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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苹果嘟嘟     古代甜美生活txt下载     古代甜美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桔花香

    林大娘安排完大郎的事情,这才想起甜儿今年已经满十岁,虚岁十一了,虽说现在不比从前,可姑娘家家,这针线女红,厨艺管家总是要学的,要不然如何能找一户好的人家。自己的女红实在是一般,可屋里不是还有一个巧手的周姨娘吗?要是学精了这们手艺,既能找户好人家,又能挣钱添私房,委实不错。

    林大娘打定主意,这就唤了周姨娘和甜儿,如此嘱咐了一番。

    周姨娘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趁着白日里绣花的闲暇指导一下甜儿而已,恭敬地就应了;可甜儿立马就懵了,十字绣那种简单的东西自己都绣不好,更别说那什么一股线分成十几二十股的刺绣了,估计自己一见着绣花针立马就会晕针的。

    “娘……可不可以……”甜儿试探着求求林大娘。

    “不可以,针线女红是女儿家必须要会的,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娘现在纵容你不让你学,将来你找不到好的婆家会反过来怨娘的。”

    甜儿一听就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周姨娘绣的都是绣坊的活,家里没有多余的布头和丝线,中午吃过饭,周姨娘就和甜儿一路出门进城去买布头和丝线去了。

    到了绸缎庄子,周姨娘先是耐心的给甜儿说了各种布料的质地和用途,又叫老板拿了各种丝线简单给甜儿说了哪种丝线可以绣哪种布料,听得甜儿头脑发麻,是半点都没记住。

    最后因为银子有限,甜儿又是学习用,所以周姨娘只买了些店里卖剩的布头和一些平常用的普通的丝线。

    买完东西,甜儿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心里想的是消耗完那一大包,自己的手指头怕就是废了。

    “这不是周姨娘吗?”

    “许大娘。”

    “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呢,绣娘们遇到点难题,想请姨娘前去指点一二,拜托姨娘了。”

    “许大娘说的哪里话,大娘相请,自当从命。”

    周姨娘半道被许大娘拉走了,只得让甜儿自己先回家。

    甜儿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想着即将到来的魔鬼学习生涯,不由冷汗淋漓。

    正走着呢,突然闻到一阵扑鼻的清香,甜儿一抬头,只见前面一个大院子里伸出了几桠树枝,树枝上开满了桔子花。

    “好香啊!”甜儿跑过去,垫着脚尖臭着那清幽幽的香气。

    左右看看,没人,甜儿一时小孩兴起,伸手就折了根最矮的枝桠,嘻嘻,偷笑。拿回去找个瓶子插上放在屋子里,那该有多美啊。

    “偷花贼!站住!小白,上去咬她!”

    甜儿还暗自陶醉在花香里呢就听后面有人呵斥她。甜儿一转身,发现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屁孩,带着一条通体白色的京巴儿狗。

    小屁孩穿地人摸狗样的,双手叉腰,摆了个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小白狗带着银铃铛,翻滚着四条小短腿,很狗腿的发出“汪汪汪”的叫声朝着甜儿奔袭而来。

    甜儿一看四周,没大人。哈哈哈哈,心里狂笑四声,不就偷你几朵花嘛,那是姐抬举你,随即也是叉腰一站,手里拿着偷的花,故意摇晃了几下,贼笑贼笑地道:“我偷了,我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白,咬她,咬她,狠狠地咬她!”

    狗腿白一冲上来就很忠心地咬住了甜儿的裙角,无奈人高狗矮,人强狗弱,甜儿抬腿一踢,狗腿白立马翻了几个身滚到墙角边上去了。

    小屁孩很纳闷,在家里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们可是一见着小白恶狠狠地咬过去就怕地要死了,这个臭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怕,还那么轻易地就打败了小白?

    没办法,前锋阵亡,只能自己这个主帅上场了。

    “你为什么要偷我家的花?”小屁孩决定首先质问这个无耻的偷花贼。

    “姐偷的不是花,是寂寞!”甜儿把桔子花拿到鼻子下,很使劲地闻了闻。

    “你,你撒谎,你偷的明明是花!”小屁孩听着这个无耻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直气得跳脚,小脸憋得红红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骂人的话:“你,你无耻!”

    “呵呵,呵呵!”甜儿一龇牙,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我有牙齿,还很白哦,你才无耻呢!”

    小屁孩正在换牙,上面的门牙新掉了一颗,还没长出新牙来。

    “我……我……过两日就会长出来的,我才不是无齿呢。”

    甜儿已经成功地将话题从偷花转移到换牙上面了。

    “好好好,你有齿,有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甜儿拿着枝桠正准备开溜,却不想小屁孩一下子反应过来,叫道:“不许走,你偷了我家的花,你是贼!”

    “我就走了,怎么的,你还拦得住我啊?”今天还就欺负小孩了,甜儿换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一手拿着枝桠,一手握成拳头伸了出来。

    “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没有砂锅大!”小屁孩很诚实。

    “汪汪汪!”狗腿白很尽职尽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冲着甜儿叫开了。

    “啪!好狗不挡道!”甜儿蹲下身,轻轻地给了狗腿白的小狗脸一巴掌。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小屁孩黑了脸,很生气。

    “不就折了根树枝吗?然后树枝上顺便长了几朵花,用得着你一个大男人,和一条凶猛的大狗,在这里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吗?”硬的不行来软的,甜儿做出一番可怜兮兮的表情,深情并茂地说道。

    “谁,谁让你偷花了?”小屁孩吃软不吃硬,一听甜儿的话,自己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了。

    “我不是偷花,我折了这根树枝是为了这颗树好。”我还绕不晕你了,小样。

    “为了这棵树好?”小屁孩一脸的问号,十足的好奇宝宝模样。

    “是啊,你看这树啊,枝桠太多,开的花太多把树都给压垮了。我折了这根枝桠,让树减轻了负担,这样啊,这棵树就可以多活几十年了。”甜儿开始了生物科学普及教育。

    “是这样的嘛?夫子没有教过啊!”小屁孩在纠结中。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而有涯,知而无涯!”甜儿摇头晃脑当起了先生。“懂不懂?”

    小屁孩那是是是而非,又不肯拉下面子说没听太明白,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孺子可教也。”甜儿走过去,摸了摸小屁孩的脑袋。

    看着眼睛里一片混沌的小屁孩,甜儿知道成功地把一个小孩搞懵了。

    “那,没什么事,我真的走了,娘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甜儿说完话,连忙从小男孩身边一闪,然后夺路而逃。

    小屁孩沉默了许久,望着甜儿逃跑的方向,爆发了:“你偷了我家的花!”伴随而来的是狗腿白依然忠心耿耿的叫声。

    手里拿着偷来的花,嘴里哼着小曲,好久没这么开心了,那个小孩真逗。不知怎么的,甜儿突然想起侯宝林那个著名的相声《逗你玩》,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学女红的恐惧也少了很多。

    不过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人莫装B,装B被雷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在甜儿满心欢喜自己以大比分完胜小屁孩时,因为跑得太快,一个不留神,脚下被一个小石子给绊了。

    “哎呦!”甜儿立时与大地来了个零距离接触,摔了个彻彻底底的狗啃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处目睹这一现场直播的小屁孩早已是笑得四仰八歪,东倒西斜,眼泪鼻涕横飞!而那只忠心的狗腿白则是很配合地“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地叫起来。

    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掉份掉到爪哇国了,甜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狼狈而逃,当然那支闯祸的桔子花因为被甜儿压在身下,所以“零落成泥碾作尘”,报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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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劫!人站左边,狗站右边!”甜儿手持小树枝正在打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和一只白毛京巴。

    “收藏!推荐!PK!粉红!统统交出来!”甜儿道。

    “那个,没有!”小屁孩道。

    “那个可以有!”甜儿道。

    “那个真没有!”小屁孩道。

    “那个必须有!”甜儿凶道。

    “那,给你一百两,自己买去!”小屁孩实在无法,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

第十章 可爱的卷草花

    甜儿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又被林大娘和小樱叨念了一大通,只觉得满头的小鸟飞来飞去,飞来飞去的,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裙子,一个倒头趴到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这一睡可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早上。

    因为睡得早,所以甜儿早上起得也早了,再加上昨晚上没吃饭,早饭喝了三大碗的稀饭外加两个大馒头。惹得全家人都刮目相看。

    林大娘还打趣道:“我儿是知道今天开始跟姨娘学女红,起得也早,吃的也多了,到底是姑娘大了,懂事儿了。”

    “娘!”甜儿最怕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前有人拿她开玩笑,立马就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全家人都笑开了,这姑娘可真容易脸红。

    吃过早饭,甜儿和周姨娘来到屋子里,正式开始她的女红学习生涯。

    首先学的是如何穿针引线,以及什么样的线适合什么样的针,还有什么样的线用在什么样的布料上面这些基础的东西。

    “姨娘,你,讲慢点,我记不住,要不然等我一下,我去拿文房四宝来写下来。”这可一点不比以前上学轻松啊,老师不是教了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不住还不兴写下来啊。

    周姨娘呵呵一笑,“姑娘还真是认真,我可从来没听过谁学女红要拿笔来记的。”

    甜儿闹了个大红脸,难道这世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笨人?

    “姑娘不用着急,横竖有的是时间,姑娘如今能记住多少记多少,先记下最常用的就可以了。”周姨娘说完后,就拿了一个丝绸的布头框好,又拿了几缕线给甜儿,然后告诉甜儿这几种线就是专门绣在这种质地的丝绸上的。

    “虽说女红重要的多练习,可是天分和新意也是很重要的。我先教你几种基本的针法,然后你根据自己的想象在这布块上绣出你想绣的东西。”

    “姨娘,不用拿个样子照着绣吗?”

    “其实初学者按照自己的想象随意来绣是可以开发自己的天分,绣出自己的风格的。若是都照着别人的花样绣,日子长了,套路一旦形成,绣的也就没有自己的风格,绣不出新意了。”

    “姨娘开始绣的时候也是照着名家绣样来练的,所以如今绣工再好,也是那些老套路,没有新意了。”

    甜儿拿了针线和布框子坐到了窗边,心里寻思着绣点什么呢?

    什么又简单,又美观,有新意,还有艺术效果呢?真是想破脑袋啊!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甜儿一针没动,还在哪儿寻思呢。

    “啊!想到了!”甜儿头上灯泡一亮,想到了后世的卷草花。想当初自己当编辑的时候,因为杂志社又小又穷,自己除了当文字编辑还要当美编,没法子,自己又没学过美术,只能找些简单的图形图案来凑合,那些卷草花都被自己用烂了,是再熟悉不过,简直手到擒来。而且卷草花可以变化多样,古代又没有卷草花样,算是有新意,最重要的是卷草花绣起来简单。

    打定主意,甜儿终于开始下手了,不,是下针。

    因为心中有卷草,下针如有神助,甜儿三针两针,七针八针,九十针……看起来简单的图案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终于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五个手指头轮番被扎破后,甜儿的第一幅女红作品——卷草花布块完工了。

    线只用了一种颜色,针法也只用了最平常不过的平针,图案也是只有几条线条而已,还歪歪扭扭像到处爬的蚯蚓,不过,好歹是完工了,依稀能看出点卷草花的风姿。

    “姨娘,我绣好了,你看看,我绣地怎么样?”甜儿献宝似地把自己的作品拿到周姨娘跟前。

    望着眼前歪歪扭扭,针脚到处漏的作品,周姨娘倒是很中肯的给予了评价:“姑娘的图样倒是很有新意,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样呢,初拿针线能想出这样的花样实在了不起。”

    甜儿心里一阵的欣喜,是表扬呢。

    “不过,这针法却委实拿不出手,需要强加练习,而且你只用了一种针法,一种丝线,又绣了极为简单的花样,诚心不够。”得了,先扬后抑。

    “姨娘说的极是,我一定勤加练习,绝不辱没了姨娘的名头。”

    “我什么名头啊?”

    “松山第一女红师傅!”

    “姑娘可真是会开玩笑,可别拿出去乱说,会被人笑话的。”周姨娘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因为甜儿的马屁拍对了地方,心里美滋滋的。

    一顶高帽下去,周姨娘又教了甜儿很多藏线头,平针距之内的小秘诀,算是倾囊相授了。

    自从那日以后,甜儿绣卷草花就绣上瘾了,日日跟着周姨娘绣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指头破的不能再破,那一大堆布头和丝线都快消耗殆尽的两个月后,甜儿的卷草花终于可以见人了,当然还是只有一种颜色的丝线和一种针法。

    当甜儿喜滋滋的把自己的卷草花布头做成手绢,全家人人手一块的时候,林大娘忍不住发问了:“甜儿,这花样好是好看,可你也不能只绣这一样啊?”

    “娘,我对女红没什么天分,就只喜欢绣这卷草花,这卷草花虽然简单,却是女儿自己摸索出来的,属于独一份,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于其绣其它的绣的难看死了见不得人,还不如把这一个花样专研透了,做个卷草花大师。”

    “你还有理了。不过这花样看着简单,却透着雅致,不愧是我女儿。”林大娘刚才还不满意呢,转眼间又夸上了。

    “那是,您也不看是谁生的。”既然娘高兴了,甜儿又附送一顶高帽。

    “你这鬼丫头。”林大娘笑嘻嘻地敲着甜儿的头。

    卷草花手绢人手一块,还剩下一些,不能浪费了,甜儿脑袋瓜一转,立马又想到了赚钱的新主意。

    “周姨娘,你能帮我把这两首诗绣到手绢上嘛?”

    “恩?”

    “不怕姨娘笑话,我也就卷草花稍微能见人,其它的就别提了。你看,这里有八块手绢,你把这里的八句换分别绣在这手绢的角落里,跟这些卷草花搭配到一起。”

    周姨娘接过甜儿手里的纸,念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只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是谁的诗啊?”

    “以前在爹爹书房看见的,也不知是谁作的,你看行吗?”

    “行。不过要等明日里我手上的绣活做完才能给你绣。”

    “谢谢姨娘!姨娘真是个大好人。”本来还想上去波周姨娘一个,又想古代人会受不了的于是作罢。

    “姑娘嘴真甜。”周姨娘眼睛笑得弯弯的,马屁又拍到位了。

    次日里姨娘做完了绣活就忙赶着把那几句诗一一绣在了手绢上。因为周姨娘本来绣工就出色,也懂得搭配,那几句诗再配上那简洁雅致的卷草花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文气,不似俗物,倒像雅作了。

    甜儿兴奋地拿着卷草花配诗的手绢,喜欢地不得了,都有些舍不得卖了,不过舍不得孩子讨不到郎,舍不得媳妇套不到流氓,大不了自己以后再绣就是了。

    收好手绢,甜儿又神秘兮兮的找到了林二郎,这个老合作伙伴。

    “二哥,你认识那些卖什么胭脂丝巾的货郎不?”

    “小妹这是又准备卖什么东西了?”林二郎是摸准了甜儿的脉,她动那个脚趾头都瞒不过他。

    “呵呵,还是二哥最了解妹妹的心意。”

    “这些奉承话留着跟娘和姨娘说吧,你就说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你看这个,能卖钱不?”甜儿从身后拿出那八条手绢。

    林二郎接过手绢,细细看过后道:“图案和样式都很新颖,诗也很好,称得上是好句子,字绣的也好,很有功底也有水平,只这花,样子好看,就是绣工差了。”林二郎明明知道这卷草花是甜儿绣的,字是姨娘绣的,却在这里打趣起甜儿来。

    “你的意思就是全部都好,除了卷草花绣的不好?”甜儿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呵呵,呵呵,别着急嘛,虽然绣的不怎么样,不过整体来说意境还是不错的,又贵在新颖,还有这些诗,每张手绢只一句,安排的很好,很适合那些伤春悲秋的姑娘们。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那,能卖钱不?”甜儿的眼睛里直接冒出“$$$”“$$$”。自从上次赚的钱交给娘以后,自己又变成身无分文了,不对,还有娘最早给十文,都藏起来了。茶楼里说书的还在说《关羽传》,现在又放慢了速度,老板是一时半会儿不想结文,写新故事也没法卖,好不容易又想一新招,容易嘛我。

    “我一会儿拿出去试一试。”

    见着这次林二郎没有上次卖《关羽传》时的那种信心,甜儿心里直打鼓,我的卷草花,请赐予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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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喜欢的亲们踩一踩吧!

    甜儿坐在窗前绣花,已经一整天了,一直绣啊绣,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

    小樱见着甜儿这幅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摇着甜儿,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掉了魂了。”

    “终于绣完九百九十九张票票了!有仙女跟我说只要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绣完九百九十九张票票,绣的票票就会变成真的!”

第十一章 重金求诗句

    林二郎拿着甜儿绣的手绢出了门,并没有把手绢拿给货郎寄卖,因为关顾货郎的多半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媳妇子,哪里有官家和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光顾货郎的道理,货郎卖的东西自然也就便宜。

    思来想去,林二郎最终把手绢拿给了城里有名的卖花婆子吴大娘寄卖。吴大娘在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院颇有些声誉,因为卖的东西还算别致公道,又鲜有东家长西家短的乱嚼舌根,所以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丫鬟媳妇子还是颇有些喜欢吴大娘上门的。

    林二郎找到吴大娘,只拿了六块手绢给她,言明若是卖掉了,给她三成,若是卖不掉可全数退还,又给了吴大娘十个钱喝茶。

    吴大娘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见着这手绢样式别致新颖,虽然不认得上面的字,却直觉得认为有字既是风雅,正适合那些深闺里爱个雅事的小姐,便爽快地应了下来,叫林二郎过三日再来寻她,还得意地说,三日内必把这六块手绢都卖掉,还能给卖个好价钱。

    林二郎晚上回家把让吴大娘寄卖的事给甜儿说了,甜儿也觉得林二郎此事办的甚妥,便给林二郎到了谢。待见林二郎把剩下的两块手绢又还给她,只道这两块手绢后面有大用场的时候,甜儿这才鼓大了金鱼眼睛,二哥迟早得发达,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这么有头脑,赶紧地抱紧二哥的大腿,以后二哥吃肉,自己分点肉渣渣汤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甜儿立马一脸堆满谄媚地笑容,道:“这两块手绢就送给哥哥了,二哥帮妹妹跑前跑后的,这手绢留着二哥擦汗用。”

    “前些日子你不是送了一条给我的吗?”林二郎从怀里摸出一条卷草花手绢道,“还很新呢,不用那么快换。”

    “那你就换着擦呗,这条擦脏了擦那条,那条擦脏了,再擦下一条。”

    “我有那么脏嘛?”

    “嘻嘻……”甜儿傻兮兮地望着林二郎笑道:“东西既已送出,概不收回啊!”

    林二郎无奈,道:“那好吧,我先帮你保管,过几天换了真金白银再给你。”

    话分两头,那边吴大娘还真是没有辜负林二郎的嘱托,三天之内就把那六条手绢全部卖完了。为了卖得高价,吴大娘串一户人家只拿一块,足足走了六户人家这才全部卖完,不过收获也不错,每块手绢都卖了一钱银子,六块就是六钱,吴大娘一算,自己可以得到一钱八,再加上自己顺便卖出去的一些脂粉和宫纱假花,这三天足足赚了有四钱银子,吴大娘的眼睛可都笑开了花。

    松山县的县令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生,却是将近五十才金榜题名的,因为上了年纪,也歇了往上爬的心思,想着今后在松山县的任上告老还乡,所以在政事上一律依旧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凡事都倚重县衙里的主簿和县丞,自己的心思则全部花在了子女的教育上,所以高县令的一双儿女年纪不大确是琴棋书画样样涉猎,皆号风雅之事。

    且说这县令千金高小姐得到吴大娘贩卖的手绢,觉得甚是风雅有趣,尤其是手绢上的那句诗“碧玉妆成一树高”,甚有意境,却可惜了只得这一句,真是遗憾的紧啊。

    因得了这手绢,高小姐想在主簿千金和县丞千金面前显摆,便发了帖子邀请主簿千金和县丞千金来院子里品茶谈天,结果三位小姐一碰面,各自都拿出了一块绣诗的卷草花手绢,县令千金的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主簿千金的是“万条垂下绿丝绦”,县丞千金的是“不知细叶谁裁出”,可真真是书上写的也没这么巧。

    三位小姐这么一比对,三句诗正好是一首诗中的前三句,当真成三缺一了,这下子可勾起了三位小姐的兴致,忙找人唤来吴大娘,询问这手绢还卖给了哪些人家。

    县令千金有问,吴大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另外三条手绢都卖给了城里三位大户的小姐。县令千金一喜,立刻发了帖子,请了那三位买了手绢的小姐来县衙饮茶。

    六位千金小姐各自拿出手绢,却发现所有的句子合起来是两首不同的诗,每首诗都差最后的一句。

    六位小姐当即兴起,纷纷为这两首诗添起最后一句来,无奈小姐们你一句,我一句,却都与原诗的意境都相去甚远,于是便约好了,各自回家再找那文笔风liu的人士把这两首诗给填了。

    一时间,松山县内,到处是文采飞扬,随处可见紧锁眉头,一边吟诗,一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文人雅士。

    更是有那富贵的人家干脆重金悬红,只求能接得上那两首诗的好句子。

    林二郎觉得火候差不多够了,便拿了那两块手绢直奔县衙。

    这两天到县衙里为县令千金高小姐填诗的青年才俊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却都是些狗尾续貂之作,根本毫无原诗中的意境,弄的高小姐是不胜其烦。现下里又听闻有人来对诗,听下人们说是街市上做中人的林二郎,便起了小视之心,心道,现在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跑县衙里来了,心里微微有些恼怒,只说不见,叫下人把他打发走。

    林二郎在县衙后堂门外等着守门的家丁回复,好不容易把那家丁等回来,却是一句不见。当下里林二郎心里立马闷闷的,自己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何须看这区区县令千金和门房下人的脸色,正想抬脚就走,却又想到如今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把心一横,又停下了脚步。

    “这位大哥,劳烦把这块手绢转交给高小姐,这手绢上绣的正是那最后一句。”林二郎说完,又塞了二钱银子到那门房的手里。

    “好说,好说,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小姐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担着。”

    “那是自然,小人定当一力承当。”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

    高小姐听门房回话,那林二郎不仅没走,还拿了块手绢给自己,顿时来了兴趣,那两首残诗不正是绣在手绢上的吗。

    高小姐让身边的丫鬟拿了手绢,仔细一看,上面绣的正是“二月春风似剪刀”。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只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高小姐把整首诗连贯地念了出来,不住地点头,这定是原诗了。

    “去把林公子请到花厅,我要当面谢谢他。”

    说是当面,却也是隔了屏风,一屋子也立了十来个丫鬟婆子家丁下人。

    林二郎进了县衙后堂,自是又把另外的一块手绢也交给了高小姐。

    高小姐掩饰住自己兴奋地心情,慢条斯理地道:“小翠,把准备的赏银给林公子。”

    高小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丫鬟端了个托盘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托盘里装的是五两一个的小元宝一共有五个。

    小丫鬟把托盘端到林二郎面前,却见林二郎从椅子上一起身,作了个揖,道:“松山县在高大人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小人深受其恩,区区两块手绢,权当是小人的一片赤诚心意,哪里还能让小姐破费。”

    “家父一向廉洁奉公,以造福一方百姓为己任,定不会同意我收受百姓财物的,林公子请务必收下。”

    “就因为高大人高风亮节,所以小人不才,这才以诗相赠,以全高大人的风骨。若是收了小姐的银钱,可就坏了这一桩雅事了。”

    高小姐不想这区区一个做中人的林二郎居然如此能说会道,不过既然人家坚决不收,也是想和自家的爹爹套上些许交情,不过两块手绢而已,断不会因此坏了爹爹的名声,于是又向林二郎道了谢,便端茶送客了。

    林二郎出了县衙后堂,心里有些惭愧,这可是拿小妹的辛勤劳动换自己的保护伞。

    回到家,甜儿一脸兴奋地问林二郎结果如何,当听林二郎说两块手绢分文未取全数送给县令千金高小姐后,甜儿脸上并没有林二郎想象中那种失望沮丧的表情,反而夸赞林二郎做的好,林二郎不知就里,只当是甜儿故意安慰自己的,心里的愧疚感更甚,暗暗发誓,将来一定给甜儿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甜儿却不知道林二郎的心理变化,因为甜儿的心理毕竟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与当权者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别人可都是消减了脑袋往里钻,这送上门的巴结机会又怎么能白白错过呢。

    林二郎因为愧疚,这次帮甜儿卖手绢的钱全数都给了甜儿,并未留下一文。相反,还添了些,凑足了四钱银子,横竖现在林大娘发了话,林二郎的钱只用交七成回家就可,其余的都自己留着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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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姐妹们天天开心!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今天过节,本县向所有的妇女朋友免费发放一克拉钻石一枚,请午饭后到县衙排队领取!”

    接到今天发钻石的通知,林大娘、周姨娘和小樱都早早的去县衙排队了,唯独只有甜儿一个人守在院子里,没有出门。

    “钻石很闪耀,钻石很值钱,为了票票故,不要就不要。”甜儿死死地盯着院子里那颗樱花树,口里念念有词。

    神仙明明说未时这课树上会长票票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还不长?

第十二章 千年人参

    天气一天一天地冷了起来,虽说松山县位于长江以南,冬天并不下雪结冰,可这冷风一吹还是能让街上衣衫略显单薄的穷苦人打哆嗦。

    跟天气相反,林大娘最近心情很好,一向让自己头痛的儿子,如今乖乖地在屋里读书,女儿赚的钱又知道主动向自己上交一半,真是老爷在天有灵。

    一想到过几日就是老爷的忌日,林大娘决定带领全家人去城西西山上的法华寺给老爷点盏长明灯,添点香油,让老爷保佑全家人顺顺当当,保佑儿子从此振作起来,女儿今后找个好婆家。

    林老爷忌日那天,天还没亮呢,林大娘就带领全家人出发前往法华寺进香。

    刚出门的时候,因为时间早,天气冷,大家都冷得直打哆嗦,不过等爬上西山到了寺庙门口,又都全部出了一身的热汗。

    尤其是甜儿和林大郎,二人都是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直喊辛苦,反观一把老骨头的李头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到庙门口,马上兴奋地跟知客僧交谈了起来。

    真是要锻炼身体了才行,这个身子骨,看着比小樱长的高,却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甜儿暗下决心,回家后一定每天早上早起在院子里跑个百八十圈,晚上再做他个一百个仰卧起坐。

    因为一家人难得这么齐全的出门,所以一项精打细算的林大娘也慷慨了一回,点了一桌庙里时兴的素斋宴,足足花去了五钱银子。

    不过花的这五钱银子却是值得,甜儿觉得,这斋菜好吃的能让人把自己的舌头给吞进去。

    吃完斋菜,林二郎道还要进城有些事,告别了众人,先行离去了;林大郎也道想进城买点书,毕竟家里的书掉的掉,烧的烧,换酒的换酒,委实不多,林大娘想着儿子近日来表现上佳,也就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自行去了。

    剩下的众人则留在庙里,听庙里的师傅宣讲些佛法。

    待到申时,众人这才跟庙里的师傅告辞,启程回家。

    大家刚回家,板凳还没坐热呢,就见林二郎背着奄奄一息的林大郎破门而入。

    “娘,赶快请大夫,大哥吐血了!”林二郎急匆匆说完话,背着林大郎就进了屋子。

    “李头,快去请大夫,要快!”

    李头一看这架势,立马快马加鞭去请大夫了,因为熟门熟路的,倒是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大郎内伤没有什么大碍只需静养了吗?怎么今日里竟然吐起血来?”

    大夫给林大郎把了把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郎的耳鼻口舌和腹部,然后说道:“令郎这是饮酒引至内伤复发,又兼之腹部受到重创,所以才会导致五脏出血。”

    林大娘一听是饮酒引发内伤,又被重创,立刻就傻眼了,问二郎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进城刚办完事,有人就跟我说大哥喝了酒在那边跟人打架,被人打得吐血,我赶过去的时候,打大哥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大哥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

    林大郎眼下还昏迷不醒,林大娘也顾不得训斥他,只关切地问大夫:“大夫,我儿的伤严重吗?”

    大夫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令郎乃是属于伤上加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唯今之计只能以千年人参为药引,再加上我的独门配方方能痊愈。”

    “千年人参!”林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在地。

    “不错,若是没有千年人参为药引,三日之后,令郎必定五脏俱烂,最后吐血而亡。”

    听完大夫的话,林大娘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娘!”甜儿连忙和小樱上前把林大娘给扶到了椅子上。

    “大夫,我娘怎么了?”

    大夫走过来掐了掐林大娘的人中,又给林大娘把了一下脉,道:“无妨,大娘只是受惊过度,暂时晕厥,我给她开一副凝神益气的药,喝一剂就没事了。”

    “大夫,这千年人参哪里有卖呢?”林大娘晕倒,家里主事的就变成了林二郎。

    “千年人参可遇不可求,老朽行医多年也只见过几次而已。”

    “那……那我大哥可如何是好?”

    “不用着急,本县‘济世堂药铺’就有一株千年人参作为镇店之宝。”

    “多谢大夫!”林二郎听闻千年人参有地方有,已是松了口气。当下送走了大夫便赶往“济世堂药铺”。

    “掌柜的,听闻贵店有株千年人参,敢问卖价几何?”

    “这位客人很抱歉,本店的镇店之宝在昨天已经被知县高大人买走了。”

    林二郎听闻是高大人买走了千年人参,心里又喜又忧,喜得是千年人参的下落有了,自己还卖过县令千金一个小小的人情;忧的是却不知这小小的人情,如今那县令千金可还记得。

    想到家里的大哥还生死未卜,饶是自己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厌恶他,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大哥,人命关天的事,也由不得自己矫情,从药铺里出来,林二郎直接就奔了县衙后堂。

    县令千金倒还记得林二郎的这个人情,亲自见了他。听到林二郎提起这千年人参,却道:“林公子早些来还在府里,不过今儿上午的时候家父已经把这千年人参送给了回乡祭祖的李侯爷,林公子要找只能前往侯府了。”

    林二郎知道,这高小姐能见自己,跟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还了自己个天大的人情,当下里便道了谢,起身走人。

    抓了林大娘的药,林二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二哥,那药铺里可真有千年人参?”

    林二郎见小妹急切地问自己,虽不想小妹跟着难过,也只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那人参到了侯爷府?”若是在药铺,倾家荡产求点根须,或许还行,到了侯爷府,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到了。甜儿可还没天真到以为去求一求那个什么侯爷,人家就能发善心给你几根参须。在权贵人家的眼里,普通老百姓的死活连人家饭后茶余的谈点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去关心呢。

    甜儿没有那种万能穿越女的能力,也没有圣母光环,遇到这种事,只剩下重重的叹息和千钧般的沉重。

    林二郎与甜儿两人正在发愁的时候,却不想他们的话给刚刚清醒过来的林大娘给偷听了去。

    侯府,侯府,侯府里有能救大郎的千年人参。林大娘红肿着眼睛,只靠着一股不能让大郎死的毅力,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垮下。

    夜里,乌云遮月,冷风嗖嗖的吹,甜儿不由地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怎么这么冷,抬眼借着稀疏的星光一看,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见小樱睡的正熟,甜儿便披了衣服,惦手惦脚地起床,准备把窗户关上。

    甜儿刚到窗户前,就能看见院子里闪过一个人影,麻利地打开了大门,出去了。

    会是谁呢?星光暗淡,距离又远,甜儿也只看了个大概的身形,看那个样子?啊!甜儿一下回过神来,是娘!定然是娘偷听了自己和二哥的谈话,现在去求侯府拿千年人参救命。甜儿连忙穿上衣服鞋子,也来不及通知家里的其他人,跟着黑影就出了房子。

    果然不出甜儿所料,林大娘真的到了侯府祖宅门外。

    侯府的大门紧闭,林大娘鼓足勇气,走上前敲响了大门上两个青铜的门环。

    “侯爷,救命啊!侯爷,救命啊!”林大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拼命地摇着门环,嘴里还向着侯府里大声的叫嚷。

    甜儿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里,纠结着该不该上前拉住林大娘。

    “哪里来的疯婆子,扰人清梦!快走,走,走,走。”旁边的小门咯吱一声开了,出来一个青衣小帽的门房,打着呵欠,手里拿着棒子很生气地撵人。

    “小哥,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见侯爷,让我见见侯爷,我儿子等着他救命,我儿子等着他救命呢!”林大娘一见府里有人出来,停止了敲门,忙上前拉住了门房的衣袖。

    “你这疯婆子,侯爷是你说见就见得,还不走,当心吃棍子。”门房眼见着这妇人纠缠了上来,很是气恼,又扬了扬手里的棍子。

    “没见到侯爷我是不会走的,求求你了,小哥,让我见一见侯爷,见一见侯爷。”林大娘仿佛没有听见门房说话一般,只反复纠缠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小门里又出来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门房。

    “我说小青子,你跟个疯妇人磨叽什么呢?直接拿棍子撵走,这么吵吵闹闹的,当心管事的听见扣咱们月钱。”那个凶神恶煞的门房拿了棍子直接就向林大娘身上招呼。

    甜儿看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急忙跑上前,欲把林大娘拉走。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这就走。”甜儿到底来迟了一会儿,林大娘身上已经被那门房招呼了好几棍子了。

    “我不走,没见者侯爷,我死也不走。”林大娘像着了魔一般,任凭甜儿怎么拖,怎么拉就是不走。

    眼见着那门房的棍子又要落下来了,甜儿无法,只得跟林大娘说:“娘,晚上侯爷睡觉呢,咱们明日里白天再来找他,兴许您就能见着他了。”

    林大娘听了甜儿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没有再和门房纠缠,也不再闹,从侯府大门的石梯子上走了下来。

    两个门房见她不闹了,也就进了小门,继续睡觉去了。

    就在甜儿以为林大娘会跟自己一起回家的时候,却见林大娘跪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娘,先回家吧,您跪着侯爷也看不见。”

    “老天爷看得见,老天爷会知道。”林大娘嘟嘟囔囔地说着。

    甜儿见林大娘那么执拗,知道劝不动林大娘回家,可现在已是深秋,夜里寒凉,林大娘这么跪着很容易着凉,于是快步跑回家,准备给林大娘拿件厚一点的衣服,顺便拿个垫子,免得林大娘跪着难受。

    就在甜儿自己穿了厚衣服,又拿了林大娘的厚衣服和垫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甜儿无法,只得叫醒了小樱,又拿了雨伞,两人急匆匆的就冲进了雨里。

    雨越下越大,甜儿和小樱到侯府门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林大娘全身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林大娘的脸上,身上,而林大娘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娘!……”甜儿看着这情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母爱,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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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您辛苦了!

    甜儿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叉,正奋力追赶着小人参娃。

    小人参娃眼见着就要被追上了,突然心生一计,随手抛出了五颜六色大把大把的票票。

    甜儿立刻停止了追赶,丢下手里的刀叉,兴奋地捡着掉在地上的票票。

    “一张,两张,三张,五张!”甜儿捡地正兴奋,突然定睛一看,手里的票票全是假的,某甜双腿一软,直接四脚朝天!

第十三章 曙光

    雨哗啦啦地越下越大,甜儿和小樱根本无法把林大娘从地上拉起来,最后只能把带来的衣服披在林大娘身上,一左一右给林大娘打着伞。

    这个夜是甜儿两辈子加起来最难熬的夜晚,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到麻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天爷终于开了眼,雨渐渐地小了,最后终于停了。雨停了不久,天空上就出现了丝丝曙光,原来,天就快亮了。

    三人在侯府门口一直等到天色微亮,才看到侯府的小偏门吱一声打开了,昨晚上的那两个门房伸了伸懒腰走了出来。

    看着大门口湿淋淋的三人,仔细一打量其中两个就是昨晚闹事的人,两个门房顿时来了气,拿着木棍就过来了。

    “你们当这里什么地方呢?你家菜地呢?还不快滚!”两个门房拿着棍子直接就往三人身上招呼。

    甜儿和小樱都护着林大娘,让两个门房的棍子尽量落在自己身上。

    “两位大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侯爷……我儿等着侯爷救命呢。我给你们磕头,给你们磕头了!”林大娘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门房,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把地上的青石板磕地咚咚直响。

    “你,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滚,爷手里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两个门房被林大娘看得心理毛毛的。

    “吵什么,吵什么呢,一大清早的,当这里菜市场呢。”

    正当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侧门里又出来一个人。两个门房一见,立刻一脸媚笑地跑过去,道:“秦管家早,您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给侯爷办差呢,能不尽心嘛?你们这些狗东西,就知道偷懒。”秦总管摆足了架势,呵斥着两个门房。

    “这是些什么人呢?一大清早的就堵在侯府大门口,这要是让主子们看见不是平白地添堵嘛?你们是怎么办差的?还不撵走!”

    两个门房见自己因为这三人挨了骂,心里气闷,又挥舞着棍子上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别让人平白笑话咱们侯爷府没规矩。”两个门房刚到三人身边,一个清亮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怜儿姐姐早,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秦管家跟变脸似的立马换了张咪咪笑的脸热情地凑过去。

    “哟,是秦管家啊,你不在厨房呆着,跑门房里干什么啊?”

    “这不是在这里等着送菜的嘛。”

    “怕是等着看送菜的小寡妇吧。”

    “怜儿姐姐说笑了,说笑了。”

    “额,你们两个,她们三个怎么回事啊?小姐马上就要出门了,门口挡着这么些人,让小姐的轿子怎么过啊?”

    “怜儿姐姐放心,小的们这就给撵走。”两个门房一看,今天自己这脸除了丢在秦管家面前,还丢到了怜儿姐姐跟前,心里的火气是越来越大,直恨不得当场把三人往死里打。

    “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我儿等着他救命呢,我儿等着他救命呢!”林大娘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不停地用嘶哑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不停地磕头。

    怜儿看着妇人那般可怜样,头都磕出血来了,实在是不忍心,便叫住了两个门房:“你们两个,只需把人撵走就行了,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棒的,让人知道了,还道咱们侯爷府仗势欺人,坏了咱们侯爷乐善好施的名声。”

    两个门房听到这里,只得按下心中的怒火,放下手里的棍子想用双手把林大娘拉走。

    想着小姐的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门房这两人还没把那跪在地上的妇人拖走,怜儿心中一急,冲着秦管家呵斥道:“你是个死人啦,还不快去帮忙,耽搁了小姐的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管家见着怜儿拉下脸来呵斥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却无奈怜儿正得小姐宠呢,小姐又是侯爷的宝贝心肝,得罪了怜儿,怕她在小姐面前给自己小鞋穿,这才跑过去帮着两个门房把林大娘拉起来。

    几人正拉扯着呢,就听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从大门里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和婆子。

    见着两个门房和那个秦管家的注意力都在林大娘身上,甜儿一个箭步就奔到了轿子前,拉着轿子的抬杆拼命地叫道:“请小姐救命!请小姐救命!”

    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一看,都吓了一跳,这惊着了小姐,可怎么得了,连忙上前拉住甜儿。

    甜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抱着,动弹不得,嘴里却还拼命地喊:“请小姐引见侯爷,请小姐引见侯爷,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

    “放开她。”就在甜儿几乎绝望的时候,轿子里传来一声甜甜糯懦的女声。

    “让她过来。”

    “小姐……”已经站在轿子旁的怜儿轻声提醒了一下。

    “无妨。”

    “你过来。”

    几个婆子听到轿子里小姐的吩咐,放开了甜儿。

    甜儿简直要喜极而泣,这个小姐是要帮自己了吗?

    “小姐叫你过去呢,还傻站着干嘛。”见甜儿呆住了,旁边的婆子连忙提醒。

    “哦。”甜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走了过去。

    “是你要见侯爷?”

    “是。”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可知道?”

    甜儿都被这个小姐弄糊涂了,她这是帮还是不帮呢?

    “小女愚钝,请小姐明示。”

    “我祖父最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坐茶楼听说书。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起轿!”

    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告诉自己在说书的茶楼里就能找到侯爷吗?

    “多谢小姐,小姐的恩义,小女铭记于心,他日必定涌泉相报。”不成想,甜儿今天的一席话居然一语成谶。

    得到小姐的暗示,甜儿心里一松下来,立刻打了个喷嚏,昨晚淋了那么多雨,该是回去洗个澡,喝点姜汤,换身衣服的时候了,不然该感冒了。

    甜儿走到林大娘身边,道:“娘,侯府的小姐告诉我要到哪里找侯爷了,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哪知道林大娘一听这话,死鱼一样的眼睛居然发出了光,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

    甜儿一见林大娘这幅模样,只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得明日里才能找到侯爷。”今天是单日,茶楼不说书,这还是林二郎给出的主意呢。

    “真的?”

    “娘,我啥时候骗过你啊?”

    林大娘一听找侯爷的事有着落,整个人立马软成了一团。

    甜儿和小樱陪着林大娘站了半晚,又因为雨大伞遮不住,淋了半宿的雨,还挨了两个门房几棍子,两人身上也没有了力气,根本扶不起林大娘了。就在这时候,林二郎和周姨娘找来了。

    “两个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昨晚也不叫我,害的我白担心了一场。”周姨娘嗔怪地望了甜儿和小樱一眼,二话不说就把林大娘放在了背上。

    林二郎没有说话,因为他昨晚一直守着林大郎,直到半夜才睡下,一觉醒来,家里就不见了三个人,周姨娘急的团团转,他心里也是有气的,到侯爷府来闹,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一声,这可都是女眷,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他下了地府可没法向爹交代的。

    “对不起,周姨娘,对不起,二哥,让你们担心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们就原谅我吧。”甜儿被小樱搀扶着,有气无力地说。

    “还有以后,就此一次,下不为例!”林二郎板着个脸,口气生硬地说道。

    甜儿从没见过这样的二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长之气吧。虽然看起来很严厉,却让甜儿感到特别的有安全感。

    “二哥,你发火的样子看起来真英俊!”

    “你!真拿你没办法,半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林二郎听了甜儿调侃的话,是又想气又想笑,最后只能哀叹一声:“摊上你这样的妹子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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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勤耕耘!

    秦管家问怜儿:“怜儿姐姐,小姐怎么就那么器重你,那么喜欢你呢?”

    怜儿往四周一看,没人,把右手往秦管家面前一伸。

    秦管家立刻会意,忙拿出银票一张,怜儿摇摇头;秦管家又拿出宝石一枚,怜儿还是摇摇头;秦管家又拿出胭脂一盒,怜儿暴走:“连现在流行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主子身边的红人,是票票票票,笨蛋!”

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

    回到家里,林大娘、甜儿和小樱三个人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喝了周姨娘煮的姜汤,许是林大娘实在是太累,喝完姜汤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虽然甜儿也是一身的酸软无力,却不敢睡,见侯爷是何等大事,必须与二哥商量清楚,力求一击即中。

    甜儿找来林二郎,两人细细商量了一下明天见着侯爷该如何回话。二人商量了大半天,却发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两人都没见过侯爷张什么模样,到时候就算是侯爷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认识啊。

    这可怎么是好呢?甜儿突然想到前世看的一个电视剧,为了找个什么侯爷,有个家丁牵了一只猴子在街上卖艺,猴子身上还插了根旗杆,上面写着“定北侯”。不过这个法子有些损人,就怕到时候侯爷没见到,自己脑袋先搬家了,行不通,行不通。

    “二哥,这个侯爷除了爱听说书外,还有其他爱好吗?”

    “以前在京里我们府上跟李侯爷并无交情,我一点也不清楚这位李侯爷的为人。”

    甜儿也知道若是二哥知道的话早就说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想到了!”甜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西游记》里观音卖袈裟的片段。自己可以在茶楼门口叫卖新的段子,并扬言不识货者千金不卖,识货者分文不取,侯爷既爱听说书必定会被吸引。松山县是个小地方,到时候看围观的人群谁的衣着言行谈吐最有贵气,那必定就是李侯爷了。

    甜儿把主意跟林二郎如此一说,林二郎也觉得可行,不过却没有现成的段子,只能让甜儿又奋笔疾书临时编一个出来了。

    甜儿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写《卧龙传之借东风》,诸葛亮的故事比较传奇,能吸引人眼球,李侯爷乃身居高位之人,应该会喜欢这个故事。

    考虑到甜儿手脚麻木无力,写作起来会很慢,林二郎主动承担起书童的角色,由甜儿口述,林二郎执笔。

    待到兄妹二人完成这个故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为了养精蓄锐,明日里舌战李侯爷,二人都早早的歇息就寝不提。

    次日里一大早,林大娘还未醒来,甜儿和林二郎就出门了。林二郎为了引人注目,还特地做了个大幡子,上面写着“《卧龙传之借东风》”。

    到了茶楼,因为时间尚早,因此林二郎跟茶楼的许掌柜打招呼去了,感谢许掌柜特意给他们两个搬来的两把凳子和一个小桌子。

    甜儿坐在凳子上,前面是张小桌子,一个大幡子插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像算命的。

    看着时间还早,甜儿心里构思起跟李侯爷见面的情景,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耳边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祖父,就是她偷了我们家的花!”

    然后伴随的就是熟悉的“汪汪汪,汪汪汪……”的声音。

    甜儿定睛一看,那个小屁孩牵着他的狗腿白,小屁孩叉着腰用手指着甜儿,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明亮。

    多么熟悉的场景的啊,唯一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个长着胡子的老头。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可是要做正经事的,甜儿转过脸去,对小屁孩不予理睬。

    “你偷了我们家的花,你是采花贼!”小屁孩化生为正义的使者,坚定地指责这可恶的采花大盗。

    甜儿一脸的无奈,只得又转过脸来,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道:“公子爷,小女今日有正事要办,求你不要跟我闹了好不好?”

    “不好!”小屁孩道。

    “汪汪汪!”狗腿白藏在小屁孩身后叫了几声助威。

    甜儿摸出几文钱递到小屁孩手里道:“算我怕了你了,那,这些钱就当是我赔给你的,总可以了吧?”

    小屁孩没想到那天那么有战斗力的小女孩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转过脸望向旁边的老头。

    “你就是那天把我孙子给弄晕了的小姑娘。”老头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吧,两小孩吵架,还要请家长。

    “误会,误会。”甜儿只觉得舌头都打结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而有涯,知而无涯。可是你说的?”老头继续问道。

    “是,是家父教的。”

    “不错,不错。”老头点了点头。

    “祖父,她偷了我们家的花。”小屁孩见着祖父跟小姑娘亲热起来,自然不依了,忙拉了拉老头的衣袖道。

    “她不是已经赔钱给你了吗?”老头望着小屁孩手里的几文钱说道。

    “可她还没有道歉。”

    “对,做了错事要道歉的。”老头对着甜儿说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偷你们家的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看,她已经道歉了。”老头对着小屁孩说。

    小屁孩还是绷着一张脸,忽然想到那天她摔了个狗啃屎,自己开心的样子,便道:“如果她能再让我笑一次,我就原谅她。”

    不是吧,甜儿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什么破小孩呢,这么难缠。

    “你如果不能让我笑,我就站在这里不走,来一个人我就告诉他,你是采花贼。”小屁孩放了狠话。

    哇,还让不让人活了。甜儿往四周一看,幸好现在还早没什么人,要不然让人看见自己被一个小屁孩欺负,还要被说成是什么采花贼,那自己颜面何存啊?

    “那就讲个小故事吧。”

    “咳咳。”甜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有个地方小偷特别多,专门进人家院子偷人家什么衣服啊,裤子啊,被子啊,什么的。所以啊,这大人在家里干活做饭,往往都让小孩在院子里玩,帮忙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衣物。

    这有一家人啊,母亲正在屋里做饭,让她五岁的儿子在外玩,看着自家的东西。这不一会啊,院子里就来一贼。

    贼问小孩:“小孩,你这是干嘛呢?”

    小孩说:“我玩呢。”

    贼又问:“你家大人呢。”

    小孩说:“在里面做饭呢。”

    贼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说:“叫张三,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贼说:“我叫逗你玩。”

    小孩心想,这名字真逗。

    贼跟小孩说完话顺手就把衣杆上晾的衣服拿下来了。

    小孩一看,急了啊,冲着屋子里就喊:“娘啊,有人偷东西了!”

    屋里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屋里大人说:“嘿,你这孩子。”

    不一会,贼又把裤子顺下来了。

    小孩又说:“娘啊,偷裤子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贼又把被子顺了下来。

    小孩说:“娘啊,偷被子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贼偷完东西,拿着就跑了。

    小孩可着了急了,喊道:“东西都拿跑了。”

    大人问:“谁呀?”

    小孩说:“逗你玩。”

    大人心想这孩子咋老逗我玩呢,就出来看看。

    一出来,见着衣服裤子被子全不见了,大人就问:“东西呢?”

    小孩说:“都拿走了。”

    大人问:“谁拿的呀?”

    小孩说:“逗你玩。”

    大人一个耳刮子就下去了,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逗我玩呢。”

    甜儿用山西方言,声情并茂地讲完,那一老一小祖孙二人已是笑地直不起腰了。

    甜儿松了口气,这回你们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却不想那小屁孩回过神来,对那老头说:“祖父,她这是编故事取笑我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孙儿你是着了像了。”老头摸了摸胡子道。

    “祖父教训的是。”小屁孩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对着老头讨好卖乖。转身对甜儿道:“今日里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不过今后你要多行善事,万万不可再行偷窃之事了。再被我抓到,我直接把你送进大牢。”

    小屁孩很强大,甜儿很无奈,二哥,你怎么还不来,别人两个对一个,我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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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亲请留下脚印!

    小屁孩和甜儿狭路相逢,

    小屁孩伸手一摸,拿出一根丐帮打狗棍,来了一招怒打群狗;

    甜儿掏出一对娥眉刺,耍了一套九阴真经;

    二人酣战正欢,难分高下。

    突然前面出现一白胡子老头,扔出了一把暗器,二人应声倒下。

    老头轻蔑一笑:“票票一出,谁与争锋!”

第十五章 正中下怀

    “《卧龙传之借东风》,是什么?”小屁孩刚和甜儿和解,一个眼尖,发现了甜儿身后幡子上的字。

    老头也发现了,正笑眼咪咪的等着甜儿答话。

    看来今天不解决了这对一老一小两个活宝是没法办正事了,甜儿解释道:“这个是一新的书段子。”

    “祖父,你不是喜欢听说书吗?”小屁孩伸手把甜儿刚才给他的几文钱又递了过来,道:“我买了。”

    甜儿简直气得要吐血,这是谁家小孩啊?牵走,牵走!

    “这个段子是一个方外高人的心血,高人说了,只赠有缘人。有缘人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难求。”

    “我看你是装神弄鬼!”小屁孩见甜儿不接他的钱,气急败坏道。

    “小姑娘,真金还须火炼,我对此也有些心得,可否给我一观,帮你鉴定一下是真金,还是废材啊。”

    “对不住您了,老人家,都说了只赠有缘人,其他人等概不借阅。”甜儿也硬气了一回。

    “哼,我看小姑娘是故弄玄虚,华而不实吧!”老头一听被拒绝了,立刻板起了脸。

    “对不起,老人家,小女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是有缘人呢?”小屁孩脑筋转得快,反问道。

    “这……”甜儿还真是被问住了。

    她转念一想,跟小屁孩说道:“那我现在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全答对了,那么就是有缘人。”

    “你问吧。”小屁孩自信满满。

    “请问你祖籍何处?”

    “松山县。”

    “长居哪里?”

    “京城。”

    “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怜儿的丫鬟?”

    “你怎么知道姐姐有个丫鬟叫怜儿?”

    甜儿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民女无知冒犯侯爷,请侯爷恕罪,民女实在有天大的苦衷,还请侯爷救命!”

    “如此说来,你摆下这阵势,倒是为了专门引我上钩了。”

    “侯爷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民女给侯爷赔罪了。”因为看不出侯爷的喜怒,甜儿无奈,只得硬生生地磕了几个响头。

    “粗鄙之作,希望能入得了侯爷的法眼。”甜儿想起桌上的《卧龙传之借东风》,立马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侯爷的面前。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求个人把自己弄得不成个人了。

    李侯爷接过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甜儿的心随着他翻书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扑通乱跳。

    “故事一般,文笔稚嫩粗俗,这就是你所说的高人所作?”

    甜儿一听,心霎时就凉了大半截,自己真是天真啊,人家可是身居显位,八面威风的侯爷,自己一个小小的故事就妄想打动别人,让别人帮忙,真是痴人说梦。

    因为满心的失望,甜儿走神了,只木讷讷的跪着。

    “说了那么多话,真是有些口渴了,乖孙,走,我们喝茶去。”李侯爷并不曾理会跪在地上的甜儿,一手拿了书,一手牵着小屁孩就往茶楼走。

    走了几步,李侯爷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甜儿道:“你还跪着做什么?地上又没有金子捡。看在你送书的份上,我就请你喝杯茶吧,省的有多事的人说我以老欺小。”

    甜儿正走神呢,压根没听清楚李侯爷的话。

    见那小姑娘还傻傻的跪着,小屁孩忍无可忍,径直向甜儿走过去,拉着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大声地说道:“叫你一起去喝茶呢,你耳聋了!”

    甜儿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心里腹诽,用的着那么大声嘛,耳朵都给震聋了。一起喝茶,一起喝茶,甜儿这才反应过来,有戏!

    远远地望着这边的林二郎虽然着急,却并不敢贸贸然地上前来,谁知道李侯爷什么脾气啊,只怕自己上前帮不上忙,倒是添乱。还是先看看情形再说。

    李侯爷三人进了茶楼,要了个楼上的雅座,点了上等的碧螺春,李侯爷和小屁孩就优哉游哉,姿势优美地喝起茶来。

    甜儿可没那个心情,眼巴巴地望着一脸享受模样的一老一小,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其实李侯爷开始看到书的时候心里就很喜欢,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敢设局钓自己的小姑娘,所以才装作一点不喜的样子。

    “这个故事是谁写的?”李侯爷终于说话了。

    “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一灯大师,在我小时候讲给我听的,我根据记忆写出来的。”

    李侯爷点了点头,这还说得过去,若真是高人写的,文笔却粗俗直白了些,若是小姑娘写的,断断写不出这么玄妙的东西。

    “你觉得诸葛孔明此人如何?”

    甜儿没想到李侯爷居然会问她这个,想了想答道:“父亲曾说过,一灯大师虽然把武侯说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父亲却只佩服武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对刘家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侯爷反复念着这句话,然后大叫了一声:“好!”

    睿王爷五十大寿将至,圣上亲自下旨,督促内务府操办,自己正愁以何为礼呢,这诸葛孔明的故事可不正是一份厚礼。

    当初睿王辅佐圣上夺位的时候是人财两无,全靠着睿王的神机妙算和左右周旋,才杀出一条血路,助圣上登得大位,连圣上也称赞睿王是大周第一谋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正是睿王一生的写照。

    不过只有一段显然是单薄了,李侯爷又问道:“可有《孔明传》的全本?”

    甜儿一听,答道:“其余的还须小女回忆回忆再默写出来,并无已经成本的。”

    一听到这里,李侯爷的脸上,又露出了刚见面时那种咪咪笑的表情。

    “好,很好。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民女斗胆,求侯爷赐千年人参根须少许。”因为是求人,甜儿只得又跪了下来。

    “哈哈,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赐你一株便是,什么参须少许,这话若是让那帮老东西知道了,只会笑话我欺负小孩。”

    “多谢侯爷赏赐,民女万死也不能报侯爷恩义之一二,来生,民女自当做牛做马以报答侯爷慷慨赠参。”好像以前看电视剧上都是这么说的,借鉴来用一下吧。

    “怎么这么啰啰嗦嗦的,刚才在外面那机灵劲都跑哪儿去了?”李侯爷见甜儿一副低眉顺眼小媳妇状,很是不习惯。“起来吧!”

    “来人!”李侯爷威严地一叫,立刻进来一个恭顺模样的家丁。

    “去府里把那株千年人参取来,给这位姑娘家里送去。”

    “是,侯爷。”家丁问了甜儿的住处,马上就走了。

    “小姑娘,你就跟我一起去侯府,把那个《孔明传》的其他章节默写出来吧。”李侯爷丝毫不带商量余地的说道。

    刚得了人家恩惠,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甜儿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此时,说书的开始说《关羽传》了,李侯爷和小屁孩一边很是享受的品着茶,一边很认真地听着书。

    甜儿则是如坐针毡,一点儿都不自在。

    “小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侯爷的话,民女姓林,名婉贞,乳名甜儿。”

    “甜儿,好名字,人如其名,甜儿啊,这《关羽传》也是你写的吧?”

    “侯爷真是目光如炬,心细如尘。”

    “过几日我就要回京了,这书还没听完呢,等回到侯府,你顺便把《关羽传》的全本也给默下来吧。”

    “民女自当从命。”真真是打劫不带商量的,甜儿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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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屁孩和甜儿正在打牌,

    小屁孩出牌:“张飞,文可拿绣花针,武可吼死人。”

    甜儿出牌:“关羽,认得字,会读春秋,力气大,使得动青龙偃月刀。”

    小屁孩出牌:“诸葛亮,人力资源管理,管着关羽。”

    甜儿出牌:“刘备,CEO,说炒谁就炒谁,管着诸葛亮。”

    小屁孩无牌可出,眼见着就要输掉一局,突然心生一计,从怀里摸出一把票票,放在桌上道:“我拿票票换你手上的牌。”

第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侯爷府的家丁拿了千年人参到了林家,林大娘见儿子有救,自然是喜出望外,忙打赏了家丁一个二两的银珠子。家丁得了赏钱,自是眉开眼笑的回侯府复命去了。

    李侯爷听完了书,带着小屁孩和甜儿提脚就离开了茶楼,直奔侯府。

    林二郎见着甜儿被带走了,也不敢上前去问,只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跟就跟到了侯爷府。见着甜儿进了侯爷府,林二郎这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事情究竟办的怎么样了,在侯府外守了一会儿,又怕家里人担心,只得先回家再做打算。

    林二郎回到家,知道侯爷府送来了千年人参,便知甜儿定是成功了,这才把两人这两天办的事跟林大娘详细说了。

    林二郎说的虽是简单轻松,林大娘却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跟权贵打交道,全凭别人的喜怒哀乐,高高在上的侯爷要打杀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林大娘听地后背全是冷汗。经此一事,林大娘下定决心要严厉管束林大郎,不能再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儿子和女儿都是心头肉,平日里偏颇点不是什么大事,若真是因为儿子让女儿平白送了性命,就是老爷在世也是不依的。

    话分两头,甜儿进了侯府,李侯爷立即命人找了几个字写得快的书童分配给甜儿使用,还吩咐了秦管家给甜儿准备了客房和一应生活用品,以保证甜儿把全部的精力用在默书上,为了安抚甜儿,又派人去林家取了《关羽传》原稿,顺便告诉林大娘,说侯府请甜儿在府里玩耍几天。

    秦管家刚看到甜儿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竟是今早大闹侯府的人,心里大叹惊奇,面上却是一点不显,既是侯爷吩咐,自是把事情安排的都妥帖周到。

    甜儿口述,外加五个书童做笔录,整整忙了四天,这才把《卧龙传》全部写完。因为想着这本书是给侯爷的,巴结也好,报恩也罢,甜儿尽量回忆原著,内容比起《关羽传》足足多了两倍不止。

    不停地说了四天的话,饶是侯府有上好的润喉药,又每顿有燕窝吃,《卧龙传》完结的时候,甜儿还是喉咙沙哑,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完结了《卧龙传》,甜儿也不知哪根神经没对,提笔写下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曲,明朝杨慎所作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完这首词,甜儿又把《卧龙传》修改了一下,这才一起交给了李侯爷。

    “这首词也是一灯大师所作?”李侯爷手里拿着甜儿写的临江仙,问道。

    甜儿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道:“是。”

    “一灯大师真乃世外高人,可惜无缘相识。”李侯爷摇头感叹道。

    “当初一灯大师给你讲的其实是整个三国的故事?是不是啊?”李侯爷琢磨着手里的词,问道。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甜儿傻在那里了,心想你不会得寸进尺,又要求我把整个《三国演义》写下来吧?那个可真不会。

    “是不是啊?”李侯爷见甜儿愣着没有反应,又加重了语气问了一遍。

    胳膊拧不过大腿,甜儿只得又在纸上写道:“是。”

    “你的嗓子怕是要养几天才能说话,府里有上好的药材,又有好大夫,你就安心的养嗓子吧。”出人意料的李侯爷并没有再提什么要求,而是对甜儿的嗓子表示了关心。

    甜儿提笔写道:“多谢侯爷关心,民女厚颜叨扰了。”

    李侯爷看了甜儿写的字,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就挥手让甜儿下去了。

    其实说实话,侯府的生活条件非常好,哪怕甜儿住的客房,也是高床软枕,被子也是绸缎面子的蚕丝被,因为天气冷,屋子里还备有银碳火炉。

    生活上对她照顾地也很周到,专门给她准备了新的换洗衣服,饭食也是相当丰富,为了照顾她的嗓子,每顿都专门给炖了燕窝和冰糖雪梨。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叫小花的小丫鬟贴身伺候她。

    可是这里毕竟是侯府,甜儿每日里都必须谨言慎行,全没有在家自由自在的快活,吃得虽好,却有些食不下咽,这才几日小脸就尖了。真想回家啊,却不敢公然违背侯爷的意思,拘束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一点。

    “姐姐,姐姐!”侯府花园里,惊现小屁孩,此刻的他正屁颠屁颠地跑向一个红衣少女。

    “皓轩,慢些跑,老是这么毛躁。”少女忍不住嗔怪地说了一句,声音却温柔甜糯。

    “姐姐,府里来的那个小丫头最近都瘦了,我见着她脸都尖了,是不是厨房里没有给她吃饱啊?”小屁孩近日里在府里无聊,就多观察了甜儿几眼。

    “应该不会吧,林姑娘的饮食是祖父亲自安排下去的,我相信那些下人没那么大胆子。”

    “还有,还有,你不知道,原来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可凶了,现在却是一副病兮兮的样子,有几次我故意去找她的茬,你猜怎么样?”

    “何如?”

    “她根本不搭理我,只作了个揖,就匆匆跑了。”

    李羽馨哪里不知道甜儿这是在侯府里不自在,想回家了,无奈祖父强留,所以这才无精打采的。

    “林姑娘那是说书累的,若是叫你连续几天不停地这么说话,你也会这样的。”羽馨还是另外给了说辞。

    “是这样的吗?”小皓轩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

    “我觉得那个小丫头是没有人陪她玩才这样的。”小皓轩很肯定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那你和小白去陪她玩啊?”羽馨道。

    “我才不要呢,我是男子汉,怎么能和小丫头玩。”小皓轩直争地脸红脖子粗。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姐姐,你们都是女儿家,你和她又差不多大,不如你去陪她玩玩吧?”小皓轩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羽馨一听到这里,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小人精似的弟弟那是怜香惜玉呢,还拿自己的姐姐给别人做人情。

    “我……我……我也是怕她瘦的太厉害,让外面的人说我们没给她吃饱饭虐待她。”小皓轩见自己姐姐嘲笑自己,原本红潮就没消的小脸更红了。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啊?”羽馨可不会放弃这么好一个逗自己弟弟的机会。

    “……”小皓轩很纠结。

    “我把小白借你玩两天。”小皓轩使出杀手锏。

    果然,羽馨闻白色变,道:“还是算了,小白跟着你就好,我一会儿就陪她玩去,可好?”

    “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小皓轩立刻露出招牌阳光笑脸,笑嘻嘻地找小白玩去了。

    此刻李侯爷正在书房里看刚送到他手里的林家的资料。

    林明哲,祖籍松山,乃家中独子,天祐五年探花,官居刑部侍郎。少年显名,博学多才,喜欢四处游历,结交佛门中人。

    娶妻曾氏,出生官宦之家,其兄曾任两广按察使。

    长子林峻贤,乃其妻曾氏所出,少年多才,十八岁中举人。曾娶妻刘氏,后林家逢变,二人和离。

    次子林峻安,乃妾室周氏所出,资质平平,十六岁中秀才。

    三女林婉贞,自幼爱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小才女之称,其父甚爱之,曾允许其自由出入书房。

    林明哲在夺嫡的红丸案中,被上司牵连,罢官抄家,自己本人也气急吐血身亡。林家家眷流三千里,后圣上登基大赦天下,免除了林家家眷的流刑,并返还了林家在松山县的田产和祖宅。然林氏族人欺压林家孤儿寡母,霸占其良田五百亩,祖屋四进大院一间,只给林家纹银八十两以作补偿。

    ……

    李侯爷看完林家所有的资料后,摸了摸胡子,皱眉思索。

    双龙夺嫡中,以圣上为首的六皇子派支持人甚少,而九皇子实力强大,先皇帝,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各名门世家,还有大部分的书院以及天下多数的士子都是支持九皇子的。

    圣上在睿王爷的帮助下,先是取得了京都禁卫军的支持,又成功牵制住四方的守将让其不能动弹,釜底抽薪,用私下蓄养的武士采取血腥的手段一举攻下皇宫,从而得登帝位。

    圣上夺宫后,杀皇九子,逼先皇立自己为皇太子,并监国摄政。而后,又剪除九皇子党羽,凡牵涉官员,轻则罢官抄家,重则满门抄斩;参与夺嫡的世家一夜间分崩离析,书院则被强行关闭,士子被剥夺功名,永不叙用。一时间腥风血雨,地动山摇。

    半年后,先皇薨,圣上得登帝位,为缓解全国上下的紧张肃杀气氛,听从瑞王建议,大赦天下。

    如今圣上登基已是一年有余,根基渐稳,朝中人才匮乏的弊端却逐渐显露,听闻睿王正在上书圣上,对夺嫡案中属于被株连,或是牵涉不深的官员、士子予以特赦,并重新广开书院,增开科举,以解人才匮乏之忧虑。

    林明哲属于牵涉不深的官员,可惜已经身故了,若是不然,却是可以提携一二的。

    “林家?!”李侯爷用手轻轻地叩着案几上林家的资料。

    “小姑娘,老夫这就送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

    请使劲踩!

    六皇子率领众黑暗武士冲进皇宫。

    皇宫内,九皇子与众太监宫女拼死抵抗,双方坚持不下。

    九皇子大叫道:“给我顶住,顶住,援军马上就到,只要顶住了这波攻击,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九皇子派众人一听,立刻爆发出十万的小宇宙,六皇子派逐渐不敌。

    “军师,军师,可有良策?”

    睿王手中羽扇一挥,天空立刻撒落票票无数,众太监宫女兴奋捡票,九皇子派立刻分崩离析!

第十七章 天上掉馅儿饼

    羽馨带了众丫鬟婆子,来到甜儿住的客房。刚到门口,就见服侍甜儿的小丫鬟小花端了冰糖炖雪梨从外面走过来。

    “见过小姐。”小花见了羽馨,端着汤福了一福。

    “林姑娘可在里面?”

    “回禀小姐,林姑娘刚睡醒了午觉,觉得口有点干,奴婢去厨房给林姑娘端了冰糖炖雪梨。”

    “好,去跟林姑娘说一声,就说我来看看她,问她可是方便。”

    “是,小姐。”

    小花端了汤进去,不一会就听小花道:“小姐,林姑娘请您进来。”

    羽馨带了众人正要进去,就见甜儿亲自到了门口,见着羽馨,立刻跪了下来,艰难地发出一声:“谢谢。”

    羽馨赶忙把她搀扶起来,道:“林姑娘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甜儿也不矫情,不等羽馨亲自动手,自己就起来了。甜儿起身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羽馨请到了屋子里小圆桌旁的椅子上。

    见羽馨坐定,甜儿垂手立在一旁。

    羽馨笑了笑道:“早知道林姑娘礼数这么多,我今日里就不来了,林姑娘既是祖父请来的客人,哪里有主人家坐着,客人却站着的道理?”

    甜儿一听,略显尴尬,只好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了半个屁股。

    羽馨见她坐立不安的,小脑瓜子一转,道:“院子里的***都开了,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今日里天气不错,太阳正暖和,不如林姑娘陪我一起去赏花可好?”

    当初若是没有李小姐,甜儿也不可能得见李侯爷,如今恩人想请,自当作陪。甜儿点了点头。

    羽馨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起身就出了屋子,走向花园。

    一路上,羽馨都热情地跟甜儿说着花园里有哪些品种的***,哪些品种名贵,哪些品种培育困难,哪些品种是番邦进贡的。看着羽馨这么热情地招呼自己,甜儿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被强留在侯府,不能回家的郁闷和不开心,一时间仿佛淡了很多,眉头也松开了些。

    两人到了花园,眼前全是开地灿烂斑斓的***,有黄色的,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有红色的,有白色的,有粉色的;最绝的是还有双色的,蓝白相间,红白相间,红黄相间,黄白相间,甜儿觉得好像后世里看的***展也没有这么多品种,不由看痴了。

    羽馨一见甜儿看地痴痴呆呆的表情,就知道她必定也是喜欢***的,看来带她到花园却是来对了。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羽馨不由地吟出了陶渊明的《饮酒》。

    “听闻林姑娘在诗词方面也是颇有造诣,不知今日看着这满园的***可有什么佳句?”

    甜儿一愣,感情是赏花作诗来了,古人可真真是风雅。

    若是旁人,甜儿定是推脱,只道自己学艺未精,不敢献丑,可是李小姐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还尚未报答于她,而且今日她还好心地邀自己赏花,对自己也是一点侯府贵女的架子也没有,人家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自己不满足都不好意思。

    于是甜儿对着小花做了一个手势,小花会意,马上拿来了文房四宝。甜儿把纸往花园石桌上一铺,略微想了一下,提笔就写“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想了想,又把标题和作者写了上去“《***》——元稹。”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羽馨念完,道了一声:“妙!此句与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谓是各有千秋。只是这元稹是何人?我却是从未听过。”

    甜儿提笔写道:“家父的好友。”

    “令尊真是交友广阔,竟能结交此等文人雅士,当真令人羡慕不已,这元稹有此才华,却并不显名,乃真正的隐士也,过的怕是最自由自在的生活。”羽馨说完,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

    甜儿心里却道,元稹啊元稹,我可是在另一个时空给你显名了,没有侵犯你的版权啊。其实甜儿也是权衡了一下利弊的,自己既然想过得轻松自在,就不能在自己头上冠上什么才女的名头。替人扬名,总不会祸及自身吧?

    二人相谈正欢,那边来了个家丁,道李侯爷有请林姑娘。

    到了偏厅,只见李侯爷正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悠哉游哉地喝着茶,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林姑娘带到。”

    “你下去吧。”

    “是。”

    甜儿正想着跪还是不跪的时候,李侯爷发话了:“甜儿啊,坐吧,老夫有事跟你说。”

    “来人,给林姑娘上一碗燕窝。”

    甜儿在下首的椅子小心地挨边坐下。

    “嗓子养地怎么样了啊?我看也差不多快好了,你在侯府也住了多日了,该是想家了吧,一会儿叫小花帮你收拾收拾东西,我让秦管家找顶轿子送你回去。”

    “谢,侯爷!”甜儿一听,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顾不得嗓子的疼痛,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来。

    “哈哈哈哈,你看,我说好了吧,这都能开口说话了。”李侯爷显然很满意甜儿的表现,摸了摸胡子笑道。

    “是。”甜儿心里虽然腹诽,好不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嘴里却冒出一个是字。

    “甜儿啊,老夫觉得跟你甚是投缘,准备了礼物送给你,来人啦,把送林姑娘的东西拿上来。”

    外面进来一个下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甜儿身边,盘子里,全是纸。

    “你们以前住的侍郎府,如今已是有主之屋了,老夫也不好以势压人,不过林家在京城东面的别院却正巧在老夫名下,房契地契都在上面了,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你买文房四宝用。另外你们林家在松山的祖宅和祖产,我已经派人知会了高县令,他自会与你们做主讨回来。京城里麋山书院的院长是老夫的至交好友,老夫可以推荐你的二位兄长前去就读。”

    不会吧,天上好巧不巧就掉了块馅儿饼,好巧不巧就砸中了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要怪甜儿胡思乱想,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大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父母除外),更何况是刚认识的权贵。

    甜儿可不认为李侯爷是那种爱心泛滥,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圣人。李侯爷突然给自己家这么多好处,到底有何居心?有何目的?是因为自己送了两部书给他?不会,他已经赐了千年人参给自己,算是扯平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这般讨好一个罪官的女儿,如今的小老百姓。

    “哦,差点忘记了,老夫在京里还有一座茶楼,也一并送你了,你们到了京城,是自己做经营还是租给别人,自行安排即可。”

    李侯爷说完,看了甜儿一眼,见她若有所思,并未答话,有些微怒道:“怎么,还不谢恩?可是嫌礼薄了啊?”

    甜儿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跪下,口称:“谢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法反抗便只能接受,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己家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了,也没什么好算计的。

    “圣上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轻徭薄赋,对天下的士子更是优容,令兄长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待老夫回京以后定当禀明圣上,为令兄长恢复功名。”

    幸福来的太快,总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侯爷这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个情自己今日却是非领不可了。

    “侯爷大恩!”甜儿艰难的说出四个字,给李侯爷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恩,好了,起来吧。”

    “过几日老夫就要回京了,年节将至,老夫就在京里等你过年来给老夫拜年。”

    甜儿一听,李侯爷这是给自己家下了最后通缉令,年前必须把家搬到京城。

    因为刚才说了太多的话,嗓子有些冒烟,这回甜儿只郑重地点了点头。

    —————————————————————————————————————

    票票!

    甜儿和羽馨正在赏菊,小皓轩带着小白捣乱而来。

    羽馨见白色变,忙藏于甜儿身后,浑身发抖。

    甜儿勇敢地挺身而出,拍着小胸脯道:“恩人没怕,甜儿定拳打小屁孩,脚踢狗腿白,以保恩人之万全。”

    小皓轩大哼一声,伸手就是一把票票。

    甜儿眼冒金光,立马推出羽馨,道:“为恩人两肋插刀,为票票插恩人两刀。”

第十八章 离开松山县

    在侯府里憋了近十天,终于可以回家了,甜儿告别李侯爷和李羽馨后,坐着轿子,由秦管家亲自护送,打道回府。

    坐上轿子刚走了几步,甜儿就觉得胃酸翻滚,头晕目眩,丢人,晕轿了。

    “停!”甜儿一边干呕一边艰难地喊道。

    “林姑娘可有什么不适?”秦管家忙跑上前问道。

    “晕,走路。”甜儿言简意赅地回答。

    “放轿!你们先回去吧,林姑娘不坐轿子了。”秦管家吩咐了轿夫,心里暗自嘲讽甜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住过侯府也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轿子都坐不了,天生的贫贱受苦命。

    甜儿下了轿子,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晕了,胃也不酸了,也不想吐了。使劲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自由的空气味道就是不一样,特别甜。

    甜儿和秦管家一到林家,看见忙碌的林大娘,甜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林大娘,泪眼婆娑地叫了声:“娘……”

    林大娘一听,知道自己闺女这是委屈了,也红了眼睛,拍着她的背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好了,好了,还有客人呢,别让人笑话。”

    秦管家一看这情形,心里又是腹诽,在侯府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哪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回来就装模作样的,不知道的人还真当咋侯府欺负她了呢,小家子气,不懂规矩,没有分寸!

    林二郎一见甜儿抱住了林大娘,没人招呼秦管家,忙上前请秦管家进屋喝茶。

    秦管家哪里看得上这贫家的桌椅和茶叶末子,忙推说侯府里事情忙,只把甜儿的包裹递给林二郎,道了声告辞,也不多留就回府复命去了。

    甜儿嗓子还没好利索,说不了多的话,让小樱拿了纸笔,把在这几天在侯府里的情况简单的写了一下,却隐去了自己惊慌和想家的这段。

    林大娘和林二郎见了甜儿写的话,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见到甜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拿出包裹里的房契地契和银票,一家人这才相信这是真的。

    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去看大哥,甜儿又在纸上写道:“大哥怎么样了?可无大碍?”

    林大娘说道:“亏得你还想着他,他服食了大夫用千年人参做药引的秘方,如今已无大碍,还在卧床休息。”

    林大娘到底怕甜儿和林大郎有了什么嫌隙,又道:“他清醒过来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后悔不已,听闻你被扣在侯府,没有消息,当即去厨房拿了菜刀剁断了自己小指,以此为誓,再不拖累家人,定要发奋图强,重整家声。”

    甜儿听到这儿,虽然心里还无法完全原谅林大郎,却也因为他的悔悟和自残消了口气,写道:“大哥无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没过几日,就听说李侯爷带着孙儿孙女离开了松山县,返回了京城。

    而林家的祖宅和祖产也在高县令的直接干预下顺利地回到了林大娘的手里。

    因为年节在即,甜儿一家人又必须在年节前赶往京城,所以林家是忙得一片人仰马翻。

    林二郎常在外跑,就负责联系去京城的马车,因为觉得单独上路不安全,便找了一个镖局聘了两个镖师,又找到几家要上京办货的商户同行,凑足了十辆马车同路。

    林大郎是足不出户的养伤,脸色逐渐红润,脾气也日益好起来,有些已往林家大少爷的风采了。

    林大娘却是最忙的一个,要回乡下清理祖宅,清点祖产,又要与佃户见面,签订新的租种合约,定新的规矩,还要收拾家里的细软,每天都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周姨娘已经不做绣活了,全力协助林大娘做些琐事。

    小樱则忙于家务和照顾林大郎。

    甜儿除了偶尔帮帮小樱的忙,倒是成了最闲的人。

    李头照例每天守着门口,因为家里的财产突然多了,李头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仿佛真成了大户人家的门房,时刻保持着警觉。

    离年节已经不足一月了,家里家外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明日里就要离开松山县前往京城了,不知道那遥远的帝国之都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甜儿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上面有一句话甜儿觉得特别应景——你永远不知道命运有多么的狡黠。

    最让甜儿没有想到的是,李头居然不跟他们一起去京城,自愿留在松山替他们看守祖宅,收取田租。

    因为李头跟着他们快一年了,平日里也忠诚老实,留下来看守祖业却是最好不过的人选,林大娘便欣喜地同意了,并当即给李头拿了二十两银子作为一年的工钱。并承诺做得好的话,年节还另有赏钱。

    次日里一大早,租来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外,马车一共租了三辆,林大娘、周姨娘、甜儿和小樱四个女眷一辆,林大郎、林二郎和请来的两个镖师一辆,还有一辆专门拿来放东西物件。

    大家在林大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搬完东西,又各自上了马车,告别站在大门口吧嗒着旱烟的李头,出发了。

    马车刚要出城的时候,就听后面有人唤林二郎。林二郎下车一看,却是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来人拉过林二郎,递上一个小匣子,道:“我家大人曾欠过林公子人情,这份小小的礼物就当是贺公子乔迁之喜,还望公子笑纳。”说完,把匣子递到林二郎手里,便作揖告辞了。

    林二郎这才回过神来,定是高县令让人送来的,打开匣子一看,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林二郎一个苦笑,自己卖给高小姐的人情,高小姐早已还清,而且自家能夺回祖宅和田产全是仰仗高大人之力,说来却是自家欠了高大人人情,想必是高县令以为自己林家与侯府有莫大的渊源,这是变着方的巴结侯府呢。

    也罢,京城开销费用大,多个二百两也是好事,自己总不能再把银票退回去,说自己林家与侯府只是萍水之交,高县令定然不信不说,只怕还认为是自己嫌弃银两少了。

    林二郎拿了匣子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进,出了城门,在城外茶寮那里已经等候了七辆同行的马车。见林家的马车一到,车夫立即扬鞭抽马,前往京城的官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甜儿还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古代长途旅行,幸而自己虽然晕轿子,却并不晕这马车。马车走的虽是官道,仍然赶不上后世的柏油马路那么平坦,甜儿只觉得坐在马车里,一颠一颠地,好像在后世公园里坐碰碰车,初时还觉得好玩,时间长了,就只剩下腰酸屁股痛的幸苦了。

    最初的兴奋和欣喜过后,就是漫长的无聊和辛苦。幸好大家都不是特别赶时间,马车只在白日里跑,夜里都是找驿站住下的。

    甜儿以前看的小说,十部里有八部的猪脚在长途旅行中都会有事发生,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在忐忑不安又带点隐隐期待中,甜儿彻底告别了松山县,奔向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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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过渡,所以少了点。

    因为在马车里颠簸了好几天,所以甜儿一直怏怏的,提不起半分精神。

    “姑娘,你看那棵树上长票票了!”小樱掀开帘子望着外面兴奋地大叫。

    “有多少张啊?”甜儿抬了一下眼,问道。

    “有……”小樱想了想,道:“有五张。”

    “撒个慌都不会,你个近视眼,那么远怎么能看到有几张呢?”甜儿白了小樱一眼,道。

    “……”小樱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我戴了隐形眼镜。”

第十九章 初来乍到

    因为大家走的全是官道,虽然绕了一点儿,增加了路程,但是胜在平坦安全,这一路行来是顺顺当当。加上这几日天气好,都是晴天,马儿跑得快,竟然还提早了两日到达京城。

    一到京城,车队就分道扬镳了,林家的三辆马车直接驶向了位于东城区的林家别院。

    不一会,林家别院便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上挂着崭新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林府”。

    林大娘下了马车,看着这牌匾,眼泪立时就下来了。两年了,自己离开京城已经两年了,没想到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更没想到还能再住原来的宅子。

    “娘,别伤心了,先搬东西进屋吧。”甜儿忙劝慰着林大娘。

    “让各位见笑了,还请大家帮个忙,把东西先帮我们帮进屋吧。”林大娘看了看周围等她发话的人,忙擦干了眼泪说道。

    “好说,好说。”两个镖师和车夫都帮起了林家搬东西。

    因为东西委实不多,只有些细软、衣物和生活用品,并无大件家具,所以大家两三下的就搬完了。

    搬完了东西,两个镖师和车夫结了钱,辞别了林家这就忙着赶回松山县了。

    林家的别院是个三进三出的精致院子,因为林老爷以前颇好风雅,所以院子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随处可见,人站在院子里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画卷中一般。

    李侯爷把这座别院保护的很好,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是精心修剪过的,每个房间也都打扫地干干净净,所有的家具摆设还跟原来的一摸一样,并不曾动过。林家一搬来,只用把厨具一摆放就可以生火做饭,卧室里床被一铺便可以睡觉。

    原来林家的人就经常来这个别院小住,所以不用林大娘分配,大家都找到了自己原来住的院子搬了进去。

    林大郎住的是二进里的“听松苑”;林二郎住的是二进里的“挽涛阁”。

    林大娘住的是三进里的主院“弄梅斋”;周姨娘住的三进里的“银柳阁”;甜儿和小樱住在三进里的“浣花居”。

    因为林家只有这么五个人,住这个三进的院子显得过于冷清,而且有女眷在也不安全。考虑到如今在松山有了五百亩的田产可以收租,京城里又得了个大茶楼可以有进项,林大娘决定先买些下人,要不然这几个人就光是打扫卫生也是够呛。

    甜儿却想着先去看看李侯爷所说的京里的茶楼,无奈林大娘有令,如今刚到京城,初来乍到的,家里人不能随便上街,免得惹到什么麻烦。又道,这京里头不比在松山县,凡事都要谨言慎行。

    林大娘回到京里倒是越发显示出当初做贵妇人的做派,言行举止都于在松山县时不同了,看得甜儿大大称奇。

    次日里,林大娘便让林二郎找来了人牙子,又如此吩咐了人牙子一番。

    不过两日,人牙子便领了老老少少一大堆的人到林府供林大娘挑选。

    选人的时候,林大娘特意叫了甜儿在一旁学习,甜儿心想,不就是买几个下人嘛,有什么可学的,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待得了林大娘几个冷眼,这才扮作乖巧,认真学起来。

    那人牙子是个年届三十的妇人,穿着打扮甚是干练,此刻正笑咪咪地对着林大娘说道:“大娘,这几个丫头可都是又能干又老实,身子骨也好,年龄也合适,最小的十三,最大的不过十六。”

    “带上来看看吧。”林大娘正襟危坐,手上端着茶杯,口气始终淡淡的。林大娘身后站着的小樱,得了林大娘的教育,只端正地立着,一言不发。

    林大娘话音刚落,人牙子就带了八个衣着打扮一摸一样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八个女孩子站到林大娘跟前,齐齐跪下,道:“请大娘安。”

    “罢了,起来吧。”林大娘并未多做留难便叫了她们起身。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八个女孩子刚起了身,听见林大娘吩咐把手伸出来,又齐齐的把手伸了出去。

    林大娘一见,有六个女孩子的手有或厚或薄的死茧,只有两个女孩子的手心里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女红做的好的往前走一步。”林大娘又吩咐道。

    这下八个女孩子中只有六个女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剩下两个立在原地。

    “都抬起头来,我看看。”

    女孩子们又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林大娘仔细观察了这些女孩子的相貌,不住地点头又摇头,最后从中选了四个。

    出人意料的是那两个女红做的不好的女孩子被留了下来,另外还选了两个相貌平平,看起来憨厚老实的。

    接下来又选了四户男人和媳妇孩子一起卖身的,还有两个寡妇带女儿的,单身的汉子和婆子是一个没选。

    算下来,林大娘这次一共买了十四个人,至于那些孩子,还不能算“人”,主人家买了他们的父母,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主人家奴才奴婢。

    林大娘买的这些人,一共花费了一百两银子,让人牙子眉开眼笑,直道往后再要买人,一定记得再找她,又说了些奉承话这才拿了银子领了其它没被看上的人离开了林府。

    收好这些人的卖身契,林大娘便开始安排他们各自的活计。

    那两个女红不好的被分配给了林大郎和林二郎当丫鬟,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分配给了周姨娘做丫鬟,一个林大娘自己留在了身边。两个带着女儿的寡妇,一个寡妇和女儿被分配到甜儿的院子做打扫等粗活,另一个寡妇和女儿被分配到周姨娘的院子里做粗活。那四家人都住到一进的院子里,其中两个厨活做的好的媳妇子到厨房里做活,另外两个媳妇子则到林大娘的院子里当值。四个男人中,一个做门房,一个守着二进的院子,还有两个则负责一进和二进院子里的打扫跟做些杂活。至于那四家带的小孩子,女孩都在厨房里帮着择菜什么的,两个男孩则被分配给林大郎和林二郎做书童。

    林大娘安排完这一干人等已经是晚上了,胡乱吃了些晚饭,林大娘就单独把甜儿叫进了她的房里,拷问甜儿今日里看她买下人的心得。

    甜儿不过是假装认真罢了,哪里真的留心了这些,就在那里磨磨唧唧,磨磨唧唧,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这买下人还有心得?难不成还要写一遍心得体会?

    林大娘见着女儿这般,就知道她今天下午是压根没在上面用心。于是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的儿,说起来也怪为娘的,以前你小,你爹又纵容你,所以娘从未教过你如何管家理家,后来,家里遭逢变故,三餐不饱,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以后只能是嫁进小门小户的命,学那些也是枉然,还不如让你玩耍的开心自在些。哪里成想,我们林家还有翻身的一天,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林家现在的这个光景,你以后那也是宅门奶奶的命,这些管家理家的手段就必须要学会,否则你以后嫁到夫家就只能任人欺负啊。”

    甜儿睁大了无辜的大眼睛,现在就考虑以后嫁人的事不会太早了吧。

    “娘,女儿还小……”

    “过了年你就十二了,京城里很多女儿家十二岁就已经出嫁了。”

    甜儿头疼又郁闷,自己明年才满十一岁好不好,搁在二十一世纪,那还在念小学呢,属于祖国的花骨朵,到了这儿怎么就要嫁人了,貌似自己还没来大姨妈,青春期还没开始呢,连娃娃都生不了,我呸呸呸!什么生小孩,谁愿意这么早嫁谁嫁去。

    “娘,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我想多陪陪娘。”

    “傻闺女,谁说让你这么早嫁了,我是说从现在开始就得准备,我得好好地教教你了,免得今后你到了婆家,你婆婆埋怨我没有教好你。”

    甜儿继续郁闷中,这都哪儿跟哪儿呢?她的婆婆还不知道在哪个嘎达里窝着呢,这么早就考虑她的感受,真是,娘大不由女啊!

    “娘……”无他法,只能继续撒娇。

    “你看你,这么娇痴,这到了婆家可怎么得了。”

    又是婆婆,甜儿发誓,以后一定找一个没有婆婆的嫁,或者,或者,有个可爱婆婆的也不错,坚决不要恶婆婆,她可不要做那种悲情女猪脚,跟个恶婆婆大战N个回合,共抢一个男人。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要为了一个婆婆,白白耽搁了很多风景啊!

    “选丫鬟呢,因为是贴身伺候的,所以要特别留心,我看她们的手呢,是看以前是不是做活的,我们是选丫鬟,可不是祸害,所以凡是手上一点死茧都没有的,就说明以前是没做过活的,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楼子里的窑姐,都留不得。”

    甜儿听到这里,没想到这选丫鬟还这么大学问,不由地认真了起来。

    “那娘为什么要选那两个女红不好的呢?”

    看到女儿主动提问,林大娘笑了一笑道:“其实我也不会现场考量她们的女红,她们完全可以往前站的,可是她们没有,这就说明她们很老实,不会偷奸耍滑。我们家又不是要招绣娘,女红好不好的倒无所谓。”

    “哦,娘留下她们,是看上了她们老实。”

    “我挑了两个带女儿的寡妇给你和周姨娘的院子,是因为带女儿的寡妇一般都比较命苦,但凡主人家待她好一点,她就会死命地护着主子,而且寡妇不会嘴碎,你是姑娘家,周姨娘又是守寡,娘不想有那碎嘴的婆子传什么是非。”

    “那娘为什么要挑一些拖家带口的呢?”

    “院子里始终还是要有些男家丁护院才好,单身的男家丁若不是家生子的话,容易生出坏心肠,拖家带口的顾虑就要多一些,我们也比较好掌控。”

    “有很多的大户人家都败在了刁奴恶奴的手里,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就是要把家里的这些下人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只有这样家里才能安全,作为顶梁柱的男人才能全心全意的在外打拼。”

    甜儿第一次听说家庭主妇有这么重要的作用,不由有些汗颜。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女性,受到男女平等教育多年,原来有些瞧不上那些职业家庭主妇,现在看到自己的娘大发雌威,又高谈阔论了一大通的下人经,甜儿突然发觉,在古代当一个成功地家庭主妇也是一项艰难而巨大的工程。

    “娘,您真厉害!”

    “傻孩子,这不过是咱们女人该做的本分罢了。”

    原本在甜儿心里无用又有些懦弱的林大娘,此刻变得辉煌高大起来,这个世上还真不缺乏人才,缺乏的只是人才赖以生存的空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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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求!

    甜儿和林大娘正在挑选奴婢。

    前面四个女孩并排而站。

    甜儿突然大叫一声:“谁的票票掉了?”

    立马有三个人的脑袋左右摇摆,眼睛四下搜索。只有一个人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不为所动呢?”

    那人答道:“奴婢是瞎子,看不见。”甜儿不由绝倒。

第二十章 飞马党和功夫熊猫

    整顿好了内务,林府如今也是像模像样起来。鉴于甜儿昨晚上表现良好,林大娘特地允许甜儿今日出门,还给甜儿拿了十两私房银子。条件是必须带上小樱和新来的那个寡妇柳家的。

    甜儿见能出门,又有银子,跟两个尾巴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开心的又拍了拍林大娘马屁,直把林大娘哄地满脸红光。

    吃完早饭,甜儿就带了小樱和柳嫂子正式出了门子。

    根据以前的记忆,甜儿带着两人一路从东城的各个巷子一直逛到了西城区。

    京城果然不一样,那热闹繁华的景象不是松山县的小城能比拟的。

    甜儿一兴奋,一开心,也就多光顾了一下街边的小摊贩,什么冰糖果子,蒸米糕……直吃地嘴里都塞不下了。

    小樱也惊讶于甜儿的食量,道:“姑娘的胃口真好啊,能吃那么多!”

    甜儿偷偷地跟小樱说道:“为了出来吃零食,早饭我基本没吃。”

    小樱恍然大悟:“难怪啊!”因为小樱很老实,早上吃的很饱,已经吃不下了,所以现在几乎都是甜儿一个人吃,柳嫂子是大人了,可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吃零食。

    “哇!绞丝糖!京城里有绞丝糖!我最爱吃了!”甜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向着前面一个卖绞丝糖的摊点冲了过去。

    “姑娘,慢点,慢点!”小樱和柳嫂子在后面追,无奈被街上的人群挡住,与甜儿拉开了距离。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那头跑过来几匹快马。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绿衣少女骑着小红马冲在最前面,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得意地冲着后面马背上的几个少年说:“我这可是正宗的汗血宝马,就你们骑的那些杂毛畜生休想追上我。”

    “让开,让开!”绿衣少女骑着马冲向街道,丝毫没有因为街上人流如梭而减速,反而越骑越快,原本挥在马屁上的鞭子,也挥向了人群。

    街上行人躲闪不及,已有好几个被吓地趴在了地上,还有几个被绿衣少女的马鞭打中,身上顿时生出一条条的血痕。

    甜儿看地眼睛都直了,这,这简直就是古代的飞马党嘛,现代有飞车党,只比速度,不管人命,专门喜欢在闹市区和繁忙的公路上赛车,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遇到了古代版本的飞车党——飞马党。

    眼见着绿衣少女的小红马就向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甜儿却还没回过神来。

    小红马翻滚着四只马蹄欢快的飞奔,近了,近了,离着甜儿越来越近。

    “姑娘,快闪啊!姑娘!”小樱想冲上来,却被惊吓的行人左堵右堵动弹不得,只得张大嗓门想喊醒自己的姑娘。

    待到甜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红马的马蹄已经在她的头顶上了。

    难道自己又要因为跑的慢而报销在古代马蹄下了吗?

    报销之前请允许我大叫一声:“啊!……!”

    怎么没事?甜儿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在一个少年的怀里。

    少年穿着白色的杉衣,黑色的外套,两个眼圈全是黑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尖尖的竹斗笠。

    “功夫熊猫?!”

    “姑娘说什么呢?”少年略带腼腆地问道。

    “姑娘,姑娘,你可没事了,吓死小樱了。”小樱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撇下堵地还远些的柳嫂子跑了过来,哭地跟泪人似的。

    “谢谢你救了我家姑娘,你,你怎么还不放开我家姑娘啊?”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搂着甜儿,觉得甚是不好意思,红了一张脸说道:“对不起,姑娘。”

    甜儿望着少年一张稚嫩青涩却又隐隐透着坚毅的脸,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了。

    救命恩人额!还会武功,前世里自己最喜欢的男影星就是成龙和李连杰了,为什么?功夫厉害呗。

    少年见甜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越发的不好意思,轻声道:“姑娘为何盯着我的脸看,是,是哪里脏了吗?”

    甜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家盯地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收起了目光,福了一福道:“刚才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少年忙还礼道:“锄强扶弱本就是我学武之人的本分,姑娘不必挂怀。”

    就在甜儿和少年说话之际,刚才被惊马摔下马背的绿衣少女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个鞭子就向少年挥了下来。

    只见少年把甜儿轻轻地拉到一边,只两根手指这么一夹,马鞭就被牢牢地夹在了。

    绿衣少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个小脸涨地通红通红的,却始终不能把马鞭拉出来。

    “都看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见跟着一起赛马的少年都围了过来,绿衣少女连忙叫他们过来帮忙。

    几个鲜衣少年都是官宦子弟,平日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倒也罢了,这样跟人对打却从没有过。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上啊!”绿衣少女看在眼里,不由怒火中烧。

    几个鲜衣少年这才一拥而上。

    只听啪啪啪几声,刚围上去的鲜衣少年一下子就被黑衣少年打趴在地。

    就在此时,有个丫鬟模样的人急冲冲地跑过来,在绿衣少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绿衣少女脸色一变,立即丢下马鞭,对着黑衣少年道:“有种的报上姓名,姑娘我今日有事,改日再和你单挑!”

    黑衣少年见绿衣少女丢掉了马鞭,也松开了手指。道:“行不更命,坐不改姓,魏清扬。”

    “好,有种!我记住你了!”说完,骑着小红马绝尘而去。

    魏清扬,原来他叫魏清扬啊,甜儿心里默默地念着。

    “魏大哥,刚才你真厉害!”甜儿是自来熟。

    “呵呵,姑娘过奖了。”魏清扬明显还属于比较害羞的好少年。

    “我叫林婉贞,大家都叫我甜儿。”甜儿赶紧地自报家门。

    “林,林姑娘。”魏清扬在玩手指。

    “我都叫你魏大哥了?”甜儿不依不饶。

    “林,林妹妹。”魏清扬艰难的开口。

    甜儿为之绝倒。林妹妹都说出口了,不过他说的,她喜欢。

    “清扬,你又出来捣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师傅!”魏清扬寻着声音望去。

    “你个小子,我一喝酒你就溜出来捣蛋。”一个醉醺醺的老道士拿起手里的酒葫芦就给魏清扬一下。

    “哎呦!”魏清扬吃痛地叫道。

    “道长爷爷,魏大哥没有捣蛋,他刚才还在马蹄下救了我呢,魏大哥是个好人。”甜儿见老道士打魏清扬自然是不干了,连忙过来劝解。

    “道长爷爷,这个称呼好!好!小丫头,再叫一声听听!”这老道士为老不尊,听着甜儿甜甜地声音叫着舒坦,又厚脸皮地凑了过来。

    “道长爷爷……”大庭广众之下,甜儿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声音,跟蚊子叫的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道长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师傅,林妹妹脸皮薄,你莫要打趣她。”魏清扬见甜儿不好意思了,连忙过来打圆场。

    “你们两个,那么快就哥哥妹妹的叫上了,徒弟,你不出家了?”老道士说道。

    甜儿一听,一盆冷水直接从头淋到脚,出家!出家!是啊,魏清扬的师傅是个道士,那他……要是出家了可怎么办呢?

    “师傅,你又到处骗人了。”魏清扬毫不犹豫地揭破了老道士的谎言。

    哦,还好还好,不是真的,甜儿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

    “徒弟,我这酒也喝完了,该走了。”老道士胡闹了一通,拉着魏清扬就要走。

    甜儿一见急了,忙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绣的卷草花手绢,递到魏清扬手里,道:“魏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妹无以为报,这块手绢就送与魏大哥擦擦汗吧。”

    魏清扬接过手绢,又红了脸,道:“多谢林妹妹。”

    “我家在东城区,林府。”甜儿突然把嘴巴凑到魏清扬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

    魏清扬只觉得一股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立刻有些僵住了,原本只有脸红,这下连脖子和手都红了。

    甜儿说完,忙拉了小樱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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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猪脚出现了!

    甜儿羞涩地问:“魏大哥,你会轻功吗?”

    魏清扬腼腆地答道:“会。”

    甜儿又问:“魏大哥,你的轻功和楚留香比谁更快?”

    魏清扬想了想,道:“比他快一点点吧。”

    甜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拉着魏清扬的袖子道:“那,魏大哥,你帮我去偷几张票票吧!”

第二十一章 女子茶室

    甜儿拉着小樱跑到柳嫂子那里,做了几个深呼吸,砰砰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了下来,回过头一看,老道士和魏清扬已经没影了。

    糟糕,好像忘记问他住哪儿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就好了,可以问他要QQ号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地址……嘻嘻!

    算了,好歹自己把家庭住址告诉他了,就等他上门来找自己吧,女孩子还是多点矜持的好。想着想着,又是贼兮兮地笑,直看得小樱全身起鸡皮疙瘩。

    甜儿一抬头,天色也不早了,正事还没办呢,连忙地带着小樱和柳嫂子寻那茶楼而去。

    京城四个城区,分别是东城、西城、南城和北城,由于东城区离皇宫最近,所以宗室皇亲,权归官员基本都住在东城;而西城区最为繁华,是中心商业地段,除了林立的商铺就多是有钱人家的地产房产;南城最是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基本都混迹于南城,同时南城也是花街柳巷最多的城区;而北城居住着的多是贫苦人家,基本就是一个大的劳动力市场。所以京城才有东显,西贵,南贱,北贫之说。

    甜儿根据地契上写的地址一路找来,七拐八弯地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李侯爷所赠的那间茶楼。

    茶楼名叫“望江楼”,共有三层,故名思意,坐在茶楼的二层和三层上可以望见护城河,茶楼周围也是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不过,靠近护城河说明地势偏远,并不在中心闹市区,环境清幽说明没有人气,如果茶楼没有什么吸引客人的绝招,生意怕是不好做的。

    果然不出甜儿所料,茶楼生意确实清冷,甜儿往里看了看,已经快正午了,茶楼里的客人寥寥可数,掌柜的和小二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甜儿带着小樱和柳嫂子昂首走进茶楼,直接上了三层。

    “小二,小二!”,店小二明明见着三人走了进去,却懒洋洋慢吞吞地,直到甜儿大声呼喊这才跑上前去。

    甜儿见着这小二的态度,心里就很不爽,却耐着性子道:“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小二应了声,转身下楼端茶去了。

    不一会儿,茶端了上来,甜儿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道:“这什么茶?全是茶叶末子!”

    小二嬉笑了一下,道:“姑娘,这就是本店的上好碧螺春。”

    甜儿呸了一声,道:“还上好碧螺春?就是街市上几十文钱一斤的茶叶末子也比这个强。”

    “我看姑娘不是来喝茶的,是来找茬的!”小二一听这话,立刻翻了脸。因为这茶楼地势偏远,生意冷清,长期亏本,所以店里经常以次充好,以弥补亏空。不过由于这里是侯府的产业,上过当吃过亏的客人一般都息事宁人,不曾找事。所以店小二这才理直气壮地呵斥甜儿。有侯府在后面撑腰呢,怕个啥?

    “哼!”甜儿冷哼了一声,道:“你就不怕我告到官府,说你们以次充好,欺诈客人吗?”

    店小二一听到这里,立刻很轻蔑地笑了起来,道:“衙门里的官见了我家侯爷还点头哈腰的呢,你上哪儿告去?”

    甜儿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不知道啊?侯府已经把这茶楼送人了,如今这茶楼再不是侯府的产业了。”

    店小二一听立刻慌了神,口里道:“你哪里听来的谣言?竟在这里信口雌黄!”

    甜儿道:“你不过是个小二罢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东家的事。”

    甜儿说完,很是优雅的起了身,丢下一钱碎银子,道:“这里的茶真不是人喝的,走!”

    店小二见着甜儿的做派,给愣住了,眼巴巴地看着甜儿带了人下楼出了门。

    等店小二回过神来的时候,甜儿三人已经走远了。此时店小二才急忙下楼,把刚才甜儿的话跟掌柜的说了一遍,两人根据甜儿的话和行事做派这么一合计,都认为甜儿不是哪家官家的小姐出门私访,就是未来的东家提前考察,这么一想啊,两人头上直冒冷汗,尤其是店小二,对于自己刚才的莽撞那是后悔万分。

    因为害怕甜儿秋后算账,又想着反正是签的活契并未卖身,店小二便顺了几包店里的茶叶,中午借口肚子痛去看大夫,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甜儿三人走了一上午已是累得够呛,便租了辆马车,坐着车回到了林府。

    一回到家,甜儿立马找来林二郎,如此这般跟他商量了一下。下午林二郎就带了茶楼的房契地契前去接收。到了茶楼,按照甜儿的意思,林二郎只道如今做茶楼亏着本,自己不是侯府家大业大的,亏不起,暂时先关了,待有了其它好营生再开张。因为店小二已经跑了,所以林二郎只与掌柜结清了工钱就找人把茶楼给封了起来。

    林二郎那边正忙着,甜儿在家也没得空闲,正在琢磨这么大间的茶楼改做什么营生好呢?

    那个地方虽然环境好可是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一些,转行做其它呢又要花大笔的装潢费用,家里能投资进去的钱有限,真真是伤脑筋啊。

    甜儿想着想着不觉双眼迷离,原来是上午累着了,这会儿吃完午饭想睡觉了。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甜儿趴在桌子上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甜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到了自己身上,一睁眼,却是林大娘拿了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娘!”甜儿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

    “真不让人省心,这数九寒冬的,怎么趴在桌上就睡了,也不怕着凉。小樱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在身边伺候着。”

    “娘,是我想一个人静静,才让她去跟小雨玩,不要来打扰我的。”小雨就是寡妇柳嫂子五岁的女儿。

    “你呀!”林大娘溺爱地用手***着甜儿的头发。

    “娘,回到京城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出去玩啊?”

    “你个傻孩子,你看这大街上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媳妇满街跑的?也就娘纵容你。”

    “那,天天呆在家里不无聊啊?”

    “这大户人家的姑娘和媳妇讲究的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般只有走亲戚或是到庙里进香还愿才出个门,这有要好的手帕之交呢,也可以发发帖子请人过府品茶赏花什么的。”

    “哦!”甜儿长叹一口气,古代的大闺女小媳妇的日子真真是很无聊啊,难怪那么多家斗了,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一大群无聊的女人不搞点什么活动岂不是要闷死。

    对啊!甜儿灵光一闪,做女人的生意,不是说这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吗?

    既然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夫人们没有什么玩乐的地方,自己不如就把那茶楼添点软装,改成专门供千金小姐和贵妇人休闲饮茶聊天的女子茶室。

    那个地方位于西城区,治安不错,不用担心什么地痞流氓捣乱;位置偏远清幽,远离闹市,可以让那些顾及名声的小姐夫人不必担心在行人面前抛头露面;周围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物地势空旷,则可以用来停放轿子和马车;靠近护城河,可以从窗户看见城外的风光,夏天里又能吹到凉爽的河风,这么仔细一琢磨,甜儿欣喜地发现那茶楼的短处如今都变成长处了。

    “娘啊,你说,如果我们开一家专门招待女客人的女子茶室如何?”甜儿望着林大娘,问道。

    林大娘叹了口气道:“我的儿,你是在松山县还没有折腾够,这到了京里还要继续折腾不成?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个好的婆家,相夫教子。”

    甜儿一听,羞红了脸,拉着林大娘的袖子撒娇道:“娘,女儿不是见着如今这家里家外的开销大,进项少,想帮着家里赚点钱嘛,怎么又扯到婆家去了。”

    林大娘一听,有些心酸了,是啊,如今搬到了这京城里,又住着这么一间大宅子,买了这么多的下人,开销委实不少。早前侯府里赏的五百两和高县令赠的两百两毕竟是死钱,花一文就少一文,松山的田产要到明年秋收才能有进项,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没什么大事,一家人紧着花是够了,可若是大郎和二郎明年都去书院念书的话,那就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请个掌柜的和小二不就可以经营了么,再不济租给别人收租子也比你抛头露面的强啊。”

    “娘,若是可以这样的话,我又何苦自讨这辛苦,那茶楼位置偏僻,原先又有欺客的名声,自己经营铁定是亏本,转租的话怕也是无人问津。”

    林大娘立马有些怏怏的,是啊,别人又怎会轻易地把赚钱的铺子送人呢。

    甜儿见林大娘有些松动了,趁胜追击,继续道:“娘,横竖女儿抛头露面就这两年,只要等哥哥将来金榜题名,咱们家否极泰来,女儿也就洗手不干,专心在家做我的大小姐,等着待嫁呗。”

    林大娘一听这话有些道理,又听到甜儿说什么等着待嫁,立刻笑了起来,顺手敲打了一下甜儿的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娘说你嫁人的事,你就羞地不行,如今自己说出什么待嫁的话,却是半点不害臊。”

    甜儿见林大娘默许,立刻心花怒放,忙起身,讨好地给林大娘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直哄得林大娘眉开眼笑,应下了给甜儿两百两银子的启动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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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树节到了,祝亲们春天种下希望的种子,秋天收获幸福甜蜜的果实!

    植树节到了,浣花居里种树热情空前高涨。

    只见小樱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地拿着一样东西避开众人,独自一人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挖起坑来。

    “嗨!小樱,你种什么呢,这么神秘?”冷不防的,甜儿从旁边跑了出来。

    “姑娘,你可吓死我了,这是我今天中午留起来的肥肉,我准备种下去,等秋天收获一树的肥肉。”小樱一脸虔诚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樱你真聪明!”甜儿恍然大悟,立刻冲进屋子,翻出枕头下藏的票票就开始种,一边种,一边幻想着秋天收获大把大把的票票,某甜直笑得眼泪鼻涕口水奔流直下。

第二十二章 过年了

    女子茶室想要正式开张还有很多前期准备工作要做,如今年节将至,甜儿可不想过年都在工作,该休息放松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左右茶楼现在是自己家的,不用给房租,关门停业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甜儿决定把准备工作都放在年后。

    来到京城已经有十日,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了,大周的京城就在后世的南京,这里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一样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却因为常常下雨,而显得潮湿阴冷。

    进入腊月二十之后,林大娘就更是忙碌了,忙着采买年货,指挥家里的下人重新收拾打扫屋子,又要督促厨房做年糕,而甜儿则是被林大娘贴身带在身边,学习年节的一些礼俗和禁忌。

    以前过年也就是逛逛街,购购物,看看灯会,春晚,一家人吃吃饺子年糕。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和忌讳,甜儿心里虽然腹诽,却还是认真地拿了笔一项一项地记录了下来,这笔记还是保留到后世,那可是后世研究古代年节习俗的重要文献啊,甜儿想到这里,不由地更认真了,睁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紧紧跟着林大娘,生怕错过了哪个重要环节。

    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一脸严肃的林大郎带了林二郎和家里的男家丁,在摆放了丰富祭品的灶王爷祭台前,对着灶王爷磕头祭拜,口里还念念有词,不外乎是请灶王爷到了玉皇大帝那里为林家多多美言几句,保佑家宅平安之内的。因为自古就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所以甜儿等一干林府女眷只能回避在屋内,以免灶君大人生气。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因为先前林大娘就指挥府里众下人彻底打扫了房子,所以在二十四这天主要是主人家象征性的拿了笤帚到处扫一扫,是为扫走一年霉运之意。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因为林家早就准备好了年节的肉食糕点和所需的各种年货,所以这两天大家倒是歇了一口气,林大娘也是趁着大家歇气,给府里的人每人都发了一套新衣,让大家在二十八洗邋遢这一天洗整完后有新衣可穿。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二十八这天大家洗整完毕焕然一新后就开始忙着在府里贴窗花、贴对联、挂门神。

    二十八过后,林府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焕然一新的面貌。

    腊月二十九是祭祀祖先的大日子,因为是重回京城的第一个年头,林大娘准备给祖先的祭礼甚是丰厚,仪式也是颇为严肃凝重。

    还是林大郎带头,后面跟着林二郎,林大娘和甜儿(姨娘是不能祭祀祖先的),手持香烛,三跪九叩,虔诚地向祖先进香,然后就是林大郎诵读了一篇深情并茂地祭文,读完后焚烧以传先祖。仪式完毕后,林大郎带领全家跪地请祖先吃席,一直到香烛燃尽,表示祖先已经吃完,才起身焚烧了给祖先准备的纸人纸马,纸房和纸钱,烧完后,再跪地送祖先离去,整个祭祀活动也就结束了。

    甜儿只觉得不停地跪地,不停地磕头,弄地有些晕头转向了,还好这祭祀大事完了之后,年节后面节目的就只剩下吃喝玩乐了。

    前世甜儿父母在世的时候,每个春节都是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一起过的,父母去世后,甜儿就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五个春节。如今有这么一大家子人陪着自己过年,甜儿突然想,有家人的日子,真好。

    三十这天,厨房做了很多年糕和小点心还有炸肉丸子,允许府里的下人们敞开了吃,这可高兴坏了那些小孩儿,到处可见手里拿着各种点心的孩子到处跑,四处疯玩。

    甜儿和小樱还有柳嫂子的女儿小雨也吃了不少,待到年夜饭上桌的时候,甜儿才开始后悔了,吃了太多的零嘴,正式的大餐就只剩下看的份的,因为实在是吃不下了。

    年夜饭讲究的就是吃的久,要从今年的晚上吃到来年的早上,当然只是吃饭肯定吃不了那么久的,到后面基本就是聊天,没人再动筷子了。

    甜儿在一旁笑嘻嘻地坐着,听林大娘唠唠叨叨,什么去年我们怎么样,来年我们要怎么怎么样,又把全家的所有人都拿出来点评了一下,还做了今年一年的年终总结,很有些领导的味道。

    接下来就是林大郎继续的赌咒发誓一定要发奋图强,好好用功读书,重振家业,为娘再挣一个凤冠霞帔一品的诰命,为弟弟妹妹做好榜样,如此之类。

    然后是林二郎也发表了新年感言,不过是什么定会襄助大哥光耀门楣,孝敬嫡母,爱护小妹……

    等到林二郎说完,大家把目光转向甜儿时,却见这小姑娘很不给面子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呼呼地打着呼噜,睡着了,眼睛闭着呢,嘴角还翘地高高的,口里还不时地吐着小泡泡,模样煞是可爱。林大娘见甜儿睡得香,不忍心打扰她,便叫来柳嫂子,轻轻地把她背了回浣花居。

    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除夕之夜就这样在睡梦中泡汤了,甜儿后来每每想到这里都是后悔不已,还没守岁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睡着了,失败,真失败。

    因为除夕之夜睡得早,所以大年初一的时候,甜儿起地特别早,天刚蒙蒙亮,甜儿就醒了,忙拉了还睡眼朦胧的小樱到院子里放鞭炮。

    因为在现代的城市里基本都禁止燃放放烟花爆竹了,就算是放也是定点定时的,哪里有在古代这般自由。

    结果是一大早的,林府的所有人都被浣花居的鞭炮声给吵醒了,昨晚守了岁的人,都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心里暗暗骂着这一大早放鞭炮扰人清梦的调皮孩子。

    发红包是大家最喜欢的环节,先是林大娘给林大郎、林二郎和甜儿一人发了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就是给来磕头谢恩的下人们封了些散碎银钱。然后是各院子的主子也给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发了红包。因为林家的祖坟在松山县,路途遥远,所以初一上坟一事就免了,变成了在家里给过世的林老爷,林老太爷和林老夫人上香磕头。

    林家以前的亲朋故旧大多是九皇子派的,如今都败落了,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就算京里还有人在,也是不敢走动的,到底忌讳着呢,一个不好给安个串联谋反的罪名可是要死人的。所以什么初几走什么亲戚访什么好友的,都省了,只一家人在家乐呵乐呵。

    甜儿这几天跟着小樱和院子里的小雨也是玩疯了的,三个人不厌其烦地玩着甜儿教的后世游戏,什么丢石子,跳房子,跳绳,丢手巾……。恍惚间,甜儿觉得自己返老还童了,回到了童年上小学的时候,无忧无虑的童年啊,自己又过了一回,真好。

    玩耍了几天,甜儿想着李侯爷当初可是叫自己年节后去拜望他的,自己可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过年串门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甜儿想了想,趁着这几天空闲,写下了《张飞传》全本,好做为新年贺礼送给李侯爷。

    因为想着年节里李侯爷定然很忙,侯府也一定门庭若市,自己这个时候去多半是找不到人,进不了门的,倒不如等大年十五过了,李侯爷清闲下来,自己再去,就不用碰一鼻子灰,吃闭门羹了。

    忽而又想到如今李侯爷把茶楼送给了自己,茶楼与侯府便再无瓜葛,在这京里做生意,若是没有强力后台,怕是要吃很多暗亏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甜儿心里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考虑到,真是大意,看来是再找个后台的时候了。找谁呢?有了!甜儿心里闪过一个人,就她最合适。为了这个后台老板,甜儿在写完《张飞传》之后又开始在屋里奋笔疾书了起来,而且神神秘秘,一个人也不许看她写的什么,连不识字的小樱也被甜儿拒之门外。

    小樱是好奇的要死,好几次地问起甜儿到底写的什么,甜儿只假装黑着脸道:“给你看你也不认识,问来做什么?再问,再问我就教你读书认字。”

    每次一听到这儿,小樱就觉得手脚发麻,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在小樱看来,读书写字那是比干活还累的事,谁愿意去找那个罪受啊。

    年节里,点心零食也吃了,鞭炮游戏也玩了,该做的正事也做了,而且因为过年过节的,林大娘也没有把甜儿带着学家务,那日子过得,是相当的舒心。

    刚过正月十五,甜儿就让家丁拿了拜帖前往侯府,要拜见李侯爷。

    帖子递上去的第二日,便有侯府的家丁来传话,叫甜儿明日上午去侯府。

    原本林大娘想让林大郎跟着去的,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呢,也是存了攀附的心思,想着让林大郎跟李侯爷打个照面,往后也好拂照一二,却不想来人传话里说明只让甜儿一人前往,林大娘便只好歇了这心思。却还是在提点甜儿注意事项时,顺便提了一下,让她问问李侯爷恢复大郎功名的事如何了。

    古代历来重视偏疼儿子,甜儿虽然心里有些酸,却还没有起那无聊的争宠心思,只满口答应林大娘一定问侯爷关于大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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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票喜欢我!

    人都说如果在新年的钟声敲响时虔诚地向神许下心愿,来年就一定能梦想成真。

    甜儿很认真地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咚咚咚……”敲了十二下了。甜儿连忙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请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上帝耶稣、长生天保佑信女,让票票喜欢我,信女不怕被票票追着满地跑。”

第二十三章 准备工作(一)

    甜儿到了侯府,跟门房一报,门房立刻引了甜儿到了偏厅,让甜儿等候,便自去通知管家去了。

    在偏厅里,甜儿只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见李侯爷穿着紫袍,步履稳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待李侯爷在首位坐定后,甜儿盈盈一跪,道:“民女林婉贞,拜见侯爷,祝侯爷福寿安康。”因为是正月里,又是到了京城第一次正式拜会侯爷,所以甜儿行了个大的跪拜礼,全了礼数。

    李侯爷照例捋了捋胡须,很满意甜儿礼数周到,微笑着冲甜儿点了点头,道:“恩,起来坐吧。来人啦!看茶!”

    “谢侯爷赐座赏茶。”甜儿谢完恩,站起身,从手里的包裹里拿出了《张飞传》,上前走到李侯爷的身边,恭敬地弯腰递上书,道:“这个是民女最近默出来的新段子《张飞传》,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侯爷笑纳。”

    李侯爷接过书,随手翻看了几页,道:“恩,不错!”,说完便合起了书页,道:“令尊弄梅先生生前才华横溢,博古通今,老夫与之神交久已,却始终无缘得见,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这下子可把甜儿给弄糊涂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九皇子派的罪官嘛?六皇子派的李侯爷怎么会与之神交久已?这又是个什么阴谋阳谋的?

    见甜儿表情糊涂,李侯爷继续道:“令尊学识渊博,交友遍天下,当初也是受到别人的蛊惑和牵连,如今时过境迁,今上仁德,又岂会多般计较。”

    甜儿听到这里,还是没有转过弯来,高中政治老师是谁?能再教教她么?不过好像高中也没有教过古代政治啊。

    “请恕民女愚钝,还请侯爷明示!”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李侯爷这才说道:“恢复你两位兄长功名的事,老夫已经禀明了圣上,圣上已经特别下了恩旨,即日便恢复他们的功名,衙门里过几日就会有公文送到你们家。圣上还叹息令尊天纵英才,却英年早逝,特令老夫为令尊刊印其身前的诗词歌赋成集,永传后世。”

    甜儿现在更懵了,皇帝老儿这是哪根神经没对了?这么好恢复自己家两个哥哥的功名不说,还要为自己过世的老爹刊印什么诗集,真真是地球倒转了。

    “不过令尊并无多少作品在老夫手里,听闻令尊生前最宠爱的人就是你,还特地允许你自由出入他的书房,那收集令尊作品的这个任务老夫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李侯爷停了停又说道:“令尊生前结交的文人雅士,方外高人甚多,你手上若是有他们的作品也可一并给老夫,老夫也一起刊印,为我大周的这些高雅隐士扬名立万!也让天下人知道,圣上是重视文人,爱护士子的。”

    听了李侯爷这么直白的话,甜儿再糊涂也明白了六七分,说是为了文人雅士扬名,其实主要目的是让天下人,特别是天下的文人知道,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你们那些以前犯过小错的,被株连的人,表怕,快来投靠我吧;那些藏起来的高人,快快现身,皇上为你们免费出书了。

    看来自己一家人是被树立成典型,做了典型材料和投诚榜样了。想到这里,甜儿松了口气,知道了李侯爷图谋的是什么,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是有位伟人说过吗,无知才是最可怕的。

    “民女定当尽力而为!”

    “恩!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回去后好好收集整理一下,万不可敷衍了事!”

    “民女谨记侯爷教诲!”

    跟李侯爷说话可真是费劲啊,甜儿直说的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

    李侯爷显然很满意甜儿的表现,笑意浓厚地点着头。

    “不知李小姐现在可在府上,民女想去拜会一下小姐,以谢小姐当初在松山县的照拂之恩。”

    李侯爷一听,道:“陪老夫这个老头子说话实在也无趣,还是你们年轻人能玩耍到一起。羽馨在房里,你去找她吧。来人,带林姑娘去找小姐。”

    “民女告退。”甜儿又向李侯爷做了个福,便随着进来的家丁出去了。

    京城里的侯府比起松山县的府邸要大起码一倍,跟松山县的比起来也更加的富丽堂皇。甜儿被那个家丁带着晕头转向地绕来绕去,走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李羽馨所居住的“栖云居”。

    家丁把甜儿送到门口,便使了看门的婆子进去通秉,不多时,就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一个蓝色衣服的丫鬟笑意盈盈地跟着看门的婆子一起到了门口,见着甜儿,忙上前拉着甜儿地手道:“林姑娘今日里才来,我们小姐可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甜儿一愣,这是谁啊?我跟她很熟吗?这么仔细一瞧,好像似曾相识,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松山县的侯府大门口,遇到过的那个李小姐的大丫环怜儿吗。“怜儿姐姐好!”甜儿忙做了个福,向怜儿问了声好。

    “哎呦,这声姐姐可不敢当,林姑娘是我们小姐的贵客,怜儿怎敢在姑娘面前拿大啊。林姑娘快请进吧,小姐正等着呢。”

    甜儿跟着怜儿一路又是这么七拐八弯地到了“栖云居”的小厅。

    进了小厅的门,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锦缎衣衫,面容姣好,正拿着书翻看的少女斜躺在贵妃椅上,此人正是侯府的贵女,李侯爷嫡亲的孙女李羽馨。

    甜儿见了羽馨,微笑着向羽馨做了一个万福,口里称道:“甜儿给李小姐请安,李小姐万福。”

    羽馨一见甜儿进了门,忙放下手中的书,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甜儿身边,道:“林姑娘就是礼数多,听闻你们林家搬来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来看看我,我还以为姑娘忘记我这个松山认识的朋友了呢。”羽馨的嗓子比较甜糯,就算是嗔怪地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是软绵绵,甜丝丝的,让人徒增好感。

    甜儿忙笑着解释道:“一早就想来拜会小姐的,无奈刚搬家,琐事缠身,这才来晚了。”

    甜儿有事想跟羽馨商议,又不想被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听了去,脑筋一转,对着羽馨说道:“李小姐,甜儿最近有件烦心的事想找人絮叨絮叨,思前想后,这京里只有李小姐待我亲厚,甜儿这才厚着脸皮讨教来了,还请李小姐不要责怪甜儿鲁莽。”甜儿说完这话,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众人。

    羽馨心里有些纳闷,按理说自己和她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说心事的地步,这交往总共不过一回两回,怎么她这边倒是真上心了?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拿乔,便顺着甜儿的意思,秉退了左右。

    甜儿见房里只剩下了她和羽馨两人,这才从怀里拿出了先前在家里写的诗集,递到羽馨的手里。

    “林姑娘,这是?”

    甜儿道:“请李小姐先翻看翻看,可能入眼?”

    李羽馨这么随手一翻,“《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又翻了一页,是“《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词!真真是难得得好词!可是林姑娘的新作?”

    甜儿神秘地一笑道:“这本书里面的都是我的旧作,除了今日里给小姐看过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羽馨一愣,问道:“林姑娘什么意思?”

    “甜儿感激小姐对我林家的救命之恩,从现在开始,这本书里面的诗词与甜儿再无关系,甜儿只知这是小姐所作。”

    饶是羽馨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羽馨从小到大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才女,闺名远扬,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才可以……当初为甜儿仗义献策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后来结交是因为答应了皓轩,却不想今日能有这样的收获。

    “林姑娘现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羽馨终于动摇了,罢了,为了……,自己就做一回窃文的小人吧。

    “甜儿说过,这书与甜儿再无瓜葛。”

    羽馨看见甜儿一脸认真的样子,终于把书收到了怀里。道:“既然是姑娘的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说完了书,羽馨又问道:“不知姑娘今年芳龄?”

    “甜儿今年虚岁十二。”

    “羽馨今年虚岁十三,长你一岁,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了。省的小姐来姑娘去的显得生分。”

    甜儿打蛇上杆,立刻甜甜地叫了声“羽馨姐姐。”

    羽馨也笑着叫了声:“甜儿妹妹。”

    “既然都是姐妹了,甜儿妹妹刚才说的烦心事可还没跟姐姐说呢。”羽馨知道甜儿送了这么大一个礼,一定不是只为报恩,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妹妹准备把侯爷赏赐的望江楼改成女子茶室,想送姐姐三份股,到开张的时候请姐姐赏脸来捧捧场。”

    听到甜儿把话说开了,羽馨心里最后的顾虑也消除了,有所求救好,就怕是平白送个不求回报的人情,那才是最最让人担心的。

    “姐姐哪里能占妹妹这个便宜啊,捧场可以,这个股份姐姐可不能要。”

    “姐姐不要可是嫌少了?那就姐姐七分,妹妹三分好了。”

    “你个小丫头……”羽馨一听甜儿这话,就知道她今天是把这个人情送定了,也定是要把自己同那个女子茶室绑在一起。

    “怜儿!”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取二百两银子来。”

    不一会儿,怜儿就取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过来。

    羽馨把银票递到甜儿手里,道:“这个就算姐姐入股的费用,妹妹可要好好干啊,姐姐可等着妹妹多帮姐姐赚点脂粉钱呢。”

    甜儿接过羽馨的银票,知道不好推辞,就含笑收下了,当即打包票,定要多多的赚钱,把羽馨从头到脚都包得金光闪闪的。

    有了侯府贵女做合伙人,甜儿原来担心的后台问题也就解决了,不过接下来就是具体的琐事,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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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票表跑!

    甜儿和羽馨在一起聊天。

    甜儿问:“羽馨姐姐,我最近做梦老是梦见自己在追票票,又老是追不上,我该怎么办呢?”

    羽馨道:“你梦见的是男票票还是女票票?”

    甜儿问:“这个有区别吗?”

    羽馨答道:“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男票票,那你就变成女票票追他,如果是女票票,你就变成男票票追她,还不手到擒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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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介绍:
一朝穿越成为罪官之女,重获新生只想与家人过平淡的生活,好不容易把全家从温饱线拉扯到小康,又被亲事搞得头晕脑胀,比自己小四岁老爱捉弄自己的世家子;被自己救过,食古不化,又一根筋无比执着的酸秀才;还有自己的救命恩人,武艺高强的功夫熊猫,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太后,皇帝,亲王,郡主,侯爷,亲娘,大哥齐齐来搅局,无比纠结的甜儿怎样才能和自己的真爱双宿双栖,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呢?是个问题……古代甜美生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古代甜美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古代甜美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