巡逻的卫士给杀了。”

    孟海觉得这种子时宵禁的战令应该是通行于大秦的每一个人,就算官高至左丞相和右丞相这样的大人物,恐怕也不敢违反这条政令。

    他虽然极其不希望赵琦缘留在这里,但是如果赵琦缘真的因为宵禁而被路上巡逻的那些侍卫给射杀,那就真的不值当了。

    赵琦缘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

    赵琦缘又向前快走了两步,在快出内门之时,回过头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孟海,长叹一声:“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这一句“可惜了”是在可惜些什么。

    赵琦缘一路来到外门的大门口,外边的那些黑甲士兵听到门内的动静,齐刷刷地将门给打开。

    赵宣一步步地走到了他那辆金黄色的马车上,赵宣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极其听话的好孩子,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寸步不离。

    伴随着马车夫挥动马鞭,六匹马缓缓地向前踏步,马车当中的赵琦缘忽然拉开了窗户边的帘子,笑道。

    “孟夫子,咱们今日就此别过,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音落下,六匹马拉着偌大的金黄色马车,一路上向前驶去。

    身后数百黑甲士兵小跑地跟随着前方的马车,即使前方的马车速度已经相当惊人了,但是后面这些穿着厚重黑色铠甲的士兵却一点也没有掉队。

    甚至他们跑步时的队形竟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经常跟着马车后面跑步。

    孟海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他则是让一个侍从快速的关闭大门,人家赵琦缘不担心宵禁,他可不敢在快到子时的时候出门,万一跑不回来,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南城的客栈还少,如果跑出去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客栈,说不定还真的会遇到危险。

    孟海正在顺着外门的围墙朝着内门走去,跟在身旁的管家老李却开口说道:“家主,刚刚似乎有左丞相府中的人到达门外,只不过被外面的那些黑甲士兵给拦了回去。我见他在我们府门外鬼鬼祟祟地呆了一阵子,似乎无法进入,最终离去。”

    孟海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管家老李,没想到他还认得丞相府的人。

    他又忽然想到他现在的言伯府中所有的仆人全部都是太子送来的,作为现在还不知道太子身份的孟海,他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这些都是太子安插子他府中的眼线,目的难不成也是为了拉拢他?

    孟海脑海当中,一边天马行空地思索着,一边快步走到了他的书房。

    在言伯府的书房当中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整整三大书架,大部分都是一些关于人文历史的,还有一些算术,农业,武学,服装,歌舞之类的书籍。

    孟海让管家老李将整个书房的蜡烛点亮,他开始在三个大书架周围翻箱倒柜了起来。

    他的记忆碎片里面并没有关于大秦皇家的事情,没有关于大清朝堂那些官员到底姓什么叫什么的信息,所以他要查。

    之前他不查这些是因为没有见到左丞相,明月候,赵琦缘这样的人,他的主要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上面。

    但是现在,他感觉自身已经陷入了左丞相和右丞相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冲突当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何身份的赵大人,以及明月侯和越国公背后的详细信息。

    所谓知己知彼。

    所以现在的孟海得要通过各种途径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孟海在书架当中找到了几本关于大秦历史的书籍,由于这个时代的书本大多数都是从右向左读的,而且写字并不是一行一行地写,而是一列一列地写。

    所以,孟海看着这些书本,也是觉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也不怎么好晰,整个书本上还能看见不少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的地方。

    孟海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算是才研究完这几本书。

    书籍当中对皇家的记载很少,毕竟在这个时代,关于皇家的消息那都是属于忌讳。

    但,孟海还是了解到,貌似大秦历代的皇帝都姓“赵”。

    孟海对赵琦缘和赵宣两人的身份有些起疑。

    难不成这两位真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

    又或者说这两人是皇亲贵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孟海所阅读的这些书籍里面,大部分都是典型开国太祖皇帝如何推翻上一个朝代的暴政,如何展现出整个大秦的正统。

    除此之外,就是对于大秦历代几个有所作为的皇帝,一些有所作为的事迹进行了详细又夸张的描述。

    除此之外,关于皇家的信息很少。

    孟海又查找了关于明月候和越国公以及左丞相和右丞相的消息,虽然关于四方的消息也很少,但是毕竟还是能够查到一些的。

    孟海在做到心中有数的同时,我赶紧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管家老李,让他明天抽个空闲时间交给明月候。

    薛卫健动不动带她女儿就过来讨要诗词,或者过来白吃白喝,虽然也带着礼物,但是毕竟也白吃白喝了许多。

    所以,孟海就打算把自己的疑惑写成书信交给薛卫健,让他帮自己答疑解惑。

    孟海回到了他的卧房,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开始起来收拾着装,在天光见亮,解除宵禁的那一刻,他骑着小毛驴赶紧离开了言伯府。

    在孟海刚刚离开宅院没多久,右丞相家中的家丁就来了,是来送请帖的。

    管家老李就按照孟海吩咐,说了,他家主人不在,这段时间出门外出办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右丞相派来的家丁也只得无奈回去复命。

    西城。

    由于太阳才刚刚出来,整片天空还显得有些灰蒙蒙。

    由于现在太早的缘故,还有一些人刚刚起来,并没能及时出门摆摊,所以这大清早的吸尘倒是显得有些荒凉。

    只不过这些荒凉在半个时辰以后就被热闹与繁华取代。

    孟海顺着西城的街道向前走了一阵子,他这才见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他找了一家馄饨摊,点了一碗鸡肉馄饨,一共花了五文钱。

    这个年代可不是随时都能吃上肉的,即使是鸡肉,那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上的,所以这一碗鸡肉馄饨,每一个馄饨里面只有一小撮的肉,剩下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蔬菜。

    只不过这馄饨个头也大,倒也挺管饱。

    孟海吃完馄饨又在旁边的路边摊买了一张牛肉大饼,虽说是牛肉大饼,但是看那牛肉的分量,应该也只有大拇指那么多,剩下的全都是土豆和萝卜。

    孟海骑着小毛驴穿梭在人群当中,一边晃晃悠悠地朝前面走着,一边就开始琢磨起了心中的事。

    昨天他可是问了许多遍赵宣的父亲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这熊孩子就是不说,如果今天能见到这熊孩子,还得要好好的问一问。

    还有,海宣话斋,海宣听书,海宣仓储这三个地方也快要建好了,想必这几天也就能够正式开张了,他还得琢磨一下如何经营这一个店铺。

    毕竟这三个店铺可是花了他目前将近八成的身价,后期还得要有一定的投入,如果只赔不赚,那他不脆回家种地得了!

    孟海就在这边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驱使着小毛驴哒哒哒地朝着海宣书铺那边走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巨大门店。

    孟海自从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从瀚海学堂北辰那边直接来到西城,排位从南城穿梭到西城,所以这一路上的风光他是从没见过的。

    而现在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巨大店铺,他也是从未见过的。

    这是一个堪比寻常五、六个小店铺合拢在一起的巨大店铺,店铺两边用极为奢华的红色绸缎缠绕着,在这个横跨对面五个小店铺的大店铺正上方的牌匾,写着四个字:天理商行。

    天理商行?

    孟海记起了这个名字,这家店铺是陈理的。

    当时,他从清河村抓着宁王回来的时候,就是搭着天理商行的商队,借着这个顺风车才省了不少力气返回京城。

    孟海在好奇心驱使之下,骑着小毛驴就靠近了天理商行。

    整个天理商行就像是个奇物店,一个巨大的超市。

    这个超市里面只售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珠宝首饰,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甚至还能看见一些养在笼子里稀奇古怪的动物。

    孟海还一眼望见了在店铺门面靠窗户位置摆着的蜥蜴,蜥蜴被装在了一个大木笼里,笼子两边主要是挂着不少的食物,蜥蜴静悄悄地趴在木质的笼子里面,好像是睡着了。

    在这木笼子的两边,还摆着一些碎石和花草,似乎是想为蜥蜴营造出一种极为舒服的环境。

    孟海早已经在萧承湘的百兽园里见过这种蜥蜴,这与上一世的蜥蜴也没有太大区别,所以孟海也并没有太多在意。

    只不过这世界的寻常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蜥蜴的,所以有不少人都围在关在木笼子里的蜥蜴旁边,开始嘀嘀咕咕,对着蜥蜴指指点点了起来。

    孟海觉得这倒是有趣,他纵身跃下了小毛驴。

    天理商行最前方的一个伙计眼尖,他一溜烟地跑了过来,牵住了小毛驴,一边热情地将孟海停到到天理商行当中,一边使了个眼色,让另一个伙计把小毛驴牵到“停车场”。

    伙计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孟夫子大驾光临,孟夫子倒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美食楼了,前段时间我还听东家念叨秦孟夫子呢!”

    孟海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应该是陈理交代过的套近乎。

    整个天理商行很大,一共分为两层楼。

    在天理商行这大型的超市当中,不仅有大秦本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有来自藩邦小国,甚至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面翻出来的小玩意。

    由于现在时间还早,整个天理商行也只是刚刚开门迎客,所以整个天理商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十余人。

    孟海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顺手抄起了一根发簪,这是一根银色的发簪,发簪尾部还拖着银白色的蝴蝶穗,轻轻摆动发簪,蝴蝶穗跟着一起摆动,即使没有阳光照射也显得闪闪发光。

    伙计开始热情地介绍了起来。

    “孟夫子好眼力,这是我们商会前几天才从远处一个郡里面挑选来的好东西。这东西名为“银蝴蝶”,无论是锻造工艺还是这些蝴蝶的雕刻技艺,那都是咱们大秦无出其右的。”

    孟海摆弄了一下,这微微有些发沉的发簪,将其放了回去。

    孟海转而问道:“你这里面有没有一些红色的发簪?或者红色的衣裳?”

    孟海记起来了,他听杨玥儿说过,她喜欢红色。

    伙计想了想,在前面引路。

    伙计将孟海带到了一楼靠边上的一个木盒前,木盒是打开的,在木盒里面放着红色绸缎作为填充物,在红色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红艳艳的簪子。

    红色的簪子就像是一根魔法棒,但是只有中指那么长,在簪子的末端,还有一颗红色的水晶,红水晶的两边则是用不知名的物品雕刻出了两只张开的翅膀,翅膀斜向下,有点像是某种大鸟呈现俯冲的那种姿态。

    簪子整体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是簪子酮体那呈现水波般的红色流转,一层层的水波倒是极为的美丽漂亮。

    孟海顺手拿起了簪子,掂量了一下,倒还是挺有分量。

    在簪子中央原本几个应该镂空的位置,都雕刻着半截指甲那么大的红色水晶,红色水晶即使没有太阳光的反射也绽放着耀眼的光泽,红色光芒甚至已经反射到了天理商行一楼上方木质的房梁上,反射出了一个个如同星星一般的光点。

    孟海随口问道:“多少钱?”

    伙计想了想,伸出了五个指头:“孟夫子和东家也算是熟人,就给这个数吧!”

    孟海看着伙计伸出的五根指头,试探地问道:“五十两?”

    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五百两!”

    孟海震惊得脱口而出:“就这么一根簪子五百两?”

    伙计看到孟海那震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嫌这簪子太贵了,还是太便宜了,但是作为本本分分的客服,他还是开始介绍起了这枚簪子。

    “这枚簪子叫做天火鸟,簪子上的红宝石和红水晶都是从安阳郡那边特产的,每年也只有不到一吨的产量。而且所产出的这些红宝石和红水晶,绝大多数都是运进了皇宫,成为了御用品,只有像这种的瑕疵品才会流通到使命这东西,可这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这东西是我东家今天早晨才拿出来的,如果公子再晚来半刻钟,恐怕就没簪子,会被一些达官贵族家的小姐疯抢而去。”

    不得不说,如果换成一个诚心想买这簪子的客户,被换接着客服的三言两语,还真能营造出一种紧迫感。

    但,孟海可不吃这一套。

    但是他还是决意要将这枚簪子买下来。

    “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我先打个欠条。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晨送过来,你看可以吗?”

    孟海出门的时候就抓了一百两左右的碎银子塞到了钱袋里,他原本想着这一百两碎银子花一个月可能都花不完,结果这随便遇到一个簪子就要了他五百两。

    伙计立刻点了点头:“如果换成寻常人我肯定是信不过的,但是孟夫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我现在就帮孟夫子包装起来,孟夫子看看是否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孟夫子刚刚说想要红色的衣裳,不知道是要男装还是女装?”

    伙计,好像是这天理商行的一个总管,或者这一处天理商行的行长,所以他在给孟海介绍着他们店里都有什么样服装的,同时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伙计。

    年轻伙计拿着这名为“天火鸟”的簪子开始包装了起来。

    孟海被带到了二楼,在这二楼,大多数都是一些植物和一些衣裳。

    伙计一阵的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

    由于这件裙子太大的缘故,整个裙子的下半截全部拖在地面,整个裙子本身也如同绽开的花朵一般,显得非常臃肿,甚至还有一样配套的红色大帽子。

    孟海看着正打算介绍这红色裙子的伙计,赶紧摆了摆手。

    咱总不能总让客服忽悠,还得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选择。

    孟海也说出了自己的购买意向:“你们这里有没有日用的衣裳,性价比高一点,干活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到操作。”

第92章 戏耍

    伙计对于孟海的这一个要求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能来他们天理商行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家小姐,她们买衣裳最注重的就是漂亮好看,这些大家族的小姐一般也不怎么出门,所以穿得再臃肿,只要好看就行了。

    毕竟天理商行的这些东西很少是铜钱计算的,绝大多数都是以银子计算,寻常的人可买不起天理商行的东西。

    所以天理商行也根据这一条,将服装设计的都符合大秦达官贵族家的大家闺秀的审美,一个个穿上看上去都显得极为端庄,尊贵,但是也只能平时穿一穿走个秀,要穿着这臃肿且华丽的衣服干活……

    只不过天理商行还是有那么几件符合平时工作上班时候穿的衣服,一共有三件。

    第一件是以粉红色为主,选用的是极为轻柔的粉色纱布,还有粉红色的绸缎,裙摆过膝,走路跑步倒是挺方便。

    这件衣服名为粉红霓裳。

    还有一件以鲜红色与白色为主,白色的内衬,红色的锦绣外衣,腰间还有一条红色为主白色镶边的腰带。

    这件衣服名为红白佳人。

    第三件一衣服则是一套简简单单的红色连衣裙,只不过整个裙摆显得非常厚实,而且整个裙摆没有半点的花纹,只有红艳艳的纹理。

    这件衣服名为纯红恋人。

    粉红霓裳,红白佳人,纯红恋人,这三个名字听起来挺好听的,但放在美食楼的三楼却是三套菜的名字。

    陈理因为受到了计划书的启发,他开始给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全部起上了名字,就比如说一楼的银蝴蝶和天火鸟,还有这三套衣裳的名字。

    天理商行主推的就是一种贵气,衣服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价值连城。

    这么好的材料,又请专人来缝制做工,这么精细的做工,如果不来点好听点的名字,岂不是辜负了这套衣服?

    所以,在整个天理商行的每一件衣服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名字。

    而且在天里商行还有一样“万衣谱”,上面记录着整个天理商行所制作过的所有衣裳。

    天理商行的衣服可不是路边的小作坊可以大批次的生产,这些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请专人来缝制的,所以贵也有贵的道理。

    孟海心中有些发虚地问道:“那这三套衣服多少钱?”

    伙计笑呵呵地伸出了一根指头。

    孟海只觉得心头一紧,正带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伙计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多不多,三样衣服一共一千两!”

    孟海手一哆嗦,差点将手中的衣服给扔了。

    这玩意这么贵?

    伙计还在那里自顾自地介绍着。

    “这三样衣服每一样都是四百两,因为孟夫子是熟人的缘故,我就做主给孟夫子抹去了两百两。孟夫子也不要觉得这三件衣裳贵,寻常人的衣裳每隔一年半载都会穿破穿脏,还得要换,但是这三件衣服可不同!”

    伙计似乎为了彰显天理商行的衣服独特,所以他顺手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拿来了一块手帕。

    伙计直接将手帕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又顺手端过不远处放着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尽数泼在手帕上。

    接着在伙计的带领之下,孟海来到了一处清水池。

    只见伙计轻轻地揉搓着手帕,等到拧干抖劲,整个手帕上除了能看见因为刚刚拧水时候留下的搓痕,竟然再看不见一丝半点的污迹。

    又等了小半刻钟,直到整个手帕上的水渍被蒸发,整个手帕上居然连一丝的褶皱都没有。

    孟海不由得啧啧称奇。

    伙计还顺手从不远处拿来了一把小刀,小刀对着面前的手帕就是一下子,手帕被戳出了一个小窟窿,毕竟那是一把刀。

    只不过当伙计将整个手帕放在手里揉了又揉,再次抖开之后,整个手帕上居然连一丝被刀划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孟海亲眼看着伙计将刀插在了手帕的正中央,他还找不到那个刀眼。

    孟海又是一阵啧啧称奇。

    伙计又让孟海摸了摸这手帕,感受了一下手帕的细腻柔软,又指了指远处的那三件红色衣裳,说道。

    “制作那几件衣裳的材料就是制作着手帕的材料,这三件衣裳就算再脏,遇到了清水人仍就能够洗净。只要不是遇到大火也不容易被烧着。而且这件衣服极为耐穿,就算留给下一辈,下下一辈子,子孙孙都不一定能够穿烂这件衣裳……”

    孟海听着伙计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忽悠人,他感觉到有些心动。

    孟海理智告诉他,伙计现在所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他在给陈理那本计划书当中的宣传部分,讲述着适当的夸大其词可以增加菜品的售卖量,但是没想到某一天轮到了自己的身上。

    孟海估算了一下,明月候和左丞相所送来的那一筐筐银子,觉得以自己的财力似乎足够支撑这三件衣服,所以他心一横,买了!

    孟海忽然想到他在上一世刷手机看到的故事,某校大学生省吃俭用三个月,只为给女朋友买根口红……

    呀,孟海悟了。

    铺张浪费不可取,铺张浪费是犯罪。

    孟海暗自下决心,仅此一次。

    然后伙计向他推销了一套男装。

    那也是一件长袍,一件灰墨色的长袍。

    这件灰墨色的长袍倒是平平无奇,看上去极为普通,但是用料却和刚刚那三件衣裳上,也就是那三件手帕的原料是一样的。

    在这件灰墨色的长袍两边还装饰着腰带,那也是一条灰墨色的腰带,整件衣裳的灰墨色从头至尾非常的柔顺。

    整件长袍上半部分以白色为主,下半部分以灰色为主,共同形成了这件:水墨荣耀。

    不用说,水墨荣耀也是这件衣服的名字。

    孟海记得在美食楼有一样菜品,就叫这水墨荣耀。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应该是鱼汤,白色的鱼块和略显灰色的鱼汤共同组成了这水墨鱼药,当然里面还有一些豆腐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样水墨荣耀的菜品还有一个小故事,讲的是一个文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高中状元的事迹。

    由于此人住在海边,所以没中状元之前天天靠着打鱼为生,一边打鱼一边读书,最后高中状元,他所发明出来的这种鱼汤豆腐的菜肴也被命名成了“水墨荣耀”。

    陈理又把菜品的名字放在了这衣服上,而且还扯上了典故神话。

    毕竟是传说。

    传说传说,我传,你说。

    孟海正待开口询问价格,伙计却抢先一步说道:“夫子与东家相熟,想必这也是第一回光临我们天利商行。夫子又买了一根天火鸟的簪子和这三件衣服,所以这一件水墨荣耀我也做主,将它赠送于夫子您,咱们也算是交个朋友,日后还希望公子时常来我们这天理商行逛逛。”

    孟海在听到这话之后,无比确定他买东西买贵了。

    这些都是他当初交给陈理的话术,没想到这些东西落在自己身上,还居然这么快!

    只不过东西买都已经买了,孟海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

    他在入住言伯府的时候,明月侯和左丞相那边送给他的银两也有好几千两,这些家底支付,这几件衣服算是绰绰有余。

    孟海一脸肉疼的点了点头,换来的是伙计略带兴奋的笑容。

    伙计吩咐手底下的人开始打包这四件衣裳,他则是继续跟在四处乱转的孟海身后。

    孟海正在二楼闲逛,一边逛着目光就飘向了四周关,在笼子里的四脚蛇,小仓鼠之类的小动物。

    这走着走着,目光就不自觉的瞟向了远处一个角落,里面放着的一个盆栽。

    这是……仙人掌?

    孟海向前快走了几步,走到近前去,果然是仙人掌。

    仙人掌只有巴掌大小,呈椭圆形,上大下小,一根根略显银白色的尖刺极为突出,可能是因为刚刚浇过水的原因,在仙人掌那绿色的表面,还能看见几颗晶莹的水珠。

    天理商行这边的东西还真多。

    前段时间还在和杨玥儿讨论着这仙人掌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又见着了。

    伙计非常有眼色地介绍道:“公子是看上这个植物了?这是我们商队有一回途经沙漠的时候遇到的,我们将这东西称之为刺花。当时看见这东西的时候他有一人之高,由于上面刺多,不方便携带,所以商队里的人只是截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的离开沙漠之后进行栽种。”

    伙计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可惜,他继续说道:“只可惜当时截取了大刺花上的五个,最终活下来的也只有这一盆。夫子如果想要,我也可以做主,将其送给夫子。”

    赵宣自然欣然接受,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好找,能见到自然不能放过。

    伙计又吩咐身旁的下人,也将这仙人掌给装进了一个木盒当中。

    孟海继续在天理商行的二楼闲逛着,这一路上,金银珠宝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倒是挺多,甚至还有许多玻璃制品。

    这些用玻璃制成的杯子或者盒子放在上一世倒是挺常见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极其稀罕的东西,还有许多玻璃珠子,用玻璃制成的小方块,用玻璃制成的水壶……

    只不过孟海对于这些东西全都不感兴趣,所以匆匆瞥了一眼之后也就略过了。

    孟海正在添利商行的二楼闲逛着,却有一伙人顺着一层的楼梯走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女子身上一袭白色的长裙,男子身上则是一袭青色的长袍。

    在白衣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位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和黄色长裙的女子。

    在青衣男子身旁,也站着一位与他容貌极为相似的青年公子哥,应该是青衣男子的兄长或者弟弟之类的家人。

    孟海一眼就看见了这几个小青年。

    他看着这几个小青年,倒是觉得颇为眼熟,仔细地思索一下,这才想起来。

    当初在明月侯府,给薛糖芯举办生辰宴的时候,就有这几个人。

    孟海当时刚刚进入明月侯府,踏入到了花园,当时就看见了凉亭当中的青年男女,就有面前的这几人。

    孟海还记得当时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对他是百般的嫌弃看不上,身穿白衣的女子也说了几句风凉话。

    而且亲自长袍的公子哥当时还送给白衣女子一根发簪,算是借助了那次生辰宴奠定了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两人的暧昧关系。

    孟海没打算搭理这些人,毕竟都是一些小青年,而且他也懒得搭理这些青年男女,只要这些人不招惹他。

    孟海记得当时好像是谁透露了白衣女子的父亲是礼部员外郎,一个从五品的官员。

    这个官职已经很高了,所以白衣女子也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孟海看了一眼,已经踏入二楼的男男女女,他则是用目光继续搜寻着桌子上的各种各样稀奇的小物件。

    他对这些小物件倒是没多大兴趣,毕竟这个年代的工艺还是太次了,而且这些小东西完全无法与他上一世见过的,那些靠流水线工程大规模生产出来的小物件相比。

    天理商行所售卖的这些小物件,比大秦市面上的小物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和工业化的产物相比,还是差的蛮多。

    所以孟海挑挑拣拣,最终还是拿了两个陶瓷小人。

    这是两个长相憨厚的小陶人,是一男一女,两个都呈现婴儿的姿态。

    其中一个小陶人是女子,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圆乎乎得极为可爱。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身上穿着用颜料渲染上的粉色裙摆,小小的双手放在膝盖部位,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面上。

    小男孩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双手则是归拢于袖笼当中,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面上。

    孟海觉得这一男一女两个小陶人倒是挺有意思,就顺手让伙计给打包了起来。

    不得不说,相较于天火鸟的那枚簪子和刚刚买的那几件衣服,面前这一对小陶人实在是太便宜了,一共才用了三两碎银子。

    孟海当下全款拿下。

    孟海正在摆弄着这两个小陶人的时候,刚刚上来的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也已经走了过来。

    他们身旁带着的两男一女,一共五个人,就恰巧走到了孟海身旁。

    孟海是没有想搭理他们的意思,但是白衣女子身旁的粉衣女子却是眼尖,他一眼就认出了孟海。

    之前在明月侯府的小花园凉亭当中,多次语言挑衅责辱过孟海的粉衣女子却用一种极为诧异的语气说道。

    “咦,这不是那个谁吗,之前好像见过!”

    粉衣女子说话的同时,脚步也停留在了孟海面前。

    孟海则是完全没有想要搭理粉衣女子的意思,他则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两个小陶人。

    只不过在粉衣女子停下来说话的这个当口,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两个人也停了下来,目光也飘向了孟海。

    在粉衣女子愣神思索之际,青衣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说道:“咦,这不是之前在明月和府遇到过的那个人吗?”

    经过青衣男子这么一提点,在场的众人可都想了起来。

    “远宁,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遇到他。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明月候府给薛小姐过生辰宴的时候,他就冒冒失失地闯入了我们当时的小凉亭,他好像还是个什么学堂的夫子!”

    说话的是青衣男子,他是对着一旁牵着手的白衣女子说的。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我记起来了,没想到他也能来这天理商行。”

    白衣女子的声音非常惊疑,那语气,那意思,好像在说孟海完全不配来到这里似的。

    孟海听到这些人提及了他,他这个时候也只好随便的点了点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两个小陶人。

    孟海倒是真没别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再与这些小青年男女多费口角,但是青衣男子却以为孟海这是看不上他们。

    青衣男子皱了皱眉,昂首挺胸,朗声说道:“家父监察御史雷大人,我是其子雷鸣,你是何人?”

    孟海淡淡的瞟了一眼青衣男子雷鸣,看着这小伙子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模样,倒是想起了当时大学同宿舍的几个室友。

    毕竟都是小年轻,曾经都自命清高过。

    孟海点了点头:“孟海!”

    他的话音落下,就将手中的两个小陶人递给了伙计,示意让他包装起来。

    伙计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小分队,又看了一眼孟海。

    作为经常与形形色色客人打交道的伙计,一眼就看出了孟海似乎和这些人曾经有过矛盾,但是他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百姓,自然不会多问些什么。

    青衣男子雷鸣倒是颇为意外地看着孟海,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家父是正七品的监察御史雷大人!”

    孟海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雷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于是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他还没能向前走几步,在他身旁的粉衣女子却猛地向前走了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粉衣女子用手指了指白衣女子,说道:“这位可是礼部员外郎王大人的女儿!”

    孟海目光有些古怪地瞧着粉衣女子,脱口而出:“王远宁?”

    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女子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惊讶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粉衣女子这个时候也是一脸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小宁姐的名字,你之前是不是调查过小宁姐?”

    孟海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一点,智商都没有的粉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包括在场正面露疑惑的众人。

    他用手指了指青衣男子雷鸣,声音极其平淡地说道:“他刚刚不是叫了一声“远宁”,你刚刚又说他父亲姓王,合起来不就是王远宁吗。难不成,她还随他母亲或者旁人姓?”

    被孟海执着的雷鸣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但是随后,他又一脸高傲地说道。

    “家父监察御史雷炎雷大人,他的父亲可是当今礼部员外郎王大人!”

    孟海有点无语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这已经说了第三遍了!”

    青衣男子雷鸣和白衣女子王远宁,包括他们身旁的粉衣女子黄衣女子,还有一个青年公子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孟海。

    孟海自然是知道这几个小青年心中的小心思。

    他们作为朝廷官员的家属,平时那还不是作威作福惯了,一般报出自己的名号,那肯定会引来不明世事的百姓跪拜。

    即使他们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但是他们的父辈在朝堂当中,那也是有着一定话语权的,平时他们犯了点小事,天平府或者刑部那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久而久之地就养成了这些公子哥,富家小姐不怎么将寻常人放在眼里的性格。

    孟海也可以判断出这些人绝对不是在他们家族受重视的人,因此才会采取这种散养式的方法。

    如果是家族重点栽培的对象,至少表面上也会表现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最好的例子就是左丞相之前派来的萧博元,一副文质彬彬,彬彬有礼的模样。

    当然,左丞相府中的人自然无法和这些小官吏家的子孙相比。

    孟海一眼就看透了这些小青年自命清高,想要凭借着父辈而显得尊荣的心态,所以他也压根没有把这些小青年放在眼里。

    毕竟,他们也不配。

    只不过这些小青年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

    孟海和宁王,明月候,左丞相,赵琦缘……这样的人面前还能搞点小心思,搞点小动作,还能与其周旋,所以这几个小青年此时的心态孟海已经掌握得透透的。

    这几个小青年和明月候、左丞相那些人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太过于单纯,一个是太过于心机深重。

    所以,能够在左丞相面前多周旋几圈的孟海,在这些小青年面前,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孟海就打算绕过这些小青年离去,毕竟他的心态是能少管一件事就少管一件事,只要这些小青年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与这些小青年计较。

    但是他还没向前走几步,雷鸣就将其给拦了下来。

第93章 接着忽悠

    雷鸣拦下了孟海,但是说话的却是他身旁的王远宁。

    王远宁提了一下白色的裙摆,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孟海情人中无数个吐槽,来这里肯定是买东西的呀。

    如果换成明月候他们,绝对不会问这么没营养水平的问题。

    如果此时的萧博元在这里,他应该会问“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买东西,你买的都是什么好宝贝,也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福气看一眼”。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确定孟海是来这里买东西的,也顺带能够确定孟海买的是什么,虽然无法问清具体花费多少银两,但是看到东西心中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也算有了估量。

    而且这也是交谈时的开场白,顺着这个话题,还能够继续扯东扯西。

    但是这几个小青年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

    孟海无视了雷鸣,那没有营养的问话,他则是说道:“怎么?难道我不能来这里吗?”

    粉衣女子鼓起了腮帮子,他张口还没说话,孟海就抢先了一步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怎么有钱来天理商行这种你们大家族才有资格逛的地方?”

    粉衣女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似乎他想说的话,一时之间被人给抢先说了出来,而有些不知所措。

    孟海继续说道。

    “我虽然没钱买东西,但是你们有钱?”

    孟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适当的做出了不屑的态度,随后,他转过了身,有一种就此打算离去的架势。

    反应女子恼羞成怒,他猛地向前跨了几步,拦在了孟海面前。

    粉衣女子面红耳赤道:“你给我站住,你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孟海听到这话,反唇相讥道:“这么说来,你父亲的身份应该要比监察御史和里部员外郎都要大,你倒是说说看你父亲是谁?”

    孟海知道粉衣女子的家世背景绝对没有王远宁和雷鸣大,要不然以粉衣女子这性格在见到她的时候就会自报家门,不会缩在王远宁和雷鸣两个人的身后。

    毕竟这粉衣女子所表现出的嚣张太过于溢于言表。

    果然,粉衣女子气得更加面红耳赤,但是她哆嗦了几声,最终也没说出来他父亲是谁,因为他父亲的身份的确无法与里部员外郎和监察御史相比。

    礼部员外郎从五品,监察御史正七品。

    他的父亲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九品官员,完全无法与雷鸣和王远宁相比。

    雷鸣皱了皱眉,高傲的他在此扬起了脑袋:“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不怕被我父亲责罚吗?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孟海刚刚怼完粉衣女子,这个时候又开怼道。

    “我自然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用刻意强调这一点,但是你也要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既然是你们家族中不被看重的那一辈,那你就做事低调点,别到时候得罪了你们得罪不起的人,没人给你擦屁股,那你可就有牢狱之灾了。”

    孟海的那一句“不被看重的那一辈”似乎点燃了雷鸣心中的痛楚,他咬牙切齿道:“就凭你,你也配?”

    白衣女子王允宁,您看着额头上青筋暴跳的雷鸣,他还是伸过手轻轻地拽了拽雷鸣的衣袖。

    王远宁状态也不是很好,因为“不被看重的那一辈”也刺痛了她,毕竟她只是个女子,如果不是恰好雷鸣长得也有些小帅气,她也就只是一个联姻工具,嫁给他一点也不喜欢的人一辈子。

    不过幸好,雷鸣长相还是不错的,这也是王远宁认为自己比较庆幸的一点。

    孟海目光又看了一眼,貌似被他这一句话说中的黄衣女子还有一直没开口的另外一个青年男子,怕见到自己貌似才发功点火,这火就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踏遍乘热打铁道。

    “正如你们所说,我一个小小学堂的教书夫子也只能买得起天理商会的四、五样小玩意。你们这里面一个礼部员外郎织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想必买上十件八件东西,应该不在话下吧?”

    雷鸣和王远宁听到这话,立刻昂首挺了起来。

    孟海就顺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条金鲤鱼。

    这是半人之高的金鲤鱼,整个锦鲤鱼身上的鳞片都使用精致的黄铜打造,整个锦鲤鱼的眼珠部位还有两颗金光灿灿的宝石。

    这只金鲤鱼镶嵌在一个玉石底座上,整个玉石底座也有半米之长,玉石底座半透明,由于打造工艺也是极好的,所以显得水润发亮。

    孟海指着这只金鲤鱼,便说道:“既然你们不差那几个钱,那就把这只金鲤鱼买下来呀,也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有底气。正好这金鲤鱼也可以送给你们的父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鲤鱼跃龙门”,说不定你们的父辈因为你们送的鲤鱼就升官发财了!”

    王远宁和雷鸣包括在场几人的目光,瞬间就飘向了这个用精致黄铜打造的金鲤鱼,随后,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就这么一尊金鲤鱼,那也要五十银子。

    而且这东西顶多就算是一个摆件,并没有其他的实际用途。

    而且在场这些人虽然有钱,但是也没有那么多钱。

    这些人身上的钱全部凑在一起,也就两三百两的样子,花那么多钱买一个并没有任何用处的金鲤鱼……

    雷鸣和王远宁两人的面色都变了。

    孟海自然也瞧出了这两人面色的变化,于是他继续说道。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可是有这么多人呢。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不会连一尊金鲤鱼都买不起吧?”

    雷鸣听到这话,更加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这是在故意激我,我才不会上当!”

    孟海也就顺着雷鸣这态度往下接道。

    “是是是,你们清高,你们真了不起!不就没钱吗,还整这理由,刚刚还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叫着。一个王大人家的女儿,一个雷大人家的儿子,没想到就这水平,我今天也是长见识了!”

    “刚刚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嚣张,现在怎么没底气了,要不怎么说你们都不被家族看重,你们这德性也就混混吃等死也就得了,你们不被家族看重,甚至抛弃,那也是有理由的,连个金鲤鱼都不舍得买,也不知道你们配干些什么。”

    “你们就这德性,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买东西还这么纠结,还有你这个监察浴室之子,一个大男人买个东西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怪不得你们俩凑上一对!”

    “你们俩也别这么看着我,你们没钱就早说,刚刚还在说我,其实你们也没有多少钱。你们瞪我我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们把它给我买下来呀,如果你们能买下来,算我高看你们一眼……”

    孟海在这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雷明和王远宁这两人头一回觉得“监察御史”和“礼部员外郎”这两个原先让他们座位坐服的名头,这个时候这么刺耳。

    尤其雷鸣刚刚还提到过许多遍他父亲的名头,现在在孟海口中说出这个名头,却让雷鸣感觉到为难万分。

    最终,雷鸣一咬牙,将这一尊并没有什么用的金鲤鱼给买了下来。

    在雷鸣江怀中的五十两碎银子取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拍。

    在他说自己要买下金鲤鱼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伙计立刻收钱,派人开始装卸金鲤鱼。

    就在雷鸣洋洋得意地看着孟海的时候,孟海脸上又露出了一副嫌弃的神色,他说道。

    “怪不得你们家族不重用你们呢,买了这么个小玩意就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有本事你们把那一尊玉佛买下来呀,要没本事早说。买下一个金鲤鱼就这么沾沾自喜,我看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也就配买这种华而不实的金鲤鱼……”

    伙计在一旁听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刚刚这位孟夫子还在说什么鲤鱼跃龙门,夸这尊金鲤鱼如何如何的好,现在又来了一个华而不实。

    只不过雷鸣已经付了钱,他倒也不介意孟海都说些什么。

    黎明和王远宁,以及其他小青年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一尊玉佛。

    这尊玉佛有三十厘米左右,通体都是晶莹透亮的玉石打造。

    玉佛,玉佛,不穿袈裟那算什么佛。

    所以这一尊玉佛身上还披着由红水晶打造而成的袈裟,袈裟外还用金边镶嵌着花纹,尤其是身上的袈裟一处棱角,那都是用纯金的线条勾勒出了极为耀眼的曲线。

    就这么一尊玉佛,居然要九十九银子。

    小青年们心中有些发虚。

    孟海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走到了金佛旁边,还用手摸了摸,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小青年们。

    “不是吧不是吧……就这么个连一百两都不到的小东西你们都买不下来?刚刚你们还在吹嘘这里,礼部员外郎之女多么有势力,监察御史之子多么优秀,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了。我看你们也就像金鲤鱼那种,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都说诚心礼佛,死后必上天堂,但是你们现在居然连一尊玉佛都不舍得买,我看你们死后也就只配下地狱。对了,我们这应该是叫做地府,你们死后也就只配去见阎罗王,人家阎罗王想不想收你们还是两回事呢,你们别到时候魂飞魄散,都得要烧高香了……”

    王远宁和雷鸣两个人无疑又被激怒了。

    这两个人勉强凑出了九十九碎岁银子,将这一尊没什么太大用处的玉佛给买了下来。

    孟海挑了挑眉,又用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箱玻璃杯,里面有十个左右。

    他说道:“就买了两样小东西都高兴成那样,你们也配?你们现在的荣耀都是你们父辈给你们的,难道你们不打算讨好孝敬一下你们的父辈?这种琉璃制品结实耐用,如果送给你们父辈,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你们的父辈就会重点栽培你们,毕竟有眼色的人,谁不喜欢?”

    “怎么,你们没钱了。不会吧,不会吧,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就这么没钱了?我刚刚还买了三四样东西呢,你们不会就这么点钱吧?”

    孟海再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刚买的东西已经被打包好了。

    打算要送给杨玥儿的那三件红色长裙装在了一个木盒子里,这是一个黄色的木盒,孟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木材。

    除此之外还有他那件“水墨荣耀”,也被单独装在了一个黄色的木盒当中。

    接着就是仙人掌,装在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

    还有两个小陶人,也装在了两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里。

    一共四个盒子,全部放在了孟海面前。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自己面前摆放的四个盒子,又看了看雷鸣和王远宁那边的玉佛和金鲤鱼,他说道。

    “你们不会是想以个头取胜吧?你们买的个头虽然大,但是毕竟只有两样东西,我这可有四样东西呢。再者说,你们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

    孟海不断地提及着这两个官职,说到最后,这一群小青年总算是拼凑出了五十多两岁银子,交给了伙计。

    这下子他们身上是一点钱也没有了。

    孟海自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孟海在这些小青年来到二楼的时候就没想搭理他们,偏偏是粉衣女子和雷鸣明凑上来就要我一把老虎的尾巴,现在的孟海气性上来了,包括之前在明月侯府粉衣女子对他的那些责辱,他今天全部都要一一的收回。

    “你们没钱了?不会吧,不会吧,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出门就带这点钱?不过你们一个个身份尊贵,但钱少了倒也好理解,没事打个欠条就行了!”

    “你们瞧见那边的金丝软垫了吧,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想让你们的父辈注意到你们,还得给他们送点东西,让你们的父辈注意到你们,日后拿着东西的时候也好想到你们。”

    “你们没钱了?没钱好办,刚刚不是说了吗,可以打个欠条!不会吧,你们不会不知道怎么写你们的名字吗?正好我是学堂的夫子,可以教你们写名字,来来来,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我帮你们写欠条。”

    “放心,我这么一个诚实老实的良好市民,肯定不会框你们!正好在这天理商行也有专门的鉴定机构,由他们代为撰写,这些东西比我写得更加有权威性,也赋予法律效应……”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拖拽着雷鸣走向了金丝软垫。

    金丝软垫,顾名思义,也就是个垫子,但是上面镶着金丝。

    制作这金丝软垫的材料那自然也是上乘的,里面的棉花也并非一般小作坊能够生产的。

    所以这么个金丝软垫,售价一八八!

    在半推半就之中,小青年们无奈之下,只好写下了欠条。

    孟海现在倒是反客为主了起来。

    他像是已经忘记了两人当时的仇怨,他一把拽过了雷鸣,尤其叫来了粉衣女子,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如同嫁衣一般的裙摆,还有一套粉色的长裙。

    无论是粉色的长裙还是红色,如同嫁衣一般的裙摆都是非常臃肿的那一种,好看是好看,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实用价值,夏天穿了热,冬天穿了冷,走路还得受约束不方便。

    但……好看!

    孟海说道。

    “雷公子呀,我之前就看你和王小姐有缘。你们成亲了没有?应该早就已经经过了,问名、纳吉……之类的环节吧。所以你正好买下这件红色的裙子,送给你的心上人,古语有云,为博美人一笑,花费千金万金,那也值得。古语又有云,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你不想你未来的娘子穿着你亲手为她挑选的衣服,然后在成婚的时候嗯嗯嗯……”

    孟海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粉衣女子。

    “虽然你一直都看不上我,但是我作为一个外人,能看见这件粉色衣裙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姑娘你。姑娘应该很喜欢粉色吧,我闭着眼睛都觉得这件衣服非常符合姑娘你的气质,如果睁开眼睛看见姑娘你穿这件衣服,恐怕天地也会黯然失色……”

    孟海一边说着,又叫来了不远处的黄衣女子和王远宁,还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另一个青年公子。

    孟海开始推销起了天理商行放在最里头的那些衣服。

    最后,这些未经受过社会毒打过的小青年们,一人买下了两件衣服。

    作为当初在明月侯府,包括现在对孟海最为仇视的雷鸣和粉衣女子,前者买了四件衣服,后者买了八件衣服。

    前者打了三千两的借条,后者则打下了八千两的借条。

    这还是在伙计有意打折和减免的情况之下,最终结算的价格。

    嗯,孟海看着拿到自己心爱物品,正一脸爽的小青年们,他心中也有了一阵快意。

    想必再过不了多久,等到这些小青年们那发热的小脑袋壳子渐渐地凉下来,哭都来不及。

    谁让他们招惹自己的!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将这些借条公之于众。

    孟海在这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那也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天理商行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天理商行,那也是只有富人和达官显贵才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孟海就将这些人写的借条拿了出来。

    借条金额占大头的自然是雷鸣和粉衣女子,王远宁和黄衣女子。

    包括不远处从未说话的青年男子,也写了一份,只不过都是六百两,八百两左右……不是很多……相对来说!

    他将几人刚刚写好的借条拿了出来,此时的天理商行二楼,可谓是人满为患。

    毕竟这些小青年一共花了好几千两买下不怎么有用的东西,那肯定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孟海将手中的借条高举过头顶,并且大声朗读着:“监察御史之子雷鸣共向天理商行赊账三千两整,在场的诸位也别光看热闹,诸位可都是见证人呢!”

    “礼部员外郎织女王远宁共向天理商行赊账八百九十两。啧啧啧,没想到礼部员外郎之女居然才赊账这么一点,这还没有人家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之子赊账多呢!”

    “天平府执行郎之女孙梦梦共向天理商行赊账九千八百两,借条在这里,诸位也都是证人,希望到时候有人赖账,还请诸位说句公道话!”

    天平府执行郎之女孙梦梦,也就是那位粉衣女子,也是这些小青年当中被敲诈最狠的一个。

    孟海又一次将黄衣女子还有一直未说话的青年男子的借条也都念了出来,这些借条上的借钱全部加起来,居然也将近两万两白银了。

    那可是接近两万两的白银,即使放在皇亲贵族或者一些尚书王爷的府中,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毕竟有些暗地里的账可不能明面上拿出来,所以要拿明面上的章去结算,还得要头疼许久。

    更何况,在场的这些小青年父辈还仅仅只是小小的五品以下的官员,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拿出来如此数量的合情合理的银子,还真的有些困难。

    在这个年代,可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这么一说。

    别说是七天了,但凡天理商行的东西运进他人的府中,那就不能退还了。

    除非府中的人仗势欺人,凭借着自己的心智,硬要把东西退回去,或者硬要赖着不给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没办法!

    只不过在官场上,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奉公守法的好官员,至少明面上如此,要不然这就是他们仕途上的一个黑点。

    万一他们凭借着官微仗势欺人的这一点,被他们的政敌拿去作为攻击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即使是家族当中的小一辈无理取闹,家里的长辈也会尽量地去弥补家族中的小辈所犯下的过失。

    所以在大秦很少有那种当街买东西不给钱,尤其还是将近两万两白银的钱。

    至少现在是如此。

第94章 找个保镖

    雷鸣和王远宁这些小青年有些糊里糊涂地离开了天理商行,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份拓印的欠条。

    等到这几个人离开了天理商行,还有些晕头晕脑的。

    直到几个小青年有些茫然地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茶坊坐下,喝了两杯茶头脑,这才清醒了过来。

    最先说话的是粉衣女子,也就是孙梦梦,她说道:“我们好像被耍了!”

    雷鸣和王远宁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雷鸣开口说道:“好像是,我记得我们最开始不是要找那个教书夫子的麻烦吗,刚开始我用我父亲的官职压他一头,开始还挺顺利的,怎么迷迷糊糊地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远宁用白色的衣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现在拿着手中这份欠条的手都有些发抖,她说道。

    “是啊,我们当时的初衷不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位教书父子吗,怎么无缘无故地买下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对我们也没有半点的用处呀,顶多放在那里做个装饰品也就罢了!”

    之前在天理商行一直没开口的那位青年也说道。

    “是啊,表哥。我记得我们刚开始只是想给那位教书夫子一个教训,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带偏了,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不过我现在觉得那位教书夫子的话说得也挺有道理的,我们现在只不过预先支付了后面的钱,这叫提前享受,这叫提前享乐,所谓的及时行乐,应该也就是如此,我觉得那位夫子说的话好像也没错,只不过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

    几个小青年嘀嘀咕咕地开始复盘了起来。

    他们记得刚刚撞到孟海的时候,好像只是想借助自己父辈的身份展现一下自己的权威和气势,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偏了。

    是买哪尊玉佛?

    还是买琉璃杯,也就是玻璃杯的时候?

    明明只是想要出言羞辱教训一下那位夫子,为什么又买金丝软垫,还买那么一大堆对他们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只不过现在仔细想想,那位父子之前说的话,貌似还真的挺有道理。

    如果将他们买来的这些琉璃杯或者金鲤鱼,再或者金丝软垫送给他们的父辈,是否能够得到他们父母辈的青睐,至少也不会成为家族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弟。

    不得不说,这些小青年还在孟海之前洗脑的那些话语,当中无法自拔。

    如果他们真的把这些价值连城,但是却没什么用的东西送给他们的父辈,恐怕会被他们家族大不奥博之类的人吊起来暴揍一顿。

    黄衣女子是这些人当中欠款最少的一个了,她轻轻饮了一口茶,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对着雷鸣说道。

    “雷大哥,我记得你今天是第一回与下宁姐出来,所以你父亲才给了你几十两银子,这应该是你后面大半年的银钱。我想其他人应该也是,我们应该用什么钱去还天里商行的欠款?”

    黄衣女子的一句话点醒了在场的众人。

    是啊!

    雷鸣和王远宁一个礼部员外郎之女,一个监察御史之子,这两家刚刚定亲,所以,雷鸣的父亲才多给了一些银两,让雷鸣和王远宁两个人好好的亲近一下,所以这两人之后的月份可能会大大缩水很多……

    既然如此,他们该拿什么还钱?

    一个又一个让人无比纠结的念头浮现在了这些小青年的心中,等到这些小青年喝完手中的茶水,发现连茶钱都掏不出来了。

    茶钱也就不到五十文,但是他们现在的钱袋子可比他们的脸都要干净,而且他们身上还压着好几万两的负债。

    王远宁不得不将手中的玉镯抵押给了茶坊老板,几个小青年跨出了茶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中计了。

    什么提前想了……什么送给父辈得到他们的青睐……什么招财纳气……怎么送给心仪的对象,看他们亲眼穿上自己所挑选的衣裳……这些通通都是骗人的,通通都是话术!

    被冷风一吹的几个小青年,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雷鸣就把拳头握得嘎吱直响。

    雷鸣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热血方刚的小青年,在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该如何还的那一瞬间,他就想要冲回去把孟海暴揍一顿。

    只不过却被头脑冷静的黄衣女子给拦了下来。

    黄衣女子咬了咬嘴唇,犹豫着说道:“雷大哥,我们刚刚就是想教训那位教书夫子一顿,结果被他给耍了。如果雷达哥在冲动行事,万一又中了那位教书夫子的阴谋,那就大事不好了!”

    王远宁也反应了过来,他也是气得面红耳赤:“这些读书人,尤其那个教书夫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心眼!”

    粉衣女子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不干了的模样,她想要让他父亲把小小的教书夫子抓入天平府,让他尝尝天平府当中的酷刑。

    只不过在黄衣女子的一声提点当中,这些小青年们的头脑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刚刚就想教训一下那位教书夫子,结果被他整得欠了一屁股的债,如果现在再找上去,万一又被那位教书夫子三言两语骗得银两该如何?

    更何况那位教书夫子这么坏,万一他趁这段时间找来了打手……

    黄衣女子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在场的小青年们听了一阵默然。

    粉衣女子孙梦梦把阴牙咬得直响,她说道:“不行,不能就这么放了他!”

    黄衣女子这个时候眼珠子转了转,她犹豫地看向像雷鸣,说道:“雷大哥,我记得你父亲好像与……”

    雷鸣听了双眼一亮,觉得这条计策不错!

    天理商行。

    二楼。

    孟海拍了拍,伙计的肩膀,笑着说道。

    “最佳业绩王是我,我就是最佳业绩王。我就早晨这不到一个时辰,卖出去的银两恐怕要比你们两三天加起来的银两总和都要多吧!”

    伙计闻言,有些羡慕地点了点头。

    “是啊,孟夫子。如果孟夫子以后教书厌倦了来,我们天理商行卖些东西,说不定还能发家致富呢!”

    孟海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我帮你们把你们卖不出去的东西卖了出去,也算给陈伯父多赚点钱,以后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呢!”

    伙计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他的目光瞬间望向刚刚被那几个小青年所买走的东西。

    金鲤鱼,玉佛,金丝软垫,琉璃杯……

    果然,这些东西在天理商行已经放了许久,这些东西本身是非常不错的摆件,但是也仅仅只是摆件。

    即使是那些达官贵族,也不会天天拿一个几两银子的玻璃杯装水喝,万一摔到地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天理商行的金丝软垫虽然不错,但是这东西也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中有更好的替代品,而且金丝软垫只能垫屁股底下,或者靠在背后,完全没有一些躺枕好用,尤其现在还是夏天。

    至于玉佛,在大秦信佛的人可不多,而且这尊玉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买回家里也只能束之高阁,完全没有实用的价值。

    所以说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天理商行很难卖出去的东西,孟海居然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居然将它们全部都卖了出去。

    伙计是羡慕不已。

    孟海这个时候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再加上我也不是你们天理商行的伙计。今天这几个小青年卖出去东西的业绩都算在你身上,想必这件事传到你们东家耳里,你们东家还要好好的奖赏你一笔不可。”

    伙计听到这话,身躯一震,有些感激地看着孟海。

    如果他今天一天卖出去几万两的东西这件事传到陈理耳中,陈理还真的会给伙计一一笔赏钱。

    在这年代,可没有技

    绩效之类的东西,完全都是拿地死工资。

    当然,有些好心的东家见某位店伙计卖东西卖得好,推销推得厉害,自然也会多给些赏钱。

    所以伙计是非常高兴的。

    伙计觉得他刚刚又是套近乎,用什么去赢两零头,又是送了仙人掌,又是送礼盒之类的小伎俩,在这位孟夫子的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

    孟海又卖出去了一个人情。

    在伙计一脸感激当中,孟海拿着所买的东西离开了天理商行。

    当然,临走之前还是给伙计说了一下言伯府的路,如果他没时间,伙计可以自己上门要钱。

    他的背上背着两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给杨玥儿的三件衣裳还有他的那件衣裳,他的怀里揣着两个小陶人,左手托着装着仙人掌的木盒。

    他找到了自己的那头小毛驴,翻身上了驴背,小毛驴,四个蹄子哒哒哒的在地面踩踏着,开始朝着济民医馆的方向赶去。

    整个西城的人现在才渐渐地开始多了起来。

    由于人多的缘故,小毛驴的速度也不快。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不用那么着急地赶路。

    孟海坐在小毛驴的背上,脑海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思想着各种各样的事。

    想必这个时候右丞相,应该已经派家丁给他送请帖了,管家老李也应该转述了他这几天不在的消息。

    只不过大秦地右丞相想想要在京城,甚至整个大秦境内找到一个人,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现在只祈祷着右丞相不要太把他放在眼里,不要派人去寻找他。

    他也知道自己谎称有时不再只是一个小借口,一个小聪明,但是如果右丞相真的派人找到了他,他还真的无计可施。

    毕竟如果他真的想尽办法躲避又成相反,会让右丞相更加地起疑,万一让右丞相心中不满,而派人刺杀他……虽然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孟海一边想着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又想到了之前那些小青年。

    他忽然觉得,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虽然他暗中报复了一把,但是那些小青年们只是热气上涌,反应慢,但不代表着他们傻。

    旁边那些小青年们喝喝茶,吹吹凉风,已经反应过来中计了。

    这些小青年们都是热血青年,可不像他们的父辈那么有城府,那么有心机,万一这些小青年们不惜花重金,请一批打手过来教训他,他一个人势单力异顾客抵挡不了。

    孟海想到这里,忽然皱起了眉,看来得要尽快再找个帮手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大牛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地好,可能还要小半个月的时间,这又是个麻烦棘手的事情。

    而且,孟海还想到了这些小青年们会不会找朝廷当中更大的官报复他们。

    万一这些小青年们找上了朝廷当中的三品大员出手报复他,他就只能乖乖地去讨好左丞相了,对了,还有赵大人。

    只不过这些小青年所求助的大官应该不会亲自出面,这些小青年们应该也见不到那些大官,最多和那些大官家里的小一辈年轻人诉说这件事,最后,让那些大官家族当中冲动的小年轻出面报复他。

    万一到时候孟海有招惹上了这些大官家族当中的小辈,又是一桩麻烦的事。

    孟海想到这里,就感觉到一阵的苦恼。

    他现在家也不能回,说不定他的府门前就有右丞相的眼线盯着。

    他在外面也不安全,说不定那些小青年们就找人来打他了。

    他又和瀚海学堂当中的父母闹翻了,更加不能回。

    不知道能不能去陈大年那边躲一阵子,只不过陈大年和陈理两个人又都是商人,恐怕也护不住他。

    到时候遇到了赵宣和他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去他的家里躲一躲,有那位目前还不知道身份的赵大人的庇护,想必他也能够安全不少,至少在赵大人的家里,恐怕不敢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孟海这边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各种各样零零碎碎的小事,小毛驴就溜溜达达的快到了医馆。

    孟海找了一个马厩,在里面的饲养员一脸惊奇当中,孟海掏出了几两碎银子递给了饲养员,让他多给自己心爱的小毛驴喂些草料。

    饲养员一看这是碎银子,双眼立刻亮了起来,点头满口答应下来了这件事。

    孟海左手拿着装衣服的盒子,右手拿着装仙人掌的盒子,怀里还揣着两个小陶人,就溜溜达达地走去了济民医馆。

    还没到医馆,孟海就闻到了从医馆当中传出的那股悠远的药香。

    要想当中还混杂着一丝的苦味。

    真是熟悉的味道呀!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走入到了医馆。

    由于现在还是早晨,整个医馆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也有两三人正在喝着药。

    准确地说,只有一个正常人正在捂着鼻子喝药,还有两个不正常的人坐在医馆的正中央。

    那位正常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不知道是得了风寒还是怎么着,一边喝着药还一边咳嗽着。

    这人一边喝药一边捂住鼻子,也并不是因为这草药又苦又难闻,而是因为在整个医馆当中坐着的那人,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而且还是那种干臭味。

    干臭味,这人真是邋遢道人。

    那位寻常来看病的百姓在喝了药,付了药钱之后也就离去了。

    而坐在正中央的邋遢道人,则是一边跷着脚抠着脚上的灰疙瘩,一边将脏兮兮的右手放到了桌子上的一块白色纱布上。

    在邋遢道人的右胳膊上,有三道无名指那么长的刀伤,邋遢道人也是鼻青脸肿的,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邋遢道人的旁边坐着他的徒弟,也就是那位魁梧大汉,张顶。

    张顶的身上也有多处伤口,也是鼻青脸肿的,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流血,只不过看上去显得极为凄惨狼狈。

    张顶的身上已经被抹上了药膏,他正极为无奈地看着他的师傅邋遢道人,一脸无奈地说道。

    “师傅,你要是实在打不过刀王咱就先别打了。我刚刚想帮师傅扛两下子,让师傅先跑,没想到师傅你半路还捡起一团牛粪砸向刀王挑衅,幸亏刀王扔出的飞镖上没有毒,要不然师傅你现在早就已经被毒死了!”

    邋遢道人那破喇叭般的大嗓门,不屑地喊道。

    “你大爷我这边只是一时没留神,这才让刀王那老小子占到了便宜。不过你大爷我也没吃亏,你大爷我扔出去的那摊牛粪正好砸在刀王那老小子的脸上,我还看见那老小子从嘴里喷出来了几块碎沫,这还真是解气啊,当吋你大爷我就是这么抓住牛粪,朝着刀王脸上砸去的……”

    邋遢道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正在抠脚的左手,他那站着不知道是泥还是牛粪的手掌做出了一个虚抓的手势,然后往外一抛,似乎在模仿着之前抓牛粪砸人时的心态。

    医馆当中,正在给邋遢道人包扎的杨竹沥有些嫌弃地吸了吸鼻子。

    站在不远处嫌弃得不敢靠近的汤蓉和杨玥儿则是苦着脸看着邋遢道人,似乎想让这又臭又脏的道人赶紧包扎完离开,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孟海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

    孟海充分发挥了礼多人不怪的优良传统。

    他刚刚在把小毛驴放进马厩之后,就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两坛酒,两包茶叶,还有一些日用的生活品,所以在他的身后,正跟着三四个伙计随他一起走了进来。

    伙计将东西放在了距离邋遢道人很远的柜台上,这几个伙计捂着鼻子走了。

    杨玥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当然,刻意避着点邋遢道人身上的臭味。

    杨玥儿身上仍旧是一袭红裙,红色的裙摆随风舞动,他还穿着略显粉红色的长裤,所以蹦蹦跳跳也不碍事。

    杨玥儿有些好奇地看着孟海手中的木盒,她并没有问这些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反而问道:“我昨天在医馆里一直等你,你怎么没来呀,你昨天有事吗?”

    由于孟海之前一直都是有事没事就来医馆,有的时候一天来三四趟,有的时候白天来一坐就是一天。

    所以整个医馆的人也渐渐的默认了这位觊觎杨玥儿的孟海。

    孟海之前之所以没有过来,是因为与孟远生吵架了,后面又去了一趟左丞相的萧府,所以直到今天这才赶过来。

    他说道:“前段时间是遇到了点事,不过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杨玥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汤蓉则是一脸责怪地说道。

    “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每次过来还买这么多的东西。你上回来的时候买的那些水果还没吃完呢,现在又带来这些水果,布巾,我看再用不了多久,我们家就要成为一个小仓库了!”

    孟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反正是每次来医馆都顺路买上些水果点心什么的。

    反正他现在也度过了,更穿越到这个世界,那最窘迫的缺钱生涯,现在至少已经做到了一小部分东西买卖自由。

    杨玥儿吸了吸鼻子,他并没有打开这几个木盒,毕竟现在医馆还有两个外人在场,而且这两个外人还不一般。

    尤其是这一脸后怕得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看见走进医馆里的人居然是孟海,他赶紧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用那捡过牛粪的手从裤腰带里摸出来了二两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邋遢道人有些心急地说道。

    “我这次可是带着银两过来的,这次我就不送你们信物了,咱们早就已经两清了,你可千万别再找我的事!”

    邋遢道人因孟海涉及到宁王与大秦朝廷之间的争锋当中,那段时间可是累死他了,尤其是跑来跑去窜来窜去地送信,这是他从生下来到现在干的最亏本的一次买卖。

    所以他这次特意来了二两岁银子,用来充当医药费,他一个一向公正守法,从不拖欠,也极为讲信义的大好人,可不能再做亏本买卖了。

    孟海被邋遢道人的这个动作给逗乐了。

    与此同时,他看着邋遢道人,忽然想起了刚刚一路上纠结的保镖问题。

    邋遢道人的武力值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徒弟张顶一看也是个练家子,想必武艺应该也不错。

    而且邋遢道人的身法速度也够快。

    如果能请这两个人做保镖……

第95章 一顿饭的事

    邋遢道人算是怕了孟海,所以他在看见这位孟夫子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从裤腰带里摸出来了二两碎银子。

    孟海有些好笑。

    他已经有了请这两人做保镖的念头,于是他做出了一副一脸都不嫌弃邋遢道人身上干臭味的表情,自己找了一条长条椅,搬到了邋遢道人的正对面。

    他说道:“道爷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邋遢道人用一副极为戒备的神色看着孟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说道。

    “对了,当时抓捕汪竹的时候就有巡御司的人找到了我,非要让我配合着抓捕汪竹。当时那个领头的说是有人举荐,我想想在京城当中也没几个熟人,那个举荐我的人,不会是你这个坏小子吧?”

    孟海忽然听到邋遢道人提起了这个茬,有些腼腆的点了点头。

    当时的确是他向廖言举荐,让邋遢道人跟踪并追捕汪竹。

    事实证明,邋遢道人在其中的确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邋遢道人听到这句话就想要暴跳而起,只不过这一下子又牵动了他身上的伤,疼的他哇哇大叫。

    “哇呀呀呀,你大爷,我就说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这么坏,果然是你!”

    孟海顺着这个茬,忽然说道:“行,作为赔礼,我请你喝一个月的酒,酒钱我包了,怎么样?”

    “啊?”

    邋遢道人嘴巴张的老大,有些愣神。

    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正说到汪竹的那件事上,怎么又扯到喝酒上,而且还是免费请他喝一个月的酒。

    他没反应过来,有些跟不上孟海的脑回路。

    孟海说道:“这样吧,每次你喝酒的时候,我再请你吃一只烧鸡,同样,价钱我包了,算是给道爷你的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邋遢道人的嘴巴张的很大:“啊?”

    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无缘无故请他又是喝酒,又是吃肉,这其中必定有诈!

    上了一次当,做了一次亏本买卖的邋遢道人,深刻意识到这个看上去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孟夫子,却又一肚子的坏水。

    所以邋遢道人有些后怕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双眼之中的戒备已经溢于言表。

    孟海笑了,露出了一副极为开心的笑容,而且还送上了极为亲切的问候。

    “道爷,近来可好。道爷满身是伤,想必又是那个不开眼的刀王干的。也不知道道爷有没有地方住,要不这样吧,我家那边也够大,以后道爷就住我家里了,你看如何?”

    孟海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目光望向了邋遢道人的徒弟张顶。

    他说道。

    “我看这位壮汉也是颇为不凡,这位应该就是道爷的徒弟吧,果然如同道爷一般威武雄壮。要不然也请这位壮士一同去我家先住上少许,至少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走,道爷你看如何?”

    邋遢道人想也没想的,就摇了摇头:“不如何,坚决不去!”

    笑话,邋遢道人上一回吃了亏,这一回已经下定决心不跟着这坏小子走了。

    邋遢道人皆为坚决的摇着头,只不过在他摇头的时候,肚子里面却传出了一阵叫声,这是饥饿所致。

    邋遢道人肚子因为饥饿传出的声音倒像是个传染病,在不远处的张顶肚子里面有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怪响,而且响声还很大。

    邋遢道人一脸责备的看着他的徒弟张质:“你这兔崽子,昨天晚上不是刚吃过两张饼吗,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张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现在还是鼻青脸肿的,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这也不能怪我呀,师傅,你的肚子里面也叫了。而且你被刀王打伤之后,我背着你一路跑到了这家医馆肚子里的那些零货早就没了。”

    邋遢道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张顶,魁梧大汉这个时候也羞涩,更加不好意思的用手挠着脑袋。

    孟海见到这一幕,眼珠子转了转,他忽然对着这师徒二人说道:“原来道爷和这位好汉还没有吃东西,正好我早晨起来的早,过来的也匆忙,没有吃东西,要不我们一起?”

    孟海说着话就已经站了起来,他用手指了指医馆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声音极为诱惑。

    恰好也就在这个时候,张顶身上的伤也都已经被包扎完了,该涂的膏药也已经涂抹完毕。

    张顶是非常想去的,所以他那可怜巴巴的目光就望向了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也是用手按按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因为饥饿,再次发出了一声声的怪响,最终,这道人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邋遢道人有言在先:“先说好,这是你请我们吃的,不许我们掏钱。而且你请我们吃完这顿饭,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可不要对我们师徒两个动歪心思!”

    孟海听到这里,拍着胸脯,先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师徒两人听到了孟海的保证,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诡异且其悦的笑容。

    济民医馆对面有一家包子铺。

    包子铺不大,但是围在包子铺周围的人却很多。

    在包子铺的周围只有五大张桌椅,此时都已经被坐的满满当当,在包子铺的周围,还站着十几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包子。

    这家包子铺孟海原先也吃过一回,味道如何先不论,分量那是绝对给够。

    两个素包子一文钱,每一个包子都将近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而且里面被各种蔬菜塞得满满的,站上包子铺所配制的酱料,即使没有肉,但是这一口吃下去也是满口生津。

    孟海先点了三笼包子,回过手递给了邋遢道人和魁梧大汉。

    他回过身付钱,只不过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一笼包子已经被吃空了。

    在邋遢道人手中端着的第二笼包子也已经吃了一大半。

    一笼包子一共有六个,寻常人吃上两三个就能吃饱,孟海的饭量也是吃上两个,再喝点豆浆也就吃饱了。

    但是魁梧大汉左手右手各拿一个包子,左手的包子刚刚塞进嘴里,可能还没咀嚼两下,右手的包子也已经塞进了嘴里,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又已经拿上了一个新的素包子。

    这简直是三秒一个呀!

    魁梧大汉张顶长的人高马大,他的嘴巴也大,再加上包子也算是酥软,所以一口挤进嘴里一个,对于张顶来说这也不是什么事。

    邋遢道人手中第一个包子也就只吃了三个,张顶那边就已经吞下了将近八个大包。

    孟海感觉自己的眼皮直跳,他赶紧买了一大袋豆浆递给了张顶。

    这个年代的饭碗,

    大多数都是陶土制作的,或者是木制的饭碗,但是甭是什么饭碗,每一个都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包子铺另一个窗口盛出来的豆浆,满满当当的盛了一大碗,张顶这魁梧大汉也不嫌烫,端着碗,“墩墩墩”,三秒钟又干空了一碗豆浆。

    “嗝……”

    张顶长长的打了一个嗝,然后左右手又开始开动了起来,第二轮包子又被他给干空了。

    孟海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胃王大快朵颐,他则是默默的又从包子铺端来了三笼包子,然后又端来了三笼包子,然后又端来了三笼包子,然后他跑去了对面的烧饼摊,开始买烧饼了。

    毕竟蒸包子还是要时间的,寻常人买一两个包子也就够了,所以包子摊的老板一下子没蒸那么多,这自然不够张顶一个人吃的。

    所以在包子铺老板家竞蒸包子的时候,孟海就跑去了烧饼摊买回来了,十几个左右,脑袋那么大的烧饼。

    顺带着还买回来了三只烧鸡和一坛酒。

    张顶一个人独占了十个烧饼和两只烤鸡,还有他面前放着的两三笼包子,剩下的一只烧鸡,一坛酒,和几笼包子全部放在了邋遢道人面前。

    相比于吞咽的张顶,邋遢道人吃东西就慢条斯理了许多,或许他的狼吞虎咽在张顶的面前,那也就只能用慢条斯理来形容。

    三五下吃完一个包子的邋遢道人又顺手抓过了烧饼和烤鸭,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孟海看着这师徒二人大快朵颐,忽然明白了邋遢道人为什么穿的这么破旧,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兜里没钱的模样。

    这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他养了一个饭桶徒弟,这么能吃的徒弟,光每个月的饭钱可能都要几两银子了,这还是光吃这种饼子包子的计算。

    如果再来上点荤腥,再来上点瓜果蔬菜,每个月恐怕七八两银子都把持不住。

    只不过,孟海确实看的激动。

    他上一世都是在各种短视频里面看那些大胃王,用酱料一涮,随后大快朵颐,他这还是第一回亲眼见到这么能吃的人。

    而且能吃是福吃的多,说明力气大,力气大,说明他所要聘请的保镖有保护他的能力,而且……

    孟海对着手机一口酒的邋遢道人说道。

    “道爷,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吗?别的不说,然后你徒弟这一日三顿饭我算是管齐了,而且到时候肯定不只是这些难以下咽的包包子烧饼,道爷你想想,到时候在你面前摆齐了蒸羊羔,蒸熊掌,烧鸡,腊肉……”

    “而且你每天还能够免费吃这些东西,也不用每日颠沛流离,到时候你就住在我的府里,每天出门进门溜达一圈,这是一件多么美的差事!”

    邋遢道人自然被说的心动了,只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孟海。

    尤其是上一回那亏本的买卖之后,邋遢道人对于孟海这小子的惹事本事也算是有了深刻的了解,所以他现在还必须得要仔细的思量一下。

    只不过思量归思量,当他看见还在狼吞虎咽的窥我大汉张顶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先别和你大爷我说这么多,这天下肯定没有免费的一日三餐,你到底想让我们师徒俩做什么吧?”

    孟海听到这里,终于咧开了嘴角。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小小学堂的教书夫子,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下回再遇到了像宁王这样的人袭击我,我好歹有人能够解救我与水火危难之中,你说是不?”

    邋遢道人一副不信的样子:“你的意思你就需要一个保镖?那你找我们师徒两做什么,在整个大秦京城,别的不说,单单说我见过的保镖局,那都有十七八家,你为何非要看上我们师徒两个?”

    在这个年代,是有许多保镖公司的,也就是镖局。

    毕竟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货物运输还得要靠各大商行,比如说陈理的天理商行,一支商队进进出出,带着价值连城的货物自然不安全,所以这个时候就要请镖局的保镖护送。

    绝大多数的镖局都要保证每一趟镖的绝对安全,如果中间出现了损失,要由镖局全权承担。

    当然,这样的镖局在每一趟镖后也会获得大量的金银。

    就比如说之前护送天理商行的那只镖局,每一次任务之后,那也都能获得至少一百两的银钱,这还是短途的运输。

    如果从大秦边远的郡县将货物运送到京城,一次任务下来高达上千两白银那也不算事,只不过这些银钱完全是和危险系数成正比的。

    除此之外,各大镖局也有贴身保镖这么个对外业务,他们的价格结算也是与危险程度成正比。

    所以邋遢道人才提出了,为何不请镖局的人做保镖这一条。

    孟海自然不会去请保镖,那些保镖一个个歪瓜裂枣,怎么能和邋遢道人与张顶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相比。

    孟海想了想,于是说道:“也不瞒道爷,其实我也想过请镖局的那些保镖。但是那些保镖一个个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与道爷相比,而且倒也和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道爷和你的徒弟目前都无所事事,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先住我的府上,而且每个月也有一定的俸禄,我到我爷爷和你那徒弟觉得在我那里待的不好,想走也可以随时离开……”

    孟海还是在这里,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足足说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彻底的说动邋遢道人做他的保镖,准确的是,大汉张顶。

    邋遢道人还在这里讲条件:“你让我帮你也不是不成,但是我一个人闲散惯了,以后就让我徒弟跟着你,我徒弟有办法联系到我。但是你必须得要算两个人的钱,而且只能我们反悔,你可不许反悔,哪天你不想请我们做你的保镖,那可不成,只有我们能拒绝你,也不能拒绝我们……”

    邋遢道人说了一大堆不平等的条约,但孟海却全部都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太过于相信信誉,完全没一切都要有立字据之类的观念,或者邋遢道人太过于相信像孟海这样的读书人,所以对于满口应承点头如捣蒜的孟海,完全没有防备。

    邋遢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问道:“你刚刚说的府里是什么地方?难不成你除了瀚海学堂,还有其他的住处?”

    邋遢道人虽然是整个京城的闲散游侠,对于京城当中的一些大事小情也算了解,但是毕竟只是一个闲散游侠,知道的信息还是极少的。

    孟海一边听着就一边把自己现在伯爵的身份给亮了出来,顺便还说出了自己现在所住的府邸位置。

    邋遢道人听完之后连连称奇。

    也就在邋遢道人与孟海这边讨价还价,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张顶终于吃饱了。

    张顶这可能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回吃饱吃的,他坐在不远处的台阶边,望着天,圆圆的肚皮露在衣服外,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张顶秉持着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给他点的那些包子,包括烧饼,豆浆,那可是被他喝的一点也不剩。

    此时的张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他师傅给卖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邋遢道人才一边叼着鸡腿,一边走向了他的爱徒,他说道。

    “徒弟啊,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孟伯爷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和这小子说,以后你再也不必每天都饱受着饥饿,每天都嚷嚷着让我给你找吃的!”

    张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刚刚吃饱了,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师傅说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张顶有些迟钝的反应道:“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邋遢道人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跟着这个叫孟海的小子,保护他,以后你去他那边吃他的喝他的,到时候再给你师傅顺点好酒好肉出来!”

    张顶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悲伤的说道:“师傅,你这打算抛弃徒儿,不要徒儿了吗?你是不是嫌我太能吃了,师傅,千万不要抛弃我,我以后不愿少吃一口,也要一直跟着师傅!”

    邋遢道人听到这话也是万分的感动,他大义凛然的又嘱咐了几句,看着不远处的孟海,将张顶拉到了一个小角落。

    邋遢道人确定在这个距离小声交谈孟海是绝对听不到的,他这才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傻呀,一会儿你就跟着那小子去他府里蹭吃蹭喝。如果你发现了好宝贝之类的,你也给你师傅带一点出来,到时候咱们两个可就发财了!”

    张顶见到自己师傅一下子从大义凛然变得贼眉鼠眼了起来,他瞬间明白了他师傅在想着些什么。

    邋遢道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还有,你大爷我刚刚和那孟小子说好了,以后你的一日三餐,甚至想要吃宵夜他都全部包了,但是你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他。”

    张顶听了这话,挠了挠头:“师傅,你的意思就是我以后成了他的保镖?咱们以前坑蒙拐骗的时候也做过这种事情呀,为什么师傅你这次要偷偷摸摸的?”

    邋遢道人听到这话,恨铁不成钢的在张顶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把,道爷有些不满的说道。

    “什么叫做坑蒙拐骗,是那些村子里的村民非要求着我们帮他们战胜隔壁村子里的大傻。我们事后也就收了一点小小的银子,还有村长那次,也是那村长害怕被赌回来的银子被赌场的人抢走,我们这才保护他。只不过事后受了一点点小力气而已,这怎么能叫坑蒙拐骗呢,这明明就是骗着我们后赚钱!”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一眼在远处正笑呵呵望着他们的孟海,他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只不过这一回与以往不同,孟小子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咱们见好就收,如果那小子招惹了连你也打不过的人你就赶紧跑。刚刚我与那小子已经商量好了,但凡是你不想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他不会勉强。如果有你打不过的人你也别傻愣的向前冲,咱就赶紧跑就行了。”

    邋遢道人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人家给你的好吃的你就赶紧吃,吃饱了总比饿死强。

    但是人家遇到了危险,你先看看能不能打过,如果能打得过那当然是受君之禄,为君分忧。

    但是如果打不过,那就赶紧跑,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还是受金钱利益所办事的人。

    只不过邋遢道人这一回说的却格外用心,毕竟这些都是从他那一次亏本买卖当中有感而发。

    孟海的惹事能力,而且处理事情的方法,那都是有目共睹的难缠。

    张顶是深知自家师傅打个过往上冲,打不过扭头就跑的性格,所以他在听到这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

    张顶还是不确定的问道:“那师傅,你不和我一起吗?”

    邋遢道人做出了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说道:“为师我就不跟你一起了,为师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为师把手头上的事情办完自然来找你。而且为师我刚刚也和那小子说好了,我让你去保护他,他得给我们两个人发双倍的工钱,无论如何,这也不赔!”

第96章 说书人柳瑞

    邋遢道人与张顶交头接耳了许久,这师徒两人才彻底商定好了这件事。

    邋遢道人将他的徒弟拉到了孟海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夫子,大爷我这徒弟可就拜托你了,你可不要看他人高马大就欺负他是个傻大个。大爷我还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让我徒弟跟你,我后面再来!”

    孟海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张顶你留在自己身边做保镖,至于邋遢道人,如果能留下,最好留不下也没什么可惜。

    张顶那瓶这个都是实实在在的武力值,打起架来,手中一根银色的盘龙棍,呼上就下,呼左就右,那可是威风凛凛,这是一员战将。

    所以让他当保镖,孟海也放心许多。

    至于邋遢道人,这道爷心中的坏心眼子太多了,而且让他留下来做保镖就等于是自杀,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这道爷绝对要比自己跑还快。

    而且,孟海还听玉如心提起过这邋遢道人,这道人要说身法速度当今大秦首屈一指,但是要说起真刀实干的本领,随便挑出来一个练家子,这位道人可能就打不过。

    所以让邋遢道人帮忙传个信,或者让他跑跑腿的事情,那还能找他去做,如果真的真刀实枪地打了起来,这倒爷不拉你一把,让你当个垫背的,那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所以,孟海就没有指望过让邋遢道人留下来。

    孟海看着与师傅依依不舍分别地张顶,走到他的身旁,直到邋遢道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街头,孟海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张顶,问道。

    “你刚刚吃饱了没,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买几个肉饼,或者再给你买几个肉串当拌嘴的?”

    这是妥妥的区别对待。

    邋遢道人在这里只买几个素包子,邋遢道人一走,肉串也有了,肉饼也有了。

    张顶听到这话,咽了咽唾沫。

    这可能是第一回一个人与孟海相处,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似乎没吃饱又或者刚刚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所以站在那里搓着衣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海觉得好笑,但他还是十分大方的,从钱袋里面掏出来了五两碎银子,他将这五两碎银子全部递给了张顶。

    “我也不知道你平时喜欢吃些什么,这些钱你先拿着,四处买点你爱吃的,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够,回头再问我要。”

    孟海这么做,自然是在收买人心。

    张顶看到放在自己手中的五两碎银子,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孟海,许久之后,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又想要将这五两银子还回去。

    孟海却摆了摆手:“这些你就拿着用吧,这是我答应过你师傅的一日三餐,吃得饱又吃得好,顺带着每个月还要给你点俸禄,让你出去开点小灶。”

    当然,孟海这么做最重要的还是让这位大汉再吃胖吃壮几圈,这样日后他遇到了危险,张顶也能帮他多顶两下子。

    孟海用手指了指医馆,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医馆了,你出去再吃点喝点,一会你就直接去医馆找我就行了,我早晨应该都会待在医馆里。”

    张顶愣愣的点了点头。

    孟海背过身直接踏入到了医馆当中。

    张顶握着几两碎银子,愣愣地望着远去的孟海,他这才转过身又看向了刚刚吃过的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早就已经乐开花了,他今天一早晨卖出去的包子,可要比他以往一天下来卖出去的分量都要多。

    今天不仅可以提前下班,还能多卖几个包子出去。

    张顶用手指了指刚刚蒸好的三大笼包子,又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大桶豆浆,将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

    包子铺的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他又是借钱,又是凑钱,算是把找开的零钱全部递给了张顶。

    张顶也没数,就一股脑地全部塞进了怀里。

    而此时的孟海又重新回到了医馆当中。

    整个医馆已经被一种草药整个拖过擦过了一遍,毕竟邋遢道人那身上的干臭味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还像香水那般挥之不散,只不过他身上的却是臭水。

    所以经过药水几遍擦拭,整个衣柜里的味道这才没有那么难闻。

    而杨玥儿此时已经打开了装着衣裳的木盒,看见了里面的三件衣服。

    此时的医馆还是比较清闲的,没有几个病人,所以杨家三口人全部都围在这三件衣服前,摸过来摸过去,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材质所制作的衣服。

    杨玥儿手掌轻轻摸索,在最上方那件名叫“红粉佳人”的衣裙之上,而且还仔细地搓了许多遍,最终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见过这种材质所缝制而成的衣裳。

    她有些奇怪地问向了汤蓉:“娘,这是用什么线缝的啊,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汤蓉的手掌也是轻轻地摩擦在衣服上,手感既不是那种上好材料的光滑触感,也不是寻常材料那种粗糙的感觉,总的来说,在光滑之中夹着些许粗糙,在粗糙当中,还有那么一丝丝上好材料才具备的光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套衣裙让杨玥儿爱不释手。

    而且这套衣裙貌似非常合身。

    毕竟在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医生都是要系腰带的,大一点或小一点,系个腰带在身上也看不出来多大差距。

    只有那些达官贵族或者富家千金,那才有资本去定制衣裳,所以想要遇到一件真正合身的衣裳那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面前这三件衣裳,杨玥儿放在身上比对了一下,不仅觉得非常合身,而且还感觉是专门为他定制的。

    汤蓉也将衣裳放在自己的身上比对了一下,她也觉得非常合身,似乎这件衣服也是专门为她定制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其实也正是这几件衣服这么贵的原因之一,设计这几件衣裳的裁缝在设计知识就已经想好了,每个阶段的人穿上这种衣服会有何等体现。

    或者胖一点,或者瘦一点,或者高一点,或者矮一点的人,穿上这件衣服所表现出来的美感又有何等不同,又有何等相同,又如何将这种美感所激发出来。

    所以这件衣服在设计之初就是为所有体型的人所设计的,当然,如果太胖或者太瘦这种太过于极端的人,自然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但是这种人在整个大秦还是少数。

    所以之前推销这件衣服的伙计就说了,这件衣服可以一代传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这也是这么个原因。

    杨玥儿和汤蓉正在讨论着这件衣裙的时候,孟海恰巧在这个时候,已经商量完了保镖的事情,走了回来。

    杨玥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说道:“这件衣服你在哪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吗?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孟海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三件衣服如何?喜欢吗?”

    杨玥儿兴奋地点了点头。

    孟海也笑着点了点头:“喜欢就好!”

    他这么说是没打算解释这件衣服到底多少钱,又是用何材质制作的。

    汤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海,她手中拿着那个叫做“纯红恋人”的衣裙。

    “孟夫子真是有心了,我虽然不知道这几件衣服是用何材质制作的,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我看这些衣服都可以压箱子底了,以后过年过节拿出来穿一次已经很了不得了。”

    孟海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其实这些也没花多少零钱,放心穿就是了,等穿破,穿烂,我再找一件也就是了。”

    汤蓉目光瞧着孟海,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对我们家玥儿可真好呀!”

    孟海忽然听到这话,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杨玥儿手中一边摆弄着三件漂亮的衣服,她的一对美丽的眸子也轻轻地眨动着,秋水般的双眸之中,蕴含着的也是疑惑。

    她说道:“是啊,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每次过来都带许多东西,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扔掉又有些可惜,留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放哪里!”

    孟海说买来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物件,以用的居多,每次来的时候也会带点路上的小零食,所以这就造成了杨家每天都会增多一些小物件。

    刚开始的时候像一些木玩板凳之类的东西还能用得到,但是日积月累,这些东西渐渐地多了起来,就没地方放了。

    这也是杨家人第一回体验到这些小物件多了没地方放的苦恼,原先他们还担心不够用,现在是没地方放!

    孟海听到这话,挠了挠脑袋,他感觉脸上有些热,每次把话题扯到这上面,他都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而且舌头也开始打结了。

    “啊,我们不都是朋友嘛,送点东西好用就行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

    他在说到这个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来了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的是那两个陶人。

    孟海将木盒递给了杨玥儿,眼睛盯着木盒,不敢去看房间当中的三人的目光。

    杨玥儿接过了木盒,白皙的小手轻轻地将其打开,露出了里面精致的两个小陶人。

    “好可爱呀!”ap

    杨玥儿爱不释手地取出两个小陶人在手中把玩着,尤其是男孩打造而成的陶人,看上去胖乎乎的极为可爱。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正好这里有两个,咱们俩一人一个可好?”

    杨玥儿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将那个胖乎乎的陶人递给了孟海。

    汤蓉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

    孟海也看到了汤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发虚。

    “那什么,医馆来客人了,那你们先忙,等到你们清闲的时候我再过来看看!”

    恰巧在这个时候,从医馆外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微微有些驼背,在他的手臂上有一片红肿,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应该是来医馆瞧病的。

    孟海也就借助这个机会溜之大吉。

    杨竹沥将中年男子带到不远处的木床上,又是检查身上红肿的部位,又是去膏药涂抹。

    杨竹沥在这里忙碌的时候,汤蓉用胳膊肘怼了怼自己的女儿。

    “看出来了没?”

    杨玥儿正在摆弄着手中那一枚制作成女娃娃的小陶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看出来什么了呀?”

    汤蓉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孟夫子似乎对你不错!”

    杨玥儿点了点头,目光带着疑问。

    汤蓉继续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孟夫子似乎看上你了!”

    杨玥儿听到这话,手一抖,手中的陶人差点摔落,她赶紧摆了摆手,带着结巴的解释道。

    “怎么……怎么可能?”

    汤蓉振振有词地分析道:“我早就看出来那孟夫子对你不一般,每次过来都是带给你一些好吃好喝好玩的小玩意,给我们带来的应该都是路上随手买的。尤其在说到你的时候,他总是磕磕巴巴,有些语无伦次。比如说刚才,孟夫子在与那道爷讨价还价的时候,你看他说得头头是道说的长篇大论,但是刚刚与你说话的时候,却那么两三语就打发了,这明显是心血的表现。”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母亲,汤蓉在这方面还是有着独到的眼光。

    杨玥儿小脸粉粉的,如果孟海在这里可能又要发呆了。

    杨玥儿羞涩地说道:“娘,你别在这里乱说,而且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都没有证据!”

    汤蓉则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那就等他下次来咱们试一试,话说到这里,我还没问你对那位孟夫子如何。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我们都已经相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这孩子对你是真的好呀!”

    杨玥儿有些娇羞的锤了一拳她娘的胳膊,声音当中那撒娇的意味尽显无遗。

    “哎呀,娘,这件事等到以后再说吧!”

    汤蓉看着自己女儿这个模样,她也明白了女儿心中的想法。

    与此同时。

    孟海已经跨出了济民医馆,他快步走出医馆十几步的距离,这才喘着粗气,回头望了一眼又有人进入的医馆。

    医馆每到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正浓的时候,孟海每当这个时候也不会打扰杨家这一家人的生意。

    他在医馆前站了少许,张顶跑了过来。

    张顶手中拿着一个油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的包子,看他怀里鼓鼓囊囊的应该装的还有包子。

    张顶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他一张手,手中有二两碎银子,还有一大把的铜钱。

    他的声音传出:“这些都是包子铺找的文钱!”

    孟海笑着摇摇头:“这些钱你就拿着吧,日后你想买些吃的喝的就只管去买便是。反正你也要跟着我许久,我有些时候不在,或者忙忘了,可能就忽略了你的吃食,所以在我忙得时候,你正好拿着这些钱去买点吃的,不够了再问我要!”

    张顶听到这话,想了想,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将所有的钱放进了一个油布袋子里,然后揣进了怀里。

    “走吧,去书铺瞧瞧!”

    孟海一边说着就一边朝着树屋铺那边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海宣书铺由于周围都在动工,建造着其他“海宣”产业的缘故,所以整个书铺周围都显得有些冷清。

    只不过人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来到书铺里面晃一圈,买点书本。

    只不过来到书铺里的人还是以文人书生居多,人流量倒是比之前刚刚接手书铺的时候提升了不少。

    海宣话斋明后天就可以正式地营业,正好让王五在闲暇之余,去文墨阁将画本子全部都搬来。

    孟海来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陈大年,他正在按照之前所商量好的图纸装修着海宣话斋当中的摆设。

    最近陈大年也招来了不少人,毕竟过段时间海宣话斋和海宣听书,包括海宣仓储都要开张,这自然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充当店伙计。

    所以这段时间孟海时不时地就会来这里给这些新招揽的人手培训,一共有三十余人,下到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上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应有尽有。

    孟海经常来给这些人培训。

    尤其还给这些人制定了一套业务流程,还有关于各种绩点的安排。

    这种现代化出现的产物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孟海采用了讲课与考试的形式来给这些人传授每一步该怎么做,给他们培训如何招揽客人,如何快速地与客人拉近关系,以及该如何处理各种矛盾。

    尤其重点突出了最后工钱的结算,这重点便是看每个人当月卖出去的销售量,以及处理各种突发问题的表现。

    尤其是海宣听书。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居然招揽到了五位女说书人,都是三十岁左右。

    这五位女说书人在孟海看来那可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尤其是这五位女说书人,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对自己的专业那是杠杠的,全都是一流的水准。

    孟海以前也就是在各种听书软件上,听过女主播发出十几种不同女子的声音,御姐音,萝莉音,大妈音,奶奶音……

    他这还是第一回在现实当中看见说书人在顷刻之间,发出十几种不同的音节,下到三、五岁的孩童声音,上到八十岁的老奶奶声音,这些女说书人说出来全都是标标准准的。

    如果不看他们的年纪,光听他们发出的声音,还真无法判断出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年纪。

    当然,男说书人更是有十余位之多。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男说书人当中,还有一位孟海的熟人。

    当初他被抓入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楼时,也就是第一次遇见杨玥儿的那处大牢当中,曾经看见过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老者所处的牢房,就在他当时所在的牢房的正前方。

    这位老者就是一位说书人,只不过因为当时登台说书之前喝了点酒,说的内容有点错误,得罪了当时的几位权贵,所以这才把他送到天平总1理衙门的大牢当中,让他自生自灭。

    只不过后来孟海从大牢当中出来,他的建议被当今陛下所采纳,而且当今皇帝陛下连夜召刑部尚书商量这件事。

    天平府与刑部虽然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但是天平府当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刑部的官员。

    尤其是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的总1理,那是由刑部直接委派的,当然,中间还要走各种流程,但是最大的决定权还是在刑部的手里。

    所以刑部尚书得到皇帝的命令之后,将整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囚犯,那可是一一又重新提审了一遍各种冤案错案,那是全部调查的,清清楚楚,根据情节轻重,全都做了最适当的决断。

    所以这位说书老者便在这一次重新审理当中,被放了出来。

    这位说书老者名为柳瑞,是世世代代的京城人,他的祖辈都是说书人,所以这份记忆自然也传到了柳瑞的身上。

    所以,当柳瑞发现这边有招聘说书人的广告时,他立刻前来应聘了。

    不得不说,孟海和陈大年,这商量出来做出的广告推广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仅仅在他们制作的广告传播出去的当天晚上,就有不下五十十余人前来应聘,挑挑拣拣当中只留下了这十余人。

    柳瑞也就是在那次招聘当中被选举的。

    在柳瑞看到他的东家居然是孟海的时候,差点跪下来就是千恩万谢。

    柳瑞和当时的杨家人一样,以为他们放出来全部都是因为孟海,毕竟孟海当时在离开了牢房当中之后,他们当天晚上就被人叫去重新审理原先的案情,结果该放的放,该留的留。

    柳瑞自然而然地便将他能够离开的原因,全部归结到了孟海身后的背景上。

    孟海也是解释了许多遍,这才让柳瑞心服。

    不得不说,在所有说书人当中,柳瑞的说书技巧那是众人当中最高的。

    所以,孟海顺利地任命柳瑞为这些说书人当中的队长,由他管理所有的说书人,包括表演技巧,表演形式等各种各样的方面。

    孟海则是单独与柳瑞商讨各种说说的要点。

    总的来说,孟海对于这三十余人的培训,那还是相当的仔细。

第97章 刑部衙

    孟海再给所招揽的这些人手培训完之后,也已经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样子。

    他离开了书铺。

    他一路上都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孟海现在已经得到了消息,是李管家传来的,果然有右丞相府中的家丁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找他递请帖。

    李管家以他家主人外出有事为由,将此事推脱了

    但孟海还是不放心,只不过在他看来,只要他不太过于高调,在京城当中,随便找一家客栈,也就能够安心地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毕竟如果又成了像真的想要找他,他躲到天涯海角都无济于事,如果右丞相只是心血来潮想要找他,只要他不回到府中被门口的家丁看到,也就没多大的事。

    毕竟那可是当今大秦右丞相,只要右丞相不是诚心想要找一个人,孟海也不那么跳腾,自然不会引起右丞相的注意。

    等过个十天半个月这件事的热度渐渐的低了下来,他也能顺理成章地回到府中。

    孟海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向前走去。

    整个西城一如既往地热闹,周围各种各样的小摊贩不断地吆喝着本店的特色,来往的转户司小吏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也有不少驼着货物的马车将拥挤的人群挤开。

    张顶跟在孟海的身后,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周围各种各样的小摊贩上,主要是各种各样卖零食糕点的小摊贩上,他看得都快要流口水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买,而是时不时地就抓出手中提着油布袋子里的包子放在嘴里啃。

    孟海有些好笑地看着张顶,但是他也没管。

    那就这么闲散地,在整个西城的大街上晃荡了起来。

    今日的西城大街与往日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整个京城似乎也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宁王叛乱而太过于恐惧紧张,甚至如果不提这件事,京城的百姓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件事。

    一切全部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孟海脑海当中正在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却挤过来了十几人。

    这十几人是从不远处的转角边涌来的。

    这十几人全部都是几个壮硕的汉子,只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倒像是普通的庄户,只不过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地朝着孟海这边走了过来。

    在其中几人的手里,还拿着两节短棍,这都是不知道从哪个桌子腿,板凳腿上给拽下来的。

    这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这么一出现,更是让来往的行人纷纷退让,一个个惶恐地看着这十几个壮汉。

    这些人的目光当中,既有好奇,又有不解。

    虽然宁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个京城又恢复了原状,大街小巷的巡逻侍卫也瞬间减少,甚至没有,但是普通的巡逻官吏,时不时地还会来上一支。

    这十几个壮汉,难道不怕被巡逻的官吏给抓到吗?

    就这么光明正大,气势汹汹地在大街上走着?

    孟海自然也瞧见了正在朝着他这边走来的,十几个大汉。

    虽然这些大汉只是在大街上走着,并不是针对某个人,的孟海却有一种直觉,这些人恐怕是冲他来的。

    孟海脑海当中快速地思索着他这段时间所遇到过的事,招惹过的人。

    他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今天早晨在天理上航所戏耍的那几个小青年。

    雷鸣,王远宁,孙梦梦那些人。

    除了这几个人以外,或许还会是右丞相的人。

    只不过孟海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右丞相想要请他或者抓他,不必整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有更加合法合规的方法将他“请”去。

    所以,孟海最终认定,这些人应该是今天早晨天理商行得罪过的那几个小青年派来的人。

    孟海想到这里,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了。

    张顶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极为好奇地望向不远处的那十几个壮汉,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孟海,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果然。

    那十几个壮汉在距离孟海不足五步距离的时候,为首三个拿着木棍的壮汉瞬间冲了过来。

    最中央的那个壮汉速度最快,他手中高举着木棍,直接朝着孟海面们就砸了过来。

    孟海心中早有反应,所以见对面那五个壮汉向前冲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后倒退了。

    最快的那位壮汉手中的木棍还没有砸到孟海面前,不远处的张顶就已经出手了。

    张顶如同会移动的一座大山,他直接用整个左半身撞上了那个最快的大海,直接将大汉撞出去了,三四米开外,甚至还撞倒了他身后的两个大汉。

    张顶一抬手,左边拿着桌子腿木棍的大汉被张顶一拳给砸飞了出去,他一抬脚,右边那个拿着板凳腿的壮汉被他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张顶的左手上还拿着装着包子的油布包,里面的包子还是完完整整的。

    眼见五六个壮汉再次冲到近前,张顶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如同千斤重的榔头,居然硬生生地将砸来的一根桌子腿给打成了两半。

    张顶凭借着绝对的武力值,在仅仅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将这十几个壮汉打得站不起来了。

    孟海也在这一瞬间,估算出了张顶与大牛之间的武力值。

    要论这些各种格斗打架技巧,当然是张顶更胜一筹,毕竟张顶也是受到过武学师傅所传授的侠客。

    而大牛所不同,大牛在做山匪之前,也只不过是只有一把子力气的庄户,平时还给人打打铁,赚赚零花钱。

    所以要论打架时候的各种武学招式,大牛比不过张顶。

    但是要论力气,张顶比不过大牛。

    终点在十秒钟之内就放倒了十几个桩,这让远处正在跑过来的五个官吏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这五个官差的身上全部都穿着灰黑色的官差服,他们的腰间都配着寻常官差所配备的大刀,在他们的手中还全部拿着未开封的尺刀,甚至还有一个人手中提着一摞子的锁链。

    等到这五个官差跑到近前的时候,那十几个大汉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了。

    这五个官差也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张顶。

    其中一个官差身体哆嗦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当街打架斗殴,你们是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吗,识相点的就乖乖随我们去刑部衙走一趟!”

    为首的那位官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远远地瞧着张顶,似乎害怕他再次出手。

    孟海目光瞧着这五个官差,心中瞬间就有了八成的肯定。

    他说道。

    “是谁派你们来的?”

    刚刚说话的那位官差听到这里,身体又是哆嗦了一下,他看着面前这文弱到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孟海,语气显得极为强硬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混话,你们当街斗殴,难不成还有理了?”

    孟海向前猛地走了几步,直到走到张顶身旁站立,他对着说话的那位官差说道。

    “你也别在这里和我说有的没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庄稼汉子,应该是你们找来的人吧?你们是不是想让这些壮汉在大街上当街拦截我们,然后把我们打一顿,最后就以我们当街斗殴为由,将我给抓回去?”

    那位官差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只不过还没等他的嘴巴合拢,孟海的后续又传了出来。

    “只不过你们没有想到我身旁带着这么能打的朋友,居然将你们找来的这十几个人全部打翻。所以你们改变了策略,想要把我抓到你们刑部兴师问罪,最好再来个屈打成招,让我说出点什么?”

    那位官差的嘴巴越张越大。

    “所以说这件事是有监察御史之子雷鸣,礼部员外郎之女王远宁,还有天平府执行郎之女孙梦梦的参与吧?不过你说你是刑部的人,他们这里面好像没有刑部的父亲。所以如果我要是没猜错,他们应该是靠着各种金钱或者礼物找到了一个在刑部做事的官吏,或者那位官吏的子嗣,让其为他们出头,你们就是这样被派来想要把我抓过去的吧?”

    那位官差的嘴巴越张越大,许久之后才愣愣地吐出了两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海眼珠子倒是转了转,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开口说道:“让我跟你们走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身旁这个朋友你们得放了,我猜你们也不想押解着他一起走吧!”

    孟海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张顶,张顶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孟海给按住了。

    孟海刚刚所说出的那一番话几乎全都中了,所以这些官差一时之间也都摸不透孟海,这就让这些官差心中有了顾虑。

    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有些害怕张顶,毕竟一个人在十秒钟之内就打翻了十几个壮汉,恐怕他们带来的锁链对于张顶来说,也就是两三下的事。

    万一张顶脾气在上头了,把他们几个官差暴打一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上面那位丰富得清清楚楚,他们要抓的人就只有孟海。

    所以之前说话的那个官差点了点头。

    孟海见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在张顶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现在去找陈大年,就是刚刚你见过的陈大年。你让陈大年去找赵宣,他应该有办法找到那赵宣。只要绕赵宣来,也就能够化解我的危机,正好还能够一石二鸟……”

    张顶自然不知道孟海所说的一石二鸟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忧,只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飞奔地朝着刚刚离开的树铺方位狂奔了过去。

    周围的官差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就张顶这如同一座一栋小山的架势,即使这五个官差冲上去,也并没有阻拦的可能。

    孟海看着越跑越远的张顶,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之前说话那位官差旁边的锁链。

    “我和你们走,就不用带这玩意了吧?”

    由于孟海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自信,尤其是这人身上没有大秦百姓见到官吏普遍的那种唯唯诺诺,所以这些官差更加摸不准孟海,自然也没有强行佩戴枷锁的念头。

    这些官差也是听命行事,他们现在只想把这次的任务目标安安全全地带到他们上头地上前,他们就解放了,只要别为难他们这些小官差也就万事大吉。

    “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这位官差还在,故作态度强硬地说着。

    孟海笑了笑,就径直向前走去。

    只不过他刚上前踏出两步,忽然记起来貌似不知道刑部所在的位置。

    其中的另一个官差只得在前方带路。

    孟海走路的速度极为缓慢,甚至可以用一步三摇来形容。

    而之前拦路的那十几个壮汉,在这一行人走后,就捂着肚子捂着腿地站了起来,一个个也是灰溜溜地跑远了。

    孟海跟着前面带路的官差一路就走到了南城。

    在南城的皇城边,有一处巨大的建筑。

    这是一处巨大的院落,准确地说是一个衙门。

    这处衙门周围的墙面上都是涂着朱红色的朱漆,在正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刑部衙”三个字。

    只不过这几个官差并没有带孟海走正门。

    好过那高耸红色朱漆所渲染的高墙,一路绕到了小门的位置。

    整个刑部衙除了正前方的大门以外,还有不少的小门,也就是后门。

    这些小门也有不少的官差把手,只不过相较于正门而言,这边的官差把手数量就少了许多。

    为首的那个官差选择了一个小门,走了进去,把手的三五个官差见到这一幕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明显是提前已经商量好的。

    现在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沉了下来,天边最后一缕余晖彻底地消失于天际。

    今天的月亮还挺亮。

    弯弯的月亮悬挂于高空之上,在月亮的周围以及这昏沉的天穹之上,倒是有不少星星正在一闪一闪的发光。

    相较于上一世被光污染严重的天穹,即使看见闪烁的星星那也是那样漆黑暗淡的,尤其是所看见的那些闪烁的星星,还不仅仅只是星星,或许还是一闪而过的飞机,又或者是卫星……

    孟海一边看着明亮的月亮,一边数着那闪烁的星星,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他就踏入到了这刑部衙中。

    他即使是从小门走进来的,但是还是对整个刑部衙的规模感觉到震惊。

    从小门进入刑部衙,前方是一条青石路面,宽有三米左右的样子。

    双脚踩踏在青石路面,一路向前走去,左右两边是生长得正茂盛的草木,微风轻轻吹过,这使得道路左右两边的草木被吹得弯下了腰。

    在周围草地两边,还有一颗颗粗壮的大树,绿荫之下聚集着不少的鸟雀,正在寻找着吃食。

    这条青石小道莫约百米的长度,周围两边还有分叉的各个小路,每个小路都能通往不同的地方。

    越往前走,周围的草木便就渐渐稀少,转而出现了不少高大的建筑,各种各样的高门大屋连绵起伏,还能看见不少身穿黑灰色官开服的官差,正在处理着手头上的事,尤其有不少官差手中抱着一落落不知名的书籍,正在四处地狂奔着。

    周围的官差也都看到了孟海,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三三两两匆匆忙忙,一副有办不完的事正在等着他们的模样。

    顺着前方的道路继续向前走去,各种各样的高门大户,亭台楼阁倒是渐渐地稀少,转而是连绵起伏的小平房。

    至少在孟海眼里,这些全部都是小平房。

    这些小平房全部都是由黑色的石料建造而成,每一栋小平房就只有两扇窗户和一扇大门,窗户被人用钢铁封住,大门口站着两个带刀的官差,并且在大门口还有手臂那么粗的铁链,将整个大门封得死死的。

    这些小平房都非常大,每一个小平房的长度至少也有两百米,宽至少也有七八十米。

    从这些小平房里时不时地还能传出一阵阵刺耳的怪叫,还能听到各种各样打斗谩骂的声音。

    想必这些房间应该就是牢房。

    孟海是进过牢房的。

    之前在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时候进过一个,被抓去盛北客栈的时候又进过一个地牢,这是他看到的第三种牢房。

    孟海在途径一座牢房的时候,朝着小平房靠近了几步,顺着小平房那按上栅栏的窗户向里面敲去,却发现这些牢房里关押的犯人,与他想象当中的有所不同。

    甚至这些牢房都与他想象得不同。

    在孟海的想象当中,牢房应该都是一个个或用木头栅栏或用钢铁打造而成的房门将人给困住,就像他之前去过的两处牢房一样,但是这刑部衙门的牢房,里面却没有木质栅栏,甚至都没有阻隔物。

    整个牢房里面大概有五十人,有一张长条形的大床,是那种大通被,所有人都躺在那只能容下三十人的床上睡觉。

    除此之外,每个人的手上脚上全部都戴着枷锁,只不过看里面这些人的打扮应该都是普通的百姓,在里面还放着许多用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大木桶,在木桶的对面放着一张大大的桌子,想必吃饭喝水应该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解决。

    孟海在靠近这小平房串户口的时候,就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一种极为刺鼻的酸臭味,想必关在这里头的人别说是洗澡了,就算是一件干净衣服都换不了。

    “什么人,看什么看?”

    这是在大门口看守的两个官差传出的呵斥声。

    孟海听到呵斥,赶紧远离了牢房,他一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共有十几个这样的小平房,想必在里头关押的人数至少也有数千人了。

    顺着前方的道路继续向前走去,前方出现了各种各样单独的小房屋,每个房屋都是大门紧闭,看上去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

    当然,也有一些大的小房子,只不过全都是大门紧闭,倒是那些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面,时不时地会传出鞭子与肉体碰撞产生的声音,以及各种各样,因为受到挨打所发出的痛苦地嚎叫。

    不用说,这些小房子应该就是刑部行刑的地方。

    孟海还没逛完,整个刑部衙门就被带到了一个莫约三十平方米左右的行刑房当中。

    在这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正在等待着他。

    在这些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身上的衣着倒是极为华贵,而且在他的手中还盘着两个玉核桃。

    这两个玉核桃都是晶莹透亮的那种,如果仔细去看这些玉核桃的内部,还能看见不少青色的丝线在核桃内部不断地延伸着。

    孟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枚玉核桃,这正是雷鸣当时花了二十银子在天理商行买的玉核桃。

    果然,孟海在这位小青年的身后,看见了熟悉的三道人影。

    监察御史之子雷鸣。

    礼部员外郎之女王远宁。

    还有一项都与孟海作对的粉衣女子孙梦梦,他的父亲是天平府当中的一个小官。

    倒是没有瞧见黄衣女子,还有之前在天理商行见到的那位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男子。

    孟海被五个官差带倒了这一处行刑房当中,便就退了出去。

    在这些官差退出去的同时,还十分好心地将大门给关上,只不过并没有上锁。

    孟海目光浩劫地在整个房间左右打量着,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人字形的木架,应该是把人绑上去的。

    在木架前面有一个木桌,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些刑具上半部分被擦得极为干净,但是下半部分用来手握的部位则是有不少暗红色的血迹痕迹。

    那位正在玩着玉核桃的小青年,此时,正坐在整个房间当中唯一的那把木椅上。

    雷鸣,王远宁和孙梦梦三人全部站在此人的身后。

    房间里的四人都见到了安然无事走进来的孟海,这些人也有些错愕。

    在计划当中,他们找了十几个庄户汉子前去殴打孟海,算是给雷一鸣这些人先解一口气,然后以当街打架的理由带入到刑部衙门当中。

    但是现在,此人为何安然无事地走了进来?

第98章 周旋

    孟海安然无事地走进了这间行刑房,顿时让房间当中的四人都有些震惊,只不过他们并不怎么畏惧孟海,毕竟整个刑部都是他们的人。

    而且刚刚押送孟海来的那五个官差也并没有离去,他们全部站在门外听候正在把玩着玉核桃的这位小青年的安排。

    小青年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核桃,目光在孟海的身上停留了少许,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孟海摇了摇头:“不想知道!”

    正在转动玉核桃的小青年听到这话,声音一顿,几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纨绔子弟所独有的那种纨绔笑容。

    “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来到了我的地盘,还敢这么与我说话。实话告诉你,我的父亲是刑部郎中,正五品的官位,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孟海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忽然走到了放着刑具的木桌前,木桌距离说话的这位小青年,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

    孟海一把将木桌上的刑具拨到了一旁,他坐在了木桌上,声音显得很平淡。

    “这么说,你应该也和那几个小青年一样,只是靠着父辈的官位在胡作非为,胡吃海喝吧!”

    这小青年见到孟海听到了他父亲是正五品的刑部郎中,不仅没有半点的畏惧,居然还这么嚣张地和他说话,一时之间摸不透孟海的身份。

    孟海这么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为了营造出他有底气的模样。

    他的确有底气。

    虽然不知道赵宣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身份肯定不低,至少要比左丞相大,毕竟人家左丞相还骑着五匹马拉的车,人家赵大人就骑着六匹马拉的车。

    这在无形当中,身份的尊贵也就体现了出来。

    孟海这么做就是为了等赵宣,希望这熊孩子能快点赶到。

    小青年听到这话,面色如得极为愤怒,他忽然一握手中的玉核桃,将其收入到了右边挂着的钱袋当中,他们向前跨出一步,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高声说道。

    “我叫马天,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孟海在他的记忆碎片当中,仔细地搜索了一下“马”姓,结果是没有结果,在他的记忆碎片当中,完全没有关于这小青年马天的记载。

    当时在瀚海学堂两边的邻居当中,倒是有姓马的,但是却没有叫马天的人。

    小青年马天一见到孟海这一副茫然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

    小青年重复说了一遍:“我叫马天,你确定没听过?”

    孟海人就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马天气不过,他干脆不说了。

    “你知道你所犯何罪?”

    哪天这句话是对孟海说的。

    孟海反问道:“你一个刑部郎中之子,难不成还有官位在身?如果你不是刑部的官吏,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与我说话?”

    马天被反将一军,他嘴巴张得老大,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呀,按照大秦的规定,如果没有官位在身,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官差都不是,他是没有资格去询问别人的罪责。

    马天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马天的父亲刑部郎中一共有三个儿子,马天是最小的那个,还刑部郎中偏偏最疼爱他这个小儿子,这倒和雷鸣这种不受家族待见的小辈有着很大的区别。

    因此刑部郎中之子马天,仗着他父亲的身份,在整个行不作威作福,倒是也没人敢管,尤其是这段时间。

    在一个多月以前,他父亲刑部郎中还仅仅只是刑部的一个小小的主事,只不过上一任的刑部郎中因为参与到宁王叛乱的风云当中,被调查出来私受宁王的贿赂而被拉出去砍头了,所以马天的父亲这位现任的刑部郎中才有上任的机会。

    马天在他的父亲还只是刑部主事的时候就把威作福习惯了,现在他的父亲又成了刑部郎中,那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对于马天来说,在整个刑部当中,只要不是刑部左侍郎与刑部右侍郎,以及刑部尚书的人,那他自然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得不说,人生三六九等,哪一等级的人和哪一等级的人做我朋友,这句话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像雷鸣这样不受家族待见的小青年去找马天这种被家里人视如珍宝的顽固子弟,还是有一定理由的。

    言归正传。

    也正是因为马天的父亲步步高升,这才让马天有了绝对的底气,但是他现在却遇到这么个主。

    孟海还没有停止他的反问,他继续问道:“你擅自派人去街上殴打我,难不成是将大秦的法律视若无物?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肆意抓人?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滥用私刑?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贪赃受贿?难不成是你父亲?”

    孟海说的贪赃受贿自然指的是马天钱袋里面放的那两个玉核桃,这两枚玉核桃也算是像他这种纨绔子弟的标配了。

    马天被这一个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直到不远处的孙梦梦轻轻地拍了拍马天的胳膊,马天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个刑部郎中之子,干嘛要和一个平头老百姓多费口舌,任你有巧灿莲花的本事,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舌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恍然醒悟的马天立刻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他大吼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按到桌子上!”

    马天的话音刚刚落下,从这刑房的外面就窜进来了五个官差,正是押送着孟海一路来到这刑部衙门的那五个愁眉不展,一副苦瓜脸的官差。

    这五个官差原本是想离开的,但是却被马天吩咐守在门外,他们也极为无奈,但是对于马天也无可奈何。

    孟海见到冲进来的五个官差,还没等他们靠近便打呵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

    五个官差听到这句话,原本一个个冲上来就想要按住孟海,但是此时一个个却站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马天见到这一幕,却极为愤怒地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给我上?”

    五个官差向前跨出一步。

    孟海却又大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

    五个官差向后倒退了一步。

    马天愤怒地咆哮道:“我可是刑部郎中之子,你们敢忤逆我的话?”

    五个官差又向前了一步。

    孟海又大喝一声:“你们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五个官差又向后倒退了一步。

    马天更加愤怒地大吼道:“你们是我父亲安排来听我命令的人,你们给我上!”

    五个官差又同时向前跨出一步。

    孟海又是大吼一声:“你们确定吗?”

    五个官差右齐齐地向后倒退一步。

    这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孟海和哪天两个人你喊一声,我吼一声,这五个官差向前一步又向后倒退一步,总的来说算是一步也没走。

    这五个官差在这一路上对于孟海那气定神闲的神色都是深有感触,这些人也是跟过刑部尚书办事的人,像这种气定神闲的姿态,他们倒是在刑部尚书的身上见到过,但是现在却又出现了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身上。

    这五个官差那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官吏,混口饭吃不容易,所以他们两边谁也不敢得罪。

    毕竟这五个官差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那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生或说不定就有大的背景。

    所以一进一退当中,马天终于是愤怒到头了。

    马天忽然是冲了上来,挥起拳头就砸向孟海。

    孟海那自然是当仁不让,可别忘了,他现在是坐在这放着刑具的桌子上的,桌子上原本堆积的刑具都被他给拨到了一旁。

    所以这个时候,孟海右手左手赶紧往左右两边一摸,左手握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右手也握到了一个极为柔软的东西。

    孟海想也不想地,就将左手的东西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已经不足两米的马天肚子上。

    那是一个如同扳手一般的木制器具,具体什么用的他倒是不知道,毕竟整个行房当中的器具实在是太多了,他可认不全。

    但是他右手的这样东西倒是认得,这是一个三米多长的鞭子。

    他挥起右手,就将鞭子给甩了出去。

    马天的肚子上刚刚被那不明的器具给砸了一下,现在正弓着腰捂着肚子部位不断地嚎叫,但是当他见到那略显暗红色的鞭子朝他戳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向旁边轻轻地侧了一下。

    这一鞭子直接抽在了马天左胳膊处的衣袍上,也不知道这鞭子到底是由什么材料打造,居然如此锋利,如同小刀一般,直接将马天左胳膊处的衣衫全部划烂。

    只不过这鞭子有些短,再加上马天躲的也倒是极为迅速,并没有见血,只不过是划破了点皮。

    但是即使如此,哪天那也是极为愤怒的。

    还没等他冲上来,孟海忽然高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何身份?”

    正在愤怒边缘的马天,不管不顾地一边往前冲着,一边愤怒地咆哮着:“我管你是何身份?”

    孟海见到又冲上来的马天将右手当中的鞭子再次往前一挥,马天见到鞭子即将靠近他,又是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十分惊险地躲过了这一鞭子,但是他的衣袖却被鞭子抽成了两截。

    孟海趁这个时候大声说道。

    “我可是有朝廷封册的伯爵身份,像你们这种并无任何身份的白丁,还应该叫我一声爵爷!”

    即使马天的父亲是刑部郎中,雷鸣的父亲是监察御史,王远宁的父亲是礼部员外郎,但是他们本身却没有任何的身份,也就只是借助着他们父亲的身份和势力,才能够如此嚣张。

    所以当他们听到面前这人居然是个伯爷,一时之间,全都愣住了。

    之前说过正伯也和伪伯也。

    凭借着军功一点点打上去的正伯爷,那至少也有个五品的伯爵身份在身,如果在朝廷当中在谋个一官半职说不定一个五品的伯爵身份配一个三品的官职,是他们永远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但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伯爵,他们还真的没见到过。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从他的钱袋里面找出来了一个印信,那是一个只有大拇指一半大小的,如同印章一般的小东西。

    只不过用手掂量一下,却感觉到有些沉重。

    在这小小的印信之上,刻着两个大字“言伯”。

    马天,包括不远处的雷鸣等人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仅仅只是个伪伯爵。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嘲笑,或者有其他的反应,孟海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想你们应该看出了我这只是个伪伯爵,但是那也是朝廷亲封的。这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我的这爵位可是永久保终身的,而且朝廷还给了我一个大宅院,各种各样的金钱赏赐,那更是数不胜数,你们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马天包括雷鸣这些人毕竟是小青年,他们在发掘孟海只是个装腔作势的伪伯爵时,也就并不怎么惧怕了,毕竟伪伯爵虽然只有伯爵的身份,但是这也就是一种代表着荣耀的身份而已。

    像他这种伯爵的身份,还不如某个官员之子的身份来得大,毕竟这些官员之子一旦犯了事儿,上面好歹还有个在朝廷做事的父亲帮忙料理后事。

    但是像这种只有身份和荣耀的伪伯爵,一旦犯了事,如果犯的是小事那肯定直接剥夺伯爵的身份,但是如果犯的是大事,直接被拖出去砍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时候伯爵的身份可一点用也没有了,而且还因为不得参与正式在朝堂之上,并没有人帮忙的缘故,说不定还会有落水下石的人,所以死得会更惨。

    因此,马天和雷鸣这些小青年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恢复了不屑的笑容。

    不就是个小小的伪伯爵吗,还以为是正儿八经的伯爵身份,如果那样别说是马天了,就算是他父亲也不一定的罪得起。

    不得不说,而且小青年还是太过于年轻。

    如果他们的父辈在场,听到了孟海之前所说的,他的博学身份是前两天才刚刚被册封的。

    被册封伯爵的身份总得有个缘由,而且即使是伪伯爵那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册封的,所以其中必定得有个极大的贡献,才能获得伪伯爵的身份。

    而这贡献是什么呢?

    又是什么样的优异表现,让朝廷赐下这种伪伯爵的册封赏赐呢?

    如果是这些小青年的父辈在场,立刻就会联想到一个多月以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宁王叛乱。

    似乎也只有将贡献与宁王叛乱联系到一起,上次一个伪伯爵的身份,这才能够解释得通。

    只不过这些小青年并不是他们的父辈,孟海又以为这些小青年能够听得懂他说的话,所以说得比较含蓄。

    而这些小青年,完全没有听懂孟海所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

    当马天和雷鸣这些小青年意识到,面前这人只是个装腔作势的伪伯爵时,露出了他们的爪牙。

    马天顺手抓起了刚刚坐过的椅子,将椅子高举过头,直接砸向孟海,此时的他,心中的愤怒已经遏制不住了。

    就连不远处的雷鸣也冲了过来,他一伸手,直接捡起了刚刚孟海扔出的那如同钳子一般的东西,直接奔着孟海也冲了过来。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直接包围向了孟海,这两个人同时高举手中的武器,砸句目孟海。

    孟海见到这两个听不懂人话的小青年,吓得赶紧向后倒退了两步。

    他的手中可还握着鞭子呢,他趁着雷鸣防备不及之时,直接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胳膊上。

    借助面前竖着的那专门用来绑人的木架接住了马天砸过来的凳子,孟海回手又将手中的鞭子抽向了马天。

    不得不说,雷鸣和马天相比,还是马天的反应更加迅速。

    马天直接抛下凳子向后倒退,鞭子差点抽到马天的手臂。

    马天见到这一幕,更加怒不可遏。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五个站得笔直看热闹的官差,愤怒地大吼一声。

    “他的身份也就是个伪伯爵,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我的父亲可是刑部郎中,而且你们还是我父亲,派来专门保护我的,难道你们就打算站到那里看热闹吗?”

    五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了决断。

    五个官差同时冲向孟海。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海忽然又从怀里取出来了一样物件。

    那是一个如同令牌一般的东西。

    是当时明月候给他的那块通行令牌。

    当这块银光灿灿的通行令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瞬间,原本冲向孟海的那些关差,包括小青年同时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孟海赶紧喘了两口粗气,赶紧说道。

    “既然你们看不上我伪伯爵的身份,那这东西你们看看吧!”

    孟海做人的第一条法则就是,永远不要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永远不要将赌注全部压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孟海之前让张顶去找陈大年,让陈大年去找赵宣。

    他虽然相信陈大年绝对有把握能够找到赵宣,但是他不敢肯定陈大年能那么及时地找到赵宣,赵宣用能够那么及时的出场,像上回天平府那样救下他。

    中间万一出现了个意外,张顶迷路了,陈大年后费了大量的时间寻找赵宣,赵宣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孟海那可就要遭罪了。

    所以,孟海将希望寄托到了孟海身上,又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不着调的熊孩子身上。

    他还是有着第二手的准备。

    一个是他伪伯爵的身份,毕竟只要有点见识的人,将他获得伯爵的身份与前段时间的宁王叛乱联系到一起,至少也会有点顾虑。

    但是没想到碰到了这些虎头虎脑,完全不理解这其中轻重的小青年。

    所以他还有第二手准备,也就是明月侯所给他的这块令牌。

    孟海自从上一回从明月侯府出来之后,就一直将这块令牌佩戴在身上,反正这令牌也不大,往怀里一揣,也不碍事。

    果然,今天就用到了。

    孟海将手中的令牌高举过头顶,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块令牌是明月侯薛卫健给我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亲自去查证,你们甚至可以把明月候找过来,亲自询问这件事。我家里还有一块左丞相给的令牌,如果你们不信,完全可以去我的府邸里面寻找。”

    孟海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左丞相给他的那块金光灿灿的令牌,虽然他并没有用过那块令牌,也不知道那块令牌到底什么用,但是毕竟是左丞相给他的令牌。

    扯虎皮拉大旗,拿个令牌狐假虎威也并不是不可以。

    毕竟,在当今大秦能够与左丞相扯上关系的人可并不多。

    而且当今大秦除了皇帝以外,貌似也就这位左丞相的权势最大,至少在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孟海赌对了。

    当他将明月湖的这块令牌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哪天和雷鸣两个人的面色全都变了变。

    甚至就连不远处的那远宁和孙梦梦的两个人的面色也都变了。

    有一件事在场的,只有雷鸣和王远宁以及孙梦梦三人知道,那就是在明月侯府的那一场给薛糖芯的生日宴上,他们是见过孟海的。

    孟海当时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这三个小青年当时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甚至还以为孟海是靠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才足以接近明月候的。

    但是现在这块令牌拿出来,这意味可就不同了。

    孟海并不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但是作为土生土长,尤其还是官员之子的这几个小青年却知道。

    其实每个府邸都有这样的通行令牌,把令牌的主人给予这样的通行令,往往是给予比较重要的贵人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属下,方便他们随时进出自己的府邸,也能够保证在外面不受旁人欺负。

    毕竟这块令牌另一层层次的意思是,手绘令牌的人与令牌主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

    当手握令牌的人遇到了麻烦,那些麻烦也要因为令牌主人的缘故有些顾虑。

    尤其,孟海刚刚还说,他手中还有一块左丞相给他的令牌,此时正放在他的府邸当中。

    这是什么意思……

第99章 萧博才

    孟海拿出了之前明月候给他的那块令牌。

    银光闪闪的另一排出现的那一刻,雷鸣和马天这两个人全部都愣住了,包括周围那些原本要冲来的官差,一个个也是僵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可是一位侯爷的令牌。

    一位侯爷为什么会将令牌给一个伪伯爵?

    这是在场众人都想问,但是却无法问出口的问题。

    雷鸣和马天的额头上也能看见渗出来的汗滴,很明显,这两个人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海看见所有的人站在原地,他倒是长长的粗了一口气,如果这块令牌不好使,那他可就真的没辙了,除非是在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拖延时间。

    不过还好,令牌还是管用的。

    孟海刚刚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他的背后有所异动。

    整个刑房本身就不大,现在整个房间里面站立着将近十人,这就使得这三十多平方米的刑房显得更加拥挤,可别忘了,整个刑房还有不少的刑具摆设,也占用了大量的空间。

    孟海感受到了背后所传来的异动,他的目光在人群当中扫视一眼。

    他看见了站在他面前僵硬不动的五个官差,他看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马天与雷鸣,也看见了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王远宁。

    等等,孙梦梦去哪里了?

    那位粉衣少女去什么地方了?

    孟海一些记得刚刚他与马天和雷鸣两个人一追一逐,一打一跑之间,孙梦梦好像从桌子下面钻到了他的背后。

    他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底当中升起,便察觉到不妙。

    果然,当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果然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粉衣女子孙梦梦。

    手中不知从何处,摸来了一个铜制的小斧头,这小斧头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却极为锋利。

    “啊!”

    孙梦梦手中提着斧头就直接砍向了孟海。

    由于此时段孟海距离孙梦们仅有两步之遥,再加上孙梦梦是站在他身后突然行动的,太过于迅速,孟海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等他回过身看到孙梦梦的时候,那只有巴掌大小却异常锋利的小斧头却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

    孟海下意识地将整个身体往后一缩,整个后背向后倾斜。

    孟海现在这副身体虽然只有十八岁的年龄,但是个头却已经有了将近一米九,而孙梦梦只到他的下巴处。

    孟海这向后一倾斜,整个背向后一弯的同时,个子不如他高的孙梦梦的手中的小斧头,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在了孟海的胸膛部位。

    孟海已经极大的躲闪了,但还是没能躲过这柄小斧头的劈砍。

    他的心中顿时一凉。

    这小斧头可谓是异常的锋利,毕竟放在这刑房当中的刑具,要的就是一个锋利,更何况,这些刑具时隔两三天还会有官吏进行打磨,将其磨得更加锋利。

    所以这柄小斧头就直接砍在了孟海胸口处。

    雷鸣和马天两个人眼皮跳了跳,等到这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后,大叫一声不好。看書菈

    孟海刚刚拿出的那可是明月候的令牌,他们几个人的父母辈加在一起都还比不过一个明月候,雷鸣与马天两人虽然做事冲动,但是也知道其中的轻重。

    所以这两个人赶紧冲了上来。

    “你们别在那里看着了,赶紧把人拉开!”

    马天对着五个将愣愣站在原地的官差大喊了一声,这五个官差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也冲上前去。

    只不过这几个人将孙梦梦和孟海拉开之后,众人却发现孟海貌似没有事,甚至被那锋利小斧头劈砍过的胸膛,连那么一丝的血都没有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孟海此时的额头上也溅了冷汗,毕竟任谁被斧头在面前晃一下,而且还落在了胸口上,能不被吓得半死就已经不错了。

    孟海赶紧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一圈,尤其是胸口部位,这才发现,在他的胸口处,有一根根如同钢丝一般的铁网,恰巧将钢锋利的斧头给抵挡了下来。

    这是金丝软甲。

    孟海刚刚搬到言伯府的时候,明月候是第一个到访的,当时他过来的时候带了几大辆马车的礼物,其中一样礼物便是这么一件金丝软甲,当时还有两个银光灿灿的匕首。

    孟海现在警惕性也高,所以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将这金丝软甲给穿上,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的,穿到身上极为得轻薄,就像是短袖一样,也不重。

    因此,一向贪生怕死孟海,每天出门之前都会将这金丝软甲给穿上。

    虽说金丝软甲是用密密麻麻极为坚韧的细线所缝制的软甲,但是穿在身上却和寻常的衣服一样,就算穿着这金丝软甲睡觉也不会觉得硌。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金丝软甲,这下子算是救了他一命。

    他胸口的衣物已经被这一柄锋利的小斧头划成了两截,除了穿在金丝软甲内部的衣服并没有任何损伤外,外面的衣服早已经断裂成了两截。

    “呼……”

    孟海吓得呼呼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心里却在默默地感谢着明月侯,像这样的衣服他还得再要上两件,到时候穿个十层八层的。

    到时候穿到连子弹都打不穿的程度,他的性命也有了保障。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的是,这金丝软甲就像是个短袖,身上是能保护的住但是两个胳膊却露在外面。

    到时候找明月侯商量一下,看看能否给他打造一身长袖的金丝软甲,如果顺带着再打造一条裤子,那就更好。

    孟海正在天马行空地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的时候,孙梦梦也被其中的两个官差给制服住了。

    孙梦梦咬着牙,一副看仇人般目光看着孟海。

    孟海都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发触,不就是坑了一把这些小青年吗,用得着用这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再不与他们见面,也就是了。

    就在刑房当中一阵大乱的时候,刑房外面也传出了一阵的声响。

    刑房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盔甲摩擦的声响,几几声高昂的叫骂声。

    孟海在听到刑房外面传来的动静是第一个念头,那边是不着调的熊孩子终于过来救场了。

    刑房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踹开。

    但是走进来的并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赵宣,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穿的衣着倒是极为华贵。

    上身是种一身长衣,下身裤,却是方便打架斗殴的锦衣华服。

    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则是跟着十几个身穿着银光灿灿铠甲的壮汉。

    这些人身上的穿甲只是薄甲,并不是战场上打架时候穿的,倒像是巡常巡逻时穿的那一种。

    只不过打造这些银色铠甲的材料,自然要比寻常街上巡逻的那些侍卫穿的铠甲要好上千倍万倍,至少那银光灿灿的感觉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伴随着这位中年男子带着十几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壮汉冲入到刑房当中,刑行当中的每一个人在错愕的那么一瞬,他们就已经被中年男子身旁的这些穿着银色铠甲的壮汉给制服了。

    这些身穿银甲的壮汉每个人都还配备着武器,是一种长刀,要比寻常巡逻时未佩戴的长刀都要长,而且看上去还更加的厚重。

    伴随着中年男子和这十几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侍卫冲入刑房当中,一个上半身穿着粉色向着牡丹花样式长衫,下半身穿了一件粉色相克着荷花样式长裤,还蹬着一双青色小靴子的女子踏入到了房间当中。

    在这女子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弹弓,在她一侧左边的腰带处,还挂着一个小荷包,这也是一个粉色的小荷包,荷包上面绣着锦鲤的图案。

    这荷包显得鼓鼓囊囊的,似乎在这荷包里面放得并不是钱,而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石子。

    孟海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这不是之前在左丞相的萧府见到过的萧承湘吗?

    当时他还做了一顿铁锅炖大鹅,算是将这小魔女给收买了。

    为什么这回前来救他的是左丞相那边的人,而不是赵宣?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孟海刚刚思索着这些的时候,又有一伙人挤进了刑房。

    在这些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他身上穿着枣红色的官服,尤其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不少的护卫,这些护卫全部都是官差打扮。

    这些官差的身上穿着灰黑色的官差服,他们的手中也拿着长刀,只不过这些官差和左丞相啊府的那些身穿银色盔甲的壮汉相比,高下立见。

    这些官差在这些银甲士兵面前,那就是营养不良的小角色。

    那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步步地走到了孟海的面前,他的目光先是在孟海的身上打量一圈,目光在那金丝软甲之上,停留了少许,随后露出了混世魔王般的笑容。

    “啊哈哈哈,你没事就好。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来得晚了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萧博才。我父亲左丞相萧生你应该见过,我在家中排老六,我的三哥萧博元你也应该见过!”

    在萧博才说话的时候,他所带来的银甲护卫已经将刑房当中的五个官差,包括马天和雷鸣以及王远宁和孙梦梦,这些人全部都扣押了起来。

    这些银甲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甚至还有几个银甲护卫将脚翘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如果不是这些银甲护卫穿着银甲,而且还都跟着萧博才,孟海肯定会以为这些银甲护卫全部都是小混混。

    包括萧博才,如果不是他自报姓名是左丞相的第六个儿子,孟海也觉得会以为这萧伯才是个江湖上的小混混。

    也就是萧博才在这边自我介绍姓名的时候,不远处的小魔女萧承湘也一路小跑了过来。

    她从左边的小荷包里摸出来了一枚小石子,果然,在他的荷包里面放得并不是钱,而是从路上不知何处捡来的小石子。

    这些小石子看上去倒是极为的圆润,只不过明显是没有被清洗过的,上面还带着可能是从地里刚扒出来的泥土。

    萧承湘右手拿着弹弓,左手拿着石子,一溜烟地跑到了孟海面前,抬起了小脑袋,高傲地说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没等我来呢你这边就已经打完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模样的,你说出来,我替你报仇。看在你给我做了一顿饭的份上,我可以免费帮你揍个人!”

    这哪像一个女娃娃说出来的话,尤其在这小魔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态居然和寻常的江湖小混混一般无二。

    在不远处的萧博才也是背着双手走了过来,他的目光随意地在马天和雷鸣的身上瞟了一眼,随后笑道。

    “是啊,你说说是谁把你整得这么狼狈,我们也好替你报仇。正好我也好久没动过这些小刀子,小斧头之类的东西了,今天再熟悉熟悉!”

    萧博才在说话的时候,已经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了一个弯钩状的小匕首,他将这小匕首在半空当中随意地划拉了一下,吓得不远处的雷鸣和雷天两个人一阵的哆嗦。

    此时的孙梦梦也被一位银甲护卫给按到了地上,这银甲护卫倒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也不管孙梦梦是不是女子,反正将她按倒地上,用刀鞘抵着她的后背,使得孙梦梦的双手也无法行动。

    但是她的脑袋却可以抬起,当她看见萧博才在半空当中虚晃着匕首时,她刚刚那股激动的劲也过去了,她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于是又赶紧将脑袋给低了下去。

    “萧大人,我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是那位身穿枣红色官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此人便是马天的父亲,刑部郎中马高义。

    刑部郎中马高义原本正在和几个同僚商量着几个案子,他忽然听说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萧伯才来到了他这里,而且指名点姓要建一个叫孟海的人。

    刑部郎中马高义当时就愣住了,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段时间貌似没有捉拿星孟的囚犯。

    马高义还以为是手底下的人捉拿了这位叫做孟海的人,于是赶紧叫人前去查找档案,但是一查之下还是没有姓孟的囚犯。

    后来有个官差小声地提醒了马高义,说是他的儿子马天今天抓过来了一人,只不过并不知道他叫什么,此时已经被抓入了一个刑房当中。

    当时的马高义就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对他的小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虽然他最为疼惜马天这个小儿子,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了,他也没有办法给马天擦屁股。

    所以他一方面赶紧让两个官差前来通知马天,让其先回避一下,他则是带着萧博才想要拖延一下时间。

    但是萧博才不吃这一套,在这位大秦京城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蛮不讲理地闯入十几个刑房,并且打扰正常官吏行刑之后,马高义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带到了这里。

    萧博才自幼和家中的武学师傅勤学苦练,所以他还有着一身武艺,有了武艺脚程自然也快,所以他刚刚一路狂奔到了这里,这才发生之前的那一幕。

    刑部郎中马高义可谓是满头大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已经被压得跪下来的马天狂使眼色。

    马天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是当他听到萧博才自称自己的名字当中有一个“萧”字的时候,尤其看到他父亲面色煞白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孟海是被萧博才给扶起来的,萧博才一边将他的手指捏得直响,一边一脸阴沉地看着马天的人。

    他说道:“怎么样呀,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这些小辈。前段时间跑出去玩了,只是几日不在京城,是不是京城里面的人都还有我萧大少爷这么一号人在。”

    此时的萧博才所表现出的姿态,那就是妥妥的混世魔王,那就是妥妥的纨绔子弟。

    孟海之前见过萧博元那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的弟弟萧博才为什么表现出这么一副恶少的感觉?

    孟海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旁边脚踩着不远处桌子的萧博才忽然一用力,直接将他踩的桌子给踹翻,桌子上的刑具直接掉落了一地。

    但是萧博才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刑部郎中马高义,反而却神色张狂,但是却眼神平静地盯着孟海。

    “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出气,你倒是给我句准话呀,我光在这里站着也挺累的!”

    孟海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静静地瞧着萧博才,刚刚他就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现在听到萧博才这么一说,他也是笑了。

    “没想到你们丞相府的耳目然这么灵敏,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图什么?难不成就是图个我我自认为小小一个学堂夫子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你们把大量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算什么事呀?”

    萧博才听到这话,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他将混世魔王京城恶少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直接大踏步地走到了孟海的身边,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解释法,直接伸过手孟海还给搂住。

    萧博才朝着不远处的萧承湘使了个眼色,萧承湘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

    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完全没有大家闺秀那样的矜持。

    “六叔父,咱们现在就去良京郡,听说那里又出现了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儿。前段时间我还想让你带我出去呢,但是我父亲就是不让,爷爷也不让。正好趁着六叔父你回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得要好好地出去玩一玩。”

    萧承湘一边说着就一边将手中的弹弓高举过头顶,示威性地挥舞了两下,说道。

    “还有,我这个弹弓也该换一下了,上面的皮筋都松了。六叔父,你再给我换个新的呗,我最近打鸡都打不准了!”

    萧博才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你说什么我全部都应允的模样。

    “正好也没有去良京郡了,明天我就陪着你去一趟。出门之前,你和我父亲说过了吧,你也和你爹说过了吧?”

    萧承湘连连点头。

    “我出门的时候就和爷爷说了一声,我父亲起初还是不同意的,但是也不知道爷爷给我父亲说了什么,我父亲就这么同意我和六叔父你出去玩了。”

    萧博才点了点头,此时的他依然伸出右臂搂着孟海的脖子部位。

    萧博才向前走去,他一边向前走着,手臂一边用力,迫使孟海还跟着他的步伐一同向前走去。

    孟海是想要拒绝的。

    但是他却发现他根本插不上嘴。

    萧博才和萧承湘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孟海不论说什么,这两人就将这些话当作放屁了。

    当然,萧博才还是没有忘记马天和雷鸣这些的。

    所以在他走出刑房之后,他的目光便飘向了刑部郎中马高义。

    “今天这件事我很不高兴,几天之后我会回来的!”

    刑部郎中马高义听到这话,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似乎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他赶紧说道。

    “萧大人,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还请萧大人手下留情。”

    希望我博才听到这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去。

    马高义赶紧向前疾步,就连他身后带着的官差也紧随着马高义的步伐,不断地向前,但是却被萧博才所带来的银甲侍卫给拦住了。

    萧博才带来的十几个银甲护卫抬起了手中加长版的长刀,拦住了马高义的去路,无论马高义再怎么呼喊,全部都被这些银甲护卫给推了回去。

    马高义身旁带着的官差自然也不敢硬闯,一个个地站在马高一身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海是从小门来到这刑部衙的,但却跟着萧博才从正门走了出去。

    孟海在离开这刑部衙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左丞相的人为什么能够来得这么及时。

    整个刑部衙靠近皇宫,而且还在南城。

    在整个南城,最靠近皇宫的除了这些府衙之外,其次就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府邸了。

第100章 太平卫

    孟海被劫持了,被萧博才给劫持了。

    萧博才虽然在明面上表现的并没什么劫持的语言,但是在实际上,他已经劫持的孟海一路朝着南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孟海被迫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不远处的萧博才以及他带的那十几个银甲护卫也全部都骑上了高头大马,就连萧承湘居然也骑上了高头大马,在马背上闪展腾挪之间应运自如。

    这些高头大马之前全部都是停放在刑部衙之外的。

    孟海原本是想回到自己府邸或者随便找一个去处的,但是却被萧博才直接支撑着他的身躯,给硬生生的按到了其中一匹高头大马上。

    孟海上了马,却发现为时已晚。

    他曾经在电视剧上看到过一些被驯服的马匹,在主人的一声口哨之下,乖乖的跟着主人一路狂奔,不管坐在马上的人如何行动,反正这马就不停。

    他今天倒是在现实中亲自感受到了一回。

    孟海手中拉着江绳,不论怎么拉,那么就是哒哒哒的往前走,不仅向前走,还一直跟在萧博才的身旁。

    孟海现在也只得放弃了离去的打算,他就骑在这大马上,反正也没有办法掌握这匹马,干干脆就让这匹马一路向前跑去,他则是坐在马匹上开始天马行空的思索着萧博才为什么这么干。

    萧博才这么干,肯定是得到了左丞相那小老头的指示,要不然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既然如此,左丞相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这小坏老头子是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左丞相的人?

    但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孟海坐在马背上,开始天马行空的思索起了这桩桩件件的事情。

    萧博才骑马骑的很快,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已经看见了南城的城门口了,再往前狂奔一阵子就能够离开南城了。

    现在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可能再过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就要天黑了。

    这个时间点离开京城,到时候连住的地方恐怕都没有!

    但是萧博才却一点也不管这些,他带着这十几几块钱闯出南城,就连城门口那些巡逻的士兵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意思。

    当然,在萧博才起这十几记快马狂奔出了南城的时候,还是亮了一下他的腰牌。

    孟海这下子算是体会到了这马匹的速度。

    原本在南城的时候,萧博才的马就已经骑的很快了,但是在离开京城之后,这马跑的速度更快。

    这十几级高头大马顺着南城一路向南狂奔而去。

    孟海这是第二次离开京城,第一次踏实的聚义酒楼的掌柜从北辰抓出去的,恰巧就碰到了宁王叛乱这件事。

    这是他第二次离开京城,同样是被人挟持出京城的。

    说来真是满脸的泪。

    孟海骑着快马,顺着官道,朝着南边一路狂奔而去。

    南城与北城官道上的景色如何?

    北城外的官道两边是各种杂草与枯树,而且还有像左香山与右香山这种或高或低的小山。

    但是南城都官道两边则是一马平川,而且官道两边还能看见不少的寺庙,道观之类的场所。

    而且南城外的官道两边显得更加繁华,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不少杂耍卖艺的人站在官道两边,尽情的表演着。

    来往的客商或者行人,有许多都驻足观看,在看完之后,也会抛几枚铜钱,算是打赏。

    孟海顺着南边的官道一路向前,这刚刚向前跑出了几里地,他就看见了左右两边的八个道观和五个寺庙。

    道观和寺庙金碧辉煌,而且规模还很大,来往于道观和寺庙当中的人也很多。

    这南城外的官道路面也要比北城外的官道平整上许多,而且就连这南城的官道左右两边也能看见不少的巡逻侍卫,距离那些道观寺庙较近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巡御司的成员。

    当然,整个大秦不仅仅只有道观和寺庙,还有这个时代所衍生出的一种土生土长的教派或者宗门,叫做太平卫。

    太平卫的数量要比寺庙和道观加起来都要多。

    而且这种叫做太平卫的卫院,每一个的占地面积要比寻常的寺庙两三个加起来还要大,在这太平卫周围的不仅仅有普通的百姓,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达官显贵。

    这些名为太平卫的大院落,距离官道两边还非常的近。

    孟海在骑着马一路狂奔的时候,就看见了其中一个太平为的巨大卫门前,停放着数十辆巨大的马车,还有将近三十余匹快马。

    不用说,不论是这些骑马的,还是在马车里的人,自然都是大秦大廷的大官显贵。

    甚至还有许多富商也进入着太平卫当中,百姓那就更加数不胜数。

    孟海默默的记下了大秦这种叫太平卫的教院,跟着前方蛮不讲理的萧伯才一路南下。

    在整个京城南边第一座大郡,名为良京郡。

    整个郡县因为宁王的叛乱也是受到了点波及,当然是郡守郡尉之类的地方***并没有受到宁王的收买,所以整个良京郡还是比较太平的。

    再加上这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朝廷以雷霆的手段清洗掉了一批又一批与宁王有关的官吏,甚至与宁王无关的官吏也被换掉了一批又一批,目的就是以防万一。

    所以现在距离京城越近的这些郡县也就越安全,大部分中下层次的官吏都已经换了新的。

    等到日落时分,孟海终于来到了良京郡。

    这些高头大马也跑累了,孟海在马上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屁股也快颠成了两半。

    一行人来到良京郡一处名为天远县的县城里。

    整个县城显得极为繁华热闹。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距离京城很近的缘故,整个天远县聚集着许多的商户这些商户并不是普通的小商小贩,而是各种各样的商行。

    孟海在刚刚来到这天远县的时候,就看见了县城两边的三家商行。

    一家名为万里商行,一家名为腾飞商行,还有一家名为南风商行。

    这三家商行可能是偏远县当中最大的三家商行,一路走来能看见这三家商行不少分行,也能看见不少依附于这三家商行做生意的各种小商贩。

    太阳渐渐的落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家客栈。

    整个大秦不管哪一个郡,哪一个县,都要遵守着宵禁这项政策。

    当然,在进入这良京郡的时候也查了照身贴,这种古代时候如同通关文蝶般的身份证,那是必备的。

    就连在一些地方住店,也需要这种照身贴。

    孟海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这玩意?

    所以在萧伯才随手量了一下他的令牌之后,孟海需不需要这玩意儿也就没太大的影响。

    南风客栈。

    不用说,这自然是南风商行名下的一个客栈。

    萧博才似乎与这家客栈的掌柜认识,而且在这家客栈里面,还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整个南风客栈一共有两层,这是正正规规的客栈一楼和二楼,全部都是住宿的房间。

    这并不像之前的盛北客栈那样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才是住宿的地方。

    萧博才的房间是在二层,早晨靠里面的一间房。

    萧承湘也有一间房,在萧博才的对面。

    孟海没有房,所以还得要向门口的掌柜开间房。

    一楼的一间房一晚上要一两银子,二楼的房间越朝里头越贵,二楼普通的一间房,一晚上要三两银子。

    孟海觉得这是在抢钱。

    这最终还要感谢财大气粗的萧博才。

    萧博才给掌柜说了一声,们还是他的朋友,这掌柜居然分文不起,而且表示日后如果孟海想要过来住店,也可以分文不取。

    不得不说,这左丞相之子的身份实在是太好使了,当然,孟海也没有将这一切功劳全部都归功于左丞相之子的这个身份上,萧伯才也绝对有他自己所独到的地方。

    要不然萧生也不会派他过来。

    孟海的房间在萧博才的旁边。

    这位好心的萧六少爷还吩咐的掌柜买了两件新衣服,毕竟孟海身上的这件衣服已经被孙梦梦用那一笔锋利的小匕首给划成了两截,穿着这件衣服还真的不方便。

    孟海是想过要跑的,他想要趁萧博才不注意的时候,夺门而出。

    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萧博才和这家南风客栈的掌柜认识,而孟海又不敢隔着那五六米高就直接跳窗而周。

    所以他放了弃了。

    孟海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要去哪,甚至连下一步他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孟海来到了掌柜,给他开好的客房。

    这客房非常大,中间正对着的是一张大桌子,桌子的前面还有张大桌子,看上去倒像是张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各种各样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本书。

    在桌子的左边是一张大床,古代那种古香古色的大床,衣架,化妆台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在床的两边。

    在桌子的右边有一处巨大的屏风,隔着屏风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浴桶,还有各种各样的排水装置,还能看见许多沐浴时候所需的花瓣之类的东西。

    要用浴桶沐浴是要加钱的。

    孟海报了萧博才的名字,所有的费用全免,还送来了各种糕点酒水。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听天由命吧!”

    孟海躺在那倒着牛奶,撒着花瓣,摆放着不知名香料的浴桶当中,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古代这些人实在是太会享受了,也不知道这浴桶里的水到底是怎么搞的,泡在里头还挺舒服的。

    孟海在沐浴更衣之后,一把跳到了大床上。

    他的脑海当中,天马行空的思索着今天这一天下来,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尤其是想到了,那让人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搞的萧博才,渐渐的就进入了梦乡。

    孟海第二天早晨是被人给叫醒的。

    是被萧承湘给叫醒的。

    当时他还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暖和小被子,正在和周公下着棋,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着冰冰凉凉的东西。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他的脸周围涂着许多的泥,是那种如同炭黑一般,但是却十分粘手的黑泥。

    所以这天早晨他是被吓醒的。

    他坐起身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左手拿着一个小木棍,右手拿着一个勺子萧承湘。

    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一脸吊儿郎当模样的萧博才。

    “你这是干什么?”

    孟海抹了一把,脸上黑乎乎,还散发着一股幽幽臭味的泥巴,不禁皱了皱眉。

    萧承湘则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这些都是我刚刚在外面挖的。昨天晚上下了点雨,今天早晨爬起来就看见路面上有不少的蚯蚓,我给你熬了一碗蚯蚓汤你要不要尝尝?对了,这些泥也是刚刚玩蚯蚓的时候挖出来的!”

    孟海看着站在不远处露出夸张笑容的萧承湘,想要冲上去,照着她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结果还是没敢,毕竟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不知道武力值的萧博才。

    孟海一脸不情愿的洗漱,尤其是洗掉了脸边的泥水,穿上了昨天南风客栈掌柜送来的新衣裳,他踏出了南风客栈。

    今天人就是被人支配的一天。

    萧博才在面前带路,在他的身后,跟着昨天见到过的那十几个身穿银色铠甲的护卫。

    萧承湘这小魔女的身上也换上了一身乳白色的长裙,穿着镶着银色花边的白色长裤,脚上还是那一双青色的小靴子。

    这里是良京郡,天远县。

    这里的早晨自然无法与京城的繁华的早晨相比,而且由于这里仅仅只是个小小县城的缘故,早晨起来随处可见的就是满地垃圾。

    金城的环境卫生本就不怎么样,这小小的县城自然也是如此。

    在这路边倒是有不少的小摊小贩正在卖着早点,包子,烧饼之类的倒是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人一个更感觉随头丧气,甚至还有许多人哈欠连天,完全没有经常早间那种繁华的景象。

    更加因为这里只是个小小县城的缘故,这路面坑坑洼洼的,甚至连道路都显得有些拥挤,十几个人穿梭在只能并排通往两人的小街巷里,显得更加拥挤。

    京城与这小小天远县的贫富差距,这一瞬间就体现了出来。

    在京城生活的百姓,虽然每天也都很忙碌,但是身上好歹还能穿上干净的衣服,至少看上去并不怎么狼狈。

    但是孟海在这小小的县城一路走来,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身上穿着破旧衣衫,甚至可能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洗过的百姓。

    甚至在路过几个街角的时候,孟海还能感受到一股股莫名其妙的臭味,这就像是一些食物或者受潮湿的纸堆积在一起所散发出的那种又酸又涩的臭味。

    孟海不知道他要去哪,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天该怎么样度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萧博才。

    既然来到了之前存放骏马的马厩,几人翻身上马,顺着前方的小道一路向前狂奔而去。

    这路面情况完全无法和京城相比,即使是最为平坦的道路,那也是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碎石,或者干脆就是疙里疙瘩的。

    要想富,先修路。

    孟海骑在这高头大马上,双眼却渐渐的亮了起来,他发现了一样商机。

    只不过他这闪亮的双眼很快又被黯然所平息,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等到回到京城,如果能把他的“海宣”产业给做出来,也想过办法造福一下周围的乡里乡亲吧。

    孟海骑着快马穿梭在小土楼高山坡之间,看着那些衣着破旧的人群,心中的“圣父心”又泛滥了。

    整个大厅目前一共有五十四个郡,每一个郡都设郡守一人,每一个郡下面划分十至二十个县不等。

    孟海骑在高头大马上,随着前方的马队一路向前。

    距离郡首府跃进的县城,自然也就愈发的繁华。

    只不过萧博才这一行的目的地明显不是郡首府,而是太平卫。ap

    孟海昨日从南城出来的时候,一路上就见到了大大小小十余处太平卫。

    现在在他前方不远处,建造着一处高塔。

    整个大秦的房屋,绝大多数都是二层楼或者三层楼,但是现在出现在远处的那座高塔,居然足足有六层高。

    在整个高塔的正前方,挂着一块将近有三米之大竖着的牌匾,在这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太平卫。

    由于这将近三米大的牌匾太过于惹眼,在周围还用金光灿灿的金边镶嵌着,所以,即使隔着老远,一眼也能看见这巨大的牌匾。

    随着这马速越来越慢,似乎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孟海这个时候才抽空问向了前方的萧博才:“萧……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萧博才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太平卫!”

    孟海顺势又问道:“这太平卫又是什么地方?”

    萧博才听到这里,他的马速渐渐放缓,在他身后紧跟着的那十几季,骑着高头大马的银甲侍卫也将马速缓缓的放缓。

    萧博才目光有些诧异的望着孟海,疑惑的说道:“按理来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太平卫啊!”

    孟海听到这里,脑海之中,也是快速的寻找着记忆碎片里关于这太平卫的记载,结果是没有结果。

    萧博才看着一脸疑惑的孟海,这才开口说道。

    “我们大秦立国已经有二十百余年了,我们大秦能够一直如此太平昌盛的绵延百年,就是因为这太平卫。这还要从当年太祖皇帝打下这大秦的江山说起,当年太祖皇帝讨伐前朝暴虐无道之时,正是因为有这太平天王的帮助,才能够如此成功的创立我大秦王朝。”

    “据说太祖皇帝起兵前夕,在梦中遇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仙人,仙人脚踏白云而来,自称是太平天王。太平天王最看不惯的便是人间的暴虐无道,所以他用仙法帮助太祖皇帝顺利的拿下抱怨无道的前朝,每次当太祖皇帝遇到危难之时,都是这太平天王用仙法相救。等到太祖皇帝彻底的稳固了大秦朝纲,为了感谢太平天王,屡次就太祖皇帝于危难之中,就在大庆京城建立了太平卫。”

    “后来这件事流传到了大秦的各大郡县当中,各大均线或许是为了讨好太祖皇帝,也或许是想让那位太平天王保佑自己的郡县风调雨顺,所以也都纷纷的建立起了这太平卫。在整个大秦各大太平卫的卫所里,规模最大也是最为繁华气派的,便是大秦都城里的太平卫,看你这样子,想必是从未去过!”

    萧博才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前方已经距离众人不远的高塔,他继续说道。

    “其次,便是在这良京郡军属府旁边的太平卫,这是仅次于大秦京城的太平卫。这处太平位虽然没有京城那么大,但是楼层却比京城的太平位要高,而且据说香火最为灵验!所以今天我带你过来,也算是看看这良京郡的特色,看看这大秦的太平卫!”

    在说话之间,一行几人的马速再次渐渐的放缓。

    之前在远处只能看见六层楼之高的高塔,但是现在距离近了,也能看见在整个太平卫当中的高楼堂宇。

    整个太平位卫占地至少也有数百亩,太平卫坐落于一片空地之间,周围则是略为稀疏的草木。

    距离这处太平卫不足三里地就是郡守府所在。

    整个太平会一共有四扇大门,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处小门。

    太平卫的四个大门通常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资格进入,即使是富甲天下的一方商户拥有加之千万两的黄金,来到这太平卫也只能从小门通过,寻常的百姓更是如此。

    所以整个太平卫大门前冷冷清清,但是周围十几个小门边却挤满了人。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寻常百姓,虽然现在只是早晨,但是整个太平卫仍然被挤得水泄不通。

    萧博才距离这太平位的南大门还剩几百米的距离时,跳下了马。

    在他身后带着的那十几个银甲侍卫同样也是。

    萧承湘也非常利落的下马,牵马继续向前走去。

    孟海见到这一幕,自然也要下马牵马向前走。

第101章 厨房风波

    孟海被带到了这太平卫当中。

    由于有萧伯才带路,所以他们这一行人能够直接从南大门进入。

    马匹自然是无法进入的。

    所以萧博才以及他手下的人全部将马匹交给了南大门前的一个“卫人”

    孟海也是听刚刚萧承湘说的,像这种在太平卫上班的人,都称呼他们为卫人。

    整个太平卫有大大小小不同等级的卫人数百余,一个太平卫的***也是最高的掌事人,众人都称呼其为卫长。

    这就像是一些寺庙里的僧人与主持之间的区别。

    卫人就相当于寺庙当中普通的僧人,而主持就像是太平卫当中的卫长。

    太平卫的卫人也有他们独有的服饰,也就是工作服。

    那是一件略显藏青色的白衣,下边穿的也是一件藏青色的裤子,上下看起来有点像是平常农户穿的那种服饰,只不过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都是大秦所有布料当中偏中上层的。

    孟海不明白萧伯才为何要将他带到这太平卫当中,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跟着前方的萧伯才继续向前走去。

    抬脚踏入到太平卫的南大门当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排排的台阶。

    由于此处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够出入的缘故,显得极为冷清。

    顺着面前足有数百个高大的台阶一路向上走去,在跨过了三四个拱形门之后,便能看见不少正在焚香的卫人。

    这些外人一边做着膜拜的动作,一边将手中如同大拇指般粗细的长相插入到面前的香炉当中,伴随着香烟袅袅升腾至上方的高空,整个太平卫仿佛都沐浴在烟香当中。

    孟海跟着前方的萧博才继续向里走去,直到跨入到了一处高大的堂屋当中。

    这是一间至少有数百平方米的厢房。

    在这间屋子的正上方挂着“上天堂”这三个字。

    孟海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片大无语。

    幸亏这个年代并没有天堂与地狱的记载,也不知道天堂与地狱是何处,要不然这边挂着“上天堂”这三个字的牌匾,恐怕要被人给打死。

    这不是咒人死吗,虽然死后会上天堂,但是毕竟在生前是不好的寓意。

    只不过萧博才倒是一点也没介意,似乎也并没有与那些不好的方面去联系,于是他一脚跨入到了堂屋当中。

    整个堂屋的摆设极为简单,在堂屋最前方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尊金身。

    看样子是由纯金打造的,那是一个脚踏祥云足有两米之高,三头六臂的仙人。

    仙人的面目看上去皆为和善,仙人的左手托着一个婴儿,放在胸口部位,右手则是轻轻地盖在了左手婴儿的头顶,看那架势似乎是在保护着怀中的婴儿,不受外面的风雨侵害。

    除此之外,整个堂屋镇中央还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

    桌子上面放着糕点和各种各样的水果,应该是刚刚摆放上的,还有一壶正在散发着热气的茶水。

    孟海,萧承湘和萧博才,三个人跨入到了这堂屋当中,他所带来的那十几个银甲侍卫齐刷刷地驻守在堂屋的门口以及窗户边。

    这些银甲侍卫并没有踏入到堂屋当中。

    有两个卫人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手中拿着蒲团以及各种各样上香需要的器具,还有其他的一些食物点心放在了正中央那巨大的桌子上。

    随后,这两个卫人也离开。

    这两个外人并没有走远,只是伫立在十几米开外的拱形门之前。

    孟海不知道整个太平卫是否有所禁忌,所以等到房间当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

    “萧大人带我来此处是何用意?”

    孟海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萧博才为何要将其带到这太平卫当中。

    还有,这太平卫当中是否有不能做的事,或者一些禁忌。

    萧博才目光瞧正孟海,呵呵一笑。

    “孟夫子,我请你来这里也没有旁的意思。在几天前,从南边来了十几个小国的使团,他们入朝进见我大秦天子。陛下为彰显我大秦国泰民安,顺便纠正一下,市井坊间的不当言论,所以就着令让鸿胪寺卿,以及鸿胪寺左少卿和右少卿陪同这十几个使团的使者畅游大秦。”

    孟海听到这里,心中忽然神叹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听萧博才继续向下说道:“这不是赶巧了吗,昨日晚间,这十几个使团的使者才抵达这郡域的郡守府。他们在郡守府休息了一晚,今日,由鸿胪寺的三位大人陪同,这些使团使者前来祭拜这太平卫的太平天王。”

    孟海听到这里,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你们招待外国使臣,叫我做什么,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学堂父子。”

    萧博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将闷海的话放在心里,反而还极为随意地说道。

    “是啊,正是因为你只是学堂当中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便能够写出那三个能够流传千古的诗篇,这才能彰显我大秦文化底蕴,这才能衬托出我大秦的文化昌盛,更加能够证明我大秦的文人才子,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孟海听到这话,回应萧博才的是个白眼。

    还外国使臣昨日恰巧来到良京郡的郡守府歇息,还恰巧来到这太平卫祭拜,还恰巧就在这个时候。

    这绝对是萧博才安排好的。

    或者是萧博才身后的萧生。

    这么说来,昨日萧伯才匆匆忙忙地来到天远县,在天远县休息了一晚又匆匆忙忙地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在其中做了安排,才能让孟海与南边那十几个小国的使者这么恰巧地见面。

    孟海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理来说,来到京城的时辰不都应该被安排到鸿胪寺吗。或者他们想要祭拜太平卫,去京城祭拜不是显得更加正宗,显得更加正规和重视吗?既然这样,要不然我下次再与那些使臣见面也没关系,等下次我与那些使臣在京城当众见面……”

    萧博才听到这话,大手一挥,摇了摇头。

    “在大秦京城的太平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京城的太平卫士在皇城旁边,只有每年指定的一段时间才能够进入祭拜,其余的时候除非得到皇帝首肯,或者是遇到了大事才能够进入。在咱们整个大秦境内,最好最大的太平卫自然是京城当中的那一个,除此之外,也就是这良京郡旁边的太平卫了。”

    要博才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方,用来说明此处的太平卫整个大秦排名第二。

    孟海张大了嘴,一时语塞。

    不管怎么说,孟海相信这件事背后绝对有萧生的干预。

    既然这里没有左丞相的事,那左丞相为什么要安排他与使臣见面?

    孟海刚刚想到这里,萧承湘在旁边无聊地踹着凳子,也不知道这小魔女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眼放亮。

    她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步跑到了萧博才的身旁。

    “六叔父,你们一会儿再讨论这件事吧。我早晨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萧承湘在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小肚子,证明着她现在早就已经饿扁了。

    萧博才听到萧承湘这么说,也是结束了之前那个话题。

    他目光含笑地望着萧承湘,说道:“那你想要吃什么呀,我让外面的人去准备!”

    萧承湘摇了摇头,随后,贼眉鼠眼地望了一眼孟海,她那纤细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瞬间指向了孟海。

    她的声音也在下一瞬传出:“让他陪我去做饭吧。之前在府中做的铁锅炖大鹅,六叔父你是没有吃上,你是不知道那味道简直是一绝!”

    孟海天道坠花枝,感觉一阵的头大。

    当时他在萧府,只是为了不想和那坏小老头萧生多待,所以才借助烹饪做饭的名义与萧承湘在厨房里面捣鼓了大半天的时间。

    但是现在……

    还没等孟海说些什么,萧博才就用手轻轻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薄薄的一层胡须,对着她可爱的小侄女说道。

    “在这太平卫里面,好像没有鹅!”

    萧承湘摇了摇头,她向前跨了几步,距离萧博才也就不到两步的距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六叔父,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了,在靖宇门跨过第三个拱门的左右,两边有一片草地,草地上面养着许多鸡。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做铁锅炖大鹅,但是做个铁锅炖大鸡也是可以的!”

    萧承湘话说到这里,这小魔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逐渐放亮。

    “上次我们来到这太平卫的时候,在后面那一片小树林里面,看见了不少果子,好像还有菌菇之类的东西。在这太平卫的厨房里面也肯定还有其他好吃的东西,要不要我们……”

    萧承湘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不是正经人的萧博才却双眼一亮。

    萧博才吊儿郎当的站立,他一边将双手伸进袖子里,目光一边瞟着孟海。

    萧承湘做出了一副我懂了的模样。

    等到萧博才将双手从袖子里面拿出来的时候,他的左手和右手上同时多出了两柄小匕首。

    匕首不大,只有巴掌那么大,而且在匕首上还有鞘,只不过当匕首出鞘时,一缕寒光却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分。

    萧承湘懂了。

    孟海正在茫然地看着萧博才和萧承湘在这里用眼神不断互动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给拉动了,拉他的那个人是萧承湘。

    萧承湘一边用手奋力地拖拽着孟海,一边鬼鬼祟祟地关上了大门。

    在这上天堂的堂屋里,四面都是有窗户的。

    在大门对面就恰好有两扇大窗户。

    这边刚刚把大门关上,旁边的萧博才就已经顺着与大门对应的窗户跳了出去。

    萧承湘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但是左脚踩着凳子,她的身形也是极为轻易地,越过了窗户。

    萧承湘拍了拍身上这乳白色衣上的灰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你赶快过来呀!”

    孟海无奈之下,也只得翻过了窗户。

    萧承湘和小火踩两个人明显不是第一回干这件事的,两个人弯着腰,顺着上天堂的房屋的墙壁,直接穿到了不远处的走廊处。

    在上天堂这间堂屋的不远处,就有一条通往天平为内部的走廊,走廊两边是有墙壁的,但是也只有半人那么高。

    萧承湘和高博才两个人就弯着身子,一溜烟地的就跑到了廊道边的围墙下,两个人弯着身子,顺着那只有半人之高的围墙一路向前。

    孟海看着这两人熟练的动作都看呆了。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偷偷摸摸的小贼呢。

    孟海是被萧承湘拉着的,他也是弯着腰,在那足有半人之高的廊道,墙壁掩饰之下,几道人影算是溜之大吉。

    等到离开了,上天堂钻到了另一处堂房旁边,孟海这才问道。

    “那什么,你们堂堂的萧家公子和萧家孙女,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这两个人一个左丞相的儿子,一个左丞相的孙女,他们在这太平卫虽不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去个厨房吃顿饭的特权应该是有的吧,如果想吃什么吩咐人一声,那还不是有卫人乖乖地端过来。

    萧博才听到这话,做了一个你懂什么的表情。

    萧承湘轻轻地拍了拍身上乳白色衣裳,沾着的灰尘开始解释。

    “在太平卫有一条禁忌,除了太平卫当中的人以外,寻常的人是不得进入厨房这种地方。可能也是担心有人投毒,所以自打太平卫建立以来,很少有达官显贵,进入到太平卫的厨房。”

    孟海时刻注意着萧承湘的用词,他说的是“很少”,并不是“从未”,所以在大秦的历史上,还是有非太平卫的人进入太平卫的厨房的。

    孟海最担心的不是这个,他现在被这两个萧氏混混给拽了出来,那肯定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擅自进入太平卫的厨房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孟海于是一边跟着前面两个萧氏混世魔王向前走着,一边询问道:“那我们这么做,但凡被人发现了,该当如何?”

    萧承湘一副你放心的模样,一边开口说道:“像我们这两个,一个左丞相之子,一个左丞相之子之女,即使被抓到了,顶多被人赶出去,实在不行打几棍子而已。”

    孟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当中的不对劲,他声音有些磕巴地说道:“那如果是我被抓到了呢?”

    萧承湘露出了一副坏坏的笑容,她用手轻轻地在下巴部位划了一下。

    孟海瞬间感觉到一股恶寒散布全身。

    他有点不想去了,但是这件事离开与否可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萧博才直接一把搂起孟海的肩膀,直接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孟海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怎么可能与练过武的萧伯才相比呢,于是他直接被萧博才拖着拖入到了厨房当中。看書菈

    这两个人对于太平卫的厨房所在,那也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早晨的饭点,所以太平卫的厨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锅碗瓢盆之类的早已经被洗干净挂在不远处控水,在不远处的箩筐里面,还能看见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只不过这些蔬菜瓜果都是没有洗过的,甚至连皮都没有学。

    萧博才将二人送入到了这小厨房当中,他直接纵身跃起,跳到了不远处的房屋上,三四米的房屋萧博才是说跳就跳,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整个小厨房里就只剩下了孟海和萧承湘。

    萧承湘这小魔女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他顺手从不远处的篓筐里面翻出来了一个土豆。

    嗯,没想到这大秦这么早就有了这种高产的土豆。

    萧承湘顺手就从不远处的路子里面捞起了一把刀,然后熟练的三下五除二,选好了一个土豆。

    原本将近有两个巴掌大的土豆,现在被她削得只剩下了半个手掌那么大。

    萧承湘还得意洋洋地顺手就拿起了篓筐里的一个萝卜,开始削了起来,手腕那么粗的黄萝卜被这小魔女削得只有大拇指那么粗。

    萧承湘还洋洋得意地冲着孟海挥了挥手。

    “小孟,你也不要在那里站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啊!”

    萧承湘在说话的同时,又从不远处的箩筐里面翻出来了几个青辣椒,然后他一刀切下,青辣椒虽然被切成了两半,但是也在那木质案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刀痕。

    甚至顺着这道刀痕不断地向两边扩展着裂纹,似乎再来上几刀这个木质案板,就能够彻底的报废。

    孟海不由得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为何要让他这么受罪?

    不……应该说,他上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把他送到这个世界让萧承湘折磨她。

    洋葱在这个世界那绝对是因为稀罕物,至少在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是买不起的。

    但是作为左丞相的孙女,自然是见过这玩意儿。

    所以她会起到直接把洋葱劈成了两半,然后劈成了四半,然后劈成了八瓣,然后劈成了十六瓣……然后她哭了。

    萧承湘可能虽然知道有洋葱这么个东西,但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切得快,而且切得那么急,是会刺激到眼睛流泪的。

    所以,萧承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萧承湘用那已经被哭迷糊的眼睛瞟了一眼孟海,然后就用那沾着泪水的双手过来抓孟海。

    孟海直接朝着一旁移了一步,躲过了这小魔女的飞扑。

    孟海知道,萧承湘这是想要用他的衣服擦手擦脸,顺带着擦眼泪。

    于是乎,孟海一边朝着左右躲闪着,一边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抹布递给萧承湘。

    萧承湘虽然是左丞相的孙女,但是她的生活卫生可一点也不检点,当她看见前方低谷来了一个被洗干净的抹布时,她想也没想地就按到了脸上,开始擦眼泪。

    孟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案板上那狼藉得一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有一种给熊孩子料理后事的感觉,尤其这熊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

    孟海将桌子上的土豆皮,萝卜皮全部撂倒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那其实也就是一个木桶,这半人之高的木桶里面还放着各种瓜果蔬菜的皮,明显是个垃圾桶。

    孟海回首又找出了几个土豆和萝卜,一边在这里快速地削皮削成薄薄一片,一边又打好了清水,开始在水里面切洋葱。

    这都是他上一世的经验。

    包括土豆在切成丝之后,还要放在清水里面浸泡一阵子。

    孟海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萧承湘这多动症患者也已经擦完了眼泪,然后这不听话的熊孩子就找到了一半洋葱,开始在孟海的眼睛旁边挤来挤去。

    将那洋葱皮摁到孟海脸上。

    孟海也哭了。

    这是被折腾哭的。

    他看着又被洋葱折腾哭的萧承湘,抬起手,最终也没落下,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左丞相的孙女。

    于是他赶紧找到了清水,用水洗过脸,洗过眼睛之后,周围全都是抹布,所以他只得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脸上的水。

    萧承湘在这期间,一直站在不远处一边流着泪,一边咯咯咯地笑着。

    孟海很想上去给他脑袋上一巴掌。

    哎,看在她爷爷是左丞相的份上,还是忍了。

    就在孟海和萧承湘两个人在这边挤着洋葱水的时候,厨房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动。

    厨房当中的两个人,吓得一个哆嗦。

    萧承湘十分熟练地一步跃到不远处的水缸边,在水缸与旁边的货台中间,有一个恰好能够容纳一人的空隙。

    萧承湘也不知道从哪里搞过来了,一张桌布。

    她在挤到水缸与货台中间的缝隙处时,便将那张大布盖到了面前。

    孟海看着灵巧熟悉的萧承湘,目瞪口呆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进来的不是太平卫的卫人,而是刚刚跑出去的萧博才。

    萧博才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他的左手右手上,还握着两只鸡,两只已经被拔毛的鸡。

    除此之外,他的怀里还鼓鼓囊囊的,里面还放着几个蘑菇……

第102章假模假样

    孟海无语了。

    萧博才穿着还带着几根鸡毛的衣服,就从不远处的窗户边钻了进来。

    在他进来之后,一边找着清水,一边就将两个已经杀死拔毛的鸡放在了旁边的案板上。

    萧承湘见到进来的是他的六叔父,于是笑嘻嘻地又钻了出来。

    这两个人不断地使着眼色,最后都露出了一幅大功告成的表情。

    孟海在这里看着靠眼神互动的萧博才和萧承湘,总感觉他又被这两人给算计。

    萧博才一脸狐疑,但是却吊儿郎当地笑呵呵地瞧着孟海和萧承湘,调侃地说道。

    “刚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难不成打架了?看你们两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是谁打赢了?”

    萧博才说到这里,萧承湘忽然想起了什么,顺手抓过了不远处的洋葱皮,她在手中狠狠地捏了一把,捏了一手的洋葱汁,然后直接摁到了萧博才的脸上。

    萧博才也哭了。

    在打闹一阵子之后,孟海被迫营业了。

    萧承湘找到了,用来生火的柴火。

    她将柴火一股脑地全部塞进了下方的炉子口里。

    孟海看着就打算点火的萧博才,只感觉眼皮一阵乱跳。

    他赶紧上前制止了萧博才这玩火的行为,说道。

    “我们这可是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的,你现在一点火,烟顺着烟筒排了出去,到时候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孟海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要不就这样先回去?

    但是萧博才却非常执拗地摇了摇头,一副相信哥准没错的模样说道。

    “你就放心吧,刚刚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周围没人。而且即使有烟,在这厨房周围,可还有着不少的墙呢,不会被人发现的,你就放心吧!”

    萧博才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将手中的火折子给吹着了,他找了几根干稻草,将稻草点燃之后,便扔进了炉子里。

    孟海无奈之下,尤其是在萧承湘的催促声当中,他只得开始快速地处理这鸡肉。

    他这次要做的自然是小鸡炖蘑菇。

    毕竟作为一个居家型的好男儿,这道经典的菜肴还是必须要会。

    毕竟这个时代的佐料太过于有限,孟海只得找了几个味道差不多的用来代替,他这是用自己的舌头给一一试出来的。

    先用开水将切好的鸡块过了一遍水,缴纳第一遍带着木子和血水的汤水倒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在这期间,他已经将葱姜全部切成了小块。

    所幸的是,在太平卫的这小厨房里,还是有油的,只不过只有小小的一碗。

    还有一口小铁锅。

    孟海十分自如地直接倒了大半碗的油,将油烧开之后,把葱姜之类的东西全部倒入进了油锅当中,直到渐渐地有香味传了出来,他又将刚刚煮好的鸡块放进油锅当中爆炒。

    用铁勺子翻炒几下之后,锅里的鸡块在经过一阵的噼里啪啦之后,泛出了金黄的颜色。

    在这个时候,他又将盐,糖……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全部倒入进了锅中,加水加蘑菇就开始炖了起来。

    萧博才倒还好,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萧承湘却已经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孟海担心外面时刻有人进来,所以让萧博才坐在了门口,他则是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且还在窗户下面放了椅子,方便随时跳窗而逃。

    在此期间,孟海又找到了整个厨房仅剩的三个西红柿,做了一碗凉拌西红柿。

    在撒上糖之后,萧承湘已经伸过来了手。

    孟海直接拿起一旁的筷子敲在了她的手上。

    萧承湘面色一变,用一种极为不满的语气嘟囔道:“好你个小孟子,居然敢打我。如果不是看在这饭快做好的份上,我非得将你大卸八块,扔进我的百兽园里不可!”

    萧承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盖上锅盖,正在小火慢炖的小鸡炖蘑菇,又流出了口水。

    孟海笑意盈盈地望着萧承湘,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孟海这才熄了火,从不远处找过来了一个大木碗。

    又从不远处的案板上拿来了烧饼,烧饼泡着炖鸡时候留下来的汤,那浓稠的汤汁泡着,香喷喷的烧饼,让人食欲大增。

    三个人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尤其是萧承湘,吃得毫无形象,吃得满嘴流油,吃得都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做饭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吃饭却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辛辛苦苦花上一个多小时做的饭,居然十几分钟就吃完。

    奈何几人的肚子容量实在是有限,一大碗的鸡,还剩下小半碗。

    三个人同时揉着鼓鼓囊囊的肚子。

    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即使再诱人的食物也无法给人带来太大的吸引。

    萧博才剃着牙,萧承湘捂着眼睛吃撑了的肚子目光迷离地望着上方的房间,孟海也是坐在椅子上开始消食。

    就在这三个酒足饭饱的人开始打瞌睡,犯困的时候,厨房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地传出,还能听到几声紧张地大喊,喊话的全部都是男子,其中有一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吃惊,他大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之前离开厨房的时候已经关火,将一切都处理好了,难不成里面遭贼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后面又有一人附和道。

    “现在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是谁这么早进的厨房。咱们太平卫的厨房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总不可能把大铁锅和我们那些食材给偷了吧?”

    这道声音落下,又有一道声音传出。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就有人专门冲着我们太平卫的那些食材来的。一会儿给内卫的那些厨房的人说一下,让他们打精神,最近来我们这太平卫的达官显贵,也是怀着各种各样心思来的,我们可开罪不起那些人!”

    整个太平卫分为内、外两个区域。

    内部的叫做内卫,外部的叫做外卫,但两方的人都统称卫人。

    孟海此人所在的这片区域就是外卫。

    就在外面的那些声音你一句我一语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惊讶的是声传来。

    “好香呀,是谁在里面做饭了?”

    在这句话传出的时候,距离厨房的大门已经很近了,甚至连厨房那紧闭的大门都已经有了被人推动的感觉。

    孟海吓得眼皮直跳。

    他一把坐起身子,顺手从钱袋里面摸出来了几两银子,放在了不远处的案板上,至少他是付过钱的,如果真的被人逮住了,至少自己这边已经付过了钱,那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他这才刚刚从椅子上蹦起来,还没朝窗户那边窜两步。

    萧博才就已经纵身跃起,人家毕竟是个练家子,学过武的。

    所以他的声音却仅仅在半空当中划了两条弧线,便从不远处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

    萧博才的双脚落在厨房之外,只留下了两道略带沉闷的声响,随后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萧承湘也是慌忙地跑到窗口。

    这位小魔女明显是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她今天穿的是长裤,也不会妨碍他逃跑,所以她的脚在踩到不远处凳子上的那一刻,整个身躯就已经顺着窗沿翻到了窗外。

    孟海速度明显是不及那两个身经百战的人。

    他这边刚刚冲到厨房口,双手刚刚扒到窗沿上,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椅子上,但是还没等他跃出去,厨房的大门就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随后,就有十几个身着卫人服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什么人,哪里走?”

    可怜的孟海还没来得及翻出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两只有力的手臂,两个卫人,一个抓住了他的左肩膀,一个抓住了他的右手臂,直接将他又重新拖回到了厨房当中。

    另一个外人见到这种情况,直接将不远处敞开的几个窗户瞬间关死,剩下与其一同进来的另外几个位人全部堵在了门口。

    “你是何人,居然闯入这里,难道是不想要命了?”

    说这话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卫人,此人在说话的同时,直接握起了不远处的擀面杖,居高临下的孟海。

    与此同时,与其一同进来的另外几个外人也是各自找到了擀面杖,或者干脆拿起了菜刀,一脸警惕地盯着孟海。

    孟海被这些人看得心里发毛,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挨骂起了一点义气都没有的萧博才和萧承湘。

    孟海觉得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也该请两个武学师傅了,至少要把他的腿子练得快一点,下回再遇到这种情况也方便跑,至少在逃跑的时候不会做最后一人。

    拿着擀面杖那人高马大的为人目光不善地盯着孟海,他声若洪钟地再问了一遍:“你是何人来到此处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要在饭里投毒,毒害来到我们太平卫的那些贵人?”

    孟海听到此人这么说,吓得头皮发麻。

    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准确地说是跟错了人。

    但是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尤其之前萧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有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偷吃偷喝,他这个时候也只得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我要说这些都是误会,你们信吗?”

    站在最前方,手拿擀面杖的那个卫人自然是不行的。

    忽然有一个手拿汤勺的卫人,指着不远处的桌子说道:“你居然还有同伙,看这餐具的分量,你们应该是三个人,你的另外两个同伙在哪里?”

    的,刚刚想好的解释理由,这还得打翻了重新再编。

    就在这些卫人已经将孟海团团包围起来,但有一种你不如实交代,就把你暴打一顿地态势。

    就在这个时候,这厨房之外,再次传来了一阵的响动。

    又有一伙人来到了厨房之外。

    厨房的门被人叩响,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呵斥声。

    “里面的人怎么把门给锁上了,赶紧把门打开!”

    听这说话的音色,说话那人应该也是个中年人。

    厨房内的卫人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把厨房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主要是担心外面的人是孟海的同伙。

    只不过当里面的人看清了外面的人时,厨房里的外人一个个惶恐地跪了下来。

    因为在厨房外,站着三位身穿枣红色官服的官员,而且走在这三位官员之前的,还有他们太平卫的卫长。

    当然,在三个官员和卫长的身后,还跟着稀稀拉拉将近二十余人。

    看这二十余人的打扮,只有三四个卫人,其他的都是身穿着各种各样服饰的外国友人。

    至少正在房间里的曼海见到这些身穿怪异服装的二十余人时,心中第一个想法,那便是外国友人前来到访大秦。

    联想到之前萧博才所说的,有二十几个使团的人从大秦南边而来,前来拜见大秦天子。

    想必这二十多个外国友人,正是南边来的那十几个小国的使者。

    孟海此时还被手拿擀面杖的那个外人给压着呢,即使他被压着,但是不妨碍抬头看外面的人。

    他一眼就看见了,在一位枣红色官员身旁站着的两道熟悉身影。

    正是刚刚抛下他夺门而出的萧伯才和萧承湘。

    此时的这两人就像是之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两人正用一种极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厨房当中的孟海。

    萧承湘在周围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还扭过头去偷偷地笑了笑,似乎怕他的笑容太不合时宜而被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孟海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他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疾手快的萧博才发觉了孟海的动作。

    他赶紧上前一步,呵斥厨房里面拿擀面杖正压着孟海的那个卫人,萧博才呵斥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如此对待我大秦百姓?”

    那位拿擀面杖的伟人一时语塞,旁边一个拿锅铲的卫人,这个时候赶紧解释道。

    “回大人的话,此人偷偷摸摸进入太平卫的食堂,我担心他像百年前那般模仿贼人投毒啊,陷害我大秦贵客,所以正在这里审问呢。而且我们还发现这贼人绝对不是一人做事,他还有两个同伙并没有抓到!”

    萧博才听到这话,他的身子也是抖了抖,但他人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用极为强硬的语气说道:“哦,居然有这种事?”

    “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太平卫的食堂?是想要下毒陷害太平卫的人不成?”

    后面这句话,萧博才是对着孟海说的。

    孟海以他的小脑袋瓜,自然是知道萧博才的意思,即使他心中已经把萧博才的八辈祖宗都骂了几十遍,但是这个时候还得用一副极为惶恐的语气说道。

    “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只是过来做一顿饭,原本是想要解决肚里的温饱。因为我的饭量比较大,所以连吃了三碗,其中是有误会的!”

    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旁人自然是不幸的,但是萧博才却顺着这句话往下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太平卫的厨房不能旁人随意进入吗?”

    孟海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萧博才做出了一副沉思状,随后点了点头:“不知者不怪,我相信你的人品这件事就是个误会,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萧博才说完,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卫长。

    卫长,那就是整个太平卫的最高掌权人。

    太平卫的卫长听了这句话,似乎也明白了萧博才的用意,或者他早已经知道萧博才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所以这个时候也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那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

    孟海听了这话,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萧伯才忽然做出了一副惊为惊讶与震惊的模样,他一脸诧异地说道。

    “难不成这位公子是孟海孟夫子,在不久前,我大秦诗会上崭露锋芒的那位才子?”

    孟海听到这里,忽然一阵头大。

    他明白了,萧博才这是想要害他。

    孟海心中正在猜测些什么的时候,萧博才忽然一拍大腿,赶忙走到了孟海的身旁,一副极为弱弱的模样介绍道。

    “我就说嘛,绝对不会认错的。孟才子今天也算是来着了,你瞧见站在右边的这位大人没,这位是鸿胪寺左少卿,萧行远!”

    萧?

    孟海在听到萧博才这么亲切地介绍那位鸿胪寺少卿的时候,尤其是介绍了他的名字之后,孟海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心中顿然有了猜测。

    就听萧博才又将手指向了旁边另外一个身穿枣红色官服的中年人,也是十分热情地介绍。

    “孟才子瞧瞧这位,这位大人是鸿胪寺右少卿,右丞相的小儿子杜浩之!这位可是右丞相之子呢,他的身份和我一样,我还是左丞相最小的儿子。只不过杜少之杜大人可比我有本事多了,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右少卿了,哪像我啊!”

    萧博才说到这里,神色显得有些萎靡,但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十分热情地指向了站在萧行远和杜浩之中间的那位官员。

    萧博才仍旧非常热络地介绍道。

    “这位可了不起,这位可是鸿胪寺卿,我大秦正三品的官员,黄参黄大人!”

    萧博才介绍完这三位关于顺带着又将太平卫的卫长介绍了一遍,这才对着三位官员,外加一个卫长介绍起了孟海。

    孟海在这期间,心中更是涌现出了无数种猜测。

    昨天,萧博才将他从刑部衙当中带出来,一路来到天远县,又在天远县休息了一晚上,今天早间来到这太平卫。

    在这期间,左丞相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安生。

    左少卿名为萧行远,应该不是左丞相的子嗣,只是不是和萧博才这些人一辈的,但是绝对是左丞相的人,毕竟整个大秦姓萧的,而且还能坐上左少卿这个位置的,恐怕也只有左丞相的人了。

    所以在他被萧博才从京城带到这良京郡的时候,左少卿萧行远应该也接收到了命令,将使团的人带到这太平卫。

    除此之外,还有右少卿杜浩之。

    刚刚的萧博才已经着重介绍了这位是右丞相的最小的儿子,这也就间接说明了,杜浩之是右丞相的人。

    他这一下子又传来了左丞相与右丞相中间的那个棋子,左丞相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海自然不会单纯地以为这一切都是萧博才一个人的安排,或许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但是在这背后绝对有左丞相的授意。

    左丞相萧生那小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坏笑熬老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个黄参。

    黄参姓黄,目前还并不知道他是属于左丞相的一方,还是右丞相的一方,或者属于第三方。

    但是无论属于哪一方,这都不好搞呀。

    孟海正在这里苦思冥想着左丞相这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右少卿杜浩之忽然皱了皱眉,随后换上了一脸的微笑。

    杜浩之向前走了两步,行了一个礼。

    一个官员给一个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的人行礼,整个大秦也没有几个人受到如此待遇。

    杜浩之说道。

    “原来是孟才子,新晋的言伯。我父亲前段时间还下了请帖,想要请孟才子去府中做客,但是却没想到孟才子一直不在,没想到孟才子是来到了这太平卫啊!”

    杜浩之这句话说得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孟海心中一动,他张开嘴,刚刚发出两个音的时候,一旁的萧博才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极为懊恼与热络的转过头,他一脸惊喜地对准着孟海,就像是在刚刚一瞬间,发觉到了某件大事一般。

    “我就说嘛,刚刚想到孟才子的名字居然觉得如此亲切。孟才子前段时间可来过我萧府做客,只不过当时我在外胡闹,不在家,是我三哥萧博元接待的孟才子。当时你好像还在吧,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云孟才子一起逛过百兽园!”

    萧博才说到这里,对着远处站立的萧承湘挥了挥手。

    萧承湘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随后也小步走了出来,或许因为是有外人在场的缘故,这小魔女居然做出了一副极为温婉贤淑的走路姿势以及面目表情。

    她走到了孟海面前,盈盈一礼,虽然她装的再怎么温婉贤淑,但是眼珠子乱转的那种狡诈却是无法遮掩的。

第103章 还得要上

    萧承湘说话了。

    “小女子自然是见过孟才子的,刚刚骤然见之,不敢相信,所以一时之间没能认出来,还请孟才子,勿怪!”

    孟海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承湘,只听着小魔女继续说道。

    “之前与孟才子在百兽园相谈甚欢,也十分羡慕孟才子的见识广博。那日与孟才子一别,心中甚是思念,想着还有许多问题未能请教,心中一直觉得可惜,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此处见到了孟才子,那句话怎么说的……”

    萧承湘明显是文化水平不高,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说得挺好,但是说到后面就卡壳了,似乎全面排练得好好的,但是后面匆忙之间并没有多加排练,所以一时之间忘了台词。

    孟海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补充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萧承湘眼珠一转,连忙点头。

    “是是是,所以还是孟才子有才学。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今日见到孟才子,也是小女子三生修来的福气!”

    孟海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大无语。

    但是他的心中却已经更加有了猜测。

    左丞相让萧博才这么做,肯定还是为了拉拢他。

    联想到他上一回离开萧府的时候,左丞相萧生不仅亲自相送,还派了无马骑驾的马车送别孟海,在萧府的对面,那可就是右丞相府。

    孟海为了担心他卷入到左丞相与右丞相当中的阴谋算计当中,所以他提早离开了言伯府,原本想着在外面躲上一阵子,等到这件事渐渐的消停了再出来,但是没想到,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几个小青年,这件事肯定又被左丞相所派出的路上的眼线给传递了回去。

    所以左丞相才让萧伯才一路把他带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在右丞相的人面前来展示孟海已经归顺了左丞相,说的明白点,也就是做做样子,做给右丞相看。

    萧博才将他带到这小厨房,后边又及时离开,现在这左少卿和右少卿以及这一大帮人这么及时地赶来,恐怕后面也有萧博才的干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恰巧。

    尤其是萧承湘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更有一种小女子对才子如此倾慕,早就已经心意所属的表现,这就让杜浩之心中无端生出了许多种猜测。

    杜浩之的目光皆为怪异地瞧着孟海。

    他似乎想问些什么,孟海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是左少卿萧行远这个时候却开口说话了。

    “诸位,既然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那就先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既然这次与我们一同来的,还有各国的使臣,那咱们也不能站着说话。我记得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有一处“春光湖”,在春光湖当中,还有一个“春光亭”,我们不如先去那里稍作片刻,恰巧春光湖那边今日还有乐器演奏。”

    黄参听到这话,双眼一亮,点了点头。

    “不错,正好让太平卫的人准备午饭,我们就一同在春光湖一边听乐,一边饱餐。我隔着这么远就已经闻到了厨房当中的饭香,想必今日的饭菜必定更加可口,要不一会儿就先来一份厨房里的那种美味,也让我们这走了一上午的诸位解解馋!”

    在黄灿身后跟着的二十余人听到这话,同时点了点头,甚至还有人舔了舔嘴唇,明显是这一路走来,早就已经被饿坏了。

    黄参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闻到了厨房当中传出的小鸡炖蘑菇的那股香味,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有一大半也是想要调动一下在场的氛围。

    只不过在他这句话刚刚脱口之后,之前拿擀面杖的卫人有些惶恐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站立着的孟海,说道。

    “回禀各位大人,房中饭菜并非我等伙夫所做,房间当中的饭菜好像是这位孟才子所做!”

    拿擀面杖的外人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萧博才脸上写满了尴尬,黄参的脸上也写着尴尬。

    孟海却在这个时候精神一振,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说道。

    “既然诸位大人都这么喜欢吃我做的菜,要不诸位大人先去,刚刚那个叫做春光亭的地方稍作片刻,我为诸位大人掌勺,咱们就先这么定了吧!”

    孟海这么说也是为了后面一些不必要,萧博才的目的就是为了拉着他与外国使臣见面,顺便与右少卿杜浩之之间暗角锋芒。

    在这中间,他自然是最关键的那一颗棋子。

    孟海肯定是不愿意当棋子被人耍,所以他这个时候肯定是想要跳出棋盘当中。看書菈

    萧博才见到这一幕,那哪能愿意,他赶紧说道。

    “孟才子这么说倒是有些见外了。孟才子可是我大秦的才子,怎么能做这等伺候人的事?太平卫当中的那些饭菜本就很可口,也没必要非要孟才子去做。更何况,既然遇到了孟才子,那孟才子就是我们这一行当中的客人了,哪有让客人去做伙夫之事的事情?”

    孟海听到这里,却摇了摇头。

    “萧大人客气了,来者都是客,让这些客人尝尝我大秦的美食也并非不可。更何况我泱泱大国自然有无数能人才子,缺我一个不少,加我一个不多,我就不献丑了!”

    萧博才继续在这里用话邀请孟海,孟海人就拒绝不去。

    在这一进一退之间,有个长相豪放的外国友人向前走了一步。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粗犷的汉子,而且长的人高马大,脸上都是横肉,头发也自然卷曲的泼洒在身后,他的身上穿着的优点像是野人的兽皮,只不过这却是一件用兽皮缝制成的衣物。

    此人的头发有点带着黄褐色,尤其此人的个头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高的,而且还比在场最高的那人高上两个个头,整个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就是一个小巨人。

    “既然这人都说了,那就让这人去做不就完了吗。我们天巨国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在我们那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会有这么强迫人的事情。更何况我刚刚也闻到了厨房当中的香味,他既然能做出那么好吃的东西,就让他去做,不就完了嘛!”

    伴随着这位人高马大的天巨国使臣说话,在场的其他几个使臣听了之后,都是连连点头,觉得此话说得有理。

    黄参见到这一幕,也只好顺着这一些使臣的话往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吧!”

    鸿胪寺卿这都发话了,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萧博才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挥了挥拳头表示示威,但是他这位左丞相之子露面了,还得跟诸位使者一边说话,一边朝着春光湖那边走去。

    孟海这边也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孟海想了想,觉得他还得拖。

    最好是拖到晚上,万一他这边把饭做好,那边又把他叫过去当做个陪客,他所做的这一切不都白做了吗。

    哎,好难啊!

    所以他还得拖延时间,慢慢地去做饭。

    有了鸿胪寺卿黄参的授意,之前拿擀面杖拿水桶盖得那些卫人自然不敢对他不敬。

    孟海想了想他上了一世所学过的那些菜谱,该做的事情还是得要做,所以他顺带着吩咐那些卫人把他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呈上。

    在这期间,卫长也跑过来了几次,让那些卫人多加佩服孟海。

    孟海这边的做饭速度很慢,他又做了一份小鸡炖蘑菇,然后借机以试毒为由偷偷吃了几口。

    然后他又做了一顿清蒸鱼,借助品尝味道寻找食材当中的瑕疵为由,偷偷吃了两口。

    接着,他又做了一顿铁锅炖大鹅,同样是借助寻找饭菜里的瑕疵,偷吃了两口。

    他又做了一份烤全羊,由于这玩意儿也是他第一次做,足足耗费两只大羊,这才在第三次成功地做好了一份烤全羊。

    至于之前做失败的那三只烤全羊,自然是被在场的众位卫人分刮殆尽。

    有之前卫长所言,一切全部都配合孟海,所以这些外人对于孟海那是绝对的配合。

    孟海说大家品尝一下这份菜,卫人口不敢将筷子夹到另一份菜上。

    所以在这一边做饭一边偷吃当中,孟海也与这些卫人打下了良好的关系,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一下子做了十几样菜,但是却把在场的众人吃得满脸油光,甚至还有几个外人涨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这就应了那句话,饭做好了,也就吃饱了。

    孟海这边做饭的速度已经压得很慢了,但是这也才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等他做完这十几样菜,这才申时。

    也就是刚刚三点左右。

    孟海想着继续在这厨房里面插科打诨过完这一天,结果那边就有两个卫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左少卿想邀请这位大秦才子过去一趟。

    孟海借着自己这边还有饭没做完,想要拖延一阵子,但是跑过来的那两个卫人也说了。

    “左少卿吩咐了,该准备的吃食都已经够了,如果不够让伙夫再随便准备两样菜就行了。春光湖可以没有那些美味佳肴,但是不能没有孟才子,所以还请孟才子赶紧随我们去春光亭一趟。各国使承包括三位大人全部已经恭候多时……”

    孟海听着传话的这两个卫人,不由得捂了捂脑袋。

    看来这一趟他还非去不可了。

    要不装肚子疼?

    要不就说脑疾犯了?

    实在不行就说刚刚吃坏东西了,现在开始窜稀了!

    孟海无奈之下,一边跟着前面的两个人向前走着,脑海当中一边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各种请假的理由。

    实在不行就说扶老奶奶过马路,过了几十遍,最后看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他们了?

    这些理由恐怕连鬼都不信!

    孟海这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人强迫了,只不过这种强迫与之前宁王叛乱时候被三当家和宁王强迫不同。

    宁王叛乱了那次被那些叛匪强迫一个弄不好那就是要命的,但是现在被萧家这些人强迫,只是为了一种拉拢他,或者想要让孟海进左丞相阵营的一种手段。

    孟海一路向前,走着就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廊道,面前出现了一片湖泊。

    前方有一条道路可以通向正中央的湖心亭。

    湖心亭坐落在这处湖泊的正中央。

    湖泊里的水看上去极为干净,里面还能看见红鱼,黄鱼不断地游动着,甚至还能看见一些不知名的小黑鱼,时不时地跳出水面。

    整个湖并不是很深,湖水很清澈的缘故,还能看见湖底的石子。

    孟海踏上了通往湖中亭的小路。

    那是一条长长的木板桥,木板桥的左右两边那自然是有扶手的,还有一条条的铁链,防止在上面走的人掉下去。

    顺着前方的木板桥,一路走到湖心亭。

    那湖心亭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从湖心亭当中传出的阵阵奏乐的声音。

    整个湖心亭很大,那里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在湖心亭的正中央,有一支歌舞队正在演奏的歌舞。

    有三个穿着歌姬服饰的女子正在舞蹈,不远处还有十几个拿着不同乐器的人,尽情地演奏着。

    在左右两边,则是坐满了许多外国的使臣,这些从大秦南边来的使臣,明显是没有见过这种歌舞的,所以一个个看得目光都呆了。

    这些使臣面前的桌子上倒是堆满了食物,准确地说是堆满了骨头,他们面前的饭碗里的大部分食物都已经被吃了,只剩下一点底汤,但是这些外国使臣还是忍不住地用白馒头蘸着那些汤吃。

    孟海来到这里的时候,距离他较近的几个使臣一眼就看到了孟海,这些人站了起来,对着这位大秦的才子打着招呼。

    就连远处坐在正上方的鸿胪寺卿黄参看见走进来的孟海,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远处坐着的萧博,才和萧行远。

    很明显,这位黄参黄大人也已经看透了其中的一些内幕,尤其这件事,或许还涉及左丞相与右丞相之间的一些争锋。

    虽然他这个鸿胪寺卿也是三品官员,但是他也不敢贸然的卷到左丞相与右丞相之间的争锋当中。

    “孟海,刚刚萧大人还说到你了呢,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说话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外国使臣,看上去皮肤有些发黑,而且皮肤有些褶皱,他说出来的话语也并不是标准的官方语言,有些外国人说中国话的那种不熟练的味道。

    很明显,现在在场的使臣都已经对孟海极为了解了。

    想必刚刚的萧博才已经多次提及了他这位大秦的孟才子。

    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外国使臣站了起来,伴随着此人地站立,原本还想要说话的那些外国使臣全部都闭口不言,有一部分还乖乖地坐了下去。

    孟海的眼角余光瞟见了这一幕,心中瞬间就有了猜想,想必这位外国使臣应该是所有使臣当中背景最强的一个,也就是说,这位身材矮小的外国使臣身后的国家实力,是所有外国使臣当中最强大的一个。

    孟海见到此人,就想起了当时看到过的网络小说以及电视剧,在所有的来访使臣当中,必定有一个人是所有使臣当中的领袖,就比如面前这位矮小青年。

    然后这位使臣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刁难出使国,如果出使国但凡有怠慢或者不好地回答,或者言论,这种言论就会瞬间被放大。

    紧接着,他们就会四处造谣自己所出使的那个国家是如何的不堪,然后连同与自己一起的时辰来讨伐他们所出使地出使国。

    孟海这边正在胡乱地猜测着这些的时候,就见这位矮小青年向前走了几步。

    这位矮小青年看上去身上的衣着打扮倒是极为干净,身上所穿着的服饰与大秦的服饰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给人一种这小子非常有礼貌的感觉。

    伴随着这位矮小青年站了出来,他双手交叉,先是弯腰行了一礼,紧接着才开口说话。

    “早就听闻大秦出了一位才子,在前不久的诗会上写下三首名作,力压群雄。没想到孟才子居然还如此的年轻,不仅年轻有为,这厨艺也是了得!”

    孟海听到这里挑了挑眉,他知道,这后面绝对还有个转折。

    果然,就像这矮小青年继续说道。

    “先介绍一下我,我是南边魏国人,我名为李玄逸。我们魏国也极为崇尚诗词,所以我想与孟才子来上一场斗诗。我魏国的疆域虽然无法与秦国相比,但是我魏国却极为崇尚诗词,极为尊重有才学之人,所以魏王让我这次出使贵国,一方面也是建立两国友好关系,另一方面是让我结交大秦有才学之人,也是为了让两国诗词更加的繁荣……”

    孟海听到这话,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萧博才。

    他看见了萧博才此时正吊儿郎当地半靠在一张椅子上,右手拿着酒,左手拿着酒碗,酒碗里面还有半碗酒。

    在萧博才的脸上也是挂着几缕油渍,而且身上的衣衫也不知道是喝大了的缘故,还是刚刚做了什么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露出了厚实的胸膛。

    此时的萧博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丑态,反而还在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将面前刚刚送上来的糕点吃的一块也不剩。

    而且他的目光正带着极为强烈的兴致打量着孟海。

    萧承湘在孟海走进来的时候,目光当中也是闪着小星星。

    或许他是女子的缘故,饭量无法与寻常男子相比,所以在他面前放着的十几样菜品,只是每样被吃了几小口,还剩着绝大多数的菜肴放在那里没有动。

    但是萧承湘却仍旧在卖力地咀嚼着食物,吞下去,似乎不愿意放弃这些美味佳肴。

    在上位作者的黄参听到这话,笑着点了点头。

    “本官早就听说过魏国崇尚诗词,甚至在科考的时候,还以诗词为首选之要。魏国能够如此繁荣,恐怕也是魏王历经同治的结果,既然这样,孟才子意下如何?”

    黄参的这句话除了询问孟海的意见,还透露了一条消息,魏国极为注重诗词,那意思就是让孟海小心一点,一个不留神恐怕会翻车。

    孟海那自然是……拒绝了。

    他一向是个安于现状,能够坐着绝对不站着的人,现在让他动脑子去写诗,就算是把他上一世所学过的那些诗给写出来,他也不愿意,毕竟还要动脑子。

    孟海摇了摇头。

    “算了,咱们改日再比,改日再比。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又是忙着给你们做菜,又是忙里忙外的,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做事这件事,咱们到日后再提。”

    矮小青年李玄逸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了可惜,但是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算了吧。不过今日得到贵国的邀请,在下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要不这样,在下作诗一首,送给在场的诸位,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只有极个别的几个时辰点了点头,拍手表示应和,其余的人全部都坐在那里,默然无语。

    李玄逸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是这个结果,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气馁,反而早就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也就没那么在意。

    也就是在李玄逸刚刚开口,想要吟诵他所作的诗词之时,孟海却忽然上前一步,正对着李玄逸。

    “好,既然你想与我斗诗,那我就答应了!”

    李玄逸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在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狂喜。

    李玄逸也很疑惑,这大秦的才子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但是此时的他,也想不到其中的理由,所以干脆不想了。

    孟海这是因为良心发现,所以才决定与李玄逸斗诗吗?

    那结果肯定不是。

    孟海可不会做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事情。

    孟海这么做是因为一个人,萧承湘。

    就在刚刚,萧承湘给他比画了一个动作。

    孟海也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动作之后,这才决定与李玄逸斗诗的。

第104章 素描画

    萧承湘的动作只是指了指正在春光亭最前方坐着的鸿胪寺卿,黄参。

    孟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目光也顺带着朝着黄参望了一眼,这位鸿胪寺卿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正一脸古井无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地夹起一块菜塞进嘴里。

    但,萧承湘这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孟海如果今天不与李玄逸斗诗,这就相当于是驳了黄参的面子,毕竟作为整个鸿胪寺的最高领导,孟海这种行为无疑让黄参矮了一头。

    虽然黄参表面上不会说些什么,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参,后面或许也会忘记这件事,但是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在这位鸿胪寺卿大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人家毕竟也是三品的官员。

    一个搞不好,日后绝对还要与其打交道,现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日后再想套近乎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孟海还记起了一件事。

    这是当初结束了宁王叛乱那件事之后,他上了廖言的马车,当时的廖言给他了,关于汪竹等周国眼线包括宁王的口供,在这件事的最后,廖言说了一件事。

    周国因为这件事派来了使者出使秦国,而且皇帝陛下指名点姓让孟海接待,所以日后接待周国使者的时候,肯定还要和鸿胪寺的官员打好关系。

    与其那个时候再建立联系,还不如在这位鸿胪寺卿,整个鸿胪寺最大的官员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所以,孟海这才答应了与李玄逸的斗诗。

    孟海对于这种平白无故就让他出力的行为,自然是感到不满的,所以他瞧了一眼腮帮子已经吃得鼓鼓的萧承湘,目光在整个春光亭当中望了一圈,随后对着李玄逸说道。

    “既然我们作为这次接待诸位使臣的东道主,那就先由你们开始,毕竟作为礼仪之邦,还得要推辞推辞!”

    “咳咳……”

    我在上方最高位的黄参,听到这话,不由得咳嗽了一下,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以不?

    李玄逸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笑,他也开始谦让了起来:“还是孟才子先请,毕竟我为国靠诗词力压群国,万一一会儿我一首诗下来,侥幸胜过了孟才子,这倒显得我魏国不知礼数了。”

    李玄逸说这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就像是一个十分容易拿捏的软柿子,但是他说出来的语句却非常的有自信,而且非常的强硬。

    孟海听了这话,目光在周围众多使臣的面目上扫过,他发现周围的这些使臣在听到李玄逸的这句话之后,同时低下了头,似乎都认同了刚刚那番话。

    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使臣还交头接耳了起来,似乎都在诉说着魏国诗词的强盛,文化的兴盛。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他直接对着前方的黄参轻轻地躬了躬身,这还是他来到这太平卫第一次向这些官员表示一定的礼节。

    毕竟他刚刚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是由萧博才主动介绍的,当时萧博才挡在他的面前,作为一个接受过新思想教育过的良好青年,他也就象征性地挥了挥手,表示友好。

    但是现在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场,而且还是一个正规的场合,尤其想着给鸿胪寺卿留个好印象,所以他还是微微地弯了弯腰,说道。

    “还得劳烦黄大人帮我取纸笔来!”

    黄参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并且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外人跑出了春光亭。

    毕竟这斗诗是临时起意,在场可没有现成的笔墨纸砚

    孟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正在思索着盗用上一世的哪首诗时,就竟然那矮小青年李玄逸挥了挥手。

    李玄逸作为初始使臣当中的领头,自然是带着两个小弟的。

    与其一同出使的两个使臣从他们所带的木匣里面取出来了两份画轴,他们将之画轴交给了李玄逸,然后这两个时辰又重新地退了回去。

    李玄逸将手中这两幅画轴高举过头顶,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秦国的各位大人,这是我在魏国时所作的画作。正好现在斗诗的器具还没有盛上,我就先将这两首诗呈给在场的诸位大人观赏。一来也是为了请在场的诸位大人加以斧正,二来也想借助这两幅画表现出我大魏与秦国之间的友好邦交!”

    李玄逸将这两幅画高举过头顶,正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卫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取走了两幅画。

    这两个取走画轴的卫人来到了黄参的面前。

    黄参作为这次招待外国使臣的主使,这个时候,为了表达出对在场诸位使臣的友好,也是乐呵呵地站了起来。

    黄参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别的不说,单看他那张面容就感觉到此人非常和善易相处。

    黄参的体型微胖,尤其嘴角时时刻刻还挂着一缕微笑,更加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黄参为了表达对这两幅画作的重视,居然亲自从席上走了下来。

    连黄参都亲自走了下来,作为左少卿的萧行远和右少卿的杜浩之这个时候也走在了黄参的身后。

    周围的各国使臣自然也围到了这两幅画作的面前,画作已经被两个外人打开,里面是标准的山水水墨画。

    两幅画作只有十几厘米宽,但是却有将近一米之长,所以这还得有四个外人左右,两边才能将这幅画作拉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得不说,李玄逸的作画水平着实不错,即使对于山水水墨画不甚了解的孟海,也能感觉得出这两幅画作山水的气势磅礴。

    其中一幅画作上画满了高耸的山峰,直插云霄,还有山上的松柏,甚至松柏上的枝叶也画得清晰了然。

    这是《云霄松柏图》。

    还有一幅画中画的是一片大海,大海惊涛拍岸卷起了坚韧的巨浪,在大海上还画了许多海鸥和一些不知名的海鸟,这些海鸟有的正翅高飞,有在天空中做滑翔姿态,一个个也是活灵活现。

    这是《富国海浪图》。

    孟海站在远处,看着这两幅画作的时候,也不禁点了点头,这两幅画可比他上一次去美术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画好看多了,虽然他没有学过这种山水水墨画,但是从小学到大学,在美术课本里面可看到过不少这样的画作。

    这在现实中看与书本上看的感觉,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孟海正在这里思索着一些称赞这两幅画作的“好看”时,他忽然听到距离他不远的两个外国使臣,用结合夸张的语气说道。

    “这两幅画画得好呀,瞧瞧这山画得多像,瞧瞧这水画的多像,瞧瞧这鸟画得多像,两幅画画得实在是太像真的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一眼看见这些海鸟,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李兄的画工居然已经精湛到如此程度,真是大了得了!”

    这两道略显尴尬的夸赞声,很快的便在这长十几个时辰的夸赞声当中被压了下去,毕竟在场的这些使臣真正懂画的可没几个。

    黄参也是点了点头,他一脸笑意地说道:“李使者不愧是魏国出色的画师,这画工即使放在我大秦也是首屈一指的!”

    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人家拿画作给你来欣赏,即使画得不好,也得说上两声称赞的话语。

    李玄逸听到这些称赞,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他笑得很是得意。

    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带着存在性的语气,点评了两句。

    像黄参,萧行远和杜浩之这些人在鸿胪寺为官,每天都要与各国的使臣打交道,像这样称赞性的话语,那还不是随口就来。

    尤其为了接待各国的使臣,他们背地里也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各国的喜好,所以这个时候说出一些专业性的称赞语句,那还是张口就来。

    伴随着李玄逸将这幅画拿出来,刚刚提到的斗诗是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李玄逸五五过瞟了一眼,在远处看热闹的孟海,他忽然笑着走向了孟海,说道。

    “孟才子在诗会上一举成名,我听说在诗会上一同出现的,除了孟才子的那三首诗以外,还有三幅画作。三首诗与三幅画作相辅相成,这才让孟才子成为社会之后被瞩目的焦点。如此说来,想必孟才子对于画作上也有一定的研究,不知孟才子觉得我这两幅画画得如何呀?”

    李玄逸的声音落下,像黄参,萧行远,甚至连萧伯才和萧承湘,包括在场其他使者的目光瞬间,移动到了孟海的身上。

    黄参这个时候干咳了一声,说道:“孟才子,你对诗画是否也有所涉及,你如实讲来也就是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再次凝聚于孟海的身上。

    孟海挑了挑,没随口说道:“没什么研究,而且社会上的那三幅画还是玉如心画的,如果你想和别人切磋画艺,倒是可以找他,我画工一般,抬不上排面!”

    李玄逸终究是个年轻人,即使他是这一回出使秦国的使臣头头,但是刚刚因为两首画作被在场,这么多人一顿夸赞也是有些高兴地上了头。

    所以这个时候他乐呵呵地说道。

    “我看孟才子这就是谦虚了,孟才子的诗写得那么好,想必作画也十分了得,在我们魏国,诗画双绝那可是常事。要不孟才子就给我们献上一幅画作吧,正好笔墨纸砚也快送到了,孟夫子作画一首,也算是为我们俩之间的斗诗增加点趣味。”

    孟海听到这话,低头沉思了少许,这下他并没有拒绝。

    “你让我作画也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所画的画作与你画的水墨画可不同,我比较喜欢画素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素描?”

    孟海在小学的时候报过兴趣班,当时也是因为他们班里有许多同学都报了素描的学习班,他的父母为了让他也卷起来,所以也学过两年的素描。

    只不过当时是初中,后来因为学业繁重就没再上素描班,反而报了英语和数学的培训班。

    萧承湘这个时候从远处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他睁着大眼睛,满脸质疑地说道:“你居然也会画画,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孟海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我会的事情还多着呢,难道你想让我一一都给你说那说个十天半个月可都说不完?”

    萧承湘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玄逸倒是皱了皱眉:“你说的素描是何物?我以前为何从未听说过,这难道也是作画的一种吗?”

    孟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李玄逸反而是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极力地思索着素描到底为何物。

    刚刚派出去的几个位置已经抬过来了一张画案,在画案上放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

    可能由于经常有人在太平卫搞这些画画写字之类的活动,所以毛笔十几样不重复,甚至连墨都有十几种不同的种类,选址更是大大小小地放了十几落。

    李玄逸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孟海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素描与寻常的画画方式有所不同,寻常作画的时候用到的都是毛笔,但是我作画却不用毛笔。”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有一个使臣就好奇地询问了:“那孟才子作画用什么?”

    孟海听到这句话,目光快速地在整个春光亭搜寻了一圈,他的双眼忽然一亮,他解开了在面前看热闹的使臣,走到了萧承湘刚刚吃饭的餐桌前,他顺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几双筷子。

    李玄逸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

    “难不成孟才子画画还用这个筷子不成,我听说过用筷子吃饭的,还没听说过用筷子画画的。”

    在场的众多使者听到这句话,一个个也是忍不住笑了。

    萧承湘这个时候却挤到了孟海面前,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说你行不行啊,别到时候玩脱了!”

    萧博才这个时候也凑上前来小声地说道:“不是我怀疑你,是你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如果你是不会画画,找理由提早和我说,我会想个办法为你开脱,如果你一再坚持下去,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也没有办法捞你!”

    萧博才刚刚一直都在看热闹,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毕竟孟海是他父亲所看重的人,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让孟海太过于丢面子。

    孟海瞟了一眼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因为之前厨房的那一件事,他现在还在记仇呢。

    他的目光在整个春光亭里面,又搜寻了一圈,忽然看见了两个正在煮茶的茶炉。

    他跑到了茶炉旁,用钳子将上面正在煮着的茶壶取下来,用钳子夹着几个木筷子放在炉火里面烧。

    在场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诧异地望着孟海,不明白这位孟才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虽然这些筷子也并不是贵重之品,但是无缘无故放在火里烧,筷子他得罪谁了。

    孟海看见手中的几双筷子烧得差不多了,便将其取了出来,将上面的火熄灭。

    筷子上不断有丝丝缕缕的白烟向上方飘荡,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焦炭味传了出来,距离较近的几个时辰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但是他们对于孟海下一步要做什么更加好奇。

    孟还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场众多使臣当中,有一个是陈长相平平无奇,甚至一直站在众人的最后,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过的使臣,这个时候忽然皱了皱眉。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孟海那烧得冒烟的筷子,与远处画案上白色的宣纸是打量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孟海看着筷子上的烟也冒得差不多了,心中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年代没有铅笔,他也只好以这样的方式代替。

    这种方法还是他在上,一是一部小说里面看到过的,小说当中的主人公也是像他一样,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了一处新的异世界。

    主人公为了人前险胜,所以就用木棍烧成了这种带着炭灰的小棍子,当作铅笔作画,只不过他这还是第一回这么干,并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可行。

    尤其是他学素描,那还是初中的事,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当时素描课上画素描的那种感觉了。

    孟海提着几个被烧得炭黑的筷子来到了宣纸前,他先用几根筷子在宣纸上面划了几下子,算是先找找感觉。

    随后,他将已经被画得一团乱的宣纸扔到了一旁,这才开始正式的做法。

    画素描自然得要有个模型,这个模型自然就得有挑战者李玄逸来担任。

    为了照顾外国使臣,黄参海亲自搬来了一个凳子,让其端坐。

    李玄逸手中还端了一个茶杯,他的这个造型倒是极为奇特。

    孟海左手右手各拿着几根筷子,上上下下地比划着,他这边是在比对着光线的强弱,但是周围看热闹的是陈看着周围孟才子伸出指头,一会儿交叉在上,一会儿交叉在下,还以为这是在做法呢。

    萧承湘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孟才子,你倒是快点呀,一会天都黑了!”

    孟海狠狠地瞪了一眼,打断他失去的小魔女,随后抬起了几根被烧成黑炭的筷子在面前的宣纸上,星星点点地勾勒了起来。

    用火烧成焦炭的筷子自然没有铅笔好用,但是以孟海那两年的素描经验,在成功地画毁了两幅画作之后,终于找到了感觉。

    “喔哦……”

    “哇哦……”

    “哇塞……”

    孟海在这里画画,他的背后自然是围了不少外国的使臣。

    不得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人都有。

    我不是所有的外国使臣都像秦国人那样有礼貌,也不像秦国人那样,时不时地都要沐个浴,焚个香。

    孟海在作画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能听到周围那些使臣一个劲地呼喊声,要么让他把眼睛往左边画点,要么让他把鼻子画得高一点,甚至还让他把下巴画得尖一点。

    尤其时不时地还能传来一阵阵的狐臭味。

    孟海在耳朵与鼻子双重折磨之下,李玄逸也在屁股早已经坐麻当中,终于结束了这一次的作画。

    李玄逸赶紧跑了过来。

    鸿胪寺卿黄参,包括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他们可不会像这些没有礼貌的使臣一样在旁边大呼小叫,他们刚刚一直都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现在这边已经画完了,这三人才同时走了过来。

    周围围着画案的使臣见到这三人走了过来,也是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太像了!”

    这是黄参看见这幅画第一眼之后的称赞。

    “这技术都可以去做照身贴地画工了!”

    这是右少卿杜浩之下移瞬联想到的是,毕竟那个如同身份证一样的东西,上面所画的人物面容,如果能像人家一样这么惟妙惟萧,找人也就方便多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左少卿萧行远的下一句称赞。

    孟海听到这些人的称赞,倒是觉得自己画得还是不太行,如果给他铅笔他能画得更好,毕竟这些被烧着了的筷子还是太粗了,兼职也不太合适,他第一幅被画毁的宣纸,就是因为太用力被划破了。

    素描自然不会像李玄逸所画的山水画那样那么地有意境。

    孟海画的这幅素描主要的就是一个像。

    李玄逸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扑到了画案前,看着上面的素描人物像,看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孟海。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玄逸我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摆弄起了那被烧的焦黑的筷子,只不过这四根筷子外面的焦炭早就已经被画的快秃了,如果想要继续用,还得放在火里面继续烤一下才行。

    孟海画的那是满手的黑。

    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清水去清洗,萧承湘就从一旁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孟海看见这小魔女用那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他,他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萧承湘说道。

    “孟才子,你画的画真好呀,要不也帮我画一幅呗?你就按照我现在这副模样,给我画一幅,你就画一幅嘛……”

    萧承湘一边说着,在他的眼眶当中,居然已经开始有泪水呈现。

    似乎孟海但凡摇个头拒绝,这小魔女就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出声。

    这小魔女算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丢脸,但是站在他最近的孟海,所迎来的将是眼泪夹着鼻涕泡的袭击。

第105章 凤求凰

    在场的绝大多数使臣都并不会作画,对于画作的欣赏水平也仅仅停留在好看与不好看。

    所以李玄逸的那幅画给在场众人的感觉就是画得很像,很好看而已,至于那飘逸的神韵,恐怕也只有作画之人或者那些精通画作的画师才能够体会。

    所以,孟海用素描这种更加清晰的画作方式所做出来的人体素描图,自然是赢得了在场诸位使臣的一致好评,毕竟要论画作像与不像的程度,还是素描画得更像一些。看書菈

    孟海这边手头上的画作刚刚结束,萧承湘就非得让孟海画一幅他的萧像图。

    孟海拗不过,于是又将几根筷子在火里面烧了烧,继续在纸上作画。

    由于之前换了几次,现在也是有了经验,所以这一幅画比刚刚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也就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萧承湘双手叉腰,站在凳子上的肖像画就被画了出来。

    孟海还多次来到摆造型的萧承湘面前,看她衣服上的纹路,包括仔细打量着他的面目表情,所以这一幅画画得极为传神,任何人在看见这幅画的第一眼,绝对就会和这位小魔女联想到一起。

    而且萧承湘还从萧新月那里找来了一把佩刀,这是太平卫寻常卫人所带的佩刀。

    孟海将拿着佩刀的萧承湘画了出来,更加增添了恶魔当中的威风,凛凛的感觉。

    这又是一幅如此像的肖像画通过素描的形式展现了出来,更加引起了周围不少使臣的一致夸赞。

    “竟然孟才子画工如此了得,而且我看画上一幅画作也要不了多久,要不然也给我们画一下?”

    说话的是那位高个子的天巨国使臣。

    此人的话音落下,在场有不少人的眼光放亮,眼巴巴地瞧着孟海。

    鸿胪寺卿曹操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干咳一声,目光望向了孟海,说道。

    “孟才子,这些史称远道而来,不如我们送点小礼物,也彰显我大秦的气度?”

    孟海自然明白曹参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一边吩咐着人继续烤几个木筷子,他一边又开始绘画天巨国的那位使臣。

    天巨国高个子的使臣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个同伴,同样都是高个子的大汉。

    这三个高个子的大汉,往那里一站,摆出了自认为非常霸气的姿势,他们还从旁边找来了几件貌似非常有威风的器具,暮光眼巴巴地望着孟海。

    孟海目光在面前的宣纸与前方三人人之间不断的徘徊,想着该如何落笔。

    十几秒钟之后,孟海就提起了被烧黑了的木筷子,在面前的纸上刷刷点点了起来。

    由于这一次要在一幅图上画三个人,所以木筷子上的炭灰消耗量巨大。

    孟海让人反复将木筷子烤了十几遍,这才看看将这三位的画像给画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前方摆造型。

    春光湖远处的落日洒向整片湖面,将整片湖面渲染成了极为夺目的金黄色,金黄色的水波不断地翻涌着,照耀着里面或红或金,甚至还有几条小黑鱼不断的游动。

    远处夕阳的余晖彻底地消失不见,有不少太平卫的卫人从远处点来了烛火,这些都是手臂般粗细的大蜡烛,这江整个春光亭当中照如白昼。

    孟海也在此时完成了这十几个人的素描图,耗费了十几根筷子之后,终于画完了。

    孟海也是累的腰酸背疼,远处已经有为人团来了三大盆清水,还放着有这个时代所特制超强去污的香皂,那是一块紫色巴掌大小的东西。

    将这东西扔入水中,也就是十几秒之后,整个水盆里的清水都变成了紫色。

    孟海将双手浸泡在这种紫色的水中,这是温水。

    孟海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水盆当中的紫色很快就变了颜色,在紫色温水上方还漂浮着黑色的灰渣。

    孟海又将手放在旁边的两个温水水盆里面,反复洗了水多次,但是大拇指和食指上还是有着不少的灰色痕迹,看这样子,还得等上三四天才能慢慢地消失。

    孟海与李玄逸这一次的画作笔试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如果放在一些懂画之人的面前,这场比试的胜方那自然是李玄逸,但是要放在一群不懂画的人面前去评判,单论这像与不像的程度,尤其是在场每个人的手中,还有一幅属于自己的画作,这获胜的一方自然就成了孟海。

    李玄逸自然也得了一幅属于他的素描萧像图,只不过这由炭灰所画出来的人物萧像图随便一吹一抹,就会让痕迹淡上许多。

    所以拿到人物肖像绘画图的众位使臣都是极为小心翼翼的,将其折叠起来,有木匣都放在木匣里,没有木匣地用手帕之类的东西包裹好塞进怀里。

    在这画作的比拼上李玄逸是输了,但是刚刚所说的可还有一场斗诗比赛。

    所以此时的李玄逸大踏步地又走向了孟海,他说道:“画作这只是一场开胃菜,刚刚和孟夫子所说的斗诗可还算数?”

    孟海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李玄逸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正好,之前所作画的画案也足够大,画案上的笔墨纸页也一应俱全。

    李玄逸用手指了指画案上的宣纸,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说道:“孟才子先请!”

    孟海听到这话,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李才子先请!”

    李玄逸听到有人称呼他为李才子,也是笑了笑,他又说道:“还是孟才子先请!”

    “好!”

    孟海这下干脆果断的直接答应了下来,反而让李玄逸有些不知所措。

    古往今来,不论是大国还是小国,不都讲究着“三请三辞”嘛,这才请了第二次,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有点不对劲啊?

    李玄逸还想着让人邀请他三遍,他这个才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前去做事,这样更能体现出自己的水平,也能体现出自己的气度。

    但是他今天偏偏遇到了一个不遵守潜规则的孟海。

    孟海自然知道有三请三辞这么一说,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他邀请人就邀请一次,爱上不上,你不上我就上了。

    于是他就走到了画案前,有两个外人已经在前方放好了宣纸,并且磨好了墨。

    孟海目光在人群当中搜寻一圈,就在在场的众多使臣思索着这位孟才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的时候,他忽然朝着远处的萧承湘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萧承湘有些差印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孟海点了点头。

    萧承湘这才满脸疑惑地走到了孟海面前。

    “你找我做什么呀,你难道还想让我替你写诗,我可不会写!”

    孟海用手指了指花岸上的那几排毛笔,随口说道。

    “刚刚我替他们画画,手早就画疼了。一会儿我说你来写,正好刚刚你叫得最欢,我还给你画了三幅画,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

    萧承湘听到这里不乐意地嘟喃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孟海也用一种写不写随你的语气说道:“反正后面我肯定还要给人画素描画,如果你想让我以后再给你画几幅,你最好帮我写了,你要实在觉得不行,那由我自己代劳也不是不行!”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朝着比价钱摸去,似乎已经打算由自己写诗了。

    萧承湘双眼一亮,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孟海手上。

    她笑嘻嘻地说道:“这样的事情怎么敢劳烦问才子呢,你说我来写,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孟海乐了。

    他之所以不亲自写作,还是因为他的字丑,至少在这种场合下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平时写个信,写个计划书,抄些东西的时候由他自己写那还可以,毕竟这些都是给熟人看的,或者给自己看的。

    但是像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那还是算了吧!

    萧承湘作为左丞相的孙女,写个字那自然是手到擒来。

    萧承湘在笔架上随便找了支笔,蘸了蘸墨,随后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孟海看。

    孟海低头沉吟着,他在背诗之前,得要先确定一遍那些诗他到底忘了没有,别到时候背着背着忽然忘记下一句是什么了。

    周围的使臣见到这下子又有热闹,可以看,所以一个个也是显得极为兴奋。

    “孟才子,快点呀!”

    “你喊什么喊,不知道做诗需要的是灵感,说不定人家孟才子刚刚想起来,被你这一喊给喊忘了。”

    “孟才子,加油,我看好你!”

    这些使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连已经坐在高位的黄参,这个时候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在画作这一条路上黄参是一知半解,毕竟大秦的科考并没有考这一条,但是在诗词这一道上,整个大秦的官员可谓是人人都能来上那么两三首酸诗,毕竟这是大型科考当中的一项题目。

    虽然大秦的每次科考都要考试做,而且还是放在最后一道题上,但是这一科目所占的比重得分确实很小的,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是才子,随便就能来上两首绝世佳作。

    但是诗词虽然占比不重,但是那也是有得分的。

    所以大秦的文人也是从小学习诗词,狂猜既然是正规科考出来的官员,对于诗词这一方面,自然也有涉及,这毕竟是一直所学习的。

    尤其鸿胪寺作为像外交部一样的部门,对于大秦近来所流行的东西也要有所了解,尤其是彰显国力的一部分,就比如说之前诗会上的那三首诗作。

    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自然也都将目光投到了孟海身上,这两个人也是正儿八经科考出来的,他们对诗词也是颇有研究,所以这个时候也是将眼睛瞪得乌溜溜的圆,想要看看这位大情商一举成名的孟才子,接下来又会写下何等的佳作。

    孟海沉吟了半晌,也算是给在场的人吊足了胃口,他这才说道。

    “凤求凰!”

    萧承湘愣了一下。

    孟海顺手就从不远处摸到了一个戒尺,一副夫子教育学生的模样,在萧承湘的小脑袋瓜子上拍了一下。

    “你快写,凤求凰。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写字!”

    萧承湘强硬地怼了一句:“你瞧不起谁呢?那个凤?哪个求?哪个凰?”

    萧承湘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宣纸的正上方写下了凤求凰这三个字。

    还别说,萧承湘的字写得还着实不错,龙飞凤舞的,果然有魔女风范。

    孟海这首诗的题目刚刚做出来,就不由得引起黄参的注意,萧行远和杜浩之双眼也是微眯,这三人的脑海之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萧博才仍旧吊儿郎当地坐在远处,一副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模样。

    孟海继续念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位妙龄女子的模样。

    当然,因为在场的人数众多,他们心中心仪的对象也各不相同,所以在他们的脑海当中同时浮现出了让他们午夜孟回时百爪挠心的恋爱对象。

    当然,在场的绝大多数都已经成家,所以他们脑海当中绝大多数所想起的都是在家中的妻子或者妻妾。

    有不少使臣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

    他们作为初始在外的使臣,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那么几次能够回到家。

    这些使臣今天出使大秦之后,回到他们的国家,富民和家里的妻子,儿女团聚一段时间,就要前往其他的国家继续出使,所以,这些使臣往往都穿梭于各个国家当中,很少能够在家中与妻妾团聚。

    所以当他们听到这首时,即使他们只听到了一半,但是心中的彷徨与惆怅,换来的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坐在最上方的黄参,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嘴里反复念叨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哎,见之不忘!”

    他似乎也想到了当初第一次与他此时妻子所见面的场景,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他一边笑着,眼角却不自觉地滴出了几滴泪。

    诗词的感染力很大,至少对于面前的这些人来说,的确如此。

    孟海仍旧在不断地念着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孟海的声音和语速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激荡了起来,语速加快,声音激荡四方。

    这更是如同有人拿了一根木棍在内心深处狠狠地敲了一下,敲进了他们心中的那条缝隙当中。

    萧行远的声音重复着:“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也不知道这位左少卿,萧行远想到了什么事,他的双眼变得越亮越亮,但是整个人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萎靡。

    右少卿杜浩之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整个人则是表现出了一种魂游四海之外的状态。

    杜浩之的双眼有些发木地望着前方,就像是灵魂忽然被人抽走了一般,他的目光有些发愣地望着前面,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在场绝大多数的是陈目光当中,也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神采。

    毕竟画作在场的众多人臣未必会,但是诗词,绝大多数的国家还是有所涉及的。

    这就像是唱歌与弹琴的感觉一样。

    诗词就如同是唱歌,即使不会唱歌,那也能吼上两嗓子。

    但是弹琴,自然也能随便乱按两下子,但是没有学过的人总归谈不好,而且演奏出来的还是噪音。

    在场的众多使臣对于作画倒是一知半解,但是对于诗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涉及的。

    尤其孟海所念诵的这些诗词,还都是大白话,至少中间有几句和大白话没什么区别。

    就像第一句话: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就算是个五岁孩童,也能够知道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在场的这些使臣。

    但是他们虽然都能多多少少听懂这首诗,但是每个人的理解程度可就不同。

    对诗词设计比较深的是成,这个时候则是皱眉,沉思着,感悟着这首诗所要抒发出来的情感。

    但是对诗词研究较少的人,在听完这首诗之后茫然的眼神在四下搜寻一圈,随后挠了挠头,一副原来是这样子的表情。

    孟海念完这首诗,萧承湘也将这首诗完美地写了出来,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两张宣纸。

    萧承湘一边看着自己所写的杰作,还一边点着头:“不错不错,果真是好诗好字呀!”

    萧承湘对自己的杰作,那是相当地满意,于是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孟海,用手指着这首诗的第一句话: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她说道:“孟夫子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所以才有感而发,写下的这首诗呀?”

    “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和我六叔父把你都绑出来了两天了,怎么也没见你发个狂?我看你现在好好的,比谁都要好!”

    萧承湘的这一句话打破了原本正在沉思的众人。

    在场的众人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了孟海。

    李玄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但他还是顺着刚刚萧承湘那句话往下说。

    “想必这也是孟才子见到了自己的爱慕对象有感而发,孟才子的爱慕对象真是好福气。如果孟才子将这一首诗奉上,想必没有哪个女子不为之心动。如果孟才子这一等诗词放在我胃里,恐怕无数女子争着抢着也想成为孟才子的夫人!”

    天巨国那位声音才高大的使臣则是眨着眼睛,一脸好奇地说道:“是啊,这首诗写得实在是太美了。不过孟才子为何要让这位萧小姐为你写诗,难不成你这诗中所提到的人就是这位萧小姐?”

    远处,一个使臣听到天巨国的使臣这么分析,只感觉到十分有理,他也是一口说道。

    “我觉得此言有理,刚刚那首诗里面说的“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必须得要天天见到才能够安心。咱们在这里都是这么多糙汉子,也就只有萧小姐一个女子了!”

    另一个使臣听到这句话,双眼也是一亮。

    “我刚刚怎么没有想到呢,之前在厨房外面就听说孟才子与萧姑娘在左丞相的家里见过面了。刚刚两个人又是一打一闹,看上去像是仇人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却是孟才子和萧姑娘之间的情调。还有刚刚孟才子最先给萧姑娘作画,问孩子又让小姑娘替他写诗,这不正好借助了这一首诗,传达了孟才子的心意?”

    在场的众多使臣听到这位使臣这么一分析双眼也同时亮了起来,一副原来如此,我也看破了其中玄机的样子。

    也不知道在场的哪位使臣起哄,大喊了一声:“恭喜孟才子和萧小姐,百年好合!”

    于是,就有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卷来。

    “恭喜萧小姐和孟才子白头到老!”

    “恭喜萧小姐和孟才子比翼齐飞!”

    “早生贵子……”

    后面的使臣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词,于是想到了什么说什么,而且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似乎嗓门小一些,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半分。

    如此大的动静,就连黄参也压不住了。

    黄参见到自己压不住场,也就干脆放任着这些使臣,捏着嗓子一阵狂嚎,嚎累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让黄参更为关心的是,孟海和萧承湘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他的目光就不由得望向了不远处的萧新远,他看见了萧行远那满脸茫然的表情。

    黄参又将目光望向了萧博才,他也看见了萧博才那满脸茫然的表情。

    这边的史称还在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叫嚷着,那声音甚至已经传出了春光湖。

    春光湖外,可还聚集着不少干着活计的卫人。

    这些外人有的擦拭着栏杆,有地打扫着地面,现在都是一个个茫然地抬起头来,望着春光湖正中央。

    百什么年好什么合?

    早什么早生什么子?

    春光湖外的卫人一个个也成了吃瓜第一线的观众,只不过这些人距离春光湖实在是太远了,只能听到春光湖里的那一声声嚎叫,却无法听清嚎叫的内容是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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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夫子介绍:
大学生孟海作为一个文科生,穿越到架空的朝代……秦。
制作香皂,不会。研发香水,不会。搞个火药大炮,更不会。
就看甚至连海水提纯都不会孟海,如何玩转大秦。
我只是夫子,为何舌战群吏。
我只是夫子,为啥要带兵打仗。
我只是夫子,不会抄家也不会惹事……
我只是夫子,就像守着金山银山过小日子,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夫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只是夫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