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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冬暗算雨齐     问及四海txt下载     问及四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重新见到夜子悠,我说不出何种心情,就在几天前,传言他命不久矣,但是现在他活了过来,只是变得比以前更为虚弱,听方才下人帮他整理时说道,几天前还会惨叫几声,现在似乎封了嘴似的。

    “小……小白,是你回来了吗?”

    夜子悠朝四周摸索着伸出双手,安人按了回去,一本正经地说道:“郡主出去帮你采药了。”

    夜子悠似乎有些失望,他又朝床边摸索了一下,突然变得害怕起来,下意识地问道:“我的行李袋呢?不是放在这吗?”

    安人缓缓说道:“被下人拿去驱毒了,你想要取什么?”

    夜子悠的心止不住地颤抖,竟抓着安人的衣袖,吼道:“你叫他们别碰我的东西!”

    夜子悠害怕极了,尤其是看不见世界的他,会不知人心险恶,利用他这个弱点,榨干了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对此,安人只是回应道:“殿下治下极严,绝不会做出偷鸡摸狗之事。”

    夜子悠不以为然,反怼道:“说的比唱还好听,先前你们那里来一个婢女,不问自取地就拿了小白的药瓶!”

    “那只是例外,只能说总体上,我们都是素质极高的人。”

    夜子悠不理他,也不说话,抱着头,埋在膝盖上,似乎在小声痛哭。

    安人这老父亲当的,年纪轻轻就说了一些属于老一辈开导年轻人的话,他亲拍夜子悠的肩膀,安慰道:“老天爷既然让你活了过来,就是要让你坚强下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夜子悠甩开他的手,朝床头靠近了些,安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刚才的话没说错啊。

    ……

    大街上惨不忍睹,无数具尸体横躺竖躺拼凑在一块,甚至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拿着火把将方才的一切烧了个干净。

    赵之曜说过,给夜子悠治病那块少了几抹药,可以去城东那间老字号药铺购买,老板是个东越人,说着一口传统而流利的东越话,本地人也听不懂,叽里咕噜交易也很困难,让我去正好,可以顺带帮他捎些药回来,而且那里专门收售很多伤寒类的药材,价格比其他店铺便宜些。

    转眼间就到了这家店铺,一名医女走了出来,也是说了一口流利的东越话,问我要买些何药?

    我当即也回了一口流利的东越话,不过偏向于官话,那医女听着也有些愣了神,不过好在她听明白我的意思,领着我进去。

    “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叫师父起来,有些药我还不太熟悉,也是刚来学习,还请见谅。”

    我笑着回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一会儿。”

    医女敲了一侧的房门,里面的人叫了半天才听得到回应,喊着东越的胡话,是东越老乡无疑了。

    我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病也痊愈了,只是耐不住闲得发慌,见医女也有些闲意,我便聊天起来:“姐姐,眼下时局紧张,你们还是小心为好。”

    医女笑了笑,说道:“谢谢姑娘关心,医者无国界之分,犹在南楚颇受崇敬,杀医犯法是要问罪论罚的,况且我和师父都来了些时日,如何处事心里清楚得很。”

    我点了点头,正巧偏门打开,一老者胡须发白走了出来,见着我便兴高采烈:“哟,老乡啊!”

    “大爷好!能帮我找一些药材吗?”

    大爷乐得开了花:“哎呀,客气什么呀?都是老乡!小红,过来帮忙!”

    仿佛有了积极的动力一般,看着两位忙不停蹄的老乡,泪意不觉涌上眼角,这是来自家乡的关怀与温暖,犹如亲人在身旁。

第七十七章

    我一路前来,少不了他人跟随,几个侍卫躲在不远处的树底下观望着我。

    医女将药材打包好递给我,突然看到那边的异样,脸色一变,我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他们是指派过来保护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不能说他们是齐王派来监视我的人,医女和其师父似乎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将打包好的药材递给我。

    医女对我小声嘱咐道:“姑娘家一个人出来要小心啊,尤其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自当道谢,离别之时,两位老乡心有不舍,我招了招手以示宽慰,后扬长而去。

    ……

    回到去后,夜子悠似乎变了许多,以前对我冷冰冰的态度,现在倒有一说一的问话,时不时还会问我些有趣的事情,可能是许久不曾开口,连话的逻辑很多都讲不通,有时只跟我说几个词,倒让我猜出他的意思。

    在我还心有顾虑,是不是我偷拿他的信封被发现,我早就还回去了,至于还有十几个信封,我本着道德精神也不会去看,凡事留个心眼就好。

    因着昭和公主染病一事,一行人的行程被耽搁了些时日,好在这一天大家都重整旗鼓,精神饱满,浩浩荡荡出发到下一座城池,走了将近一个月,其实离南楚东都很近了,接下来的城池都是小城,齐王下令,不必停下休整,前行便可。

    马车内,我瘫软在椅上,真要用一天的时间闷死在这里,哪里有草原那般清新自然,忽见夜子悠从行李带抄出几块包子,我猛的一枪过去,故意让他有些心焦气躁,我才好说道:“哎哟,这谁买的?咦,还是菜包。”

    “你……你还给我!”

    夜子悠有些生气,四下摸索要抓我,我就是故意让他碰不着,要让他抖出那人来:“到底是谁呀?”

    “是……是齐王派来的人,你快给回我啊!”

    夜子悠说的是假话,那种惶恐不安的语气是骗不了我的,说不定是一位他钟情的姑娘,不过我很好奇,一个瞎子与真爱的奇遇是如何?

    我扮了个鬼脸,反正他也看不到,就说:“少骗我了,真要是齐王的人送来,你是不会留着的,说说看,是哪个姑娘?”

    “你……唉!”

    夜子悠心有些累了,不想跟我斗气,让我拿去便是。

    我悠悠说道:“开玩笑的,给回你。”

    夜子悠依旧拧着眉头,那倔强的表情像是说被我碰到的东西像是脏了一样,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拿回那些菜包。

    我仰天长叹,又找不到有趣的事物,夜子悠这家伙很小气,一生气就不理我,所以我对他的好感也忽高忽低。

    我想见漠漠,会时不时撩开车帘,看漠漠会不会跑回来,仿佛成了我心灵的一道精神支柱,有时这动物畜生都比人的心肠还好,懂得关心体贴人。

    ……

    齐王放下手中奏报,他的马车驶在最前方,也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来来往往传信的人多半是宫里的状况。

    片刻后,齐王长叹一声:“皇兄到底是不希望本王回来,如此也不会多加派人过来问候。”

    安人倒杯茶,递与齐王,说道:“司马将军会与圣上说的,王爷无需太过担忧。”

    齐王不接茶盏,摆手谢绝,缓缓道:“皇兄那边本王能应付过来,但太后那边……云湖是经常过去探望否?”

    安人笑答:“云湖公主自然是盛得太后欢心。”

第七十八章

    南楚的皇城比东越更为复古,有着清雅肃静的气派,如果说东越张扬,那南楚则属内敛,将一切神圣而隐秘的事物都藏在里面。

    楼阁上彩旗飘扬,军队整肃,到南楚的宫城还需跨越道道城门口,与外面市井的喧闹隔成天然屏障,每一处的宫廷瓦桥,每一段的楼阁长廊,一切井然有致,一切皆有规可循。

    安人带着我和夜子悠,说是要见一位大人,一路上红毯盖地,礼炮纷飞,盛大的场景尽显皇家官威,夜子悠则不安地拽紧我的手,我晓得他怕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帮他捂着耳朵,估计他心头一暖,会发现我对他的好的,亦或者是我故意讨好他,反正随他怎么想,现在我俩是坐在一条船上,这里是敌国他乡,保不济他出了事我也会出事。

    一个靓丽的女人在门前朝我们招手,衣着华丽长裙,装饰珠宝潋滟,狭长的丹凤眼带有几分神似齐王,加上那体态优雅,眨眼妩媚,甚能勾人心魄。

    安人走上前向女人行礼,道:“属下参见云湖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虽是有些看呆失了神,但仍不忘礼仪,当即拉着夜子悠一同跪了下去,我则笑以敬礼:“霁白与子悠见过公主,公主玉体圣安。”

    这一招还挺灵活的,当即引得公主对我的注意,云湖公主细细瞧着我,我低着头似乎惹她不快,侧着头想要更看清我,便道:“这姑娘倒挺懂事的,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我的颜值忽高忽低,万一把云湖公主吓坏了怎么办?索性我直接抬起头,猛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只觉得云湖公主是个温柔贤淑的大美人。

    云湖公主略感惊讶,安人在一旁在解释道:“回公主,此二人是东越过来的质子,她是宁王府的夜霁白郡主,这位是怀王府世子。”

    云湖公主在听到宁王府时愣了一下,眼底闪烁不明的光芒,我估计是跟我父王有些渊源,现下又不好说话,云湖公主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定定地看着我,口中喃喃自语,旁人也不知她在说什么。

    安人在一旁打了个圆场,补充说道:“公主殿下,我们王爷有所交代,让您务必领着他们好生休息,以待今晚接风洗宴。”

    云湖公主面色有些严重,捂着胸口,好像有什么事压着她喘不过气,片刻后,她正了正脸色,摆出一个公主应有的体态,对我和夜子悠说道:“你们跟我来吧,初来乍到,难免不太熟悉,日子渐久,会适应的。”

    我和夜子悠皆道好,跟着云湖公主前去,看着身边才几个奴仆跟随,我不禁纳闷,公主所用的皇家规仪,不应该是十几个随行宫女和太监吗?至少前面应该站着两个提着灯的宫女,还有四个太监提着鸾车,但这些通通没有,云湖公主有封号啊,按道理应该享有尊礼,难道是生母出身卑微?跟父王一样的境地?

    或者是我想错了,这里是南楚,不能用东越的体制去想象,亦或者去理解。

    云湖公主领着我们走入一隔间,清净典雅,阳光充裕,没有鸟兽叫唤,特有南楚偏爱肃静的风格,外面的院子还种了很多棵竹树,回想之前在使者馆,齐王也似乎对竹树情有独钟。

    “你是叫霁白?用的是哪个霁?”

    云湖公主忽而问道,我只管解释,说是父王为我起的美名:“回公主殿下,是光霁月明的霁。”

    云湖公主笑道:“哦?可真是颇有一番深意呢。”

第七十九章

    云湖公主媚眼冷视,待下人们几班收拾打扫后,才说道:“入了南楚就得遵循南楚的规矩,不要把从东越学到的陋习带到这,这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公主说的是,我们会尽快改过来,愿悉听教诲。”

    我心知肚明,云湖公主虽不知是否是南楚皇室举逐风云的人物,但肯定与齐王密切相关,是兄妹也不一定,只是她的待遇也太差了些,没见过哪个公主身边这么少人,如果能试着从她打通关系,或许未来能多一个人帮我说话,简而言之,就是第一印象很重要。

    云湖公主嘴角弯弯,一抹笑容不知是否满意,她缓缓说道:“你很聪明,也很愚蠢,说你聪明啊,知道很会巴结我,说你愚蠢,倒也不太会说话。”

    我满脸黑线,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到底是求生欲想得太急,这下被云湖公主一语道破,很难给自己圆过去吗?组织语言那方面其实是我的弱项。

    云湖公主有些疲惫,单手揉着额穴,只觉精神不振:“好了好了,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待会教习嬷嬷会过来教宫规礼仪,学着点便是。”

    送走云湖公主,我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还不够聪明,不会察言观色,一个齐王,一个云湖公主,两个都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

    教习嬷嬷很快就过来,着执的教鞭,在掌上打响了一声,把夜子悠吓得一身哆嗦,我赶紧拉住他,向教习嬷嬷问好。

    教习嬷嬷看我是个懂事的主,并未过多计较,只道我们已身在南楚,就要按宫规行事,比不得东越,至少还有开放之风,在这里等级森严,随便拎一条规出来都能压死个人喘不过气,什么见到达官贵人就小步跑问好,什么经过宫墙贵门就要答谢祖宗……我听的全是奇葩,尤其是说到南楚女子这一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基本上跟着哪个丈夫就决定哪个命运,娘家人更不会在女儿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忙,反而会嘲讽女儿没有尽到职责帮助丈夫。

    还有这行走的姿势,什么头要正眼睛要直视前方,嘴巴要微抿,不能无缘无故哈哈大笑,尤其是女子,笑的时候一定要捂住口鼻,也不能露出牙齿,否则会贻笑大方。

    这些我忍了,一直到晚上累得腰酸背痛,我这长年累月外出打工习惯性的驼背还真一时改不了,挨了不少鞭子,教习嫲嫲可不管你是谁,人质在她眼里仿佛跟畜生没什么区别,可打可骂,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气话,教习嬷嬷也算赏罚分明,鞭子落下,并未打得见血肉。

    教习嬷嬷说明日还会教我们礼仪,今日所学最好温习几遍,否则明日的内容也很难学得进去。

    教习嬷嬷收起鞭子,正要离开时,直接云湖公主换了身明艳的衣裳,正风风火火地朝这赶来。

    “参见公主……”

    云湖公主直接罢手,道:“不必了,嫲嫲请留步,翠花,翠英,你们带郡主和世子前去更衣,要快些才好,接风宴很快便开始了。”

    教习嬷嬷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个管教习的似乎跟梳妆打扮无任何关系,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跟在云湖公主身后的翠花和翠英架着身子,领着我们移步到后堂。

    “等等,霁白,你过来。”

    云湖公主向我招手,举止略显亲昵,手上似乎拿着东西,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这两个镯子一个是给你,一个是给世子,可要带好了。”

    我接过云湖公主递来的两个镯子,黄布掀开,真是精雕细琢,紫云花纹是南楚尊贵的象征,搭配竹风高雅,甚是让人眼前一亮。

    我只觉得贵重,也不知她打的是何算盘,不好收下,云湖公主反而握紧我的手,郑重说道:“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给你们备些礼,也是应当的。”

    我可不敢冒然做下决定,还是几番推脱,云湖公主脸上逐渐不悦,微怒:“怎么?郡主是觉得比镯子不合身份?呵,是谁给你的气量?”

    好家伙,反而把云湖公主惹毛了,我只好退了一步,回礼收下镯子,云湖公主才甚为满意,轻抚我的长发,让我快些去更衣。

第八十卷

    我看着梳妆镜前的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身旁的婢女一个劲的夸赞,说我是块好料子,说不定长成以后能被哪位王侯看中。

    云湖公主似乎对我另眼相看,在我梳妆时就在一旁观看,更是亲手将镯子戴在我手上,看到我手上的长年累月劳作的老茧,就问我以前经历何事。

    “回公主殿下,我少时父王离家出,母妃卧病在床,家里的一切生计都在我,干苦干累就为了挣这些钱。”

    云湖公主抚摸我的长发,笑道:“倒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宁王知道,必感欣慰。”

    “公主认识我父王?”

    这话我说得很有风险,万一激起云湖公主哪些不愉快,天晓得她会用何手段让我不愉快,对此,我略微修饰语气,说了个看似天真的问题。

    “这不是你该问的。”

    云湖公主淡淡回了一句,似乎掺杂着复杂的心绪,她背对着我,推开大门,千百盏孔明灯在夜景与星辰绽放光艳,烟花礼炮更是多得数不胜数,隐隐看着一座巍峨宫殿,灯火通明,一览繁华。

    “走吧,齐王那边可等不及了。”

    云湖公主拂袖而去,我提着裙摆加快了脚步,在漫长的走廊前行,始终不及她跟前,如随衣裳而去,如随风而走,那时我也不会想到,今后这两年,我会追着她的步子前行,潜移默化受其影响。

    “郡主可是把今日所习,悉数还给教习嬷嬷了?”

    晓得云湖公主指的是我的举态轻浮,我看着全身厚重的长裙,面色不自然也不淡定,甚至能感觉脸面上一抹灼热的绯红。

    有一点我倒是质疑:“公主殿下方才的脚步快了些吧?”

    “哦?”

    云湖公主目光平视,倒不觉得会有几分鄙夷,更多的是对我格外留意,只听她缓缓道来:“郡主是不知拿起裙摆跑起来费力?”

    我点头是道:“确实费力,不知公主有何见解?”

    云湖公主答道:“郡主驼着背,腰提不起力,自当是走得比别人还慢,别说是跑了,裙子有多重,心知肚明吧。”

    马车徐徐过来,所用的规格还是差昭和公主很多,我不禁对这位云湖公主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要说待遇差是差了点,既然有资格参加接风洗宴,必然少不了与齐王关系的功劳。

    云湖公主率先上马车,朝我伸手,道:“上来吧。”

    我往身后看去,不见夜子悠的身影,云湖公主知晓我意,只道:“我已派人多安排上一辆马车,后头便到,你先上来。”

    我再担心其他人也得顾着自己,先前与几方言语较量,已多次触碰云湖公主的底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前方是生是死,只能硬着头皮上,尤其是那镯子,飘着一股浓烈的奇香,我心中时刻保持警惕,能憋气就尽量憋气,最蠢的方法说不定能安全些,我知道以前也有传闻哪个后妃对哪个后妃使用了麝香致使其不能怀孕……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马车行进某一处,忽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声,我撩开帘子往外看,熟悉的面孔让我想起是昭和公主,手拿绳子牵着一只黑乎乎的,似乎是……

    昭和公主似乎碰上不开心的事,甩着绳子气得直跺脚,一众侍卫奴婢吓得软瘫在地,声声求饶。

    云湖公主轻拍我的手,道:“那是我朝最为娇气的小公主,要是有一点伺候的不够好,那可是一人受罚,全家问罪。”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眼下关心的不是这个,漠漠被昭和公主踢坏了肚皮疼得嗷嗷叫,然而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睛却没能换来一丝怜悯,反而是一阵拳打脚踢,好多狼毛都掉了一地。

第八十一章

    马车反而加快了脚步,不等我犹豫片刻,就离着昭和公主那个方向越行越远,直至消失成一个黑点。

    云湖公主语意不明:“我以为你会下去,方才我看你那眼神,似乎认识昭和公主。”

    我点头了然:“确实认识,不过公主的马车快了些,我又没法下去,想知道……你对昭和公主有何看法?”

    “不过是娇气金贵了些,怎么,郡主问我这个是想打探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随口问问而已,昭和公主的性情我也略知一二。”

    我虽然表现出淡定,但到底逃不过云湖公主观察入微,只听她缓缓开口:“瘟疫的事我有所耳闻,无事便好,公主本是千金之躯,不可有一丝闪失。”

    “是啊,无事便好……”

    以前我总向往那些做公主的人,富贵命格,锦衣玉食,厚享尊礼,可以对人颐指气使,也可以有赏有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被皇帝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宝,反正我这个郡主与平常百姓无异,只是多了个身份和称号,回想起先前没有皇族那些汹涌的日子,白天外出打工,晚上挑灯织线,不知过得有多安逸,其实也没多少烦恼,只不过是操心父王和母妃罢了,不晓得像昭和公主那般怒气冲冲,为了一点小事就冲人打骂,可能年纪太小了,等到她出了嫁,就会明白过来。

    其实也是对她一种残忍,出嫁前吃饱喝足,出嫁后忍夫家凌辱,南楚女子的命运皆是悲惨,说的更通一些就是养废。

    “说起来,你父王失踪也有一些年日了吧。”

    “正是。”

    云湖公主叹了一口气,似对我的遭遇有所悲怜,道:“女儿家像你这么小年纪理应术业有所专攻,怎到外边的工地劳活?不像话。”

    这话我已听了无数遍,不想再多解释,迫于生计挣钱养家也需要一个理由吗?

    云湖公主可不管,接得道:“闲暇之余,大可到长春宫找我,你这底子有天然优势,我不曾想一块良木不去雕琢。”

    我点头和答应是另一回事,暂且不知这位云湖公主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去便是了,大可对外宣称自己忙乎。

    “这镯子不喜染水,待会宴上酒酣众乐,留意一下便好。”

    云湖公主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她率先撩开车帘子,一手带着我出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着实大为震撼,宫灯在夜间如明火光绽放,无数宫女太监抬着佳肴携整齐的步伐涌入宫门。

    云湖公主也略微停驻片刻,忽而说道:“郡主以为南楚一派风景与东越比之如何?”

    像是一道送命题,自然是夸赞南楚,但也不能贬低东越,想了想后,我谨慎说道:“若说东越是金碧辉煌,而这里则是琼楼玉宇……回公主殿下,我才学浅薄,也只会略识几个字,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云湖公主捡起地上一只桃花,把玩在手上细瞧,真是美景配丽人,我不禁有些看呆,只听她幽幽说道:“都是一样,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她会夸赞南楚别样的风景,云湖公主将桃花藏于袖中,说道:“走吧,进去之后找个偏僻些的角落就可,今晚唱戏角的人大有人在。”

第八十二章

    来的有些早,我听从云湖公主的吩咐,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很快夜子悠也来了,被婢女拉着坐我一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哎,子悠。”

    我将一个橙子丢过去,一个婢女经过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般举动,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是老习惯改不了,橙子掉到夜子悠的怀里,他手摸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处嗅了一下,转头问我:“你给我做甚?”

    我故作惊疑:“给你就给你,需要理由吗?我刚才仔细瞧了一下,这绝对是甜橙。”

    “我没胃口。”

    夜子悠将橘子放在桌面,脸上没了心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傻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气得我都想哎呀一声,我撑着下巴,勉强给自己缓口气,再对他说道:“这里很偏僻的,没有人会注意。”

    夜子悠也无语了,我懒得理他,仔细瞧着这盛大的宴会,兴许会遇到些打趣的事,总好过对着这块木头。

    “小白!”

    突然一声高喊,我迷茫地在人群中四下寻找,被人从后拍了肩膀,吓了我一跳,昭和公主绝然一美人胚子,冲着我嬉笑。

    “好久不见啦,听二叔说你得了瘟疫是真的吗?”

    昭和公主这高声喊道,一下子引来周围人的锋芒,我赶忙提醒她小声一些,她反倒不以为意,忽而眼前一亮,抓住我手里的镯子,问道:“哎,这是什么镯子?好漂亮啊!”

    我下意识地抽手回手,摸着镯子上的景泰湖兰紫云纹,说道:“公主小心些,这镯子不能碰水的。”

    昭和公主惊乎,竟羡慕我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我笑着对着镯子装不在意,眼瞅着一时无话,许久未见必会生疏,想起在宫门外的那一幕,现在正可趁机问她:“公主方才是训斥小狼吗?”

    昭和公主想起又来气,嘟着嘴唇,一股倔强:“哎,你怎么知道?”

    “方才乘着马车,经过城门看见。”

    昭和公主还真是单纯,我随口说了一下,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怀疑。

    “我跟你说,那狼崽真不听话,我叫它坐下它就站起,我叫它站起它就坐下,完全是跟我唱反来着,白白浪费我这些天训练它的心血。”

    想起漠漠的境遇,我只能心里叹息,接着一问:“公主这头狼崽是哪来的?”

    昭和公主还颇为洋洋得意:“还不是二叔给玩的,刚开始它可凶了,多亏二叔能镇得住它,稍微往他屁股烫一下,它就变乖了。”

    ……

    我冷静一下,才道:“好残忍啊。”

    说了一些闲聊话后,一位华丽宫妇携婢女走过来,拉起昭和公主的手,听着昭和公主的语气,似乎是宫里的哪位嫔妃,南楚官话听着绕口,我听不清他们的话语,那宫妇时不时会看我一眼,估计是那种审视的角度,也没等昭和公主说完,就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那宫妇有几分威仪,昭和公主有些受怕,竟也乖得像个温驯小猫,还能有其他人能治得住这位嚣张的公主。

    我转而对夜子悠说道,故意阴阳怪气:“奇了怪了,我与公主说话从未感到费力。”

    “那只是你。”

    夜子悠在桌上的菜肴摸索着,仿佛将那橙子当成空气,转而抓住旁边的一颗李子,与之擦肩而过。

    门前一副热闹景象,安人跟随一群达官贵族进入宴会,仿佛长了鹰眼一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我,趁我不注意,从后偷袭,将我手里的镯子一把取了下来。

第八十三章

    我正要质问安人,他提醒我噤声,瞧得周围有无异常,低声问他:“你拿我镯子做什么?”

    安人将镯子放入他的衣袖内,不紧不慢说道:“你哪只眼睛看我拿?”

    好家伙,这还敢不认是吧?我当即怼道:“信不信我大声喊话,将那个贼捉出来?”

    安人眉眼一挑,估计是心里发懵,我继续加把火,张大嘴巴故作喊话,他这下有点急了,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不听话,你知道王爷的手段的。”

    安人转身离去,融进一众人群中,很快便没了身影,与此同时,一老太监高声大喊,接风洗尘宴马上开始,各路贵族王侯大部分已到,奴婢佳肴伺候当下,一切皆准备就绪。

    远远望去那金龙椅上,仍不见那道黄袍加身,威仰天仪的君主,我又看向主位那旁,坐着的都是身份贵重的王侯,似乎并不见齐王,还见着云湖公主和昭和公主正谈些话,一会儿又笑笑啼啼。

    镯子被收走了,云湖公主先前怪异的一番话倒让我还心有余悸,摸着杯里的酒水,本不爱喝酒,但还是冒险一试,在杯口处微抿一口。

    无事发生。

    手上还残留着镯子留下来的香气,不知这是哪种花香,仔细一闻还有些呛鼻,我闻不惯贵香,可能是我生长习性不适应吧,不过我并不排除事前有投毒的可能,只是采取观望的态度,方才安人拿走也并未露出破绽,眼疾手快,点到为止。

    似乎等了很久,终听到一声:“宴起!恭迎圣上、齐王入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悉数离开座位,同朝中央一拜,跟随太监恭敬道贺,一时灯火摇曳,红帐浮动,从门外到大殿之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天子身着冕服,头戴綖板,旒流十二串,印十二章文,举手投足间便是顺应天意,不视非邪,帝皇威仪犹然而生,绝不是肃然起敬就能形容,如同臣对君,既是敬,也是畏。

    齐王一袭高贵紫衣,玄色墨染,久经沙场之后,眼底带一丝忧气,但的确难掩曾经鲜衣怒马,当年风采。

    楚帝落座于明堂之中,俯视威仪,干练的双眼透露出一股英气,久久观视,平息收敛戾气后,道:“祝爱卿平身。”

    “谢皇上。”

    等级森严,天子落座后,最近的主位才可依次按身份落座,再到后边身份低级之人,尤其是等我落座,太监和婢女才能站起身来,东越宴会上有说有笑,越帝有时为迎百家之乐,还会带头活跃气氛,但到这只有楚帝发话,余下才能舒缓筋骨,整个漫长的过程下来,楚帝不断地说训话,众臣必须挺着腰板认真听。

    唉,我心里不快,到底还是东越的好啊,想起魏王和丞相,他们平常最乐意就是干这些事,所以经常搅事,倒也能让整个朝堂生动起来,我也只是听人说,以他们性格来揣测,难怪有传言说东越老百姓的人均寿命是四国最高,所言非虚呀。

    楚帝训完话,也有些累意,略微舒缓后看向齐王,道:“二弟做事一向深得朕心,回州瘟疫之事,朕要给你记一大功。”

    齐王笑道:“为圣上分忧是臣弟的本分,但若说一大功,可不只是臣弟一人了。”

    楚帝听着兴致,问道:“此话怎讲?”

    齐王起身向楚帝举杯敬意:“此人出自赵祖医家,回州百姓的瘟疫皆出其妙手回春。圣上若信臣弟,改日派他入宫觐见,也好看看圣上病症如何。”

    纵观满朝文武,也只有他敢这样说皇帝,毕出自一母同胞,兄弟之情血浓于水,提议派人过来医治是好事也是好意,只是不知是否多一个人留意动向,实则监视。

    楚帝了然:“朕如何会信不过二弟?凭这次立功,二弟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楚帝和齐王各饮一杯,宛如自家兄弟作乐,殊不知心里早已有一场酝酿,唱这一出双簧,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

第八十四章

    楚人尚武,因而所表演的歌舞皆是以军队阵容为主体,展现雄姿英发,阳刚之气,据传是颂扬其祖上战场时的练胆练志,整装待发,一鼓作气,一招毙命。

    我坐得真是腰酸背痛,椅子上仿佛有根刺钉着,真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会定着不动,唯独楚帝略显慵懒,倚在龙椅上,观望着这舞姿美景,忽而对齐王说道:“二弟,此与东越比,何如?”

    齐王轻蔑一笑,仰头续上一杯酒,也不忘多补刀,道:“不如,越人厌佛,宾客之上纵有佛舞,问之皆不语,孰管下有严,孰心中自当有数。”

    大殿之上响起一阵豪爽的笑声,齐王这一捧高踩低,可谓是夸到楚帝的心口上,后者很快收敛了些,正了正脸色,道:“那越人真是不自知。”

    这两兄弟说话可没把我和夜子悠放在眼里,净说些拉踩东越的话,以此贬低为乐,弄得我的心发痒,想说东越开放之风是包容四海,文化交流,促进增进与和谐,前有李尚下西洋,后有曹贞东结盟……哪里像他们这般封闭,还等级森严。

    歌舞消停,军人粗犷歌吼,那是南楚的国歌,感谢开国皇大帝创下盛世,歌颂战场上英勇的先烈,最后一落幕,士兵们放下手中的兵器,拱手向在座的各位,在场的纷纷站起身,丝毫不拖沓,一齐敬酒回礼。

    我反应慢些,因为要带上夜子他,而且又不懂这些礼仪,难不成在场的只有我们两个格外突出?亦或者是想吸引楚帝的注意?

    我没那么大气派,谁叫我们是人质,就先活得卑微些,受人气,等着滚爬摸打做事小心。

    军队退后,又一歌舞跟上,是一群绿衣宫女,曼腰绝美,轻盈身姿,我瞧着却不太舒服,衣襟勒紧,袖口短窄,每一寸肌肤都若有若无遮蔽,估计宫女们跳着都不舒服。

    楚帝微醺,太监递来醒酒水,并未接过,齐王尽收眼底,关切问道:“皇兄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多饮,母后……会忧心的。”

    楚帝不以为意,笑道:“不如由二弟代劳?帮朕排解心扉?”

    众臣脸色微变,心里清楚的很,这兄弟二人的过往可谓是水火不容,嘴上客气,心里较量,楚帝明面上是对齐王的关切,实则是指责齐王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将一些不是自己的事揽尽其下,不顾及楚帝颜面。

    齐王自然是能想到,倒也不会明说,转了个弯,想涵盖过去:“皇兄息怒,臣弟只想为您排忧解难,是为江山社稷着想,绝不敢有二心。”

    楚帝不语,只是抬手示意让齐王作罢,歌舞依旧升平,这氛围依旧如死水般死寂,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戏也看够了,我给自己倒一盏茶水,闷闷地喝了进去,南楚礼仪繁琐,喝水时头要正,腰板要挺直,一手要举到前胸,再仰头喝足,短短几句话,做起来却着实不适。

    这时,昭和公主站起身来,拱手向楚帝举杯示意,邀着楚帝一同对饮,看见爱女如此欢快,楚帝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宠溺,招她上来坐在龙椅旁,如此一来,台下主位团的脸色似乎变得精彩多了,毕竟肯定有人不愿意一个小毛孩无功无德,有何能耐,坐在他们之上?

第八十五章

    楚帝对这位昭和公主极尽宠爱,出生之时,便是赐予封号之时,因着皇室一辈少有降生的公主,格外珍贵非凡,赐名昭和,意为光明美好,与德和安,看得出给予非常大的厚望。

    楚帝将昭和公主拥在怀里,一时没了皇帝的威仪,转而是一位慈爱的父亲,说话也多了几分随意打闹:“昭和,一路上有无听二叔话否?”

    昭和公主撇嘴唇,仿佛受了委屈,向齐王投来求助的眼神,齐王不予回应,便是由着她说道:“父皇,二叔对我最好啦!儿臣生病时是二叔亲自喂药,儿臣添衣少时,又是二叔亲自穿袍,你看,儿臣长胖了不少呢!”

    楚帝乐得合不拢嘴,说着昭和公主嘴上像抹了蜜似的,无论讲何话都甜甜的,既然聊到此,楚帝有意无意地对齐王说了一句:“二弟,你年纪也不小了,何时才成家?省得朕和母后天天操心。”

    齐王笑答:“皇兄可别拿臣弟打趣了,再者说,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两人情投意合,外加父母成全,才可成事。”

    “道理你是天天懂,怎么不见你付出实际?有空就别老待在府上,总得露个身影见见人。”

    昭和公主见他俩一人一句,仿佛忽略了她的感受,顿时气上心头:“昭和过几年便嫁了,别到时二叔还是孜然一身,怪笑话的!”

    昭和公主倒是个带起气氛的主儿,被他这么一说,大臣们都笑了起来,很快一堆拍马屁的就说公主天生丽质,美艳无双,是四国当之无愧的最美之人,将来说不定能加个风光的王侯,再当上一国之后,从此前途不可限量。

    我内心呵呵,昭和公主是美不过,却只是表面的停留的多,其实在我看来,四国第一美人应属云湖公主才对,弯弯柳叶眉,无双桃花眼,金巧小鼻,樱桃红唇,这才是古典标志的美人,也不需多加浓妆修饰,自有气质体态酝酿而出。

    我若是齐王,恐怕脸面都挂不住,哪会被一个小孩任由荒唐指责,好在现实是齐王大度,一笑置之,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不过让我更为好奇是齐王至今未娶,甚至以前父王好像说了一个笑话,说这死对头肯定是自己不行。

    想起以前,父王经常在书房柜子里藏着一只死王八的画像,被我发现之后笑得人仰马翻,不用猜都知道那死王八是谁了。

    楚帝轻敲昭和公主的额头,略带威严训话:“说话可真不知丑,都是朕把你给宠坏了。”

    昭和公主举止亲昵地倚在楚帝怀中撒娇,一时说出了好些许久未见的话,楚帝由着她七嘴八舌,似乎主位团的众人神情变化也不放在眼中,其中一位倒是有些闷气,邀着婢女过来,再奉上一道菜肴。

    齐王注意到那人一丝异样,放下茶盏,故作惊疑问道:“武安侯今日怎地吃这么多?这南湖菜瓣性寒凉,吃多无益。”

    大殿之上也只有楚帝和齐王敢主动发话,旁的倒是不敢,因着这等级森严制度,座位还得由着主次之分,以南为尊,以北为卑,而齐王正好在东边,那人在西边,如此也有个照应。

    只见那名叫武安侯的男子拱手向齐王以礼,缓缓说道:“左右不过是心火得治,不然落到后头可有的收拾了。”

    齐王晓得他指桑骂槐,说自己越主一事,倒也笑意:“心火不好得去瞧瞧御医,别整出病才好。”

第八十六章

    宴会要进行多个时辰,我隐有困意,勉强撑着身子,眼皮厚重也快合上,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夜子悠,虽是看不见却也瞪得老大,不知道这人心里咋想的。

    乐团演奏完退去,一群拿着舞扇游走的姑娘上台面,领头的姑娘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穿着古典的霓裳羽衣,却没有将自己最美的一面暴露,反而是勇敢的展现自己妖娆的身姿,美艳的容颜,不仅会跳舞,还能唱歌,其他姑娘的和声都不敌她一身清嗓。

    楚帝看得直呼精彩,称天下竟有此等妙人,今日发觉不免恨晚,开口道:“这是林御史之女乎?传闻令人见之不忘,原来是真的。”

    一位老者在大臣宴席边站起身,满脸皱纹,饱经风霜,拱手显得有些吃力,旁边的似乎是他的女儿,面色难堪也跟着站起,扶着他的手臂。

    “陛下,此女正是老臣幼女,名唤枝雅。”

    楚帝眉间舒缓,轻轻抚摸昭和公主的秀发,悠然说道:“姑娘年纪轻轻,可是多大了?”

    林枝雅微微欠身,通红的脸带着娇羞,纠结的眼神见垂下,说道:“回陛下,小女子方已及笄,仍……”

    林枝雅转向自己的老爹,不敢说出口,老臣眼底惊慌之色,嘴唇哆嗦着如何回话,旁边的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怕得差点吓昏了过去,还好有后边的婢女扶着。

    昭和公主揉着眼睛,瞧着站在大殿中台的女子,不耐烦的说道:“你倒是说呀,让我猜猜,你是待嫁之身吧?”

    “昭和!”

    楚帝一身呵令,昭和公主吓得将脑袋缩了回去,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傲气,闷闷不乐。

    场内的气氛犹如再次凝固,就连唯一能活跃气氛的昭和公主也都闭嘴,可见南楚皇帝就有绝对的话语权,轮不到你说去就识相闭嘴,这公主明显不够聪明,仗着楚帝对自己的宠爱就越发肆无忌惮也说话。

    很快,昭和公主的母亲倒也自认罪过,原是那宫妇,她欠身朝楚帝一拜,求饶道:“陛下恕罪,是臣妾管教无方,待昭和回去臣妾定让她好好懂规矩。”

    楚帝似乎对昭和公主的母亲不太重视,轻轻抚摸昭和公主的额发,语气则颇为严肃,问道:“昭和可知错了?回去抄孝经,一天抄百遍,累积一月,送到宝华殿为太后诵经祈福。”

    昭和公主垂着脑袋,觉得委屈至极,不敢违抗楚帝的意思,只好点头应声,估计心里也犯懵,以前也抄,现在又抄,都不让人休息几天。

    诸位大臣仿佛见惯不惯,并未对昭和公主闹出风波受到影响,脸色没有多大改变,依旧是细品佳肴,温着小酒,倒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齐王,似有意无意地朝昭和公主那边望去,又或许是在观望楚帝。

    楚帝脸色稍缓,罢了罢手,道:“无妨,林爱卿接着道罢。”

    此言一出,林御史脸上的气色才好些,颤然说道:“回陛下,公主说的没错,小女却是待嫁之身,方才多有不懂规矩得罪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父女三人应声跪地,吓得不敢睁眼抬头,楚帝只是一笑,便道:“爱卿不必慌张,朕瞧着令爱,容貌艳丽,光彩夺目,很是个妙人,不知琴棋书画,何如?”

    林御史声音听着紧张:“通晓女则,略识几个字。”

    楚帝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实则是提醒着齐王,妙人在此,何不考虑一番?

    齐王装作不懂其意,自顾自喝清酒,要我说,美色在齐王眼里应该不算什么,更多的是从他炽热的血瞳中看到了昂扬向上的斗志和奋发,多少年都是如此,唯一不变的是初心。

    林家得到楚帝赞赏后,面色多了些快意,林枝雅更是得了首肯后,接着完成她的祝酒礼,只见她缓缓走上台阶,一前一后,精巧的脚丫如同盛开的曼莲,抬手举着酒壶,小心倒在太监手里的茶盏,太监答谢后递到楚帝和昭和公主跟前。

    楚帝见妙人在跟前,心底舒缓很多,美人配美景,很难不叫人放开心绪,昭和公主一个鬼机里接过茶盏,想着讨好楚帝,说是能否省几遍孝经,楚帝并未理她,侧头看向一边,她自讨无趣,一时气急攻心,忽然晕倒在地。

第八十七章

    这一下子震惊四座,楚帝脸色大变,赶紧抱起昭和公主,却是叫也不应,太监尖声高喊:“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齐王也心急地冲上前去,查看昭和公主的脉心,似乎确认无事叫他松了一口气,御医很快赶到,一同将昭和公主送去偏殿。

    众臣面面相觑,不曾想齐王打破僵局,反手招来一群护卫,团团围住林枝雅,难掩怒火:“来人,将林家拿下!”

    林家父女三人不知所以然,悉数被刀枪架在脖子上,倒地求饶,只见外边的夜色格外恐怖,月如细钩,很快被乌云隐去身影,也不见星辰几许作伴,恍如陷入黑暗罗网,大门紧闭,连最后一丝光景也见不到。

    齐王真是好大的架势,趁着楚帝不在,就想着呼风唤雨,但朝堂也不是随意让他任人宰割,要想验昭和公主是否中毒,酒水是为关键。

    几个御医大胆上前查验,银针刺入水中,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反应,林家父女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尖并未撤去,齐王略假思索,走到他们面前,出声道:“这是菊花凉茶,你们可知公主对花粉过敏?”

    林家一声不敢吭,这皇家私事他们又怎会晓得,如今晓得,又是落入齐王手中,怕是离死期不远了。

    御医接着又说道:“王爷,花粉只是过敏,真正造成公主晕倒,恐怕是另有其手。”

    那御医毒辣的眼光,更是阴狠之气,我心中了然,原来之前见赵之曜旁边帮忙的御医竟然是他,倒也是个人才,行事果断,也狠绝,至今都忘不了他动不动就翻乱赵之曜药柜的手段,据说瘟疫耽搁的时日也有他的一份子功劳。

    齐王也认同,当即就要挨个搜查,今夜若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怕也不会放过所有人,夜子悠突然拉住我的衣袖,我纳闷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反倒让我小声些,指着后面的隔道,隐隐约约有一群人影一闪而过,我才暗道不好,原来齐王早已埋伏,估计是怕闹出个鸿门宴,不好收拾局面。

    “依本侯看,公主一路有身边人护送过来,应该不会有此差错才是,还是说宴前与人会谈时着了道?”

    武安侯把话拎出来一说,在场众人皆不淡定,亦或者开始互相猜忌,氛围愈加紧张,我突然想到云湖公主还送来两个镯子,一个已被安人夺去,另一个还在夜子悠手上,我抓起夜子悠的手,不等他反应过来,拼了命似的将镯子取下来,可无论我多用功,镯子弄得他手腕发红,就是取不下来。

    我让夜子悠自己试了一下,他左转右转,将手指压小了很多也不行,我料想是中计了,怎么我带的时候可以轻易的取出来,夜子悠的不行,云湖公主这手脚做的可真足啊。

    我心急如焚,更加着急,想着能否试些其他的法子将个镯子取下来,这镯子不能遇水,那我就用水,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尽管不知这镯子不能遇水是何意思,我心中倒也有个细思极恐的猜想,会不会是这香味与水汽混合某一种可以致人中毒的药物?

    余光瞥见一人向我们走来,怕是来不及了,我赶紧叫夜子悠收好镯子,其实也无济于事,来查我们的正是安人,先是审视我一番,忽而又抓起我的手,装模作样查个清楚。

    但夜子悠可倒霉了,剩下的时间只允许他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第八十八章

    我一巴掌拍下安人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太过张扬,只好低声质问道:“你疯了?你这是要害夜子悠!”

    安人无所谓,冷冷说道:“给他点教训,不会要他的命。”

    很快,安人抓住夜子悠的手,遏制他的手腕,强行将镯子取下,一掰而断,里面的药丸洒落在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李御医更是手疾眼快地捡起药丸,放到鼻头上嗅闻了一下,脸色一变,大惊:“王爷,这是魔芋粉,与任何花粉混合会产生致幻效用,公主莫不是吸入体内昏了过去?”

    可怜的夜子悠一个瞎子被一群人欺负,被安人拉到跟前,头栽到地上,脸面全无,不得不说齐王可真当放肆,在他的地盘也只能服气了,越太子若是看到这一幕,不知会做何感想。

    齐王不怒自威:“这镯子是谁给你?一介落魄世子用得上这般高贵?”

    夜子悠吓得大气不敢喘,失去光明的他只能在黑暗中不断摸索,似乎感觉摸到齐王的脚边,重重地倒在地上,吱吱唔唔,话也说不清楚:“王……王爷,这镯子是云湖公主给的!”

    安人一脚往他身上踹,怒吼道:“你的意思是,是王爷亲妹栽赃陷害?还是说王爷治下无方?”

    夜子悠已然乱了阵脚,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此时看到这一出的人都已知晓定是个瞎子,眼底尽是鄙夷之色,他慌慌张张,喊着救命:“不……不是……”

    没等他说完,云湖公主出声打断,面色冰冷:“皇兄明鉴,云湖从未做过此事,便是真给了他两一人一镯子,可这并不是云湖所给之物。”

    齐王不为所动,接着问她:“可有证明?”

    云湖公主答道:“素闻武安侯眼力极好,听宫女禀报,方才夜子悠乘坐的那辆马车因故绕道,那马车夫年老无力不好使,便是不小心冲撞您一番,在此云湖向您道歉,着实是云湖身边之人办事不力,可不知武安侯见着那镯子?”

    武安侯摇晃酒杯,似漫不经心说道:“是又如何?那镯子精巧名贵,是齐王殿下送吧?”

    云湖公主愣了一下,面色微僵,齐王冷冷地斜看她一眼,便知中了他人套话,这下又将嫌疑的重点放到齐王身上,若是不敢圆话,怎叫他人另眼相看,云湖公主正了正脸色,缓解局面:“是皇兄送的,不过这只是个赝品,若是真正名贵,哪能一拆即散?”

    武安侯笑了笑,径直走向齐王面前,拱手问话道:“不知王爷可否给本候瞧瞧?”

    齐王脸色自然,让安人将镯子递上,武安侯细瞧了一番,有些失落的放了回去,齐王见此,还颇为得意:“侯爷眼力自是极好。”

    傻子恐怕才会知道齐王是夸他,这下又被齐王摆了一道,还不忘嘲讽一番,武安侯心有不甘地坐回原位,众人一向唯齐王命是从,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齐王俯下身,对夜子悠说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夜子悠低着头,空洞的眼神藏不住惧意,无语便是无话,怎奈何已成了定局。

    “来人,将夜子悠收入大理寺查办,念其是东越进贡的质子名份,可严词拷问,不可动酷刑。”

第八十九章

    我坐在马车上,不知该还是兴奋,还是担惊受怕,时不时会撩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待会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人生或许也会改变。

    自和齐王上了马车,总觉得这氛围冷冰冰的,这种破事我又不好开口,好在心知肚明,齐王是要带我去佛寺去查父王的蛛丝马迹,齐王道现在还藏得挺深的,我还是不知父王到底下落如何,是已经落入他手中?可是他脸上表现的又那么自信,还是只是追查些踪迹并未找到父王?他脸上又很冷漠。

    半响,终于听到他说话:“郡主今日倒是挺开心的?来南楚这么久,本王也没见你开心过?”

    “额……强颜欢笑算吗?”

    齐王冷哼一声,一点情面也不给:“你挤眉弄眼在想些什么?不要让本王知道你在打其他主意,夜子悠的事,你敢再插手,本王就敢将你抓进去。”

    不过是送些糕点去探望,至于说我那么坏吗?我仰天长叹,就差给这齐王拜三拜了:“不敢哪!这里是你的地盘!”

    对上齐王那阴狠毒辣的血眼,我不自信地退缩了,这事还是要回到几天前,夜子悠出事那天,我被云湖公主急匆匆地带了回去,刚一进房门就被她反锁在外,也没听解释,她就跑了,我疯狂敲打,就发现这里一人都没有,空荡荡的阁楼只是公主一人住着?

    ……

    与此同时,齐王府也不太安宁,彻夜灯火通红,侍卫严风把守,瞧着窗外一熟悉人影下着马车,齐王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传话让那人赶紧进来。

    来者正是云湖公主,她一脸痛哭流涕,连妆容都哭花了,下得跪倒在地,对着齐王求饶:“皇兄恕罪,这次是云湖一时迷了心窍,差点铸成大祸……”

    “你倒是很自知啊!造反的事都敢做!你是当真本王无敌?能压制宫中十万禁军?武安侯可是手握本朝三分一军权,你是要咱俩来个鱼死网破,将南楚彻底击垮?”

    齐王怒不可遏,扬手就打了云湖公主一巴掌,似乎还未解气,将桌上用来消除苦闷的酒水也往她身上打去。

    齐王有些颓然坐回椅上,刚才自己着实失了颜态,若不是触碰底线,怒极攻心,也不会如此,他冷冷开口:“林家一家独大,位列五世家之一,是撑起南楚所在,岂能轻易连根拔起?皇兄猜忌心重,有那镯子便能顺藤摸瓜,找寻本王那软肋,不管与否总能跟造反扯上关系,你以为这是帮本王,除掉这些祸患?殊不知是自作聪明,愚不可及!”

    云湖公主没了那日看着神采奕奕,转而如同苍老了几发,两鬓落下斑白,却也无心整理,她抓着齐王的衣袖,求饶道:“臣妹以为,就算被陛下发觉,也可让朝中有心人以挑拨离间为由,挑拨陛下与皇兄的关系,那陛下只是丞相的傀儡,武安侯又兵力大多在外,皇兄如今手握重权重兵,外头也有知应的部队,只怕没有那日吗?”

    齐王面色凝重,由着云湖公主拉扯衣袖,半响后才说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凭太后义女的身份,凭本王视你亲妹的关系,到底是愈发猖狂了呢。”

    云湖公主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臣妹听皇兄教诲。”

    齐王冷笑道:“若非本王率先发觉,恐怕夜子悠多了一个陪伴,两相照应,同病相连,哼,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你回去后记得跟那丫头解释清楚,趁早收服她,免得让她惹事生非,可懂?”

    “臣妹明白。”

    云湖公主正欲转身离开,忽而被齐王叫住:“还有……这丫头很会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你看紧些。”

第九十章

    一夜无梦,清早起来,房门外头已松了锁,我一推即开,四下望去,一道长廊连个宫女太监的影子都没有,我试探性地走出一步,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忽然一股冷风吹来,我心惊胆战回头看,什么也没有,这里怪冷清的。

    我对这皇宫地形不太熟悉,只勉强在这座阁楼四下逗留,越走越远,越发现不对劲,这里也不见宫女太监住的偏房,却是出奇的大,正纳闷时,一只苍白的手拍了我的肩膀。

    我吓得叫出猪叫,只见云湖公主脸色发青,云鬓有些散乱,似乎状态不好,唤我到她房中喝口茶,转身就走,也不做多解释,门倒是为我敞开。

    我这礼仪学得不够好,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屁股坐下,身体也很自然而然的放松,云湖公主斜了一眼,并未发话。

    我稍微舒缓语气,问道:“公主找我来是有何事吗?”

    云湖公主体态极好,轻雅地为我倒一盏茶,推至我的手间,似乎是示意让我喝下去,我只是摸着茶边,看到云湖公主也喝了下去,我才敢在嘴边微抿一小口,不苦不淡,不浓不烈,品的倒像是人生一场。

    云湖公主松了一口气,幽幽地看向我,或者说是凝视是我的双眼,缓缓开口道:“郡主放心,夜子悠只是带去问话,不会没人命。”

    “……自然是无事好。”

    云湖公主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好似心情倒好,越说越有兴致:“此番我倒是欠你一人情,往后在这宫里若是遇到事,大可来找我。”

    我可不敢当,找她莫过于找齐王,这兄妹俩一条船上的人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云湖公主估计是看出我的心境,露出灿烂的笑容,语气宽慰道:“郡主莫要想他处去了,我绝不是你想象那样不堪,你可知晓,这宫里有三波人马,一边是齐王的人,一边是陛下的人,多少年过去仍斗着个水火不容,若非太后在此,只怕南楚天下早已易了主。”

    我略假思索,问道:“还有一波人马是太后?敢问公主此言何意?”

    云湖公主笑道:“郡主一向冰雪聪明,怎反倒这回又变得愚蠢?”

    我顿了顿,经过一阵细想,才悟道:“敢问公主是让我……讨好太后?”

    完了,我这话说出来,想收嘴的机会都不可能了,云湖公主说的正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还大有来头。

    “我乃当今太后义女司九云,凭此身份,大可畅走皇宫,不知郡主意下如何?想好了慢慢告诉我,这事不急。”

    讨好太后这种苦力活,我自知是没信心接下,口才不好,样子也长得丑,只怕去到又多了一个嘲笑我,鄙夷我的人,对此我只是故作惊叹:“敢问公主,这是齐王的意思?”

    岂料,云湖公主还真敢答:“是我的意思,诚意在此,就看郡主如何以为。”

    茶水入肚,才觉得是一番苦味,我皱起眉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云湖公主接下来的话更为蛊惑,她说太后最喜颂经礼佛,身边正巧缺一个愿抄佛经的童子,且那明堂离这并不远,走几步路便到了。

    “若是郡主觉得可以,我可向太后引荐,这人情也算是还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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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四海介绍:
风雨交加,雷电交闪,从小到大我最怕的不是雷声,也不是经常找我麻烦的魏王,是人心,是不敢揣测的人心。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飞升九五,皆是被人心逼迫,一路走来的这些年,好似都不曾发生过,我尤其记得那些曾经的名字,夜煌义,夜重渊,司九诚,顾北邵,云暮极,纪炎月,罗卜,赵之耀……可叹世人只知他们皆是王侯英杰,枭雄翘楚,又频频斤斤计较那些平凡琐事,让功绩成就沦为史书编写,恰逢有人提议重编他国国策,还原真正的历史,还原那段岁月荣光,我当时就在想,若是重来一次,大家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结局或许不一样了。
只可惜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问及四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及四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及四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