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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启冥     我只是夫子txt下载     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太平塔

    萧承湘也没有想到,她怎么就吃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原本就是好奇,想要问问孟海那一首凤求凰当中的女主人公是谁?

    结果她在这里还没说些什么呢,周围的人就开始给她送来了祝福。

    最关键的是,她还插不上嘴。

    萧承湘虽然是个小魔女,但是小魔女的嗓子终归只有一个,可喊不过周围这么多使臣。

    这些使臣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些使臣在嚎了几嗓子之后,还开始吹起了口哨。ap

    原来古往今来,绝大多数的人吹口哨的形式都一样,把两只手放在嘴里,干脆一只手放在嘴里就能吹出来声音。

    而且这些人吹口哨就像是比赛一样,你的声音大,我的声音更大,此起彼伏的完全没有个消停。

    这些人一边吼一边吹着口哨,足足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这才渐渐地消停。

    这些自认为见证了一对新人单身的使臣,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

    萧承湘见到面前这些人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她这才鼓起腮帮子喊着:“你们都误会了,我们俩都有关系的!”

    周围的水臣听到这句话,刚刚消停下去的情绪,这个时候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一个个又是吹口哨,又是一阵的唏嘘。

    这又是过了两分钟的时间,萧承湘又开始解释:“你们听我说呀,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我们两个就是普通的朋友,不,我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

    于是乎,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事,辰一个个又开始吹口哨,吼嗓子。

    等到两分钟之后,又消停了一阵子,萧承湘又想要辩解,周围的那些事臣又是一个个面露火热之色,似乎就在等着萧承湘那些辩解的话。

    萧承湘这下子是急了,她赶紧用手推了推旁边的孟海,有些焦急地喊道:“你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解释一下,一会他们把这当成真的,可就麻烦了!”

    孟海听到这话,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让他怎么解释,这些使臣来自各国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这件事不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等到这件事渐渐地淡去时,还记得今天这一幕。

    就算是记得十年,二十年之后各找各的夫人,各找各的郎君,那肯定就没人把这件事当作一回事。

    反而在这里不断叫嚷着非要解释清楚,才会让人更加想要探究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海这个时候,也只得解释一句:“我们两个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朋友,如果你们相信那就信,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还有,可别忘了,我们这是来斗诗的,下面请李才子上场表演,大家就别揪着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放了!”

    孟海这一句话顺利地将矛头转向了李玄逸。

    李玄逸刚刚还跟着周围的使臣起哄呢,现在见到这话题,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刚刚光顾着热闹去了,倒是忘记了斗诗。

    李玄逸其实,在出使大秦之前,已经在家中聚集着众多文人才子,写好了几首诗,以备不时之需。

    他之所以那么有底气地提出斗诗,也是因为他早有准备,但是现在。

    李玄逸觉得自己所准备的那些事完全无法和刚刚那首“凤求凰”相比,和这首诗比起来,他说准备的那些是一个个倒像是歪瓜裂枣,上不得台面。

    李玄逸走到画案前提着笔,脑海当中反复地琢磨着之前写好的那首诗,他也想临时发挥,急中生智。

    但是他的笔蘸了墨,甚至墨汁滴到了面前的宣纸上,也终究没有再写下一个字。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样的好事能够写过呢“凤求凰”。

    凤求凰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不是一首诗。

    但是即使如此,李玄逸在对自己严格要求的情况之下,最终还是服输了。

    “我输了!”

    李玄逸将手中的笔放在了面前的砚台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孟才子不愧是大秦才子,不仅是作画,写诗词,我都甘拜下风!”

    周围的人听到李玄逸这么说也知道他这是实在写不出来诗了,一个个反而还安慰起了他。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李玄逸真的写下一首好诗,他反倒还会觉得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这位孟才子有的只是表象。

    现在已经巳时了,也就是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

    这些使臣也是跟着黄参在太平卫参观了整整一天,这个时候也该安排房间,让这些使臣下去休息了。

    所以在这些使臣告别了孟海之后,由太平卫的卫长带路,前往了给每位使者安排的房间。

    既然是为了彰显大秦的气度,也为了彰显大秦的气派,这安排的房间自然不能够太寒战。

    曹参自然是这些使臣当中的核心,他带着一群使臣离去,在他即将要越过孟海的时候,忽然停下身来,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孟海,随后点了点头。

    “你很不错,我记住你了!”

    这是曹参的话。

    “没想到我大秦才子居然不仅精通诗词,连作画和烹饪都是一绝,这道与书本上的君子远跑出相差甚远,如果以后没事也可以来我右丞相府里坐坐!”

    说这话的人是杜浩之,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孟海,作为右少卿的他,自然不能够抛弃使臣单独与一个人说话,所以这个时候他还得追上前方的是成团。

    左少卿萧行远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与萧伯才小声地嘀咕了许久,临行之前也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孟海。

    鸿胪寺的众位官员包括周围绝大多数的卫人和使臣全部离去,整个春光亭当中,也就只剩下了孟海,萧博才,萧承湘和几个正在收拾着桌碗打扫卫生的卫人。

    萧承湘见所有的人都离去了,她这个时候却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这小魔女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孟海,在张开嘴的同时,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刚刚那一首诗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早就觊觎着我的美色?”

    孟海听到这句话,嘴巴微张,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我刚刚不都已经说了吗,这其实是个误会,这不是刚好想到这首诗了嘛,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到时候再写一首就是了!”

    萧承湘听到这个话,龇出了两颗小虎牙,她一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写一首好诗像吃饭喝水那样,虽然我不会写诗,但是我看那些文人才子写诗的时候,脸都皱成了苦瓜样,哪像你说的,想写就写,你以为你是大秦才子,想写一首好诗,说写就写啊!”

    萧博才听到这里,在一旁不行不淡的来了一句:“这位孟才子想写一首诗,还真的是说来就来!”

    萧承湘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仔细地想了想,果然是这样。

    李玄逸提出斗诗的时候,孟海刚开始是拒绝的,后来迫于她这位小魔女的***,这才写诗,结果一写就是这种绝代好事。

    可以想象,等这首诗传到京城,恐怕又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孟海写一首诗,貌似还真的挺容易的!

    萧承湘想到这里,又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说道:“今天这就是他们胡说,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孟海无奈地揉了揉脑袋,连忙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模样。

    “这句话你说了已经不下三遍了,要实在不行,我现在就把你写的那首诗烧掉,以示我们之间的清白!”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回首就要拿画案上的那首诗扔到火炉里。

    毕竟背出这首诗的是孟海,写这首诗的萧承湘,那些使臣就算再如何想要得到这首诗,还得先经过这两个人的同意。

    所以刚刚那帮使臣在离去的时候,眼馋地瞟着画案上的这首诗,但是并没有人提出来拿走,毕竟这是原稿,价值千万金。

    就算要了,人家也不一定会给,那又为何要自讨那没趣。

    所以萧承湘写的那一首凤求凰仍旧停留在桌子上。

    萧承湘看着孟海伸手就打算将两张宣纸上的事做内容扔进火炉,她赶紧上前阻止。

    “哎,别!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写的,而且这可是孟大才子的诗,你知道这首诗如果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吗。就算不卖出去,我拿出去和我的那些好姐妹们分享,也能让他们羡慕死,不行,你赶紧在这上面写下你的名字,别到时候出现了盗版!”

    萧承湘说着就从旁边拿来了一支毛笔,放在砚台里面涮了涮,随便空了几滴墨就递给了孟海。

    孟海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产权意识还挺强的小魔女,随手就在这张宣纸下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萧承湘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

    等到孟海写完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两张宣纸上的内容折叠好,塞进了这样的小荷包里。

    嗯,小荷包里的石子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倒掉了,换成了一些银钱。

    萧博才这个时候才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双手合在一起,拱了拱,笑着说道。

    “孟才子的才子名头果然不是白叫的,这随手就是一首好诗,真是羡慕死我了。如果我也能随手就能写下这么一首好诗,那也能够让京城无数女子为我疯狂呢!”

    孟海看了一眼,一点正形也没有的萧博才,正打算询问晚上住哪里,萧博才却用手指了指远处。

    “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太平卫里面瞧瞧!”

    孟海来到这太平卫,只是在外围逛了两圈,还真没去过太平卫里面呢。

    萧伯才在前方带路,他从一旁的外人那里要来了一盏灯笼。

    这个时代的灯笼像是古装剧里面看到过的,但又有所不同。

    总体还是一根长长的棍子,顶端吊着灯罩,在灯罩里面燃烧着烛火,但是这却不是蜡烛,而是一种非常黏稠的燃料。即使左右倾斜里面的燃料也不会洒掉。

    总的来说,这灯罩里面的火光还是挺亮的,把前方至少三米以内的路是照得清清楚楚。

    太平卫的各大走廊明显也是每天有人清扫,所以路面也很平整,即使没有手中的灯笼,借助月光也不会摔跤。

    萧博才在前方带路,穿过一个个拱门,走过一个个廊道,甚至还爬了几百个台阶,这才来到整个太平,为最中央的地带,也就是之前看见过的那六层高塔。

    六层高塔坐落于整个太平卫的正中央,在高塔的周围,则是一片片茂密的草地,草地被木栅栏给圈了起来,露出了十几条可以通往高塔石路。

    在路两边各放着灯塔,那是只有半人高的石墩子,在石墩子的正上方点燃着烛火,用一个防风的灯罩将其笼罩在其中,用来警示来往的行人此处有转弯。

    萧博才手中拿着左丞相副所独有的令牌,他在周围看管的外人面前晃了一下,就能够自由出。

    孟海和萧承湘跟在萧博才的身后,顺着前方的石头,一路走到了高塔之前。

    高塔之前也有不少拿着棍棒的外人在周围巡逻,他们见到萧博才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也是检查了一下萧博才手中的令牌,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一直到了高塔的正门口,这下换成了几个手,拿着钢叉的卫人检查令牌,而且这次检查的要比前两次认真许多。

    甚至还有一个外人找了一个火把,将令牌放在火把前,仔细地看查了许久,这才点点头,让几人进入。

    孟海刚刚一路爬楼梯,爬到这六层高塔的正门口,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趁着门口卫人检查令牌的时候,也刚好打量着这高塔的大门。

    最引人注目的是,高塔正上方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太平塔。

    在牌匾的下面则是两个则有两米高的塔门,塔门上全部都是朱红色的油漆,在塔门中间部位,还有一个雕刻着瑞兽的门环。

    此时的塔门呈虚掩的状态,轻轻一推就能够进入,但是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进入,第三个人想要进入还得跟在那两个人身后。

    在塔的左右两边,还有两副对联,黑色的内里金色的字,只不过由于天太黑了,两个对联挂的又高,所以没看清对联上写的什么。

    萧博才的令牌已经被检查合格,拿着钢叉的卫人退到两边,萧博才领着孟海和萧承湘踏入其中。

    整个塔里的光线显得极为昏暗,可能也是因为天黑的缘故,远处的几个窗子只有极为微弱的月光照进来,所幸的是,在这太平塔的一层倒是点了不少的蜡烛,将整个太平塔照得亮了几分。

    在太平塔里面,还有几个卫人正在擦拭着太平塔当中的物件,这些卫人倒是挺悠闲,见到进来了三个人,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紧接着又忙着手头上的事了。

    整个太平卫里面最隆重也是最巨大的建筑物,也就是这太平塔,这自然是整个太平卫当中最核心的一处建筑。

    孟海踏入这太平塔,正对面就是一尊高大的仙人雕像。

    这是一尊足有五米之高的仙人雕像。

    那是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仙人,仙人站立在用石头打造而成的供桌之上,仙人两手合十,目光望着远方,似乎在为远处的天下苍生默默地祈祷。

    仙人的身上虽然是由石头打造而成的,但是无论眼睛鼻子在乎着身上衣服的边角都打磨得极为用心,尤其是那一对慈祥的眼睛,即使是有石头雕刻而成的,但是无论是谁看到这双眼睛,都能和自己的父母联想在一起。

    在这一尊石雕下面就是由石头打造而成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祭品,最突出的是一个由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

    香炉上正插着三根,已经燃烧了半截的紫色长香,香烟袅袅升腾至石像胸口部位,消散于整个大殿当中。

    不用说,这尊石像就是太平天王了。

    在这尊石像太平天王左右两边还各有两个小的雕像,这两个小的雕像只有三四米高,也就是太平天王雕像的一半。

    这是一男一女,男子看上去颇有读书人的风范。

    男子左手拿着书,立于胸前。右手拿着剑,背于身后。他的目光也是炯炯有神地望向远处,似乎正在观看着远处的芸芸众生。

    女子是一个妙龄女子,身上穿着大秦女子所独有的服饰,在女子的头上还盘着高高的发髻。在女子的左手拿着针线和一个用来刺绣的蒲团,右手则是端着一个碗,碗里盛着饭,在饭上还放着一对筷子。

    孟海目光快速地在太平天王,还有他左右两边的男女身上各自扫过一眼,随后就看向了太平天王身后的文字。

    太平天王身后是一块墙壁,墙壁上写满了文字,这应该是太平卫的教义,也就是成立太平卫的初衷和宗旨。

    孟海匆匆地掠过了那十几行文字,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匡扶正义,天下太平。

    再说得直白点,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要打仗,家家都能吃饱饭,阖家团圆,阖家欢乐。

    除此之外,还有太平卫的成立时间,还有一些所做过的大事。

    孟海正在这里观察着太平塔一楼周围的环境,又见萧博才忽然走到了太平天王供桌前。

    在供桌上有个石匣子,石匣子里面放着的是祭祀用的香,都是又粗又长的紫色长香。

    萧博才顺手拿起了三根香,点燃之后***了前方,那有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当中,随后目光看向了孟海。

    孟海原本想说一句自己可不信这些,但是他注意到周围那些活动,打扫卫生的卫人却都不自觉地瞟向了这边,他的心中一动,还是走上前学着萧博才的模样,拿起三根香,随便拜了拜,就插在了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当中。

    萧承湘同样也是如此。

    整个太平塔的一层非常的大。

    尤其在太平天王身前的一片空地上,还有许多蒲团,蒲团全部都是红色为底,金色镶边,是用人跪下叩拜用的。

    孟还没有跪下来磕头,也没有人管这些。

    在上过香之后,孟海目光又继续在这太平洋里面打量着。

    孟海并没有发现太过于新奇的东西,至少在这太平塔的一层并没有太过于新奇的东西。

    孟海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远处的楼梯,整个太平,他可是有着六层,现在这只是第一层,有好东西肯定不会在这第一层的。

    萧博才在前方带路,一行三人爬到了太平塔的二层。

    在上楼梯的时候,孟海朝着萧博才身旁靠了靠,小声地问道:“这太平塔里的卫人是不是都会武功呀?”

    焦博才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海随口答道:“我看太平塔许多物件都是镶嵌到墙壁上,如果没有一月三四正高的轻功还真的没有办法打扫卫生!”

    萧博才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又忍不住笑了,他点了点头。

    “太平卫一共分为三类人,一类就是刚刚见到过的卫人,他们都是太平卫最普通的成员。一般处理太平卫的各种杂事,接待来到太平卫的客人,全部都是由这些普通的外人去处理。”

    孟海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这一路来遇到了不少外人,全部都是属于这一类杂役类型的卫人。

    萧博才用手指了指身下,代表着刚刚在太平塔遇到的那些卫人。

    他继续说道:“我们刚刚遇到的叫做武侍卫,他们在太平卫当中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即使是遇到武林高手也能够相较一二。有企业在太平卫还有一套太平阵法,即使江湖当中一等一的高手前来,也不一定能够突破众多武侍卫组成的太平阵法。这也是整个太平卫最有力的武装,只不过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在这太平塔周围,或者就在这太平塔当中,外面是很少能够见到这些武侍卫的。”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趁这种武侍卫,又叫做武卫人。”

    孟海听到这里,恍然地点了点头。

    从一楼到二楼的台阶也就三十余阶,现在已经走了一大半。

    孟海一边往上走着,一边又继续发问。

    “那第三种卫人又是什么?”

第107章又遇道人

    萧博才笑了笑,说起了太平卫的这第三种卫人。

    “在太平卫当中,还有不少传递太平卫法旨的,他们四处传播太平天王的法旨,传播太平卫的卫法,也是想要吸纳更多的人来到这太平卫当中。刚刚你也看见了,太平卫视匡复大义,除危济民的。所以这一些卫人在传播太平卫的法旨卫的时候,也顺带着会帮寻常的百姓一些小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忙,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惠。”

    “由于这种卫人经常不在太平卫当中,反而要跑去各大郡县游历,所以太平卫又称这种卫人为游信卫,绝大多数的人又称其为游卫人!”

    卫人,武卫人,游卫人。

    这三类就是整个太平卫的人员划分。

    统领这些人的叫做卫长。

    孟海今天已经见过了。

    只不过他所见到的也只是此处太平卫的卫长,在整个太平卫里面都有一个卫长,卫长与卫长之间自然也有高下级。

    最高的卫长自然就是京城当中,太平卫的卫长,这是得到官方授权的。

    各大郡县太平卫的位置都由京城太平卫的卫长亲自任命,一旦各大郡县的太平卫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事,他们当地的卫长要受到责罚,京城太平卫的卫长也会受到牵连。

    这是一套从上至下极为严格的制度。

    在萧博才说话的时候,一行几人这算是踏入到了太平塔的二层。

    整个太平塔的二楼倒是没有太平天王的石像,反而在周围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画。

    在整个太平塔的正中央有个石柱,一个四四方方的石柱,在石柱的四面八方也挂着大大小小将近十余副画卷,等一幅画去也都有一米长。

    在石柱上的这些画卷应该是最老的一批画。

    孟海不自觉地走到了画卷之前,距离石柱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便停住了,因为前方有栅栏,两步之内不得靠近。

    孟海就站在这两步远的距离,看着石柱上的这些画卷。

    画卷不仅仅画着每个人上半身的形象,在画卷的下方,还写着每个人的姓名,甚至连籍贯出生年月日和生平事迹都有所介绍。

    孟海一眼就看见了正中央最大的那幅画卷。

    此人名为朱天赐,太平郡久丰县人,生于明照十五年,死于洪智八年。随开国太祖皇帝征战沙场,与太祖皇帝情同手足,也是洪智年间的大将军,也是太祖皇帝身边的第一智囊……

    明照,这是前朝的年号。

    洪智,这是开国太祖皇帝时期在位的年号。

    不用说,这位叫做朱天赐的人就是跟随太祖皇帝一起建立这大秦的有功之臣。

    孟海目光又望向周围的几幅画卷,画卷上的人或者五大三粗或者文质彬彬,或者相貌普通,或者还有几位女子,但是这些全部都是跟随太祖皇帝一起打下这大秦江山的人。

    孟海看到这一幕,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唐朝凌烟阁功臣画像。

    莫非,这也是大秦开国皇帝为了维护统治,顺带表彰功臣所修建的?

    萧博才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看着东张西望的孟海,笑着用手指了指前方一个角落,说道。

    “自打开国太祖皇帝以来二百余年,每一场每一代的有功之臣,都被做成了画像,放在这太平塔的二层,以示彰显的大秦社稷的劳苦功高,也受后人的香火祭拜。那边还有太宗明孝皇帝的,英宗崇元皇帝,光宗太和皇帝,神宗久治皇帝,代宗元日皇帝,武宗端瑞皇帝,还有当今陛下天历皇帝……”

    小博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画像,我便开始说起了每位皇帝名下当时的有功之臣。

    还别说,整个大秦自开国以来,一直延续到现在,这有功之臣还挺多,每一任皇帝在位期间都会有那么十几位对大型设计极为有功的能人。

    尤其是上一位武宗皇帝在位三十四年,居然有二十余对大秦江山社稷有功的功臣,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武将。

    看看他们的简介,整个大秦有原先的五十一个郡,扩展到现在五十四个郡,尤其在每一个郡的下面还有不少县,这些都是在武宗时期所开辟的疆土。

    还有几个武将直接带兵杀入到了北边周国疆域,又有几个将军在南边诸多小国之间斩除了当时几个暴政的城主,在立威的同时,也彰显出了大秦的国力强盛。

    武宗皇帝对大秦东边的鲁国之间的战争比较少,毕竟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再加上与鲁国的状态一直处于友好邦交,所以,自大秦开国以来,就极少与鲁国开战。

    但是与西边的游牧部落,那可是天天打,日日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在五中华帝几次御驾出征之后,算是把西边的游牧部落打怕了,那些游牧部落一见到有大秦的军队来了,撂下各种牛羊马匹转头就跑,这也为武宗皇帝后面打周国解决了不少的威胁。

    可以说,武宗皇帝就是睡在战场上的,他把所有的朝政全部交给了当时的太子现任的天历皇帝和当时的朝中重臣,他则是亲自操刀杀他秦四面八方的人开干了起来。

    武宗皇帝的一生,可谓是在刀锋剑雨之中度过,在沙场征战之中度过,反正大秦的太子储君已经立下了,即使他死在外面朝局也不会太过于混乱,所以武宗皇帝就尽兴地在外面浪,直到周围没有一个国家敢与秦国为敌之时,这也到了武宗皇帝的暮年。

    最终,在端瑞三十四年的时候,武宗皇帝死于宫中。

    孟海正在这里看着大大小小的画像,萧承湘却极为兴奋地拉了拉孟海的衣袖。

    孟海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看向了这小魔女。

    萧承湘用手指了指武宗皇帝在位时期的其中一个画卷,孟海抬头望去,画卷上画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官袍,因为只画了上半身的缘故,也就只能看出他上身的穿着。

    再往下看,下面写着此人的名字,萧学。

    萧!

    孟海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当今萧家的创始人,他生于武宗皇帝的上一任皇帝,代宗久治年间。

    萧学在年轻的时候跟随武宗皇帝南征北战,后面因为年事已高,所以就一直在朝廷当中辅佐当时的太子和几位重臣处理朝政。

    萧学比武宗皇帝先死,后面又经过了几任的萧家人,这才轮到现任的左丞相萧生。

    萧承湘极为兴奋地用手指着萧学的画像,她已经乐得合不拢嘴,更是极为得意地瞟了一眼孟海,眼底之中尽是神气。

    孟海笑了笑,目光快速地在萧学的生平简介那一篮筐里面扫了一眼,记住了关于此人的信息。

    萧博才这个时候也没了,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极为高傲地笑着说道。

    “此处太平卫的这些画像,全部都是从原本的画像上抄录来的临摹本。原来的画像现在全部放于京城的太平卫当中,哪天有机会带你去京城的太平卫里看看。京城的太平卫可比这处的太平卫更加气势磅礴许多,而且上面关于这些大人的生平记录更加的详细,到时候你去了保管,让你震惊得合不拢嘴。”

    萧伯才说着,走到了距离画像只有三步之遥的供桌前,从石匣子里面拿出了几根香,算是几百的先祖。

    在这二层石壁挂着的画像前三不远的距离,都摆放着供桌,这就是为了方便来来往往的客人进行祭拜,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擅自触摸这些画作使得这些画作受到磨损。

    在不远处,还有几个正在收拾着香灰,处理着地上卫生的卫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是武卫人。

    整个太平塔二层也就是这么个状况,除了四面八方张贴的画卷之外,也没有太过于稀奇的东西。

    孟海跟着萧博才又继续朝着三层攀爬向上。

    一楼供奉着太平天王的雕像,二楼供奉着大秦自开国以来的功臣画像,不知道这三楼有什么。

    孟海一边想着脚步就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越过了那三十余台阶,还没踏入这三层的大门,他的鼻子就不由得抽了抽。

    孟海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干臭味,像是十天半月没有洗过澡的人,又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所产生的那股味道。

    而且这股干臭味与周围香火所形成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更是产生了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

    孟海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心脏都抖了抖,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这太平卫的三层,准确地说是看向了这三层当中的一道身影。

    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居然在太平卫。

    而且还是在这戒备森严的三层。

    如果没有点实力背景,可没有办法随意出入这太平卫的第三层。

    孟海下一瞬间,所联想到的是邋遢道人凭借着他那诡谲莫测的身法,悄悄地潜入这太平卫想要赚点零花钱,但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此时的商城里面聚集着的可有数十位外人,而且还全部都是武卫人。

    邋遢道人镇螃蟹坐在簇拥着他的卫人的正中央,他那破嗓门也传了出来。

    “你们回去就和那老头说,我没时间。你大爷我手头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哪有时间回去。无量了弥陀佛,你们在逼大爷我,你大爷我扭头就走,信不信你大爷我就从这三楼跳下去,你们可不要拦我……”

    邋遢道人坐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倒是让整个太平塔当中,那安静庄严的氛围荡然无存。

    且即使邋遢道人在那边大呼小叫着,甚至还不断地拍接着前面的桌子,但是周围的那些武卫人可一个也没有生气的表情,这些武卫人一个个的表情那全部都是无奈当中,又夹杂着叹息,所表达的意义是似乎是……这祖宗真不好伺候。

    孟海目光在看向邋遢道人的时候,也顺带着将整个太平塔的三层打亮了一圈。

    太平塔的三层也很大,这太平塔的三层既没有各种供奉,也没有雕像画卷,有的只是一条条桌子。

    在整个太平塔的三层,一共放了将近五十余张桌子,都是学堂教书必备的长条桌,每一张桌子也有半人之高。

    在桌子上放着香炉,旁边还放着木制的小香盒,不远处还摆放着许多书籍。

    那整个桌子的正中央放着的,那是几大张宣纸,不远处还有笔加墨水之类的学习用品。

    这第三层倒像是个小学堂。

    孟海没过多久就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了,这里应该就是让那些来往的客人学习太平卫法旨的地方,学习太平卫的教义,顺带着再卖出去几本书,赚点香火钱。

    当然,太平卫自然不缺香火钱,毕竟这里是由朝廷发放资金创办的,一切花销都由朝廷承担。

    远处正在大呼小叫的邋遢道人似乎也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于是他也停止了他的大嗓门。

    原本聚集在邋遢道人身旁的卫人一个个也都散开了,似乎不想因为他们的大嗓门而引起来到此处客人的不愉快。

    三楼的这些外人对于这么晚还有人来到此处,也是感觉到极为稀奇,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望向了楼梯口,随后传来了邋遢道人地大叫。

    “呕吼?这不是孟海吗,你怎么跟你大爷我来到这里了?”

    这是邋遢道人在见到孟海时候所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第二句话是。

    “怎么没有看见我徒弟?你是不是把我徒弟给卖了?如果你敢把我徒弟给卖了,你大爷,我绝对和你没完!”

    孟海哭笑不得地瞧这邋遢道人,他与邋遢道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也知道这破道人到底是个什么癖好,所以也没有太生气,反而问道。

    “你怎么到这来了?”

    邋遢道人站起了身,一步步地走向了孟海,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你大爷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你大爷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原本是问邋遢道人的话,现在又被他给反抛了回来。

    孟海朝着不远处的萧博才和萧承湘努了努嘴,邋遢道人这才注意到,在场的还有两个人。

    “哟,好水灵的丫头,怎么这么快你又找了一个,哎……这不是萧家那丫头吗,你怎么和左丞相的人纠缠到了一起?”

    不得不说,邋遢道人的眼光还是极好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萧伯才和萧承湘两人都是左丞相的人。

    孟海了一遍自己是如何被萧伯才给绑过来的,又顺带地提了一嘴关于张鼎的事情。

    邋遢道人听完之后,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萧博才,接下来轮到了孟海的发问。

    “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啊?之前我和你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取点东西吗,怎么跑到这太平卫里来了?”

    邋遢道人一听到这个茬,一脸晦气地摆了摆手,表示他不想提起这件事,但是在他身旁站着的几个卫人却开口说话了。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卫人,此人虽然年轻,但是个头却很高,尤其太阳穴还鼓着,一看也是个高手。

    此人距离邋遢道人最近,所以这个时候也是由他说话的。

    “李师叔这次来我们太平卫,也是为了与刀王前辈一争高下,顺便取走李师叔的东西。”

    孟海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下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是太平卫的人?”

    邋遢道人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那破锣嗓子喊道:“那是当然了!”

    孟海满脸不屑地打量着邋遢道人,就这人身上那一股子的味道,平时抠抠搜搜的,就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这样的人还能做太平卫的卫人?

    而且孟海还听玉如心说过,邋遢道人那可是个武林人士,就这样的人还能作卫人?

    青年卫人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他瞧了一眼浑身上下破不烂衫的邋遢道人,这才解释道。

    “想必你们也是李师叔在江湖当中结识的朋友吧,你师叔他可是京城太平卫卫长之子,只不过李师叔一向放荡不羁,而且他还是个游卫人,平时也都是在江湖当中收纳信徒。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李师叔是个武林人士,就连咱们太平卫里的许多人也都以为李师叔是个武林人士,甚至不知道李师叔是我们太平卫里的人,而且还是京城太平卫卫长之子!”

    孟海听到青年外人的话,更加诧异地望着邋遢道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邋遢道人与太平卫卫长之子联系到一起。

    青年卫人还在继续说着:“而且你师叔还是京城太平卫游卫人当中的总管,那是受朝廷册封的,算下来也相当于京城当中的八品官了!”

    孟海听到这年轻外人的话,更加诧异地望着邋遢道人,不得不说,他今天对着邋遢道人可谓是刮目相见。

    难道京城当中都是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随便认识一个破道人,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孟海细细想着与邋遢道人相识,一直认识到现在,邋遢道人虽然办事不着调,爱占小便宜,浑身臭里邋遢的,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十分讲诚信,而且心中也的确有着正义的这么一类人。

    至少从宁王叛乱这件事就可以见得邋遢道人的本性,即使宁王叛乱,这么大的一件事,但是邋遢道人依然冒着危险传递信息,即使他再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做到了。

    想来也只有在太平为这匡夫大义的理念的不断重复之下,才形成了邋遢道人现在的性格。

    毕竟人家的父亲,那可是京城太平卫的卫长。

    孟海想到这,又想起了张鼎,邋遢道人又是与张鼎如何认识的?

    孟海想到别人开口询问:“既然如此,那你与张鼎是如何相识的?”

    邋遢道人摆了摆手,极为随意地说道:“这还不是有一回路过一个村子,遇到了一场大火,大火烧死了村子里的很多人。当时我正在外面游历,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管一管,当时我身旁还带着两个和我一样的游卫人,我们一起扑灭大火之后就看见了张鼎这个孩子。当时他只有六七岁大小,我也是初出茅庐,我看着这孩子可怜就将他给收了下来。”

    “后来我想着将张鼎送到附近的村子找人领养,但是这孩子死活不愿意,我与这孩子也相处一段时间,一下子说分开也有些舍不得,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只是初出茅庐。后来我就想着将张鼎这孩子收为徒弟,至少有我一口吃的,也有他一口喝的。”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因为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还是回忆起了什么,居然自我感动得掉眼泪了。

    他用那黑漆漆的大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书,随手撕掉一当做纸巾放在鼻子前就吹了一指的鼻涕。

    远处的几个卫人间道这一幕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扭了过去。

    这些卫人早就看不下去了,但是因为邋遢到人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一些荣耀,最终还是扭头当做没看见这一幕。

    孟海也一脸嫌弃地向后退了几步,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原来你和张鼎还有这么一场缘分,怪不得当时刚见你的时候,你和张丁两个人都是负伤前往医馆。也怪不得你身穿道袍,手上和脖子上都带着佛珠,你难不成是想用这种方式将人全部都引到太平卫里去?”

    邋遢道人听到这,一副强词夺理的语气说道:“我这纯属是个人爱好!”

    孟海和邋遢道人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不远处的萧伯才带着萧承湘也开始在这太平卫的,三层逛了起来。

    在这太平卫的三层,有一处黄木打造而成的柜子,在柜子里面放着不少太平,为流传下来降妖除魔的法器,说是法器,其实也就是一些小物件。

    比如说木头打造而成的木剑,只不过在木剑本身雕刻着太平为降妖除魔的纹路,挂在家里保平安的。

    还有铃铛,上面也是雕刻着太平卫所独有的花纹,这铃铛老师做法的时候用的。

    还有不少的符纸,黄色的符纸上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这也是用来驱鬼的。

    还有不少的珠子,这些都是木头打造而成的珠子,不同于佛珠,这些珠子绝大多数都是四四方方的,上面同样雕刻着太平卫所独有的花纹。

第108章 太平学派

    太平卫毕竟是一个宗教性质的场所,在这里面自然也出售不少开过光的小物件,让信众挂在家里保平安。

    太平塔的第三层就是宣扬太平卫一些理念的学堂,每年都会有一些达官贵族派家里的弟子,或者他们亲自过来研读学习太平卫当中的一些知识理念。

    在太平卫中还有一种“太平经”,传说每天抄一遍可以多活十年,也可以报自己以及家人的平安。

    所以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这太平塔的三层亲自抄写太平经,人家给你太平卫开过光的纸,给你太平卫开过光的笔,临走前再送你一些太平卫开过光的小物件,到时候你意思意思给几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也就够了。

    所以萧博才和萧承湘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来到了这些挂有小物件的地方,这两个人随手就拿起了正方形的小珠子,或者小木剑,就开始摆弄了起来。

    有两个伟人走到萧博才和萧承湘两人的面前,开始给这两人讲起了珠子和小木剑的用处,并且还怂恿着这两人买一些,多买一些。

    孟海只是瞥了一眼这两人,他忽然想到,刚刚来到这三楼,看见邋遢道人那一脸不情愿,甚至暴跳如雷的一幕,不自觉地问道。

    “我刚刚来的时候看你暴跳如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孟海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也想起了刚刚青年卫人所说的,邋遢道人和刀王之间的比拼。

    又是这个刀王。

    孟海两次在济民医馆遇见受伤的邋遢道人,这邋遢道人都是因为和刀王比武所受伤,难不成邋遢道人和刀王之间有着颇深的仇怨?

    邋遢道人一听这件事,气得他不由得一拍桌,还是一旁的青年伟人解释。

    “刀王是京城太平卫的武卫人,此人先前是武林人士,后面才归入太平卫。此人在武林当中擅使一把大刀,因而被称之为刀王。妖王归入太平卫,却不改身上的傲气,凡事都要争上一头,由于此人的武艺着实不错,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武卫人当中的总管。按理来说,下一任太平卫的卫长应该是李师叔,但是李师叔表现得……有点不如刀王,而且刀王也有心想要争夺京城卫长,所以李师叔和刀王都在暗中较着劲!”

    孟海听到这话,不由得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邋遢道人,却发现这道人正握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孟海看着这不着调的邋遢道人,难以想象,让他成为太平卫的卫长,整个太平卫将会沦落到何等境地。

    青年卫人继续说道:“李师叔几年前还与刀王打了个赌,他们用自己的办法招纳太平卫的信徒,谁能吸引来更多的吸引信徒或者百姓让他们支持自己成为太平卫的卫长,谁就可以成为下一任京城太平卫卫长。原本李师叔的父亲就是太平卫的卫长,但是由于刀王表现得实在太过于积极,卫长也不可能违背众意将卫长之位传给李师叔,所以卫长也就默认了刀王与李师叔之间的赌约。”

    “而且两个人还各自交换了各自的太平卫文书,书的那一方将会撕掉对方的文书。这一份文书是由太平卫卫长大人与朝廷共同加印的文书,没有了这份文书,相当于就没有了太平卫卫人的身份,所以李师书和刀王之间现在是难解难分。”

    孟海听到这里,也算是恍然大悟了,不过有一点让他更为好奇,邋遢道人与刀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居然立下了这种赌约。

    萧承湘虽然在远处摆弄着太平卫的小物件,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跑到了邋遢道人面前问道。

    “你到底与刀王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呀?居然立下这等赌约!”

    邋遢道人听到这句话老脸罕见一红,有些扭扭捏捏的不知如何开口,刚刚一直在为众人解说的青年卫人,明显也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朝着邋遢道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孟海也在一旁催促,邋遢道人,实在没办法了,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忙碌的其他卫人,确定这边说的话,只有这几个人听到,他又压低了声音,这才说道。

    “还不是刀王那老小子嫌我臭!”

    “啊?”

    邋遢道人这一句话音落下,距离他较近的几人同时愣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邋遢到着这种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洗过澡的模样,不臭就怪了。

    就在所有人不解之时,孟海看着不断活动,胳膊的邋遢道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恍然大悟道。

    “难道说你有狐臭?就是胳肢窝底下很臭?”

    孟海这句话说完就看见了,邋遢到着额头上流过的黑色汗水,他知道说对了。

    邋遢道人伸过手,就打算要捂住孟海的嘴,让她小声一点。

    孟海看着那黑色的手掌袭来,赶紧向后退了退,如果真让这带着肝臭味的手掌捂住,他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邋遢道人气哼哼地说道:“也就是我与刀王打过那次架之后,就结下了这个梁子。后来,我辗转南北求医,但是没有一家医馆能够解决我身上的臭味,而且在这期间我还有好几次碰到刀王,他每次见到我都嘲笑我,为此我还与他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之后***脆就不洗澡了,就让身上这样脏着,反正也算是我对外人有了解释。”

    邋遢道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平常以大爷自称的他,这个时候说起话来那叫一个偷偷摸摸。

    说到这里的时候,邋遢道人长长地叹了一声:“只不过就是可惜了,我与刀王之间的赌约还剩一下不到三个月,我还想着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间干出一番事来,结果我几天前统计了一下人数,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支持刀王的……”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今年卫人听到邋遢倒入的叹息,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是啊,刀王毕竟是武林中人出身,再加上武艺不凡。刀王在整个太平卫都难遇敌手,除非是我们大秦的十大高手,或者一些江湖前辈,否则刀王都能够轻巧取胜。而且前段时间宁王叛乱,刀王更是带着一群群武卫人,在南城外,与宁王的叛匪大战了一天一夜,保护了许多达官贵人的性命,这下又为刀王赢得了不小的名气。”

    孟海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邋遢道人,按理来说,邋遢道人替他传递消息,也算是这次平叛有功,而且功劳还不小,毕竟传递的那些情报都是重要的情报,甚至能够捉拿宁王还多亏了邋遢道人,从医馆里面拿来的***。

    但是这件事看青年卫人这样子,似乎没有透露出关于邋遢道人在其中所参与的风声……

    这是怎么回事?

    萧承湘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听着这几人的谈话,青年卫人时不时地补充两句,远处的萧伯才若有若无地在几人的身旁转悠,邋遢道人的情绪则是时高时低,孟海要在这里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各种各样的事。

    忽然之间,邋遢道人似乎因为宁王叛乱联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这并不是联想到他也参与其中,而是联想到在其中有个搅屎棍,把好好的一盘大染缸搅得一团稀碎……

    这个冒着一肚子坏水的搅屎棍……

    邋遢道人似乎想到了过往的许多事,他的双眼一亮,直勾勾地望着孟海。

    他搓着手,手上的灰渣直接掉落在了地上,那灰渣或成团或成条的灰疙瘩堆满了一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孟夫子,能不能帮我个小小的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白让你帮忙……”

    孟海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邋遢道人所说的帮忙是帮什么,是帮邋遢道人获得与刀王赌约的胜利。

    孟海想也不想地就摇头拒绝了,也他宁可躺着也绝对不坐着的性格,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没有时间……也不是不行,你要我帮你赢了,刀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嘛……”

    孟海说着说着,话风忽然一转,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博才,心中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邋遢道人在听闻孟海一开口就拒绝的时候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他听到孟海后面忽然的转折,双眼一亮。

    孟海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着,不禁乱转着,时不时地还露出了一副女干笑,看得不远处的萧承湘都有些瘆得慌。

    孟海眼神飘忽不定地问道:“你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被萧博才给绑了出来,人家可是萧家的人,就算我也帮你,那也做不到呀!”

    孟海是想看看邋遢道人能不能把他给拐走,或者以他背后太平卫的势力加上赵宣那熊孩子的势力,能不能保证他安全无虞地回到京城,至少身边跟个邋遢道人那也让人安心不少,毕竟整个大清身法速度超过邋遢道人的应该没有。

    让邋遢道人送个信,传个声,至少要把他现在的情况给传递出去。

    孟海这边的话刚刚说到这,不远处的萧博才耳朵可尖着呢,他听到这里,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吊儿郎当地坐在了孟海对面。

    “你放心吧,这回我拐你出来就是转一转。你要是想要回去,明天或者后天我就找马车专门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孟海见到一副吊儿郎当的小博,才忽然说出这么大气的话,也是愣了一下。看書菈

    他的小眼睛开始转悠着,思索着萧博才为什么要这么大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博才这次把他拐到这太平,因为他本身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平白无故地见到了鸿胪寺卿黄参,包括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萧博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背后的萧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海想着想着,双眼忽然一亮。

    左少卿萧博远右少卿杜浩之,一个是左丞相的人,一个是右丞相的人。

    而且还建了那么多的外国使臣。

    要不才在有意无意之中还透露出了他与孟海之间的关系,包括萧承湘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一切可都被属于杜浩之那一方的人给看着呢……

    孟海想到这里,大致猜到了萧生的目的,结合之前的猜想,左丞相应该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扣下属于左丞相一方势力的人。

    到时候不管孟海是否愿意,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尤其这件事,还被许多外国的使臣见到。

    如果这些使臣将今天的事情传回他们本国,尤其是今天的孟才子那可是技压四方,而且还大方地给每个时辰都送了一幅他们的素描肖像画。

    如果他们国家的皇帝问起了他们这幅画是哪来的,自然而然地就提及孟海,那么这肯定要问起孟海说属于朝廷当中的哪一方势力,结合他今天的表现,我有的是成第一个所联想到的,那肯定是萧家。

    而且在整个太平,现在可还有着三个萧家人,左少卿萧信远和萧伯才在中间运作一下,完全可以让这些使臣相信孟海就是萧家的人。

    到时候不论再如何争辩,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孟海想到了这一切,但是这一切却已经晚了。

    可恶的左丞相,可恶的萧伯才!

    孟海讲到这里,又感觉到一阵的无力,毕竟都已经着了人家的道,现在该想想如何扳回一局来。

    孟海正在这边想着,不远处的萧博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如果你想让我们帮助你处理邋遢道人的事情也行,以我父亲在朝中的实力,绝对能拉出来一大帮人,带领着众多百姓支持邋遢道人成为太平卫的卫长。如果你觉得可以,我明天就可以书信一封告诉我父亲。”

    孟海听到这话,赶紧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们再帮忙了!”

    萧博才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直接打断他好意的孟海,打断得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整个大厅可很少有人能这么干脆果断的拒绝左丞相所带来的好意。

    萧博才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再继续提及这件事。

    邋遢道人却乐了,他一脸笑意地凑了过来,原本萎靡的神情现在也亢奋了起来,那破喇叭般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孟爷,你看需要什么东西,我立刻让人去准备,要不然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带着你返回京城?”

    邋遢道人不禁心急,连这称呼都变了。

    孟海有些好笑地看着邋遢道人,他又随口说道。

    “我帮你也可以,但是总不可能都让我出钱出力吧。你先和我说说,你能调动多少人,能出多少钱,我也好构思安排。”

    邋遢道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阵子,他的眼睛也在不停地转动着,似乎正在计算着他能够使用的资源,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京城太平卫上上下下,我能调动的人有数千余,各地的太平卫虽然都会给我一份面子,但是我不一定能够指挥得了人家。人手方面,我现在确定的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只不过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京城太平卫当中普通的卫人,还有一小部分和我一样的游卫人。我这些年在江湖当中也结识了不少兄弟,他们应该也会给我一份面子,只不过我现在不确定他们的位置,也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会为我出面开罪刀王,毕竟他们都是武林人士。”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有些羞赧地停顿了几秒,这才继续说道。

    “至于钱财方面,此乃身外之物,拿出几百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再多一点,可能就有那么小小的难度……”

    孟海听完邋遢道人说得这番话,就不由得揉了揉眉头,现在的情况说得直白点,就是有人没钱。

    一千五百余人。

    没想到邋遢道人还有些本事,还能找到一千五百人左右为他办事。

    孟海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那是关于他的海宣产业,包括目前的海宣书铺,海宣话斋,海宣仓储,海宣听书。

    如此说来……

    到时候再找几个人……

    孟海这里盘算着,嘴角又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女干笑,这看得一旁的萧承湘又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孟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而且萧博才那边也松口了,他随时都可以返回京城,想起这件事,他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他便开口说道。

    “咱们去四层看看吧,我感觉这三餐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邋遢道人看着,刚刚还正在帮他出谋划策的孟海,忽然转移了话题法对太平塔的第四层感兴趣,于是他忙不迭地说道。

    “别呀,孟爷。你想要去四层也不着急于这一时,刚刚不是还在给我出谋划策吗。我与刀王的赌约还有不到三个月,你倒是先帮我把这件事办了呀!”

    孟海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做事,就想要继续往四层走。

    “不碍事,反正来到了这,太平塔刚好去上面看一看。”

    邋遢道人跟在其后,赶紧说道。

    “要不还是先帮我把我的事情办完,这太平塔里除了石头就是雕像,没什么好看的。”

    邋遢道人还在担心他与刀王的赌约呢。

    萧博才这个时候也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萧承湘也是如此。

    孟海迈出了自信的步伐,做出了一副你放心,万事有我的姿态。

    “你就放心吧,不过你得给我准备一个东西,你得给我准备大秦的地图,尤其是京城周围各大郡县的地图。我不要最贵的,只要最详细的,越详细的越好。”

    邋遢道人天道振华皱了皱眉,但是他很快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孟爷,你就放心吧。这四层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真想看哪天我带你去京城的太平塔里看,那里可比这里气派多了。”

    孟还没有理会邋遢道人的劝阻,反而自顾自地踏上了太平塔的第四层。

    结果这刚刚踏上第四层,就看见一溜一溜的石像,这些石像叔叔居然也有五十余个,每一个至少也有一两米之高。

    在雕像前面摆放着供桌,供桌前摆放着香炉,有些雕像前燃烧着还未燃尽的长香,有些雕像前却是门可罗雀,别说是香了,就连香灰也没有。

    孟海有些纳闷地望着这四层,那一排排的雕像,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邋遢道人这个时候自然要极力地表现一下自己,他赶紧说道。

    “自从大秦有了太平卫,祭拜太平天王他老人家以后,对于太平天王他老人家理念的解读就有许多门派。后来,这些门派又有许多属于自己的话事人,他们为了招纳更多的人来自己这一方,就借故太平天王身旁的许多小仙徒,将自己的理念转嫁于他们的身上,用来彰显着自己一方的正确,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余种学说门派了。”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着一排排雕像的最后几排,继续说道。

    “这里面还祭奠着当时开创了几个重要的派的话事人,他们有的主张仁德教化,有的主张兼济天下,有的主张隐居山林,有的主张入朝为官,也有的主张无为而治。但不管是谁,他们的核心理念还是匡扶大义,让天下太平,让大秦久治。”

    孟海听到这里,恍然地点了点头,他在这一排排的石像雕塑前走。

    前面许多牌都供奉着许多和太平天王有关的小仙童,都是太平天王的手下或者亲戚。

    毕竟天王老子下面还有几个大臣辅佐,一个堂堂的神仙,下面自然也要有小仙人才能衬托得出大仙人的厉害。

    所以最前面几排小仙图小仙童全部都是与太平天王有关的仙人,他们一个个以太平天王马首是瞻,所主张的也全部都是匡复大义,太平久治。

    只不过他们让这天下太平的方法各有不同,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石像下面还放着竹简,竹简上记录着每个小仙童或者小仙徒的身份,包括他们主张的理念。

    甚至还有一些小仙童和小仙图的下面放着三四个竹筒,里面放着的竹简,洋洋洒洒写了至少千余字。

    都是关于这些先人的理念,又或者说关于大秦对于治理天下时期太平久治的理念。

第109章 无法回京

    孟海也看了看这些竹简当中所记载的内容。

    不得不说,古往今来,想让国家太平昌盛,所用的方法绝大多数还是一样的。

    孟海在竹简最多的一个小仙童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小孩,身上却穿着仙人的服饰,在他的脚底下还踩着几朵祥云,看上去就颇为有仙气,而且这小孩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童真,给人一种找回童心的感觉。

    这时,太平天王的书童,名为太平书童。

    他所主张的是靠仁德治理天下,用仁义让整个天下臣服,主张用礼仪教化。用读书学习的方法让天下太平,用读书学习的方法让大家知道荣辱,从而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最终让天下太平。

    孟海不经咂了咂嘴,这些理论不就和上回儒家那些人的理论一样?

    孟海在众多石像旁走了一圈,又停在了一个石像旁,那是一个正在钓鱼的老人。

    老人坐在叶团盛开的莲花之上,莲花似乎漂浮在天空之上,老人的手中拿着一根鱼竿,长长的鱼竿一直拖向前,下面还有一根金丝作为鱼线。老人身上披着梭衣头上戴着斗笠,那面目表情仍旧慈祥万分。

    这是太平天王的管家,名为太平天官。

    太平天官所主张的是无为逍遥,尊重世界的本源和规律,随着整个世间的万事万物去发展,让整个世界按照他原本的规律去运行,运行不轻易杀生,也不轻易地去制造。

    在那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环境熏陶之下,自然就不会有战争爆发,也就不会因为有人因战争而死亡,这样就能够达到天下太平久治的目的。

    孟海看着这太平天官,这钓鱼老人太平天官面前的竹简,记载着他的生平已经理念虽然只有一卷,但是就数这太平天官面前的香火最多。

    甚至在这太平天官供桌上的香灰,已经快要和香炉一样高了。

    要知道,整个太平塔每天都是有人打扫的,但是即使如此,这位太平天官的香火居然还这么旺盛,这足以见得大秦众人对于天下久治的理解与理念。

    有香火和竹简记载又多又详细的,自然也有少到可怜的,孟海我看见了这么一人。

    个人面前关于生平简介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百余字,这是一位手中握着屠刀,身上穿着铠甲,如同杀神一般的存在。

    此人右手拿着一把又长又大的屠刀,左手却拿着一个和他身体差不多大小的盾牌,由于此人穿戴铠甲甚至戴着头盔,头盔将面容遮挡了起来,所以并不知道这位神仙又是什么模样。

    但是竹简上却有这位仁兄的名字,这位是太平天王手下的第一仙将,太平屠神。

    这位太平屠神所主张的理念很简单,用手中的大刀将敢于破坏天下太平的人全部屠杀殆尽,再用盾牌去守护那些想要维护天下太平的人,以杀止杀,以仁治人,这样就可以达到天下太平的目的。

    由于这太平屠神的主张太过于残忍,所以他的面前不仅没有香火,就连香炉都缺了一个角,也不知道那一角被谁给掰了去。

    孟海却站在这太平屠神面前看了许久,直到不远处的邋遢道人走上前,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尊石像。

    孟海顺着邋遢道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同样是一尊身披铠甲的石像,此人双手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拿着大刀,在他的脚下,却踩着无数的尸骨,这位仙人的身后,用石头打造成了一身的披风。

    这位仙人站在尸山血海之间,一手刀一手剑,傲视苍穹。

    孟海目光向下移,却发现这尊石像面前不仅没有香火,甚至连香炉都没有,似乎被人给偷走扔掉了。

    孟海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来到了这尊石,像之前看见了它上面的竹简。

    这上,面对这位小神仙的记录也很简单,只有寥寥数百个字。

    这也是太平天王手下的一员仙将,名为太平杀神,以勇猛与悍,不畏死著称,但是杀虐成性,一向主张以杀止杀,彻彻底底地以杀。

    要将全天下敢于破坏天下太平的人全部杀死,将世间的残暴与血腥全部的扼杀于摇篮之中,让全天下的人没有再敢实行暴虐之事之人。

    天下人因此所畏惧,但是正是因为畏惧,没有人敢尝试破坏这太平,所以才能让天下太平。

    邋遢道人用手指了指太平屠神,又用手指了指太平杀神,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解说道。

    “那尊太平杀神是太宗年间所铸造的,因为太祖时期的前朝余孽还有许多残余,所以太宗皇帝采取了以杀止杀的手段来维持大秦统治,将前朝的余孽通过斩草除根的方式进行抹杀。直到前朝的余孽彻底地被剿灭,太宗皇帝后面才建造了一个以仁德著称的太平仁王,来彰显太宗皇帝的仁慈。”

    邋遢道人说到这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太平屠神,声音仍旧很平静。

    “太平杀神与太平屠神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太平屠生是武宗皇帝时期所建立的,他就像武宗皇帝生平所坚持的那样,通过手中的刀不断地与大秦周边势力进行搏斗,就用手中的盾来维护着整个大秦的繁荣与太平。刀指敌人,盾护身后。只不过是打太宗皇帝死后,就有很少人来供奉着太平屠神了,毕竟太平屠神手中的刀也是杀伐的一部分,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杀伐流血。”

    孟海听到这里长长地叹息一声。

    主张这两种理念的人其实也没错,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将外族人全部杀死,自己本国人就能够达到太平的目的。

    但是这太过于极端,而且太过于有偏见,所以许多人才不喜欢这两位通过杀伐而达到天下太平的仙。

    孟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脚步又移到了所有石像的最后几排,那是大秦许多主张自己学派的集大成者,他们以天下太平匡扶大义为宗旨,或者以仁德的手段,或者以无为的手段,或者以游说的手段,或者以杀伐的手段,让整个天下达到太平的最终目标。

    孟海目光在这些人的雕像前一一扫过,又将这些人的生平简介大致的阅读一番,心中也算对于整个大秦的各种学说,各种理念有了了解。

    虽然这里只是大秦太平卫,对于匡扶天下待害贫的不同理念,但是通过这些理念,也足以见得大清自开国到现在最主张最流行的几种流派学说。

    “咱们去五层看看!”

    孟海说着又卖布到了五层。

    整个太平塔一共有六层,除了第三层以外,每一层都有石像。

    在这第五层的石像是一位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开国太祖洪智皇帝。

    在太祖皇帝身下,还雕刻着许多小雕像,这是大秦自开国道武宗皇帝所有皇帝的雕像,每一尊雕像雕得那叫个龙飞凤舞,气势磅礴,而且一个个显得极为高大威猛,个个显得气宇不凡。

    孟海从一楼逛到这五楼,即使是太平天王面前,摆放的那也是香炉。

    但是这些皇帝面前的供桌上,却放着一口大缸,大缸里面擦着的那都是手臂粗细,足有半人之高的长香。

    香烟袅袅,蓝色的烟雾汇聚到太平塔五层的屋顶,使得整个房梁之间一股烟雾缭绕,看不清具体轮廓的模样。

    可能由于此处的烟雾太大,这里居然开了几个窗户。

    孟海只是瞟了一眼几个皇帝的雕像,就爬到了窗户边,幸亏周围的几个卫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要不然孟海这种行为,那可就是对这些皇帝雕像的不敬了。

    孟海趴在窗户边一眼就可以看遍整个太平卫,只可以看见太平卫外的那一片小树林。

    不得不说,站在这里看外面的风光是真的好,如果不是周围这些烟太过于抢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整个太平塔的第五层似乎就是为了凸显这几个皇帝雕像,除了这几个皇帝雕像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以看的东西了,似乎上到这第五层的人,就是为了祭拜这几个大秦历代皇帝雕像而来的。

    孟海只感觉到一阵无语,他走了出去想要去太平塔的顶层六层看看。

    结果刚到楼梯边就看见了几根粗粗的栅栏,这全部都是钢铁打造而成的栅栏,栅栏是由内而外反锁的,似乎在这太平塔的顶层还住着人,但是还不是随时都下来的。

    在这太平塔通往顶层的栅栏两边,还放着石墩子,似乎是平时跟里面的人放食物,或者顶层的人想要递些东西出来,为了方便才打造出来的这么个石墩子。

    孟海不自觉地指了指上方,问道:“上面不能进?”

    邋遢道人摇了摇头:“我们大多数存放的都是一些关于太平卫的古籍,上面有专人看管,上去了这可就代表着一辈子都下不来了。除非有京城太平卫卫长的手令,或者皇帝陛下亲自特许,否则谁也无法进入其中。京城太平卫也是如此,除非有手令或者皇帝陛下特许,否则也是无法随意通行的。”

    邋遢道人,说到这里有些洋洋得意的,又继续说道。

    “我小时候跟我父亲去过一次六层,是大秦太平卫太平塔的六层,上面有许多都是用竹简记录成书的古籍,甚至有许多直接刻在石碑上,刻在石壁上,都是一些非常珍贵的典籍。为了担心被人为破坏,所以这才不让上去。那些典籍都有复刻版,在大秦市面上,或者就在这太平卫,便能够买到这种复刻版的典籍。”

    孟海看着一副洋洋得意的邋遢道人,只感觉到一阵想笑。

    太平塔也就这五层,可以供人观光,但是这一圈逛下来也没有什么。

    孟海或许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完全没有那种庄重之感,毕竟他在上一世去那些游览观光的景点什么世面没见过,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些都已经算是非常先进,又有历史底蕴的东西了。

    萧博才和萧承湘两人也跟在后面,萧博才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前面走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对周围的这些东西也没有太过于稀奇。

    萧承湘也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了,但是这个小魔女可就没有萧博才那么安分。

    他趁着远处几个外人在忙着自己手头上工作的时候,在四楼用手在香灰上写下“大小姐到此一游”的字样,或者“本小姐绝世无双”,“本小姐美貌无敌”的文字。

    甚至如果不是萧博才眼疾手快,萧承湘还要翻上公主去摸摸那些小仙图,小仙童的脸。

    甚至在五楼的时候,这小魔女还一手举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香,用火把点燃之后,在空中乱挥舞了好一阵子,挥舞的她周围十步之内全都是烟灰,呛得他这才放下手中的长香。

    萧博才这个时候才走了过来。

    “我这次带你来就是为了逛逛这太平卫的太平塔,现在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晚了,再过半个时辰大概就要到亥时了,也该回去了。”

    大秦不仅是京城,各大郡县到亥时的时候都是要宵禁的。

    像这种太平卫或者一些达官贵族家的宅院,每当亥时的时候也是要禁足的,那个时候除非有姥爷或者主人的手绢,才能够在府中活动。

    毕竟高门大院的也担心家里闹贼,或者家里的家丁侍卫趁黑行不轨之事。

    像这太平卫更是如此,太平卫当中人多眼杂,再加上天黑容易激发每个人心中的恶欲,所以当亥时到来的时候,太平卫了也不允许有人随意地走动。

    有武卫人加班加点地巡逻,遇到有人在外走动,也有着当场捉拿的权力,即使是像萧伯才这样有着萧家令牌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那也是不管用的。

    邋遢道人在这太平为自有住处,所以他早早地就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萧博才被安排到了,刚刚来到太平,来时的“上天堂”,在这一处堂房左右两边还有名为“中天堂”的堂房孟海和萧承湘就住在这种堂房当中。

    至于萧伯才所带来的那十几个银甲侍卫,就住进了“下天堂”当中,这些户外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不怕苦,不怕累。

    而且太平卫的下堂房也宽敞,这也是专门留给一些有身份的人带来的仆人居住的,容纳十几个人完全不成问题,而且还不是大通铺,每个人都有一个两米长,一米五宽的单独小床。

    几个位人抬来了一些沐浴时所需要的香料,还有一些饭食,一些茶水,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时代所独有的夜壶,准备完这些之后,十几个卫人也就退了下去。

    孟海在这太平为的中天堂,度过了他的第一个晚上。

    所以说这是新环境,但是对于环境适应力极强的孟海来说,这完全不算事,图刚刚站到枕头上意识就渐渐的困顿了,在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一天下来遇到的这些事,渐渐地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萧博才喊醒了孟海,说是要带他出去转转。

    孟海想着回京城的事也就顺口说了出来,萧伯才那边说他早已经安排好了,在外面逛到中午的时候,找一辆马车行的马车回到京城,也就刚刚日落时分。

    孟海想着反正今天能回去,也就没有太多推辞。

    邋遢道人也醒来了,他倒是挺着急回城的,毕竟原本他与刀王的赌约,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结果遇到了一肚子坏水的搅屎棍孟海,如果孟海真的把肚子里的坏水往外倒一倒,说不定他还真的能赢了刀王。

    所以邋遢道人那是非常想要回到京城的。

    孟海想了想,最终还是先让邋遢道人返回京城准备一些东西,顺便找到赵宣说一下这边的情况,让他也好有个接应。

    邋遢道人自然不会推辞,毕竟这是他的事。

    邋遢道人找了一匹快马离去了。

    孟海在太平卫里用了早餐,倒是看见了鸿胪寺左少卿萧行远,和鸿胪寺右少卿杜浩之。

    这两位少卿以及太平位的卫长、若干位,人正众星捧月着十几个使臣,游览着这太平位。

    倒是没有看见鸿胪寺卿黄参,不知道这位黄大人去哪里了。

    在场的众位使臣对于孟海那可是极为的热情,尤其是天巨国那位五大三粗的壮汉,由于昨天收了素描人物画像的缘故,他表现得极为热情。

    还有李玄逸,虽然在比拼作画和比拼诗词方面他都输了,但是他毕竟收下了一幅素描人物肖像画,还有那一首凤求凰的确是令他折服,所以他表现得也极为热情。

    孟海与这些使臣又说说笑笑了一阵子,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就带着这些使臣继续游览太平卫了。

    太平卫的旁边就是良京郡的郡城,郡首府就在良京郡郡城的正中央。

    良京郡郡城作为整个郡的核心,自然也是整个郡里最繁华的地带。

    由于这里距离京城较远的缘故,虽说各种繁华比不上京城,但是各种小玩意却比京城多上许多,不仅多上许多,就连一些吃吃喝喝的食物也比京城看着好上许多。

    虽然此处的各种建筑显得破败,而且街上随处可见的垃圾,一些小巷里还能看见成群结队的乞丐流民,但总的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萧承湘在来到这郡城的时候,算是彻底地放开了。

    这小魔女在路上但凡看见了好东西,那是直接抓住就跑,还好有萧博才带着的银甲侍卫在后面善后,又是给钱,又是安抚,算是劝好了人家摊主。

    萧承湘买了许多东西,有大有小,他一个女孩子又是那么单薄的小身板,自然是抬不动这些东西的,所以抬东西的任务还是交给了银甲侍卫承担。

    萧承湘似乎对于弹弓情有独钟,在这郡城当中,有一处专门卖弹弓的店铺,看这规格,就是专门为达官贵族家的公子哥打造的,平时上山打鸟,下水打鱼都是可以的。

    而且看这弹弓的制造工艺的确不错,所以来来往往买弹弓的弓子哥有很多。

    萧承湘这一口气直接买下了十把弹弓,都是看着做弹弓的师傅在前面现做的,就正式把弹弓变花式了足足五十两银子,这是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

    弹弓店的老板见到萧承湘一下子买十把弹弓也好心地送了几个皮筋,如果弹弓上的皮筋断了,也方便替换。

    这年代,自然没有保修之类的说法,如果弹弓打断了,那自然得要换新的,即使你当天买了,当天打断了,人家也不换。

    孟海和萧博才则是在这期间找到了一家茶馆,走了一上午的路也累了,点了一杯茶,坐在二楼的小隔间里,看着下面圆台上的说书人,这日子倒也清闲。

    轰隆隆……

    孟海这边刚刚播完一盘花生,喝完两壶茶,天边就响来了一道雷声,紧接着,狂风骤雨倾泻而下。

    由于这场雨下得实在是太急,太突然了,路上的小摊小贩也值得快速的收摊回家,有些提前准备雨棚的,则是打开了雨棚继续做生意。

    下雨,尤其是这种突然下雨,雨伞店的生意那肯定是很好的。

    在孟海所在的对面就有一家百货店,也就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的店铺,桌椅板凳,碗筷,厨具之类的,这雨伞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年代由于没有制造塑料的工艺,所以卖的都是一把把的油纸伞。

    油纸伞绝大多数都是以白色和土黄色为主,有人影不断地穿梭于这家百货店,从其中购买了一把又一把的油纸伞,然后继续赶路,干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倒也是不急不缓。

    萧承湘在买完十个弹弓之后,便顶着雨一路小跑到了对面的茶楼,所有银甲护卫买了两把伞。

    但是这小魔女心急,她将装着弹弓的木盒举到了头顶,顶着雨一路跑到了二楼的雅间当中,没有理会,从发丝间流下来的雨水就极为兴奋地将木盒里的弹弓拿了出来,在萧伯才和孟海的眼前炫耀着。

    萧承湘更是直接从不远处的盘子里抓起了一个花生,转向窗外,就想要试试这弹弓到底能打多远,结果被萧博才给拦了下来。

    萧承湘一脸不情愿地抓起弹弓,就朝着旁边的墙上打了一发。

    花生打在旁边的墙上,直接炸成了好几块,在墙上也留下了一团深黄色的痕迹。

    所幸的是,这家茶楼的墙壁还算是坚固,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料,所以并没有被打穿。

    萧承湘则是洋洋得意的,似乎对这弹弓的威力极为满意。

    萧博才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忽然说道:“外面的雨好大呀,看样子今天是回不了京城了!”

    孟海听到之后,心中一紧。

第110章名声大噪

    秦国,京城。

    金栾殿。

    大秦皇帝赵琦缘坐在明黄色的龙椅上,在他的左前方站着一个拿着浮尘的御前太监,右边则是站着两个弯着腰的小太监。看書菈

    在他的前面放着一张明黄色的桌案,也不知道这作案的木头本身就是明黄色的,还是刷了漆的缘故,看上去贵气十足。

    在这张明黄色雕刻着龙形图案的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的奏章,还放着笔墨纸砚,包括一杯早已经喝完的茶。

    右边的一个小太监赶紧将茶盏端了下去,添上的新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赵琦缘面前。

    赵琦缘显然是没功夫理会,这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他正在看着一份奏章,在他下面站着的文武大臣一个个也是默然不语。

    当然,上课有开小差的,上朝自然也有开学。

    有两三个距离较近的人,皇帝和周围的人不注意小声低语几句,快速地抬起了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有些关系紧密的达成,干脆直接比起了手语,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看着,恐怕他们都能够舞起来。

    在这所有的大臣当中,站在最前方的两个人,自然是左丞相萧生,右丞相杜鹏。

    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因此在萧生身后的是大秦国师于文墨,再往后面是文华苑大学,是曾世英与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

    再往后就是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以及其他更小的文官。

    在杜鹏身后站着的第一人是已经回京的镇国大将军吴去虏,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忠国公胡烈,中庭首府赵琦落。

    再往后是兵部尚书唐天和,还有刑部尚书,以及巡御司指挥使廖言。

    再往后,则是更多的武将。

    相较于左边文官一个个交头接耳,这些武将们则是一个比划着手势,打着瞌睡,明显对于此事正在议论的事情并没有半点的兴趣。

    忽然间,有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进来,在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奏折,小太监一路小跑到殿前,用那尖细的声音说道。

    “启奏陛下,明京郡郡守郑杰加送急报,今日巳时二刻明京郡发生地震,现已统计伤亡过千,甚至就连明京郡郡城房屋摆设也倒塌大半,郑杰郑大人更是被一块落石砸中,所幸的是没有伤及性命。郑大人赶紧呈上急报,请求朝廷救灾。”

    巳时二刻,相当于现在的九点半左右,那个时候的孟海还在太平位里和众位使嬉戏笑打闹呢。

    明京郡,是在大秦京城的左边,也就是西边。

    大秦贡城的北边是平京郡,南边是良京郡,西边则是明京郡。

    能造成数千伤亡的地震,尤其就郡守府都遭到了破坏,这足以见得这场地震规模绝对不小。

    京城距离明京郡比较远,所以京城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地动。

    伴随着这位小太监传出了如此惊人之语,坐在龙椅上正在皱眉沉思着某件事的大秦皇帝赵琦缘豁然之间瞪大眼睛,站在他左边,拿着浮尘的太监赶紧接过小太监送来的奏折地到了赵琦缘面前。

    赵琦缘快速地阅览着这份奏折上的内容,字迹比较潦草,在这份奏折上还沾着不少的灰尘。

    赵琦缘看完这份奏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将这份奏折递给了旁边的太监,太监将其传阅给了下面的文武百官阅读。

    等到一大半的官员都已经读完了奏折之后,一个个官员也是开始与周围的同僚议论纷纷了起来,原本安静的金栾殿瞬间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音浪。

    片刻之后,赵琦缘目光凝视着下方众多大臣,他先对着右丞相杜鹏开口问道。

    “右丞相,这件事你怎么看?”

    杜鹏听到皇帝忽然叫自己,他赶紧向旁边跨了一步,行了一礼,这才说道。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调人调粮去救济百姓,而且有近千人的伤亡。微臣觉得还是要请太医院的人与民间医馆共同协作,一方面是救治百姓,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因为伤亡太多发生瘟疫。如果再有人借助这地震知识行不轨之举,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微臣建议调一部分军队前去,一来也是为了帮助当地的百姓重整房屋,另一方面也是驻守担心发生大乱。”

    杜鹏这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毕竟宁王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整个大秦境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周国的沿线,万一有人借助地震与当朝天子昏庸无道联系在一起,带领着灾民进行叛变,那可就不好了。

    赵琦缘点了点头,他的眉头始终紧皱在一起,明显也是非常担忧这件事,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左丞相萧生,声音很是威严地说道。

    “左丞相,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生也向旁边跨了一步,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

    “微臣也认同杜大人的话,除了派送前钱粮以及医者前去赈灾以外,流民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毕竟这一场地震造成人员以及房屋伤亡无数,百姓们辛辛苦苦耕种的土地,或许也会因为这场地震而丧失,在想要耕种至少还需数月之日,现在也快临近秋日,原先的耕种这一下子全部都没了。”

    “所以一方面要控制住四处逃窜的流民,另一方面,也要对灾情较重的均匀性减免赋税,用来安定人心。可以想象,再过上几天会有大量的流民逃亡到京城,所以还得要加强京城的防守,这些毕竟都是我大秦子民,尤其不能苛待,以防有周围势力从中暗中挑动……”

    赵琦缘拼了之后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了除了左丞相与右丞相之外的其他人,继续说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建言?”

    人家皇帝发话了,有些表现欲较强的大臣,就你五条谏言,我三条意见,最后,将这些意见全部整理成册,由左丞相与右丞相共同拟定章程,由户部出赈灾钱,工部遣人辅助当地的百姓重新建造房屋。

    在这里还有宫廷医师联合民间的一些医馆共同前去救治伤员,在这里还要联系民间的几个商行,共同协助官方运送物资……

    这件事处理得很快,毕竟像这种地震伤亡过千的,在整个大秦已经算是一件大事了。

    伴随着各种章程全部已经拟定完,现在就差盖章以及派人去做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刚刚送来奏章的那个小太监又跑了进来。

    “陛下,鸿胪寺卿黄参黄大人求见!”

    正在热议着赈灾知识的众多大臣一听到这话,同时愣住了,但是很快又继续商议着各种赈灾之事。

    赵琦缘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太监那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宣,鸿胪寺卿黄参觐见!”

    伴随着太监的话音落下,在外面早就已经恭候多时的黄参,还是在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灰尘,他的手中拿着一份连夜写好的奏书就跨进了这金栾殿当中。

    黄参是昨天晚上连夜写好的这份奏折,今天早晨才快马加鞭刚刚赶到这京城,便一路来到了皇城当中。

    因为有事要求见皇帝,再加上他毕竟还是个三品官员,所以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非常顺利地就来到了金栾殿,正好这个时候朝会还没有结束。

    赵琦缘先暂时放下了手头关于地震的事,反而问起了黄参。

    “黄爱卿,如果朕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在处理来的那几十个小国使臣的事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那些小国的使臣又出事了?”

    黄参摇了摇头,他是先跪下行了一礼,随后将奏折递给了旁边的太监,让他传给拿着浮沉的太监,最后传阅给皇帝的这个空当,开口说道。

    “启奏陛下,此为一件喜事。瀚海学堂夫子孟海昨日于太平卫春光亭作画力压使臣刘玄逸,并且用极短的时间给众位使臣都作画一幅留于纪念,就让这些小国使臣对我大秦才子赞不绝口。就连微尘也得到一幅瀚海学堂孟夫子所画的名为素描的画作,这画的就是微尘本身。因为没有孟海孟夫子所说的,那什么叫铅笔的东西,所以画出来的素描痕迹很淡,而且还有几处沾染了炭灰。那幅画作微臣夹在了奏折当中。”

    黄参后面补充了一句。

    在场的众多大臣,一个个茫然地四下对峙,除了左丞相和几位朝廷当中的核心骨干,其余的人连瀚海学堂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孟海。

    这些人都住在南城,即使听说了诗会出现了三首精彩绝艳的诗作,那也是买人家的交墨阁印刷好的成品阅读,更不知道写此诗的人是谁。

    当然,也有一些人调查过,也就是这些调查过的人,还知道有个瀚海学堂这么个地方。

    赵琦缘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眉头倒是挑了挑,距离他较近的萧生和杜鹏,都发现皇帝陛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赵琦缘果然,在奏折当中发现了一幅折叠好的画作,我打开之后第一眼看见画作也是惊讶了一下,他一边看着这幅画,一边看着面前的黄参,不由得啧啧称奇。

    之后,他又看起了坐床上的文字,不由得笑了。

    “这幅画大家拿下去传阅一番,虽然不如画师用毛笔所画,但是作画得也算是极像了。尤其这部分还有阴影,而且他还把这阴影浓淡,画得如此协调,朕现在都可以想象到当时日落时分的情景了。”

    赵琦缘的这一句话算是勾起了下面众多大臣的好奇心,只不过这幅画还是先有左丞相和右丞相看过之后,才能依次向下传。

    也不知道是传到谁那里,那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用手轻轻地抹了抹画作上阴影最浓的那一部分,自然是抹了一手的灰。

    然后这套程序就传了下去,之后拿到的官员每一个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用手在整幅画卷上抹一把,甚至还有一位武将直接在画作上揉了几把,看着那一手的灰,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下的同僚。

    不用说,这幅画算是毁了。

    黄参一脸悲愤加额头青筋暴跳,他看着那一脸无辜加歉意的武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堂堂一个三品大员,不必和一个脑袋一根筋的武将计较,不生气,不生气。

    他再次扣头,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瀚海学堂孟海孟夫子似乎极为精通烹饪一道,尤其他所做的一道名为小鸡炖蘑菇和铁锅炖大鹅的两样菜,征服了当时几个以肉食为主的小国使臣,那几个是船对如此佳肴赞不绝口。甚至那位天巨国的使臣都想请孟夫子去他们那里当个御厨,只不过这些也都只是玩笑话罢了。”

    萧生悄悄摸摸地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眉头倒是挑了挑,他是知道那个名为铁锅炖大鹅的饭菜,毕竟孟海第一次做这菜还是在他那。

    萧生虽然没有吃到那样菜,但是根据下人供述,那样菜不仅美味,而且蘸着大饼吃更加一绝,即使拌饭那也是一样不错的选择。

    黄参继续说道:“微臣也品尝了那几样菜肴,着实不错。如果能让宫中的御厨或者鸿胪寺的那些伙夫学会这些菜肴的做法,日后在接待来访使臣的时候,也能彰显出我大秦美食一道。”

    不得不说,作为这相当于外交部部长的黄参,真是事事都以工作为出发点,而且连饭食这么小的一方面都能联想到。

    赵琦缘听了这话,也是有点诧异,孟海做饭真的这么好吗?

    上回他在言伯府的时候怎么没吃出来有多好吃?

    哦,那好像不是孟海做的。

    有一位六品小官,这个时候出声说道。

    “都说君子远庖厨,难不成那位叫做孟海的学堂夫子,连这点规矩都不记得了?”

    在他不远处的一个六品武将,针锋相对地反驳道。

    “你们这些文绉绉的人懂什么?我们在外面打仗,别说是进厨房了,只要能有一顿饱饭就已经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孟什么的人做饭真的这么好吃?他在哪里住,改天得要去拜访一下。”

    因为饭食这件事,整个金銮殿里又热闹了起来,有一部分的人觉得孟海这种做法与以往的圣贤之道大相径庭,也有一部分的人认为这才是男儿当做的事,绝大多数的人还是讨论着这些范式到底又如何的口感,难道真像黄参说得那么好吃?

    整个金栾殿当中又热闹了起来。

    “肃静!”

    拿着浮尘的那位御前太监忽然高喊了一声,这才让原本正在热议着美味佳肴的众多大臣闭了嘴。

    赵琦缘看着这份奏章的最后一段,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最后面这个名为“凤求凰”的诗是谁写的?”

    在场的众多官员听到还有后续一个个又是提起了精神,尤其是听皇帝陛下说了“诗”……

    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文华院大士士曾世英,国师于文墨一个个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光如狼似虎地看着皇帝赵琦缘。

    赵琦缘点了点头,示意让黄参把那首诗给念出来。

    黄参又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之后,这才大声喊道:“此诗名为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黄参的声音很响亮,尤其整个金栾殿内的回声还不错,所以,即使排在大殿最后的小官吏,也能够听清黄参词是朗诵的内容。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当黄参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整个金栾店才安静了短短三秒钟之后,瞬间爆发起了一阵阵的声浪。

    在这些人当中,最激动的莫过于众多文臣,带头人则是国师于文墨,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文华院大学士曾世英,紧接着就是大大小小文官官吏。

    毕竟这些文官都是正儿八经,通过科考一步步走上来的,这些通过科考走上来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经历过诗词这一科目的头疼,结实自己不会写诗,但是对于诗词的鉴赏水平那还是有的。

    所以当黄参这一首诗读出来之后,整个文官阵营算是彻底地沸腾了起来。

    “妙啊,这首诗写得妙呀。即使我没有看见写诗的主人,但是我已经能够体会到此诗作者对于心目当中爱恋女子的思念,真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谁说不是呢,尤其是“遨游四海求其凰”这一句话,真是让老朽热血沸腾,敖修已经迟暮之年,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热血澎湃。”

    “呜呜呜,我没哭,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心,可能是想起了我搏命的第三方小妾……”

    “…………”

    左边文官阵营的众多官员先是对这首诗大家称赞了一番,甚至有些人在默默感受着这首诗词所表达的意境之后,居然流下了热泪。

    在亢奋与热泪之后,就有不少文官开始咬文嚼字了起来,对这首诗的用词以及各种典故开始逐字逐句地分析,而且还把自己的分析与见解,与身旁的同僚分享。

    毕竟在场的这些文官都经过诗词科考的头疼,尤其是现任天历皇帝重视大秦文化事业,这就有无数跟风者开始研习诗词,所以在赏析这些诗词的时候,也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所以每一个字都大肆地分析。

    相较于文官这边,绝大多数开始咬文嚼字分析的热闹氛围,武将那边一个个也是热情高涨。

    当然,这些武将热情高涨的并不是这首诗,他们哪能听得懂这首诗,最多知道这首诗表达的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念与追求。

    虽然他们领悟不到这首诗当中的精髓,但是有几句话他们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前几句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就这样开头的两句话,就让这些武将们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在议论着这是哪家汉子表达起爱意来,倒是一点也不像酸书生一样遮遮掩掩,毕竟连他们这些大老粗都能听懂的追求之意,寻常女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写这首诗的这小子倒是对我胃口,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如果有机会见到非要和他喝个百八十杯不可!”

    “就你还和人家喝酒,你这一杯倒的酒量可不一定能够喝得过人家,我说还是赶紧管管你家儿子吧,你看看人家这诗写的,再看看你那儿子,整天不务正业。正好我昨天找到了一个上好的藤条,你回去站点辣椒水抽上去,绝对能让你儿子上进……”

    “我他娘的,这首诗真他娘地写的好,我居然听懂了,我他娘的居然听懂了,我他娘的居然听懂了一首诗,我他娘的以后也算是一个文人了……我……”

    “…………”

    在右边的武将阵营当中,靠前面几排的武将还能识文断字,也大概能够理解这首诗要表达的意思以及意境,但是靠后面的一些武将可就不然了。

    靠后的这些武将,大部分都是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之后才一点点被提升上来的,要让他们领兵打仗那是一把好手,但是鉴赏诗词,尤其是认几个字,可就为难他们了。

    所以,武将阵营靠后的那些武将,一个个妙语连珠,各种各样的国粹组成一段又一段精妙绝伦的话语演绎,在众人的眼前。

    尤其这些武将的嗓门还大,一个个在妙语连珠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将阵营的人要比文官阵营的人少,但是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却比文官阵营大上百倍不止。

    一个个在哈哈大笑的同时,甚至说起了自己逛怡红院时遇到的那些姑娘,又用这首诗中的几个词,对于他们遇到的姑娘加以形容,一个个在吹牛的同时,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整个金栾店就因为这一首诗,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第111章轰动朝野

    赵琦缘也是在看完黄参的这首诗之后,长长给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下方那热闹异常的氛围,有些头疼地用手揉了揉眉心,他的目光朝着左边拿着浮尘的御前太监瞟了一眼。

    这太监心领神会的,用那女干细的声音大喊一声:“肃……静……”

    这御前太监的这一声,足足喊了十几秒,但是无论他的声音拖得再怎么长,距离较近的几个大臣算是听到闭嘴了,但是远处的那些文官武将们一个个还在激烈地讨论着。

    御前太监又是拖着长音喊了一声,没用。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用。

    直到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人出列,帮着御前太监压住阵脚,整个金栾殿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赵琦缘端坐在龙椅上,他俯视着下方的文臣武将组作用十秒钟的时间,目光这才重新移到了黄参的身上。

    他开口说道。

    “我大秦能够出现如此多子,是我大秦之幸。此人在诗会上就借着三首诗扬我大秦诗词之道,又在明月侯府的时候送给了明月侯之女几首佳作,现在更是写下了这么一首凤求凰。我大秦有如此才子,是何等的幸事啊……”

    赵琦缘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了笑,目光又在下方的众多文臣武将前扫过,继续说道。

    “对了,在宁王叛乱时,那一首“我花开后百花杀”也是这位才子所写,朕也了解过,这位才子无意之间卷入到了我大秦与宁王之间的争锋,为保我大秦江山设计,凭借着巧记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使得我大秦转危为安,甚至连宁王都是此人抓回来的,此人不仅有着才学,也是我大秦的国之栋梁!”

    赵琦缘的这一句话又把下方的文臣武将们说沉默了,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几个人,每个人的心中各怀心思。

    知道在诗会时,那三首诗出自孟海之手的人可没几个,左丞相算一个,明月候算一个,于文墨也算一个,包括廖言……

    但是这些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挑明这件事,更没有大肆地宣扬传播。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皇帝是知道的,皇帝竟然没有先宣扬这件事,那其中必定有着皇帝的心思,所以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为了不触皇帝的眉头,一个个也选择了保持沉默。

    但是现在皇帝居然说出了这件事,这就表明,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之前没有指明这件事,但是现在却指明了这件事,原因何在?

    这就是在场有一部分大臣心中所想的。

    皇帝之前并没有点明这件事的缘由是什么,现在又将这件事给指出来,所在的这个契机又是什么。

    左丞相的眼珠子乱转,他的目光不经意飘向了旁边的右丞相,却发现右丞相杜鹏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在交会了短短三秒钟之后就各自分开了。

    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丞相都在揣测着皇帝忽然提及这件事的用意,当然,相较于右丞相,左丞相毕竟还是知道点其中的内幕的。

    越国公这个时候跨了出来,他先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要说起此人,还和老臣的儿子有着关系。当初老臣之子侯顺被宁王和周国的那些人抓了去,在危难关头也是此人出注意这才让我儿子被救了下来,后来在清河村的时候,也是此人透露了清河村的地形图,有了地图相助,这才能以更少的牺牲来换取胜利,听说此人还被宁王种下了“七日绝温丹”,所幸此人的福大命大,只是痛苦了几日便痊愈了!”

    越国公侯睦虽然是个国公,但是也是有官职加身的国公,人家毕竟还是个宣威将军,还有禁军千夫长的官职。

    明月侯薛卫健也是如此,人家虽然是个侯爷,但是身上好歹也有一个汉永校尉的武将官职。

    在越国公这句话说完之后,站在前排的廖言也是出列说道。

    “臣也有话说,在捉拿林兵司汪竹的时候,也是此人出谋划策,借助诗会以身犯险,这才顺利地捉拿汪竹。在这之前,还有汪竹派人在街上截杀此人,可以说,此人在宁王叛乱这一次多次负伤,可谓是为保大秦江山社稷不惜赴死,我大秦有如此男儿,必定能够千秋万代!”

    廖言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在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由左丞相与右丞相带头,大声喊了一句:“我秦有如此,男儿必定千秋万代。”

    后面的那些文官武将,我们见到前面的人带头了,也都附和着大喊一句:“我秦有如此,男儿必定千秋万代!”

    这些人喊是喊,是心中还是有些糊涂。

    就有一个不太明白其中缘由的文官出列喊道:“陛下,此人姓字名谁啊?”

    这人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虽然之前的皇帝多次透露一些关键的信息,但是并没有最终确认他说的这个人。

    赵琦缘木瓜瞧了一眼那位官员,一字一句地说道:“言伯,瀚海学堂,孟海!”

    当赵琦缘说到“言伯”的时候在场的众多官吏还都是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听到最后面的名字时,一个个双眼顿时一亮。

    这个时候,站在前方的兵部尚书唐天和也出列说起了关于宁王叛乱的一些细节,着重讲述了孟海所参与的一些细节,他虽然是对着皇帝所说的,但是目的是让身后的那些文官武将们了解其中的细节。

    之后出列的是参与了宁王叛乱征讨清河村的烈阳将军雷安伯王奇远。

    他是亲自带着烈阳军参加了清河村的那次剿匪,所以他说出来的更有说服力。

    他快速地将这一次战役说了出来,尤其说明了在烈阳军有了清河村内部的地图之后,那更加如虎添翼,在清河村与宁王的人战斗,那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宁王所拥有的地位优势,在清河村眼前不堪一击。

    虽然在其中也遇到过几次陷阱,但是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最后,更是将宁王一行人彻底的剿灭,虽然最后没有抓住宁王,但是抓住了林兵司天汉将军与天霄将军。

    之后还是由廖言出列。

    他说的是关于大秦消费券,包括在宁王叛乱,这是一些店铺减满优惠的事情,这些也都是孟海出的主意。

    所以在这短短几个大臣的三言两语之间,孟海在宁王叛乱这次起到的重要,就凸显了出来。

    在场的这些大臣也是为了迎合皇帝,顺着皇帝所要表达的意思,一端地夸赞孟海。

    直到在场的大臣都了解到了孟海在宁王叛乱之时所做的事,之后又有明月侯薛卫健出列,他着重说的就是诗词之事。

    孟海在他府中送给她女儿的那几首诗,这位侯爷虽然没有将诗词的内容全部读出来,但是却将每首诗的题目都说了出来。

    在明月候归列之后,廖言又站了出来,将孟海给太子赵宣写的那些作业给抖了出来,将作业上的答题内容朗读于整个金栾殿当中,让在场的每一个管理者能够听到每一张答卷当中的所有内容。

    尤其是在社会之时,孟海给赵宣回答的那三首诗,尤其最后一首春江花月夜。

    廖言带着激昂的语气,将其读了出来,就是让一些醉心于诗词的大臣们一阵的陶醉。

    廖言和赵琦缘似乎早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所以今日的廖言那是彻彻底底的为了配合皇帝,差点喊哑了嗓子。

    等到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句全部说完之后,整个金銮殿又陷入了一片热议,在场的无论文臣武将的面目表情,那都是非常精彩的。

    直到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到已经腿都站酸了,到黄参身上,他才继续开口说道。

    “黄爱卿,你可知道孟海这首诗是写给谁的?朕倒是非常感兴趣,到底是何等女子能够如此吸引我?大秦文武双全的才子。”

    没错。

    一帮大臣吹捧孟海在宁王叛乱之中的英勇,一帮大臣吹捧孟海在诗词包括给赵宣写作业里面作答的那些策略,孟海已经上升到了文武双全的程度。

    还有孟海言伯的身份,在场的这些大臣一听就知道,这只是一个伪伯爵,所以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说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也足能凸显出孟海不凡。

    所以这些大臣对于皇帝刚刚的问题也是极为感兴趣的,孟海那一首“凤求凰”,到底是写给谁的,谁家姑娘这么幸运啊?

    黄参听到这话,愣了愣。

    他有些纠结地四下张望,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好奇地望着他。

    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望向了旁边的左丞相萧生,却发现这小老头正在低着头,皱眉沉思着什么,小眼睛乱转,明显是不怀好意的。

    他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如实说道。

    “回禀陛下,孟才子具体是写给谁的微臣不知道。但是孟才子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由左丞相的孙女代为书写,在这之前,两人似乎还认识,表现得尤为亲昵……”

    黄参这句话还没说完,萧生便下意识地开口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黄参听到这话,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坐在上方的赵琦缘似乎刚刚想到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出。

    “哦,对了左丞相,朕好像记得孟海去过你的府中,而且孟海两日不在京中,是被你的六子带去了太平卫吧?”

    赵琦缘这句话音落下,萧生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滴,这小老头的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他一边出列,一边向前跨出一步,脑海当中思索着该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

    萧生向前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说道。

    “臣……也是看到大秦突然出现了疑问,如此才俊不由得欣喜,所以特地将其请到我府中。正好老臣有六个儿子,但是都不争气,还有几个孙子和一孙女,老臣就想着让这些年轻人好好的处一处,老臣也是藏有私心,想着老臣的孙女和孙子多向这位孟才子学习一番,日后也好报效大秦。正好让这些年轻人多处处,日后也算是能够多个朋友。”

    “至于老臣的六子将们还带去了太平位,这件事其中也是有原因的,说起这件事,早晨还得先问问刑部郎中马高义马大人,还有监察御史雷大人,为何无缘无故就将这大秦有功之臣送到刑部,甚至滥用私刑?如果不是臣的六子赶到,及时救下孟海,恐怕我大秦的有功之臣就要受到皮肉之苦了。老臣的六子也是想着带孟海出去散散心,去去晦气,这才带去太平府祭拜太平天王,保佑后面的日子太平顺遂……”

    萧生说完这番话,又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这才返回自己的位置,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不远处的右丞相杜鹏。

    杜鹏是个大圆脸,身形还是偏肥胖的那一种,尤其是脸上时时刻刻都还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很亲切,但是知道他的人都背后称其为笑面虎。

    所以此时的杜武鹏脸上也是挂着笑意,目光满含深意地看着萧生。

    萧生这小老头还是一副睡眼惺忪,似乎因为今天自己醒来的太早了,还没有睡够,眼睛仍旧处于一种即将要闭合,但还是勉强睁开的样子。

    两队四只眼睛对在了一起,无形的气场从这两人的中央散开。

    萧生的这一句话可吓坏了刑部郎中马高义,这位员外郎大人在站出来之后双腿都被吓软了,把高义跪下之后连连磕头。

    至于那位监察御史雷大人,还有礼部员外郎王大人,他们的品级太低,还不配出现在朝堂之上,现在也只有这刑部郎中在场。

    但是即使如此,他恐怕在今日之后也难逃一劫。

    马高义一边跪着扣头,一边说道:“陛下,这都是老臣管教无方,是老臣之子无意之间得罪了孟才子。这些都是老臣的错,还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恕罪……”

    赵琦缘抬了抬手,是宜让马高义先闭嘴,他想了想,目光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萧生。

    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有些累了,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意地甩了甩手:“这些事情你们私下解决吧,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你回去以后可要好好的管教你儿,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听说你的儿子随便把谁抓到刑部。”

    马高义听到这句话之后,连连磕头。

    赵琦缘白了白说,我表示自己不想再管这件事了。

    在马高义回列之后,萧生又出列说道。

    “至于黄大人刚刚说的,臣的孙女与这位孟才子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误会。也是老臣对于老臣的孙女太过于纵容了,这才让老臣的孙女无法无天,其中或许就是陈的孙女与孟才子之间无意的打闹而已,老臣回去之后必定严加管教老臣的孙女。”

    赵琦缘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萧生。

    赵琦缘还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他说道。

    “今天这件事就先到这吧,关于这位孟才子你们也少些小动作,别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朕不知道。现在重中之重还是明京郡的赈灾之时,就按刚刚拟定好的,你们下去准备吧,你们可还有其他的事?”

    金栾殿之内鸦雀无声。

    赵琦缘点了点头。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

    赵琦缘话音落下,站在旁边的御前太监一挥,手中的拂尘用那女干细的声音大喊了一声:“退朝!”

    文武百官下拜齐声道:“恭送陛下……”

    赵琦缘那是先离开了,带走的还有他身旁的几位太监。

    整个金栾殿之内却又重新开始沸腾了起来,三五个比较骄傲的大臣走在一起,一边朝着金栾殿外走着,一边就议论起了今天这件事,尤其是议论起了孟海。

    这些文武百官退场,自然也是讲究着一定的顺序,先退出去的肯定是身份尊贵的左丞相和右丞相,之后就是中庭首府赵琦落,巡御司指挥使廖言,包括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文华院大学士曾世英,国师于文墨……

    在这些人全部退出了金栾殿之后,其他的人这才陆陆续续地退出金栾殿。

    相较于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议论着孟海,马高义则是显得极为落魄。

    马高义四下张望着,但是他却发现,原先与他交好的那些文官,一个个现在是对他避而远之。

    刑部郎中马高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目光望见了已经踏出金栾殿,正在下着台阶的萧生,赶紧追了出去。

    “丞相大人等等!”

    萧生看了一眼早已经下完楼梯的杜鹏,知道后面那人是在叫他,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一眼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马高义。

    这小老头快要闭上的眼睛半睁着,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丞相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

    马高义直接跪了下来,他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他因为宁王叛乱这件事,上司被抓走了,所以才坐稳了行步郎中,他可不想这个位置还没做热乎门就要被抹下来。

    尤其在因为这件事被流放甚至丢掉信誉,那可就不划算了,所以马高也打算求求左丞相,毕竟刚刚在大殿上,黄参也说了,孟海好像与左丞相的孙女关系匪浅。

    萧生半弯着腰,笑呵呵地望着马高义,声音有些含糊,一副刚刚睡醒的语调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让我劝劝孟海,让他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是吧?”

    马高义对于这个一眼就看透他心思的左丞相,可没有半点的惊讶,毕竟这可是人家做丞相的基本功。

    他快速点了点头,赶紧又磕了几个头:“还请丞相帮我!”

    萧生笑着摇了摇头,就在马高义以为左丞相不打算帮他而感到绝望的时候,萧生又忽然说道。

    “这件事你不应该求我,我毕竟只是个外人。”

    马高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萧生就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件事的根源是什么吗?”

    马高义听到这话愣了愣,更加糊涂地挠了挠头。

    萧生既然到这个样子的马高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你不应该求我,你求我是没有用的。你回去好好的问问你的儿子到底做过什么,他是替人出头,还是收了什么东西,这才把孟才子抓进刑部。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呀,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萧生说完,在一位大臣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下了台阶。

    马高义跪在地上愣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双眼一亮,赶紧站了起来。

    由于他站得太快太急的缘故,再加上他跪的时间有些长,所以这一站差点没有摔倒。

    但是此时的马高义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下了楼梯,朝着自己的家中跑去。

    良京郡。

    茶楼。

    孟海眼睛睁得溜圆。

    他听到了萧博才刚刚说的那句话,因为雨下得太大了,所以今天回不了京城了。

    今天回不了京城了……

    孟海瞬间站了起来,开口就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算到了今天下午会下雨?所以才让我今天下午回去,我看这就是你算好的!”

    萧博才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脸上却做出了一副我被冤枉神情,说道。

    “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掐指一算知道下午下雨?你这也太高看我了吧,我要是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我早就去司天监找一个监正当当了。”

    孟海有些无力地坐了下去,但是随后又激动得站了起来。

    “下雨了又不是不能走,这里距离京城还有段路,这里下雨不代表京城那边也下雨了,说不定往前走一走就没雨了呢?”

    萧博才哼了哼,一副你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都说了,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路。这里的路可不比京城,万一走到一个荒郊野岭,马车陷入了泥潭里,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你就当野狼肚子里的食物。就算一路上马车不会陷入泥潭当中,我可是听说这附近的道路不安全,万一半路杀出来个劫匪该怎么办,我虽然带着有人,但是不一定能够保证你安全,再者说了,晚一天就晚一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博才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趁着下雨天回京城太危险了,我不带你。

第112章 辗转回京

    孟海狠狠地瞪着萧伯才,说道:“行,既然你不带我,那我就自己回!”

    萧博才笑了笑,顺手从面前拿过了一个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萧承湘头发上,衣服上还沾着的水渍。

    “行啊,那你现在找个商队带你回去,前提是他们要都敢带你回去才行。”

    孟海听到这话,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萧博才一边擦拭着自家侄女身上的雨水,一边说道:“下回雨天不要跑得这么急,你看看你身上湿的,万一过上几天感冒了,难受的还是你!”

    萧承湘顺手也从不远处抓来的一个白毛巾,他用白毛巾狠狠地将小脸上的雨水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将心爱弹弓上的水渍全部擦干净,乐呵呵地继续摆弄着新买的弹弓。

    孟海垂头丧气地看着这两人,他知道今天是肯定走不了了。

    在茶楼这一顿反正是萧博才请客,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孟海将价格单上把最贵的东西全部都点了一份,用那报复心的目光盯着萧博才,换来的只是萧博才一脸笑意的目光。

    由于今天下雨大的缘故,外面的雨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将将停止。

    孟海一行三人在雨停之时才从茶馆离开,找了几匹马,快速回到了太平卫,结束了这一天。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刚开始只是小雨绵绵不断,到了后面又演变成倾盆大雨,倾盆大雨倾泻而下,这下子又是回不了京城了。

    在这第三天上午倒是没有下雨,但萧承湘学发烧了,也不知道,只是之前买弹弓从做弹弓的铺子跑到茶楼淋雨着凉了,还是昨天下大雨的时候又跑出去玩淋了雨,总之这小魔女是发烧了。

    这一烧就是一整天的时间,我才专程从良京郡郡城里面请来了不少名医,又从各大药铺找到了不少名贵的草药,在晚间的时候,这小魔女的烧,这才退了一些。

    烧是退了,但是一晚上都在不断地咳嗽。

    孟海期间也多次探望过萧承湘,确定他不仅不是装的,而且看上去病情还挺严重的。

    孟海在无奈之下,你也只得煮了一点梨水送了过去,也算是表达对这小魔女的关心。

    第四天萧承湘又是咳嗽了一天,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连吃饭都需要有人喂。

    孟海见到这架势,就想要自己先离开回到京城,但是萧博才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说是要来一起来的,要走也要一起走,总不可能他们两个抛下孟海不管吧。

    孟海不需要这两人管,但是萧博才和萧承湘还偏偏要管孟海。

    这就一直到第五天,萧承湘终于是好点有力气了,但是毕竟还没有好全,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自然不能与上一世相比,吃点药,扎个针,躺上十天半个月,就为了解决一个小感冒都是常有的事。

    萧承湘人家毕竟是左丞相的孙女,所以太平府也把一些名贵的草药拿了出来,这才让萧承湘在这第六天早晨好了个七七八八,只不过看上去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所以也就是在这第六天早上,萧博才找到了一家马车行,租了一个超大号的马车。

    几人原本都是骑马过来的,本应该骑马回去,但萧承湘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自然是没有办法骑马,所以就找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挺宽敞的,坐着孟海,萧承湘和萧博才三个人,这么大的马车别说是坐着了,几人要是想躺在马车里都没有问题。

    至于萧博才带来的那十几个银甲侍卫,他们一个个骑在马上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全部跟在马车之后。

    在赶马车的车夫一声鞭响当中,整个马车晃晃悠悠地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孟海见到这一幕,心中也就稍加安定了,毕竟这已经开始朝着京城的方向走了,这一路上总不可能再发生什么事吧。

    孟海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看着窗外风景的萧博才,又看了一眼有气无力正闭目养神的萧承湘,他也觉得有些无聊。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进城方向赶去,孟海坐在马车上,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

    “哎,一会儿到了南城门口,你直接把我放下就行了,我先睡上一会儿。”

    孟海这句话是对萧博才说的。

    萧博才瞟了一眼打瞌睡的孟海,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孟海也就顺势躺在了马车上。

    这辆超大号的马车坐上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这马车的车也是一成一条的木板,在木板上铺着柔软的坐垫。

    坐垫明显是每一次拉完人之后都要洗上一遍,所以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皂的香味,这是这个世界所独有的香皂留下的味道。

    孟海将外边衣服脱下来往“床”头一放,脑袋枕在衣服上,躺在马车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当中的孟海听到了略显嘈杂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却没有叫醒正在熟睡当中的孟海。

    直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又拍了拍他,再晃了晃他,他这才醒来。

    拍他的人是萧博才。

    孟海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萧博才笑着指了指外头:“到了!”

    孟海“哦”了一声就掀开了马车门的帘幕,然后他就愣住了。

    感情这萧博才直接把他送回了家,此时的马车正停着言伯府之前。

    萧博才还坐在马车里面喊着:“不用谢我,这是应该做的,你早些回去吧!”

    孟海一头的感叹号。

    他原本是想让萧博才把他送到南城城门口,他毕竟还要躲着右丞相,这下可好,直接把他送回了家,这下子他想躲都躲不成。

    孟海再跳下马车之后,萧博才打了个招呼,就让马车夫驾驶着马车扬长离去。

    孟海正在犹豫着回不回府中,最终决定还是先回府里看看。

    毕竟这都离开京城将近有十天的时间了,总得要看看现在在自己家里是个什么状况。

    尤其他还惦记着给明月侯薛卫健的那一封书信,那一封书信是询问关于赵宣身份的。

    孟海想到这里,就来到了门口。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开门的钥匙,所以即使主人回家也得要砸门。

    是管家老李开的门,老李看到自家家主回来了,热情地把家主迎回到了府中。

    孟海在穿过长长的外墙,跨越了外门,来到了内门之后,他先是听到了一声狗叫,然后就看见一只小黄狗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正是被他取名为大黄的中华田园犬。

    孟海揉了揉狗脑袋,一边逗弄着大黄,一边问向了管家老李。

    “这段时间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管家老李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他说道。

    “在前段时间的时候,右丞相府中的家丁天天来送请帖,但是这段时间却再没有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还有家族写给明月侯的那一封信,侯爷在当天下午就回信了,只不过家族你不在,我就暂时将心放在了家主的书桌上。”

    “还有六天前的中午,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少的官员纷纷送来拜帖,而且还都是带着礼物来的,我说了家主你不在,来的那些官员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班礼物和礼单送上之后也就离去了。礼物和礼单现在都封存在库房当中,家主可以随时查看。”

    “还有天理商行的人,拿着家主的借条来索要银子,我也给了。”

    “对了,也就是从六天以前吧,来了一个刑部郎中马高义。这位刑部郎中白天来一次,晚上来一次,想要求见家主。我一直说家主您不在,但是马大人还是白天来一次,晚上来一次,他今天早晨也来过了,想必今天晚一些的时候还会再来一趟。”

    李管家将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全部关于孟海的。

    孟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就离开了快十天的时间,整个京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与他有关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应该是感觉到荣幸,还是感觉到头疼。

    他从良京郡赶回京城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毕竟是与京城相邻的郡县,路程并不是很远,所以现在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就将近四五点,时间还早。

    孟海慢慢地消化了一下,李管家所说的这些消息,最终还是先看看明月侯的那封回信。

    李管家将信拿了过来,递给了孟海。

    孟海拆开之后又随手将信封递给了李管家,看向了这封书信的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

    孟海给明月侯的那封信,自然不可能直截了当的询问关于赵宣的身份。

    所以孟海在姓的前面还是先问候了一下明月侯,又顺带着问候了薛糖芯,顺便又问了问明月候近来身体如何,家里都怎么样……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长篇大论之后,孟海这才在这封书信的最后两句,说明了自己写这封信的目的,侧面地询问了赵宣是不是咱们大秦的太子。

    看来明月候还是懂自己的,不对。

    孟海仔细地看了看那封回信的“是”字,这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每一来,那都是相当的娟秀,这明显是个女子缩写。

    薛糖芯。

    孟海瞬间意识到这封信是薛糖芯写的。

    孟海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嘴角却渐渐地咧开。

    赵宣,他真的是太子啊。

    那可是皇帝的儿子。

    这熊孩子也不知道早说,上回他带他父亲来的时候还问了那么多遍,这熊孩子就是不说,回头见到这熊孩子,肯定得要再好好的说道说道。

    “孟夫子……”

    孟海正在一脸激动地抓着这封信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孟海,声音那是相当地熟悉。

    这正是张顶。

    李管家看着张顶,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开口说道。

    “家主,这人是在七八天以前被赵公子送进咱们府里的。赵公子说,这人是家主你的朋友,我就将他安排到了客房。”

    你管家说的赵公子,那肯定是赵宣。

    张顶人高马大地跑了过来:“孟夫子你没事吧,那天我去找到了陈大年,把你的话转告给了他。后来他们带人去找了你,但是没有找到,我就被他们送到这里来了!”

    孟海摆了摆手:“你放心吧,我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里吃得怎么样?喝得怎么样?这里的人没有亏待你吧?”

    张顶摇了摇头:“他们对我都很好的,每天早晨一睁眼就有好多吃的,中午也有,晚上也有。就是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这段时间有没有吃的?”

    孟海想到了邋遢道人就想笑,他用一副你放心的语气说道:“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去了一趟良京郡,刚好碰到你师傅。你师傅可好得很,他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找个时间让你们见上一面。”

    张顶听到这话,双眼一亮,连连点头。

    “正好我出去有点事,你就跟我一起吧。”

    张顶又是连连点头。

    孟海找到了自己的那只小毛驴,又找来了一批马。

    孟海小毛驴,张顶骑着马,趁着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两人又是离开了言伯府。

    西城。

    孟海这一回,骑着小毛驴踏入西城的时候,所看见的场景和原先的西城截然不同。

    他在刚刚进西城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正好在一个小角落吃着沾着灰尘的饼子。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处巨大的铺子,铺子两边站着四五个官兵,在铺子的正中央,站着三四个中年男子。

    在铺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桶,在木桶的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大圆木桶。

    长方形木桶里面放着的是粥,两个大圆木桶里面放着的是烧饼,还有一些馒头。

    在铺子前面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在这个铺子左右两边的台阶或者地上就席地而坐着十几号人,这些人有地喝粥,有的啃饼子,在距离较远的地方,还有妇女抱着小孩,老人搀扶着老伴。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像这样的场景还在重复地出现着。

    孟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下旁边的张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顶想了想,他回答道。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旁边的明京郡好像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那一场地动死伤了上千人,房屋倒塌了无数,不少的人就成了这种无家可居的流民。再过几个月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现在地震房屋倒塌,损失了大量的粮田,这些人到头来辛辛苦苦的所有东西也全都没了,所以在无奈之下,也只得东奔西走,逃亡到了京城。”

    孟海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他这段时间都在良京郡,所以对于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不知情的。

    现在听到张顶这么说,他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毕竟他在少林寺,也是在各种新闻里面看见过关于地震之后发生的那一幕幕。

    孟海骑着小毛驴这一路走下来,看见像这样施粥的铺子大大小小也有十余处,这些铺子有一大半都是官方组建的,旁边都有朝廷的士兵把守。

    也有一些铺子是一些富商或者官员组建的,这里面就有左丞相和右丞相的粥铺,毕竟一个大大的“萧”和一个大大的“杜”这两面旗子口都挂着呢,在整个京城能够做到如此的,恐怕也只有左丞相与右丞相。

    相较于朝廷,大多数都是一些白粥和烧饼,这两位左丞相倒还会给一些馅饼,里面虽然只是一些最普通白菜,并没有半点的荤腥,但是对于这些流民来说,能吃上一口馅饼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

    孟海又一路往前走着,还看见了美食楼的铺子,准确地说是天理商行的铺子。

    在这家铺子上,挂着天理商行所独有的旗帜,铺子前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相较于其他几处,天理商行前面赈济灾民的铺子里面所放的东西,那就有些多了。

    除了像金银馒头,蔬菜白米粥,一大盆的米饭之类的东西以外,还有大杂烩。

    也就是将各种各样的蔬菜全部放在一起蒸,然后再撒点盐,撒点醋之类的调味品,最后就形成了这么一大锅大杂烩。

    在天理商行铺子前的流民也是最多的。

    也正是因为此处的流民较多,这也使得天理商行铺子上的那些食物都只剩下了一点点底子。

    孟海想了想,他知道陈理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像这样的饭菜食物应该都是美食楼一些客人吃不完或者吃剩下,再或者是一些吃不完的新鲜食材放在一起烹饪而成的。

    毕竟天理商行名下可有个最近在京城声名鹊起的美食楼,美食楼可谓是招揽了京城大大小小将近六成的食客,美食楼每日的开销都是巨大的,但是盈利也是巨大的,这已经成了陈理各大产业当中,将近支柱型的产业之一。

    这么大的美食楼,每天下来肯定会有一些剩菜剩饭之类的,或者一些用不完的食物,想来陈理应该就是用这些食物组成得这么一大盆大杂烩。

    一来也算是积极响应朝廷的号召,留下了一个好名声,二来也算是处理了美食楼的一些剩菜剩饭。

    这第三,这些流民下面可都是一张嘴,在这个年代,最好最快的广告就是人嘴。

    日后,这些流民各奔东西,但凡回忆起今天的这件事,把美食楼这么一宣传,是好是歹也能起得到一样免费广告的作用。

    孟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上大大小小的流民,没想到这么一场地震下来,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孟海骑着小毛驴就溜溜达达地来到了济民医馆,却发现医馆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医馆里面更是已经忙得不亦乐乎。

    排队的这些人当中,有一大半都是流民。

    济民医馆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成了官方指定的几个专门接待刘明的医治场所,在门口还有不少官兵把守,以防流民在医馆当中行不轨之事。

    其实,在大秦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些大灾大难,也有不少人会逃难到京城来,每当这个时候,京城都会有一些安抚流民的行为。

    比如说官府亲自带人施粥。

    这个时候,官府也会指定一些民间的富户,或者一些官场中人进行一些安抚行为。

    就比如说面前的济民医馆。

    毕竟一场大地震下来死伤千余人,这些人在一路奔波到京城,饥饿是小事,但是有些人的身上却留下了不少的伤。

    再加上一路奔波下来或蹭或磕,还有一些年纪较小的小孩,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这些人的身体都不适。

    所以朝廷这个时候就会专门派宫中的宫廷御医组建一支队伍,给京城当中的流民治疗伤势,光靠这些宫廷御医那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朝廷也会选择一些在京城比较有名气的医馆,配合宫廷御医们救治流民伤员。

    朝廷也会适当地拨一些资金给一些人力,物力上的支持,像这样由朝廷指派的场所,在日后必定能够声名鹊起,至少能够在这一次赈灾过程当中赚得不少好名声,还能赚得不少的利益。

    济民医馆就这么被指定成了一个救治伤员的场所,除此之外,还有像回春堂这样的百年老店,还有两三个较为有实力的医馆。

    济民医馆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地被选上,这还是因为有了赵宣,有了孟海。

    孟海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的,所以他来到医馆前,看着人满为患的医馆还是震惊了一下。

    他原本还想找杨竹沥这些人说说话,尤其是杨玥儿,毕竟这都已经将近十天没有见面了。

    但是看着如此拥挤的医馆,还是算了,等到时候医馆里的人闲了再来。

    孟海一边想着,也就骑着小毛驴朝着海宣书铺的方向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

    书铺这段时间的盈利状况,那是相当的良好,毕竟开这家书铺的人是孟海。

    孟海那可是在朝会上,被皇帝和文武百官点名表扬的人,有一些官员带头,联合着一些富商,买了不少书铺里的书籍,所以这段时间书库里的书,那可谓是供不应求。

    孟海在下了小毛驴之后,让张顶先找个马厩照看一下小毛驴和那匹马,他则是先来到海宣里面溜达了一圈。

    伙计王五也正在给几位秀才打扮的人推荐着书籍,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孟海觉得这段时间恐怕也只有他最闲,所以也就没有打扰王五,转而来到了已经彻底完工的海宣话斋前。

第113章 揭露身份

    海宣话斋线下已经彻底地完工了。

    海宣话斋里面的画本子也都已经印刷完成,早就已经从文末阁取了出来,摆在了柜台上。

    海宣话斋和海宣书铺都是有书籍地划分,玄幻类型的放一排,言情类型的放一个排,历史类的放一排,恐怖类的放一排……

    在这玄幻类型当中,还分为修仙类型,单纯的东方玄幻,还有穿越到异界……之类各种各样的分类。

    历史类的自然也有,绝大多数的都是一些架空历史,当然,还有这个时代的一些历史书籍。

    书铺的分类和话斋的分类都一样,线下比较流行的书本或者画本子还都摆放在最前面的一个热销栏里,来往的行人最先看见的也是热销栏里摆放的画本子或者书本。

    海宣话斋这也是两天前正式开卖,这才刚刚营业两天,却已经吸引来了不少的人。

    至于不远处的海宣听书,由于这段时间加工赶点,最晚还有两天的时间就能够彻底的完工。

    孟海来到海宣话斋前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陈大年。

    毕竟这话斋刚刚开业两天,里面还有许多不完善的细节需要陈大年进行调整。

    除此之外,关于一些书本的摆放位置以及销售量也要做适当的调整。

    在陈大年旁边,还有躺在椅子上看着阳光的赵宣。

    赵宣旁边站着宋智。

    整个书铺里面就数这两人最闲。

    孟海走过来的时候,宋智最先看到孟海。

    宋智眉毛挑了挑,露出了一副带着调侃意味的神情,笑着走上前来。

    “孟夫子,多日未见,可还好?”

    赵宣听到了宋智的声音,也是一咕噜地坐了起来。

    “老孟老孟,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你看咱们书铺和话斋来了这么多人,什么时候分钱呀?”

    孟海在听到孟海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挺高兴,但是听到后半句暴露,这熊孩子真实想法的事时,拳头就不自觉地捏了起来。

    不生气,不生气。

    孟海想到了之前从薛卫健那里得到的准确答案,这人就是当朝的太子。

    不生气,不生气。

    孟海一边想着一边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走到了赵宣面前。

    赵宣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老孟,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陈兄一直忙里忙外,你倒好,成了一个甩手掌柜,你快看看这里被我们俩经营得怎么样,这些东西可都是我摆放的……”

    赵宣一边说着,一边邀功似的在整个话斋里面指指点点。

    陈大年这个时候也忙完手头的事,走了过来。

    陈大年笑呵呵地说道:“哎呀,我说兄弟真是好久没见,这段时间你跑去哪了,你没事吧?”

    相较于赵宣那最后还要再来句,什么时候分钱,陈大年这话就显得关心意味极浓。

    孟海虽说摆了摆:“我没事,就是被人带去了一趟良京郡,这段时间收益怎么样?”

    陈大年摇了摇头:“收益见效可没这么快,我们投入建的这几个铺子,那可是足足有数百两银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收回来。”

    海宣话斋那也是借用周围三家店铺的地,这才组建起来的。

    所以就这么一个海宣话斋的地契就抵得上寻常三个店铺的地契,最后要交赋税的时候也要交上三倍的赋税才行。

    海宣书铺那也是被扩大了,同样也是借用了周围三家店铺。

    你现在就单海宣书铺和海宣话斋这两家店铺,就得到上六家店铺的占地面积,所要缴纳的赋税也都是寻常店铺的三倍。

    这还仅仅只是海宣书铺和海宣话斋,快要建好的海宣听书那可是用了周围八个店铺的位置,就这么一处听书场所,就抵得上远处八家店铺的总体范围。

    所以到日后要交赋税的时候也要交寻常店铺的八倍。

    只不过海宣听书还是没有美食楼大,美食楼那一家店铺就能抵得上周围将近十五家店铺的总和,每当该交赋税的时候,交余的赋税也都是寻常店铺的十五份。

    所以赚得越多,在这个年代交得也就越多。

    不远处还有一个海宣仓储,虽然占用的只是巡查两家店铺的面积,但是这一个仓储型的场所那可是不对外售卖东西的,里面全部都是海宣书铺的书,海宣话斋的话本子,毕竟人家文墨阁总部可能什么没有了,就能立刻送来什么。

    所以平时的时候还得要多印刷一些放在仓库当中,但凡缺了个什么也好随时都供应。

    孟海点了点头,示意先让陈大年忙活其他的事情,他则是鬼鬼祟祟地扯过了赵宣,将他扯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树下并没有人,在这树荫下说话也凉快许多。

    赵宣有些奇怪地看向孟海,挠了挠头:“你干吗把我拉到这里说话,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这么奇怪?”

    赵宣在说话的时候,孟海已经用那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仔细地在这熊孩子的全身上下全部扫了一遍,看得那叫一个仔细认真。

    孟海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别说别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头,满脸狐疑的说道。

    “老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有什么东西要瞒着你啊,咱们俩谁跟谁的,我也没必要瞒着你啊?”

    孟海看着一脸狐疑的赵宣,忽然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道:“所以说,你还真的是大秦太子?”

    孟海声音压得极低,说话的时候吹着气,吹得赵宣不自觉地咯咯直笑。

    赵宣大手一挥:“我当你说的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件事啊。我记得我之前好像告诉过你我是咱们大秦的太子,但是你不仅不信,还打了我一巴掌,你那一巴掌,我现在还有些疼呢!”

    这熊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表示着这后遗症仍旧在持续当中。

    孟海听了这话,则是感觉到一阵的翻江倒海,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就这破熊孩子是大秦的太子?

    这怎么看也不像呀。

    他记得之前好像确实听赵宣提起过他是大秦的太子,当时她好像说,赵宣如果是大秦太子他就是天王老子。

    嗯……幸亏这熊孩子不记得。

    孟海赶紧用手揉了揉鼻尖,化解心中的尴尬。

    “那啥……那我之前打你,你不介意吧?”

    这才是孟海现在最关心的,万一这熊孩子要算后账可就麻烦了。

    赵宣看着首次在她面前吃瘪的孟海,立刻趾高气扬地起来,熊孩子直接把手一抬,做出了一副本太子需要人服侍的模样,鼻孔对天,声音那是既傲慢又散漫。

    “既然你都知道你之前又打我又踹我,还多次把我踹下床,甚至连饭都和我抢,还多次偷我零嘴吃……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讨好我一下?”

    孟海听到这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他赶紧上前了几步,一手搀扶着赵宣抬起来的胳膊,一只手就在这胳膊上按摩了起来,一边按摩着,还一边说道。

    “太子,你看这力度如何?”

    孟海现在声音当中的谄媚,眼底之下地讨好意味,那是溢于言表。

    “啊……舒服……”

    赵宣首次被这样对待,也是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他还顺带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孟啊……我这肩膀怎么这么酸呢?”

    孟海双手立刻下载赵宣两个肩膀处就开始按摩了起来,一边按摩着还一边捶着,嘴里还说着讨好的话。

    “太子,你看这力度如何,要不要我再给你加重一些?”

    赵宣又是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这才说道:“不用,刚刚好。我今天忙了一天了,我觉得我的腿现在也有点疼!”

    孟海立刻蹲下身来,依然笑着说道:“哎哟,太子先生在这边坐,我来给你捶捶腿!”

    孟海说着就直接蹲下身完,开始在赵宣的腿上轻轻地敲打了起来。

    赵宣我在树边的台阶上,满脸的享受意味那是溢于言表,甚至双眼都微眯着,仿佛在下一刻就快要舒服地睡着了。

    赵宣忽然用手揉了揉肚子:“孟啊,我感觉我的肚子有点饿,你说本太子饿着总归不好受的是吧?”

    孟海立刻说道:“得嘞,我现在就去给你发炸肉串,炸丸子,炸年糕,煮串串……”

    “光吃这些也不是事!”

    “放心吧,太子,我再给你搞一杯冰镇酸梅汤!”

    “孟啊,你说这些东西太油腻了,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太子,一会我在路边买点水果给你解腻,保证香甜可口!”

    “不错不错,今天忙了一天,衣服也有点脏了,还有你瞧瞧我这鞋底子都快被我给蹬穿了!”

    “放心吧,太子,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一双买鞋子,你看看是否能够提供一下鞋子有多大号?你的衣服又要买多大号的?”

    “孟啊,衣服什么的倒是其次,我现在又感觉胳膊有点酸了,还有这腿也有点抽筋,我这两个肩膀怎么也这么僵硬啊,还有我这……”

    赵宣开始漫天提要求了起来,一会儿说自己想吃什么,一会又说自己浑身上下都很疼,甚至还提出了要去搓个澡。

    孟海那是竭尽可能地满足赵宣,毕竟人家是太子,而且当初他还在太子殿下的脑门子上抽了不知道多少下,万一到时候太子殿下怪罪了下来,哎,先忍着吧……

    赵宣这熊孩子享受了大半刻钟的时间,终于感觉到没意思了,最近在皇宫当中他就是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吃什么就有人给他提供什么,如果孟海现在还对他这样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这和在皇宫当中有什么区别。

    赵宣摆了摆手,表示可以停下来了。

    孟海也是累的呼吁直喘,站在了一旁。

    赵宣这熊孩子看着满头大汗的孟海,居然还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想了想,笑着说道。

    “老孟啊,要不咱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吧,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夫子。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之间可不用这么客气!”

    孟海赶紧说道:“那怎么能行,万一太子殿下哪天怪罪下了他们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赵宣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以咱俩之间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

    孟海还是一副不幸的模样。

    赵宣急得直接跳了起来,这就要指天发誓,孟海却一把拦住了赵宣。

    “你确定还是像以前一样?”

    赵宣想也不想地就点了点头。

    啪……

    孟海毫不犹豫地就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这熊孩子的脑袋上,打得那叫一个响亮,打得这熊孩子,那叫一个手足无措。

    赵宣皱了皱眉,面露委屈之色:“怎么又打我?我说和以前一样,又没说让你打我,而且你这次下手这么重,你下次再这样小心我还手了!”

    孟海则是一副神神在在的表情:“这可是你刚刚说的和以前一样,难不成你想反悔?”

    赵宣被说得一时语塞,他嘴巴张张合了许久,这才泄气地说道。

    “但是我也没让你打我呀,咱们可说好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你不许打我!”

    孟海就顺嘴接道:“那你刚刚还说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老师在教你的时候肯定没少打你吧,那我作为你的老师,打你几下又能怎么样,你就疼一会儿,又不掉一块肉!”

    赵宣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嘴巴张了张,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老孟也真是的,竟把这些歪理说得这么有道理,你叫他该怎么样反驳?

    孟海看着苦瓜脸的赵宣,随意地挥了挥手:“行吧行吧,现在你太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打你了!”

    赵宣双眼一亮。

    砰……

    然后,赵宣屁股上就被人踢了一脚。

    赵宣捂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面目有些呻吟地望着孟海:“你刚刚说不打我的,你又打***什么?”

    孟海背着守望者,天还是一副实实在在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一脚不是他踹的,他强词夺理道。

    “我刚刚没打你啊,只不过踹了你一脚。”

    “这不都一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一个是打,一个是踹。”

    “但是你还是打了我呀!”

    “都说了两者不一样,踹的笔画多,要比打字要多上好几笔呢,你说怎么能一样?”

    “你又在强词夺理,你又在讲你那些歪理!”

    “我这只是陈述事实,更何况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踹了你,我的脚也疼,所以咱们俩这就算是扯平了……”

    “这能一样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孟海和赵宣就在这树荫底下开始争吵了起来,一直争吵到日落黄昏,这俩人喊得都是口干舌燥的,这才结束了日常的争辩。

    “老孟,我口渴了!”

    “我也口渴了!”

    “那你去给我买水呀,刚刚说好你要给我买水的!”

    “你也说了,那是刚刚,又不是现在。更何况你还说让我对待你和对待以前一样,我现在去买了水,不就违背了你之前所说的话吗?”

    “你怎么又在扯你这些歪理?”

    “这怎么能叫歪理呢,这明明就是陈述事实,难不成你连你刚刚说的话都不记得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录音机,如果有录音我看你到时候再怎么狡辩。”

    “录音机是什么?”

    “想知道呀,想知道你给我买水,我就告诉你……”

    赵宣最终还是从旁边的摊贩手里买来了两大碗凉茶,毕竟这熊孩子可是一个对新事物好奇的熊孩子,他很想知道那录音机是什么。

    孟海一边给这熊孩子解释着录音机,一边就开始往回走了。

    现在已经到了日落黄昏之时,再过一段时间,太阳彻底的落下就该要天黑了。

    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社会里,太阳落下那就是要睡觉了。

    海宣话斋也结束了今天一天的运营,里面的伙计包括陈大年在检查完店铺以后,也就锁了门。

    孟海与陈大年分别之后,那就找到了他那匹小毛驴,打算往家里走。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张安,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韭菜包子,也赶紧找到了他那批高头大马所在之处。

    赵宣这熊孩子又没有家了。

    他要跟着孟海去言伯府。

    至于理由……本太子要去你的府里,那是你的荣幸,这何须理由?

    孟海实在是无语了,所以也就只得与这熊孩子一同回家。

    孟海身后跟着骑着高头大马地张顶,赵宣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宋智。

    也寻思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朝着言伯府的方向走去。

    孟海和赵宣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安静,这两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路过了许多临时搭建的棚子。

    这些棚子都是临时搭建,给无家可归的流民的住所,这临时搭建的棚子自然没有自己家住得舒服,而且绝大多数的都是稻草加个破被子。

    还好,这个季节不是很冷,如果换成冬天就这么个简陋的棚子,外加这么简陋的被褥,肯定要冻死不少人。

    赵宣一路向前,走着这熊孩子,心中也是善良,将身上的所有钱都换成了食物和被褥,分发给了他所遇到的流民,只不过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

    赵宣身上也就三四两银子左右,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身上的钱也是被他老子把控着的,更何况这熊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身上能留下这三四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

    这些银子也就只换来了几百张大饼和几百床被褥,但是在整个京城当中的流民那可不仅仅有几百人。

    两人一边骑着马和小毛驴往前走着,赵宣一边说道。

    “前段时间明京郡地震的事情你知道吧,当时地震的中心区域是在明京郡的熊虎县,在他旁边的就是明京郡郡城,听说这次地震覆盖周围几十里地的区域。作为最中心的熊虎县,听说整个大地都塌陷了下去,各种房屋建筑全部都被埋到了大地之下。旁边的郡城也是因为地震的波及而倒塌了大半的房屋,就连郡守府也受到了波及,甚至连郡守都被砸断了腿。”

    赵宣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愈发的低沉。

    “而且我还听说,单单一个熊虎县死亡的人数就有将近二百余人,受伤的更是多达六百人。由于地震之时刚好是百姓们晨起之时,有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都被埋葬于泥土之下。尤其还波及了人口最为密集的郡城,虽然我父皇早就已经下令调集了钱财和朝廷当中的几个官员前去赈灾,但是这都已经几天了,样子好像还是没有好转。”

    赵宣一边说着就一边哀愁了起来。

    孟海这还是第一回看见情绪如此低沉的赵宣。

    他也是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是有一些先进的经验而已,饱受地震所迫害的那些灾民,孟海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等等……

    孟海刚刚想到这里,脑海当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这是他被萧博才绑去良京郡的时候就涌出来的念头,结合着他上一世作为文科生所学过的一小部分历史,在他的心中,对于如何更快地安抚这些流民有了一个雏形。

    孟海又想到了邋遢道人的那件事,心中的这个雏形在一点点地完善。

    孟海在这边想着心中的事,没有说话。

    赵宣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孟海,他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骑着马和小毛驴,也没有刻意地加快速度,就是让马和小毛驴这么溜溜达达地往前走。

    正好现在的时间是下班的时候,百姓们收摊的收摊往回走的往回走,路上的人流也很密集。

    孟海和赵宣也就一边想着各自的事情,一边任由这身下的坐骑溜溜达达,所以这两人在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这才返回言伯府。

    孟海刚刚到自己的家门前,一抬头,看见了,在自己的家门前已经围满了人。

    他有些好奇地抬头望去,正好坐在小毛驴上视线,比下面站的人要高。

    孟海坐在小毛驴上,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一道熟悉身影,马天。

    还有刑部郎中马高义。

    包括之前见到过的孙梦梦,王远宁,雷鸣,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人。

第114章 府外求情

    赵宣也看见了聚集在言伯府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除了站在正门口的马高义等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居住在南城的普通百姓。

    这些人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但是多多少少的也有着官员的背景,所以一个个就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碍于马高义这些官员的身份,这些百姓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刻意的距离把高义这些人保持着十五米以上的距离。

    整个南城的道路虽然宽敞,但是这一下子拥挤了将近三五十号人,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大叔喊了一声,站在小毛驴前的若干百姓向左右两边分散,露出了一条道路来。

    孟海也就骑着剩下的小毛驴溜溜达达地走到了自己的府门前,他一眼就认出了马天和雷鸣这些小青年。

    孟海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下一瞬间,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孟海已经想到了,当时在刑部衙的时候发生的那一幕,萧博才硬闯刑部衙将他给救了出来,人家可是有着萧家的背景,所以寻常的人肯定不敢阻拦这位萧家六少爷。

    再结合孟海之前回家从李管家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他很快地就判断了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来找麻烦的,或许还是来赔礼道歉的。

    毕竟这后面可是有萧家的干预。

    尤其是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赵宣,即使面前这些人都是来找麻烦的,他也不怕。

    难不成这些人还能把皇帝的儿子抓到刑部衙再打一顿?

    孟海跳下了小毛驴,还没等他说话,马高义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他双手折叠在胸前,慌慌张张地说道。

    “刑部郎中马高义,见过,见过……见过伯爷!”

    马高义在突然见到孟海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毕竟孟海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官职总不可能叫大人,他是来赔罪的也不可能居高临下的叫人小友,而且这两人年纪差别着实挺大,一个十八岁左右,一个早已经四十多岁,也不可能叫兄弟。

    所以,马高义也在停顿了少许之后,这才想起面前这人可还是个伪爵爷。

    所以马高义就顺势称呼为伯爷。

    赵宣也在这个时候,从一旁的马匹上跳了下来。

    这熊孩子知道孟海被抓进刑部的那件事,毕竟孟海找了张顶通知陈大年去通知赵宣,只不过这熊孩子显然是没有见过马高义的。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赵宣,用手指了指马高义:“老孟,这人是谁?之前得罪过你?”

    马高义轻轻地抬了抬眼皮,当他看清楚赵宣的脸时,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额头上斗大的汗,汗水直接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最终跌落在下面的青石板地砖上。

    这是太子殿下?

    马高义是见过太子的,毕竟他被册封为刑部郎中的时候,前去紫气阁谢皇帝隆恩,恰巧看见皇帝正在拿着戒尺教育着太子。

    虽然的马高义当时只是瞧见过太子一眼,但是他已经深深地将太子打样印刻在了心里,毕竟人家可是未来的天子,他这位刑部郎中,如果还想要往上爬,就得要记住未来皇帝的模样。

    而且他也只能看一眼,毕竟一个皇帝和一个太子,他也不可能多看。

    因此,当马高义认出了太子赵宣的身份时,尤其看见人家太子和孟海关系表现得尤为亲密,他吓得直感觉脖子有些发凉。

    孟海随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马高义身后的马天,就开始解释了起来。

    “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我之前就是被他们给抓进了刑部衙,差点没对我用刑。当时我让张顶去找陈大年,让陈大年去找你,结果没等到你等来了萧博才,然后我就被他们给拐到了良京郡,后面的事情你是知道,我这不是才刚回来嘛!”

    赵宣听到这话,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就是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绑架你,要不要我找个麻袋,帮你出出气?”

    马高义听到这话,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汗如雨下,如果不是跪着,他听到这话之后肯定就要跌坐在地上。

    一个月解拽了拽,旁边还傻愣愣站着的儿子马天。

    “你这个逆子,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跪下!”

    在马高义训斥着他儿子的时候,赵宣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要说起这件事,我还得替他们感觉到冤枉。我可是听说你在天理商行,可是赚足了将近两万里两白银,虽然这些最终都归了天理商行,但是你可算是把这些人给害惨了!”

    赵宣说到这儿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嘎嘎嘎”地捧腹大笑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

    “我可听说他们拿着从天理商行买到的那些东西回家之后,被他们的父亲吊起来打,当时我父亲打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凶猛过,这些可都是老闷你的罪过……”

    赵宣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在皇宫的时候,他父亲如何把他吊起来打的,所以现在再说这番话,只感觉到一阵的解气。

    孟海则是无语的调整赵宣,他开始了狡辩模式。

    “这明明是他们……明月侯府的那件事你应该知道吧,当时可就是他们对我百般的瞧不上,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赵宣看着如此狡辩孟海,忽然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

    “嘿嘿嘿,老孟你急了,哈哈哈,我这还是第一回见到你着急,这不是我的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你的心窝上!”

    孟海干脆也不解释了,既然说不过,那总能打得过吧。

    孟海抬起手就在这群孩子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力道。

    赵宣也不甘示弱,抬起了拳头,照着孟海胳膊上就是一拳,他一拳过后,还在洋洋得意地说道。

    “刚刚我就说过了,只要你打我,我肯定会还手的,我以后可不会就站在那里让你打!”

    孟海抬起拳头就照着赵宣胳膊上一拳头,赵宣抬起拳头又照着孟海胳膊上一拳头一边打着,还一边说着。

    “你打得好疼,我刚刚只是碰了一下你,你就打得这么疼!”

    孟海也开始强词夺理道:“这明明是你打得比较痛,是我轻轻碰了一下你!”

    “你打的比较疼!”

    “你打的比较疼!”

    孟海和赵宣这离你一拳,我一拳地就开始了,边动手边动口的模式。

    马高义被人忽视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怨言,尤其他看见的太子和孟海关系居然这么要好,两个人互相捶打,人家太子居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马高义只感觉他的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的雪花,如果不是他此时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早就被吓晕了。

    一旁的马天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回家之后,可是被他的父亲一顿地暴揍,这下算是把他给打老实了,所以此时的马天心中有一肚子的不愿意,但是现在也只得跪在那里。

    孟海和赵宣两个人打打闹闹得差不多了,这才回到了正题。

    “那什么……”

    孟海目光重新回到了马高义的身上,马高义原本晕晕乎乎的,现在见到孟海终于提及了自己,他赶紧跪直了起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这是一抹强笑。

    “不知伯爷大人有何吩咐,这一切都下官教子无方,下官已经将这逆子给带了过来,伯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下官绝无半点怨言…”

    马高义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几个人喊了一声。

    “你们几个人,还不快点过来?”

    在马高义的一身大汗当中,又走来了几个中年人,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官服,但是神情却都显得很狼狈。

    这些人走过来之后就直接跪了下去。

    这些人正是监察御史雷大人和他的儿子雷鸣,礼部员外郎王大人和他的女儿王远宁,还有黄衣女子以及她的父亲,天平府执行郎孙大人和孙梦梦,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青年。

    这些都是之前在天理商行遇到过的,被孟海坑过的那些人。

    现在这些人带着自己的子女全部都过来赔罪了。

    看这些人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就知道是受到了马高义的胁迫,毕竟孟海被绑架的这件事的地方是在刑部衙,而且直接动手的人是马天。

    作为马天父亲的马高也在这件事当中肯定居于首要的责任。

    马高义双手撑着地,咬着牙说道。

    “还请伯爷发落!”

    孟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也是不忍,他毕竟是受到过先进思想教育过的人。

    “你们先起来吧,起来说话!”

    孟海看不惯这些人跪着,所以就先让他们起来。

    下跪的这些官员朝着左右两边看了看,似乎有点不太确定此时的他到底是继续跪着,还是站起来。

    孟海干脆直接上前,看着跪着的这些人,孟海的“圣父心”又泛滥了,毕竟在这些人当中,有一半人的年纪都比他大,他看着这些人,朝着他跪下,实在是太不忍心了。

    所以他上前搀扶着马高义,算是将这位刑部郎中给搀扶了起来。

    马高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尤其不知道孟海到底想怎么样惩罚马天这些人。

    孟海看着不断冒汗的马高义,又开始不忍心了起来。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这边就不追究了。但是他们在天理上行,欠的钱还是要还的,至于怎么样还你们和天理商行商量。我这边就将这件事接过了,以后也绝对不再追究这件事,天理商行那边就当是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不知郎中大人觉得如何?”

    马高义听到这话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孟海,尤其听着刚刚那句话,最后的意思,好像还是和他商量着说的?

    这么大方的吗?

    不,应该说孟海这么仁慈的吗?

    马高义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双腿一弯又差点跪下去。

    孟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就见马高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多谢伯爷大人,多谢伯爷大人……”

    孟海看着四十多岁的马高义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又开始不忍心了起来。

    赵宣这个时候也从一旁挤了过来,他看了看马高义,又看了看孟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老孟,你真的确定就这么放过这刑部郎中吗?他儿子可是把你抓到刑部,差点没把你打死,你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

    赵宣还是为自己的好兄弟鸣不平。

    马高义听到这话,魂都快吓出来了,他满脸恐惧地看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也太恐怖了吧……

    孟海看着马高义更加苍白的面色,以及额头上更加密集的汗水,他轻轻地拍了拍熊孩子的肩膀。

    “算了吧,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赵宣听到这里也只得点了点头,她不满地嘟囔道:“你这也太妇人之仁了吧,如果换成我父亲,恐怕早就把他给咔嚓掉了!”

    马高义的额头上又是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我虽然放过了你们,但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们懂吧!”

    马高义连连点头。

    孟海挥了挥手:“走吧,那咱们进去吧!”

    孟海说完就直接跨入进了言伯府中,赵宣狠狠地瞪了一眼马高义,也跟着孟海踏入了府中。

    身后跟着的就是宋智和张顶。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就这么完了?

    明明是过来看热闹的,就这?

    原本在想象当中肯定是又打又骂,再不济的也要来上一顿棍棒伺候,但是现在就这么完了?

    说好的热闹呢?

    不得不说,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群实在是太失望。

    而马高义等人,一个个则是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马高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在他身后的里部员外郎王大人走了过来,他有些不满地说道。

    “郎中大人,你看这样可还行?”

    王大人一边说着,就一边将他的女儿王远宁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是啊,郎中大人,那小子就是一个伪伯爵而已,或许他在宁王叛乱的时候立下点功,但是哪像你说的那么神!”

    说这话的是监察御史雷大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身旁的雷鸣也已经站了起来。

    马高义在下了朝会之后,就找到了王大人和雷大人,不由分说的就把他们痛骂了一顿,并且借着官威,硬是将这两人拖到了这府门外给孟海赔礼道歉。

    他当时可是在朝堂之上,对于朝堂官员的那些表现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尤其是孟海和左丞相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与左丞相女儿之间的关系。

    所以这位刑部郎中在下了朝会,从左丞相那里求得了解决法之后,于是每天两次来到言伯府来询问孟海的去向,是否回来了?

    也就是今天晚上,他原本以为像往常一样,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管家老李说明了自家主人回来的消息。

    只不过自家家主又出去一趟,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知道了。

    马高义听到这话,那叫一个兴奋。

    他赶紧将礼部员外郎王大人,监察御史雷大人包括,天平府执行郎孙大人全部都找来了,就站在这府门外等着孟海回来。

    马高义已经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大人和雷大人包括孙大人多多少少也都听进去一些,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听进去了一些,在他们的心里,马高义这纯粹就是危言耸听。

    就一个伪伯爵,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官场中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尤其他们回头之后还打听过这件事,在朝堂之上也的确因为孟海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他们一边顾及着朝堂上的流言蜚语,一边顾及着马高义这位刑部郎中的施压,最终不得不前来赔罪。

    说实话,那些小青年拿着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回家之后可被他们的长辈给骂惨了,这些人甚至想过动用家庭关系,灭了天理商行,这样钱就不用还了。

    但是想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天理商行,那毕竟也是整个大秦比较有名的一大商行,如果贸然而行动,遭罪的还不知道是谁。

    人家天理商行虽然没有朝廷背景,但是人家有钱,在这个有钱的时候鬼推磨的年代,一般官员还真的不敢轻易地招惹天理商行。

    所以王大人和雷大人包括孙大人这些人最终无奈之下,也只得凑齐了银两还了钱。

    这些都是因为家族当中的小辈所惹出来的惨事。

    马高义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一个个面色不对,表面上对他还是恭恭敬敬的,但是眼底深处包括行为举止,那是掩饰不住的不满。

    马高义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些不知轻重的官员,怪不得官职都还没他大,但他这个时候还是凑了过来。

    “我提前给你们知会一声,别到时候你们真的得罪了府里面的那位,因此遭了罪,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们。”

    礼部员外郎冷哼一声:“郎中大人,你都做到了,郎中怎么还这么畏首畏尾地怕事。看你刚刚那紧张害怕的样子,算了,不说了!”

    这位员外郎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他后面似乎还有在埋怨几句马高义,但是想想两者之间的官职大小还是算了,他不讨那个没趣。

    马高义冷哼一声:“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如果你们还不怕死地去招惹孟海,可别牵上我们家的人。我再好心地提醒你们一句,刚刚在孟海的身旁可还站着一人,你们可以去查查他的身份,前提是不怕死。”

    马高义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马天,这一切都是这个逆子惹出来的祸,惹事之前也不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

    马高义不解气地抬起腿,狠狠地在马天屁股上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得狠,踹得马天差点没有栽倒。

    马天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赶紧跟到自己父亲身后,垂着脑袋也不多话。

    “我就先走了!”

    马高义挥了挥手,扭头就朝着自己府邸方向走去。

    停留在言伯府外的几人一个个互相张望着,监察御史雷大人就问了:“你们可知道马高义刚刚临走前所说的那话是何意?他为何让我们调查清楚孟海身旁站着的那个小青年,难不成此人背景不凡?”

    礼部员外郎王大人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孟海和左丞丞相有着一丝关系,但是也就只是不轻不重的关系而已。这也是我们拉下脸前来的原因,难不成那个小青年的身份背景更加了不起?”

    在场的几人一个个互相张望着,一个个互相交换着眼神。

    礼部员外郎王大人最终叹了一口气:“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明天早晨就去礼部问问那些同僚,实在不行拉下脸去问问尚书大人,如果不问清楚还是不放心。”

    监察预设雷大人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也去问问御史台的人。真是怪了,在我们的调查当中,他不就是一个教书夫子吗?怎么越调查感觉他背后的势力越硬,明天我也莫开面子去问问玉石台的同僚,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两人打定主意之后,也怀着各自的心思离开了言伯府。

    至于孙梦梦的,包括黄衣女子,还有那位很少说话的青年男子的父亲,他们三人虽然也都在朝廷做官,但都是小到可怜的官职,那这种场合完全没有发言权。

    所以当这些人看见礼部员外郎和监察御史两人走了之后,这三个人,这才交头接耳了一阵子。

    这三人的官职虽然都比不上王大人和雷大人,但是对于官场上的那一道,也算是十分了解的。

    这三人商量合计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孟海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还是先买上点礼物,顺便再搞点家里的土特产……

    在这三人商量已定之后,一个个也都赶回了自己的家中。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见到这边的热闹,已经彻底地散了,也都各自的回家了。

第115章 修路

    孟海刚刚跨入自己的府门,李管家就一路小跑了过来。

    他看见了孟海就乐呵呵地走上前,他先看了一点张赵宣,宋智,又看了一眼张顶,最终才乐呵呵地开口说道。

    “家主,你应该见到了刚刚外面的刑部郎中那些人。他们在半个时辰以前就来了,一直在门外等着他们,还送来了一些说是赔礼道歉的礼品,我全部都收了下来放在了库房当中。家主如果想看,或者想要清点一下清单,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孟海摆了摆手。

    “这些东西你看着安排就行了,还有,下回这些人再送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收了,万一收出来了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一切等我回来以后再做决定。”

    李管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转而又说道。

    “还有一件事,府中来了一个客人,但他不是从正门走进来的……”

    李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孟海皱了皱眉头:“你慢慢说!”

    李管家听到这话,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得到了家主你回来的消息,在你回府又离开之后,来了不少的人,他们都想要求见家主。我说家主你不在,把他们就全部堵在了府门口,后来是左丞相那边来了一个名为萧博才的人,带着一干银甲侍卫驱散了前来拜访的众位官员老爷。但是在这些人里面,却有一个长相邋遢的道人,这位邋遢道人有好几次都想要挤进府里,都被我给拦了下来,但是后面不知怎么的……这位道人就进来了!”

    李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已经堵好了大门,还找来了家中另外两个家丁,拿着棍棒站在门外守护,但是那个长相邋遢的道士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府里。

    李管家继续说道。

    “这个邋遢道人不仅来到了府中,而且他还摸进了厨房里,不仅偷吃了厨房当中的饭菜,还喝了许多厨房当中的酒水。我们的人想要抓这道人,但是却抓不住,这道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跳到了房顶上,等我们的人上了房顶,这道人又跑到了对面的树上,最后还把我们都累倒在了地上……”

    管家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感觉到无力。

    “后面那个长相邋遢的道人说是家主你的朋友,非要在树上等家主你回来,我们一看也没有办法,就让那位道人先在树上待着了。”

    孟海听到这里,就已经知道这人绝对是邋遢道人。

    “他在哪,带我去。”

    孟海发话了,李管家也只得在前面引路。

    三管两管之间就拐进了内院,在一棵将近有三米之高的歪脖子树上,躺着抠着鼻屎的邋遢道人。

    这酒足饭饱的邋遢道人一边用手揉着那脏腻腻的肚皮,一边抠着鼻屎,神色显得极为悠闲。

    “家主,就在那!”

    李管家用手指了指树,孟海看见了邋遢道人,邋遢道人也看见了孟海。

    邋遢道人直接从树上蹦了下来,将近三米高的树他是说蹦就蹦,双脚轻飘飘地落在地面,居然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邋遢道人的怀里还系着一个斜挎包,这是用两个小破布片子系在身前的,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在邋遢道人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就传出了邋遢道人那破喇叭般的声响。

    “哎哟,真是让你大爷我好找,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这是你之前要的东西,我现在全都给你带来了,你看还缺不缺什么,我的事情你可得要放点在心上……”

    把他倒着,一边说着就一边把自己斜挎包里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

    不远处的张顶看见了自己的师傅,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红着眼圈跑了过来。

    邋遢道人对自己的徒弟咧嘴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赵宣和宋智站在一旁,赵宣勾着脖子望着邋遢道人的包裹,不知道在这包裹里面放着什么,他碍于这个包裹实在是太脏,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打开查看。

    孟海也是忍者包裹上所散发的臭味,将包裹打开,里面放着三幅地图,还有两个钱包。

    孟海你先打开了其中的一张地图。

    地图里面所记录的是大秦金城周边的各大郡县山川草木,还有一些郡县的分布所在,甚至还标注了不少县下面的村子。

    另外两份地图也都是大秦京城周边的地图,这三张地图所描绘的场景大多数都一样,只有其中的极个别内容有所不同。

    邋遢道人说道:“这三幅舆图都是大秦市面上比较流行的,也是记载最为详细的,只不过在这些舆图上有几处地方的山河描绘得不一致,所以***脆全部都给你买来了。”

    邋遢道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包裹当中的钱袋。

    “还有这两个钱袋里面装着的可都是我毕生的家当。虽然只有十几两银子左右,但是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太平卫的那件事你不能不管呀,我这可把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邋遢道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为了装可怜,还扯开喉咙哭了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本身就像破喇叭一般,现在再这么假装,哭起来更像是破喇叭,不停得在耳边吹着。

    赵宣忍不住地捂起了耳朵,就像是被魔法伤害了一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连连向后倒退。

    孟海自然是记得帮邋遢道人对付刀王的这件事的,所以她一边点着头,表示知道了,一边仔细地看着手中的这份地图。

    孟海在地图上看见了他去过的良京郡,在上面找到了曾经住过一晚的天远县,也找到了太平卫所在。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明京郡,以及地震中心熊虎县。

    孟海手指不断地在地图上来回地移动,眼睛也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般。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孟海双眼一亮。

    “明京郡是靠河的?”

    孟海在明京郡看见了一条河道,那是一条从东北流向西南的河道,贯穿了整个明京郡,看这河道的宽度,貌似还挺宽。

    邋遢到任瞅了一眼地图,点了点头:“那的确有一条河道,我之前还去过那里,大秦现在绝大多数的鱼虾都是从那里送来的。当初大秦京城选择建立在这里,也是看上了那处河道,京城与明京郡的那一处河道距离又近,往返不过一天的时间,所以,许多商行都做起了运输与运的买卖,倒也是赚取了不少。”

    宋智点了点头,顺着邋遢道人的话继续往下说道:“而且在此处还有着官方的生意,一些进贡给御前的鱼虾都是走这条河道的,还有一些往返运来的木材,砖石之类的……都是从这条河道上走的。”

    孟海听到这句话,双眼一亮。

    “那就好办了!”

    孟海一边喃喃自语着手指,边在地图上来回摸索着。

    赵宣这个时候也凑了上来,他的目光也在这地图之上,来回地搜寻着,但是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特别的。

    “老孟,这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难不成你想到了赈灾的办法?”

    赵宣看着孟海目光不断地在明京郡周围打量着,于是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刚刚一直都在为熊虎县的地震而感觉到心烦意乱,难不成他的老妈能够帮他解决灾情?

    孟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还得要细细地想一下,我先去书房一趟,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抱着三份地图和钱袋,走进了书房。

    孟海想要做什么……他想要修一条路。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说起这因为地震而出现的流民,孟海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以前在历史书看到过的“以工代赈”这项政策。

    让这些因为地震而无家可归的百姓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取财富,这样也可以在他们回家之后有闲钱重建家园,不仅能够有效地安抚这些流民,也能够为大爱情致富之路落下先子,还能够有效地化解社会矛盾。

    孟海脑海里思索着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的“以工代赈”这条政策,他一边想着也就一边顺着面前的道路走,回到了书房。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管家老李率先进入书房的门,并且点燃了蜡烛。

    整个书房点燃了十几个蜡烛,将整个书房照得亮堂堂的。

    孟海一边想着安抚流民的事,一边又想起了答应过邋遢道人的事,帮他夺取与刀王之间的赌约。

    邋遢道人与刀王之间的赌约,就是为了看谁的本事更大能够赢得更多人的支持,从而在以后更加方便地登上京城太平卫卫长之职。

    邋遢道人与刀王之间的赌约……

    之前邋遢道人所说,他们俩之间的赌约是为了得到太平卫卫人和大秦百姓的支持,哪一方获取的支持人数更多,哪一方的机会也就越大。

    但孟海现在谢谢的思索来,获得更多百姓的支持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获得京城太平卫卫人的支持。

    毕竟两人争夺的是太平卫的卫长,只要内部支持的人占绝大多数,外部支持的人即使更多,那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

    所以孟海就自然而然地将邋遢道人与刀王之间的赌约更改为,如何更快地得到太平卫卫人的支持,这里所指的是京城太平卫。

    当然,如果能够涉及各大郡县的太平卫自然是更好的。

    正好,邋遢道人之前也说了,他现在能够动用京城太平卫当中将近一千五百人的人数,如果将这些人也放进修路的施工队里,或许能够更快更好地完成道路的修建。

    孟海这是想要修建一条从京城到明京郡的道路,虽然这中间也有官道,但是这个年头的官道实在是太烂了,走在上面各脚步说,几匹快马下去那就是尘土飞扬,再来个马车那更是颠簸不断。

    孟海看中的是明京郡那一条河道,如果能稍加运用这条运河以及道路的便利,这干什么都方便。

    孟海将这两件事联系到自己的修路大计上,他的脑海当中,也快速地将这三者杂糅在了一起,在面前的宣纸上开始密密麻麻地写起了条条框框,以及各种各样的流程。

    当然,这只是一份草稿,上面一边写着一边画着,自然不能成形。

    烛火摇曳着,孟海在面前的宣纸上写写画画。

    等到耗费了十几张草稿纸之后,孟海这才最终定稿。

    孟海看着宣纸上那一笔一划,修路的人数算是够了,就算不够也能够硬凑,所以现在最关键的点,还是钱。

    在这个干什么事都要耗费大量银子的年代,修一条路所要耗费的银钱,自然也是巨大的。

    孟海日前,在诗会上所赚来的那些银子早就用来开店铺了,就算还有一些盈余也要保持着店铺的正常运转,更何况他的海宣产业发展也不能缺了银子。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筹集大量的银钱呢?

    还有,关于修路这件事,可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找个铲子铁锹就能够修建,最重要的一点是得到官方的许可。

    你几千号人要在路上天天补补,总得向官方报备一下,如果什么都不说抡起铲子就干,人家非得给你治一个破坏土地罪,孟海也不知道这个年代到底有没有这项罪责。

    除了这几个问题以外,还有一个问题。

    孟海对于他上一世如何修路的一般流程是知道的,但是在上一世,不仅是修路,就算是开路,那也有大卡车帮助,在这个只有人力的年代,又如何只凭借着人力以及现有的资源修建一条道路呢?

    更何况修路这件事还需要有个专业的人进行指导,闭着眼睛就直接干急事,能修出一条道路来,那也是豆腐渣工程。

    孟海忽然感觉到了头疼,除去他现在所想到的这些关键问题以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

    孟海这边响着,眼皮就不自觉地开始打架了。

    还是管家老李好,即使现在已经到了深夜,他还是给自家家住准备了一碗夜宵,简简单单的一碗面。

    孟海吃完面之后,直接回到了卧房,扑到了床上,他倒在床上连天马行空的思绪都没了,便直接陷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孟海早晨是顶着大黑眼圈醒来的。

    他这边才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自己的卧房外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孟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可能也就七八点左右的样子,他还想要翻身再睡个回笼觉,结果外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还有搬箱子挪动货物的声音。

    孟海被吵得实在睡不着干脆一翻身坐了起来,他随便地披了一件衣服,又想要看看外面那么吵到底是在做什么。

    结果他这边刚刚推开卧房的门,就看见了在卧房门外站着的数十道身影,这些都是一个个健壮有力的汉子。

    这些汉字看体型并不是那么彪悍,甚至有一些都是精瘦精瘦的,但是他们浑身上下所带来的那种独特的压迫感,即使隔着老远,他也能感觉得很清晰。

    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把这些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汉子,正在来回拖动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箱子里子盒子。

    指挥他们的人设赵宣。

    孟海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这孩子想干些什么,他走了上去,正想要来一个熟悉的一巴掌时,想到了这熊孩子的太子身份。

    虽然昨天说得好好的,两人的关系还像以往一样,但是能不打还是尽量别打,毕竟熊孩子本身就不聪明,万一再打笨了那怨谁?

    孟海虽然没有起床气,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太乐意,毕竟谁大早晨正在睡梦当中被人吵醒都不乐意,更何况他昨天晚上还熬了一个大通宵。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孟海没好气地瞪着赵宣。

    赵宣有些兴奋地用手指了指十几条汉子正在搬运的箱子。

    “老孟,以后我就在你这住下了。我看你那边有个房子不错,以后那就是我的卧房了。我正好把家里一些常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让他们全部抬到我的卧房里面。正好我们家也有一些不怎么用得上的东西,搬到你这里来做装饰,就比如说那个屏风不错,还有好像那个王爷给我送的花瓶也不错……”

    赵宣在说话的时候就用手指向了旁边一个抬着有龙凤图案屏风的汉子,还有一个抱着半人之高青花瓷瓶子的汉子,青花瓶里还有几朵正在盛开着的花朵,女汉子抱着一路向前,走着里面的水,居然没有洒出来半滴。

    孟海抬了抬手就想一巴掌下去,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赵宣似乎完全没有意义,是到他的老孟现在真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那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还有呀,这里的人也太少了。这是我父王昨天派来的人。正好我时常住在你的府里,我就让他们住在你这了。你这里可比之前的瀚海学堂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这几十人也算是有了妥善的安置!”看書菈

    赵宣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一边说着,还一边吩咐着几个汉子的动作,快一点,不要把他的宝贝物件磕着碰着了。

    孟海握了握拳。

    “你这是真不打算回皇宫了?”

    赵宣问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反问道:“回去做什么,这里可比皇宫有意思多了。你就放心吧,老孟,我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回去给我父王汇报一下就行了。不过说来也怪,我这段时间倒是没有课业,要不然还得让你帮我作答呢。”

    熊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催促着那几个汉子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宁可慢一些,也不要把他的宝贝磕着碰着了。

    孟海拳头紧了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跃了过来,这道黑影就像是天边的虫子,但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近前。

    伴随着这道黑影的到来,还有一阵阵干臭味,从这道黑影的身上传出。

    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昨天也是在府中住下的,他和张顶住在了一起。

    这师徒俩没少一起睡,张顶也不嫌弃他师傅身上的干臭味。

    邋遢道人早晨去厨房里面溜达了一圈,又是啃了个鸡腿,喝了一壶小酒,这才酒足饭饱地飘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孟海,所以在他飘到孟海面前的时候,就有些耐不住性子的,用那破喇叭般的嗓门喊道。

    “昨天我给你的地图我看了吧……”

    孟海点了点头。

    孟海看着一脸热切的邋遢道人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的确有办法帮你,但是这还是需要时间的。我还得问你一件事,在你认识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会修路的?”

    孟海不知道这个年代怎么形容修路这个词,又或者说将修路这个词说得专业一点,所以他干脆也不想了,直接把自己的意思简明扼要地表达了出来。

    邋遢道人愣了一下,他虽然不明白孟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太平位里面就有几个人是民间的工人,我认识的一些武林人士当中,也有几个人精通这一道。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找来。”

    孟海听到这里双眼一亮,他这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孟海想到这,目光又转向了正在丰富着汉子,快点帮他抬东西的赵宣。

    “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赵宣愣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孟海想了想,跑回书房拿出了一封信,这是他昨天晚上写好的。

    “我这里有一封信,你现在拿回去给你父亲看一看。这件事很急,我想知道他那边的意见。”

    赵宣冷不冷,但还是经过了这封信。

    孟海看着拿着信的赵宣,又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心中的内容,那可是保密的,你可千万别看!”

    赵宣听了这话,满脸狐疑地打了孟海,但还是点了点头。

    孟海又忍不住催促了一声:“你快点,我这边很急的,是关于赈灾的。”

    赵宣听到这里,双眼一亮,三做并做两步的跑没影了。

    邋遢道人那边也去找人了。

    孟海看着消失的两人,让抬东西的那些汉子动静小一点,他则是晃晃悠悠地回到卧房,睡回笼觉去了。

第116章 勘测地形

    孟海一觉睡到大中,中午起来吃了饭之后,这个才晃晃悠悠地赶去了海宣话斋。

    他给陈大年交代了点事,这又骑着小毛驴一路晃晃悠悠给出了西城。

    明京郡那是在西城的,孟海既然想要修建从明京郡到京城之间的道路,那肯定得要实地地勘测一下这道路的情况如何,心里也好有了个估量。

    西城两边的风景先不说,就这道路,便破破烂烂,破败不堪。

    西城的道路和北城的道路有点相似,中间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往有大车经过的原因,还是马跑得太快了,每向前走上几步的距离,都能看见拳头般大小的土坑。

    这还是好的了,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两三个拳头般大小的土坑,土坑里面埋着的都是松软的石子。

    这种石子路人走上去倒是没多大事,但要是马车经过,车轱轮非要卡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破洞当中。

    如果只是卡在小坑小洞里那还算好的,至少费点功夫还能够把车轮子抬起来,如果卡进了大一点的坑洞里,或许整个马车都要翻了。

    孟海骑着小毛驴一直向前溜达着,距离京城较近的都是石子路,距离京城远一点的,那全部都是泥土路。

    由于这泥土路被马车或者人踩踏得多了,倒也是极为的平整,只不过泥土地面上时不时地还会出现一些砖砖瓦瓦的东西。

    这泥土路还比刚出京城的那一段石子路平整些许多,只不过有些路段比较颠簸罢了。

    这只是在天气良好的时候,如果但凡遇到了个刮风下雨,有马车从这泥土路面经过两个马车鼓轮,肯定要现在被雨水打湿的淤泥当中。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下雨也不一定会出门。

    孟海想到了这里,更加觉得他想要些修路的这一条策略是可行的。

    离开西城,一直向前的这一条弯道,明显是经常被人打理的,但是无论再怎样打理,这条官道还是太过于颠簸不平。

    孟海骑着小毛驴向前走了几里地,遇到一个茶摊这才坐下来休息。

    无论是西城的官道还是北城的官道,再或者南城的官道两旁,总不缺这样的茶摊,供来往的商客或者行人坐下来歇脚喝茶,当然,也有一些简单的吃食,以素为主。

    孟海从钱袋子里面取出来了十几枚铜钱拍到桌子上,立刻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见那十几枚铜钱的时候双眼一亮,他的大手一挥,桌子上的铜钱立刻消失不见。

    “你看着准备点吧,我一个人不用太多!”

    中年男子点了点,他应该是这家差不多的老板,只见他非常熟练地牵过了孟海的小毛驴拴到了不远的一棵树杈上,然后就吩咐着一个二十多岁青年,貌似是老板儿子的人,快速准备着吃喝。

    没过一会儿,饭菜全部都被抬了上来。

    孟海趁着老板上菜的时候,就顺口问了一句:“掌柜,在这摆摊多少年了,生意可还好?”

    这位中年老板也是个热心肠,他看了我看四下无人,自己这边的客人也只有两桌,已经全部被招待好了,于是他就顺口回道。

    “回贵人的话,前些年还行,前些年来往的马车倒还挺多。但是近些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来往的马车就少了。贵人应该知道,像我们这一行的人,来往的马车越多,马车里的伙计也就越多,我们能够赚到的茶水钱也就越多,但是最近几年经常不太平,前段时间听说又有哪里打了仗,前几天旁边的那个郡县还发生了地震,这来往于京城的客人,那是与日俱减。”

    孟海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原本想着如果来往的马车多,他修这条路还有意义,但是来往的马车少……

    他又问道:“啊,那掌柜,你们能养活得了自己吗?”

    掌柜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我隐瞒,干脆了当地说道。

    “如果光养活我们一家人,在没有大病大灾的情况之下,那倒是够了。贵人应该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有口饱饭吃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一旦遇到个小病小灾,或者遇到了一些意外,那也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不过我们还好,我和我儿子在七八年前就在这条路上开茶摊了,这日子倒还能过下去。”

    孟海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心中又是有些不忍。

    哎,他这段时间心实在是太软了。

    孟海又问道:“那你们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做工?或者去一些来往客商多的地方开茶摊?”

    老板听到这话,笑了笑,他摇了摇头。

    “一听贵人就是不经常外出的人,客商云集的地方都被那些大茶楼给包了,我们这种小茶摊摆在那里就要被饿死。倒是有一些山林当中来往的客商少,但是那里危险呀,万一闹个山匪,没了钱财倒还是小事,万一丢了性命,那可就太不值了。尤其这年头,谁也说不准哪里会不会就跳出来一伙山匪,就像前段时间京城那边的打仗一样。好的地方没得选,也不敢选,我也最后也只得在此处开个茶摊赚钱养活生计。”

    孟海听到这里,又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里客商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啊?”

    茶铺老板听到这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孟海,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客商最多的地方,那肯定是在京城的周边,或者快上官道的周边郡县。他们做的就是往返官道两边的买卖,所以在京城周围和各大郡县周围的客商,那肯定是最多的!”

    孟海被查探的掌柜鄙视了,但是他的心也渐渐地亮堂了起来。

    这么说来,他决定修路也并不是不可行,只不过中间还要再绕几个弯。

    老板去忙活手头上的事了,孟海就坐在了茶摊边上,一边喝茶吃着老板拿上来的几样小菜,一边看着来往榆关道的行人客商。

    趴在这处茶摊前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看见的行人有数百余,看见那些达官显贵的马车只有不到十架,看见的商行商队也只有那么三只。

    还有一些骑马骑驴拉货的贩夫,或者一些形形***的客商,大大小小也有数百人。

    老板似乎看出来了孟海这是在数人头,于是笑着凑上前说道。

    “这位贵人,你如果想要看人多的时候最好最晨刚刚开城门的时候。或者日落时分,快要关城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人最多了,最多的时候,一个时辰来几千人不在话下。”

    孟海听到这话,略显惊讶,只不过他想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清早开城门,精英城的客商就该出发了,还有一些走远路的人自然要大清早赶路,而这处茶滩距离京城又近,所以在这处茶滩上可以遇到从京城当中出发的第一批行人。

    而日落时分,从各大郡县出发的商队也快要抵达了京城,由于茶滩距离京城较近的缘故,我也恰好能够赶上这最后一批客商。

    果然啊,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孟海在光盘行动之后,又骑着小毛驴前前后后溜达了一圈,这才晃晃悠悠地重新返回京城。

    他在临走之前交代给了陈大年一件事,让他再包下一间铺子,最好就在海宣书铺周围,不需要太大。

    由于孟海这个要求是突然提出来的,陈大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海宣书铺周围的铺子也就那么多,除非花上两三倍的价钱盘上一家铺子,要不然寻常的人,谁会把自己开了几年或者几十年的铺子转让给你。

    陈大年也是跑了好多家铺子,嘴皮子都快磨薄了,这才找到了一家卖早点的铺子。

    这家铺子只有五十多平米大小,两三个人站在铺子里,再把早餐的包子,糕点往周围的桌子上一放,整个铺子里面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

    陈大年也是磨破了嘴皮子,这才忍痛花费了三十银子买下了这家店铺的地契。

    像这样的铺子,寻常的时候花费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下一家新的,这可是翻了一倍都不止,这才盘下这家铺子。

    陈大年也不知道孟海想要做什么,但是孟海这么突然地吩咐他做事情明显就是因为这件事很急,所以他现在只好就近盘下了一家铺子。

    孟海又给陈大年交代了一下装修铺子的事情,当陈大年听到这家铺子名字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在这钱是人家出的份上,还是算了。

    而且事实证明,孟海绝大多数时候所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所以陈大年又赶紧联系施工队,尤其是把正在给海宣听书装修的施工队调了过来,装修这家铺子。

    我忙忙活活的,又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孟海骑着小毛驴溜溜达达地去了回春堂旁边的一家客栈,把已经痊愈的大牛带了出来。

    大牛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家客栈休养着,作为曾经的二当家,现在是人也胖了,个头也长了,看上去更壮了。

    孟海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天重点地讲给了大牛听,一边想着自己的经历,他又找了一批高头大马让给大牛骑,就这么一匹高头大马,就又花费了三两银子。

    不得不说,这年头花银子的地方还真是多呀。

    孟海在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摸出几百两铜钱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现在动辄就是几两十几两银子,正常人家还真的经不起这开销。

    孟海带着大牛,是朝着美食楼的方向走去的。

    在路上,孟海你别和大牛说着这段时间的经过又在谈论着日后的事情,就任由这剩下的坐骑溜溜达达地向前走去。

    从西城赶往美食楼,骑着坐骑不需半个时辰就到达了美食楼之前。

    由于这段时间美食楼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再加上美食楼的名气,在整个京城已经彻底的打响,所以陈理这段时间连天里商行的事都交给下人去做,他专心致志地打理着美食楼。

    孟海来到美食楼之前的时候,看着美食楼外那排着长长的队伍,也不得不感叹,这美食楼的生意还真是火爆呀。

    美食楼门前的几个店铺伙计都是认识孟海的,来了两个店铺,伙计牵走了小毛驴和高头大马,将他们牵到了一旁,还有一个伙计就引着两人一路走到美食楼啊楼的“三”号房间。

    店铺的伙计非常热情地送来了大鱼大肉,各种零嘴小吃更是源源不绝地端了上来,两个人的餐桌前摆满了数十样的菜肴佳品。

    大牛自然是胡吃海塞的就往嘴里吞咽,孟海则是坐在美食楼里细嚼慢咽。

    直到一刻钟之后,陈理似乎才将事情处理完,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陈理那大肚子率先挺了进来。

    在他那大肚子挺进来的一瞬间,洪亮的嗓门也已经响起。

    “啊哈哈,原来是贤侄来了。最近美食楼的事情太多了,倒是没去看贤侄,贤侄勿怪。”

    孟海也站起身来,笑着迎向了陈理。

    “陈伯父也别见怪,最近我那边也有点事情,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来拜访陈伯父。”

    孟海和陈理在这边课讨了一番之后,这才切入正题。

    率先说话的是陈理。

    “贤侄啊,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这次你来我这里肯定有事吧?”

    孟海一点也不意外,还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来找陈伯父的确有事,是一个发财的大事,这虽然不像之前计划书那样能赚取那么多的钱,但是所带来的收益仍然非常可观。”

    陈理听到这里,坐直了身子,因为他的肥胖,身下的椅子被挤得吱吱发响,他的身躯微微向前倾,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孟海继续说道:“陈伯父应该听说了,前段时间西边地震的那件事吧,最近可有不少灾民来到了京城。”

    陈理点了点头,他说起这件事,也是有些惋惜:“是呀,可惜了,当时我在那边还有些商行的生意,结果因为这场地震都没了。不过,这一些灾民也是可怜,我也在西城和北城临时搭建了几个赈灾点,用来接济灾民,可惜还是有不少灾民源源不断地涌向我们京城。”

    陈理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而且还不只是那些灾民,京城周围的一些留民,包括一些乞丐,听说这里有免费发放粥食,也全部都凑了过来,所以这段时间京城里面的流民数量一下大增。”

    孟海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转而又说道。

    “我这次找陈伯父,就是因为此事。”

    陈理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贤者,难不成想要开个店铺接济这些灾民?”

    陈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一点,毕竟能够最快安抚这些灾民的办法,也就是如此了,保证这些人不愁吃不愁住,只要不被饿死,一切都好说。

    孟海听到这里,却摇了摇头,这是最容易想到的,也是寻常人都能想到的,所以陈理女所应当的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干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自然不会干这么直接的事。我是想开一家店铺,用来做一些公益,比如说修修路,盖盖房,搞一些基层建设……我已经给我的店铺起好了名字,就叫做海宣公益。”

    陈理听到这话,愣了半晌,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错,孟海就是想要搞一个公益事业,将自己赚取的钱按照一定比例送到开的这家公益店铺,最终用来造福大秦。

    孟海之前提出的修路便是做公益事件的第一步。

    他所要修建的,从明京郡到京城的这条路,官方首肯方面的已经让赵宣那边去尝试了,专业方面的人也已经让邋遢道人去找了,之后,各种建筑材料的采买可以交给陈大年,所以现在就是最重要的金钱这一环节。

    毕竟没有钱,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他这种行为叫做拉赞助。

    孟海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陈理,最近这美食楼实在是太赚钱了。

    而陈理反正随便拿出来一点,可能也有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银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资产了。

    孟海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陈理,继续说道。

    “我现在已经让人去修建“海宣公益”,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差不多就能够装修完,之后我会在那里搞一场募捐,通过这些捐款,我会修建一条从京城到明京郡的路,是在原本的官道上进行修建的,让它变得更平坦,方便路上的行人或者马车经过。”

    陈理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件事,他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

    尤其他听到这是募捐的时候,都快皱成了苦瓜脸。

    他仔细地思索着这件事,却发现这笔买卖无论怎么样计算都是赔本的。

    就算他参加了这场募捐,最多也是两得一个好名声,用来树立自己的形象而已,除此之外,貌似没有其他的好处。

    除此之外的除此之外,还要损失大量的银钱。

    陈理想到这里,心中就在想着推脱的理由,毕竟像这种白白捐款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他就开个粥铺,施粥赈灾也就得了,没必要再去搞个捐款。

    孟海似乎看出来了陈理那想要拒绝的念头,于是她说话了。

    “陈伯父先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第一个来找陈伯父商量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其中有大量的利益可以获取,如果纯粹赔本的买卖,我也不可能来找陈伯父,就凭咱俩的关系有好处的事,我找你没好处的事,我肯定去找别人了。陈伯父不仅要参加这次的募捐,而且还要成为那捐款数量排名第一的人,如果陈伯父相信我,在这场捐款仪式之后,陈伯父获得的利益,绝对要比捐出去的多。”

    陈理听到这里,心中又开始打着转,他虽然不知道孟海到底如何让他获取利益,但是他心中也有所狐疑,已经计划书那件事,让他的美食楼一跃成为了目前京城可以说是最大的一家餐饮行业的店铺。

    如果说,他损失几百两甚至几千两,从而获取更多的金钱,那也是一件值当的事。

    只不过一场捐款,白掏钱不说,如何让他赚到钱?

    陈理不禁皱起眉头发问道:“贤侄啊,你能不能向我透个底,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又或者说在这件事之后,我能够得到多少,这也好让我心中有个数。或者你打算怎么做,总得给我说吧,你伯父我好歹也在这大秦京城跌爬滚打了好些年,肯定有许多经验是可以给你提供的。”

    孟海听到这里,却摇了摇头。

    “陈伯父,你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现在心中也没有底。我能确保在这件事之后能给你带来利益,但是无法确保带来多少利益,至少不会让陈伯父你亏本。至于我的计划方案,现在也的确不能和陈伯父你透露,这并不是不相信伯父你。一方面,我现在所想的计划也仅仅只是一个雏形,今天回去之后还得要好好地计划一下。另一方面,我这个计划可能有点太惊世骇俗,所以告诉了陈伯父,你或许也不太理解我要表达的意思。”

    陈理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了。

    孟海最终站起身来。

    “陈伯父,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么多吧,您这边可以先想一想,如果可以的话,等到正式开始募捐的时候,希望您来一趟,哪怕只是看上几眼,也算是给我捧捧场。”

    陈理听到这里,站起身来,打算送一送孟海。

    他的心中还在思索中孟海刚刚的提议,所以他的眉头紧皱,一直将孟海和但有两个人送出了美食楼,他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陈理目光望着已经消失在远处的两人,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这孟海之小子还真的让人猜不透,既然猜不透,那就不猜了。等到募捐的那天,我多带点银票去也就是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多多少少的意思一下吧……”

    陈理想到这里,又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还想起美食楼,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做,他又跑回了美食楼,处理了手头上的事。

    离开美食楼的孟海又去了一趟明月侯府。

    同样也是想要让薛卫健去参加募捐的,毕竟,现在这种局面能够多叫一个人,也能够多增加一份人气。

第117章 海宣公益

    孟海从明月侯府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忙活了一天的他,又是经过了长长的围墙,一路走到内院,这才看见零零散散的仆人正在忙活着手头上的事。

    言伯府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并不小。看書菈

    忙活了一天的他,在见到赵宣和邋遢道人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点好消息。

    赵宣把孟海给赵琦缘的那封信递给了他父亲,也就是当朝皇帝陛下看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并且让太子传一句话。

    “好,知道了!”

    赵宣装作他父亲的模样,一边老神在在的点着头,一边小眼睛滴溜地乱转。

    邋遢道人那边也是兴冲冲地说道。

    “你让我找的那些人我都已经找到了,如果你想要见他们,我明天就可以把他们带来。我找来的那些匠人精通各个方面,保管让你满意。”

    孟海听了之后也是相当地满意。

    “行,明天就让他们来一趟吧,刚好我也有点事情要交代他们!”

    孟海这就算是应承下来的这件事。

    夜晚总是忙碌而又短暂的。

    孟海写了一封信,是给萧博才的。

    毕竟这种募捐仪式,如果能来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那带来的效果自然也就不同。

    孟海现在所认识的最大的官职是赵琦缘,只不过这位皇帝陛下他可不敢邀请。

    接下来就是丞相了。

    萧生那小坏老头他自然也不敢邀请,而且和这小坏老头也不怎么熟悉,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主意点放在了萧博才的身上。

    虽然萧博才肯定会和左丞相说明这件事的,但是只要来的人不是萧生那小坏老头一切都还好,至少和萧博在这混世小魔王相处了这段时间,感觉还是不错的。

    孟海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又详细地规划着要路的事宜,做完这一切,倒在床上已经又是凌晨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孟海一直都在忙里忙外。

    他亲自接待了邋遢道人找来的六个匠人,他们都是精通勘测,包括建筑的技术人员。

    孟海在说明自己的意图之后,又亲自带着这些人出了西城,转了一圈,方便勘测地形。

    接着,他又开始四处拉赞助。

    明月侯府那边给了准确的回应,到时候薛卫健会去捧场。

    萧博才那边也给了回信,到时候他那边也会去看。

    孟海临时让陈大年找的那家店铺也已经修建好了,这个只有五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店铺经过装修,也显得极为气派。

    由于时间赶,任务却不重,毕竟只是个小店铺,所以完工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孟海亲自将海宣公益的牌匾挂在了店铺的正上方,又找来了几个写字好看的人开始写传单。

    孟海是深知这个年代的信息传递效率是何等之慢,所以他找来了几个人,把这些传单在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区域撒网式的分发。

    这一下又轰动了整个京城。

    孟海前段时间才在朝堂之上声名鹊起,在朝堂上,刚刚出现此人是如何捉拿宁王,又是如何捉拿汪竹,如何平息叛乱……这些事,现在转眼之间,此人又开始做起了买卖。

    这个反转让朝堂上的许多人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只不过这并不碍于这些官员的观望。

    这些人通过明里暗里的眼线都已经探查到了孟海的身份背景,对这个学堂夫子出身的人,现在又开了这么多家店铺,感觉到好奇。

    在这期间,也有不少人试图接近孟海,结果毛豆没接上。

    孟海这三天早晨早早地起来就离开了,晚上快要宵禁的时候,这才骑着小毛驴溜溜达达地回来,其他的时候人要么在西城,要么就离开了京城,想要找到孟海坐下来仔细地聊一聊,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南城的达官显贵对于孟海这个最近在朝堂上声名鹊起,尤其得知诗会上的那几首诗,包括京城最近流行的几首诗都是此人所写,一个个对于孟海那就是更加的好奇了。

    包括前段时间刑部郎中马高义的那件事,又是在京城当中被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热搜之类的东西,如果有,孟海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绝对稳居热搜榜第一,甚至连明京郡灾情的事情都因为孟海而压了下去。

    南城的一些达官贵族也暗地里得知了赵宣的身份,他们明里暗里的派人接近,但是全部都被宋智给挡了回去,有些耍些手段的还被巡御司的人上门警告了一番,这才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南城达官贵族这边的热议渐渐地辐射到京城各个角落,甚至就连瀚海学堂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瀚海学堂的孟远生和赵芳秀知道当做不知道,一直在家里做着自己的事。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而各种流行语,却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海宣公益,为人为己为大家”

    “天空是小鸟的家,大海是鱼儿的家,大秦是我们的家。”

    “一花一草皆生命,一枝一叶总关情。”

    “人人爱心接力,让大秦变得更美丽!”

    像这些各种公益词汇,都是在分发的各种传单下面或者背面所加写的,无论是在哪处写的,在旁边总会有一个大大的“海宣”标志,这也算是一种像征性的标志。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流行语就在大秦色散的传播开。

    传单是一种传播广告的有力工具,而每个人的嘴巴则更是传播,传播广告的绝佳利器。

    大街小巷都在纷纷扬扬地传播着关于“海宣公益”的事,所以在第四天头上,海宣公益店铺之前就已经被挤得人满为患了。

    今天的西城格外地热闹。

    这可能也是近十余年来,西城最为热闹的一次。

    有不少官方的士兵在维持着秩序,但是由于来到此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数百名拿着刀枪的官兵就这么被淹没在人潮当中。

    直到来了一大批官兵,这才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孟海在这三天里忙里忙外,一直到现在,他还在忙碌着。

    巳时,也就是九点多钟。

    孟海宽带整齐,在大牛和张鼎两人的陪同之下,推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海宣公益的店铺之前。

    在店铺之前,十米的范围内拉了一个栅栏,但是家里面与外面分隔开了。

    孟海今天也换了一身衣服,一件灰白色的长衫,在左手的腰带上也找了一个小木牌挂上,这是一种装饰性的小木牌,在大秦非常流行,毕竟用玉石作为配件,在整个大秦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孟海的出场,让整个海宣公益店铺前瞬间沸腾了起来。

    孟海站在了一个长椅上,这才让远处的人能够看见这位大秦热议人物。

    “原来这个人就是孟海,我还以为他长得有三头六臂呢。”

    “他长得好年轻啊,就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能够与宁王大战八百回合?我听那些说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这也太年轻了吧?”

    “你说这么一个小年轻,会不会吞钱呀,把募捐来的钱塞进自己的腰包里,然后人一跑了之?”

    “反正今天我是没钱,我就是过来看热闹的,可惜挤不到前排,前排都被那些官员们给包了。”

    孟海的出场让整个西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以海宣公益这家店铺为中心,这一阵阵的热议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距离较远的实在是看不清孟海到底长什么样,急着抓挠腮地询问着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也不知道,所以也只得抓挠腮地问着更旁边的人……

    就这样,这一生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半刻钟之后,才渐渐地消停。

    这些人的站位也是有讲究的。

    距离孟海跃进的人身份也就越尊贵,他们或者坐在步辇上,或者坐在专人抬来的椅子上,一个个神态各异地瞧着孟海。

    在这些身份尊贵的人身旁,自然不缺各种各样的护卫,这些护卫驱散着人群,将自家主人保护在其中。

    与外围的那些叫嚷的百姓不同,这些明显在朝廷上有官位的达官显贵,这个时候却安静无比。

    今天早晨是上了早朝的,但是今日早朝的氛围却格外怪异,今日的朝会上,在文武百官拜见了皇帝之后,也就左传像与右成像,两人一人上做了一件事,皇帝草草地回答了这两位丞相的问题,就退朝了。

    这期间还不到一刻钟。

    所以这些下了朝会的官员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有些嗅觉灵敏的官员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所以不约而同地带着随行的侍卫便来到了此处。

    整个西城人流拥挤,马车自然就无法进入,所以,绝大多数的人要么被人抬着步辇过来,要么就是靠着双脚走来的。

    当然,还有许多人想要挤进来,但是都挤不进来,只得站在外面干,愣着白着急。

    巡御司的人不知道从何处涌了出来,他们配合着在场的官兵,维持着秩序。

    孟海身旁站着张鼎和大牛两个人,这两个人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都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虽然这两人曾经因为宁王叛乱那件事交手过,但是现在都已经看顺眼了。

    孟海站在椅子上,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尤其是远处的热声终于减轻了,他这才开口说道。

    “欢迎大家来到海宣公益,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拿到了传单,就是你们手中写着字的白色宣纸。看了宣纸的各位,应该也知道我这次的目的,为了积极响应大秦朝廷的号召,我决定进行一场募捐活动,各位所捐赠的银钱我全部都会用来造福大秦基建事业。到时候每一笔款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挂在门外供大家监督。”

    孟海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而且他还是拿着一个自制的喇叭说的,所以距离较远的人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距离较近的人倒还好,距离较远的那些人,一个个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孟海到底说了些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这密集的人流当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举着红色大旗的人站了起来,他们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小椅子,这些人举着红色的大旗,站在这小椅子上,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自制的喇叭,开始大声吼了起来。

    “欢迎大家来到海宣公益,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拿到了传单,就是你们手中写着字的白色宣纸。看了宣纸的各位,应该也知道我这次的目的……”

    没错,这些人都在复述着孟海的话。

    这些拿着红色旗子的人复述过后,更远处涌现出了十几个拿着黄色旗子的人,他们在拿着红色旗子的人复述过后,又复述了一遍。

    红色与黄色旗子左右将近两百米远的地方,又涌现出了许多拿着蓝色旗子的人,他们也拿着自制的喇叭,将上一个人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是更远处拿着粉色旗子的人,紧接着是更远处拿着蓝色旗子的人,更远处,拿着黑色旗子的人……

    孟海所说的话就这么被人传授了出去,至少做到周围将近三千米内,孟海所说的一切,这些人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当在场的百姓或者官吏看向了这些拿着旗子的人时,却发现他们身上穿着的是一种藏青色的特殊服饰。

    一些人立刻就认出来了,他们是太平卫的人。

    太平卫居然也参与到了其中?

    在场的众人有些不明所以地四下张望着,似乎想要从同伴的嘴中得到一些详情,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海在三天前就找到了邋遢道人,毕竟这个年代又没有音响,也没有足够让声音延伸到数千米外的音响,所以他就想到了通过这种口口相传的方式。

    邋遢道人在太平位当中所能动用的人有一千人,孟海自然不能让这些人闲着,于是他抽出了将近三百余人干这种用来传声的事,这些人都是嗓门大,而且记忆力也不错的人。

    伴随着声音一圈一圈地往外传,孟海又举着喇叭开始了第二句话。

    “大家也不必担心我会抱着钱跑路,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你们如果不相信我总得相信朝廷的人吧,我所要召集募捐的目的,在那张传单上也已经写清楚了,是为了我大秦基础建设,为了我大秦更加繁荣发展而为的。我们海宣公益所做的每一件事,最终都会惠及大秦的每一个百姓……”

    “而且,只要日后来到我海宣书铺,海宣话斋,海宣……或者我日后名下所开设的产业,我所赚取的每一百两净利润当中,等会儿取一两到十银子左右投入到海宣公益中,用来建设我美好的大秦。这方面我会请来官府的人监督,所以大家尽可以放心,而且每年每月我也会投入一笔钱到海宣公益中,所有的账单我都会挂在海宣公益的门口,欢迎大家监督查询并举报……”

    孟海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毕竟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接着就是红旗,黄旗的人轮流地向外复述。

    孟海的这一番话不仅说了距离孟海较近的那些达官显贵,包括富商们,也说出了更远处的那些普通百姓。

    毕竟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公益这么一说,更没有人会从自己的腰包里面拿出来钱,造福不相干的人,即使只有那么一点。

    当然,在大秦还是不缺各种善人的,李大善人,张大善人……这种各种各样的善从古至今都能一抓一大把。

    但是这些善人的善举也是有所限制的,最多是在自己的一个小县城里或者自己所住的那一亩三分地,至于波及更远处的那些不相干的人……很少。

    所以,孟海所说的这一番话,在场可没多少人相信。

    孟海也知道他光张着嘴在这里瞎掰,自然是没有人相信的,所以他刚刚所说的那些顶多是介绍了一下自己所创办的店铺,顺便说了一下自己创办店铺的目的,接下来才是正题。

    孟海对着旁边的大牛使了个眼色,大牛立刻跑了海宣公益店铺当中报出来了一个大竹筐,在竹筐里面放着一摞摞的东西。

    孟海从里面随便地拿出了一张宣纸,上面是一幅画。

    他朝着旁边的大牛使了个眼色,大牛立刻来到跑栅栏前,将那一篓筐画着图画的宣纸分发了出去。

    孟海手中举着刚刚随便抽出来的一张宣纸将其打开,距离较近的几排自然能够看见这张卷子上所画的内容,距离较远的人伴随着那一筐筐的宣纸慢慢地向后传。

    绝大多数的人也都能够看见画作上内容,只不过宣纸上的画作并不相同,可能在五六份当中也只有其中的两份是相同。

    孟海手中所举的这一幅画,上面画着倒塌的房屋,布满裂纹的大地,还有许多因为地震而被血或者被去的人。

    这是一张彩画,上面以红色灰色为主,看上去非常地压抑。

    这是孟海让说破伙计王五所画,正好发挥了王五化人的特长。

    王五是海宣书铺的伙计,自幼跟随着其父学习画画,只不过后面因为生计奔波,这才去了书铺做个伙计,直到遇到了孟海,王五这才重拾以前的画作。

    王五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一共换了将近三百余幅画作,这不仅仅是王五一个人画的,还有他最近所收下的几个徒弟。

    每画一幅画作都是有钱的,画得越多拿到的钱也就越多,所以每个人那是不惜压榨睡觉的时间进行画作,这才在这三天里画出了这数百幅画。

    这么一幅画,所绘画的都是因为地震或者其他的灾难而造成的,流离失所或者各种凄惨的景象。

    距离较近的一些官员拿到这幅画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其中,距离孟海较近的有独自前来的萧博才,有人高马大带着自己宝贝女儿前来的薛卫健,这位明月候还带着几个士兵专门保护着他的宝贝女儿。

    还有一个人占了三四个人位置的陈理,包括孟海所认识的鸿胪寺卿黄参,还有一些朝廷当中的官员或者富商,他们都看到了这幅画,一个个眼底深处都露出了然之色。

    “明京郡的那场地震让人扼腕叹息,无数人因为这一场地震而流离失所,也有不少人因为这场地震而家破人亡。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病,却因为一场地震与家人阴阳两隔……”

    孟海不断承受着因为天灾而造成的不惨景象,洋洋洒洒三千字文章下来,让不少人潸然泪下。

    远处拿着红旗,黄旗那些人喊到喉咙冒烟,等到孟海这边让人潸然泪下的三千字大作读完,站在他们旁边的人换班了。

    孟海一共准备了三拨人轮流倒,毕竟每个人都是肉嗓子,喊得太多了,身体也吃不消。

    孟海看着人差不多已经换好了,这才继续开了口。

    “我们作为大秦的一分子,理应为这些百姓谋福祉。朝廷虽然已经播了银两去赈灾,但是让这些饱受灾难的百姓重新安居乐业,那也是数月之后或者更久的事了,我这里有一首诗,诸位先看看,诸位看看看完这首诗之后,有什么样的感悟!”

    孟海在户外音落下之后,目光朝着旁边的陈大年瞟了一眼。

    陈大年心领神会,他一步跨到了海宣公益的店门前,在这大门之上,挂着一个被卷起来的竹卷。

    他轻轻用手拉动竹简旁边的一根细线,丝线被他轻而易举地拉断了。

    哗啦……

    伴随着一声轻响,被卷起来的竹简向下垂落,当这足有半米的竹简垂落,露出了其中的一首诗。

    由于上面的字迹太小,陈大年一伸手就把这竹简给拿了下来,走到了围栏前,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官员。

    卖炭翁。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竹简不断地向下传递,每个人在读完这首诗之后,脸上的神色都有所不同。

第118章 言宣伯

    在场的这些官员都仔细地阅读了这首卖炭翁,但是绝大多数的官员读完这首诗之后,脸上却是眉飞色舞的。

    距离陈大年较近的一个官员忍不住点评道。

    “这首诗写得着实不错,将卖炭人的辛苦凭借着几个字就写得如此详细,让人读完之后不禁潸然泪下。”

    “是啊,这首诗虽然没有用太过华丽的辞藻,但用如此详细的描写,将一个卖炭人的辛劳以及为生计奔波的形象表现得如此深刻,这首诗着实也不为一首好诗。”

    “此言说的极是,读完这首诗之后,眼前已经浮现了一个卖炭人的场景,果然呀,最苦的还是我大秦的百姓,这首诗写得也着实不错,不愧是我大秦的才子……”

    孟海听着距离他较近的一些官员对这首诗的点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他将这首诗搬出来,是为了衬托寻常百姓的不易,从而激发众多官员的同情心,你们在这里瞎点评什么,我这让你们点评了吗?

    孟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对这首诗点评了起来,不由得高声阻止这些真相,要发表读后感的官员。

    他将自制的喇叭举到了嘴边,赶紧开口说道。

    “诸位大人,这首诗所表现的就是寻常百姓的生活不易,一个卖炭人在风雪当中只愿风雪更大一些,这样才好将手中的炭卖出去,卖出更多的钱好让自己不被饿死。这是我大秦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真实写照,他们卖的或许不是碳,或许只是你们在街角遇到的卖口吃的小贩,或许是你们压根瞧不上的卖草鞋的百姓,又或许是你们压根就看不上的水果点心,是这些人却为了获得那么一点赢钱,起早贪黑。”

    “对于诸位大人来说,或许能够明白其中的苦楚,但是却无法感同身受。诸位大人,现在可以回过头看看,站在最后面的那些我大秦百姓,看看他们身上的衣着,看看他们平时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我这里也给诸位大人准备了一些食物,诸位大人可以看一看,瞧一瞧……”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后的大牛和张鼎使了个眼色,这两人赶紧从海宣公益的一个角落报出来了许多篮子,这些都是今天早晨刚刚从街上买来的食物。

    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白面大包子。

    张鼎的手中提着一大桶的包子,他走到了诸多官员以及富商的面前,用目光瞅着在场的诸位达官显贵事宜,让他们一人拿上一个尝尝。

    在场的诸位官员互相瞧了瞧,谁也没动。

    也就在这个时候,薛卫健从旁边走了过来,这位明月侯祥也不想的,就抓起了一个包子,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包子并不大,只有半个巴掌那般大小,里面的线也不是很足。

    这位明月候在吃下包子之后,面色也是变了变,随后吞了下去。

    之后是萧博才。

    他也走了,过来随手从桶子里面抓过了一个包子,塞到嘴巴里就是一口,他在吃完这口包子之后,面色也是变了变,但还是吞了下去。

    在最前排的诸多官员,富商们一个个互相对视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人拿了一个,又在绝大多数的官员拿着包子,又是闻又是对着光瞧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股不合时宜的声音。

    “呕……”

    这是一阵干呕的声音。

    在场的众多官员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甚至有些官员都站了起来,瞧向了声音的来源位置。

    那是一个戴着玉扳指打扮的,也非常富有的中年胖子,这人一看就是个大富豪,只不过这个大富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站在他旁边的嘉定,正弯着腰一阵地干呕。

    “咳咳……”

    就在这时,距离大富豪不远处的位置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呛着了强。

    在场的诸位又顺着这咳嗽的声音瞧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枣红色官服的官员。

    这位官员正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挥舞着嘴巴拼命地咳嗽着咳得他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在场的许多人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变了,有几个好奇的官员还是小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随后都一脸嫌弃地扔到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们吃的到底是什么?”

    “有你这样待客的吗,居然给我们吃如此肮脏之物,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天平府?”

    在场的一个又一个官员,要么把手中的包子扔到了地上,要么就直接朝着孟海砸了过去。

    赵宣可还在旁边站着呢,这熊孩子向前走了两步,怒目着正在砸包子的许多官员,这熊孩子双眼一瞪。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砸我!”

    赵宣也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包子给砸了一下,在他的胸口位置,可以看到一道深深的暗黄色痕迹。

    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当中的官吏,这些人当中,可有不少都是朝廷当中四五品的官员,甚至还有一位三品官员。

    这些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于是,在场的许多管理呼啦吵得都跪了下来。

    “你们都起来吧!”

    赵宣一边嫌弃地擦着衣服上的油渍,一边随便挥了挥手,那些跪下的官员又全部站了起来。

    就这么一跪,一站间便耗费了至少有半刻钟的时间。

    距离赵宣较近的一些官员额头上都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有不少官员眼神乱瞟,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用眼神示意着距离自己较近的一些同僚,似乎是在用眼神商议着什么。ap

    刚刚没认出来,太子殿下为何会来到此处?

    太子殿下来到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这是陛下的意思?

    就在这些关于用眼神和意念交换着自己思绪的时候,在这些官员的后方,却传来了一阵的轰响。

    “你们可以回头看看!”

    这次说话的人是孟海。

    在场的这些官员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有些站在马车上的官员一眼就看见了,在后方分抢着筐里包子的寻常百姓。

    这些人一个个拥挤着,争抢着大牛提着的那一桶包子,甚至还有几个百姓一边疯抢着包子,一边把抢多的包子往怀里塞。

    一桶至少有五十余个包子,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被抢得一点也不剩,甚至在抢包子当中掉出来的那些线子,也被一些百姓用手给碾了起来。

    整个场面一阵的大乱。

    正在维持着治安的众多官吏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又开始头疼地维持着秩序,这又过去了大半刻钟的时间,拥闹的人群,这才渐渐地平息。

    孟海站在长条椅上,用着那自制喇叭大声喊道

    “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见了,我给你们的,只不过是我来的时候顺手买的包子,虽然是咸菜包,但是却是寻常大秦百姓市场吃的一种包子,一文钱一个,这还算比较贵的了,平常人买的包子都是一文钱两三个。那些大多数都是白菜馅的,或者萝卜馅的。”

    孟海说到这里,注意到几个官员的面色变得不对劲,他又说道。

    “有人肯定会好奇,白菜馅和萝卜馅的,为什么那么便宜,而这如此难以下口的咸菜包子却这么贵。因为腌咸菜的是盐,一个咸菜包完全可以就上一碗大米饭吃,这可是寻常人难以享受到的滋味,而且这咸菜包腌制的材料也是萝卜干,白菜条之类的,所以你们刚刚觉得难以下咽的包子,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饭。”

    孟海之前在清河村里待过一段日子,在清河村里面就有着一种咸菜包。

    有许多人买上包子之后不直接吃,而是配上一碗大米饭,将咸菜包里面的咸菜倒入米饭当中拌着吃,如果有条件的,还会再买上几个烧饼,用这一个包子里面的咸菜,配着米饭和烧饼吃。

    这就是许多人最为平常不过的一顿晚饭。

    当然,大秦京城的百姓还是比较幸福的,买上的咸菜包会直接吃掉,不会像清河村的那些人过得那么清贫。

    尤其在大秦京城,还有不少看上去像肉,也有肉滋味的食物,用这种不是肉,但是却有肉滋味的寻常食物拌饭吃到嘴里,味道会更好,这也是大秦寻常百姓的餐食。

    孟海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目光继续望着他前面的这些官员,却发现这些关于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还有些人皱起了眉头。

    很明显,这些官员可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甚至还有些关于正在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家里条件不错,读了书,现在还做了官,要不然就要吃这么难以下咽的食物。

    孟海看着一个个神色各异的官员,心中不由得常常叹息一声。

    孟海从长条椅上跳了下来,顺手就捡起了一个滚到他旁边的咸菜包,捡起来之后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孟海看着手中这明显还带着些许灰尘的咸菜包,然后闭着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他有时候早餐就是这么个咸菜包,再配上一杯豆浆或者一碗稀饭,至少在瀚海学堂的时候,他是正常这么吃的。

    还是一如既往地熟悉味道。

    他三五下就将一个包子吃完了,随后又站到了那长条椅上。

    许多官员看见这一幕都有些看傻眼了,他们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有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我刚刚的那种行为,或许在你们眼里就是一场作秀,你们或许会瞧不上如此假惺惺的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现在在明京郡当中那些因为地震震而沦为灾民的百姓,可没有我这么好的口福,洗完野菜汤或许就是他们一日的口粮。朝廷虽然分发了赈灾的银钱,也调派了人手前去赈灾,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最终能够流入到那些灾民手里的银钱和食物,到底有多少,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孟海说到这里,目光再次望了一圈,距离他较近的诸多官员。

    “在灾情最为严重的地方,别说是掉在地上的咸菜包了,就算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咸菜包,恐怕也有数十人数百人争着抢着要去拿。或许在你们的眼里,受伤的只是那数千位灾民,但是被一场大地震影响的却是整个郡县数万人……”

    孟海这一句话把在场的诸多官员说沉默了,不然这些官员一个个都沉默不语,但是绝大多数官员的脸上仍然写着满不在乎。

    孟海看着自己说了这么多,无异于对牛弹琴,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悲哀。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这次筹集善款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我大秦千千万万的百姓。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这种行为如同傻子无疑,但是我至少为大秦的百姓做过一些小事,而你们这些在朝堂上的官员,是不是连这一点小事都懒得做呢?”

    孟海这句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官员怒骂了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说我!”

    伴随着此人的话音落下,又有几个官员义愤填膺了起来。

    赵宣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这熊孩子也是面红耳赤地指着刚刚怒火出生的那位官员。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吼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如果把我吓出来个三长两短,我抄你全家!”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官员,一个个犹如霜打的柿子,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溜之大吉。

    孟海朝着旁边的张鼎使了个眼色,张鼎心领神会地又搬出来一个大箱子,这是一个大木箱,他将这木箱放在了海宣公益的柜台前。

    孟海声音也在此时传出。

    “我原本是想要召集大家来筹集善款,但是看到诸位大人的表现,着实令我失望。我现在就进行着最后一个环节,希望在场的诸位大人能够多捐一些善款,当然,我也不会让诸位大人白捐这些银钱,在所有捐款的人当中,排名前三的,我这里有一份大礼相送。”

    孟海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直接从长条椅上跳了下来。

    此时已经回来的大牛,也在那围着的栅栏前打开了一个缺口,示意让那些想要捐款的人进来捐钱。

    没有人动。

    孟海看见这一幕,心中也是拔凉拔凉的,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想到能这么坏。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这资金了。

    如果这资金真的无法到账,他还得再想想其他办法,看是否能够赚得一些银钱来,实在不行那就去借,当然,这是下下策。

    要是实在不行,他干脆再去卖几首诗。

    孟海一边想着,目光一边在诸多官员的脸上瞧着,想要瞧出一点心动的神色,但是这些官员一个个面上古井无波的,就像木头人一般。

    最终,还是萧博才先走了进来。

    萧博才仍旧是一副混混打扮,太吊儿郎当的,从那缺口的栅栏处走进了海宣公益。

    在大牛的指引之下,他将手中的银票投入到了木箱当中,当然,在投入木箱之前,宋智还是将萧博才所捐赠的银两记录了下来。

    萧博才笑着说道。

    “我替萧府府捐银五百两,毕竟我萧府还要给下人发工钱,我与一时之间也只能拿得出这五百银钱来。”

    孟海略带感激地看着萧伯才,他举着大喇叭也大声喊了一句:“左丞相之子削菠菜捐银五百两。”

    萧博才仍就是吊儿郎当的笑着走出了栅栏。

    在他刚刚踏出栅栏,与其擦肩而过的明月侯薛卫健也走进了栅栏。

    他也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抓出了一把碎银子,在经过宋智登记之后,孟海举着大喇叭也喊了一声。

    “明月侯捐银两百五十两!”

    孟海在举着自制大喇叭大喊一声之后,还是对着这位侯爷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侯爷!”

    薛卫健笑着摆了摆手。

    在这位侯爷离去之后,陈理也来了!

    陈理这大胖子挤过了栅栏之后,也是将手中的银票投入到了木质的捐款箱里。

    孟海举着自制的大喇叭,再次喊了一声:“天理商行陈理,捐银一千五百两!”

    哗……

    在陈理所捐赠的银钱数量被畅读出来之后,许多官员都是面露惊讶之色。

    甚至有几个官员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似乎真没想到有冤大头,居然一下子捐银这么多。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千五百两银子都可以买下几间铺子了,现在就这么白白地捐了出去?

    孟海谢过了陈理。

    当陈理挤过栏杆走出去之后,许多官员看陈理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场面又恢复了寂静。

    在这三人捐过银钱之后,又恢复了长久的沉默。

    “都让让,都让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众多官员最后方的百姓挤进来了一波。

    这有十几个人左右,这十几个人在两个巡御司官吏的陪同和保护之下,踏入到了栏杆当中。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一眼就能看见身上不少的补丁。

    在这位中年男子身旁的几个人也全部都是如此打扮,而且年纪也都在三十岁左右,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奋斗在田地当中的普通庄稼汉子。

    其中一人手里托着一个小布条,在布条里面放着零零散散将近有数百枚铜钱。

    这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将手中的布条放在了海宣公益店铺的柜台上,那位皮肤晒黑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各位大人,各位贵人,我们几个刚刚凑了一下就凑出来了这么多,毕竟我们也要养家糊口,身上实在是没那么多钱,你们别嫌弃……”

    说话的这位中年人,包括在他身旁站立的几个中年人,面容都露出了羞愧之色,刚刚那几个人捐的都是银子,他们捐得却是铜钱,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孟海看着这十几个中年人,却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不嫌弃,我还得要多谢你们,你们是我大秦的英雄,请受我一拜!”

    孟海一边说着,又一边拱手弯腰。

    他这一拜是真心实意的。

    这一下就把几个庄稼汉子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赵宣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这熊孩子有模有样地说道。

    “你们不用那么害怕,你们可比下面那些关员们强多了。那些人一个个把钱看得那么重,跟个守财奴一样,他们就是我大秦的蛀虫,我大秦能够繁荣昌盛,国泰民安,还得靠你们这些有着侠义之心的人才是!”

    这番话也只有赵宣敢这么说,反正这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捅了再大的马蜂窝,也有他老爹帮忙料理后事。

    有许多官员听了这番话,更加面红耳赤地想要反驳,但是却没敢。

    这十几个中年人也不认得赵宣,刚刚他们在老后面,如果不是举旗子的那些人不断地传唤,他们还不知道这前面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十几个人更加不知道他们居然能够得到当今大秦太子的夸奖,如果他们知道这熊孩子的身份,恐怕都要回去烧高香了。

    赵宣是拍着这些人的肩,把他们送出栅栏的。

    在赵宣这些人送出去的时候,孟海拿着自制的大喇叭大声喊道。

    “北城王重五,李六,周老大,朱三月,吴小七……共捐一百三十一文!”

    孟海这句话音落下,换来的是以大牛和张典这两个人为首的一阵拍手鼓掌声。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戏剧化了。

    在这十几人走后,又有两位官兵带着三五个人走到近前,看他们的打扮也都是普通百姓。

    这些人也有一个领头的,拿一个破布,用手托着这二十多天前来到了海宣公益前。

    为首的也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的也是一张大众脸,黑皮肤,放在人堆里,绝对是那种一眼就忘的面相。

    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憨直的笑容。

    “大……人,这些是我们凑出来的,有点少……”

    此人说话磕磕巴巴的,在说了一半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出去了。

    孟海却冲着这几个人点了点头。

    “多谢,请受我一礼!”

    孟海二话不说,就是双手叠交在胸前,长长地躬身行了一礼。

    “还请诸位将名字告知于我,我也好好写在这本册子上,之后我会将他们全部写在一张木板上,贴在墙上。不过放心,上面只会出现你们的名字,不会出现你们所捐赠的钱,甚至不会出现你们的任何隐私,除了名字以外……”

第119章 言宣伯(二)

    孟海实在没有想到,他这一次的募捐对象原本是朝廷当中的那些达官显贵,但是真正捐款的那些人却是寻常的百姓。

    孟海送走了第二波前来捐钱的百姓之后,又有十几人挤开了人群,他们在官兵的保护,或者说看押之下,进入到了栅栏之中。

    为首的人就是一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中年汉子,他用那粗糙且裂开的手掌托着散碎的铜钱,将其递到了孟海面前。

    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各位贵人大人,我刚刚也和几个弟兄合计着,现在只能凑出这些钱来,还望各位大人和贵人一定要收下。”

    由于这已经是来的第三波人了,前面两拨人已经探明了情况,所以这第三波人在捐了钱之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汉子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是啊,各位大人贵人。我们家当初就是在北边的一个东杰县里,靠着打铁为生的,结果几年前那里闹了水灾,我们举家搬迁,兜兜转转,这才来到京城,投奔一个亲戚。我们是很知道这种灾难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所造成的灾难,所以我对熊虎县的那些百姓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话音落下,另一个人接茬道。

    “就是这么说,还请各位贵人和大人千万要把我们的心意带到,我们也不耽误大人和贵人后面的募捐了,我们就先走了!”

    这十几个人在报了名字之后,带几个官兵的护送下离去了。

    紧接着又是三三两两上来了,将近有五十余波,他们所拿出来的都是铜钱,最少的只有三五文,最多的也不过区区两百多文。

    但是这些钱已经是这些百姓能够凑到的最多钱了,毕竟这些百姓也都不富裕,他们回到家之后还要过自己的日子,总不可能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

    当然,也有把家底拿出来的百姓,孟海给劝回去了,毕竟他们也要讨生活。

    来往的人一波接一波,但是却没有见到一个富商或者达官贵人,他们就像是看热闹的一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甚至还有几个关于看无聊了,打着哈欠带着仆人就这么离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便有三五匹快马冲散了人群。

    骑在马上的人明显很意外,这里的百姓居然聚集如此之多,但是此人并没有下马,仍然骑着马匹冲散着人群。

    周围的百姓见到有这么横冲直撞的人冲了进来,也是赶紧向左右两边分散,有官兵维持着秩序。

    马上的人也顾及这里的百姓很多,所以即使没有下马,也减缓了马匹的速度,一直到这匹马来到海宣公益这出店铺之前。

    坐在店铺周围的那些贵人们和富商见到马上的人,一个个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着手底下的人搬离了位置,给马和人留出来了一条路。

    来的人孟海见过。

    张公公。

    孟海之前在瀚海学堂被册封为言伯的时候,就是这位张公公来送的圣旨。

    孟海颇为意外地看着张公公。

    就见这人翻身下马,声音还没传来,距离他较近的人就已经闻到了,从张公公身上所存来的一股花香,一种极为浓郁到要吐得花香。

    张公公还带着几个黑甲武士,这些人也同时下马。

    张公公满脸笑意地小跑进栅栏,在他的手中,还托着一封圣旨。

    就见这位公公笑呵呵地说道。

    “陛下有旨,伯爷先接着吧!”

    孟海一脸狐疑地看着张公公,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还是先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呀,在张公公的身边,可还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黑甲武士呢。

    “陛下有旨!”

    孟海跪下之后,张公公双手托着,甚至高举过头顶,那尖细的声音盖过了周围喧闹的人群。

    就离他最近的那些达官贵族听到这话,一个个赶紧下跪。

    大牛,张顶,宋智,陈大年……全部都跪了下来。

    也就是熊孩子不着调地看着透,似乎想要看看,甚至当中写着什么内容。

    张公公见到赵宣这副模样,他也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前面的官员一个个都跪了下去,后面看热闹的百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张公公见到人群跪了一大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将甚至端平展开,用那女干细的声音朗读道。

    “今有天历十八年秀才孟海,天资聪颖,聪明能干。两月前,同大秦朝廷平叛宁王叛乱有功,并与朝廷捉拿周国林兵司汪竹,又在诗会彰显我文化底蕴。数日前,与太平为以诗画技艺力压众位使臣,使其对我大秦仰慕……”

    孟海跪在那里听着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刚开始听的时候他还饶有兴趣,但是这洋洋洒洒几百字下来,全部都是陈述着他以往的功劳,完全不明白这一份圣旨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令擢升其为户部主事,主掌新设海宣司,其中一应事宜有专断之权,朝廷每年下拨白银千两以供使用,此外,自负盈亏,此为试点,如果经营有道可推广到全国……”

    孟海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听这话的意思,他好像捞了个朝廷的官员。

    户部主事?

    还有那什么……海宣司。

    孟海瞬间明白了皇帝这意思。

    包括其中的“自负盈亏”,“试点”这类词,都是孟海写给皇帝陛下那封信里提到的。

    孟海之前让赵宣给皇帝递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他大概的陈述了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这就包括以工代赈当中的一些内容,尤其是关于修路的一些具体措施。

    当中还包括了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希望皇帝陛下给个旨意或者派些朝廷的官员从中协助,毕竟有了朝廷的旨意那就代表着官方,执行起来也就更方便,也能避免中间一些不必要的争论。

    孟海还陈述了可以将他所开设的这些东西作为一个试点,如果他所开设的这些店铺或者一些方法起到了不错的作用,就可以推广全国,这样也算是造福大秦的百姓。

    他还担心皇帝不同意,或者有什么顾虑,所以他就提出了自负盈亏这一条,只要皇帝能给他开各种小灶,能动用一些官方的势力,他也方便许多,所以我就不需要朝廷太多银钱。

    而且,孟海原先开那么多店铺,这完全是商股的行为,但是现在将他的那些店铺全部命名为海宣司那可就不同了,这就相当于把他的那些产业国有化了。

    而且根据刚刚那张圣旨上的内容,这些店铺还是属于他自主经营产权,也是属于他的,只不过每年要向朝廷交纳一定的税收,又或者说每年必须要向朝廷的国库交纳一定量的银子。

    必定根据圣旨的意思,他的海宣司归为户部,只不过是户部下面的一个小小的部门。

    听这名字,就是皇帝陛下刚刚任命的。

    户部主事,这是多大的官?

    听圣旨上的意思,他这个官好像有正五品,只不过他这个官好像也就只能负责海宣司,对于户部的其他部门好像没什么太大的话语权。

    户部主事之上还有郎中,郎中之上,还有两个侍郎,左侍郎和右侍郎之上还有尚书。

    嗯,孟海觉得他这个官已经很大了。

    “今,先向海宣司拨款一万两,助海宣司处理一应事宜,此后每年千两。封言伯正式为言宣伯,其位正五品,暂无封地,不得世袭罔替……”

    孟海听到这封圣旨后半段的内容,我忽然愣住了。

    这部分甚至后半段的内容是将他的尾伯爵彻底的改为了正伯爵。

    由原先的言伯,现在正式改为言宣伯。

    而且看这意思,虽然没有办法世袭,也没有得到封地,但是寻常镇伯爵该有的东西,他似乎也都有……

    孟海挑了挑眉,没想到皇帝这下这么大方?

    最主要的还是一下子拨赢一万两。

    那可是一万两白银,这对于现在的孟海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的钱。

    孟海这边惊喜得眉飞色舞。

    而在远处跪拜着听到这封圣旨内容的寻常官员,一个个则是满肚子的疑惑。

    等到这封圣旨彻底地宣读完,孟海在这里,谢主隆恩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就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咱们朝廷里面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言伯,而且今天还又被封为了言宣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得不说,现在朝廷当中的一小部分人仍然不知道孟海言伯的身份,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毕竟皇帝开早朝可不是什么官员都能去的。

    “咱们朝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海宣司,听刚刚张公公的那意思,好像是今天才刚刚刚被陛下任命成体的,我等事先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

    除此之外,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个海宣司。

    由于刚刚那份圣旨当中的内容有一部分都是像“试点”,“自负盈亏”,“由点及面”……这样的词样,所以有许多官员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帝脑袋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搞出来这么一个连他们都听不懂的部门来。

    还有,这好像不合规矩吧?

    “听陛下刚刚那封旨意的意思,此人是天历十八年的秀才,为何皇帝能够将他直接提拔到正五品的户部主事。就算陛下看中年轻人,想要破格提拔,那也得一步一步地来吧,至少先给一个九品的小官历练,看这人的模样似乎才不过十八,小小的年纪就给如此官职,实在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此言说得有理,如果单单给个官职,那也就罢了,现在还给一个伯爵。就算是功劳再大也不可如此滥意册封,我大秦可没有如此先例,政治历朝历代都没有如此先例啊……”

    等到孟海谢主隆恩将这份册封他官职的圣旨收下来之后,在场的官员们一个个开始义愤填膺了起来,一个个问着张公公,皇帝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公公得了皇帝的旨意,这也硬气。

    只见张公公脑袋一昂,尖细的声音传出。

    “陛下早就料到了,你们这些人会对这份圣旨有很大的意见。陛下已经说了,如果你们谁觉得他这么做不合理,可以直接去紫气房找他,陛下就在紫气房等着诸位,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哪个敢去……”

    张公公仗着有皇帝撑腰,所以这句话说得非常有底气,看着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冷哼了一声,最后又满脸堆笑地看着孟海。

    “恭喜伯爷,没想到伯爷如此得陛下青睐。这还没有几天的时间,就从原来的言伯正式的被册封为言宣伯,而且还得了户部主事这么个官差,我也可千万不要辜负陛下的美意,可要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

    “陛下最关心的就是我大秦子民,为了我大秦子民能够安居乐业,每天都要批阅奏折到深夜,早晨还得要早早起来开朝会。而且这段时间熊虎县震灾,陛下更是忧心了好久,希望我也能够为陛下分忧,不要像朝堂当中那些喊着为民请命,但是却中饱私囊的贪官一般……”

    张公公的声音提得很高,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让他这么说的,还是张公公有感而发,才喊出这么一句的。

    不得不说,张公公这么做很大胆。

    如果是陛下授意,即使他背后有着陛下给其撑腰,但是无异于也得罪了不少朝廷的官员。

    如果是张公公有感而发这么说的,那他得罪的官员就更多了。

    不管怎么说吧,当公公在这里按照朝廷的礼节朗读完圣旨之后,就带着随行的几个黑甲侍卫回宫复命。

    我伴随着张公公这么一离去,原本跪下的官员或者寻常的百姓也都站了起来。

    孟海看见距离他较近的许多个官员都着急地往回跑,张公公这才离开还没有一分钟呢,这些官员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赵宣这个时候凑上前来,说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来到我们这里的官吏,大多数都是四品五品左右的小官,或者是那些大官的子嗣,或者是他们府中的一些下人。刚刚张公公宣读了我父亲的旨意,这下子他们应该是回去给主人报信去了。”

    孟海听到这话,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伴随着许多达官显贵回去汇报消息,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挤上前来。

    这些百姓原本都是在人群最后方站着的,伴随着前方的官员三三两两地回去报信,后面的百姓也就挤了上来。

    有越来越多的白矮星手中托着身上凑上来的两三文钱,就进入了栅栏,投入到了木质的捐款箱中。

    似乎没有了那些官员的阻拦,这些百姓捐款还自在一些。

    这就苦了那些维持秩序的那些官兵。

    百姓们往里面挤,达官贵人们往外面出,还有一些富商豪杰们四下乱窜,不少的人都找到距离自己最近自己的好友身旁,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边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所幸的是,朝廷这次派来的官兵也多,数千个官兵维持着全场的秩序还是绰绰有余的。

    孟海看着排着一长队,原本打算要捐款的百姓不得不感叹,大秦京城的百姓还是淳朴的,即使他们身上只有三五文钱,也要拿出来捐款。

    孟海和这些来来往往捐钱的百姓们总能说上几句话,虽然只有三五句慰问之类的话,但是他说完之后,总能看见这些百姓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日头渐渐地到了正中。

    差不多快午时的时候,络绎不绝的百姓们这才一点点地散去,但是又涌现了新的百姓前来捐钱。

    陈大年算了一下,除去捐款的明月候,萧博才,陈理这三人的大头,寻常的百姓零零散散的捐款算一算,也有五十多两银子左右,这些都是将铜钱数量转换成银子数量得来的。

    大牛和张顶两个人抱着一大桶的铜钱,就开始挨个数了起来,毕竟还要再检查核对一遍。

    大牛数铜钱数的脑仁疼,虽然这些铜钱不属于他,但是只会数十个数的,他还是将这些铜钱一溜溜地排好,用他自己的方法进行计算,虽然慢了点,但是看他样子还是非常认真的。

    张顶跟着邋遢道人学过认字也学过计算,而且在京城太平位当中也有那么十几个人精通计算的,这些人都是邋遢道人。

    所以这些人配合着大牛和张顶,包括陈大年开始核算着这边的银钱。

    孟海和来往捐款的百姓,每个人都说了那么两句话,所以他说得也是喉咙发干。

    熊孩子从不远处买来了几杯豆浆,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

    孟海坐在海宣公益店铺前的长条椅上,一边继续和来访捐款的百姓打着招呼,一边思索着今天这一切事情的发展经过,并写出是玻璃地思索着,其中是否还有着其他隐含的信息。

    毕竟这可涉及朝廷的动向,包括他身上莫名其妙得来的一个户部主事和言宣伯的封号。

    在整个大秦,能捞到一个户部主事,那也算是一个小***了。

    至少其他的户部主是下面总有几个为自己干事的小官吏,这就像是一个部门的部长一样,手底下总有几个部员听自己的差遣。

    只不过……他的这个海宣司好像还有所不同。

    貌似他就是个光杆司令,当然,如果算上陈大年,这些就另当别论。

    但是,陈大年那可是陈理的儿子。

    而陈理那可是个妥妥的商人。

    孟海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但他来到这个世界恶补的各种案例书籍,包括这具身体,原先主人记忆碎片的那些内容,他恐怕还有不小的麻烦……

    之前说过,在这个时代做官的人是不能经商的,如果家里人有经商的,那他这辈子即使读再多的书,那也没有办法做官,最多去向翰林院或者文华院这样的地方教教学,想要去官场,那是绝无可能的。

    而他现在刚刚被任命的海宣司这位户部主事,如果聘请像陈大年这样的商人之子,恐怕在朝堂上会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还有像大牛这样之前在山头上干过山匪的人,于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大秦的照身贴,而且得到了皇帝陛下的特殊待遇,算是脱离了罪身,但是在这之前毕竟是干过打家劫舍的,在宁王叛乱当中,也跟官兵干过……

    如果真要是再被朝廷有心之人抓住,恐怕又是一件吵架的大事。

    除了这两样以外,还有赵宣,太子都参与到了一个小小部门的日常工作,这肯定要引起朝廷当中一些官员的抨击。

    紧接着,还有他自己。

    孟海虽然中过秀才,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还得再考一考,至少破格贴吧也是从基层的小官吏做起。

    他又是被封为伯爵,又是被给了一个正五品的户部主事……

    孟海想着他是不是该拜访一下自己的上级,找户部郎中?还是户部左侍郎,再或者户部右侍郎?要不然直接去找户部尚书?

    孟海记得户部好像还有个户部员外郎,但是忘记是几品官了,貌似在这中间还有几个上级……嗯,回去以后再好的查验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还有同僚之间的关系该如何相处,尤其是他的那些同僚,如何看他这个和窜天猴一样,直接蹦上户部主事却只有十八岁年轻小伙子……

    孟海想到这些,只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疼。

    皇帝应该是知道这些的,而且皇帝所设想到的各种问题,绝对要比他想得详细。

    但是人家皇帝就这么干了,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了圣旨,这就说明皇帝知道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

    既然知道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还这么干,就说明皇帝陛下做这件事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

    即使有这么多负面原因,皇帝陛下还一如既往地如此坚持,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呢?

    孟海这边脑袋都快想吐了,还是没有想明白皇帝想要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乐呵呵,左手一杯豆浆,右手一杯绿豆汤,却将两根竹制吸管插入两个不同饮料,最终同时往嘴里吸的熊孩子,最终摇了摇头,指望这熊孩子,还是算了吧……

    孟海正在这里一筹莫展地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经过一上午热闹的西城,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却有几辆马车穿过了,那拥挤不动的人群,缓缓地来到了海宣公益之前。

    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三个人。

    这是孟海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小青年的长辈。

    监察御史雷大人。

    礼部员外郎王大人。

    天平府执行郎孙大人。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小吏服饰,只是寻常的管理,却没有任何官职的普通干事。

    浩浩荡荡也有数十人,就这么径直来到了海宣公益前。

    伴随着马车悠悠晃晃地停了下来,浩浩荡荡数十人就这么走到了海宣公益前。

第120章 言宣伯(三)

    孟海一眼就看见了以礼部员外郎王大人为首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这十几个人先是穿过了那围起来的栅栏,紧接着,一群人直接走到了柜台前。

    正在数钱的张顶和大牛两个人豁然起身。

    这两个人四下张望,一人直接把桌子扛了起来,一人左手右手各拿长条椅,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抢来的这十几个人,见到这两位壮汉,这架势赶紧摆手解释。

    说话的是监察御史雷大人。

    “诸位诸位,不要这么冲动,我们不是过来闹事的,我们是过来参与募捐的,你们看我这银票都带来了……”

    这位监察御史类大人也是害怕被揍,所以赶紧解释了起来。

    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小吏也赶紧说道。

    “是呀,我们都是过来募捐的。今天早晨有事,所以没来得及过来。”

    “我们真的是过来募捐的银子都带好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打人!”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把钱放在地上就走,你们可千万不要打我们呀!”

    这十几个小吏在解释的时候,纷纷地从他们的怀里取出来了银钱,这居然全部都是碎银子。

    相较于早晨寻常百姓所捐的铜钱,这些碎银子明显更值钱。

    孟海抬了抬手,示意让大牛和张顶先放下手中的武器。

    一人放下了桌子,一人放下了两条凳子,但是这两人的目光却不善地看着这十几个诚惶诚恐的官员。

    最先来的是礼部员外郎,他手中拿着一张银票。

    “孟……大人,我也这是我捐的银子,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共有五百两。”

    这位员外郎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五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孟海有些看着如此畏惧的礼部员外郎,忽然想到了什么。

    “咦,我记得你这个员外郎应该是从五品,一般来说,主事不都是正六品吗?我这个户部主是为什么是正五品啊?”

    孟海这是刚刚坐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时候刚好想到。

    按理来说,六部的员外郎绝大多数都是从五品的官员,六部的主事大多数都是正六品的官员。

    但是他这个户部主事为什么是正五品?

    搞得他现在有点混乱。

    孟海这是诚心诚意的发问,但是这句话听在里部员外,狼王大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孟海在向他炫耀。

    但是王大人现在还要回话。

    “是这么回事,你的户部主事和寻常户部的普通主事不一样。”

    孟海挑了挑眉:“有啥不一样?”

    王大人一时语塞,有这么聊天的嘛!

    王大人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寻常的户部主事都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他们的职责范围更广,上级要他们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但是大人您作为海宣司的主事,只需要管理海宣司的一应事宜,也就是说,您这个主事是直接听从两位侍郎以及尚书大人亲自调派的,其他的人没有资格吩咐您做事。像您这样的主事,我大秦也曾经有过先例。”

    孟海听到这里,长长地“哦”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这个户部主是不用听从其他人的命令,当然除了左侍郎与右侍郎,再加个户部尚书以外。

    而且他负责的范围也就只有海宣司,不接受其他人的调派,好像也不能调动其他的户部官吏……

    嗯,有好有坏!

    孟海想明白了这一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监察御史雷大人想要表现一下自己,也开口说道。

    “按理来说,正如王大人所言。但是大人您的身上还有一个伯爵身份,言宣伯,如果大人想要通过伯爵的身份调遣户部的人,也不是不行……”

    孟海听到这话,双眼一亮。

    这一点皇帝应该知道,皇帝这一手玩得挺漂亮的。

    给了一个官职,别人调动不了你,你也调动不了别人这就可以预防有人借着高位对你进行施压,从而让海宣司沦为上位者博弈的筹码。

    又给了一个正五品的伯爵身份,五品的伯爵身份一般,情况之下也只能调动正五品以下的官员,这既是防止了持有此身份的人参与正五品以上的博弈,又能让他以正五品伯爵身份调动手底下的人为自己做事。

    只要监察得到位,拥有这两种身份的人,只要勤勉一点,绝对能够成为造福一方的清官呀……

    皇帝这脑子还真弯弯绕绕。

    孟海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眼底深处也不由得对皇帝更加敬佩,要说完这些,环环绕绕的,他还真比不过皇帝。

    就在这个时候,监察御史雷大人也递上来了两块银元宝,两块加在一起足有三百两。

    雷大人说道:“大人,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为了解决熊虎县的灾情,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家产全部奉上,大人,您看……”

    在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天平府执行郎孙大人,也就是孙梦梦的父亲也送上了几百两岁银子,同样也是说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这一瞬间,几人所带来的那些小官吏,一个个也是你一两银子,我十两银子地往上送。

    凑起来,那也有将近一千两百两。

    孟海在登记过后,礼部员外郎王大人搓了搓手,他有些讨好地说道。

    “伯爷,大人,之前是小女莽撞,虽然前段时间跟着刑部郎中马大人一起赔过罪了,但是回去我想想心中还是过意不去,所以这才来单独赔罪,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

    礼部员外郎王大人话音落下,他从袖筒里面似乎摸出来了点什么,一旁的监察御史雷大人也凑了过来,他从袖筒里面也取出来了一点什么。

    就连天平府执行郎孙大人,也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了点银子递了上去。

    孟海看着这三人,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上次刑部郎中马高义带着他儿子前来赔罪的时候,这几人当时也在场,只不过这几人当时并没有将这当成一回事。

    知道在那件事以后,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所以立刻让手底下的人回去调查了一下,这一查不要紧,直接查出来了赵宣太子的身份。

    如果不是收手的够快,恐怕就要引起人的警觉,到时候把他们定一个意欲对太子不轨为由,直接拉入大牢,那可就惨了。

    所以当这几个人得到这个结果以后,赶紧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尤其今天孟海一个户部主事和一个伯爷的身份被正式册封之后,人家让这几个人惶恐不安。

    然后又是碰头商讨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搞七搞八的,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孟海看出来了,这三人手中摸出来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他也顺手撅了过来。

    只不过这三位大人从袖子里面摸出来的银子原本是想要送礼的,想要用这些银钱讨好孟海。

    但孟海随手接过他们递来的银子之后,就随手拍到了桌子上。

    “礼部员外郎第二次捐款文银三百两。”

    “监察局是雷大人,后捐文银两百两。”

    “天平府执行郎,后捐文银五十两!”

    孟海直接把这三位大人捐的银钱归为了捐款当中。

    孟海看着一阵呲牙咧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三位大人,挑了挑眉。

    “难道你们这不是捐款的银子?要不然我退给你们?”

    这三人见到这一幕,赶紧摇头。

    现在说话的还是王大人:“不不不,这些都算是我们捐的!”

    雷大人也是龇着牙,说道:“是啊,这些都算是我们捐的!”

    孙大人也是连连点头。

    在这三人生活所带的那些小官吏,一个个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这些小管理们也像是被人逼迫来的,在他们捐完钱之后,这些小官吏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王大人看着正在结账的孟海,犹豫了一下,率先开口说道:“大人,您看我之前说的那件事……”

    孟海一边记着这三人捐款的数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所说的是何事?”

    王大人赶紧说道:“就是我不争气的女儿,之前在天理商行得罪了大人的那件事……”

    在王大人说完这话之后,连同雷大人,孙大人,一共三个人,六只眼睛瞬间望向孟海。

    孟海说话人就是不急不躁,不缓不慢:“之前在我府门前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就此揭过了。”

    这三位大人听到这里,同时愣了一下,随后,这三人的脸上便浮现出了狂喜之色。

    “多谢多谢……”

    孟海声音传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离去吧。”

    这三人在千恩万谢之下,带着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小官吏一同离去。

    当然,在这些人离去之前,按照老规矩,孟海把这些人所捐的银两用那自制的破喇叭扩音,全部喊了一遍。

    这一下子又是让曦臣热闹了起来。

    毕竟这些人捐得那可都是银子,而且在西城这里聚集数量最多的还是寻常的百姓,这些人看了一早晨的热闹,原本以为这场募捐仪式也就这样算完了,结果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三位大人捐了好几百两银子……

    于是乎,募捐的人数又多了起来。

    虽然绝大多数仍然是寻常的百姓,但是一分钱,那也是钱。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从远处再次驶来了一辆马车。

    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一人。

    这正是之前见过的刑部郎中马高义,在他旁边还站着他的儿子马天。

    在马高义和马天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三个家丁。

    马高义在下了马车之后,就一路狂奔到了海宣公益,他抬腿跨入到了栅栏当中,马天自然也一步跨入到了栅栏之内。

    大牛和张顶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人边站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看着马高义和马天。

    就见马高义满脸堆笑地跑到柜台前,从他的怀里掏出来了两张银票,每一张银票上面的数额都是两百两,两张银票加在一起足有四百两。

    “伯爷,这是我的捐款!”

    马高义这才刚刚到达柜台前,声音便传了出来。

    在他身后的马天也从怀里拿出来了个钱袋,他将钱袋也放在了柜台上,马天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伯爷,上回是我不对。这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钱,这些全部都交给伯爷你,任凭伯爷处置。”

    马天的话这边刚刚说完,马高义就像在和他儿子唱双簧一样,声音随之传来。

    “是呀伯爷,这些都是我父子俩的一点心意。还有上次那件事,虽然伯爷已经不再追究了,但是我父子俩回去以后还是感觉心中放不下这件事。所以我们两个这次前来,即使为了响应伯爷的捐款号召,也是再次表达我内心的愧疚,我在这里再次给伯爷赔礼李了……”

    马高义一边说着,一边又弯下腰行了一礼。

    孟海有些好笑地看着马高义,又联想到了刚刚来的那一拨人,想必这两拨人也是商量好钱来的。

    还有马天刚刚的话,他说递来那一钱袋的钱,任凭他处置,想必也是刚刚那三位大人回去以后,给马高义汇报了这边的情况,所以马高义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借助马天的名义送钱。

    如果孟海收了自然是更好,如果不收划入到捐款那一栏上,毕竟这边的心意也传达到了。

    孟海很认真地将马高义所捐款的四百两银票,还有马天那以前在里面将近一百两十白银全部记入到了账上,在这些人离开之前,孟海又唱读了一遍他们所捐款地说。

    孟海送走了马高义和马天,坐在了长条椅上开始愣神发呆,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的时候,宋智从一旁走了过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是一份缠绕在木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抛进来的信。

    宋智走了过来,将他手中的信递给了孟海,声音也随之传出。

    “刚刚收到消息,也就是在一个时辰以前,有不少官员去了陛下的紫气房,***请陛下收回册封你的那些旨意。按他们的话来说,这一切都不符合大秦律,不符合大秦的规章。还有一小部分官员侧面打听你的消息,想要看看陛下为何对你如此厚待,幸亏有左丞相帮你说话,还有得到陛下授意也帮你说话的巡御司指挥使,这才保住了你的官职。”

    宋智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只不过那帮大臣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你这段时间回家的时候小心一些,那些大城市人不会向你下黑手,但是也会以各种理由试探你。不过陛下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至少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些吧,但是也不用太小心。”

    宋智再说完这番话之后,孟海要读完了手中的这封信。

    这一封信应该是在皇宫当中的巡御司成员将情报送到宋智手里的,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在紫气房当中,那些大臣说了什么话,是支持陛下的册封,还是反对陛下的册封,又或者保持中立态度。

    尤其详细记录着这些大臣的面目表情,并作了一定的分析。

    孟海不得不佩服学校这封信的人,这实在是太敬业了。

    孟海可不知道这封信正是出自巡御司指挥使廖言。

    在他看完这封信之后,心中也暗暗地敲了警钟,尤其是记下了在这封信里面支持他和反对他那些大臣的名字。

    尤其是左丞相,那是义无反顾地支持着他……

    孟海想到了这里,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三位大人,包括马高义为何会来捐款。

    这几个人绝对事先得到了消息,了解了朝廷当中的一些动向,所以借助这个机会前来讨好孟海。

    一方面他们之前得罪了孟海,毕竟人家现在也是个伯爷,而且还是一个正五品的主事,如果人家一个心情不好,就算是礼部员外郎那也遭不住呀

    另一方面,又是加关,又是晋爵,这自然得要来巴结讨好一下。

    正好,现在的募捐是这位伯爷大人第一回举办活动,大自然的要积极的参与,这才能张表这些人对伯爷的支持。

    孟海坐在长条椅上,一边喝着手中的豆浆,一边思索着这些,在他的判断中,应该再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大波朝廷官员前来募捐。

    毕竟从刚刚那分清当中判断,左丞相是站在他这一方的,那些投靠左丞相的部下,至少会暗中支持他一下吧。

    孟海正在思索着这些的时候,处有狂奔来了一匹快马,在马鞍上端坐着一人。

    小越国公侯顺。

    这位话痨骑着快马,还没有赶到近前,那嗓门就已经响了起来。

    “啊哈哈,孟兄弟,我来晚了,你千万别见怪,你快帮我牵一下马,别让他跑了!”

    孟海骑着马快路过栅栏的时候,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他顺手就将马的缰绳交给了迎上前去的大牛。

    侯顺就是个自来熟,他顺手将马的交恩神交给大牛之后,十分亲切地在大牛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友好,然后一步跨过了栅栏狂奔向孟海。

    “哎哟,前段时间跟着我父亲去了一趟北面,两三天前才回来,原本一直想去你府上看看的,我记得上回提到过要和你去东市看看吗,结果回来之后又给忙忘了。你明天有没有事,如果你明天没事,我就带你去东市转一转,正好让你看看东师,我看好的那家店铺卖的马匹,一个比一个健壮……”

    “这都扯远了,忘记跟你说我来的事了。我这还得先恭喜一下伯爷大人,又生了一个五品主事,在咱们大秦有这种特殊官职的,恐怕也就两三人,你这么幸运就是其中的一个道教我刮目相看,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啊,真扯远了……”

    这位小越国公说话完全找不到重点,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一往下展开着说那就没完没了,这位仁兄说了小半刻钟的时间这才记起来,他来到这里是做什么的。

    就见侯顺把身体摸了个遍,从头摸到脚,这才从袖子里面取出来了三张银票,他将这三张银票往桌子上一拍,那大嗓门也在此时传了出来。

    “这是我们越国功夫给你捐的钱,我父亲听说你在这里搞那什么募捐,直接让我从府中的账房支取了一千两银票,那可是足足一千两,我们越国公府有义气吧!”

    侯顺在说话的时候,手中的三张银票已经推到了孟海面前。

    孟海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三张影票收了下来,他一边在这里登记着,那边不断地响起着候顺的声音。

    这位仁兄反复地诉说着他从越国公府拿到银票之后,是如何小心翼翼地保管,这一路上又是如何颠簸来到此处,尤其来到西城见到如此稀少的人群,又是如何拨开人群一步步地找到这里,又是见到了孟海心中那欣喜更是无以言表……

    孟海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候顺说天说地说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这才觉得自己貌似说多了,最主要的是,口干了。

    这位仁兄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端起了桌子上已经凉了的半杯豆浆,便往嘴里灌。

    孟海看着候顺那极为厚实的嘴唇,忽然明白铁嘴是怎样炼成的了。

    有这嘴功夫不去说说,实在是可惜了,就是说话找不到重点,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了。”

    也就是在候顺喝豆浆的时候段时间,孟海才有时间插嘴说话。

    候顺把豆浆喝得干干净净,提起袖子就在嘴巴上擦了一圈。

    “咱们兄弟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对了,明天你有没有时间,如果你有时间,我非得带你去东城那边的马市里面看看,前段时间我看那里好像来了一匹黄彪马,只不过当时我并不在京城,就托人让掌柜先留下了,不行,明天我必须得要看看,要不然被哪个浑小子买走了,可就糟蹋了……”

    孟海看着侯顺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听着他热切的邀请,孟海自然是拒绝的,而且拒绝得非常干脆。

    “实在对不住了,侯兄。你看见了,我这里实在是脱不开身,毕竟这也是我第一回做官干事,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总得在这里看着他们干事,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假公济私……”

    呃……孟海嘴也说瓢了。

    以后得要和侯顺手说话,要不然也变成了个废话篓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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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夫子介绍:
大学生孟海作为一个文科生,穿越到架空的朝代……秦。
制作香皂,不会。研发香水,不会。搞个火药大炮,更不会。
就看甚至连海水提纯都不会孟海,如何玩转大秦。
我只是夫子,为何舌战群吏。
我只是夫子,为啥要带兵打仗。
我只是夫子,不会抄家也不会惹事……
我只是夫子,就像守着金山银山过小日子,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夫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只是夫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只是夫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