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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四海全文阅读

作者:天冬暗算雨齐     问及四海txt下载     问及四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京城东南处有一片花池,荷花上点灯,善男信女许下美好心愿,寄月拜神,当前逢月会,便是花灯满街,灯火通亮。

    “姑娘,我这有上好的玉簪子,是西秦进贡的花料制作,过来瞧瞧吧!”

    经不住此诱惑,我腿不听使唤要过去瞧瞧,虽然晓得身上没多少钱,果然一问价钱,我便悠悠说:“不是我喜欢的。”

    买衣饰贵的多,最近边疆战事扬起,物价猛飞,还是想想米价如何吧,指不定明天就买不起了,哪还有闲情雅致买其他。

    想起城外那座桃花屋,我至今心都在滴血,花光了我半生的积蓄,其中人力物料那块我还得亲自操劳,不过那片挤在山内,比京城少了很多雷雨干扰,好比神仙自由活得自在。

    “姑娘,买个糖葫芦吧。”

    这我倒出得起,不过一两二毛,只是一咬下,硌得我牙疼。

    “哎哟,姑娘,你该不是还没换牙吧?”

    “你才是!”

    糖葫芦没有以前那家做的好吃,现在的拌料里面的精华是没有了,都是些杂碎。

    走了许久,我快到花街的尽头,左顾右望,也不见那人前来,隔空喊了句喂,旁边一间商铺破开了门,才见他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闲暇之余在这替人烧柴做饭挣工钱,才弄得满脸污垢,我心想,难怪每次见他脸边角那边位置总是黑乎,原来是这回事。

    见我一个人来,他问:“你母妃不来吗?女孩子家一个人出来很不安全的。”

    换作是以前,那是一定得有个大人陪同,但现在不一样,我身后站着太子暗卫,全天候监护我。

    我拉着她往前走,我想去那边的猜灯会,据说第一名会免费得到一盏做工精巧的花灯,还是兔耳朵款式,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这家伙肚子里有点墨水,上一年太可惜了我第一轮都进不到,但今年一定要让他拿到头一,不能白瞎他的才华。

    “去哪啊?”

    这个呆瓜,脚步快过脑瓜,以为我想去的是前面那间大酒楼,我指左边那里,说道:“那里才是!”

    人群太多,我们来的太迟,两个瘦小的身板怎么挤也挤不进去,我喊破了喉咙,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记下报名参赛的名字?

    说的就是他:“纪炎月!纪炎月要参赛!”

    “啊?”

    他可能已经发觉到不对劲,急忙捂住我的嘴巴,来不及了,里面的人发现我高举双手,大声问了一句:“纪念日?什么日?”

    我扯开他的手,有点不痛快,嗓子哑了也要喊大声:“纪炎月!是纪炎月!不是日!纪念的纪,炎热的炎,月份的月!”

    “喂,你不要说那么大声!”

    这家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偷偷坏笑,趁他不备,把他推入比赛圈,他一脸懵圈,才发现我从背后偷袭,现在出去难了,到处人山人海,也找不到我在哪里。

    “好,各位稍安勿躁,比赛马上开始,第1局,老规矩,比的是诗词丰富,我们先来看一下题目。”

    办事的老头叫上几个家伙抬出十几盏灯笼,摆在众人面前,每个灯笼里面放着一张纸条,每个纸条各有主题,抽到的人就要会说出饱含主题的诗词。

    “那么,谁先来?”

    众人一阵欢呼声,想看看到底谁先自告奋勇,我兴奋不已,心里面使劲喊纪炎月,纪炎月!

    “我来!”

    众人一同望去一个方向,我身子不够高,垫脚尖垫着我难受,便拉一下旁边那位大叔,问是谁。

    大叔说是一位公子,很是高大。

    啊?不是他?我恨铁不成钢,心想他在干嘛?就他那水平还怕人不成?

    可能想低调一点吧……

第十七章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谁先上来不过是博人眼球,各人各抽一盏灯笼,要是第一个上去抽的说不出来那可是闹笑话。

    “李文,出题是……凤凰!”

    老头摊开纸张说出后,众人惊呼,底下一片窃窃私语,说是跟往年一样又出神兽题,我撇着嘴,上一年我就是栽倒在神兽题,我抽到的是麒麟,结果我支吾了半天,只会说麒麟二字闹了一场笑话。

    接着是下一个选手,老头摊开纸条,高声说道:“宝玉题。”

    众人又是大惊,可怜这位选手运气不好抽了个偏僻诗词,且不说要找到宝玉,评诗人会异常刁钻,咬文嚼字,不知你说的是宝玉还是金玉,可争论半天。

    老头念了好多人的名字,可唯独我没听到纪炎月三个字,气得我想要跺脚。

    “纪炎月抽到的是……高山?”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题是侮辱他的才华,众人笑得前仰后仰,都说众多灯笼总会有一道难题也会有一道简单题,没想到这个年轻小伙如此幸运,直接躺赢过去得了。

    “比赛开始,大家稍安勿躁,请听选手出诗!”

    一锣敲响,几个大家伙找来长凳,大家排排坐下,洗耳恭听,这下我总算能看清台面,纪炎月正坐在后面盯着纸条思索,时不时抬头看向人群,嘿,就是找不到我。

    “有请第一位,李文!”

    一个高大男人走出来拱手自我介绍起来,一番沉吟过后,出口成诗:“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好!”

    众人连连叫好,只是这一说更多的人脸色各自精彩,有文化的人已经开始品诗了,旁边的一个老头叫得喋喋不休,我只得顾自叹息,怪我书没读好。

    “有请第二位,这次是宝玉题,不知这位选手能否拿下?”

    一提宝玉题,很多人赶紧坐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往年出过这样模棱两可的题目,都会有品诗对决,而真正的高手多半是出在台底下,他们时不时出来指正诗词,甚至差点闹到干架。

    这位选手半天听不到他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时,他才说道:“爱惜肯将同宝玉,喜欢应盛得王侯。”

    话音刚落,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不认为,说是宝玉有多种意思,这题出得太广了。

    很快到第三位选手,穿着一袭墨衣,佩戴略显华丽衣饰,看着年轻不到二十,不等他自我介绍一番,底下众人便纷纷猜测是哪一个贵族王侯。

    “在下,崔毅。”

    这口音听着有些奇怪,不像是本地人,有人也发问了这点,其中还有不少声音则说是南楚人,崔毅淡淡回道:“祖籍是南楚回州,家父携我途经此地经商,一时闲来无事,听闻月下花灯热闹,便突发奇想要在此地略展身手,在下不才,还请诸位多方赐教!”

    竟然是南楚人,且不说自古士农工商,他一商人子弟文墨多半让人瞧不起,随河之变这节骨眼上他还敢来?这是哪来的胆量?有人不乐意了,疯狂向台上扔东西,叫嚣让他滚出东越。

    “都干什么呢?比的是诗又不是比武!”

    “年轻就是冲动,不晓得夜间巡逻闻声赶来,竟不怕冒犯官爷?”

    但也有人依旧愤怒,对前辈也没有先前的尊重,各种粗口都说得出来。

    一时间评诗成了论世。

第十八章

    气氛逐渐凝固,有几人高呼让南楚人滚出去,很快臭鞋臭鸡蛋往台上打去,老人拄着拐杖逃离现场,妇女抱着小孩四处躲避,我在一群人间挤来挤去,突然被撞倒在地上,也被一脚踩我的手,痛得我嗷嗷叫。

    太子暗卫拉起我,往一处空旷地跑去,与此同时,纪炎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像在说叫我不要过去。

    我摸不清头脑,突然前面射出几道暗器,招招致命旁边的暗卫,他倒地后,陆陆续续更多的太子暗卫出现,将我围护成一圈。

    无数黑衣从夜空中冒出,直奔而下,举起长刀与太子暗卫搏斗,我夹在中间被一手拉着,眼看要突出重围,越来越多的黑衣从市井街边冒出,只在一瞬间,旁边又有几人倒下。

    我脑子空白一片,想也不曾想就往黑衣少的方向去,逃命到一半可想而知被人抓了回来,此时太子暗卫全数伏诛,数把黑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不敢轻举乱动。

    ……

    纪炎月好不容易挣脱人群,往我那边的方向跑去,只见地上留着大片死尸和血迹,而我不知所踪。

    当晚母妃听了他的话后吓晕了过去,留在府上的暗卫骑马赶去东宫,速报太子。

    “霁白!霁白!”

    母妃哭着从梦中惊醒,抓着站在床边照看的纪炎月,又一次问他:“霁白?太子找到她没有?”

    纪炎月难过地摇了摇头,母妃根本未睡好,足足惊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就是要找我或者是找太子,纪炎月也安慰她:“太子已派人去寻,很快会有消息的。”

    话虽如此,纪炎月却说得不那么自信,母妃看在眼里,听在心里,正要出去亲自找,突然把血咳了出来,这吓坏了纪炎月,赶忙扶着她,担忧道:“你别出去啊!小白最担心你了,要是你不行了……呸呸呸,还是别出去了!”

    “不行!我不放心!”

    母妃奋力挣脱,奈何身体不允许,血接着大片咳出来,这时又发起作呕,先前的药物也都吐了出来,白喝了。

    纪炎月也急得面目狰狞:“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消息!王妃你先等着,我出去找!记住啊,不要出去啊!”

    纪炎月飞出王府,胡乱地找了一个方向跑去,不曾想速度太快,迎面撞上一人,他寻思哪个不长眼,在看清来者后却说道:“是你,那个崔什么……”

    刚才胸口一击的力道着实不小,崔毅有些不耐烦:“在下,崔毅。”

    纪炎月似想到了什么,揪住他不放,崔毅气愤,问他干什么。结果纪炎月来了句大喊:“快来人啊!小白可能被他抓了!”

    几个暗卫瞬间冲出王府,拿下崔毅,可怜的后者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被人五花大绑。

    与此同时,东宫灯火通明,太子无奈撤下公文,更是没心思批下去。

    现下太子心绪烦躁的很,不允任何人靠近,就连太子妃想送一碗安神汤都被拒之门外。

    灯火重新挑明,太子眼睛露出火光,只是一瞬间又暗淡下来,漫长黑夜,他就呆望着门外,大好山河被无数邪念笼罩,正想着不知何时,突现一火光朝这袭来。

第十九章

    “荒谬,这是要赖在本王头上?”

    齐王听完此消息后,桌面被砸得变形,但这一次被他一拳砸烂。

    暗卫只说道:“殿下恕罪,可现在所有不利的证词都指向你……这该如何是好?”

    齐王冷笑一声,直接明了:“他们是想用对付宁王的方法用在本王身上,只可惜这招对本王根本不管用!”

    暗卫问道:“殿下有何良策?”

    齐王倒茶一杯,压下惊疑,道:“太子最擅长不就贼喊捉贼,说不定那郡主就在他宫里的哪一个角落。”

    暗卫大惊,请问齐王如何得知?

    齐王笑道,眼底尽显精明算计:“太子暗卫皆是宗师高手,哪会那么轻易被人打倒,多半是自导自演,那郡主若聪明些早该知道。”

    暗卫心生佩服,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找个内应偷偷把她放了即可,让太子先内讧几天,之后有的是跟他算账。”

    “属下遵命。”

    ……

    木门被风吹得打开了一道缝,一束微光射入,我微微睁开双眼,不知不觉我被抓过来过了许久。

    四下查探,周围尽是些瓦碎,头顶失了好几片砖瓦,一阵雷声从远处传来,天哪,又得下大雨,偏偏我正上方有一处空洞,到时得淋个落汤鸡。

    我稍微挪动身子,手脚皆被粗的麻绳捆绑,牙齿再锋利也切不断。

    想着母妃担心得死去活来,我蹲着身子默默哭了,泪水鼻涕爬满整张脸,很快与雨水融成一体,电闪雷鸣,雨下得越来越大。

    这帮人没良心的,故意整死我,我打了很多次喷嚏,鼻子塞得更严重了,连话也说得不清楚。

    死人的面孔又一次出现,脑海里不停回想太子暗卫为保护我而搏斗的画面,死了一群年轻的弟兄,让我伤心更为难过。

    现在就连一颗石头也能随意欺负我,一下不够还要打两下,真要把我打的头破血流,我气吼回去,也不怕真有雷劈到我身上,直至看到房顶上出现一人,我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低声说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这是上天派来救我吧,我高兴得几乎要咬死绳索,无奈就是扯不开,要等着上面那个人下来接我。

    那人穿着黑衣,蒙着面纱,小心翼翼地拉着绳索下来,快到跟前时,一手抓着我的后领,将我一步步捞上去。

    我自由了,可又不像是。

    那人叫我动静小点,接下来要轻功飞出皇宫,让我抓紧些,不然容易从数十米高空掉下去,我点头应着,乖巧地抱紧他的大腿,突然腾空一跃,还真飞至数十米高空。

    行至京城王府街道,黑衣人悄悄把我放在一旁偏僻角落,这时王府外响起一阵骚动,我偷偷看了一眼,黑暗之中有人被拉上马车,看着架势要赶去东宫。

    黑衣人在我耳边提醒:“你得谢谢王爷,是他救了你。”

    说着,往我手上塞了一封信,黑衣人接着道:“若越太子问道,你被何人救起时,你该如何说?”

    “是……一个不明身份黑衣人救我?”

    黑衣人摇头叹气,对我的回答表示不满意:“记住,是一个老太监放走你的。”

    “哦,我知道了。”

    我正要回王府,黑衣人拦住下我,王府上多太子眼线,不如就此拆下,说着点上烛火,照亮信封一页。

    我有些迟疑,问道:“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在这吧?”

    黑衣人反倒很自信:“不会。”

    齐王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暂且信一回,我赶忙拆开信封,上面是齐王的绝美笔记,书法工整有序,写得明明白白:南楚有宁王踪迹,前日云佛寺有高僧偶遇其,亦留有遗物,欲寻之,且到南楚,为期两年,亦不过分。

    “你也别想着忘恩负义污蔑王爷,要知道王爷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有的是手段治你!”

第二十章

    “什么意思?”

    黑衣人想揍我,压低声音怒吼道:“没读过书,不识字?”

    “不不不,我看看。”

    我瞧着齐王书法造诣颇深,字里行间话中有话,这悬念造得我心都痒了,仿佛分成多条故事线,要么就是齐王骗我,借假消息引诱我入南楚为质,要么就是父王真在他手上,不做人质就灭口,要么就是父王确实出现在南楚,齐王还未找到他,想以我要挟,逼他出现,又或者齐王做得更狠,父王在南楚已被杀害,连我都不放过……

    但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是要我入南楚做人质,引我父王出来,我倒是愿倾向第二种情况,至少行事作风大概与他相近,这些年来我收到不少风声关于父王周游列国的消息,但都没有得到证实。

    父王武功高强,早年还培养一批宗师级别的暗卫,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抓到,肯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但不排除齐王还有其他高深手段。

    “我能见王爷吗?”

    黑衣人回道:“不可,王爷不想见你。”

    我略感失望,因为我想问清楚父王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子说的不清不楚,不仅让人头痛,又强迫我作出选择,真是如白蚊啃食般难受。

    黑衣人又补充道:“王爷让你好自思量,三天时间,亲自告知太子你的决定。”

    想起太子,我估计以他性子不会放我走,黑衣人仿佛看穿我的想法:“太子不敢。”

    “为何?”

    ……

    我摸着乱糟糟的头发,深呼吸一口,大大咧咧地走进去。

    太子暗卫最先发现,急忙过来询问我身体有无伤势,遇着何人,是如何回来的。

    我只说道:“我没事,是一个老太监救了我,路上我乘着他的马车回来。”

    “小白!”

    母妃和纪炎月一同扑过来将我死死抱住,痛哭流涕,诉说隔几个时辰仿佛隔几十年,太子暗卫派出去多时苦寻未果,不停念叨担心我生死安危。

    我也哭了,这次哭的更厉害了,没有父王的保护,这些年,我们母女二人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被人打都不敢还手,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简直是猪狗不如!

    “太好了,郡主无事便好,我即刻告知太子。”

    我们目送太子暗卫离去,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事倒想不明白,不过无事便好,早早入睡,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

    天一亮,朝廷乱成一锅粥,许多官员也是刚到就听说昨夜宁王府郡主遇袭之事。

    魏王朝太子走来,假装一脸担心说道:“哎呀,侄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不过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啊,否则孤不知该如何向三弟交代。”

    魏王摇头,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齐王也太过分了,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太子暗卫在灯会处找到疑似南楚军队随身携带的饰物,太子知晓后派人连夜赶至使者馆,质问齐王是否下手,齐王当然不会承认,只是现在的风声对他不利,多半人当认为他是想父债女还,为恩师报仇那昔日之仇。

    但太子没想到郡主会那么快回来,而现在是非种种,开始出现两边倒的倾向,而那些怀疑过齐王的人现在不敢发声,只见齐王冒然闯入太极殿,带着一身凛冽气息朝太子走来。

第二十一章

    “本王这次前来,是想问问随河之事到底有着落没有?”

    太子依旧面色不改,正面对上齐王:“齐王殿下不是说还有几日便回南楚吗?本朝又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你何必如此着急?”

    齐王笑着向前走两步,气势压倒一旁的魏王,出现望而生畏的错觉:“本王是说过不错,但本王还有公务在身,等不了了,不像太子落得一身清闲,且恕本王不能陪尔等逢场作戏了,明日便动身。”

    太子沉吟片刻,回道:“父皇今日正要定下,来人,赐座,烦请齐王稍等片刻。”

    齐王不急于坐下,反倒问起太子来:“最近本王手下的弟兄总是不见的东西,太子管下的治安便是这样的?”

    太子佯装叹息:“孤这太子当的真让齐王失望,若是齐王做一回,会体谅孤的苦衷。”

    齐王看不惯这种冷嘲热讽,直接回一怼:“看样子越太子这太子之位做得并不舒服啊,如此,本王这逍遥王爷真是做得称心自在,也该知足了。”

    太子则不认为:“不,齐王殿下可不知足。”

    剩下的大臣们不敢多言一句,站成两排跪下,皇帝上来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神色肃穆:“都起来吧。”

    看见齐王也在场,皇帝笑脸相迎:“哦?齐王也在,可是为了随河之事?”

    齐王不语,暗自冷笑,让老皇帝面露尴尬,想了想,转移话题:“太子,朕不是叫你禁足吗?这番不听劝,成何体统?”

    太子低下头,缓缓说道:“父皇恕罪,儿臣贸然前来只因随河之事,若不早做决定,京城百姓难安。”

    皇帝重重叹息,闭上双眼,料是这局面不是他想的,东越江山衰于先帝,怎到他手里接着走下坡路?这未来重担几乎全压在太子身上,他便是心疼也挽救不了自己的家国。

    “来人,将罪书呈上!”

    罪书二字,可谓是将无奈演绎到淋漓尽致,由一国之主亲口说道,底下大臣们对他威信全无,心中更是鄙夷。

    “太子,关于人质一事的变动,可都记下来了?”

    齐王蓦然发难,首当其冲便是太子,后者回道:“夜霁白郡主不愿,孤便换东河公主前去,是已故晋王之女,身份比其高贵不少,这可更显本朝诚意……”

    “太子的意思是不让夜霁白去?速本王不能理解,贵朝竟然连条件都改好了,如此为南楚着想,本王真是好生感动。”

    太子话还没说完被齐王打断,听着阴阳怪气,好似在说战败国还有脸求和,脸上不悦:“孤一直将霁白视若亲女,若她遭遇不测,孤有何脸面再去见三弟?齐王如此纠结一柔弱女子,是何企图?”

    “太子这样看着本王作甚,本王会拿她如何?不过是揭穿太子演技罢了,也好让她认清现实。”

    晓得齐王又把往日伤疤揭开,太子气得懊恼反怼:“世人皆知你与宁王不共戴天,此番更是有意为之,难不成你就不在惜曾经的一世英名?”

    见太子越发狰狞,齐王笑道:“英名?是太子在乎吧,本王只在乎百姓是否安好,至于你口中说的英名,不过是当世人的饭后闲谈,任意评说罢了。”

    眼看大殿之上吵得跟菜市场似的,皇帝无奈及时制止:“好了,好了,都别争了,朕做主,让夜霁白入南楚为质,左右不过两年,太子安心便是!”

    “父皇!”

    “朕意已决,你不要再执拗了!”

    再对峙下去只怕父子俩开撕,太子地位岌岌可危,且有人不会让魏王和丞相坐等观戏,刘将军与翰林院士与众官一同下跪,大声呵道:“请太子三思!”

    太子孤立无援,气势稍软下来,齐王见此,冷声开口道:“太子何必小事化大,与两国未来不大好啊,依本王看,太子若执意如此,不如听听郡主想法。”

第二十二章

    “你先别着急,咱们慢慢想清楚。”

    纪炎月轻拍我的后背,学着他深呼吸,一呼一吸,我红着脸,丹田还是那样紊乱。

    我长叹息:“我看齐王势在必得,这一招拿捏的人心服软,太子也没招了,我还能怎么着啊,前后不过一死……”

    母妃吓得打断我:“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只是做人质,不会拿你性命怎样!”

    我和纪炎月一同呆住,问母妃:“你又知道?”

    母妃摇头叹息,只道:“当今圣上的长兄不就入过西秦为质吗?不照样好好的回来?”

    不过话越说无力,其中经历的曲折又有何人知晓他的心酸,兴许被人折磨的猪狗不如,回来的时候身着光鲜亮丽很难看出。

    母妃只道安慰我,其实她心里是极其害怕的,我见她双手颤抖,想必是心中不停默念祈祷,护佑平安,我轻拍她的手背,一笑置之:“放心,我会没事的,只是为期两年。”

    母妃还是承受不住,眼泪哗啦啦流下:“你这样去了,留下我寡母一人怎么办?”

    是啊,我还是不放心,不然也就不会一夜无睡,百般纠结这破事,纪炎月看出我的心事,连忙对母妃说:“王妃放心,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不明身份的来我王府,我如何放心?又怎可安心?”

    果然母妃还是介怀他的身份,即便他来了一年之久,帮了我们很多事,彼此间有些了解,但他始终只说出他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说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能在太子眼皮底下行事,究竟是个什么人,是太子派来接近,还是另有所图,便突然问他:“到这节骨眼上,你也该说你的身份吧?”

    纪炎月不知是假装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然问我:“啊?你说什么?”

    你就装吧,我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母妃说道:“母妃,你还记得之前那位老渔叔吗?坐他的船会到桃花屋那边……”

    母妃没好气:“没了你,我一个人去还有何意思?”

    “哎呀,别气恼了,你身体还不舒服呢!”

    我使劲了十年来都没有使出的撒娇功夫,嘴跟我的蜜饯似的,可无论我怎么说,人总会被现实带去,停留虚无的幻想也没用。

    “喂喂喂,你刚才说了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纪炎月这家伙就喜欢扮猪吃老虎,我嘴角微扬,眼前的坏笑让这家伙心里发毛,顺带勾勾手指,邀他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待他把耳朵凑过来时,我吼破十年的唱功:“我说你就是个屁!”

    这话果然把他激怒了,也把他心里的小九九给抖出来:“哎呀!你是这样看扁我的?老子告诉你,我出身书香门第,是个正规正矩的书生子弟!”

    我接着问他:“哪里人啊?”

    这家伙臭着脸:“切,不告诉你!”

    我说好啊,然后抓起旁边的扫把,朝他头上打去,他一不留神,满脸是灰,吼道:“干什么啊?身为郡主还那么刁蛮吗?”

    “你不清不楚的,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我得把你赶出去啊!”

    “臭丫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我笑道:“额……的确不太了解。”

第二十三章

    玩笑归玩笑,纪炎月突然脸色一正:“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你去了,太子会怎么对你母妃?”

    “母妃如今如同废妃,他还能怎么着啊?”

    我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太蠢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若我为质,太子岂会善罢甘休,或许还真会拿母妃性命做要挟,现在我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果然还是想法天真,难料这人心叵测。

    我抓耳挠腮,气得直跺脚,但太子暗卫守在门外,我只好压低声音问:“现在该怎么办?”

    纪炎月让我们凑近些,免得哪个暗卫躲在窗外,竖着耳朵偷听我们,看样子他好像有办法,但下一刻如同迎面过来一桶冷水,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就随着齐王的心愿吧,也好过待在这里猪狗不如……啊!”

    我拧爆他耳朵,突然觉得这是从魏王那学来的祖传技能,房内一声惊动惊醒了外边的暗卫,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来:“郡主,发生何事?”

    我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大阵仗,居然还有人从顶上揭开瓦房跳下来,不会是太子栽培的暗卫,全王府无死角监视。

    我顿了顿,说道:“额……可以给我来一桶冷水吗?”

    暗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为我找来一桶冷水,而且还是一大桶,里面盛着大冰块,我强装镇定,问他们冰是哪来的?

    “回郡主,是从魏王那借的。”

    “哦……”

    ……

    “那行,你们先退下吧。”

    等暗卫都退去后,我揪住纪炎月的小尾巴,这次看他往哪跑,还没等他先声求饶,一桶冰水浇灌他身上,鸡毛瞬间炸起,不得已承受这极寒风暴。

    “我错了……”

    真受不了他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我顿时心软,看着他把冰块吐出来,刚才嘴里的冰融化了一些,冷得他嘴巴打颤。

    我给了他一条毛巾,半开玩笑说道:“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的,比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指着门外那些赤胆忠心的暗卫,太子可真是养了一批优秀的手下。

    纪炎月才刚得到解脱就又反悔了,冻得发紫的嘴巴也絮絮叨叨个不停:“哪里好了?怕是卸磨杀驴,找不到宁王一气之下把你给杀了!”

    我出声警告:“说话小声点啊!你想太子现在就卸磨杀驴吗?”

    纪炎月气哼哼地转过头去,他仍觉得自己说的话没错:“太子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利用你找到宁王,虽然我不知前朝有何冤仇让他执意如此,单看他要你成为他的亲女就不简单。”

    我拍拍他的脑袋,被他打回了手,我脸色有些舒展,笑道:“你懂得倒挺多的,说吧,你是不是齐王派来的间谍?”

    “你脑子被雷劈了才会想成这样。”

    我看着顶上的瓦房,除了缺少几片会漏雨之外,雷雨天气不会有雷劈下来,要劈也劈去对面那个魏王府。

    见我仍旧犹豫不决,纪炎月直接劝道:“行吧,怎么想你自己拿定主意,我顶多就奉劝一句,自古入敌国为质的人,无一不安然无恙地回来,毕竟有条约在手,尚且不敢背信弃义,而且四国都有公约,一国违约,三国都有义务出手摆平。”

    我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来是我井底之蛙,孤陋寡闻了。

    纪炎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想奉劝你一句,太子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如果还不清楚,你问问你母妃啊,她入宫资历比你深厚。”

    “母妃,是有什么事你还瞒着我吗?”

    母妃眼底闪现一抹异样被我捕捉到,到底是有事藏在心里,如今被提及,她似有忧心,叹道:“外面有人,我不敢乱说话。”

    纪炎月哎呀一声,把声音压得更低更显他的不耐烦:“王妃大人,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你女儿也不小了……”

    母妃见他这么一说话就来气,莫名上火:“你是什么人?不明不白的,是想害了我们吗?”

    纪炎月“噗”地一声,这下气晕了过去,我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母妃,你对我说吧。”

第二十四章

    纪炎月自己主动面壁,双手捂着耳朵,母妃见此,才敢在我耳边叙述,整篇看来讲了一个故事,但似乎又分成很多个故事,其中细节真令人细思极恐。

    十几年前,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东宫迎来一婴儿啼哭,接生嫲嫲来报,是一女婴,太子妃生了位小公主。

    东越自古生男多于生女,自然把女儿看得极重,东宫喜得皇女,满朝皇亲皆乐得开花,纷纷贺礼相送,其中不乏巴结之人,刘将军和晋王便在其中。

    刘将军当时还不叫刘将军,只当一个参谋卫长,履历战功数十年却未得朝廷重视,其实他本人倒也正直,看不惯阿谀奉承之徒,但后来他熬不住自己两鬓斑白,再不立功则对不起历代祖宗教诲,也不得不沉溺宦海。

    晋王却与之相反,就像是扎在根里的,见谁都左右逢源,凭着与魏王一母同胞,愈发嚣张惯了,与自家兄弟一样,他照样看不惯太子做的太子之位,没少给太子使绊子,兄弟俩穿着一条裤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但若论手段,晋王可比魏王恶毒多了。

    母妃说起这晋王之事,一脸痛恨,对我讲出他做过的件件龌龊之事:“此人以猎杀妇女为乐,虽从民间传闻听来,但我是亲眼见过……唉,不说了,不说了,看把你吓的。”

    “我还没听完呢!”

    母妃不语,在我手心上写下几个字,这我就明白了,吓得鸡皮疙瘩都飞起。

    晋王心理变态也有缘由,因皇帝过度偏爱其兄长魏王,很多事几乎轮不到他做主,听说他曾多次求皇后,然而皇后只是让他顺着皇帝和兄长的意思,自己当个闲散王爷得了,这还不止,就连晋王妃都打心底瞧不起这位王爷,到娘家探亲时也不少出过言语讥讽,人人都说晋王没用,生来就是被女人欺负。

    回归先前的故事线,东宫诞下公主后,刘将军和晋王理应前来贺喜,但两人不知因何事耽误了上好时辰,东越有关孩子出生最为迷信,要是长辈来不够,对孩子今生功德可是有亏欠的。

    太子自然是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只是这两个人没来,一个是自己亲信的部将,一个则是自己的死敌,不由让人起疑,于是派人前去查看。

    几个时辰过后,宫女一声惨叫从偏房传来吓坏众人,太子妃爱女心切,率先推开众人冲了进去,等太子赶到后,太子妃已经抱着冰冷的小公主哭晕死在地上了。

    一时间东宫上下,哭声,哀嚎声遍地都是,而太子也一改往日形象,此时更让人觉得是个犯了错的父亲,犯的还是弥天大错,无力地撤去其余人,余晖落下,形影相吊。

    小公主的死有蹊跷,太子忍着剧痛,当天就派人尽快追查此事,东宫的办事效率果然高,几柱香的时辰便找到了罪犯,皇后赶到时,正看到太子正在抽晋王的嘴巴子,惨叫声吓人。

    “太子,安得不顾及手足之情?”

    即便自己并不宠爱这个幼子,但到底是自己所生,皇后当然是这样说的,前后脚的功夫皇帝也赶到,只是进入内殿最后看一眼小公主,便默默走出来了。

    晋王面容扭曲,嘴也说不清话:“大哥……小公主真不是本王杀的!”

    太子怒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安敢狡辩?”

    太子一招手,侍卫将目击证人带出,竟是晋王身边的小妾,被扔在他旁边,吓得气都不敢出。

    “你直接说罢,这里由孤做主!”

    皇后不乐意了,皇宫也有她的半边天,当即回怼太子道:“放肆!本宫亦不能做主否?”

    岂料,太子竟也敢直言:“这是孤的东宫,不是皇后您的中宫!”

第二十五章

    “郡主,若不是太子对你难以割舍,也不会把你请到殿中。”

    齐王笑对我,以一个端正亲王的架势,不禁让我有一种服气的感觉。

    我可不敢当能让太子难以割舍的人,但顾及本朝颜面,我毅然担当重任,好多年没进皇宫了,不知道对皇帝行生疏礼节会不会怪罪下来?我拱手道:“霁白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齐王……”

    太子旁边的魏王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我这才想起把他给漏了,便临时改了口型:“魏王好,魏王吉祥!”

    我晓得底下已经有人笑话我,只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接下来该怎么说。

    “小白别怕,有孤在此,你大可直言!”

    太子一声令下,我倒是听出了,他急切期盼我临时改了主意,他那真挚的眼神仿佛在问,做我的亲女不好吗?

    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当,天下东西都不是白给的,父王的下落虽暂且不得而知,但只要他还活着,过继之事还得经由他同意,太子也强抢他人之女。

    只在一瞬间,我便鼓足了勇气,就在半个时辰前,我还在王府时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我扫了一眼太子,他殷切地盼望我过来,我又看了看旁边的魏王,突然看到一丝不舍,我还略感惊讶,是不是很怀念以前打雷劈找我麻烦的日子?

    最后我把目光落在齐王身上,见他胸有成竹,我便知道现在我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随时可以捏碎,至于能不能活着,大抵是要看我乖不乖。

    我走到齐王身边,强装镇定说道:“我随齐王入南楚。”

    “小白!”

    我知道太子心有不甘,害怕的情绪跃然脸上,自己也不知哪块发力,竟这样对太子说:“太子不要纠结了,这是我的意愿!”

    “你!”

    太子想要过来将我拉走,却被身后的魏王拦下,魏王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古怪,意思好像在说,去了就去吧,随她去。

    “大哥你也是,为一女子何必执着成这样?你是不是还没从当年小公主一事走出来?”

    此话当真戳中太子心扉,整整一个人呆立着,不知道在回想些什么,皇帝见状只好痛心作罢:“来人,太子有些失常,先带回东宫让人瞧瞧。”

    这下皇帝不给太子面子,你从侧面让他知道适可而止,太子心有不甘地看了我和齐王一眼,愤愤然跟随侍卫离去。

    底下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说是太子为了一女子疯魔至此不应该啊,浪费大好才华与精力,用这些时间用在处理东宫政务上不也有一番作为吗?

    很快就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我这长得既不像红颜,也不像祸水,疯魔的是太子,搞得我有点莫名躺枪。

    待周围恢复一片沉寂后,齐王淡淡发话,仿佛刚才一幕,未曾看在眼中:“既如此,烦请越帝重新更改,本王在府中静候佳音。”

    皇帝面色微冷,齐王好大的气场,说着话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对我嘱咐几句:“此番入南楚,入乡随俗,待客以礼,切莫为些事非之事坏了两国交邦。”

    换句话来说,就是要乖乖听齐王的话,小心自己的命,我脑补了一段给自己抹脖子的画面,生怕是将来要发生的事。

第二十六章

    “这不是郡主吗?这么着急要去哪?”

    听到声后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惊疑的话响起,不用多想我知道是齐王,刚才在大殿之上一口亲口应下,这应该是来问我答应入质的缘由。

    不过,不是问这个,他细细瞧着我,淡淡说道:“郡主方才此言一出,到底是伤了太子的心,看着你长大数十年,换来的竟是忘恩负义,本王倒是有些可怜他了,如此,你可曾后悔?”

    我笑道,不知为何经历刚才朝堂一事,连说话的感觉都变了许多,应该是整个人都变得成熟了吧:“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齐王可不是个心软的人。”

    我其实挺欣赏齐王,说话做事不像某人藏着掖着,遮遮掩掩做着不怀好意之事。

    齐王冷笑一声,反倒是这样对我说,不由得让我再一次肃然起敬:“任凭世人如何神化本王传说,本王都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着七情六欲,只是有些事须得爱憎分明,比如你的父王宁王。”

    我多出几分好奇,想借此机会多问问他:“你和父王到底什么事?为何会闹得水火不容的境地?我听到的只是别人想让我知道的,究其原因,我很想听你说……哎,你别走啊!”

    我一双短腿难敌别人大长腿,我走了很远,终于看到前面那人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昭和公主来了。

    “小白!”

    昭和公主笑着与我招手,一把将我拉了过来,带到齐王跟前,娇声说道:“小白是不是答应了要跟我回南楚玩?是不是啊小白?”

    我点头说是的,对上齐王阴森森的眼光,我吓得连肩膀都缩了回去。

    齐王温柔抚摸着昭和公主的长发,又在她鼻子上滑一滑,缓缓说道:“小白是可以,不过她不能住皇宫。”

    昭和公主不服气:“那她住哪?我还想跟小白晚上玩躲猫猫呢!”

    齐王微微叹息:“昭和你何时能听话?小白是郡主,你是公主,你俩身份有别,不可同住一室。”

    昭和公主不高兴,气哼哼了,天色渐暗,很快有微风细雨飘下,齐王担心昭和公主着凉,先行带她回去,临走前昭和公主还对我做出鬼脸,扯开喉咙喊道:“今晚使者馆可热闹了!有我们南楚好吃的香汁炸鸡,小白要来哦!”

    我干笑着巴巴目送他们,很快只有我一人的时候,陪着我的只有落寞,齐王带着昭和公主逐渐浮现出小的时候父王带着我的场景,温馨可乐。

    父王,你到底在哪里啊?这么多年我在家门口一直等着,每当白天干活完回去的路上,我多么希望能偶遇街边帮母妃买衣饰的你,或者在我厨房烧柴时能见到你买个糖葫芦说让我别饿着……

    我眼前一黑,脑子有些眩晕,这时雨越下越大,又把我淋得像个落汤鸡,我不是个没爹的孩子,淋雨我会自己撑伞,只是现在没有伞罢了。

    我晓得是在跟自己赌气,可堵着堵着,把我泪水都逼得出来,等我回到去的时候,母妃正站在门边,忽看见我全身湿透,急忙抱着我带进府。

    纪炎月不知道去哪,母妃说他去厨房里加些柴火烧水,我自小就落下鼻炎的病症,可不能再加重了。

    我既畏寒,又怕热,扎进水里那时,我“嘶”地一声,感觉身体某处地方将要裂开,我朝那边摸寻,摸出了一些血迹,可能是刚才我跑回来的时候无意中撞到哪了吧,毕竟干粗活的人干累忘了也正常。

    母妃看到我小腿处的伤口,又是心疼流下眼泪,细细叮嘱我说些安抚的话,说女孩子在这种年纪容易多想,想多且无益。

    这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母妃问是谁,来者答道纪炎月,我全身将近沉在水中,只听他说道:“齐王的马车过来了,可能是要接你过去,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母妃听罢,着急问我:“为何会这么快?不是应有两天三天筹备吗?”

    我吐了口热水,热气腾腾,娇喘着气息,说道:“是昭和公主邀请的,但我听部分消息说齐王明日动身,这就不知真假了。”

第二十七章

    纪炎月退了出来,向齐王侍卫禀告:“我家郡主刚被雨淋湿了,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稍等片刻。”

    齐王侍卫也不着急,摆手让纪炎月回去帮忙,正欲转身,身后传来一人叫唤:“等等,你是宁王府何人?”

    纪炎月略微迟疑,转身看去,原来是一高大侍卫从马车走出来,看其着装比其他侍卫显亮不少,腰配长刀,挂着高级配饰,旁边侍卫皆恭敬道:“总管好。”

    纪炎月上一刻还在愣住,下一刻变乖了,赶忙笑脸相迎过去:“哦,原来是总管大人,总管大人好……”

    总管大人对此不屑,抚摸着拉着车的宝马,未正眼瞧他,道:“你们宁王府尽是些阿谀奉承之徒吗?”

    纪炎月眼珠子一转,佯装叹息道:“唉,总管不是不知王府衰败多时,如今连请人的工钱都不足以往半成,要不是我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此。”

    总管笑道,嘴角微挑:“哦?小少年何出此言?这京城人杰地灵,多的是发展的机会,怎会让你走投无路?”

    纪炎月突变得一脸悲怆,叫得感天动地:“我本是一介书生,奈何世道让人举步维艰,空有才华难以施展,又逢家道中落,父辈英年早逝,年轻的上了战场又没了消息,我一人也养不活家里一堆人,便只好出来维持生计,期间还差点成了流民……”

    现在郡主还未收拾好,大家伙有的是闲聊的时间,未等纪炎月说完,总管打断道:“年轻人骗人可不好使,看你这的口气,老夫可信你的才华,留在东越着实可惜了。”

    纪炎月单手扶额,按耐住紧张心绪出了一口气,果然碰上比自己强的人就得小心翼翼,他缓了缓,才道:“唉,都是天意,假如让我重来一次,我就不做书生了,去做武官,武官可比书生好考……”

    “小伙子,你就别转移话题了,到底是宁王府请你来,还是你自愿去的?”

    纪炎月哈哈大笑:“当然是宁王府请我来的,他们本来就找不到人,不过是我一而再再而三谈好条件,他们才能留住我。”

    总管来了兴致:“哦?宁王府工钱多少?”

    纪炎月“唔”了一会儿:“大概一百两一月,办事好的话会有加成……”

    “一百两一月?”

    总管和其他侍卫听后大惊:“宁王府还能拿出那么多钱?”

    “算合理吧,一百两虽远比不上其他王府,但这里包吃包住,郡主待人又极好,我呆上些时日再找其他也不迟。”

    ……

    牢房天昏地暗,地上杂草凌乱,还有不少的蚂蚁爬行啃食一些食碎残渣,崔毅离它们远远的,生怕这些虫子往他身上爬,结果还真被一只蚂蚁咬到脚,好不容易把他压死,又有几只往他这边爬。

    崔毅向门边站着两位大人求饶,手一伸出牢门就被无情打回,这事他发誓绝对无辜,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大人,物证你也收查了,我是真的清白,怎到了现在还未有结果呢?”

    其中一人嘲讽道:“放肆,你是在质疑太子殿下办事?”

    崔毅有些后怕:“不敢不敢,我不敢说假话,一月前随爹经商,所做的买卖不过是盐铁生意,一路远来我才听人说道有这随河之事,谁知道花灯会发生暴乱……”

    另一个大人打断说:“还不是因为你,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报家门,不要命了?”

    崔毅难过极了,冲动逞一时嘴快,他纠结说道:“是我不会说话,我的错,但我是清白的,还请两位爷放我走吧……”

    “想得美!上头在追查此事,怀疑你官商勾结,暗中搅乱!”

    崔毅无奈撤回角落里,清白二字他说倦了,看着成群结队的蚂蚁,他即便难受也无语,但很快外头两个大人吃痛一声,崔毅好奇往门外看去,突然不知哪出现了一群官老爷,将两位大人打趴在地。

第二十八章

    “算你小子命大!”

    一个大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被人叫滚回去将牢门打开,崔毅得以释放,迎面走来一名黑衣侍卫,有礼道:“齐王已向越帝禀明,将崔公子释放,崔公子可有事否?”

    崔毅察言观色,齐王那边只来一人便将几个侍卫撂倒,可谓实力高深,只是为了他一人出动宗师级别人物,齐王可能是另有打算,崔毅倒得有些心理准备了。

    黑衣侍卫领着他出去,边走边道:“崔公子不要多想,王爷可没有其他意思。”

    崔毅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官商勾结难道是真的?自己虽然学识不够,但从小耳濡目染,早些年便接触到了,想了想,他说道:“关了这么久,不知家父那边如何了?”

    黑衣侍卫笑道:“今日昭和公主盛宴,令尊也来场了。”

    崔毅听罢更为害怕,以为父亲是被齐王抓住,要追查先前的高利贷之事,连忙跪地求饶:“大人,家父年事已高,经不起这番折腾,还是由我代劳,偿还罪过吧!”

    黑衣侍卫疑惑不解,想扶起崔毅却被他发抖的手制止,崔毅颤颤巍巍说道:“王爷,先前是另有隐情啊。”

    黑衣侍卫扶着他,缓声道:“崔公子要说得对王爷说,莫要朝我下跪!”

    崔毅抹了一把眼泪,悠悠站起,黑衣侍卫见状,只好出声安慰:“我暂且信崔家为人,但此事还得由王爷做主,是福是祸,崔公子心里得有份掂量。”

    对崔毅来说,这哪是安慰,分明是警告,现下只好跟着黑衣侍卫一同前去,心里盼望齐王能否从轻发落了。

    ……

    我来了宴会许久,也不见齐王在哪,昭和公主那边有人陪着,我也不好意思过去多问。

    “小白?”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往后看去,萝卜坐在后排,打招呼叫我过去,正巧我闲得慌,心里又闷得慌,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

    果然,萝卜要迫不及待问我先前遭遇诬陷之事,着急着说道:“太子之事闹得挺大的,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说没事,接着小心地把声音压低道:“此事处理起来很复杂,有些事说不清楚,等我到南楚入质,就更麻烦了!”

    这时,有侍女送上糕点,我只好打断谈话,萝卜把一些粉红糕点递给我,我没见过这种菜,便问他:“这是什么糕点啊?”

    萝卜很吃惊,不过想想,我一落魄王府女没见过这些很正常,便解释说:“这是玫瑰花瓣糕,你们东越女孩子最喜欢,据说还有什么养颜功效,快点吃吧,吃不完打包带回。”

    我向来吃些粗茶淡饭惯了,碰上这么鲜艳的菜式,我筷子夹起都觉得胃口不太好,勉强吃一小口,甜甜的味道流入口中。

    萝卜瞧着我很期待反应如何,问我好不好吃,我摇着头,说道:“甜是甜,只是这味道怪怪的,有点像家里的甜醋。”

    萝卜则是笑得不轻:“小姑娘,两者是不一样的,我没有贬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多吃点,你这么矮,以后怎么找夫婿啊?”

    我生气了,直接白他一眼:“我只是暂时不高。”

    说着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结果萝卜不依不饶,胡乱地朝我怀中塞了很多那些粉红糕点,等到装不下掉了几块的时候,我咿咿呀呀大叫不好,更多的人朝我这边望来,突然一只手把掉下的粉红糕点捡起来,看到来者时,我整个人尴尬到了冰点。

    我大吼一句:“我都说不要咯!”

第二十九章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齐王说道:“额……谢谢,给回我吧。”

    这时,萝卜突然叫道:“爹,你怎么来了?”

    齐王后面跟来一个老汉,脸上的刀疤有些吓人,这风风火火的气势旁人没有,赫然是久经沙场,宝刀未老的西秦罗将军。

    这下好了,又一个看我笑话的人来了,老将军有些不明所以,把萝卜拉去一旁后,接问齐王发生何事。

    我心想着,再不拿出点气势那真要被人看扁,以后又得多受一些人的欺负,我决然说道:“没什么,只是糕点掉地上了,我……”

    我提心吊胆,我看到萝卜也提心吊胆,怎样圆话就看我怎么说了,我定了定,接着说道:“我拿不了那么多!”

    众人看我皆是沉默,估计是都想看齐王作何反应,这里是齐王地盘,罗老将军也下意识看着他而不语。

    “来人,帮郡主收起。”

    我终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谢齐王,我赶紧把一堆如山的粉红糕点交给几个侍女,只是这一来二去,衣着都被甜油弄脏了,我抹了一下,结果弄得满身都是,场面有些辣眼睛。

    齐王脸都黑了,可能没想到有一天还要贴心照顾仇人之女,瞪了我一眼,冷声道:“来人,带郡主下去换衣。”

    刚才那几个侍女忙完糕点,还未停息便又有活来,几个人拉着我往一处楼阁去,我渐行渐远,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叫住我:“小白!你们居然不等本公主!”

    昭和公主气急败坏冲到面前,几个侍女竟吓得腿软,跪倒在地连连求饶,昭和公主不放过他们,好似嚣张跋扈:“下去!各挨二十大板!”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公主有这么大的架势,如果我父王成了父皇,那我就是从郡主成了公主,想想还是有点美好的,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侍女皆都一副并不情愿离开的样子,很快后面跟来一群霸气侧漏的黑衣带刀侍卫,说是要保护公主,这场面看得我尤为震撼。

    昭和公主还是年少不懂事,撅着嘴怼回去:“跟上来做什么?小白连踩死一只蟑螂都不敢,怎么可能能害得了本公主?”

    这话我听得怪怪的,有点侮辱我的意思,只道是童言无忌,我没什么功夫,就连逃命也不能说是走为上计。

    一个带头侍卫拱手道:“公主尚且放心,我等不会叨扰您二位,但若是某人做了出格之事,我等亦不会坐视不管!”

    带头侍卫说的正是我,还特地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是齐王站在我面前出声警告。

    见昭和公主气还未消停,我婉言劝道:“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公主还是小心为上。”

    昭和公主气哼哼,等听我说完,脸色稍缓:“那好吧,只是你们得呆在外面!女孩子间的秘密可不是你们能听的!”

    这话把我逗笑了,昭和公主跑在最前面招呼我赶紧过来,我看着一群侍卫,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后跟了过去。

    公主的衣橱算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楚帝还真疼爱这个女儿,这是何等华贵衣饰服饰,金银灵步摇,艳裙长摆,单只看公主身着的这件,我听她说,是由金蚕丝线串联编织的花边而成,金蚕丝线是何物,是稀有的金蚕子吐丝而成的。

    桌上还摆着一枚大明珠,我手摸着一觉凉意袭来,瞬间感觉清爽了不少。

    昭和公主笑嘻嘻:“这是夜明珠,四海之内仅有四颗!”

    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下,哇!这是什么神仙命格,这公主也太好当了吧,不过算了,脑海中又浮现某人的样子,我当即就弃了这念头。

第三十章

    在我观察夜明珠时,昭和公主偷偷地把门锁死,转过身对我笑,那笑容如同盛开的精致白莲:“嘿嘿,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令月吧。”

    我倒不敢当,直说:“公主,这不合乎礼节啊,再说……”

    “再说我是公主,你是郡主,你是女生,我也是女生,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老是这些繁文缛节,我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烦死了!”

    昭和公主赌气,坐在旁边的椅子,桌上插着一束百合被她拿去,竟撕成两半,我连忙求道,但她已经撕成碎片了。

    我急坏了:“公主!”

    昭和公主没想到原本已经上锁的大门此刻竟被人蛮力一脚踹开,一群侍卫如洪水般涌了进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直接将我架了出去,其中有一个侍卫还说:“公主若选好便把衣裳拿出来吧。”

    这侍卫也是大胆,这话真把昭和公主激怒,一脚踹向那个侍卫的后背,不过那侍卫也是眼尖,被踹出门那一刻顺手把门关上,任凭公主在里面怎么拍打都叫不应。

    又一个黑衣侍卫从宴会阁楼匆匆赶来,很是威风凛凛,只见旁边的侍卫皆称呼总管大人,恭敬有礼。

    总管大人把门打开,见昭和公主坐在房中心情不好,便下跪致歉:“公主息怒,王爷实在担心公主安危,便只好先将郡主请出去,烦请公主在里选好衣裳,早做准备,宴会很快开始了。”

    总管大人得昭和公主允诺起身后,朝我这边摆了一个不明的手势,身边的侍卫立刻会意,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快速地将我架去了旁边的偏殿,我俨然成了一个可任人拉拽的嫌犯。

    ……

    崔毅跟随黑衣侍卫来到一间房,由于使馆外忙得不可开交,他只能从一偏僻的门进,眼下身份嫌疑,就怕被人认出,黑衣侍卫还特地交代他:“齐王此番邀请四国重要来宾,你无事不要闲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待在房里。”

    崔毅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崔某知道,既然齐王殿下不方便见我,可否请大人将我的话告知?”

    黑衣侍卫点头:“这是自然,你们崔家若是堂堂正正,大可不必如此杞人忧天。”

    黑衣侍卫抛下这句话后飞身消失在夜色中,崔毅一时失了神,熬住内心的百般挣扎才肯敲房门,对里面的老父说道:“爹,是孩儿不孝,逞口舌之快,不幸连累了你……”

    “逆子!”

    里面的老父也是一脸哀痛,不过还是强撑着身子打开门,让逆子进来。

    “爹,你的腰又痛了?”

    崔父挣脱他的手,脾气也是倔强:“哪抵得上心痛!为父不是时常教你,做事要谨言慎行?嘿!你就是不听!就是爱出风头!”

    崔毅心里一阵委屈,又开始脑子犯糊涂,逞口舌之快:“可孩儿没想到啊,是东越太子……”

    “住口!”

    崔父一声痛呵,接着又捶胸顿足,语重心长对逆子说道:“齐王在此你就不要多言其他,现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俩谁要是惹祸,回去可就麻烦了。做事要眼观六路,左右逢源,老祖宗传下来的经商道理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就不懂了呢?”

    没想到崔毅还反驳道:“爹,孩儿不是干这块的料,你又何必强求呢?”

    崔父气得眼冒金星,指着崔毅的脑袋说道:“那爹的家产给谁?给你的无所事事的二弟吗?也不想想将来给谁养老?”

    大门突然吱嘎作响,父子俩都吓了一跳,怕这亏心事被人听到,仔细观察原来是风声吹过,崔毅过去把门关好,崔父则一边继续说:“为父不在一日你二弟便愈发猖狂,到处肆意挥霍,从前我不见了一本帐,唉!就在你二弟那找到!都你那二叔惯着他的,家里蛇鼠一窝,打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道?喂,小子你看什么?”

    崔父也过来凑个热闹,父子俩都惊呆了,一同哇叫:“好漂亮的小姑娘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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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四海介绍:
风雨交加,雷电交闪,从小到大我最怕的不是雷声,也不是经常找我麻烦的魏王,是人心,是不敢揣测的人心。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飞升九五,皆是被人心逼迫,一路走来的这些年,好似都不曾发生过,我尤其记得那些曾经的名字,夜煌义,夜重渊,司九诚,顾北邵,云暮极,纪炎月,罗卜,赵之耀……可叹世人只知他们皆是王侯英杰,枭雄翘楚,又频频斤斤计较那些平凡琐事,让功绩成就沦为史书编写,恰逢有人提议重编他国国策,还原真正的历史,还原那段岁月荣光,我当时就在想,若是重来一次,大家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结局或许不一样了。
只可惜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问及四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及四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及四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