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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夭三爷     病弱莲花你别惹txt下载     病弱莲花你别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5章 神水泉

    高高的台阶之上,是一缕方寸之地。

    并不大。但也足矣容纳两三人。

    一眼望去,乃是绵绵不绝的积雪城池,景色美的让人震撼。

    他们仿佛站在了这座国度的制高点,俯瞰众生。

    从这里,可以将整个南国尽收眼底,甚至看到那座矗立在水里的巨石的神像背后。

    两人的位置,一个正好在头,一个正好在尾。守护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更神奇的是,这上面没有任何积雪,他上台阶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仿若是有人刻意打扫过似的。

    祭坛上,台阶上,都干净的不染尘埃。

    难不成,这里,有人经常来打扫?

    阳叔他们不知道此地才对,要是知道,应该会跟他说。

    祭坛不是那种四四方方的,而是一块圆形石头,却有奇特的泛着清冷透亮的光,上面刻着繁琐复杂的符文。

    宁辰羽抬手一抹,石头像是某种玉石而做的,在平坦的地方,十分的光滑。

    石玉的中间刻着一朵绽放的花朵,看不出什么花,但若是细细看,便能发现,这些符文雕刻的纹路,像是从这多花下绽放的根茎延伸而出。

    又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将汇聚于它的骨朵之下,令它绽放。

    祭坛之下不似别的祭坛是放置祭品的。

    而是一个血槽。

    “听闻当年南国相爱之人,都会去他们祭拜圣女寺庙,划破手腕将血滴于这血槽之中,

    若是两人真心相爱,这血槽之血便会相互融合,绽放出一朵花来,要不……我们试试?”宁辰羽看着血槽,回头对着万沐倾说道。

    “呦,你还知道这个?”万沐倾揶揄道。

    当年南国确有圣女庙,宁辰羽说的这个事,也却有其事,南国相爱的男女,在成婚之前,都会去圣女庙祭拜。

    以此方式,验证彼此真心。

    只不过。没想到宁辰羽还会相信这种事。

    但那种血槽跟这个血槽不一样。

    “我是谁?我可是……”宁辰羽在她耳边低喃的一句。

    遭遇到了万沐倾的一记白眼。

    宁辰羽厚颜无耻的笑了笑,用手肘碰了碰她:“试试呗?”

    “不试。”万沐倾拒绝道。

    宁辰羽掀开衣摆往跪在了地上,举起三根手指头,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宁辰羽,以命起誓,此生唯爱万沐倾一人,愿天地为鉴,以正此心。”

    铿将有力的声音响起四周,震的万沐倾心里漏了一拍。

    他说完,从靴子里扯出一把匕首,干净利落的仰手腕上一滑。

    血沿着他的手腕,低落在了那干枯的血槽之中。

    万沐倾看着那一滴滴血连着串低入槽中,心里低骂了一句,掀开衣摆跪了下去,心想,只是浪费一点血罢了,祭坛反正不会出现反应。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万沐倾,以命起誓,此生唯爱宁辰羽一人,愿天神为鉴,以正此心。”

    抬起左手,并未接过宁辰羽的手中的匕首,而是握着他的手,往自己手腕上滑了一刀。

    两条成串的血珠落在了槽里,很快就淹没了槽底。

    “等会,血槽还没满呢。”宁辰羽抓住万沐倾缩回去的手,说道。

    万沐倾白眼一翻,说道:“其实,这就是用来看对方愿不愿献血而已,只是一种形式,哪来这么神乎其神的?”

    宁辰羽还是没松手,目光朝着满了三分一的血槽看了一眼,问道:“所以,那是假的了?”

    “真的。”万沐倾面无表情道:“血达到一定得量,就会触动槽下的机关,血槽之下便会浮现一朵花。”

    但这个血槽下面没有机关,所以,血槽里不会浮现花来。

    放再多的血也没有用。

    “…………好吧。”宁辰羽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撒在了上面,拿出手帕将她的手腕包扎了起来。

    万沐倾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

    “我在放放。免得天神以为我不够诚心。”宁辰羽伸手握住她拿布的手,说道。

    万沐倾无语了片刻,觉得宁辰羽脑袋大概是驴踢了吧。

    “够了。”万沐倾拿开他的手,霸道的扯过他的手,把药一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说道:“开花了。”

    “嗯?”宁辰羽抬眸看向祭坛,只见祭坛之上的纹路被鲜血染红,一路汇聚到了中间那朵花上,一朵鲜红的彼岸花栩栩如生的绽放在了眼前。

    谁也没有注意到,台阶之下的那井口的水池突然浮现出两抹血色,彼此旋转,相互交融,撞在一起,染红了水池。

    整片血色的水池里呈现出一幕幕画面来。

    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原状。

    “花开了。”宁辰羽笑道,伸手牵住了万沐倾在旁边的手:“可见,我的真心。”

    万沐倾很是白痴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肩膀上一阵刺痛,那瞬间让她动弹不动。

    “怎么了?”宁辰羽见她不对劲,问道。

    “背痛。”万沐倾拧眉道。

    “我看看。”宁辰羽扯开她的衣领,便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无数的血丝从她四周而来,在她脖子出,绽放一朵花来。

    轰!

    一声惊雷平地炸开,无数到白色银电,汇聚于一处,落在了那巨石神像上。

    两人都惊了一下,抬眸看去。

    天空突然出现的这一异响,便久久没有动静。

    只是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乌云正在慢慢的聚集。

    “是不是要下雨了?”万沐倾看着天,说道。

    眸中掠过某种情绪。

    宁辰羽在垂眸朝着她脖子上去时,白皙的脖子上又什么都没有,难不成,刚才看花眼了?

    “我们去前面躲一躲。”宁辰羽说道。

    “好。”

    万沐倾收回视线,跳到宁辰羽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背我。”

    “好,背着。”宁辰羽扭头捏了捏她的脸,宠溺道。

    “这份殊荣,也就只有你才有。”万沐倾趴在他背上,哼唧道。

    “是是是,我祖上修来的福。”宁辰羽应承道,朝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

    万沐倾笑了笑,没说话,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神情复杂。

    天越来越黑了,四周的飓风似要把人都刮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暗,要是在暗一些,只怕前面的石桥就不好过了。

    而且这么大的风,感觉真的能把人给刮走。

    万沐倾从宁辰羽身上跳了下来,来不及多说什么,一手牵着宁辰羽,脚步身影一动,如同携卷着一阵清风,在石桥上留下了两个残影。

    两人刚进殿宇,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落在了石桥上。

    接着轰鸣声从耳边炸起。

    如同山海颠覆似的海水从乌云里倾泻而下。

    两人都被脚边炸开的一个小洞吸给惊了一下,但凡晚了那么一秒。

    两人就被雷劈了。

    宁辰羽唏嘘了一声,抬眸看着天道:“天神这是不是在回应我们,告诉我们,要是负了彼此,就会被雷劈?”

    “昂……”万沐倾神色凝重的看着突变的天,漫不经心的应承了一句。

    “怎么了?”宁辰羽见她脸色严肃,不由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进去吧。”万沐倾收回视线,伸手将那偌大的殿门给关上了。

    两人一回身,被惊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一道银光闪过。

    漆黑的殿宇里映出一张人脸。

第166章 圣女殿宇

    漆黑一片的殿宇里什么也看不见。

    外面哗啦啦的大雨覆盖了所有的声音。

    宁辰羽将万沐倾护住在了身后,半空之中浮着雪刃,蓄势待发。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雷鸣与闪电总是突然响起,又久久没有动静。

    四周安静的只有风雨声,两人等了片刻。

    万沐倾才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了吹,往四周照了照,正好看到旁边有一个烛台,她拍了拍宁辰羽肩膀,示意了一下。

    宁辰羽嗯了一声,跟着她的动作,神色戒备的看着四周。

    烛台上覆盖着一层层灰尘,布满了蜘蛛网,不过好在烛台上的蜡烛还能点燃。

    万沐倾将烛台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黑暗被光线吞噬,殿宇便暴露在了两人的眼球里。

    这是一个诺大的寝宫,但十分空荡。

    空荡的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寂寞跟孤独。

    然而,两人的目光瞬间就被殿宇旁边的两幅壁画所吸引。

    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刚才出现的人脸,不过是刚刚银光闪过照亮了壁画上的人物。

    两人朝着壁画走去,只不过光线到了这边,暗了一些,宁辰羽又拿出火折子,将另一个烛台给点燃了。

    整面墙的壁画一览无余的落入了眸中。

    这边画着一个如同天宫的殿宇,殿宇外面的露台上站着三个人,身后是一些奴婢跟一些守卫跪在地上。

    两手掌心朝上,贴在地上,虔诚的跪拜着露台最前面的三个人。

    其中一人身穿金色铠甲右手握着一顶红缨头盔,站在左边女子身后一米之地,他只是半跪在地上,目光朝着女帝看去。

    最前面的两个女子,一个身披金色华服半跪在地上,面对一个身穿白衣带着金色羽翼将眼眸都遮住面具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手中拿着皇冠,正将它带上半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露台之下是万民的举着双手的欢呼声。

    宁辰羽看着那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了那一刻庄严神圣仪式,以及百姓对于这位女帝的拥护。

    这应该就是南国女帝的授权之礼了吧,不过,这个给女帝带皇冠的人是谁?

    看起来,好像比女帝的权利还要大,难不成是……

    余光看到万沐倾转身的身影,宁辰羽也跟着她朝着身后的那副壁画看了过去。

    这边画着同样是一座天宫殿宇,女帝站在露台上,右边依旧站着那位连眼眸都遮住的金色羽翼面具的人手拿金仗,左边站着一个身穿金铠手握长剑的将军。

    两人的手搭在了女帝伸出的左右手上。

    而他们的脚下,是万民跪拜的场景。

    这三人应该就是那副壁画里面的三个人了。

    “这位将军想必就是权利仅次于女帝的南宫大将军了,不过,这位……莫不是南国百姓信奉为神的圣女?”宁辰羽指了指那位拿着金仗的人,猜到。

    “应该是吧?”万沐倾说道,转身离开了壁画面前,打量了一下四周,寝宫里并不乱,东西都是一一放好的,只是上面覆着厚厚的尘埃以此证明此处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居住了。

    宁辰羽盯着那位女帝看了又看,时不时又朝着万沐倾看去,一手摸着下巴,怎么感觉越看越像啊。

    “阿倾,你看看这女帝……是不是,长的有点像你?”宁辰羽扭头朝着万沐倾看去,说道。

    万沐倾头也没回的捣鼓着桌上的东西:“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我说的不是你现在这张脸,我说的是你是狱阎王的时候,那张脸。”宁辰羽走过去,两手握住万沐倾的肩膀,将她推到了壁画下,说道。

    “你看看,像不像。”

    “哪像了?”万沐倾面无表情道:“除了同样好看以外。”

    “眼睛。”宁辰羽笑道,这自恋的毛病倒是没改。

    “我看是你的眼睛该洗洗了,你不是都知道我是谁了?”万沐倾说道,刚转身,又转了回去,伸手往壁画上摸了摸,轻捻指腹上的灰尘陷入了沉思。

    不像吗?宁辰羽看着壁画上的女帝低喃了一句,目光朝着旁边的将军扫了一眼。

    拧着深思的眉宇错开了目光,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偌大的寝殿,寝殿是大,东西都是整理放好的,但真的很空旷。

    宁辰羽心里没由来的想,住在此处的人一定很孤单吧。

    奇怪,难不成孤承天他们没有找到此处吗?

    宁辰羽在寝殿逛了一圈,并没有其他的路出口了,只有他们前面进来的那个大门,那住在这里的又是怎么上来的?

    总不至于每次都从那个洞口游进来吧?

    “奇怪。”宁辰羽低喃了一句。

    “怎么了?”万沐倾也不管那石桌又多脏,直接坐了下去,看到宁辰羽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道。

    “这里就我们进来的那一条路,我在想,住在这里的人,怎么上来的?”宁辰羽说,总不可能游上来的吧。

    “连巨石神像都能建造,上来这里,有何难得?”

    “也是,不过,为何要住在这里呢?”宁辰羽环顾了一下四周道。

    “因为此处乃是圣女的修行之地,当然要建在一般人都来不了的地方了。”万沐倾随口而道。

    “你怎么知道?”宁辰羽抬眸看着她,寝殿里没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这里是圣女居住的地方,没有金仗,没有羽翼面具,也没有各种书籍,只有一个石床,一个石桌,一张妆奁,屏风后面的水池。

    “万家密室里记载了。”万沐倾顿了一下,说道。

    “果然是修行之地。”宁辰羽嘀咕了一声。

    他抬眸无意之中撇了那一眼金仗,金仗最顶端的羽翼之中裹着一个血色的珠子,这是不是就是南国宝物凝血珠?

    他转念一想,问道:“那你说,当年我们听到的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嗯?什么传闻?”万沐倾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这话,一时没接住,扭头看去。

    就看到宁辰羽掀开床幔,也不嫌脏似的,爬上了那张石床上。

    “还能是什么,那个上古传闻啊。”宁辰羽哎的一声,拿起枕头躺了下去。

    “不知道。”万沐倾目光扫过了其中一个壁画,说道。

    宁辰羽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床单,啧,这质感,这纹路,这面料,只怕能和北兴皇宫里龙床上的相比了。

    “这圣女的待遇不是一般好啊,阿倾,你快过来试试,这床可舒服了。”宁辰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

    “你也不嫌脏啊?”万沐倾说道。

    “不脏啊,这雨只怕要下一阵子了,又出不去,还不如躺下休息一下,免得等会游不回去。”宁辰羽抬手看了看,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打了一个哈欠,仿若累极了似的。

    万沐倾朝着窗口看了一眼,即便看不到外面,听着声音看着天色也知道,这雨还大着呢,这一时半会的只怕是真不会停。

    坐着也是坐着,还不如躺着舒服。

    “真不脏?”她起身走到石床旁边,问道。伸手往床单一摸,真没有灰尘。

    奇怪。

    “不脏,灰尘都被这床幔遮住了。”宁辰羽仿佛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眸子,声音抖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意。

    伸手拉着万沐倾躺在了下来,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了她身上,将万沐倾圈在他的怀里,低语道:“陪我睡会。”

    万沐倾听着他缠人的声音,轻笑了一声,闻着宁辰羽身上特有的兰花香,闭上眼睛,靠在了他怀里。

    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梦境里。

第167章 梦境

    “希望陛下不要忘记南国先祖遗训。”

    宁辰羽看着站在那高高皇位上的人,可眼眸像是被蒙了一层白纱似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脸。

    他想要看看是那位烈士敢这么说话,可脖子压根动不了,目光好像也被人控制了,前面还是只能看着那女皇。

    现在垂眸看着地上了。

    “所以,圣女现在是在拿南国先皇压朕吗?”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大殿,透着的不可一世的威严。

    “圣女只是在谨记自己的职责。”宁辰羽听着仿佛是从自己口里说出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落在这圣女的身体里了,但说话的不是自己,是圣女本人。

    心想,这个圣女果然是眼神不好,都听不出这女皇生气了么?

    “那你就应该好好的待在你的摘星台日观星象,为南国祈福,而不是来此,告诉朕,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女皇的声音徒然冷清了下来,声量都提高了不少,带着压制的愤怒。

    看来圣女的地位也不似壁画上画的那样高于一切,但能够的成为南国百姓信奉为神的人,还能建立寺庙。

    怎么说,在南国的影响力,都不会太低。

    但这位女皇对她似乎很是不满。而且,充满敌意。

    莫不是因为百姓的信奉,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某种动摇?

    也是,一国之君,谁都会介意百姓信奉让人为神吧。

    “若是陛下一意孤行,南国将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宁辰羽抚额,心道,你快住嘴吧,再说下去,你怕不是这脑袋不想要了。

    “朕想要为南国扩开疆土,何错之有!”女皇愤怒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殿宇,一块不知名的东西被女皇从高高的皇位上恨恨的摔在了地上。

    正好摔在了她的脚边。

    还差一点点,就要扔在她身上了。

    宁辰羽心想,这块镇尺只怕是想扔在这圣女身上吧。

    “忘记先祖遗训,打破各国千年友好相处,心有邪欲,这,就是错!”圣女的声音不甘示弱的,回响在了大殿上。

    完了。宁辰羽心道,你可真是个壮士啊,这种话都敢说!

    “放肆!”女皇拍桌而起,皇冠上的珠子都随着她的动作动荡起来:“来人,圣女要闭关修行,将她送到神水泉,谁也不得打扰!”

    看吧,让你别说了吧,彻底惹毛了吧,被禁足了吧,宁辰羽心道。

    不过,女皇还有些忌惮此人,否则,这种话,已经拉出去斩了!

    眼前的场景一黑,在睁开眼时,模模糊糊场景的看出一个轮廓,这个地方,不是他跟阿倾刚刚呆的地方吗?

    原来这就是神水泉,说是圣女修行之地,其实就是被关的“牢房”呗。

    难怪寝宫这么大又这么空旷。

    他目光被迫落在了一个地方,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她在看一个水池,水池里面眼前红一片,黑一片的。

    这圣女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否则,怎么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圣女。”

    “你这小东西,怎么进来的?”

    宁辰羽看到一个小小的人,真的小,短手短脚的,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的。

    “嘿嘿,我自我的办法。”小小人很是牛逼的道,走到她这边低头一看,问道:

    “圣女,你在看什么啊。”

    “南国的未来。”

    南国未来?宁辰羽低喃了一声,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那南国以后是会有很多乌鸦吗?”小小人伸手指着水池里的东西,问道。

    乌鸦?宁辰羽见自己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小小人身上,圣女伸手往她脑袋上摸了摸,低喃道:“那不是乌鸦,那是被诅咒的阴灵。”

    阴灵?难不成是……

    那小小人似乎没听懂,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小鬼大道:“你别心情不好了,等我长大了,我就把那个总是惹你生气的女皇抓起来,任你处置。”

    呦,这小屁孩,年纪不小,口气挺大啊,这话要是被女皇听到了,看你还有没有小命。

    宁辰羽听着都乐了。

    圣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那你把女皇抓了,谁当女皇啊?”

    “嗯~~”小小人沉思道:“三公主吧,她心胸宽阔,爱戴百姓,又有担当,处理事情也是黑白分明,最重要的事,她是这些皇子里面最尊重你的人。”

    这小屁孩年纪这么小就懂这些了?宁辰羽心里吃惊的道。

    “阿云不想当女皇吗?”圣女说道:“你出生时,便天降鸿运,若是……”

    “不想。”阿云摇了摇头打断了。

    阿云,宁辰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个名字。

    “我都跟我爹立了军令状了,只要等我一人战赢了七属,我就来娶你,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娶?这小孩是个男孩?可听声音明明是个女子啊。

    圣女看了女孩一眼,笑道:“等你长大了,我已经老了。”

    “那你多泡泡温泉长慢一点,我就以后多吃点,长快一点。”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南宫云,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违抗圣命!”

    宁辰羽扭头看去,还未等他看清,余光就看到小孩脚底一滑,朝着悬崖坠了下去。

    “小心!”

    视线突然变得清醒,头顶悬挂的床幔让他惊醒过来,他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扶了扶额头,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不成是待在这圣女的地方,所以就能梦见一些她的事。

    他感觉到手臂上轻轻的,旁边空荡荡,他掀开床褥,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宫,着急的喊道:“阿倾……”

    “醒了?”万沐倾从门外推门进来,雨停了,天也亮了,一阵潮湿的冷风吹了进来。

    “去哪了?”宁辰羽从床上下来,问道。

    “找到下去的路了。”万沐倾说。

    “嗯?”宁辰羽穿上鞋:“在哪?”

    宁辰羽跟着万沐倾出了寝殿,只见她蹲在了石桥三分一的地方,趴在地上,伸手往下面捞了捞,捞出一根铁链子:“我刚刚下去过了,铁链能下到三分二,在跳到下面的旁树上就行了。”

    宁辰羽目光扫过那个他们进来的水池,又落在了此处,这个位置,不就是梦里那个小孩出现的地方吗。

    南宫云,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你怎么找到这个隐秘的铁链的。”宁辰羽朝着下面望了一眼,很明显,这铁链在这石桥下面,只要不往下看,否则就发现不了。

    “前面不是在刮风,我听到声音。就发现了。走了。”万沐倾说了一句,两手握住铁链,往下一滑,瞬间就淹没在了层层的云雾之中。

    宁辰羽朝着身后的殿宇看了一眼,也跟着滑了下去。

    还别说,这个殿宇是真的很高,宁辰羽都觉得这个铁链起码都有五六丈高,心想,那个小孩,才这么点,怎么也不可能爬的上去吧。

    说不定是还有别的什么路,估计是被人毁了。

    万沐倾站在树下等了片刻,才看到宁辰羽落在树上的身影:“你这睡了一觉,怎么体力还差了,那么慢。”

    宁辰羽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这颗起码都有几百年的古树,拍了拍树干,一手搭在万沐倾肩膀上,活似乎两个好兄弟,悄悄在她耳边道:“有些事,不能太快,得感受过程。”

    “……”

第168章 石室

    两人从别庄回来时,已经申时了。

    将军府的大门口,希望正踌躇不安的走来走去。

    “希望,怎么站在门口啊。”宁辰羽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下人,上了台阶道。

    “宁公子,我找公子有点急事。”希望看了一眼万沐倾,说道。

    宁辰羽这会倒是很是识趣的没等万沐倾开口,便自觉的道:“那我先进去了。”

    万沐倾嗯了一声。

    希望咦了一声。

    “什么事?”万沐倾问。

    希望将踹在怀里的小信条递给她,说道:“江天龙那只乌鸦送来的。”

    那只乌鸦大概是被江天龙训练成了精了,迟迟没找到她人,既急着回身去找江天龙了。

    不过,那个地方,那只乌鸦只怕也飞不上去。

    万沐倾打开纸条一看,约定的时间是午时一刻,而现在已经申时了。

    想来是那件事办成了,这事她去了,但画舫那件事,只怕是办不了了。

    “你跟江天龙说一声,让他找鬼阴隐藏在牢房,帮我验证一下画舫里的人,此事怎么做,让他找宁辰羽。”万沐倾匆匆的交代了一句,听的希望一头雾水。

    “找谁?”希望听到后面三个字,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可万沐倾已经上了马,绝尘而去了。

    希望:“……”他听错了吧?

    她来到约定的茶楼,程然已经坐在里面等了,估计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但又压着这股情绪,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客气的道:“万公子,你可迟了一个时辰。”

    “对不住啊,程佥事,这不,给你心爱之人送了点食物,耽误了点时间呢。”万沐倾端着一笑皮笑肉不笑的脸,呵呵道。

    程然那等的一肚子的火瞬间消了一大半,拿着旁边的一套衣裳放在桌上道:“把衣服换了,明早跟我一起去容府。”

    “好。”万沐倾应承了一句。

    程然见她坐在面对不动身,抬眸看着她:“换啊。”

    万沐倾食指敲了敲桌面:“好。”

    起身拿着衣服,转身去开门。

    “你去哪?”程然有些看不懂他的行为。

    “换衣服啊。”万沐倾看着他不解的神情,解释道:“我不太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程然沉了一口气,放着茶杯,起身道:“你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都是男的,有什么遮遮掩掩的?程然出门时嘀咕了一声。

    “大人,可以走了。”

    程然刚下来没多久,万沐倾真的很快的换好衣服站在了他身后,说道。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以容仲恺的性子,今晚就会叫我去看登记册,我只能做到这里,至于你要看什么,能看多少,记住多少,看你自己本事了。”程然低语道。

    “好,我知道。”

    事情果然不出程然所料,这个容城主原本约的是早晨,结果半夜差人过来请,是说画舫命案一事有了进展。

    程然便匆忙的随便指了一个伺候在他身边的锦衣卫,跟着他去了容府。

    “容城主,您这是?”程然看着容仲恺递给他一块黑布,问道。

    “程佥事,这登记册一事您也知道……”容仲恺面露难为之意道?

    程然哼的冷声道:“容城主,这事不管办不办好,你跟我之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佥事说的是,这个是让您给您的下属的。”容仲恺变脸极快,舌头一转就将此事给带了过去。

    这只老狐狸。万沐倾在心里骂了一句,对着程然垂了一下眸。

    虽然知道程然会把怎么走的路线给她,但为了以防万一,万沐倾还是自己暗暗一边走一边记了下来。

    转了几个弯,走了多少步,跨过几个门槛,有没有风。

    直到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们好像被带进了一个山洞里,而四周从跨过第三到门槛的时候,便没了风。

    过道不宽,有些窄,又阴冷的风从深处传来,万沐倾觉得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彻底停了下来。

    黑布被扯了下来,她闭了闭眼睛,才彻底看清四周。

    这是一间石室,不大,但从一排排书架上放的各式各样的账本来看,这几十年的都在此处了。

    一边放着一个长长的石桌,上面文房四宝都有,还放着一些账本。

    万沐倾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有一个铁门,两个守卫把守,看来进此处,只怕还要有钥匙才能进。

    “容城主,藏的很深啊。”程然朝着石阶走了下去,说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容仲恺说道,领着他们来到石桌面前:“这是画舫人员登记册,程佥事,您过目。”

    “这么多,只怕是要看上几日了。”程佥事伸手往账本上拍了拍,说道。

    “这种事,交给下属去做就好了。”容城主一手挡住了嘴边,不知在程然耳边说了什么。

    他勾起了嘴边。

    程佥事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说道:“你留在此处好好查看,查到有问题的人,立刻汇报。”

    “是。”

    “程佥事请放心,我会派人过来协助的,每日三餐都会有人送吃,定不会委屈了锦衣卫的人。”容城主说道。

    程然跟万沐倾两人心里同时噔咚了一声。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你们,留在此处查看的人,不能离开这个石室,有什么需要,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他派过来的看着你的人。

    只怕,事情一旦解决,他这个留在此处的人,会永远留在此处了。

    万沐倾倒不担心这点,她想要出去不难。

    再说了,还有一个程然呢。

    程然肯定也会利用她在这里的时间去找陆江,要是被他找到了,她想要出去,只怕很难……

    事情太过仓促,幸好她让茶楼小二送了信给江天龙。

    “多谢容城主。”万沐倾及时出口打断了程然的话,拱手道:“大人请放心,我定会尽快查阅,不负大人所托。”

    程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大人。”万沐倾转念一想,喊住了程然:“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看到程然这么快就松了一口气,万沐倾觉得自己是大意了,每次见面,他们都订在那家茶楼里,要是茶楼里的人都被收买了呢?

    那信只怕是落不到江天龙的手里了。

    而且,程然为何要这么着急,下午到晚上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为何要如此着急的带她去锦衣卫住的府上?

    程然跟在陆锦身边多年,几乎是陆锦一手训练出来的,又是陆锦重用的人,情绪管理肯定不会这么行露于色才是。

    着急,是为了装给她看的。

    自己可能上当了,程然一定早就将范围扩大了城外,找到陆江她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得让江天龙知道点什么。

    “说。”

    “能不能麻烦大人跟老余说一声,前几日飞回来的那只鸟不行了,让他放了,给它自生自灭吧。”万沐倾说道。

    “嗯。”程然看了他两眼,点头道:“容城主,我们走吧。”

    “好。”容仲恺警惕的看了一眼那人,又瞄了一眼程然,心想,这应该是锦衣卫特意用来传递消息养的鸟吧。

    莫不是还想要用鸟来传递什么消息?

    可惜这里别说鸟了,就算是一只老鼠,它都进不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蛰,等事情解决,此人,便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第169章 我太难啦

    “你确定你听清楚了?”江天龙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坐在对面的人。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找宁辰羽!!!

    “听,清楚了。”希望咽了咽口水。

    “不去,本门主是谁?他又算个老几?”江天龙语气冷冷道,全是不屑。

    听在希望耳朵里,全是吃味。

    “这事可是你师姐交代的。”希望只能是把万沐倾给搬出来,江天龙能够——理智一下下。

    “那你就让宁辰羽来找本门主。”江天龙刷的打开折扇,扇风道,师姐待在将军府,都是因为此人。

    关于这位宁辰羽,他从希望口中也得知了一个大概,知道他喜欢师姐,也知道……

    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撇开伤他的事不说,关于师姐这一步,他就不能让。

    希望叹了一口气,一手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很是无奈道:“行,我去跟宁辰羽说说。”

    将军府

    “希望,你还小,你不懂,有些事,不能让。”宁辰羽端着茶,珉了一口气,温道。

    “不是,宁公子,其实,谁去见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希望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辰羽不咸不淡,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语气给打断了。

    “重要。”

    “……”重要的难道不是把公子交代的事办了吗?

    希望在心里吼了一句。

    他本来以为,宁辰羽是个君子,好说话,不会跟江天龙这样的计较这种事,结果,他费了半天口舌,发现……

    宁辰羽变了。

    “既是阿倾交代让他来见我,那自然就是按阿倾的说的办。”宁辰羽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希望在心里呵呵了两声,他相信,就算是公子让他去找江天龙,他肯定跟现在,跟江天龙,一个死态度。

    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完全就是因为感情失去了理智!

    希望看着黑沉的天:“啊!!!!”

    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我太难了!!!

    “希望,你怎么了?”阳奇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这喊声,还惊了一下。

    这孩子,这是遇上什么事被逼成这样了?

    “阳副将。”希望拱手喊了一句。

    “心情不好?”

    “嗯。”

    “来,什么事,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阳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就是有个人,让另一个人去见另一个人,可这人不愿意去另一个人,两个人都不愿意去,这样就没法办成这个人交代的事了。”

    “……”什么鬼?

    阳奇看着希望求救的眼神,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再,再说一遍。”

    “就是有……反正就是有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呢让这两人一起去办一件事,可这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先去见谁,他们两要是不见面,这姑娘交代的事就没法办。”希望一口气吐道,仰着一张脸,期待的看到阳奇。

    阳奇捋了捋,说道:“你公子的事?”

    “……”他没说他公子啊,不过,此刻,还是点了点头。

    “我兄长还有情敌在东洲呢?”阳奇嘿的一声,很是稀奇道,没想到,辰羽也能有这一天:“辰羽情敌,是谁啊?”

    “阳副将。”希望生无可恋的喊了他一句,这是重点吗?

    “我就随口一问。”阳奇呵呵道,立马收起八卦的心道:“你不知道,这情敌不能见面,这一见面,就好比两军对垒,要么,他死,要么,他亡。”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希望面无表情的拱手道:“打扰了。”

    这是在帮他想办法吗?这是在给他添堵。

    “唉唉,希望,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阳奇立马下了两个台阶,一手搭在希望肩膀上道。

    “我就问你能不能让他们见面,其他的,免说。”希望看着他一脸八卦的心,没耐心道。

    “……”这孩子,阳奇说道:“那就让他们谁也不去见谁不就成了。”

    希望转身就走。

    “哎呀,怎么这般没耐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约个茶楼,然后跟他们这样说……”阳奇一手牵制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道。

    “能行?”希望眨了眨眼,听起来,这个办法不错。

    “试试就知道了。”阳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府里说道:“辰羽那头,我帮你说了。”

    “那,谢谢阳副将了。”

    “客气啥,赶紧去吧。”阳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倒是要见一见,能成为他兄长情敌的这位壮士,是何许人也。

    一步三跨的进了府上,大刺啦啦的掀开帘子,喊道:“兄长。呦,下棋呢?”

    他抬脚坐了上去,朝着房间看了一圈,接过宁辰羽递过来的茶珉了一口道:“哎,嫂子呢?”

    “出去了。”宁辰羽说道。

    “怎样?别庄玩的开心不?有没有跟嫂子之间的感情,如同那温泉一般,升温?”阳奇好奇的看着他那张脸,似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托你的福,你嫂子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宁辰羽连个眸子都没变一下的道。

    “……”难不成,就疗伤了?什么也没发生?

    “就,泡了个澡?”阳奇难以置信道。

    “不然,你以为?”宁辰羽抬了抬眼皮,含着一股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垂眸道:“哦,还有,也托你的福,你嫂子伤一好,半刻都闲不住。”

    “……”这事,难不成他还做错了?

    嫂子伤没好,不也闲不住,阳奇在心里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他这是生闷气了吧?准备了一天,结果只是泡了澡。

    娘子没管住走了,那也就算了,还偏偏让娘子安排了跟情敌合作?

    试问,这心里怎么能舒坦!想想都觉得心情郁结,堵的慌。

    他这嫂子脑回路到底怎么做的?按的什么心?这事都能安排下来,就不怕事情没办好,还一死一伤?

    看把希望逼成啥样了?那么一个文静的小朋友。

    “哦,对了,刚刚希望让我跟你说,说是有人戊时约你在金蟾酒楼见面。逾期不候。”阳奇拿着黑子放在了棋盘里。

    “嗯。”宁辰羽放下白子。完全没有起身要离开的架势,这离戊时,可就半柱香了。

    “你不去?”

    “不急。”宁辰羽说。

    “那行吧,我去洗个澡,你先下着。”阳奇从榻上上下来道,走到门口,又响起什么似的说道。

    “哦,对了,希望还说什么,这要是耽误了谁的事,大家自行负责什么的。”阳奇说道,说完掀开帘子出去了。

    阳奇从别院的角落里露出一抹身影,看到出门的人,心道:虽说谁也不想见谁,可谁也怕惹的心上人生气不是?

    等人出了别院,阳奇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第170章 看你们办不办

    “是他。”

    阳奇看着跟宁辰羽一同出现在门口的人,低喃道,这人只怕是有人见过就不会忘记吧,那双异色的眸子太有分辨率了。

    实在没想到,这人就是兄长的情敌啊,难怪那天辰羽还特意给他描述了一下此人,原来真正的用意是这个。

    啧。

    不过,这人看的,也挺俊俏的,一身公子哥的贵气跟他兄长不相上下,其容貌,难分伯仲啊。

    能成为夜罗门的门主,想来武功肯定也不低。

    难怪辰羽会有些忌惮他了。

    这要是让他选,额,难。

    希望站在厢房里,看着两人这么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厢房门口,心想,这两人,一定是掐着戊时这个点来的吧。

    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巧的,时辰一到,就都出现了?

    希望心里打着悬,觉得这顿饭,会遭殃。

    “这约人吃饭也不知道先来,真是没礼貌。”江天龙闲扯似的说道,抬脚走了进来:“你说,是不是,希望?”

    “是啊,也不知是谁请的吃饭,希望,你说说,谁没礼貌?”宁辰羽掀开衣摆坐在了对面,两人都是侧身而坐,似谁也不想看见谁。

    “……”希望咽了咽口水,感觉房间里顿时硝烟四起,他都忍不住推开了窗户,舌头一转说道:“公子,让我安排的。她有事,不能来。”

    江天龙跟宁辰羽两人都不由清了一下嗓子。

    “既然师姐不来了,那个饭,也没必要吃了。”江天龙拿起折扇起身道。

    “正有此意。”宁辰羽也起身道。

    希望看着这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面的人,说走就走,急的喊道:“站住!”

    大概是口气太过凶猛,言辞太过“新鲜”,“新鲜”的大言不惭了起来。

    让江天龙跟宁辰羽两人都不由回头朝着他看了过来。

    “你说,什么?”江天龙眸子闪了闪,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让希望不由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感觉自己要命不保夕,他刚刚既然敢让两位大佬站住!活腻歪了吧??

    被江天龙这么一问,心儿都跟着一颤,声音发紧道:“我,我说,来都来了,就,吃,吃完饭,在,走,走吧。”

    江天龙:“跟他吃饭,你想恶心我不成?”

    宁辰羽:“跟他吃饭,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希望:“……”

    江天龙折扇一伸,挡住了宁辰羽转身离开的路,两人比肩而站,一个朝门口,一个房间里,江天龙横着眸子道:“是不是想打架?”

    黑扇子被宁辰羽的白扇子横挡在中间,宁辰羽看着他道:“正有此意。”

    两手折扇一收,旋身往后退了一步。

    希望看着三句话都没说到的两个人,说开打就开打,跟两个小孩似的,为了使命,他连忙站在了两人中间。

    还没开口。

    “让开!”两人同时出声,极有默契的,将希望给推了出去。

    希望一个踉跄被从屋里推了出来,看着一桌子的好菜瞬间成了一堆地上的残羹,桌子都被掀翻了,七零八落的断手断脚。

    “哇,精彩啊。”阳奇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两个在房间里打架的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谁也占不到便宜。

    希望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看到四周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也不管里面如何“刀光剑影”的,冲进去,把门一关,喊道:“公子来了。”

    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身影,立马分开,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裳。

    “阿倾呢?”宁辰羽看着关紧的门问道。

    “阿倾是你叫的嘛?!”江天龙听着这话,心里的火腾的一烧,喊道。

    “反正不是你能叫的。”宁辰羽回怼道。

    “你……”

    “别吵了。”希望心里咆哮道,目光看着地板,背在身后的两个手握紧了拳头,全身不可颤栗的发抖道:“公子说了,此事不办好,她就不回来了。”

    “什么?!”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两人不顺眼的对视了一眼,又别开头。

    “你这小子,莫不是在撒谎?”江天龙看着低头着的人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希望咽了咽口水,别怕,稳住。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看就看,看了他们也吃不了你。

    希望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抬眸,看着两人的目光,又胆怯的缩了一下,握紧了身边的衣裳,道:“公子说,他们不把此事办好,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什么意思?她去哪了?”宁辰羽一连三问,将江天龙的话给堵在了口中。

    “我师姐去哪了管你什么事。”江天龙皱眉回到,又转头问道希望:“师姐去哪了?”

    “呵,我还以为你要问多深奥的问题。”宁辰羽冷嘲道。

    “反正公子是这么说的。”希望连忙说道,生怕两人又吵起来了,又怕他们又问自己太多东西,自己招架不住,他道:“你,你们还是先办事吧,不然,公子回来了,见你们……这这样,肯定得发火。”

    两人这才看了一眼房间的情况,都安静了下来,宁辰羽闷声道:“此事,安排好,我会通知你。”

    “本门主不是你下属,你没有资格吩咐我。”江天龙摇着扇子道。

    “你……小心。”宁辰羽话一顿,伸手将希望猛的一拽。

    碰!

    他身后的大门被人猛的推开,要不是被宁辰羽拉了一把,他这个后脑勺估计会开瓢。

    江天龙伸出的脚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目光阴冷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阳奇看着屋里好端端的三个人都站着,顿时几双目光交织在了他的脸上。

    他还以为,房间里一定趴下了一个呢,毕竟,这么久都没动静了。

    “你怎么在这?”宁辰羽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阳奇,问道。

    “哦,我,那个……”阳奇目光扫过希望,清嗓子道:“路过,听说里面有人打架,便进来了。”

    宁辰羽没有错过阳奇那个第一眼的目光,转念一想,说道:“希望,你跟着江门主,好的不学,撒谎倒是一套一套的了。”

    江天龙立马也明白了过来,这人突然出现在此,看到宁辰羽并没有惊讶,说明肯定不是听说打架了。

    而是一早就知道房间里有谁在。

    师姐要是请他们吃饭,那么从一开始,就请了,而不是突然的请吃饭。

    “宁公子,这话你说的可不对,这位小朋友来我身边时,可就是满嘴的谎话了。也不知是谁没教好。”江天龙说道。

    希望见此事已拆穿,看到突然出现的阳奇,心里窜出一股火来,

    这人压根不就是想帮他,而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才出的馊主意。

    希望也觉得没必要隐瞒下去,主要是,自己也圆不了这个慌了,听到这二人拿着他,你一句我一句的,也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了他,喊道:“没人教!”

    宁辰羽到嘴的话被这话都吞了回去,谁都能感觉到,希望此刻不对劲了。

    “公子交代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其他的,你们自己随意。”希望扔下这么一句话,拿起旁边的披风,走了。

    宁辰羽嘴里【希望】两个字压在了口中。

    “希望,我……”阳奇嘴里的话还没说完,经过他身边的人将帽子带起来,他一下不知该不该追了。

    这小子,怎么还有脾气了,江天龙心里嘀咕了一声,正要追出去时,一只黑色的乌鸦扑哧扑哧的从窗外飞了进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房间里不同寻常的味道。

    站在了窗口,转着黑溜溜的眼珠。

    江天龙脚步顿时一转,出门的身影转身去了窗外。

    这乌鸦是给万沐倾送消息用的,但他们之间约定过,要是乌鸦不是万沐倾亲手送来的而是自己飞来的,脚上还没有信。

    那就说明。

    “师姐遇事了。”

第171章 联手

    “这是阿倾最后到的地方?”宁辰羽看着容府大门口,问道。

    “嗯。我进去探一探。”江天龙说:“收到信号,你就进去。”

    “等会。”宁辰羽忽而伸手拦住江天龙,沉道:“阿倾可能只是告诉你一声,她或许出事了。”

    “什么意思?”江天龙异色的眸子转了转,心想,师姐武功这么高,不可能这么容易出事,乌鸦或许只是对他的一个提醒。

    “此事跟画舫,暗庄有关,说来话长,既然知道了阿倾在哪,你可以让你这只乌鸦注意一下容府,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宁辰羽建议道。

    他本来是想借画舫之事,让容仲恺去查万家下落。而他暗中查查画舫之中有没有暗庄的人。

    可连着这几日,画舫之事没有任何进展,他以为,容仲恺就算对拿出来的登记册弄假,但他对万家余孽之事定不会怠慢。

    可……难不成此事另有蹊跷?还是说,容仲恺真不知道万家人的下落?

    阿倾既然在容府,不外乎就是因为那登记册的事,莫不是她找到放置这些东西的地方了?

    要是真出了危险,落在容府手上,那此事就更要从长计议了。

    江天龙突然想起有人约万沐倾见面的那个茶楼:“走,先去个地方。”

    阳奇看着两个直接无视他的人,从自己眼前越过,怎么就突然好了?

    茶楼小二正要将最后一块木板给按上,只是刚放,外面便受到了一股阻力。

    茶楼小二拿开木板露出半个缝隙一看,看到外面站着人,说道:“我们已经打烊了,客官还是明日再来吧。”

    说完,就将木板准备按上去。

    只是这会并没有不仅没有按进去,还被人按着木板往后退了几步,外面的人不管不问的直接侧身将另一边的木板取下来一块。

    走了进来。

    这架势,显然是来闹事的啊。

    “客官,东洲治安很严的,你们这样,只要我喊一声,巡逻的将士就会过来。”茶楼小二指着两个来者不善的人,说道。

    江天龙拍了拍身上从木板上擦过的灰尘,侧开身的冷声道:“喊吧。”

    江天龙一让身,就露出了阳奇的身影。

    茶楼小二:“……”

    阳奇:“……”

    宁辰羽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说道:“问你点事,老实说,便可。”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茶楼小二立马换了一张脸,放下木板,说道。

    阳奇哎了一声,他也就这个作用了。

    江天龙很是不客气的端过宁辰羽刚倒的茶,喝了一口气,说道:“今日申时,是不是有位,公子来过?”

    “官爷,这,茶楼每天来的人这么多,这,小的那记得清啊。”茶楼小二顿时苦着一张脸道。

    “不用紧张,去取笔墨来,你看了画像就认识了。”阳奇拍了拍茶楼小二的肩膀,给了他一些安慰的作用,这两人,吓的别人腿都在抖了。

    “哎,我这去拿。”茶楼小二也不耽误,立马就去了。

    宁辰羽正欲去拿笔的手,被人捷足先登了,江天龙沾了站墨,说道:“你画不出师姐的精髓。”

    “看在你是阿倾师弟的份上,让你一回。”宁辰羽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他面上,乐呵道。

    阳奇感觉江天龙手中的笔要断了。

    “认识吗?”江天龙忍着一口气,啪的将笔扔下,问道。

    宁辰羽侧眸看了一眼画像:“……”

    挺像。

    特别是那双眸子,画出了精髓。

    这小子,莫不是偷偷的经常在画阿倾?

    “认识认识。”茶楼小二立马就认出来了,毕竟这公子今日还让他送封信出去。

    江天龙笑了笑,说道:“那他今日见了什么人?”

    “他今天……就,一个人来的。”茶楼小二咽了咽口水。

    江天龙眼眸中瞬间浮现一抹烦躁,他昂了一声,点了点头:“很好。”

    刷!

    “江天龙!”宁辰羽连忙喊了一句,伸出的手还是晚了一步,折扇从茶楼小二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茶楼小二立马吓的跪在了地上:“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怎么?想要跟我套近乎。”江天龙看着宁辰羽放在他手上的手,不客气的一甩,说道。

    “想多了。”宁辰羽松了一口气,说道。他以为江天龙刚刚是要杀了此人。

    江天龙哼了一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阳奇没想到江天龙此人这么没耐心,这才问了一句,就动手了,万一,此人真不知道呢?

    阳奇劝道:“不想死就赶紧说。”

    “我说,我说……”

    *

    万沐倾挑了挑灯芯,看着坐在一边嗑瓜子的人,年岁应该四十多,听守在门口的人喊他高管家,应该是容仲恺的非常信任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此监督她了。

    “看了一晚了,官爷可查出什么来了?”高管家见他这会挑灯的功夫,开口问道。

    “嗯。”万沐倾将一张写好的宣纸递给管家,说道:“这些人,是一年前来画舫的,说不定其中就有万家余孽藏在其中,麻烦高管家将这宣纸送与我大人,让他们严加审问。”

    “放心,城主有交代的。”高管家扫了一眼宣纸,宣纸上只写了该写的,这人,还算机灵。

    他唤来一人,让人看着她,自己将消息送出去了。

    万沐倾等了片刻,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拿出一个瓶子到了一粒药吃了下去。

    她看着灯芯,食指轻轻的敲在了桌上,心里在默数着时间。

    一,二,三。

    守卫门口的两个人哈欠连天的,再也抵不住的靠在墙头,昏昏欲睡了起来。

    她查出,容仲恺给的那份登记册是不仅被修改过的,还少写了一些人。

    雪女并不是买来的小孩,而是十年前自己来的东州,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

    虽然登记册上的画像是小时候的,跟现在长的也并不是很像。

    可这位容城主真是让人十分意外,每一个来东洲的去向,都会在下面标记的清清楚楚。

    比如,原本在画舫里的人,被人赎身去了那家做了几房的小妾,那家的姑娘嫁给了那家的公子,就连谁谁谁,改名为谁谁谁,都被他一一记录着。

    除非是原本在此居住,后离开东洲的人,他便会用红笔标记一个【离】字。

    仿若生活在东洲百姓生活的人,都被他一双眼睛盯着的。

    也正是因为容城主这份细心,她才能知道那位跟雪女一起来的妹妹,如今就是那位伺候在阳奇身边的贴身丫鬟——小雪。

    要是此人是暗庄的人,那将军府的一切行为,只怕都没能逃过暗庄的眼睛。

    可她现在无法传出任何消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自己要的看完,尽快的出去。

    拖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

    万沐倾走了出去,在两人面前挥了挥手,这才返身去翻书架,她想要看的,不仅仅是一年前来东洲的人里面有没有隐藏身份的万家人。

    赢家,陈家,东洲有钱的大户人家是什么时候来的东洲。

    以及……

    她按着时间站在了书架的最里侧,拿出了第一本登记册,这是北兴占领南国,第一批来东洲的人以及战乱之后那些还活着的南国人。

    岁月落在了账本上,厚厚的尘埃淹没了整个账本,明明不过一张张轻薄的纸,却仿若这几十年的时光都压在了上面。

    沉重的让她都有些拿不住,翻不开。

    轻颤的手落在纸上,她心里却莫名的害怕起来。

    她怕,这份落在纸上的尘埃沉重的就像是万家的密室里的秘密一样,像一个做了便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噩梦。

    可尘埃总要被抹去,埋葬在岁月之下的一切都终将要被后人所知晓。

    哗啦。

    岁月翻动的声音。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一张张陌生的脸,撞进了她的眼眸里,与她脑海里残留着但并不完整的记忆,开始,延伸。

第172章 绕不了你

    “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交给你?”江天龙问道。

    师姐见的是程然,又跟着他匆匆离开,陆锦明明是被程然带走的,却又死在画舫里,这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做的了。

    不过,程然怎么愿意跟师姐合作的?

    【他让我们拦住了陆江,自己带她走了。】

    江天龙想起邪乌跟他说的话。

    师姐不可能没有理由的抓走陆江,肯定是为了利用她。

    陆锦就是慕蓝,那陆江跟程然之间会不会认识?

    他是因为陆江迫不得已听从师姐的?

    “没……没……”

    “我劝你想清楚的再说。”江天龙的折扇瞬间就抵在了他的喉咙口,冷道。

    阳奇想要上前,被宁辰羽一个眼神克制了。

    “信,给我了一封信。”茶楼小二心脏猛的缩了一下,仿若整个人就悬在了死亡的边缘,立马改口,恐慌道。

    “让你给谁?”

    “给,给一个住在有间客栈,叫江天龙的人手里。”茶楼小二道,他以为这些人是来找那位公子麻烦的,却没想到,他开口说的人,就在他面前。

    “那信,你给谁了?”宁辰羽开口道。

    “我,我给那人了。”

    宁辰羽目光看向江天龙本人:“……”

    阳奇:“……”

    江天龙不知道是不是气笑了,笑道:“所以,这信,你什么时候给我了?”

    茶楼小二心里蹬了一声,开口便是一声惨叫。

    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咳出了一口血沫子。

    “小的错了,官爷饶命。”茶楼小二忍着剧痛往后爬去,看着一步步走进的江天龙,哭喊道:“信我给了锦衣卫,他们,逼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那信里什么内容,你可知道?”宁辰羽开口问道。

    “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官爷饶命。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阳副将,我真的知道的都说了,都说了……”茶楼小二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求饶道。

    “找死!”江天龙眸中杀意四起,低喃了一句。

    “江天龙。”宁辰羽一手拦住了江天龙,附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还想不想知道信的内容了。”

    江天龙握着扇子骨嘎嘎响了两声,暂且就让他多活两日,他一手甩开宁辰羽的手,转身便出了门。

    宁辰羽低嘱了阳奇两声,让他不必在跟着,一甩衣袖出了门,万沐倾手中一定是握住了能够制衡程然的把柄,否则,就不会如此跟着进了容家。

    她大概也是猜到容仲恺是不可能会放过一个知道秘密的人离开,只要将握住程然的把柄涅在手里,那么,程然就必然会想办法,带她安全的出容府。

    至于这个把柄是什么,估计只有阿倾一个人知晓。

    要不是他耽误她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那她也不至于这般让小二送信了。

    宁辰羽心里升起一股深深地自责来。

    一时之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才好。

    宁辰羽出来时便没看到江天龙的身影了,不过不用猜都知道他会去哪,只是没想到,江天龙这般沉不住气。

    程然如今是住在容家的一个别院里,此刻,江天龙已经被锦衣卫全部包围了,地上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其他人明显面露畏惧,看向了站在江天龙对面的一个人。

    但,这么大的动静,程然却没有出来。

    莫不是……

    “江天龙,你这是要跟朝廷作对吗?”江天龙对面的人喊道。

    “这些话就不用跟本门主说了,我数三,程然在不出来,你们……就为我收不到的东西,陪,葬!”江天龙说了这么一句。

    “一”

    “二”

    “布阵!”

    江天龙口中的三还在喉咙里,江天龙对面的人突然喊道。

    围着江天龙的人迅速变换了一下位置。

    困龙阵,宁辰羽看着他们变换的脚步低吟道。

    “区区一个五行八卦阵,也想困住本门主?不自量力。”江天龙手中的折扇一甩,挡住了往上刺的剑刃,往后一个平衡下腰,往下的剑刃全部被他压下身后。

    他整个人往剑柄上旋身飞了过去,抬手便是一掌,阵中之人直接倒飞了出去,连挣扎都没有,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阵的一脚还来不及补缺,江天龙飞身接住了折扇,一脚踩在了剑刃上,一股强大的内力猛的往下一压。

    碰!

    阵中之人全部被打的飞了出去。

    这人连阵眼都不想找,而是,直接用蛮横的内力摧毁了此阵。

    如今江天龙的实力在江湖上,只怕是没几人是对手了。

    宁辰羽余光看到那个吩咐布阵之人匆匆跟旁边得人低语了一句什么,那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江天龙,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吗?”那人喊了一句,屋顶之上瞬间出现了无数弓箭手。

    宁辰羽拧了一下眉宇,看来,程然是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江天龙了。

    他看着那个悄悄退下去的人。

    目光朝着江天龙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这般鲁莽是为何。

    他之所以这般闯入,就是为了让人去给程然通风报信。

    程然不在此,那肯定是去找阿倾捏着他的把柄去了。

    让他去跟着此人。

    可……宁辰羽朝着屋顶扫了一眼,脚下踌躇了起来。他知道江天龙身上有伤,能拿阿倾的剑伤她的,还不让她不去计较的。

    除了此人,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但以阿倾的性格,不说杀了,那肯定也不会让他舒坦。

    江天龙将涌入喉中的甜腥压了下去,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目光朝着屋顶的弓箭手扫了过去,意味不明的笑从他嘴角溢出:“阎王都不敢收我,就凭你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重伤未愈,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刚刚江天龙的那股内力太强大了,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我还以为锦衣卫的人,什么都知道呢。”江天龙不屑的道:“看在你们即将都在死的份上,本门主不介意给你科普一下,天魔圣手这等魔功,是能够自行治疗内伤的。”

    “什么?”那人低喃了一句,别说他们,只怕是除了修炼此等功法的人,无人得知了吧。

    宁辰羽也不由微微讶异了一下,看到江天龙确是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朝着那个悄悄退下去的跟了上去。

    江天龙朝着某处看了一眼,这才微拧起了眉宇,仿佛在忍着什么剧痛,嘴里无声的呢喃道:宁辰羽,你要是此事没办好,我定是饶不了你!

    对面那人目光瞬间狠毒了起来,那就更不能让他走了,他举起的手往下一放:

    “放箭!”

第173章 变故

    破晓的曙光掺合在了黑夜里。

    调和成不怎么匀称的灰,黑白。宁辰羽站在一处制高点,看着岔路口的一行人。

    人并不多,一辆马车,三五个便衣打扮的人,其中一人,便是程然。

    那人跟程然说了什么,程然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附在那人耳边低语,一把刀从前胸穿到了后背。

    他将尸体扔进了旁边的树林里,自己架着马车,带着几个心腹,匆匆朝着京都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让宁辰羽压讶异了一下。

    程然为什么要杀了下属?马车里面是什么?能让他这么不顾一切?

    宁辰羽见他这急急的一路片刻都没有停下,这条路是……

    这是不打算回京城了吗?

    他莫不是想……?

    宁辰羽猛的想起别庄的情况,程然是让想要借江天龙的手杀了锦衣卫的人,自己脱身离开!!

    不行,要是让他走了,阿倾定是生死难测了。

    程然正架着马车极速前行,突然拔出身边的刀挡住了身侧飞来的石头。

    身边的两个下属连喊都没喊的从马上栽了下去。

    “程佥事这么着急的是要去哪?”

    程然一手紧拉着马缰,看到落在马车车顶的带着面具的人,这人是谁?怎么找到他的?

    莫不是刚刚……

    “大人,你快走,我们来对付。”身后的两个下属齐齐踩在马被上朝着马车车顶的人抬刀砍了过去。

    宁辰羽抬脚一踢,往后一侧,抬手便是一掌,那人从车顶滚了下去,身体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程然看着扭头看了一眼,眸中悲伤一扫而过,听着屋顶上的打斗,知此人武功高强,为今之计,只能是自己拖上一拖了。

    宁辰羽伸出去的手猛的一缩,一把刀横着朝着他横劈了过去。

    程然将旁边的人一推:“走。”

    宁辰羽哼笑了一声,往后一翻,一手挂在了车顶,两脚一踹,从马车马车车窗钻了进去。

    程然往车顶下一看,神色猛变:“不好。”

    宁辰羽双脚一进去,就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低头一看,谁能想到,马车装的是人,还是三个人??

    旁边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想要把脚往别的地上放,都没位置。

    他看了一眼三人,便将那日画舫之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也知道程然为何会杀慕蓝了。

    他直接将其中一人扔了出去,喊道:“程佥事,接好的你心上人。”

    程然看到从马车里飞出来的人,想都没想,从马车上高高跃下,一手将那人抱紧在怀里,两人砰的摔在地上,惯性的往地上滚出了好远。

    驾车的人听到这动静,将马缰紧紧的一拉,马蹄被高高的拽起,宁辰羽没想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眼疾手快两手扶住了马车门框两边稳住了身影。

    程然一看怀中的人不是陆江,便已提刀追过来,只是,还是晚了,陆江已经被人掐住在了别人手里了。

    “你别伤她。”程然连忙大喊一声,说道:“如果你想救他,那你现在赶去容家石室,或许还来得及。”

    虽然他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一定是为了那个人来的。

    宁辰羽眸中闪过疑惑,还未开口。

    程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甩开一展说道:“这是石室的位置,我昨晚得知,容仲恺接到了左相的秘信,要对锦衣卫的人除之而后快,而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在石室里了。”

    “你在别院之中设下杀局,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相信你?”宁辰羽看着纸上的地图,说道,左相的秘信,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陆锦的事,定然还没这么快的能传到皇上耳中,只是为何要除去锦衣卫?

    陆锦不是左相这边的人吗?

    “你若不信,我可以跟你进城。”程然说道。

    他发现陆江她们被某种手段沉入了沉睡之中,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连江天龙都能为他所用,想来此人肯定不简单。

    于是,他便打算困住江天龙,用他来作为谈判的筹码。

    可,秘信之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必须要在容仲恺动手之前做成自己假死之状,带陆江她们离开。

    别院一局因此也变成了自己假死的棋局。

    只是,没想到刚好让自己的下属在岔路口撞见了他,要是迟点,或者早点,他都能够脱离所有人的视线了。

    程然看向陆江,心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他恳求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只我求你,放过她……”

    宁辰羽能看出程然眼中深深地爱意,但……

    “其实,你也看到了,陆江她陷入沉睡,要不是逼不得已,你觉得,我会走吗?还舍下这么多兄弟?”

    宁辰羽知道这是万沐倾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将她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未必就只有阿倾才能解开。

    要是真如程然所言,那阿倾……

    “你给她吃什么?!”程然看着宁辰羽迅速的喂了陆江吃了一个东西,急急喊道,伸出的脚,看到宁辰羽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又缩了回去。

    “五个时辰之内,我若是没有活着,那你,就抱着她的尸体过吧。”

    宁辰羽一说完,将人一推。

    程然伸手去接,手中的纸被风一卷,那个人也不见了。

    程然看着陆江发白的脸,将她交代自己的心腹下属,只能是被迫跟了上去。

    *

    高管家提着一个食盒,低声询问了一句守卫门口的两个人,那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高管家这才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两个守卫无声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被高管家知道他们睡着了,非得扒了他们一身皮不可。

    可,怎么好端端的,就睡着了。

    万沐倾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

    “官爷这都通宵看了一晚了,休息一会,吃个早膳吧?”高管家打开食盒,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端了出来。

    “麻烦高管家了。”万沐倾客套了一句,将面前的登记册放在一边,接过高管家手中的面,低头吃了起来。

    “这石室里面不易点炉火,东洲天气又冷,我给官爷带了一壶酒,要是冷,就喝口酒暖暖身子。”高管家从食盒之中拿出一壶酒跟酒杯,放在旁边,说道。

    “还是高管家考虑周全,真是太麻烦您了。”万沐倾很是过意不去似的,露出一双感激的眼神,吸了吸鼻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官爷客气了,城主交代,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官爷您。”高管家看着酒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特意将【好好】两个字加重了,似乎是为了彰显他们府上对他的照顾跟尊重。

    万沐倾笑了笑,表示很感激,低头将面跟汤都喝了干干净净,还喝了半壶酒。

    她捏了捏眼角,拍了拍脸,略显疲惫的神色拿过登记册又看了起来。

    “官爷要不休息一会吧,看了一眼,肯定也累了。”高管家说道。

    “可……这……”万沐倾面露难色。

    “官爷放心吧,此事,老奴定不会跟程佥事说的。”高管家很是通情理的道。

    “那就多谢高管家了。”万沐倾笑着道,打了一个哈欠,便趴在桌上,不一会儿,便昏睡了起来。

    高管家起身看了看,见他是真的睡沉了,这才从食盒下端拿出了一个香炉,将放在里面的香点了起来。

    他等了那么一会,见守卫都倒在了地上,这才起身走到了最里面的书架,动手扯出了其中一本。

    咔。

    一声轻响,身后有一块石头突了出来,露出一座小石头石像。

    高管家动手转动了一下石像,石像上面露出一个长方形的石洞,里面放着一卷竹书。

    他一看到那个露出的石洞,脸色便猛的一变,竹书摆放的位置不对!

    他正欲转头,一把剑直接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膛,他低头一看,剑又无情的从他胸口抽。

    一朵花从他胸口晕染,他捂着胸口跪了下来,抬手想要在去转动那个石头石像。

    手掌却从手腕之处,连根带骨,直接断开。

    他连一声惨叫声都来不及喊出,剑从他喉咙又贯穿了过去,只是涣散的眸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握剑的人。

第174章 意外的“救命恩人”

    万沐倾震惊又疑惑的瞳孔里倒影着一个人。

    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人。

    容仲恺的儿子,容府的公子——容颜!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上衣服,先离开这里。”容颜将手中包袱递给她,说道。

    万沐倾并未接,不明白此人到底是何意?

    “你现在中毒了,动用内力必死无疑。否则,我也不会来救你。”容颜看着她仍旧不信任又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一张脸很是无奈的道。

    万沐倾看到高管家打开石洞时,便打算动手,只是她还没动,门口便闪进来一个人。

    此人定是在外面“恭候多时”了,而且武功不低,否则不可能能够一招得手。

    万沐倾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她知道面里面肯定是下了药的,可没想到,是致命的毒。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没有从一开始阻止,也没有拿解药给她,却开口说是来救她。

    “东西拿好,我带你出去。”容颜将手中的竹书放在她手里,说道:“你换衣服吧。”

    说完,便跑到门口,背对着石室。

    万沐倾看着手中的竹书,不是为了此书?

    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是,刚刚那一剑,压根没有任何犹豫跟手下留情。

    万沐倾压着心里的困惑,快速换了衣服,跟着此人从石室走了出去。

    她这才发现通往石室的通道里,有很多条岔路口,可此人对此十分熟悉,没有走错任何一个岔路口,带着她安全的出了石室。

    从石室一出来,便是一个房间,一个放置贵重物品的暗房。

    房间不小,大的很,没有门,四周放着灯笼,照亮着这个房间。

    她伸手往一处书架上摸了一下,很干净,看来此处,定期有人打扫。

    万沐倾见他一手握住一尊玉观音,一手握住一尊金如来,两手同时转动,一面书架的后方露出一个一人可过的通道来。

    “走。”容颜低语了一声。

    万沐倾扫过那尊观音跟如来,这机关倒是做的巧妙,有谁能想到要同时转动两个东西,才能打开机关?

    要是她自己出来,只怕,出石室都要费一翻功夫了。

    容家,她还是小看了。

    从暗房出来,外面也是一个放着各种值钱东西的房间,只怕谁也想不到这房间里还有暗房,暗房之中还有石室吧。

    难怪她那日进了房间便听不到风声,原是如此。

    容颜随手拿了一个东西放在了万沐倾手上,颇有几分公子哥的口吻吩咐道:“拿好。”

    扯了扯衣服,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了那门,容颜身上那股在石室里的面容瞬间一变,变成了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这一路,遇上不少人,倒也相安无事的跟着此人出了容府。

    只不过,不是从大门口,也不是从后门,而是从一个狗洞爬出了容府。

    万沐倾觉得自己此生都没这么“狼狈”的爬过狗洞。

    幸好此处偏僻,也没什么人。

    就是……一条大狼狗吐着舌头目光凶狠的看着他们俩。

    它这一叫,只怕会引来人。

    “一时之间,太过仓促,我既忘了带骨头了。”容颜往怀里一掏,掏了一个空,愁道。

    万沐倾:“……”果然没少爬。

    “汪!汪汪汪!”

    宁辰羽刚到容府,便听到几声犬叫之声从容府的另一边小巷传来。

    他垂眸之际,便见容仲恺正带着一群人从府上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容府应该是出事了,否则,容仲恺定然不会露出如此慌张的神情。

    莫不是……?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飞身落在屋顶之上,跟着容仲恺一群人来到容府旁边的小巷。

    宁辰羽站在屋顶上。

    巷子里,只有一条狗倒在血泊之中。

    他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几声犬叫声。

    “谁!”突然容仲恺身后有喊了一句。

    一把剑直面宁辰羽而来,宁辰羽右脚贴地,往后一滑。

    铛!

    手中的短刀从他衣袖飞出,将剑直接打飞了出去,转身便朝着身后逃命似的跑了。

    那人飞身握住手中的剑,追了过去。

    “你们俩去追。”容仲恺朝着身后的其中两人,下令道:“一定要将此人带回来!”

    “是!”

    他身后的三人连忙领命,各各飞身上了屋顶,追了过去。

    容仲恺目光又落在了那只狗身上,那人到底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从石室里逃出来的?还杀了高管家。

    此人,一定不是锦衣卫里面跟在程然身边的一个小小下属。

    一定是程然他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莫不是他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

    容仲恺一甩衣袖,说道:“你们跟我去别院。”

    “是!”

    宁辰羽没想到容仲恺身边既藏着这么多高手,一时之间,既被三人给拖住了脚步。

    “将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其中一人站在宁辰羽的正面喊道。

    东西?什么东西会让容仲恺这般慌了神?东西莫不是被阿倾偷走了?

    还是先将这三人解决,在去石室看一看情况。

    宁辰羽哼了一声,笑道:“这话,从来只是我对别人说的份。”

    他脚往一上一旋,屋顶上厚厚的积雪被他翻起,朝着前面那人盖了过去。

    旁边一人身影一动,蛇鞭一甩,原本朝着宁辰羽而去的鞭子,猛的朝着自己身后而去,挡住了身后的刀。

    另一人还未在进宁辰羽身边半寸,抬手挡住四周的雪刃,往后退去。

    一把雪剑从他身后直接贯穿落在了宁辰羽手中。

    “三弟!”另一人劈开积雪,看到这一幕,血染红了眼,手中一动,卷起一阵狂风,积雪与屋瓦纷纷被卷起。碎裂。成为狂风的一员,飞身朝着而去。

    碰!碰!碰!

    挡在宁辰羽面前的雪花纷纷破碎,宁辰羽将手中的雪剑一抛,剑刃跟狂风对峙而起。

    两股内力将屋顶的屋瓦全部摧毁,从屋顶之下落了下去,尖叫的喊声从屋顶下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你这么在乎你三弟,在下便送你一程!”宁辰羽垂眸看了一眼屋顶下,左手的内力一贯入,雪剑疯狂的飞转了起来。

    狂风之中一道雪光从中而过。

    噗!

    风停,雪散。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刺入自己胸腔的雪剑:“你,你是……”

    碰……

    从屋顶直接滚落了下去。

    尖叫的喊声响起在了街上。

    “此处便交给你了。”宁辰羽朝着那头打斗在一起的两人,说了一句,一个飞身,消失在了屋顶。

    “喂!”程然喊了一句,人却已经消失了。

    他又不是他的下属!他在心里怒骂了一句。

    但此刻心里也十分明白,此人拦截他时,是下手留了情的。

    不过这人会雪域之花,还能达到这种境界。

    他,莫不是?

第175章 被灭

    “万姑娘,果然聪慧。”容颜推开面前挡住的箩筐,从狗洞里面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出一只手递给了她,说道。

    容仲恺都想不到偷东西的不仅没走,还躲在此处吧?

    主要的还是要感谢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万姑娘?万沐倾身体微躲了一下,直接无视那只手,站起身,弹了弹衣服,说道:“容公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这人,原是一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跟万姑娘比起来,在下,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的。”容颜很是谦虚道。

    “为何救我?”万沐倾看着容颜那张毫无破绽的脸。

    “我还以为万姑娘会问,我是谁呢?”容颜微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样脸,虽是俊俏,可惜,是一张假脸。

    “嗯~就当作是牢房里,你不惜内力,救了我一命。”

    他忽而抬眸看了一眼屋顶之处,人影往后一退,而他刚刚的位置上,刺入了一枚雪刃。

    “阿倾,没事吧?”宁辰羽两手放在万沐倾手臂上,目光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问道。

    万沐倾微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容颜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万沐倾身边的人,嘴角一勾,说道:“万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容颜?”宁辰羽眸中露出一丝震惊。

    容颜对着他微微一笑礼貌的点头,手中的一枚铁丸一甩,仰起了一片云雾。

    宁辰羽将万沐倾往身边一拉,抬手一挡,挥了挥面前的白雾,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他怎么跟你在一起?”宁辰羽看着渐渐消散的白雾,问道。

    “先离开这里。”万沐倾眉宇深邃了起来,沉道。

    “嗯。”

    *

    容仲恺一到别院门口,就顿住了脚步。

    大门敞开的别院外,矗立着将军府的将士跟衙门的衙役。

    一群群百姓站在街头,围了一层又一层,低头交耳着。

    从大门口望去,虽不能看到里面全部的情况,可只从门口看去,便能看到里面几个横七八竖的尸体。

    一阵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容仲恺精明的眸子暗沉了下来,压着心中的慌乱,对着身后几人低语了几句,便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容城主,您怎么来了?”阳副将正让人在处理尸体,看到突然出现的容仲恺,目光闪了闪,拱手一礼,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过来?”容仲恺说道:“这,到底,什么情况?”

    容仲恺看着满院的狼藉与尸体,这哪里是打斗过,这简直就是血洗了此别院,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不知道,今早接到有人报案,一来,就已经是这样了。”阳奇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不知道别院这个情况是不是辰羽干的,可从地上的箭羽,屋顶上的尸体,断来的铁链,还有被震断的剑刃来看……

    这里一定是布了局,而,尸体的人数,差不多就是所有的锦衣卫了。

    “程佥事呢?”容仲恺问道。

    阳副将指了指旁边的尸体,说道:“那里。”

    容仲恺走过去,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就映入了眼眸,都已经无非分辨五官了。

    “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令牌。”阳副将说,伸手将一块锦衣卫的令牌递给容仲恺看。

    容仲恺拿过令牌看了看,却是程佥事的令牌,这身形跟程然也差不多,只是这张脸……

    容仲恺伸手摸了摸那脸上的血液,此事应该就是在这半个时辰里结束的。

    到底是何人,灭了整个锦衣卫?

    他朝着满地的箭羽看了一眼,莫不是进石室得那人逃了出来,有人为了夺走竹书,这才……

    “容城主,你这是在找什么?”阳奇看着容仲恺朝着一具具放好的尸体看了过去,问道。

    “我看看除了锦衣卫的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容仲恺说道:“这样,看能不能从此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阳奇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法是行不通了。”

    “阳副将这是什么意思?”

    “容城主看过,便知。”阳奇说道。

    容仲恺垂了垂眸,一一认真的看过每一具尸体,这才知道阳奇所说何意。

    很多尸体的脸都被划上了无数刀,面目全非的脸,压根就认出谁是谁来。

    除了从一身衣服上分辨出是锦衣卫的人,其他的,无从分辨。

    被毁了人脸不少,可,要是全都是锦衣卫的人,凶手又为何要毁了这些人的脸?

    虽说,他收到秘信,不能让锦衣卫的人活着离开东洲。

    此事,他本想嫁祸给阳家。

    可事情他都还没来的及计划,竹书被盗,锦衣卫被灭,这两件事几乎是发生在同一个时辰里似的,晾他在镇静还是乱了心神。

    主要是竹书一事,兹事体大,让他如何交代?

    太阳渐渐高升了起来,锦衣卫一事,不到一个午时,就传便了整个京城,阳钧匆忙的从军营赶了回来。

    连铠甲都来不及脱下,便进了衙门。

    画舫之事都还未解决,锦衣卫就被灭门了。

    让阳钧都略慌了一下神。

    虽说天高皇帝远,可禹州近啊。

    要是闻琼亲自赶来东洲,有些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

    “你是说,容颜杀了高管家,救了你?”宁辰羽惊讶的问道。

    “嗯。”万沐倾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毫无头绪,她实在无法将自己看到的容颜跟救她的容颜相结合起来。

    “不可能。”宁辰羽直截了当的道:“阳奇说,容颜连只鸡都不敢杀。”

    “我前面也以为他不是,可此人要不是容颜,为何会知道石室的位置,而且他对石室的位置很熟悉,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去了。”万沐倾说。

    她本来也以为,眼前的容颜不是真容颜。

    可他知道牢房的事,那件事,她敢保证,牢房里的其他人,一定无人看到。

    而且,她在牢房里试过了,容颜根本就没有任何内力。

    关于这件事,此事,除了他俩,还有宁辰羽,没人知道了。

    如果他是假的容颜,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细细想来,有些事,是她疏忽了。

    容颜乃是容仲恺唯一的儿子,她前面以为是阳家家此事压了下来,并未通知容府,毕竟,那晚之事,青楼里,没有漏网之鱼,除了江天龙跟希望。

    可她自从看到隐藏的石室,石室里藏着的竹书,容仲恺身边的武功高强的奴才……

    像这种事,容府肯定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了。

    而像容颜这样的纨绔弟子,一定是从小溺爱才能成为那副模样。

    可容仲恺不仅没有前来牢房看望,也没有派人前来问候,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一个溺爱小孩的父亲……

    而且,那竹书是她无意之间发现的。

    他如何得知她想要那竹书的?

    万沐倾心里猛的划过一个念头:难不成容家不是以容仲恺为主?

第176章 你们俩加起来才三岁吧

    两人正说着。

    一位奴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连门都没敲,就慌慌张张的直接闯了进来,说道:“宁公子,万公子,出事了,有人挟持了公子,说要见万公子,你们还是赶紧是前厅看看吧。”

    万沐倾跟宁辰羽对视一眼,起身出了门。

    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敢直接闯将军府。

    前厅院内,围着一群群拿刀的将士,屋顶之上站着一排排弓箭手。

    所有的箭羽跟刀刃都对准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人,蓄势待发。

    “阳副将,在下实属无奈,只求见万公子一面。”挟持阳奇的黑衣人在阳奇耳朵说道。

    “要杀便杀,将军府可没姓万的!”阳奇硬气道,仿佛一点就不惧怕脖子上的刀。

    人群里突然让开了一条路,宁辰羽跟万沐倾走了过来。

    “你胆子不小,敢挟持将军府的人。”宁辰羽看到阳奇被人挟持在手,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人。

    这人虽穿了一身夜行衣的衣服,却并未蒙面,而且眼中有慌乱。

    “万公子。”黑衣人看到其中一人,直接无视了宁辰羽的话,放开阳奇,朝着她跪了下去,开口喊道。

    几把刀迅速的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人仿佛看不见那些刀,连躲都没有躲。

    “放开他。”万沐倾抬眸看了那几个将士,声音清冷道,虽说此人她从未见过。

    但此人跪拜的手势乃是一手护住在左胸,这是身为夜罗门门主的【影】才知道的手势。

    宁辰羽看了一眼万沐倾,朝着阳奇点了一下头,阳奇摸着脖子气闷的挥了挥手。

    将士这才将刀一收,往后一退。

    “属下本是来求见万公子的,但他们不让我进,属下这才不得已冒犯了阳副将,还望万公子赎罪。”黑衣人说道。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万沐倾问道,隐隐之中感觉到了一股不安,身为【影】,应该时刻不离主人身侧才是。

    “主人他现在性命垂危,属下这才冒死前来求万公子救救主人。”黑衣人抬眸说道。

    “以江天龙现在的武功,可没几人能够伤他。”宁辰羽猜测此人应该是江天龙身边人,开口说道。

    这江天龙,该不会是想要什么把戏吧?

    阳奇哪知道此人是江天龙身边的人,这人要是早说自己是江天龙身边的人,也不至于把事情闹成这样。

    身受重伤?阳奇猛的想起昨晚之事,锦衣卫别院的事,神色一闪,附在宁辰羽耳边低语了几句。

    黑衣人抬眸朝着宁辰羽他们看了一眼:“万公子,再不去,主人只怕是……”

    “我跟你去一趟。”万沐倾说道,江天龙性命垂危为何不见希望来?

    而是来了一个暗影?

    莫不是希望也出事了?

    “我跟你一起去。”宁辰羽责备的看了一眼阳奇一眼,这么大的事,既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

    “嗯。”万沐倾颔首点头,没有多言。

    影带着两人出了城,来到一个荒废的别院,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院子,看荒废的程度,像是有些年没来了。

    万沐倾看着床上的人,伤口遍布满身,新伤旧伤层层交替在一起,就算当年在夜煞手中锻炼,执行各种任务。

    她也从未见过伤势这么重的江天龙。

    能将他伤的这么重?是何人所为?

    “如何?”万沐倾问道。

    “还算来的及时。”宁辰羽拿出一瓶回神丹倒了一粒喂他吃了下去,要是在晚来片刻……

    万沐倾又垂眸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人,问道旁边的影:“希望呢?”

    江天龙伤势这么重,希望不可能没有在他身边守着。

    影抬眸看了一眼宁辰羽,又垂眸道:“回门主,希公子昨夜负气而走并没有回客栈。”

    “希望也没有回将军府。”宁辰羽立马就接了一句,拧眉道。

    这一夜都过去了,就算希望心中有气,也不会不回客栈不回将军府,莫不是……

    “属下这就去找希公子。”影拱手道。

    “不用去了。”万沐倾抬手制止道,对着宁辰羽说道:“你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宁辰羽欲言又止的压下了口中的话,点头嗯了一声。

    万沐倾跟影出了厢房,院外白雪皑皑,能隐约的看到积雪下覆盖的一点点荒草,落日的余晖从屋顶挥下,残余的暖阳在北风咧咧之中只能让人看到那一抹色彩罢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为何会负气而走?”万沐倾问道。

    影站在万沐倾身后,看着万沐倾的背影,仿若从是主人房间里的那副画像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一样。

    要是,在换上一身红衣的话。

    影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很万沐倾说了一遍,落日渐渐的沉了下去,黑夜悄无声息的吞噬了整片天空。

    “他们两个是不是加起来才三岁!”万沐倾听到怒吼道。

    既如此意气用事!

    影低着头,沉默的不敢说话。

    宁辰羽听到门外的一吼,吓得手中的银针都差点扎错了,心想,完了。

    万沐倾气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怒火给压了下来,说到底,还是她考虑不周了些。

    她本以为江天龙性格怪异,但宁辰羽至少是个看大局的人,可……

    希望的性格本就不是贪玩之人,虽说不够沉稳,可也绝不是那种一生气就负气而走的人,就算偶尔气闷,也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回客栈,或者回将军府。

    “你知道希望出事了吧?”万沐倾负手而立,问道身后的人。

    影心里沉了沉,说道:“是,主人命影暗中保护希公子,昨夜出事后,我让乌鸦去寻影,但,没有音讯。”

    身为夜罗门门主,都会训练自己的影子,人数,各有不同,但每个影,都是从万人尸骸之中爬出来的。

    武功皆是不凡。

    “是我思虑不周了。”万沐倾低沉道,她没想到程然拿了整个锦衣卫作了局。

    “以江天龙现在的武功,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万沐倾说道,他现在可以是已经突破第九重了,加上还有影在身边。

    “主人自从突破第九重,便心脉受损,心神不稳,加上伤势未愈,强行破阵,又想要将锦衣卫的人全部灭杀,所以才……”影犹犹豫豫道。

    看来是因为走火入魔之际伤了心神心脉,若是此伤不能痊愈,长期以往,他的心脉心神必定无法承受虚无的力量,终会有一天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江天龙行事并不是冲动之人,阵法对他而言并不难,为何要强行破阵?又为何要杀光锦衣卫?”万沐倾不解道。

    “门主若是有一日去了夜罗门,便知晓了。”影说道。

    万沐倾心里忽然闪过什么,她叹道:“我会暂封了他的内力,你留此处,好好照顾他,希望的事,你且别告诉他。”

    “是。”

    宁辰羽看着床上的人,叹着感激道:“此事,多谢你了。”

第177章 算计好的

    “阿倾,此事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宁辰羽看着从江天龙那里回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凉亭之中的人,拿着一件披风往万沐倾身上一盖,恳求道。

    万沐倾身影一闪,躲开了宁辰羽盖过来的披风,沉声道:“若不是因为我,希望也不会从小便没了爹,宁辰羽,你怎可说出那样的话?”

    江天龙尚且不知希望身世,情有可原,可他呢?他不仅知道希望出生没了娘,从小没了爹,更知道希望如今而她而言如何重要,可他……

    她一直以为,他是懂她的。

    宁辰羽那夜说出那句话便后悔了,他当时就是一时心急口快想要气气江天龙,真是无心之举。

    但他也知道,即便是无心之举,仍旧不可原谅。

    他看到万沐倾眸中的忧伤,自责不已,心疼不已:“阿倾我……”

    “宁辰羽,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阿倾,你去哪?!”宁辰羽飞身就要追上去,一道剑气让他连忙躲身一闪,在抬眸时,已无万沐倾的身影了。

    阳奇看着凉亭之中的一幕,伸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都是他出的馊主意,否则,希望也不会下落不明。

    嫂子也不会这般生气离开了。

    阳奇抬脚走了出去,拾起地上的披风,说道:“兄长,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宁辰羽从他手上拿过披风,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如今在追究谁的过错,都已经无济于事。

    此人抓走希望,无非是想要利用他威胁阿倾,他暂时应该无性命之忧。

    如今之际,是要将锦衣卫灭门之事尽快解决。

    宁辰羽看着天上一轮弯月,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握紧了拳头,他沉声道:“事情可办好了?”

    阳奇说道:“我爹已经送了秘信,将士已经集结完毕,就等你下令了。”

    “好,立刻出发。”

    “是!”

    深夜的京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熟睡的百姓被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惊醒,挨家挨户熄灭的灯火,在此时此刻慢慢的,一家一家的亮了起来。

    打开门张望的百姓看到从将军府出发的铁骑,各各都惊的没说话,他们在此生活这么久,还未见过将军府这般兴师动众的模样。

    “大人,不好了,那阳奇带着将士将容府包围起来了!”一个奴才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因为太急,直接拌了一下脚,摔在了地上,喊道。

    容仲恺手中的笔一顿,心中转念一想便知将军府是想要把锦衣卫被灭之事全部按在他头上。

    他立马将还未写完的宣纸扔在了火炉里,吩咐道:“你快去石室,将东西全部毁了。”

    “是。”

    这头刚应下,阳奇便一脚踏进了书房大门,说道:“容城主,你莫不是想要毁了灭杀锦衣卫的证据?”

    无数将士从他身后分开而进来,瞬间便将房间里的四人围了起来。

    地上的奴才吓的直接从地上往后爬了过去。

    “阳奇,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带兵包围城主之府是何等重罪?!”容仲恺往桌上一拍,怒吼道。

    “容城主,您放心,等此事一了,我定会亲自去圣上面前请罪,但,杀害朝廷命官的凶手,我等绝不能放过。”阳奇两手一拱,朝着帝都的方向拱了拱,说道。

    “阳奇,你莫要在在此栽赃陷害,你有何证据证明?”容仲恺说道。

    “程佥事,请。”阳奇笑了笑没说话,而是侧身一让,对着门外说了一句。

    容仲恺一听,脸色一变,看到程然安然无恙的从门外进来,眉宇一拧,瞳孔猛的震惊的看着程然,不可置信道:“你……”

    “我要不是恰好有事离开,岂不是就要被容城主身边的高手给杀了?”程然截断了容仲恺口中的话。

    “你莫要在此信口开河,明明是你……”

    “来人,把尸体抬上来!”程然大喊了一声,打断了容仲恺。

    三具尸体被将士从门外抬了进来。

    护在容仲恺身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人立立马开口喊道,要不是被旁边一人拉住,此人只怕就冲上来了:“大哥!三弟!二妹!”

    “容城主,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养了这么多高手,要不是本将提前将这三具尸体掩埋起来,还不知容城主想将此事嫁祸给谁!”阳奇刚硬的声音响起在了整个书房。

    容仲恺看了看程然,又看了看阳奇,心中已然明了,从陆锦的死开始,这一切,便是算计好了的。

    他嘴里呢喃道:“原来如此。”

    “来人!把容城主拿下!”阳奇手一挥,喊道。

    容仲恺被他身边的两个人护住在了身后,将士一时之间都近了不少容仲恺的身,阳奇刷的拔出手中的刀。

    挡住了砍下来的剑。

    程然往一个将士身上一踩,一个旋踢,朝着那人脖子上狠踢了过去。

    那人一个踉跄,挥了挥头,扭了扭脖子,看着程然:“他们是你杀的?!”

    程然脚尖往地上的刀一踢,伸手握住了刀柄,说道:“不重要。”

    那人嘴角抽了抽:“我杀了你!”

    容仲恺见事情已经无力回天,看着混乱的局面,一手往桌下一拧,书房出现一道密道口。

    阳奇看到容仲恺一跑,想要追过去,被一把剑给拦住了,他喊道:“快追!”

    将士见状,立马有几人追了过去。

    阳奇一刀拦住了要去拦住将士的人,刀剑相撞再一次,他哼道:“我去不了,你也别想去!”

    将士追到一个岔路口,兵分两路的一左一右追了过去,可,这条密道一下来,追上一段,便有无数的岔路口出现。

    容仲恺的身影顿时也找不到了。

    容仲恺听着密室里隐隐传来的脚步声低语声,大气都不敢出的,往其中一个岔路口走去,东转西转的,来到石室。

    他慌张的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锁,一时太着急,双脚一拌,从石阶上一路给滚了下去。

    疼得他龇牙咧嘴了起来,头上的玉冠都被摔歪了,顾不上身上有多痛了,他从衣袖之中拿出火折子,将烛台点燃。

    将它往书架上一扔。

    只是火刚碰到书架,便被一阵冷风直接给灭了,烛台跟蜡烛直接啪嗒的掉落在了地上。

    容仲恺仿若一只惊弓之鸟,惊慌害怕警惕的看着石室四周,喊道:“谁?”

    谁谁谁谁……

    ……谁谁谁……

    谁谁……

    ?……谁……

    静瑟的石室里,只有回音在回应他。

第178章 我出自何处了

    容仲恺稳了稳心神,移动脚步,握紧了藏在手匕首,朝着一排排书架看了过去。

    确定没有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刚刚可能是被风吹灭的。

    容仲恺拾起地上掉落的烛火,拿出火折子一吹,还没点,火折子灭了。

    他又重新吹了吹了,正要点,火折子又灭了。

    他身影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知道石室里有人。

    此人,此时,此刻,

    就站在他身后。

    莫不是就是那个偷走竹书的人?

    “容城主,你这命逃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容仲恺一听身后的声音,手中的烛火跟火折子齐齐掉落在了地上,转身跪了下来,碰的往地上一磕,说道:“齐大人,这一切都是小的错,是小的没有保护好竹书,还望齐大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仲恺余光看到面前的靴子往后小摞了一下,不对,齐大人从不穿勾脚的靴子,他猛的抬头:“是你?!”

    “容城主这份大礼,宁某收下了。”宁辰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只是见那日容颜救了阿倾出来,今夜又见只有容仲恺一人逃了出来,便随口这么说了一句。

    倒是没想到容仲恺反应这么大,看来救阿倾的那位容颜并不是真正的容颜的,而是容仲恺口中的那位齐大人伪装的。

    竹书?阿倾并未提起此物。

    容仲恺见此人并没有像他们知道的消息一样,生死一线的躺在一家客栈里等死,还是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便知道自己跟陆锦都小看了这宁赫的儿子了。

    这一切,只怕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容仲恺握紧手中的匕首,二话不说的朝着眼前的刺了过去,他想,两人之间站的这么近,怎么说,能伤到此人。

    他往前一傾,碰的摔在了地上,他垂眸一看,自己的膝盖以下全部被冰封住了,压根动都动不了。

    宁辰羽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匕首,说道:“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竹书是什么,齐大人又是谁,我便放你一马,也可以帮你救你儿子。”

    容仲恺听到后面一句话,神情微变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保持了跪下来的姿势,仰着头看着宁辰羽,不信任的道:“宁副将如此手段对付容某,让容某如何信你?”

    宁辰羽似乎也不急,掀开衣摆往身后的石阶上坐了下来,说道:“容城主可以换个思维方式,比如,我这样的手段岂不是在向你证明,宁某,还是有些能耐的。”

    容仲恺神情动容了一下。

    “那位齐大人想必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宁某要是没点本事,可不敢下这么大的海口。”宁辰羽目光扫过他的脸,又继续道。

    容仲恺自然知道锦衣卫一事东洲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宁辰羽口中说的放过,也不过就是将他交给朝廷罢了。

    自己横竖都是一个死,但容颜……

    他认命道:“容某已是半身入黄土之人,死而无憾,只要宁副将能保我儿无事,我愿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答应你。”

    容仲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竹书是……”

    “小心!”宁辰羽突然喊了一句,抬手挡住了突然射过来的箭羽,却没挡住另一只。

    咻!

    噗!

    一枚箭羽直接从容仲恺的喉中穿了过去。

    宁辰羽见容仲恺以死,他猛的朝着箭羽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黑衣人从一处暗门闪了进去。

    他连忙一追,还是晚了一步。

    暗门已经跟墙壁合而为一了。

    他往墙上找了找,并未找到机关,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股内力凝聚于掌心,整面墙迅速的冰封了起来。

    碰!

    一股内力直接打在了墙上,整个石室都动荡的落下了一些碎石,可墙面毫无影响。

    暗门的背后落下了千斤重,除非用炸药。

    但,炸药一用,石室必毁,那条通道肯定也会坍塌。

    宁辰羽抬手往墙壁上恨恨的锤了一拳!

    该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从洞口之中传来过来,有几个将士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石室。

    他们看到跪在地上身死的容仲恺,各各拔出手中的刀分开两边朝着石室里面走了进去。

    “宁副将?”一人走到书架最后,看到宁辰羽的脸,将刀回鞘,喊了一句:“是宁副将。”

    “你们沿着墙壁上留的记号,让几个人留守在此,带其他出去。”宁辰羽说道。

    “是!”

    宁辰羽脚步往前一动,又往后退了一步,朝着眼前的书架看了过去,书架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空格,很明显这里是放了书的。

    只不过书已经不见了。

    那人,是特意来拿此书的?

    杀容仲恺只不过是恰好撞见?

    *

    “你说,阳副将这是要做什么?”

    衙门牢房门外站着十来个值夜的衙役的,将大门口守的严严实实的,这些原本在牢房里面值夜的衙役都被一个拿着阳副将令牌的人给全部赶出来了。

    让他们全部守在了大门口。

    “你问这个,还不如问问那拿着令牌的人是谁?”其中一人说道。

    “也是,刚刚那位公子我好像都未见过。”

    “这人跟阳副将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这么多年,阳副将每次都是亲自来,这令牌可从未给过旁人啊。”

    “这还用说,一看就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做。”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未留意到站在门口最后的一个衙役,他听着这对话,心中的疑惑又加了几分。

    阳副将为人谨慎,身上令牌从不离身,莫不是他今晚有什么事不能亲自前来?可若是如此,为何不交代自己的心腹,却交给一个他们都未见过的人。

    而且,为什么第一道命令,就是将所有衙役给“赶”了出来?

    他朝着衙门里面看了进去,那个人要做什么?

    忽而,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让众人都眯了一下眼。

    万沐倾坐在一张桌前,桌前放着一壶酒跟一个酒杯,架在墙上的火把将牢房映的灯火通明,原本安静的火苗突然摇曳了一下。

    像是从大门口刮来了一阵风。

    邪乌站在了万沐倾旁边,看着刚刚一晃而过摇曳的火苗,朝着通往门口的方向抬眸一看。

    瞳孔猛的一缩。

    那股风突然变得凌冽,像一把无形的剑。

    他手中的羽鞭还未甩出。

    那股风便被一掌给打散了。

    哐当。

    一把剑掉落在了地上。

    邪乌都听到隐藏在某处的闷哼声,他垂眸朝着万沐倾看了一眼,这人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只凭借那股风,他便只刚才那人武功定然不低。

    可,她仅凭一掌就重伤那人。

    她是如何看到那人在哪的?

    “容公子,看来你的庄主并没告诉你,这实力悬殊太大,就好比鸡蛋碰石头。”万沐倾左手一甩衣袖,拿起酒壶到了一杯酒,幽幽道:“如果来的是你庄主,我或许还会认真对待三分。”

    容颜将喉咙的一抹甜腥压了下去,从暗处走了出来:“你怎会……”

    “我怎会知道你是谁?还是,我怎会没有中毒?”万沐倾幽幽笑道,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我这些年过的是安逸了些,是不是便让你们忘了,我……”

    万沐倾抬眸朝着容颜看了过去,一字一句道:“出自何处了?”

    当年只见画像,邪乌便能从那画像之中感觉到了他那睥睨天下的傲气与狂妄,如今真实一见……

    他只觉得那画像画的简直是差远了。

第179章 总不能让恩人吃亏

    容颜看着那张他在临南城时见过的脸,但,此时此刻的她,也就只有一张脸与那位万家三姑娘相似了。

    虽说,他早已知晓她是谁,可当这么一见时,他才真正的能感觉到了,当年狱阎王的名声,不是虚传的。

    “可我明明探过……”容颜疑惑道,在狗洞时,他明明有抓过她的手腕,探过脉的。

    “我是中毒了。”万沐倾大方的承认,又很是不屑的道:“逼出来就可以。”

    “逼……”容颜喉咙被什么堵了一下,这人也太狂妄了吧!:“那可是噬心蛊!”

    “不信?我不介意在打你一掌,让你感受一下天魔圣手的滋味。”万沐倾抬手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笑道。

    “不用了。”容颜抬手道。刚刚那一掌,就足以证明了,在受一掌,他这条命,只怕是要交代在此了。

    “我以前以为门主说话就够狂的了,今日一见这位,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邪乌侧着头跟旁边的阎魔低语道,说着,摇了摇头。

    “不准诋毁门主。”鬼阴在一边低声呵道。

    邪乌翻了一个朝天的大白眼,闭上了嘴巴。

    “万门主今日怎么来此地了?”容颜问道。

    “容公子说,我们会再见的,我总不能让救命恩人等我是不是?”万沐倾抬眸都没抬一下的道。

    “万门主说笑了。”

    “今夜我给容公子准备了一份大礼。”万沐倾抬了抬手。

    鬼阴从牢房里拖出来了一个人,将人往地上一扔。

    容颜神情动了一下,移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出来。

    “啧,鬼阴你这下手也轻点,不知道有多少公子不惜花重金都只为见雪女一面吗?”万沐倾说道,仿佛自己有多怜香惜玉似的。

    “万公子,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雪女抬起眸,俨然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要不是你用重金让我跳什么前国的殉国歌,画舫何止于落到如此下场?”

    万沐倾把着酒杯,一手支撑着下巴,看着雪女那张异域风情的脸,仿佛是在欣赏似的,说道:

    “你要记住,那是你一辈子的殊荣,也正是因为你这份殊荣,本公子才会给你这个机会,把你知道的事的老实交代,我便放你们一马。”

    “我只是画舫里的舞姬,不过是为了讨生活,公子,何止于,如此逼我们?”雪女目光不躲不闪直言不讳的道。

    “好一句讨生活。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的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傲骨的人。”万沐倾拍桌叫好,阴蛰道:“我要看看傲骨,有多硬!”

    她抬了抬下巴。

    “万门主,你这是做什么?”容颜看着拿着绳子将他绑起来的人,问道万沐倾。

    心里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他是真没想到万沐倾能这么快的猜出他的身份,堵在了这此处。

    只是,一个万沐倾他就尚且打不过,更不要说此刻还有夜罗门三主在此了。

    “请容公子看出戏。”万沐倾抬眸都没抬一下的道。

    “看戏……”

    “嘘。”万沐倾食指放在了唇上,目光露出一抹微怒:“你在啰嗦,我这手就要甩在她脸上了。”

    “她……”

    啪!

    雪女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印着五个鲜红得手指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倒在了一边,一丝血液从嘴角落了下来。

    容颜胸膛猛的起伏了一下,又不得不将喉咙的话给吞了下去,被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拽的死死的。

    他必须沉住气,此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站在雪女旁边的鬼阴都不由愣了一下,那巴掌,几乎是在容颜开口就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去把人拖出来。”万沐倾朝着旁边的邪乌看了一眼。

    “是。”邪乌心想,果然跟门主一模一样,对女人下手都从不留情。

    雪女看着从牢房里拖出来的姑娘,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怒瞪着万沐倾:“你要做什么?”

    “给你们一个求人的机会,只要雪女开口,我们大人就给你们一条生路。”

    跪在地上的五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

    邪乌看了一眼万沐倾,见她没说话,手中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往那白皙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鲜血沿着脖子往下身下流淌,在她们身下晕出花开了。

    雪女神情动容,最始终闭紧了嘴巴,支撑在地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能让雪女开口,就能饶你们一命。”万沐倾的声音响起在了整个牢房里。

    邪乌将人从牢房里一个个的拖出来,见不说话的。

    就直接杀。

    地上瞬间便多了十来具尸体,鲜血流淌到了一处,将牢房的过道染红了一半。

    雪女闭着眼眸别过脸,指甲深陷到了肉里。

    万沐倾起身走了过来,一手钳制着她的下巴被迫让她朝着牢房通道看了过去。

    终究是有人害怕了。

    “雪姐姐,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我才十五岁,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一个姑娘跪在上,朝着雪女边磕头边哭喊道。

    一人开了口,便会有其他人开口。

    跪在她身边的姑娘,各各都哭喊了起来。

    一声声求人的声音响起在了整个牢房里。

    雪女双目通红,含着眼泪,心如刀割,却始终不开口。

    “看来,你们的在雪女心里,没什么地位啊。”邪乌很是遗憾的道。

    抬手,就是一刀。

    那一刀刀的仿佛是砍在了雪女自己身上,眼泪从她眼眶里无声的坠落了下来。

    邪乌往牢房里看了看,只拖了其中一人出来,画舫的老鸨,老鸨此时此刻,倒是硬气,不肯跪下去,被邪乌往膝盖上一踢,被迫跪在了地上。

    “这是从小将你带大的妈妈吧?”万沐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鸨红着眼眶深深看着雪女,眸中含着视死如归的东西。

    “不要。”雪女摇了摇头嘴里不停的呢喃道,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倾,眼泪更是忍不住的啪啪啪的往下掉。

    老鸨突然对着她笑了笑,喊道:“不就是一死,有何可惧。”

    说着,自己往邪乌刀上抹了过去。

    “妈妈……”牢房里的姑娘顿时都开口哭喊了起来。

    邪乌看着刀上的血,啧道:“还挺硬气。”

    “可不是。”万沐倾粮肩膀一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邪乌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回他话的人,猛的喊道:“小心!”

    雪女深痛恶绝的瞪着那双猩红的眸子,抬起的手被万沐倾深深地扼住了手腕,簪子的尖端还差了那么一点,就要刺到万沐倾了。

    邪乌猛的松了一口,责备的看了一眼鬼阴,眼神说道:你看着点啊。

    她要是受了伤,谁负责的死?

    鬼阴目光闪了闪,回噔:她武功这么高,还需要我看着。

    邪乌:……

    “对,我要的就是这种眼神。”万沐倾没注意到这两人交流,她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雪女的眼睛,十分满意道。

    目光突然一凌。

    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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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宠溺他,治愈她】
城中百姓人人见过的,万府的三姑娘是个貌美如花,温厚纯良,红颜薄命的病秧子。
可只有宁辰羽见过的,她脚踩尸骸,手握利剑,满身是血,宛若阎王的样子。
城中百姓人人都知,逍遥侯府宁侯爷是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可只有万沐倾晓得,他是一只心思沉重,阴险狡诈,笑里藏刀,深不可测的大尾巴狼。
城中百姓人人都道,万府的三姑娘二十有二,仍旧待字闺中,足不出户,是个嫁不出的痨病鬼。
可只有宁辰羽知道,他白天是个病鬼缠身的药罐子,晚上是个恶鬼附身的疯子。
城中百姓人人都叹,逍遥侯府的宁侯爷已过弱冠之年,仍旧中馈乏人,等那一心人,是世间难得一遇的痴情人。
可只有万沐倾知晓,他白天是个信口开河的伪君子,晚上是个鬼话连篇的浪子。
原本,他与他,
一个是春日里高贵的天逸荷,
一个是秋日里已凋谢的牡丹,
互不相干。
可随着一桩离奇的碎尸案,一块重现人世的神阴令,一卷窥伺天机的如来经,一粒能生万物的凝血珠,将两人之间的命运紧紧的纠葛在了一起………
江湖涌动,朝廷动荡,什么才是真相………病弱莲花你别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病弱莲花你别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病弱莲花你别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