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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苹果嘟嘟     古代甜美生活txt下载     古代甜美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古代甜美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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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前面有些章节的情节安排和写作上有些稚嫩和拖沓,文笔也不是很流畅,那是因为以前嘟嘟是写完后忙着就传,几乎没有修改过,今后嘟嘟会慢慢改进,在情节安排和文笔方面提高水平,绝不辜负亲们的厚望。

    感谢亲们一直的支持和信任,嘟嘟在新人榜的成绩很稳定(备注:托了亲们的福,不是倒数第二),基本在30名左右徘徊,因为是新人又是新书,这个成绩说不上好,却也是亲们一个一个的点击,一个一个的收藏,一个一个的推荐,聚沙成塔,滴水成海,让嘟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嘟嘟感激涕零,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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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春三月,繁花似锦,嘟嘟祝福所有的亲,男士都能得抱如花美眷,女士都能觅得如意郎君。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关于评论区的管理

    首先还是感谢!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嘟嘟的评论区人气还是很旺啊!呵呵,嘟嘟的心很小,很容易满足的。不过本月因为嘟嘟前期放分放的太厉害,现在有些捉襟见肘o(╯□╰)o,真是不好意思,嘟嘟一心想多给亲们分分,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只剩下几十分了,后面额外给分会比较少一点,请亲们见谅!如果有亲特别需要分分的,请给嘟嘟留言,嘟嘟一定满足,本月不行,咱就下月。嘟嘟寅吃卯粮了,汗一个!

    每个亲的评论都是给嘟嘟最大的支持和鼓励,不管评论是长是短,是批评还是表扬,嘟嘟统统都很感激,嘟嘟在这里向所有的亲保证,有帖必看,每帖必回,有问必答(剧透可以有一小点,不过不会太多啦,其他都无所谓)。

    嘟嘟是新人,知道新人的不易,请需要到嘟嘟这块小土地打广告的大大,一定要打到嘟嘟建的广告楼里面,嘟嘟会置顶广告楼,和其他大大交流切磋的。在外面的广告,因为影响嘟嘟阅读亲们的留言,所以嘟嘟会删除的,请大大见谅!

    今日清明节,正是扫墓踏青的好日子,嘟嘟祝愿所有的亲:身自在,心清明!

上架感言!

    嘟嘟的书终于上架了!

    首先感谢所有的亲,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是你们对嘟嘟的信任和喜欢,嘟嘟才能有今天小小的成绩!在未来的日子里,嘟嘟一定努力写作,认真码字,绝不辜负亲们的情谊和币币!

    其次感谢起点的编辑尺子和一拾一,你们给予嘟嘟的悉心帮助和照顾,嘟嘟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最后感谢在背后默默支持嘟嘟的家人,谢谢你们给我留出空余的时间来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谢谢!

    嘟嘟的书上架之后,更新的进度不变,仍然是周一至周五一更,周六周日两更。因为起点是按照每一千字来收费的,所以嘟嘟每篇文章尽量写三千多几百字,保持在六点起点币阅读。

    因为上了架成了VIP作品,所以,如果亲们有加更要求的,请投嘟嘟催更票(脸红不好意思)。

    嘟嘟是个讲信用的人,答应了亲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嘟嘟在这里郑重承诺,番外全部免费,嘟嘟专门设置了一篇番外篇,就是为了免费做准备的,小剧场会放在番外里,这样亲们就可以免费阅读了!

    嘟嘟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呵呵,请亲们不要见笑,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劳动最光荣,嘟嘟在这里祝愿所有的亲节日快乐!在劳动节来临之际,吃好!玩好!休息好!

父亲节番外安排!

    小时候,很喜欢摸爸爸的胡桩子,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总会把我逗地咯咯直笑;小时候,很喜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至今仍然让我难以忘怀;小时候,总觉得爸爸是山,高大威猛;小时候,总觉得爸爸是海,深不可测;小时候总觉得爸爸是天,无所不能;……

    父亲节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嘟嘟祝天下所有的父亲,准父亲,未来的父亲,健康快乐!

    嘟嘟设置了一个调查,得分最高的父亲,嘟嘟将在父亲节当日送上他的免费番外,请亲们届时收看!

李羽馨番外——东风误

    我出生的时候,春guang明媚,桃花开的很艳。

    可是我父亲和母亲却因为我的出生如坠冰窟。

    我的祖父是定远侯,我的父亲虽然是他的嫡子,却因为生性愚钝,文不成,武不就,不为我祖父所喜,所以我的祖父,定远侯爷一直都没有请封世子。

    府里边都传言,我祖父真正喜欢的是庶出的七叔,想等着他在边关立下军功,再向朝廷请封立七叔为世子,承袭定远侯的爵位。

    父亲很是懊恼,却无计可施,正在他和母亲一筹莫展的时候,母亲怀孕了,因为这个孩子是祖父的第一个孙子,所以祖父相当重视,时常赏赐东西给母亲。

    父亲和母亲都希望这一胎能一索得男,借此嫡孙来扭转乾坤。

    听下人们讲,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每个大夫都说这一胎定是男孩儿,那些道士和尚们还说此子今后定然天赋异柄,聪明绝顶。母亲听后,十分高兴,对我百般的重视,虽然怀着我的时候,被折磨地吃不下,睡不香,形同枯槁,却还是甘之若怡。

    母亲生产的时候,足足痛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下来,其间还大出血,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出生那日,传来七叔立功的消息,祖父大悦,说我乃是旺家之相。

    而母亲则黑了脸,把我递到奶娘手里,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抱过我。

    祖父虽然喜欢我,却因为公务繁忙,不能时常陪伴我。

    童年对于我来说,除了院子里开得满满的鲜花外,再无一点亮色。

    记得那日,是一个京城显贵成亲的日子,母亲在祖父的威逼下不情不愿地带着我去参加喜筵。

    那是的我,只有四岁,懵懵懂懂,怯怯弱弱。

    席间,我想去小解,母亲身边的丫鬟知道母亲素不喜我,都不愿带我去。

    母亲很是厌恶地对我说道:“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人一丁点儿,事儿倒是不少,小如,你带她去吧。”

    小如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得了母亲的令,领着我就出了院子,寻茅厕而去。

    “小如姐姐,痛,痛!”小如哪里是牵着我的手,完全是掐着我的手腕,涂了凤仙花汁的长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的手腕里。

    “我说小姐,你还真是难伺候啊,你若是不愿意我带你,那你自己去得了。”小如生气了,放开了我的手,瞧也不瞧我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我见小如生气地走了,也顾不得憋得慌,哭泣着追赶在她的身后。

    “小如姐姐等等我,小如姐姐等等我!”

    我人小,步子也小,才跟了几步路,就不见了小如的身影。

    “哎呦!”因为没有注意脚下,所以在奔跑中被一个小石子给绊倒了。

    我的一个小膝盖被硬硬的小石子给磕出了鲜血。

    “呜呜……呜呜……”无计可施的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哦,原来是摔倒了。”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温柔的声音。

    “来,大哥哥看看,原来是流血了,不怕,不怕,大哥哥这就给你包扎一下。”我擦了擦泪眼朦胧的双眼,看见一个很是温柔的年轻大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方丝帕,帮我把流血的小膝盖包扎了起来。

    我那颗幼小的心霎时觉得暖暖的。

    “大哥哥,我想嘘嘘。”膝盖包扎好后,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我这才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对那个大哥哥说道。

    “小妹妹要嘘嘘啊,大哥哥这就带你去。”大哥哥望了一眼我的膝盖,二话不说就把我抱了起来。

    “小妹妹,你的膝盖有伤,大哥哥抱你去嘘嘘吧。”

    到了茅房门口,大哥哥这才放下了我,我进去嘘嘘完出来,原本以为大哥哥已经离开了,谁成想,他居然还等在门口。

    “小妹妹,你的膝盖有伤,大哥哥把你抱回去吧。”大哥哥说完,抱着我就往院子里走。

    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喊:“六皇子,原来你在这儿,这酒才喝了一半,你可不许跑了。”

    我心里暗暗记下了,原来他是六皇子。

    六皇子无奈,只得放下了我,温柔地对我说道:“小妹妹,大哥哥有事儿要先走了,前面就是女眷饮宴的院子了,只有几步路,你小心点走也是无碍的。记得以后不要跑那么快,免得再受伤了。还有啊,你的膝盖受了伤,在结疤之前不要沾水啊!”

    “六皇子,走吧,大家可都等着呢。”来人颇为不耐烦地拉着六皇子就走。

    “大哥哥,谢谢你!”我对着六皇子的背影使劲挥着小手。

    不久,母亲被查出再次怀孕,这次怀孕,母亲明显低调了很多,平日里深居简出,对我更是不闻不问,我常常是一个月都见不到母亲一面。

    弟弟出生的时候传来七叔战死的消息,祖父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父亲和母亲却是开心不已,喜得嫡子,那块可恶的绊脚石又死了,承爵之路一片光明。

    弟弟很可爱,祖父见过弟弟之后,发现弟弟的后背上跟七叔一样也长了一颗红痣,认定弟弟是七叔投胎转世而来,对弟弟百般地宠爱。

    我第一次见到弟弟,他还未满月,尚在襁褓之中,他在奶娘的怀里哭泣不已。

    弟弟好小,好可爱啊,我忍不住偷偷地跑到奶娘身边,冲着弟弟笑了起来。

    奇怪的很,弟弟一见我笑,自己也止住了哭声,跟着我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弟弟满月的时候,六皇子来府中饮宴。

    那个时候,我正拿着一本认字启蒙书在花园里认真地诵读,祖父虽是武将,却也喜欢摆弄文墨,我是女儿身,不能舞刀弄枪的,所以只能在读书上下点功夫,以便讨得祖父的欢心。虽然只是稚龄,可是侯门中的孩子向来早熟,父母对自己厌弃不喜,若是再失了祖父的欢心,自己虽贵为小姐,在这深宅大院里,也不过是让人随意践踏的草芥罢了。

    “大哥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喜筵上帮助过我的六皇子。

    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我仍然固执地叫他大哥哥。

    六皇子也看见了我。

    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向我走了过来。

    “小妹妹,咱们可真是有缘啊,又碰到你了。”六皇子不知道我就是这侯府里的小姐。

    “小妹妹,在看书呢?”六皇子见我手中捧着一本书,来了兴致,翻看了一下书的封面。

    “《千字文》?小妹妹这么小就能看这种书,长大了定然是个了不起的才女。”六皇子摸了摸我的头,很是慈爱地对我说道。

    才女?我的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才女,祖父喜欢有文采的人,大哥哥又希望我以后成为一个才女,我一定要加油努力。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六皇子的神色紧张了起来,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妹妹,一会儿有人问你,有没有人打这里经过,你就说没有,可以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六皇子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笑,快步往花园深处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小姑娘,有没有人来过啊?”来人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苦读。

    来人见状,又往其他地方去了。

    打这次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六皇子,直到……

    弟弟越来越黏我,母亲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不再当面呵斥辱骂我,母女俩留下了些许的余地。

    因为我很用功地读书,祖父对我也上了心,府中的奴才们见我得了势耀,对我再不敢小觑,我终于成了真正的侯门小姐。

    怜儿是买来的丫鬟,在府中没有依仗,一次她被其他小丫鬟欺负的时候,被我顺手救了下来,从此,怜儿便对我死心塌地,成了我的心腹。

    那年我和弟弟随祖父回乡祭祖,在侯府的大门外,意外地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拽着我的轿子,拼命地叫救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动了那么一点儿恻隐之心,给她指点了一下。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姑娘,成了我今生最亲的姐妹,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是一个最无耻的强盗,我抢走了原本属于好姐妹的荣光和声名。

    终于,我如愿以偿地靠着欺世盗名而来的“才气”得到了太后的青睐。

    多年来的夙愿,曾经离自己那么近。

    定远侯府家的孙小姐,被封为晋国公主,赐婚安南王。

    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可是又有谁知道,对于我,这不是完美谢幕,而是繁华凋零。

    坐在銮驾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礼服,外面日头正当晒,怜儿轻轻地给我摇着扇子,我眯着眼睛,心里空空的,不敢去想任何事,怕一个不慎,牵动了心底最深处那根不能触动的情弦。

    銮驾外,突然响起了洞箫之音。

    是那首熟悉的《春江花月夜》,我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与他,倒真正同是天涯沦落人。

    “公主,这桶里面的是安南王特地让人快马加鞭给你送来的冰块,放在銮驾里降温用的。”銮驾突然停了下来,安南王的内侍阿忠提着一小桶冰放进了銮驾里。

    我轻声向阿忠道了谢,又眯起了眼睛。

    怜儿的扇子摇得还是那样轻柔,我的心突然灌进了一丝的清凉,难道是因为那桶冰?

    —————————————————————————————————————

    安南王和晋国公主成亲后,安南王室按照惯例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王室发言人称:“国王与晋国公主已经在王宫举行完婚礼,正式结成夫妻。”

    大周日报的记者写道:“这场政治联姻终于尘埃落定,大周在安南国的宗主国地位又多了一重的保障。”

    安南日报的记者写道:“国王终于娶回了手握重兵大周定远侯的亲孙女,大周高宗皇帝的御妹,大周第一才女晋国公主,这是安南国外交史上一次重大的胜利。”

    时尚八卦周刊的记者写道:“年轻英俊,文武双全的国王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涯,走入了婚姻的牢笼,万千安南少女今夜将彻底失眠!”

    王室发言人又称:“国王和晋国公主已经为孕育下一代做好了全面准备。”

    大周日报记者写道:“晋国公主准备用血缘来捍卫大周在安南的宗主地位。”

    安南日报的记者写道:“国王大振雄风,晋国公主夫唱妇随,准备为皇室再添新成员。”

    时尚八卦周刊的记者写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尊贵如晋国公主一样的身份,也需要用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越国王后连生了五个女儿后才得了一个儿子,不知道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需要生几胎才能如愿以偿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陆弯弯番外——仗剑天涯

    我是一个弃婴,师傅在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拣到了我,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陆弯弯。

    师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士,他本想把我送给山下的农家,奈何,我像是赖定了他一般,只要离开了他的怀抱,就痛哭不已,旁人怎么哄也不管用。

    就这样,师傅无奈,只得把我教养在身边。

    在我之前,师傅收过四个弟子,听闻还有一个是番邦人。

    因为怜惜我身世孤苦,年纪幼小,所以师傅对我是百般的呵护,十分疼宠。

    十五岁那年,观里来了一个外族青年,叫做阮载诚。

    师傅把他领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这位是我的四师兄。

    他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轻唤了我一句:“小师妹。”

    我却有些讨厌他分了师傅对我的宠爱,扭过脸去,没有理会他。

    他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那里,神情怏怏地望向师傅。

    师傅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弯弯,不得无礼。”

    见师傅发了话,我不得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小师兄。”

    他听了,忙点头应了我。

    我一瘪嘴,心里把他给恨上了。

    师傅待他果然不同,每日一大早,师傅都会在道观的后山亲自传授他武艺,一教就是一上午。

    我却是愤愤不平,师傅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他这般地缠着,真是不要脸,我的心里恨他更甚。

    那日,师傅有事,同二师兄一起下了山,我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师傅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到他住的厢房里找他。

    哪里知道,我扑空了。

    这么早,他会到哪儿去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在后山练功?

    我提着明月剑,急匆匆地来到了后山。

    果然,他在后山认真地练着功。

    我心中不屑,师傅都下山去了,这是给谁看的呢。

    “喂!小子!”师傅不在的时候,我从来不称呼他为师兄。

    他停下了手中的剑。

    “小子,真会装模作样,有种的就跟我比试一下,敢不敢?”我拿着明月剑,指着他。

    见他没有回应,我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不敢?”

    他点了点头,道:“请小师妹赐教。”

    “好说,好说。”我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心里道,好小子,姑奶奶这就给你点儿厉害瞧瞧。

    “看剑!”我来势凶凶,劈剑就来。

    他疲于招架,逐渐不敌。

    不过十来招,他便败下阵来。

    我轻易胜了他,心中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这是什么师兄,这功夫也太弱了吧?在观中还好说,这若是出去遇上强人,岂不是坏了师傅的名头。

    “喂,小子,你怎么这么笨啦?”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他笑了笑,道:“我哪里有小师妹这般地好命,能被师傅亲自教养在身边,我不过是五岁那年得了些师傅的真传,平日里都练基本功去了,自然没有小师妹那般的好功夫。”

    我听了他的这番话,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霸占了师傅十五年,人家来道观这才几天呢,自己就欺负上门了,真不是侠女所为。

    “我,对……”对不起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师兄,其实你根基打的很好,只是这招式不太熟练罢了,你若是需要陪练,尽管找我,还有,这道观里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欺负你,你尽管找我,呵呵。”不知道怎么的,我瞧着他是越来越顺眼。

    “多谢小师妹。”他冲着我作了一个揖。

    我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这人,礼还真多。

    待师傅和二师兄回到道观里,见我和小师兄如此亲昵,都觉得甚为奇怪。

    从此以后,师傅上午传授小师兄武艺,我则在晚上陪伴小师兄练习。

    每个夜晚,青峰明月都会在后山的树林里纠缠对阵。

    两个月后,小师兄家中来信,说是母亲病重,着他即刻回家。

    师傅叮嘱了他许多话,他一一应诺。

    我却躲在房里,不愿见他。

    “小师妹,我,我明日便要走了,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看你的。”他站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我却始终没有开门。

    第二天,他便启程下了山。

    我爬到了后山的绝峰之上,远远地望着他。

    他一步三回头,往道观的方向望去,我知道,他是在看我。

    我和他这么一别,就是三年。

    三年里,我多次想询问师傅,他究竟什么身份?家住何处?却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上了年纪,师傅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他离开后第三年的那个冬天,武艺高强,像山一般的师傅,倒下了。

    师傅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师兄们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

    我细心地照料着师傅,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那日,雪下地特别大,云州地处南方,城里是不下雪的,只有在山上,在观里,才会在每年最冷的那几日,迎来点点雪花,可是那日,雪真的很大。

    师傅最终没能熬过去,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等小师兄。

    师傅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他既是我的父亲,又是我的母亲,师傅去世的那段日子,我形同枯槁,了无生趣。

    见我一日日消瘦,二师兄除了摇头,就是叹息,却想不出半点主意。

    因为长期精神抑郁,所以我消瘦地厉害。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小师兄回来了。

    我不顾矜持,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我一遍又一遍地哭诉,最后昏昏沉沉地睡在了他的怀里,那一夜,是师傅过世后,我睡得最好的一晚。

    自从他回来以后,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我们形影不离,成了观中一景。

    “小师妹,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有一日,他突然问我。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小师兄一起浪迹天涯,锄强扶弱,做一对,做一对神仙般的侠侣。”说完此话,我的脸红了起来。

    他听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对我说道:“小师妹,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恩。”我幸福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已是大半年。

    这日,他突然找到我,有些急切地对我说道:“小师妹,家中来信,说我父亲病危,要我马上回去一趟。”

    我一听,怕他这一去又是三五年,忙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襟。

    “小师兄,不要离开我。”我泪眼婆娑,可怜兮兮。

    他见状,点了点头。

    三日后,我们便辞别了二师兄,下了山。

    在路上,他才对我说了实情,原来他是安南的五王子,三年前去世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安南王后,如今病重的是安南的国王,他的父亲。

    我听了他的身世,心里有些忐忑,自己不过是一个孤女,如何配得上安南的王子。

    “弯弯,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他看出了我心中的忐忑,拉着我的手,郑重地启誓。

    “若是,若是你的父王为你另外安排了亲事,怎么办?”任他如何启誓,我的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安。

    “弯弯,如果你还不放心,咱们,咱们今日便结为夫妻。”他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大吃一惊,今日便结为夫妻?

    “弯弯,嫁给我!”他从怀里摸出了贴身的玉佩,递到我的手里。

    “这块玉佩是我母临终之前交给我的,让我送给以后的妻子。”他郑重地对我说道。

    我接过玉佩,心跳地厉害。

    那一日,我们在一家小客栈里,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妇。

    他带着我进入了安南国境。

    噩梦也随之开始。

    他的二哥篡改了安南国王的留下的遗旨,自己做起了安南国王。

    是的,我们回来晚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老国王已经身故。

    阮载道扣押了我们。

    成亲那日,我们曾经发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生要同寝,死亦要同穴。

    没想到,这个誓言,却被一个小小的生命所打破。

    我怀孕了,是载诚的孩子。

    老天,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磨难,我欲哭无泪。

    其实阮载道刚见到我的时候,眼神中就放出了异彩,我知道,他对我是有所图的,只不过,当时碍于我的强硬态度,这才作罢。

    怎么办?怎么办?我和载诚刚刚成亲,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想了三天三夜,我终于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我知道他会恨我,怨我。

    载诚,对不起,载诚,请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转投阮载道的怀抱,给了载诚深深的打击,我掩饰住心中撕心裂肺地疼痛,跟他定了二十年之约,把他赶出了安南。

    载诚走的那一天,我的心碎了。

    宫廷的争斗,比我想象中更污秽可怕,幸好我还有他,我和载诚的孩子。

    为了他,我变得心思细密,我变得世故圆滑,我变得心狠手辣。

    熬了将近二十年,我才完全掌握了安南的局势,阮载道,他已经彻底被我握在了手心。

    阮载道弥留之际,我坐到了他的床前,平静得对他说道:“你知道吗,当年我委身与你,完全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对,就是思道,他其实是载诚的孩子,我准备在你死后就给他改名叫做思诚。”

    他全身都已经无法动弹,嘴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依依呀呀地表示着愤怒,一双肿大的双眼,放射出逼人的寒光。

    “你安心地去吧,思诚会成为新的安南王,而你的那些儿子会全部被我赶尽杀绝。然后,我会去大周,寻找载诚,与他双宿双栖……”我还没说完,床上的阮载道已经是七窍流血,被我活活气死了。

    “哈哈哈哈……”我望着睁大了双眼,死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阮载道,大笑了起来,嘴里虽是笑着,眼角却流下了热泪。

    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的,终于,在大周,我找到了载诚。

    那日,我们到了当初成亲的那间客栈,过了二十年,那件客栈居然还开着,真是让人欣喜。

    “弯弯,我去买些蜜饯果子回来,你在屋子里等着。”我们又在一起后,载诚每日都是那般的快活。

    “恩。”我点头应诺。

    载诚刚出门,我就一阵地咳嗽。

    我从怀里摸出了一方白丝帕,捂住了嘴巴。

    片刻的功夫,白丝帕上就沾满了血迹。

    我努力回忆着大夫的话,你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枉顾,多则能拖个三五年,少则只有一年半载。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我的两个贴身侍婢,思诚和载诚父子俩,我都没有告诉。

    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剩这短短的时日,那就让我尽情放纵一回吧,我只想做陆弯弯,思诚,请一定要原谅娘。

    ————————————————————————————————————

    姜太后,陆弯弯,林大娘和周姨娘这日里一起打麻将。

    姜太后十分不满陆弯弯夺了我最喜爱的女配妈妈桂冠,坐在陆弯弯上家的她,专门截陆弯弯的牌。

    气的陆弯弯火冒三丈。

    林大娘则不停地给周姨娘递眼色,让周姨娘给她放牌。

    周姨娘手中还真没有林大娘要的牌,只能望着林大娘怏怏地笑了笑。

    这一场牌打下来,是四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的气。

    “儿子,老妈看陆弯弯不顺眼,赶快调集军队,把个小安南给灭了!”姜太后刚下牌桌子,就冲着高宗嚷嚷道。

    “儿子,不要怕,娘和爹去把高宗给灭了。”陆弯弯毫不示弱,对阮思诚说道。

    周姨娘看这俩太后要掐架,忙拉着林大娘,示意赶紧回家。

    哪里知道林大娘不领情,反而高喊林大郎,让他去支持高宗。

    顿时,场面一片的混乱。

    “好了,好了,为了不伤和气,让你们四个的儿子打一架,如何?”万般无奈之下,嘟嘟只得上场调节。

    “有你什么事?拿花砸她!”四个妈妈异口同声,拿着儿子们送的康乃馨一起扔向嘟嘟。

    嘟嘟委屈地退下了场,感叹了一声,母亲节可千万要注意,不要被花砸了哦!

    祝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妈妈,您辛苦了!

定远侯番外——情深不寿

    我是定远侯的庶子,因为先天体弱多病,所以在我五岁那年便被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休养。

    走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我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回到这里,堂堂正正地做这座侯府的主人。

    自被送到乡下,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一改往日在侯府里的懒惰,勤勉了起来。

    听人说多练拳脚可以强生健体,来到庄子上,我便寻了拳脚师傅,教我练拳。

    师傅说我身子弱,要练拳脚,得先练筋骨。

    于是,每日天还没亮,我便起了床,从庄子里一直跑到对面的山上,然后又跑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跑到山脚下。

    不是我不想爬上山顶,而是跑到山脚的时候,整个人便会晕过去,再无力气起身。

    三年后,由于我每日坚持不懈,终于,能轻松地跑上山顶了。

    而这个时候,师傅也终于同意教我拳脚。

    扎马步,提水桶……

    这些简单的基本功我又整整练习了两年。

    一转眼,我从侯府里出来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我从未回过侯府,侯府也没人来庄子上看过我。

    我生母早逝,父亲子女众多,在他眼里,我这个没用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是浪费米粮。

    那日是我的生辰,我想,除了我之外,怕是再无人记得。

    下午练完基本功,我溜出了庄子。

    原来,出了庄子,沿着庄子门口的小溪一直走,便可看见一个小村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是读书声啊。

    好久没听到读书声了。

    我顺着读书声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么个小村子居然有一间私塾。

    刚才的读书声就是从这座私塾里传出来的。

    不知怎的,我趴在窗户沿上,听着听着便听入了迷。

    “小哥哥,小哥哥,你很喜欢读书吗?”我正听得入迷呢,冷不防背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莫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拉着我的衣服,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被人当场逮住,不由地脸一红,飞快地逃走了。

    “小哥哥,你别跑啊……”我在前面跑,小姑娘在后面追。

    “哎呦!”我一个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地上的小石子划伤了我的手掌。

    “小哥哥,你怎么了?”小姑娘见我跌倒了,忙跑了过来,关切地问我道。

    “没事。”我低着头,觉得自己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跌倒,实在很丢人。

    “呀,你流血了。”小姑娘望着我流血的手掌,突然大叫了起来。

    “没什么。”我脸上一热,忙把手藏到了身后。

    “我家就在前面,不如你跟我回家,让我娘帮你包扎一下吧。”小姑娘说完,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望着小姑娘一双真挚的眼睛,我含笑点了点头,跟着小姑娘去了她家。

    原来小姑娘的家就在私塾隔壁,而小姑娘的爹爹便是私塾的教书先生。

    “哟,我看看,流血了,来,大婶这里有止血的药,给你擦一点儿就没事了。”小姑娘的母亲是个很好看的年轻夫人,她笑起来嘴角弯弯的,温柔可亲。

    “娘,小哥哥喜欢读书,你跟爹爹说,让小哥哥来私塾读书好不好?”小姑娘缠着美人大婶,撒娇道。

    “好好好,絮儿乖,不要闹了,娘要跟小哥哥包扎伤口。”美人大嫂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然后找来了白布给我包扎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到柳家村来了?”给我包扎完,美人大嫂便随口问起我来。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叫李敢,是定远侯别庄里的下人,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得了假,出庄子来逛逛,不想,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来了。”

    因为要练功,所以我的身上穿的是粗布的短打衣服,再加上这些年我都在做锻炼,所以皮肤黝黑,手脚粗糙,说是下人,倒也贴切。

    美人大嫂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叫李敢,今天是你生辰啊。既然你到了我们家,便是和我们有缘,那,今日就让我们一家子跟你过生辰吧。”

    “絮儿,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吃鸡腿嘛,娘这就去把家里那只芦花鸡杀了,待会儿你和李敢一人一只鸡腿。”美人大嫂说完,转身就进院子抓鸡去了。

    就这样,我在柳家村柳先生家过了难忘的十岁生辰。

    打那以后,我便成了柳先生家的常客。

    小姑娘原来叫柳絮儿,别看她年纪小,可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她的学问,很多京城的闺阁千金都比不上。

    受到她的影响,我也开始文武兼修。

    自结识柳絮儿后,别庄的生活不再单调苦闷,我甚至有了一种错觉,就是让我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也愿意。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又一个五年弹指而过。

    我十五了,不知道是因为锻炼地好,还是因为心情好,这五年里,我脱胎换骨,从原来孱弱的小豆芽,长成了一棵威猛的参天大树。

    而柳絮儿也越长越漂亮,成了柳家村一朵人见人爱的小花儿。

    “李大哥,昨日,隔壁村的张财主来我家向我爹爹提亲了。”那日,秋风送爽,柳絮儿和我并肩坐在小溪边,她面带羞涩,轻声对我说道。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反问她道:“那你爹爹答应他了吗?”

    柳絮儿伸手打了我一下,道:“若是答应了,我还会和你坐在这里吹风吗?”

    我听完,傻傻地笑了起来。

    “李大哥,你,你可不可以跟庄子上的管事说说,我爹希望你能赎身。”柳絮儿这话再明白不过了。

    我却呆住了,李敢是我的假名,我并不是庄子里的下人,我骗了柳先生一家整整五年,我虽然在庄子里呆了整整十年,可是,我的亲事却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絮儿,我,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我握住柳絮儿柔若无骨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诉说我的无助。

    “李大哥,我知道,这事需要时间,你放心吧,我会等你的。”柳絮儿一脸坚定,夕阳的余光照在她的脸上,此刻的她就像是九天玄女那般的美丽。

    不久,我鬼使神差地被我的父亲定远侯召回了京城侯府。

    原来当今圣上一时兴起,要组建一个由京城权贵子弟组成的前锋营,这个时候,父亲方想起我这个被他放逐了十年的儿子。

    不曾想,前锋营里,我一呆又是两年。

    这两年里,我凭借着一股子的韧劲和刚硬做了前锋营的统领。

    我的父亲,定远侯,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我重新关爱了起来。

    这样的关爱,直到他最喜欢的嫡子死于意外,而变得更加浓烈。

    一时间,我在定远侯府变得炙手可热。

    形势开始逆转,上门给我说亲的人络绎不绝。

    我的父亲不置可否,没有表态,我心里想着絮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直到,有一日,父亲对我说,要我娶定远侯府大夫人的表侄女。

    我沉默以对。

    父亲厉声道:“你若是想继续留在侯府就必须娶她,你若是不娶她,便滚出侯府,今后自生自灭,与侯府再无干系。”

    自生自灭吗?我已经自生自灭十年了。

    我仍然没有表态,只是在第二日便上表我的上司,前锋营的张将军,请战出征。

    父亲震怒了,扬言从此以后再不管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出征前,我回了趟柳家村。

    柳絮儿站在村口等我。

    见到我,她如春天的燕子般快活。

    柳先生,美人嫂子一如既往地待我如亲生子般,给我做好吃的,对我嘘寒问暖。

    第二日,临行前,柳絮儿送给我一个小盒子,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到京城再打开。

    人生无常,谁曾想,那日一别竟天人永隔。

    回到京城,因为忙于出征的事,我一直没有打开那个小盒子。

    直到,我到了前线战场,吃了人生的第一个败仗,万念俱灰,这才想起来柳絮儿送的小盒子。

    小盒子被我贴身收藏在怀里,我拿出来的时候,盒子上还带着些许体温。

    盒子里只有一方丝帕,丝帕上绣着四行字“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因为这方丝帕,我熬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

    一年后,我立下大功,随着得胜的军队回到京师。

    我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柳家村,看柳絮儿。

    刚进村口,远远地,我看见了柳先生家挂的白布和白灯笼。

    柳絮儿的坟埋在小溪边,我们经常坐的地方。

    美人嫂子说,自我离开柳家村后,絮儿便相思成疾。

    一年前,我回到柳家村的时候,絮儿早已经是病入膏肓。

    “情深不寿!情深不寿!……”我拿着柳絮儿送的丝帕,跪在她的坟前,大喊着这句她送我的话。

    从柳先生的口中,我还得知,柳絮儿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她一直在等,在等我对她坦白,可是,我最后还是辜负了她。

    “李敢,絮儿已经去了,她走的时候很安详,你不必太过忧心。絮儿想对你说的话,都在这四句诗里,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啊!”柳先生的话,在我人生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再后来,我成了大周的战神,百战百胜。

    我没有娶定远侯大夫人的表侄女,却还是继承了定远侯府。

    因为百战的洗礼,让我远远地跑在了侯府众子之前,定远侯府,再无人在实力和势力上能与我抗衡,我的父亲,定远侯,自食其言。

    后来,我娶了妻子,又纳了很多小妾。

    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妾,我都只有宠,没有爱。

    直到,她的出现,她是我的第七个小妾,她长得很像柳絮儿,不止面容身材像,就连神态声音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我一度以为她是絮儿转世。

    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后,她生产时大出血,不久便离开了我。

    她留下的儿子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样子。

    就因为这样,我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

    可是命运却再次捉弄了我,这个我最爱的儿子光荣地战死在了沙场。

    几十年后,我带着我最爱的孙子回到柳家村,站在絮儿的坟前,我想起了她送给我的四句话“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第一章 破败的林家

    怎么头这么痛啊?难道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正在受刑中?印象中自己上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顶多是小时候偷过邻居的菜,长大了偷过老板的菜,小时候背着父母晚上偷偷爬起来看过电视,长大了背着男友查过他的手机……林小玉心里磨机着,好像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大夫,怎么样?小女情况可有好转?”

    “令爱的高烧已经退了,只要过了今晚没有再烧起来,那么就算平安无事了。我这里再开张药方,五碗水煎成一碗,在她晚上睡觉之前服下即可。”

    “多谢大夫,二郎,你送大夫出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是,娘。”

    迷迷糊糊中,林小玉只感觉头一阵抽丝般的疼痛,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记忆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重现。

    原来自己时髦的穿越了,而且还幸运的获得了原来身子主人的全部记忆。

    还能再活一遍,还能再活一遍,林小玉想起自己父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得最后一句话,要好好地活下去,是啊,死而复生,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痛楚过去后,林小玉只觉得嘴皮发干,随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弱弱了说了句:“娘,口干。”

    “甜儿,你终于醒了,娘的心肝啊,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可吓死娘了。小樱,快给小姐倒碗水来。”

    “是,大娘。”旁边一个莫约十一二岁,干瘦的小姑娘转身在茶壶里倒了一碗水,递到了甜儿的手边。

    “小樱,你去厨房看看我叫周姨娘炖的鸡汤可以用了么?如果可以用了就端一碗来,顺便去门房问问李头,大郎……算了,这个就不问了。”

    “娘,你把那只生蛋的母鸡给炖了吗?那可是……”因为有了本尊的记忆,林小玉也就是甜儿知道现在这个家可不是以前那个显赫的官宦之家了,因为在皇子们的皇位之争中站错了队,父亲病死,大哥的举人资格被剥夺,大嫂和大哥和离,原来的侍郎府被查抄,自己全家被流放,直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自己一家人这才被遣回祖籍,又是皇恩浩荡被返还了部分财物,一家人这才重新过上了有点人样的生活。

    “大哥还没回来?”记忆里,自从大哥的举人资格被剥夺,大嫂又于他和离后,只要身上一有钱就跑出去喝酒,身上的钱不喝完是不会回来的。

    “真是作孽啊!那个逆子!”林大娘如今一提起林大郎就满心的懊恼,以前那个文采飞扬,听话又上进的孩子如今哪里还能找到半分影子。

    “大娘,鸡汤好了。”门外,小樱端了鸡汤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给姑娘喂一点吧。”

    “娘,我自己喝就可以了,哪有这么金贵啊?”

    “哎,可怜我儿原也是十几个人伺候的官家小姐,如今病了也无人照料……”

    甜儿一脸的黑线,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说了个笑话罢了,再说自己以前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手脚完好,被人伺候吃东西,还真会食不下咽的。

    “娘……”甜儿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

    “无事,我,出去走走,看看……小樱,姑娘不用你伺候,你也去看看厨房里的饭食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大郎回来好开饭。”

    甜儿端着鸡汤,看着上面油晃晃的一层,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只得又问了一句:“厨房里有白粥么?这鸡汤看着油腻,有些,有些喝不下去。”

    “我的儿,你大哥他这样,难得你……你这孩子。”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只当她乖巧懂事,知道家里情况,连鸡汤都舍不得喝,还像往常一样好的东西都留着给大哥。

    搞了这么个大乌龙,甜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不好解释,只得红了脸给了林大娘一个傻笑。

    “白粥倒是现成的,小樱,去厨房端碗白粥来。”

    原来现在林家晚上基本都是喝的粥,为什么?节约呗。

    “是,大娘。”

    “甜儿,你一会喝了粥,好生歇息一下,等会你二哥把药捡回来,叫小樱给你煎来喝了再睡啊。”

    “恩。”甜儿轻声应了。

    林大娘出去没多久,小樱就端了碗白粥给甜儿。

    刚喝了两口,就听门外起了争执的声音。

    因着这房子前面只有一个小院,连个两进都算不上,所以大门口的声音若是大些屋里的人都是能听到。

    大门口此时正站着四个人,刚喝完酒满身酒气东倒西歪的林大郎,抓完药刚进门的林二郎,在大门口等大郎的林大娘,还有就是守门的老头李头。

    “大郎,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为娘的么,成日里喝这么醉,身体可怎么受得了……”林大娘上前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林大郎,眼睛红红地说。

    “娘……你……儿子……儿子不孝……儿子是个……废人……废……废……废人……你还有二郎……二郎……和小妹……儿子……”林大郎吐字不清,昏头昏脑的说着,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反胃干呕。

    “大哥,你还是少喝些吧,省的娘成日里担心你。”

    “你如今……如今出息了……能……能教育大哥了……不过是……不过是丫鬟生的……”

    “大郎住口,胡说些什么!”林大娘可不糊涂,如今这家里,多亏了二郎在外做中人,赚钱养着家,家里周姨娘没日没夜地做绣活补贴家用,如若不然,怕是如今这半饥半饱的日子也难以维系。

    林二郎饶是再好的性子,这些话听多了,不管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心里总归是起了疙瘩,因着在外跑的多了,见识广了会隐忍,只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娘在这儿,自有娘照顾大哥,我这就把药拿给小樱煎了,小妹的病可是拖不起的。”说完看也不看一眼那醉成一滩泥的林大郎,径自走向厨房去了。

    周姨娘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受委屈,眼圈一下就红了,只忍着把泪都包在眼眶里。

    “姨娘,药在这里,一会吃完饭让小樱煎了。进屋里说话吧。”林二郎不想外面的人听到自己和亲娘的话,进屋后顺手把厨房的门半掩了起来。

    “姨娘注意身体,晚上油灯暗,就不要做活了,这些银子是今日王老板额外赏的,姨娘好生保管着,往后……”林二郎背对着门,把怀里的散碎银子摸了出来,塞到了周姨娘的手里。

    “姨娘自己放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周姨娘平日里本就胆小,今日看见自己儿子背着嫡母给自己塞钱,还是差不多有三钱银子,心里立刻不踏实起来。道:“这……这要是让大娘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说姨娘不说,大娘怎会知道,姨娘只当为儿子保管的可好?”林二郎知道自己的生母被嫡母管束多年,已是怕极了林大娘,不过若说是为了自己个,那再冒险生母也一定会做。

    果然不出林二郎所料,周姨娘一听是为了儿子,立马把钱收了起来,道:“二郎既如此说,我这就收好藏起来,将来给二郎娶媳妇用。”周姨娘也不是没有私心,如今眼见着自己和儿子赚的钱全变成酒进了林大郎的肚子,任是佛祖也是有气的。二郎年纪渐涨,家里没有余钱怎么给二郎娶媳妇,总不能让自己的二郎为了供嫡母生的大郎喝酒就打一辈子光棍吧,自己这辈子也这样了,儿子可还要娶妻生子红红火火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帮儿子存点私房可是正事。

    林二郎见生母收下了银子,心里是一阵高兴,肚子也饿了,就叫周姨娘摆碗准备吃饭。

    “二郎去叫一下李头和小樱,我把饭摆好就给大娘和大郎送一些到房里去。”

    二郎点了点头,就去叫李头和小樱吃饭了。

    那边林大娘把大郎搀扶进了屋,又让他躺在了床上,给他脱了鞋袜,拿了毛巾帮他擦着脸。

    林大郎似乎是睡着了,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林大娘一点一点地擦着大郎的脸,浓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温润的嘴唇,林大郎跟去世的林老爷长的很像,都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而且都是少年显名,文采风liu,怎的这父子俩就这般的经受不住打击,一个气的吐血而亡,一个这般自暴自弃,留下自己和甜儿苦苦煎熬。

    虽说现在林二郎在外赚的钱都给了自己做家用,周姨娘的绣活也挣了不少,可是林大娘的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林二郎再好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始终隔着一层皮呢,周姨娘就更不说了,谁知道她还记不记恨自己当初棒打鸳鸯。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林大娘越想越难受,眼泪珠子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正巧掉到了林大郎的脸上。

    林大郎似是感觉到了脸上多了东西,迷迷糊糊道:“下雨了……唔……还是咸的。”翻身又睡了。

第二章 生计问题

    晚上喝了药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的时候甜儿只觉得神清气爽,看来病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想着下床活动活动。

    “姑娘,吃早饭了。”甜儿刚起床穿好了衣服,便听见小樱叫自己吃早饭。

    甜儿正准备出去,小樱就已经端了白粥和馒头咸菜走了进来。

    “大娘说姑娘病刚好,要多休息,就在屋里吃,省地走动多了病又犯了。”

    “我哪里有这么娇嫩啊,睡了这么久,只觉得腰酸背痛的,正想起来活动活动呢。”

    “那这饭菜?”小樱头脑比较简单,听姑娘这样说,不知这手里的饭菜该怎么办。

    “既然你都端来了,就在屋里吃了,下顿我就直接去厨房吃,省的再端来端去的了。”

    “哦,知道了。”

    “家里其它人都吃过了吗?”

    “早吃过了,大郎一早起来吃了饭就出去了,二郎也是,周姨娘在屋里绣花,大娘出去买菜了,李头蹲在门口抽旱烟,我伺候姑娘吃饭呢。”小樱一下把全家人的行踪都报告了,甜儿只觉得自己倒是成了家里最懒最闲的人,又看着小樱一脸正经的小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一下倒把小樱弄得莫名其妙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的脸上有花。

    “一会你在家有什么事做?”

    “洗碗,扫地,洗衣服,大娘回来帮着大娘做饭。”小樱答道。

    “那好,一会我跟你一起做。”

    “可是,可是大娘说了,姑娘刚生完病,要好生养着,不让你出屋。”

    “老是在屋子里怪憋闷的,而且干点活,出点汗,身体才会更好,以后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真的吗?”小樱轻轻皱着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甜儿吃完饭,拉着小樱一起做起了家务。

    洗完碗,收拾了厨房,两个小姑娘就拿了扫帚在院子里扫起地来。

    甜儿一边扫,一边想着一件大事,什么大事?生计呗!

    眼下大哥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酒鬼,不事生产不说,还是一个消耗量极大地米虫,家里的所有收入来源只有二哥做中人的佣金和周姨娘帮人做绣活的工钱。虽说二哥中人做的极好,每月里佣金也不少,可难免会有没有生意的时候,家里没有余钱,一旦二哥那里没有收入,家里这几口人光靠着周姨娘绣花的工钱是根本养不活的。而且,甜儿从以往的记忆中搜索出二哥似乎对于娘过度的纵容大哥心有不满,再加上大哥从小就看不起出身不好的二哥,两个哥哥之间有间隙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万一哪天二哥发了飚带周姨娘出去单过,那……甜儿打了个冷噤,那这个院子,这个家可就断了全部的生活来源,到时候全家人都喝西北风……说不定,自己会被卖成丫鬟。

    甜儿想着想着,不由全身发冷,手里没有钱,人还真是踏实不起来啊。

    可是这钱要怎么赚呢?

    首先自己前世是中文系毕业的,毕业后又是在一个小杂志社当一个小编辑,什么大炼钢铁啊,造玻璃造纸啊,那是两眼一抹黑,它不认识咱,咱也不认识它。

    酿葡萄酒?这里有没有葡萄还不知道呢,反正原来甜儿的记忆里是没有葡萄这种水果的,就算侥幸被自己找到,汗一个,貌似酿这种最简单的酒自己也不会,只见过书上粗略说过,甜儿不认为凭着那粗略说的酿造方法自己就能圣母地酿造出人见人爱,千金难求的葡萄酒,毕竟上辈子也活了二十好几岁,没白痴到这种地步。

    种地发展绿色食品?貌似自己家还没地呢,而且现在全部都是绿色无污染食品,种出来也没竞争力,再说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没下过地,不好意思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类的人,没的白糟蹋了好地。

    绣花?这个身体小时候就喜欢在父亲书房看书,女红针线还处于刚会穿针引线的阶段,前世的自己呢绣个十字绣都跟要了命似地,这条路行不通。

    开食店,当厨子?莫说没有本钱,就自己这个小身板,还没案板高呢,而且自己就会那么几样小菜,属于煮熟了可以吃的境界。

    越想越离谱,越想越沮丧,别人穿越都是文武双全,做什么成什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自己穿越怎么这样废材啊!

    “姑娘,你把我扫拢的树叶又给扫开了。”

    甜儿正郁闷着呢,冷不丁的听见小樱唤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顾着想事情,把小樱刚刚辛苦扫到一起的树叶又全扫开了。

    真是废材到家了,这点小事都帮倒忙。

    “对不起,我重新扫过。”甜儿老不好意思了,闹了个大红脸,急匆匆的又把扫开的叶子扫到了一起。

    “姑娘有心事?”小樱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甜儿只觉得被一个木讷讷的小女孩发现自己有心事有点怪怪的,连忙否认了。

    晚上林二郎回家的时候特地给甜儿带了小包芝麻糖,说是甜儿生病刚好,口里定是淡的很,今儿帮卖糕点的“韩记”谈了笔生意,主人家除了给佣金还送了包店里卖的最好的芝麻糖。

    林大郎照例很晚才回来,而且醉醺醺的一回来就回屋睡觉。

    许是小樱把今天甜儿有心事的事情跟林大娘说了,刚吃过晚饭,林大娘就对二郎说:“二郎,你妹子如今病刚好,等养两日,你带她出去逛逛,如今咱们家也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了……带她出去散散心,免得在家里闷坏了。周姨娘的绣活也差不多做好了,到时候顺道把活给‘陈记’绣坊送去。”

    “是,娘。”

    甜儿听到这里,哇,可以上街逛啊,女孩子谁不喜欢逛街的,这可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上街,虽然有以前甜儿的记忆,却总觉得不那么真切,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体验那才棒呢。

    “娘,真的可以和二哥一起去逛街嘛?”甜儿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睛也笑的弯弯的,开心的跟林大娘求证。

    “我的儿,上个街罢了,也乐成这样。”林大娘见着女儿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是十文钱,你拿着,到了街上有喜欢的尽管买下来。”林大娘看见女儿这么高兴,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文钱,塞到甜儿手里。

    “谢谢娘,娘真好。”甜儿接过那串成一串的十文钱,笑地更甜了,钱啦,自己到这里后第一见到,而且还是自己的了,真是开心啊。

    知道了过几天要上街,甜儿这两天天天都把嘴角笑的弯弯的,这不单单是因为能逛街高兴,还因为上街才能发现商机,不对,是赚钱的机会。天天在这个院子里想怎么赚钱都是不实际的,跟着二哥上街到处看看转转,兴许能成……

    “姑娘又笑了,上个街有那么高兴嘛?”小樱起夜的时候,透过月光看见在床上的甜儿睡梦里也咧着嘴笑。

    “不过,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因为家里只有四间房,所以小樱和甜儿是住在一起的。

    只过了两天,周姨娘手上的绣活就做完了,林二郎也说明日里无事可做,正好带着甜儿上街。

    ————————————我是明天的分割线—————————————

    次日里一大早,甜儿就醒了,找了件自己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又让小樱给自己梳了个可爱包包头,系着跟衣服同色系的带子,兴高采烈的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突然想起来小樱也是女孩子,都没问人家想不想去逛街,便问了一句:“小樱,跟我们一同去吧?”

    谁料小樱却说:“家里活多忙着呢,我也不喜欢上街,那么多男人。”

    甜儿立刻被小樱的话给闪了一下,小樱不过比自己大两岁罢了,今年才十二呢,就知道……男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古代额,小姑娘十二三岁嫁人的都很多,小樱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小妹,走吧,我们先去绣坊把姨娘的绣品交上去。”

    跟着二哥,甜儿屁颠屁颠地上街去了。

    一路上,林二郎就说一会儿带甜儿去看看茶楼,胭脂铺子什么的,若是以前的甜儿是不耐烦听这些的,以前的甜儿喜欢的只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个街也是目不斜视的,不过现在的甜儿可喜欢听二哥说了。

    商机,商机,商机在哪里?

    绣坊离家并不远,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陈记绣坊除了大门上挂着招牌“陈记绣坊”外,一点都不像做生意的地方,反而更像住家户,大门也是紧闭的。

    林二郎敲了敲门,道:“我是林家二郎,来交绣品的。”

    不一会,门咯吱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四十上下彪悍的老妇人,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精明妇人。

    “是林二郎来啦,这位是?”精明妇人笑着开口道。

    “这位是舍下的小妹,乳名唤作甜儿。”林二郎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上的绣品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过绣品,一件一件的仔细看着,看完后又笑着说:“林二郎莫怪,这个也是规矩,周姨娘手上的活做得真的没得挑,有好几户人家都点名要呢。”

    “陈大娘过奖了。”

    陈大娘一边保持着商人标准的笑容,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五钱银子,递到林二郎手里,“拿着,过两日有个员外爷嫁女要绣些枕被,到时候林二郎记得来拿活计。”

    “多谢陈大娘,我还要带妹妹去逛逛就不叨扰大娘了。”林二郎接过钱,拱手告别陈大娘,带着甜儿继续往街上走。

    “二哥,怎么陈记绣坊一点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啊?地方偏僻,还关门闭户的?”

    “因为陈记绣坊呢是专门帮人绣绣品的,绣品都是客人拿了材料来指定花样绣的,所以不用像卖布匹一样做个大开门的铺子;而且陈记绣坊在这个小地方还是很出名的,也就用不着找那贵的好地段,主顾自会寻来;再加上绣坊里做活的都是女人,平日里关门闭户的也是为着保全那些姑娘媳妇子的名声。”

    甜儿心想,那不就是后世的来料加工?

    一个绣坊都那么多门道,还真是世事皆学问,人情尽文章。

    “哦,原来如此。”甜儿很认真的点了个头。

    “小妹,怎么二哥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林二郎望着甜儿认真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以前的小妹可是姿态清高的官小姐做派,何时关心这些市井民生?

    “一样,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样的,一样的。”甜儿望着林二郎傻笑了一把,扯开了话题。

    林二郎望着自己娇憨的小妹,想想大哥和自己,是啊,经过了那样的家破人亡,还有谁会跟以前一样呢?是自己魔障了。于是也望着甜儿笑了笑,道:“走,正事做完了,二哥这就带你街上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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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赚钱的主意

    林二郎带着甜儿一路走到了繁华热闹的地段,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的招牌幡子在空中飞舞着,好不热闹。街面上卖糖果子的,卖馒头饼子的,卖胭脂水粉的,直看得甜儿心里痒痒的,商机?商机?商机在哪里?开店首先被PASS掉,没钱没门路的,不行;卖糖果子吃食?也不行,别看人家就简单的小吃也是有祖传秘方的;卖胭脂水粉?不行,没配方少见识……甜儿一路走一路把街上做生意的统统都仔细研究分析了一遍,发现到目前为止一个也行不通。

    真是沮丧啊,甜儿从开始的兴奋变得沉默起来,怎么想赚点钱就这么难呢?

    “甜儿,怎么不高兴啊?是有喜欢的东西不够钱买吗?”林二郎见着妹子脸上沮丧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没事,二哥,就是没见着什么特别好玩的。”

    “走,二哥请你吃糖果子。”林二郎拉着甜儿几步就到了卖糖果子的货郎那里,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个糖果子。

    甜儿拿着糖果子,只得装着高兴地样子望着林二郎笑了笑,难道从古至今大人哄小孩都是买糖给她吃吗?

    两人正逛着,就听前面茶楼里传来阵阵吵闹声。

    不是说自古茶楼酒肆都是小道消息集散地嘛,说不定会有收获,甜儿一高兴,拉了林二郎就往茶楼走,“走,二哥,那里热闹,去看看。”

    林二郎无奈,只得跟着甜儿去了前面的“福泽茶楼”。

    到了茶楼门口,甜儿一溜烟就跑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径自坐了下来。林二郎心里就纳闷了,怎么自家小妹这么爱热闹,居然喜欢上坐茶馆了。

    二人坐在茶楼里,林二郎要了两杯最便宜普通的茶,一杯十文钱,两杯二十文,要是平日里,这个钱是怎么也舍不得花的,今儿小妹高兴,花就花了。

    小二殷勤地把茶给两人端来,甜儿叫住小二问道:“小二哥,那边那几个人吵什么呢?”

    “哦……”小二左右看看,轻声跟甜儿说:“姑娘,那是那几位客人不满意说书先生今儿说的书,说是那段子早在赣州城里听过了,叫换新鲜点的,说书先生肚里没货,正磨机着呢。”

    “谢谢小二哥。”甜儿望着小二笑了一下,聊表谢意,小二道了声不客气端了托盘就下去了。

    好机会啊,原来甜儿的记忆里这个时空的历史在隋朝时发生了偏转,隋朝没有隋炀帝的破坏,一直历时十二帝,后来分裂成七国,称为后战国时代,再后来陈朝一统,后传大盛,大盛过后是大周,又称后周,皇帝自称为前周文王姬氏后代,当朝皇帝号高宗,乃后周第四帝。

    没有唐宋,也就没有唐诗宋词;没有明清,也就没有明清小说,这些就是财富啊,甜儿想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知识就是力量,谁说的?知识就是银子啊!不对,知识就是金子!关键看怎么去挖掘怎么去贩卖了。

    甜儿可没傻到现在就写些经典的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出来傻兮兮的拿去卖,古代可没有知识产权,这些东西得时机恰当才好出手呢。

    眼下可就是一个良机啊,可以先写些后世经典的小说段子给说书先生,先赚个人生的第一桶金,想着想着,甜儿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妹,有什么事这么可乐的,给二哥说说,让二哥也乐乐。”

    甜儿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才轻声跟林二郎道:“二哥常在外面跑,这说书先生的收入如何?”

    林二郎没想到甜儿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这福泽茶楼算是城里中档茶楼,说书先生每日里上午说半个个时辰,下午说半个时辰,每月茶楼老板给二两银子,若是有客人打赏,则不算在内,都进的是说书先生自己的腰包。”

    “那说书先生的段子都是哪儿来的呢?”

    “段子哪儿来的?”林二郎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是书上的,有些也是在外面听来的罢,左右大家喝茶也没把听书当多大回事,像今天这样客人找说书先生麻烦的事倒是头回遇到呢。”

    “二哥,如果说书先生有新的好段子能不能给茶楼带来更多的客人呢?”

    “这个……以前在京里的时候,倒是有些大茶楼专门请人写段子,也有好些权贵富家子跟着追捧,只是这里地方小,茶楼老板怕是舍不得那个钱。”

    “那若是有好段子说书先生会买吗?客人的赏钱不是全归说书先生吗?”

    “这个,说书先生收入也不高,怕也舍不得花这个钱。”林二郎若有所思的说。

    “小妹,你打听这些,是要……”

    “二哥,我打算卖文,准确地说是卖段子。”甜儿想了一下,目前这个事情能商量,到时候能打前台的就只有这个二哥了,自己还是未成年儿童,别给人骗了,所以还是实打实的跟林二郎说了。

    “你?卖段子?能行吗?”林二郎用很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甜儿,自己这个妹子虽然也有些文采,可是那些伤春悲秋的调调怎么会适合做段子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回去我马上就写。”

    甜儿一想到可以卖段子赚钱,连逛街也没了兴致,拉着林二郎提早回了家。

    回到家里,甜儿找出了家里许久不用的文房四宝,因着娘始终相信大哥有重新振作的一天,所以这些东西倒是留有现成的在家,白白便宜了甜儿。

    开始写了甜儿才发现,写些什么好呢?太长了不好,让人听了没耐性,最好是小章节性质的,故事性要强一点,还不能太陌生,没有熟悉感不容易得到认同,不能反动,忠君爱国的思想要成为主题,要不然怕官府找麻烦,这可是封建社会。

    对了,写三国,现在还没有《三国演义》呢,把三国分成人物列传的形式来写,这样既短小精干,故事又有关联性,意义还好,三国里可不全是忠君爱国的。

    怎么说前世也是中文系毕业的,《三国演义》原著看过学过,电视剧也看过好几遍,写几篇白话文的人物志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甜儿开始奋笔疾书,终于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顶着大熊猫眼写成了《关羽传》,为什么先写关羽呢,人家人气高呗!

    梅花小楷可真不是人写的,为了节约纸张,字只能往小里写,还是毛笔字,真的痛苦到家了,全篇写完,甜儿感觉这手和胳臂都不是自己的了,那个后悔啊,穿越之前怎么没把笔记本电脑带来啊,那个打字可快多了。

    林大娘见着甜儿这两天窝在屋里,还以为练字呢,没怎么管她。

    小樱见着甜儿那么辛苦的写啊写啊,直写到腰伸不直,胳膊抬不起,手张不开,那个吓得啊,还好我不识字,不会写字,这写字可比干活累多了,看把姑娘给累的,真是可怜。

    林二郎照例每日里出去寻生意,晓得甜儿成日里在屋里写啊写啊,却没当多大回事,小姑娘家家的,能写些什么出来,就当自己个给自己个解闷了。

    这日吃过早饭,甜儿神秘兮兮的抓住要出门的林二郎,把写好的稿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林二郎接过厚厚的一叠稿纸,心想,这败家妹子,怕是把娘给大郎准备的纸用了一小半了。

    《关羽传》,看着标题林二郎心里一笑,关二哥那点事,还有说书先生不知道的?可一翻下去林二郎就看呆了,“桃园三结义”、“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单刀赴会”……精彩,实在是精彩啊!

    看着二哥看得津津有味,甜儿心里一喜,看来八成有戏。

    “二哥,怎么样,这个段子还行吧?能卖到钱不?”

    “小妹,写的实在是太好了,虽然都是俗语,却正适合说书先生在台上说。二哥一定给小妹卖个好价钱,给小妹添妆。”林二郎郑重地把稿子放进怀里。

    “二哥说些什么呢!”听到添妆二字,甜儿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小妹害臊了,哈哈。”林二郎饶有兴趣地望着小脸红嘟嘟的甜儿,大笑了两声转身出门卖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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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儿道:“二哥,这《关羽传》能卖这个数不?”说完,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林二郎道:“我看不止,起码这个数!”林二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哇!五张推荐票!发财了!”甜儿不顾形象立刻倒地打滚。

    林二郎小声说:“我说的是五十张!”

    某甜立马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第四章 人生的第一桶金

    林二郎出门之后,甜儿就一直坐立不安的,老是望着大门口出神。

    “姑娘,二郎要晚间才回来呢,姑娘都坐着望着门口有一个时辰了,身上僵了没?”小樱做完手上的活,看着坐着呆呆不动的姑娘,关切地问道。

    听到小樱的话,甜儿这才回过神来,“哎呦,脖子,脖子不能动了,小樱,帮我揉一下。”前两日写书的时候脖子就伸了老长,现在又扭到了,还真让小樱说中了,僵住了。

    小樱一听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帮着甜儿揉着脖子。

    “姑娘别怕,原来住这里的田公田婆人年纪大了,老是这里僵住,那里僵住的,可全是靠小樱给揉的。”小樱一边揉,一边有些得意的显摆。

    田公田婆就是原来这院子的主人,小樱和李头都是他们的下人,因为老两口的儿子在赣州的生意做大了,买了大房子让老两口过去享福,这才把房子贱卖给了林大娘一家,只得三十两银子就卖了这城边上带院子的房子,为了轻装上路,老两口把房里的所有家具还有唯一的两个仆人都送给了林大娘一家,若是不然林大娘是决计不会在自己都吃不太饱的情况下还买什么奴仆的。

    甜儿望着小樱,心里有些酸酸的,小樱比自己还大两岁呢,却还不如自己长得高,小樱是田公田婆在街上捡的流浪儿,平日里就怕没有活干,吃饭也不敢吃的太饱,就怕主人家一个不高兴又把自己丢到街上去。

    自从林家搬到这里,甜儿跟小樱也相处大半年了,小樱可是把甜儿照顾地周周到到,既是称职的丫鬟,也是可爱的姐姐。

    “小樱,往后我有钱了,天天买肉给你吃,不,还是多给你些银子,你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憋了半天,甜儿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小樱听了甜儿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给我银子做什么?姑娘买些肥肉给我吃就成了。”想想又觉得家里不宽裕,要求吃肥肉不厚道,又说:“一个月能把肥肉吃饱个一两次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听了小樱的话,甜儿只觉得心里更酸了,又道:“天天给你吃肥肉,腻死你!”

    “呵呵。”小樱听了,只觉得姑娘真是太好了,心里跟开了朵狗尾巴花似的,只咧着嘴傻笑,心里想着天天吃那油晃晃的肥肉那得多美啊,不知不觉中口水都流出来了。

    甜儿望着流憨口水的小樱,憋不住笑地前仰后翻,这一动,脖子又痛了,结果眼泪儿给痛出来了,变成了又哭又笑。

    小樱望着甜儿,心想,姑娘真是厉害,笑着也能哭出来,不是,是哭着也能笑出来,不是,是……甜儿可不知道自己把小樱都给弄糊涂了。

    二人打打闹闹,甜儿也觉得时间不那么难捱了,不知不觉中,天阳就到了西边,挂到了西山的树上。

    “二郎回来了。”门口传来李头苍老的声音。

    “二哥回来了!”甜儿一听李头的声音,也顾不得脖子酸痛,飞一般的跑出了房门。后面跟着小尾巴似的小樱,边跑边喊:“姑娘小心脖子,小心脖子!”

    “小妹,走,屋里说去。”林二郎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拉着甜儿就进了屋。

    甜儿心里虽然着急,也只得跟着林二郎进了屋,后面照例跟着小尾巴小樱。

    待二人都坐下之后,林二郎偏不开口说卖段子的事,只唤小樱道:“小樱,倒两碗水来。”

    “唉。”小樱动作麻利的从茶壶里倒了两碗水,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却是立在甜儿身边,伸长了耳朵,准备听林二郎的新鲜事呢。

    “小樱,饭还在锅里呢,小心糊了。”甜儿暂时不想家里都知道,找了个借口道。

    “哎呀,差点忘了,我去厨房了。”看着小樱撒丫子的跑向厨房,甜儿偷偷做了个V的手势,小样儿,还不中招。

    “二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事情成没成?”支走小樱,甜儿忙摇着林二郎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没成。”林二郎喝了口水,一脸平静的说。

    “啊!”甜儿难掩一脸的失望,眉头都纠结到一起了。

    “我是说我没卖给说书先生,而是给茶楼老板了。”

    “那卖了多少钱?”

    “一文钱都没有,白送的。”

    “白送?”甜儿的嘴巴张的简直可以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不要着急嘛,听我慢慢跟你说,明天,最迟中午,那老板必定找上门来送钱。”

    “哎呀,二哥,都急死我了,你不要老是半句半句的说嘛,究竟什么情况说清楚。”甜儿感觉自己的怒气值都快满额了。

    “呵呵,小妹,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二哥这就给你慢慢道来。”林二郎又喝了口水,这才慢条斯理的把今天他出门卖段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甜儿听。

    原来林二郎一出门,就觉得卖给说书先生不是最佳的办法,他边走边想,又结合了京里那些大茶楼的经验,最后决定卖给茶楼老板。

    林二郎先是拿出了《关羽传》中最引人入胜的“千里走单骑”那个章节的前半部分给了福泽茶楼老板,说是让说书先生免费试讲。

    茶楼老板一见有免费的故事,自然是愿意。林二郎又道,故事必须自己抄下来,原文自己还是要带走的。所以上午说书先生便是在抄书,顺便熟悉故事,下午方才在茶楼里说的。

    林二郎为了亲眼见这故事的影响力,一整天都泡在茶楼里,还专门在离着说书台子近的地方要了个座,泡了杯茶。

    下午说书先生刚开始说的时候大家只当又是炒冷饭呢,关二爷的事,还有什么是咱不知道,是不?却不想,随着情节的慢慢展开,大家逐渐的被吸引,越发的自拔不能,一下午茶楼的生意竟然比往常好了五成。

    林二郎却趁着大家听得聚精会神,连老板也入迷的情况下,悄然离开,回家了。

    甜儿听林二郎说完,心里那个乐啊,若不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恨不得扑上前去,直接来个大熊抱,再在这可爱的二哥脸上舔满口水。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二哥,你太有才了!”

    这可是古代的推销高手啊,别说明天中午了,甜儿估计那茶楼老板今天晚上就得摸黑了来寻林二郎。

    因着这卖文的事成了一大半,甜儿晚上吃饭都吃得特别香,比平日里多喝了碗稀饭,多吃了半个馒头。

    一家人刚吃完晚饭,桌子还不曾收拾呢,就听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甜儿听着这敲门声,就像听到金子银子向自己招手似的,不觉偷笑了几声。

    林二郎知机,望向甜儿眨了眨眼,快步开门去了。

    门口站的正是“福泽茶楼”的老板许掌柜,今天下午因为那个关羽的新段子可是给茶楼带来了不少的收入,晚间一盘点,多赚了足足三十几两,等回过神来,许掌柜才发现手上的段子下午已经说完了,段子后面的部分还在别人手上呢,这才开始着急了,今儿下午可是不少客人说了明儿还来听后面的呢,这赚钱的事可是片刻也耽搁不得,于是打烊后急急忙忙的就找人打听这林二郎的住处,连夜便寻了来。

    因为是夜里又是在家门口,林二郎不方便跟许掌柜说太多,只让他直接给二十两银子买下这段子后面的部分,其余的事等明日白日里再去找许掌柜商议。

    许掌柜一听后面的要二十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林二郎却道,后面的还长呢,前面不过是五分之一不到,你若是不要,我直接全部卖给云州茶楼去。许掌柜一听,二话没说,直接给了钱,带着几叠纸屁颠屁颠走了。

    因为刚开始就不曾跟林大娘说过这个事,所以林二郎也就没有当着全家的面提,只道是有生意上的熟人找他有点急事。

    晚间趁着林大娘带着小樱去洗碗,李头回门房睡觉,周姨娘回屋分线的功夫,林二郎悄悄地把二十两银子——十两一个的两个大锭银子塞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摸着两个大大的银元宝,眼珠子都看直了,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桶金啦!

    ————————————————————————————————————有票的帮个票场,没票的帮个人场!嘟嘟鞠躬了!

    夜黑风高,月明星稀,只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啊!!!”的凄惨尖叫。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小樱惊恐地望着梦里魔障的甜儿。

    甜儿一睁眼,连忙伸手摸向枕头下……

    “还好,还好,票票还在,我刚才梦见票票被偷了,吓死我了。”

第五章 林大郎挨打

    甜儿一手拿着两个银元宝,一手在自己的脸上恨掐了一下,痛!太好了,不是做梦,是真的。

    想着林二郎出的那些力,甜儿觉得若是全靠自己个那是肯定办不成事的,上阵亲兄弟,打虎亲父子,这赚钱自然也要兄妹同心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这二哥却着实不错。想到这里,甜儿慷慨的拿出一个元宝递到林二郎的手里,道:“若是没有二哥,这事是万万成不了的,小妹就不说什么谢谢的话,说了生分,往后这赚了钱,二哥一份,小妹一份,大家对半分,哥哥可别嫌妹子拿多了啊!”说完,又望着林二郎傻兮兮的笑了起来。这可是金牌经纪人,商业头脑超级灵光,这人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还不成个林盖茨。

    林二郎却没有接那钱,正色道:“二哥怎么能要小妹的钱呢?不过帮小妹跑个腿儿罢了,快收起来,以后做嫁妆呢。”

    “二哥!二哥是嫌弃一个太少,那索性这两个都给你了。”甜儿见林二郎不肯要,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拉着个苦瓜脸把另外一个元宝也塞到了林二郎的手里。

    “小妹,你这是……”

    “二哥再推辞,小妹可就要哭了啊,到时候把家里人都引来,小妹就说二哥欺负我。”甜儿索性摆出一个超级无赖的表情出来。

    “小妹,你可是……”林二郎无奈,只得收起了一个元宝。

    “小妹放心,明日里我就去茶楼,把《关羽传》剩下的段子都卖个好价钱,绝不辜负了小妹的心血。”

    “二哥尽管放心地去做,二哥办事,小妹哪里有不放心的。”

    兄妹二人悉悉索索办完事,各自回屋不提。

    甜儿拿了大元宝,赶在小樱回屋之前,把它藏在了床底下一个旧的小匣子里,因为卖文的事算是圆满,又有了银元宝傍身,甜儿晚上睡得出奇的香,竟是一夜无梦。

    次日里,林大郎和林二郎照例一早就出门了,只不过一个是去喝酒,一个是帮着妹妹谈生意去了。

    林二郎到了茶楼,许掌柜自然是亲自接待,直接把二郎带到了后堂。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许掌柜以五十两的价格把整个《关羽传》的故事全部买下。作为附带条件,林二郎在一年内不得把这个故事再转卖给其他的茶楼。林二郎觉得许掌柜为人还不错,就又支了他两招,一是这《关羽传》只逢双日的上午才说,双日下午若是茶客上座率满八成就加说一场,单日里休息,找些唱小曲的镇场子;二是茶楼里准备些新的点心,取些与关羽相关的名字,譬如什么忠义糕啊之类的……

    许掌柜可是生意场的老油条了,哪里不明白这两招的妙处,当下又多给了林二郎五两银子,只当谢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说完了林二郎,这边再说说林大郎。

    林大郎是照例一出门奔着酒肆就去了,那是直喝到太阳下山,这才东倒西歪的准备回家。

    原本回家的路并不经过胭脂巷,好巧不巧,鬼使神差的,今日里有条黑狗追着林大郎撵,林大郎无法,歪歪斜斜地跑丢了方向,不知怎的跑到了胭脂巷里。

    胭脂巷顾名思义乃是松山县青楼集中地一条巷子,每当太阳一下山,巷子里立刻就灯火辉煌,人流如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媚笑着在门口拉着客,把个坐马车的,坐轿子的,走路的都撩地心里直痒痒。

    林大郎半醉半醒中,只见眼前是花团锦簇,红粉绿柳一片滟滟。

    “公子,你可是好久不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跟奴家进去坐坐……”

    林大郎还没回过神来,旁边一个涂脂抹粉,身着半抹胸桃红石榴裙的妓女一双藕白的胳臂就这样搭在了林大郎的肩上。

    林大郎定睛一看,是她?怎么会,林大郎使劲眨了眨眼睛,再一看,那上来搭讪的妓女竟然跟与他和离的妻子有那么三四分的相似。“你个贱人!”林大郎酒气一上来,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巴掌就给那个妓女甩了过去。

    “你不是攀上了皇亲国戚嘛?竟来这里做了娼妇!报应!报应!”林大郎口里骂骂咧咧的,觉得给了一巴掌不解气,又上前甩了那妓女一巴掌。

    那妓女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脸上就被人平白扇了两个耳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心里也是怒火中烧,也叫骂道:“小六,小七死哪里去了,场子都被人砸了,还不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孬货,敢打姑奶奶,姑奶奶让你后悔当初不该从娘肚子里爬出来!”那妓女立眉叉腰,手指着林大郎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娇媚的样子。

    林大郎是昏昏噩噩,一个酒嗝,人没站稳转了半个圈。就在此时,楼子里跳出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对着林大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林大郎原本就是一介书生,又长期泡在酒缸里身上哪里来的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两个打手随意摧残,刚开始还哼哼几声“哎呦,哎呦!”到后来,连叫唤声都听不见了。

    虽说青楼里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不过这里地方小,要是闹出点人命,却也不好收场,两人眼见着林大郎只有半口气了,这才停了手,拿麻袋装了,悄悄的把人拖到了大街上。

    林二郎跟许掌柜做完生意,带着五十五两银子的银票兴高采烈的回了家,照例跟甜儿平分了,因为许掌柜打赏的五两是林二郎支的招换来的,所以甜儿并未要那五两,只收了林二郎二十五两的银票。

    得了这么多银子,甜儿的心里却纠结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已经有三十五两的私房钱了,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大娘呢?怎么说她也是这个身子的亲生母亲,又那么疼自己,还是一家之主,真是很难办啊!

    林大娘也很着急,因为往日里这个时候林大郎早就回来了,今日却还不见大郎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当林大娘着急上火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打更的胡伯咚咚咚的敲门叫喊:“家里有人吗?开门!”

    门房的李头睡眼朦胧的打开门,见胡伯身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看衣服装扮,不是大郎又是谁?

    林大娘早就跑到了门口,一见这情景,差点没晕过去,忙唤了二郎来帮忙。

    “多谢胡伯,进来喝口茶吧。”

    “不了,我还要打更呢,快找大夫给大郎看看吧,今儿我正巡街呢,脚下踢到一麻袋,打开一看啦,却是林大郎,幸好有几次大郎醉在街上我送过他回家还认识这儿的路,所以就直接给你们送回来了。”

    “那今日里就不留你了,等来日胡伯得了空定请你来喝酒以答谢胡伯的救命之恩。”林大娘道。

    “大娘客气了,我先告辞了。”

    送走了胡伯,林大娘忙让李头去把大夫请家里来,这边又把小樱和甜儿叫了起来到厨房烧水,她和林二郎则合力把林大郎给抬到了屋里的床上。

    因为被打的全身是血,时间一长,冷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和血肉就浆在了一起,看着都瘆人。

    衣服是脱不下来了,林大娘只得寻了剪刀,把大郎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剪下来,却不敢撕扯到衣服与肉连紧的部分,只盼着李头快些把大夫请了来。

    甜儿和小樱刚把热水烧好端进屋,大夫就来了。

    因为甜儿和小樱到底是小姑娘,林大娘怕她们见了这血腥的场面害怕,嘱咐她们放下热水就回房歇着去。

    两个小姑娘虽然回了房,却怎么也睡不下,都担心着林大郎的安危,两人刚才偷偷看了一眼,那一身血肉模糊的,真的很吓人。

    大夫一伸手迅速把林大郎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扯了下来,当然那些与皮肉相连的部分不可避免的扯下了一星半点肉,林大郎一吃痛,啊呀呀,哎呀呀的尖叫了起来。

    然后就是清洗伤口包扎伤口,大夫一边包一边跟林大娘说道:“令郎的外伤已无大碍,只要把我开的金疮药按时敷上,几日内便可结疤,只是这内伤,却有些麻烦。”

    “内伤……”林大娘惊讶的望着大夫,大郎还有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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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票,表跑!

    林大郎像往常一样来到酒肆,摸出几钱碎银子道:“小二,把你们的杏花村给我来一壶!”

    小二殷勤地跑过来,把手里的抹布甩出个优美的弧线,恭敬地回话道:“对不起客官,本店现在不收银子,只收票票!”

第六章 委屈

    大夫望着一脸吃惊的林大娘平静地的说道:“令郎原本的内体就不是很好,再加上长时间酗酒,现在又挨了极重的拳脚,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地创伤,不仅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还要用人参做药引配以几味名贵的药材煎服,加以时日方能痊愈。”

    林大娘一听又懵了,长时间卧床,还要用名贵的药材保命,真是造孽啊。

    “大夫,那您看我儿何时能痊愈呢?”

    “这个不好说,短则一两月,长的话怕是要个一年半载啊。”

    “你们最近几日里都不用动他,我过两日再来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告辞。”

    “二郎,送大夫出门,顺便把药抓回来。”

    林大娘听了大夫的话,心里是一阵的害怕,天天吃人参,要是在以前,那是没有半点问题,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郎,他可是林家的命根子。

    收拾完林大郎,林大娘连忙把藏起来的银子翻了出来,一共有二十多两,这可是家里除了这个房子外最后的钱财了。可是这区区二十多两银子够抓几次药呢?难道,难道真要卖房,让一家人去露宿街头?

    林大娘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不曾想屋外还藏着两个小姑娘。

    原来甜儿和小樱放心不下林大郎,在屋里睡不踏实,又偷偷溜了出来,在大郎屋外蹲着偷听。

    甜儿听到大郎有内伤,需要服用名贵的药材,再看林大娘一脸发愁的样子,就知道林大娘那是手里拮据,又不能不顾儿子死活,正在两项为难呢。

    给,还是不给都是个难题,甜儿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把钱全部上缴给林大娘,毕竟是一家人,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甜儿回到屋里,翻出床底下藏的一个十两的大元宝,几张加起来二十五两的银票,蹬蹬蹬地就跑出去找林大娘了。

    “娘,这些钱是我前两天卖文给茶楼赚的,您拿去给大哥抓药吧。”

    看着林大娘一脸疑惑的表情,甜儿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只隐去了给二哥的那些钱,毕竟那也是二哥自己辛苦赚的,自己可不能为二哥做主。

    “娘的乖女儿,真难为你了。”林大娘接过钱,***着甜儿的头发,眼睛湿湿的。

    等林二郎抓药回来才知道甜儿已经把钱交给了林大娘,只得留了五两,把他的那三十五两也交了上去。

    林大娘一下子就收入了七十两银子,给大郎抓药的钱是不用愁了,眉角微微松开了些,心里却警觉了起来。

    甜儿一向不会藏钱的,定是二郎教唆的,始终不是自己亲生的,防着自己呢,看来自己得多长个心眼,别让甜儿跟着二郎走的太近,远了自家亲娘和亲哥。

    甜儿哪里想到自己上缴私房钱让林大娘心里起了疙瘩,林二郎却是有所察觉,心里也有些埋怨妹子,都不跟自己商量个说辞,就这么贸贸然的全说出去,平白让大娘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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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花花的银子,都变成了一碗又一碗苦苦的药进了林大郎的肚子。说心里没气,那是假的,那些银子可是自己冥思苦想了很久,又花了三天三夜全身酸痛写出来的,就这么打了水漂。甜儿呆呆地望自己脚上的鞋子,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突然想到某个鸡蛋很恶俗的名言:画个圈圈诅咒你。自己这是怎么了,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十岁的小孩呢。甜儿正发呆呢,屋子里传来林大郎的叫声:“水,拿水来。”甜儿习惯性地看看四周,没人,这才丢掉手里的小树枝应了声:“来了。”提脚进了林大郎的屋子。

    “叫了半天才来,想渴死你哥哥我啊。”林大郎被包成粽子一样,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上,见着甜儿进来,这脾气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跟病号一般见识,不跟病号一般见识,甜儿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免得自己忍不住,拿起茶壶直接就淋到这败家哥哥的身上。

    甜儿倒了水,刚递到林大郎嘴边,就听林大郎大声叫道:“没个眼力劲,躺着怎么喝啊?不知道把我扶起来一些啊?”

    记忆里的林大郎虽然有些清高,与自己的妹妹不是很亲近,却也是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赖难伺候啊?甜儿心里翻了一千个白眼,骂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这倒霉孩子,硬是给忍下来了,拿了枕头给他垫高了一点,又把他给扶了起来靠着枕头,这才把水端到他的嘴边伺候大郎喝水。

    哪知道刚喝了一口,大郎就叫嚷了起来:“想烫死我啊,真是黑了心肝。”

    刚才倒水的时候甜儿就试过水温,并不烫人,大郎这般叫嚷那就是存心找她的不自在了。

    甜儿那是忍无可忍,这个便宜大哥脑袋真是进水了。

    “不喝拉倒,我还不伺候了!”甜儿也大声地回敬了林大郎一句,说完话就把碗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不是不想砸碗,实在是家里穷,舍不得毁坏餐具。谁成想,这么巧,林大娘正好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兄妹俩置的什么气呢?大郎,你就不会让着点妹妹,甜儿你也是,大郎有伤在身,动不得气,你就将就一下他嘛。”当亲娘的各打了五十大板。

    “娘,可是明明是大哥无缘无故发脾气……”

    “甜儿,你以前可没这样任性,《女戒》、《女训》都白学了。”

    女人跟男人没有道理可讲,女人不管怎样都是错的,男人错的也是对的,甜儿回忆起这两本书的中心意思,心里已经冷透了,嘴角向下抽了抽,把眼泪包在眼眶里,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林大娘原以为甜儿最多跑回屋里闷着,却不想那丫头并没有回屋,而是直接跑出了大门。

    林大娘这才慌了神,忙叫院子里正洗衣服的小樱去追。

    却不想甜儿气性大,跑的飞快,一刻也不曾停,等小樱到门口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林大娘想,小孩子出去一会儿兴许就回来了,也就没叫小樱继续追了。

    胡乱跑出去的甜儿也不怎么看路,只知道跑啊跑啊,不停地跑。

    等到跑累了停下来一看,糟糕,自己怕是迷路了,原本想的是进城里找二哥的,却不想走了相反的方向,跑到乡下田间来了。

    揉了揉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甜儿心里一阵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大气性,还会离家出走了。

    前世的记忆里自从父母双双病逝之后,自己就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别人的欢心,又总是敏感地觉得没人真心喜欢自己,谈了三个男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分了手。

    一阵秋风吹来,脖子里凉凉的,眼前马上就要收割的稻子在秋风的***下温柔地变成了一层一层的稻浪,甜儿狠狠地吸了口带着泥土和稻香的新鲜空气,古代还是有好处的,空气质量优,污染指数0,甜儿,加油,不要被小困难小挫折压垮。爸爸,妈妈,小玉记得你们说过,要好好活下去。

    甜儿自我鼓励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果然觉得好了很多,心口那种闷闷地感觉也消失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以往甜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唱歌,如今唱的这首,倒是应景。

    “救命!救命啊!”

    甜儿刚唱地兴起,就听见前面传来阵阵的呼救声。

    发生什么事了?人命关天,甜儿也顾不得唱歌,忙往着救命声传出来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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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林大郎和甜儿打做了一团,你掐我,我抓你。

    林大娘进屋一看,厉声道:“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两兄妹打的什么架,成何体统!”

    林大郎道:“是妹妹先打我的。”

    甜儿恶狠狠地道:“大哥偷拿我其他东西倒也罢了,偏偏要偷我的票票,真是婶可忍,叔也不可忍!”

第七章 酸酸的小书生

    甜儿飞快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书生掉进了一个大泥坑里,小书生想站起来,无奈脚底下的泥太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只得高声呼救。

    “拉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甜儿一看这情形,简直小儿科啦,泥坑不大也不深,自己一伸手就能够着他。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我……我怎么可以拉你的手呢。”小书生微红着脸,小声地说。

    甜儿一脸的黑线,真的酸掉牙了,这才多大啊,看年纪顶多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罢了,就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讲的大人,我们都是小孩,不算数,来,我拉你上来。”甜儿说完又把手伸了过去。

    “男女八岁不同席。”小书生打量了一眼甜儿,道:“你不能拉我。”

    这下甜儿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这个小屁孩,酸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还治不了你了,小样。

    “我还不到八岁呢,今年刚七岁半,不算女子。”说完,甜儿只觉得自己胃酸翻滚。

    小书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甜儿,摇了摇头道:“不像。”

    I服了YOU!甜儿翻了个超级无敌大白眼,道:“那是我小时候吃得好,发育的快。”

    “你不骗我?”小书生认真谨慎地向甜儿求证。

    真的是要给烦死了,救个人还这么麻烦。

    “出家人,哦,不是,小孩子不打诳语。不骗你,把手伸过来吧。”不骗你骗谁?

    小书生望着甜儿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终于鼓足勇气抓住了甜儿的手。

    “啊!你个笨蛋,往上使劲啊,把我往下拉干嘛呀!”甜儿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有十岁,要拉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上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停,停,停!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被你给拉下去。”

    小书生见着甜儿咋咋呼呼的样子,直觉得好笑,又觉得嘲笑别人是不对的,所以憋得很难受。

    两人停止了拉锯战,甜儿眼珠子一转,问道:“你最怕田的什么东西啊?”

    小书生没想到甜儿突然问这个问题,一口答道:“蚂蝗,以前被咬过,很痛!”

    甜儿不等小书生回过神来就尖叫了起来:“蚂蝗啊!你身后好多蚂蝗啊!”

    小书生一听吓得几扑腾几扑腾,自己个折腾上来了。

    等他上来了回头一看,哪里有蚂蝗的半分影子啊,顿时觉得怒气中烧,道:“你怎么可以骗人呢?圣人云……”

    “好了,好了,收起你的圣人吧,圣人想回家吃饭了,不愿在这里跟你呆在一起。你既然已经上来了,那我可回家了。”甜儿说完继续哼着她的歌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小书生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是这小姑娘救了自己啊,自己还没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呢。于是快步追上去,道:“还请姑娘留下姓名地址,小生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甜儿头也不回地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书生紧追不舍。

    “施恩不望报。”甜儿加快脚步,这酸人真麻烦。

    “有恩不报,非君子!”小书生穷追猛打。

    “施恩望报,真小人!”这还较上劲了,甜儿开始用跑的了。

    这绿色的田埂间,前面跑着一个蓝色衣服的小姑娘,后面追着一个满身是泥,看不出衣服颜色的小书生,两人还一唱一和的,可是逗趣。

    “姑娘不要跑那么快嘛!”小书生气喘吁吁,有些追不上了。

    眼见着甜儿跑的快没影儿了,小书生停了下来,在后面大声喊道:“我叫马文渊,家住在马家村,在松山书院读书,记得来找我!”

    小书生喊得起劲,甜儿却压根没听见,只隐约听到什么马文才,这个误会大了,我可不是祝英台,脚下又加快了速度。

    自己的救命恩人勒,救了自己飞快地就跑了,品格真是高尚,不过会说谎,不好。算了,说谎也是为了救自己,圣人也会原谅她的。既然她刚才已经说了一个谎了,那她是不是也谎报了年龄呢,呀!刚才自己还拉了人家的手,看了人家的手腕,真是罪过罪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人姑娘为了救自己辱没了闺誉,又撒了谎,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可要对人家负责,对,等自己考取了功名,就,就去,就去迎娶她。

    小书生想的心肝乱撞,满脸通红,却不曾想自己连人家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迎娶呢?

    甜儿却不知道,就因为今日里救了一个酸酸的小书生,而给自己后来的生活找了多大的麻烦。孽缘,孽缘啦!

    跟小书生折腾了一会儿,眼见着太阳快下山了,甜儿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算了,那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家人啦,置的什么气啊,全当那个沙文大肥猪说话像放屁,以后不闻就是了。

    甜儿凭着来时的点滴记忆慢慢往回走。

    正走着呢,就听见前面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小樱找来了。

    “小樱,我在这儿呢!”看见小樱,甜儿心里最后的那点气也消了,忙向着小樱招手。

    “姑娘,可找着你了,全家人都出来找你了,生怕你遇到拍花子的给拐了去。”找到甜儿的小樱开心的抓着甜儿的手就不放开了,生怕甜儿又跑了似的。

    “姑娘你不知道,我就是小的时候跟家人走散,遇到拍花子的给拐了的,后来好不容易从拐子那里逃了出来,又因为太小不认识回家的路,只得在街上流浪。还好田公田婆仁慈肯收留我,给我口吃的,要不我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听着小樱平静地讲述她小时候的遭遇,仿佛在说别人一般平淡,甜儿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醋酸,真是的,跟那小书生染上酸气了。

    “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可把大娘急坏了,到处央求街坊邻居帮忙找人,大娘说你骂你都是为你好,而且说人的话还能当真?那不是人着急话赶话给赶得嘛。”小樱一路上都滔滔不绝的开导着甜儿,让甜儿觉得小樱简直比得上二十世纪那些街道办的大妈了,不过听着这样的唠叨,甜儿觉得很安心,起码说明还有人关心你,有人在乎你。

    “小樱,你对我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姑娘,可不敢这么说,小樱怎么敢当姑娘的姐姐呀。”小樱一听这话,连忙摇头,自己不过是奴婢而已,主人家对自己再好,那是主人家仁慈,可不敢蹬鼻子上脸忘记自己个是谁。

    甜儿望着小樱手足无措的样子,拉了她的手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你妹妹?是不是我不够可爱?是不是我不够乖巧?”

    “我,是……哦,不是……哎,姑娘,我说不过你啦。”小樱被甜儿问的头脑里乱七八糟,只得败下阵来。

    “回家了!”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跑步在绿色的田野上,就像两只欢快的鸟儿。

    那边望眼欲穿的是倚在门口的林大娘,甜儿一跑出去林大娘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闺女呢,自打家道中落以来,甜儿可是最乖巧懂事的,最近藏私房钱也是听了二郎的教唆,对,今日跟大郎吵架,跟自己顶嘴一定也是二郎挑唆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林大娘是既想出去找人,又怕一会甜儿回家来见不到自己,正在进退两难间就见着小樱和甜儿手拉着手出现在远处的小路上。可算回来了,林大娘心里的石头噔地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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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生追着甜儿道:“姑娘,姑娘,等等,我有礼物送给你!”

    甜儿在前面边跑边问:“是什么?”

    小书生加快脚步,道:“是精装限量版的《四书》和《五经》。”

    甜儿为之绝倒,加速,腹诽:难怪只能当配角,追女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送礼也不知道送几张票票!

第八章 母女交心

    林大娘正寻思着怎么开口跟甜儿说话呢,就听甜儿软软糯糯地叫了自己一声“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大娘拉过甜儿的手,“心里委屈了可以在家哭闹,使些小性子,可不许再往外跑了,看把这一家人吓得。”

    “娘,是我错了,往后再不往外跑了。”

    “你这孩子。”林大娘摸了摸甜儿的头发,“饿了吧,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今晚上吃干饭和红烧肉。”

    不一会功夫,家里人都从外面回来了,见着甜儿找到了,今晚又是吃干饭,又有红烧肉,心里都很高兴。

    吃过晚饭,甜儿跟林大娘说道:“娘,晚上就让周姨娘去跟小樱睡,今晚我想跟娘睡,女儿有些悄悄话想跟娘说。”

    林大娘见着女儿回来后越发的黏糊自己,又主动要跟着自己睡,哪里有不乐意的,忙叫周姨娘搬了东西去小樱那里,又叫小樱把甜儿的东西搬来了自己屋。

    晚上收拾好,林大娘和甜儿母女俩窝在一个被窝里,甜儿抱着林大娘问道:“娘还喜欢女儿,稀罕女儿么?”

    “傻丫头,哪里有做娘的不疼自己女儿的道理。”

    “女儿想跟娘说几句心里话,行吗?”

    “母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傻闺女。”

    “娘,女儿觉得娘太过于纵容大哥了。”甜儿说完,想看看母亲的脸色,无奈屋里没有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林大娘道:“可是有哪个嘴碎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娘,您说哪儿去了,听我说完嘛。”

    “说吧。”

    “大哥整日里沉醉于酗酒,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全家人的生活费都没他一个人的酒钱花的多,这个暂且不提,酗酒伤身又丧志,娘,大夫也说了,大哥因为长期酗酒已经伤及五脏六腑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大哥的身体迟早得垮下来,而且大哥现在哪里还有半点生气,不做文章不拿笔又不事生产,娘,您再惯下去,大哥可就成废人了。”

    林大娘没想到年幼的女儿居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起自己这些,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不想儿子好么,不是没办法嘛。

    “娘,大哥是林家嫡出的独苗子,若是在您手上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您可拿什么来跟爷爷和爹爹交代啊。”

    “娘,我们母女两人的今后不都指着大哥嘛,难道还能指着姨娘生的二哥不成?大哥不争气不上进,我们母女脸上也无光啊,娘,我既是为了大哥好,为了您好,更是为了将来我嫁了人能在婆家说得起硬气话啊。”甜儿知道,劝自己的娘只能这么劝,可怜的二哥只能被她牺牲了。

    “娘,您也不想爷爷和爹爹指着您说慈母多败儿吧?”

    “可是,我该说该劝的都说了劝了,你大哥受的打击太大,转过不弯来啊。”

    林大娘还是一根筋,不是我的儿子不好,是环境压迫的原因。

    “娘,趁着大哥在家养伤,我们先把他的酒瘾戒了。”

    “怎么戒啊?”

    “大夫不是说大哥多则要在家躺个一年半载的嘛?我们就把大哥关在家里关个一年,只说大夫吩咐的,不让他出门,他自然无处喝酒去。”

    “那,那你大哥要是闹起来呢?”

    “娘,您只用说是大夫吩咐的,不管他如何闹,都不让出门,也不给他酒喝不就成了,大哥到底是您的儿子,不会真忤逆您的。”

    甜儿想了想又道:“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大哥心里烦闷,自暴自弃,根子上是因为家里破败,功名被夺,仕途无望。”

    “娘,过段时间我们可以骗一骗大哥,只说二哥在外打听到消息,圣上为了安抚民心,要恢复罪官子女的功名,大哥一听科举有望,定能重新振作的。”

    “可是,那毕竟不是真的,你大哥他万一日后知道了真相怎么办?”

    “娘,只要大哥重新拾起书本,研究学问,就算是不能走科举仕途的道路,也可以成为一代大儒,为万世师表,只要大哥重新打响名号,有了声名在外,自然会有贵人相助。”

    听到甜儿说的这么言之凿凿,林大娘的心里也活泛了许多,是啊,若是大郎能再振作起来,凭着以前的底子,做学问那是半点不在话下啊。

    “娘,大哥和大嫂也和离了那么久了,二哥也逐渐年长,家里还是应该存点余钱,两个哥哥都该娶妻了,林家的香火也是大事啊。”

    林大娘心里一震,女儿大了!这是提醒自己要给她准备嫁妆了。是啊,女儿自己挣了钱留着做私房,不给自己存着,怕也是有这个心思,害怕钱到了娘的手里一转手变成酒进了大哥的肚子。自己非但没有本事给女儿准备嫁妆,还要拿女儿的钱贴补那不争气的儿子,难怪兄妹两个会吵架,难怪女儿要离家出走,原来,都是自己这个娘当的不好啊。

    “娘,二哥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却也是您名下的儿子,为了面子也好,为了里子也罢,娘您也明着让二哥留点私房吧,明着还好,他不敢多留,心里还能念着您的好,像现在这样,您让全交,可谁知道他暗里又留了多少呢?您没得他个好,还招来埋怨,外人要说也是说您不厚道,欺压了庶子。”甜儿一口气说完,可真是累啊,劝这个娘可不是人干的活,话得反着,颠着,顺着,倒着说,得说得她认为有理,真是不容易啊。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仔细斟酌了一回,还真是这个理,不由感慨,这个女儿还真是生了个七窍玲珑心肝,难怪老爷生前那么疼惜她。

    甜儿前面说了那么多的长篇大论,也不知道林大娘听进去了多少,只得往好处想,起码先吹了这个枕头风,日后有什么事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二人说着到后面又说了些体己的话,甜儿又是刻意奉承着,林大娘倒是有了几分满意。

    甜儿早上睁开眼,只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林大娘早已经不知去向,一望外面,刺眼,原来已是日上三竿,自己又懒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的儿,起来了,娘给你端早饭进来了。”林大娘笑意盈盈地端着早饭进了屋。

    甜儿赶紧起来,胡乱穿上衣服道:“女儿不孝,自己贪睡,却让亲娘端早饭,真真是没脸没皮了。”

    “昨晚睡得晚,早晨娘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不过睡个懒觉罢了,哪里跟什么孝不孝的扯得上关系。”

    “娘这么宠疼女儿,那女儿就在娘身边呆一辈子。”

    “说什么傻话呢,女儿家家的哪有跟娘呆一辈子的,女儿家始终要嫁人的,娘还想亲自为你披上嫁衣,送你上花轿呢。”

    “娘取笑我!”又被人打趣,甜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真是没得救了,那么容易红脸。

    “我已经交代了李头,把外面的大门锁了起来,钥匙由他藏好,没有我的同意,不让大郎出那个大门一步。”

    “大哥现在不是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嘛?”甜儿心想,娘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先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给大郎钻了空子。”

    “那个事我已经跟你二哥说了,只等大郎外伤结了疤,能从床上坐起来就告诉他。”

    “娘……,是不是太快了点,大哥不是还要养内伤吗?”甜儿心想,自己的娘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你大哥若是知道科举仕途有望的话,那内伤只会好的更快的。”

    “娘真厉害!”甜儿不由对着林大娘竖起来大拇指,当真是知儿莫如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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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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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介绍:
一朝穿越成为罪官之女,重获新生只想与家人过平淡的生活,好不容易把全家从温饱线拉扯到小康,又被亲事搞得头晕脑胀,比自己小四岁老爱捉弄自己的世家子;被自己救过,食古不化,又一根筋无比执着的酸秀才;还有自己的救命恩人,武艺高强的功夫熊猫,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太后,皇帝,亲王,郡主,侯爷,亲娘,大哥齐齐来搅局,无比纠结的甜儿怎样才能和自己的真爱双宿双栖,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呢?是个问题……古代甜美生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古代甜美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古代甜美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