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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苹果嘟嘟     古代甜美生活txt下载     古代甜美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章 欣然表姐

    “这便对了,嫡亲的表姐妹,自是该多亲近亲近的。”林大娘望着手拉着手,脸上都写满笑意的甜儿和欣然两人,满意的点头说道。

    甜儿不由一震,这欣然表姐可真会在娘面前做面子啊,刚才怎不见她这般笑颜如花。

    “姑母说的甚是,欣然很喜欢和表妹聊天呢。”欣然恭敬地向林大娘福了一个礼,很是温柔地说道。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我们的欣然真真是贤淑啊,倒是便宜王家那小子了。”林大娘望着做派端庄、大方,又识礼的侄女,忍不住打趣起欣然来。

    欣然一听王家那小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犀利,却是瞬间即逝。

    “姑母打趣欣然,欣然可不依。”刚才还守着礼制的欣然,一下子变成了娇憨的小女儿态,向林大娘撒起娇来。

    “我们的欣然害羞了!”林大娘望着微微嘟嘴讨巧的欣然,笑意更甚了。

    “来,欣然,坐姑母的身边。”林大娘拉着欣然走到桌子旁边挨着坐下。

    哎,真是会邀宠啊,把我的位置都给抢去了。甜儿望着相谈甚欢的两姑侄,只得在欣然的旁边坐下。

    待曾广泉和大郎二郎就座之后,便正式开饭了。

    一顿饭吃的,把甜儿都给腻歪死了。欣然不知怎么了,一改刚进府时的沉默寡言和谨小慎微,变得八面玲珑起来,一会儿给大家讲笑话,一会儿给全桌的人夹菜,一会儿又啧啧评价哪个菜做的味美出彩,整个饭厅都洋溢着她的欢声笑语,直把曾广泉都给愣住了,欣然这么喜欢姑母家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林大娘被逗地乐呵呵地样子,甜儿心里有些酸酸的,平日里这娘亲的马屁可都是自己来拍的,这欣然表姐一来就抢了自己的活计,真是不厚道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欣然又说有事想跟姑母请教,拉着林大娘就回了院子,丢下一桌子心思各异的人。

    中秋将至,都说人月两团圆,甜儿回到京里也有好多天了,也不见魏清扬来找她,不免有些怏怏的,加之最近欣然表姐把林大娘哄得团团转,甜儿心里有些不忿,所以除了吃饭,甚少出自己的浣花居。

    “姑母,欣然想出去买点脂粉。”一日吃过早饭,欣然突然对林大娘说道。

    “姑母疏忽了,明日便是中秋,这大过节怎么也得给我的乖侄女表示表示,这样吧,一会儿让甜儿带着你街上逛逛去,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下就是。”林大娘慈爱地看着欣然,笑咪咪地说道。

    “小翠,去拿两锭银子来。”

    不一会儿,就见小翠拿了两锭银子交到林大娘手里。

    “这个是姑母给你买脂粉绢花的,姑娘大了,是该打扮打扮,别老是这么素净。”林大娘又把那两锭银子递到了欣然的手里。

    “姑母,这……”

    “既然是你姑母给的,就拿着吧。”曾广泉见自己的妹子喜欢欣然,心里也是高兴,不忍扫了妹子的兴,便开口让欣然把银子收了。

    欣然见父亲开口,这才收了银子,对林大娘做了一个福,道:“长者赐,不敢辞,欣然谢谢姑母怜惜。”

    “好孩子,跟甜儿好生去玩会儿吧。”林大娘喜欢欣然娇憨却不焦躁,守礼又不拘礼,摸了摸欣然的头,很是慈祥地说道。

    “甜儿,今日你就好生陪着欣然表姐去街上逛逛,可不许调皮啊。”林大娘转过脸,对甜儿说道。

    甜儿一脸的黑线,忙点头应诺。

    等门房套好了马车,甜儿便带了小樱和箫玲珑,陪欣然表姐上了马车。

    这个街逛地,把甜儿主仆三人累的够呛,欣然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看那个,买东西左挑右捡,批评完东家,又看不起西家,把甜儿弄得瞠目结舌,好家伙,这欣然表姐还真是古代的毒妇采购啊。

    快到午时的时候,甜儿主仆三人的手上已经是拿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衣服,脂粉,宫花,簪子,还有各种零嘴,干果,连针头线脑这样的小东西也一应俱全,直到把林大娘给的二十两银子全部花光,欣然这才意兴盎然地发话,收队回家。

    甜儿一行四人前脚刚进家门,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尾随其后也进了林府的侧门,躲过甜儿四人后,一溜烟跑向了听松苑。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听松苑的院门,直奔刘若云住的西厢房而去。

    “刘姨娘,刘姨娘?”小丫鬟敲了敲房门,轻声呼唤道。

    “进来吧。”

    小丫鬟听到声音,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么慌张做什么?可是被人发现了?”刘若云见小丫鬟气喘吁吁,神色紧张,有些不悦地问道。

    “奴婢,奴婢今日去药铺抓药的时候,碰见小姐和表姑娘了。”小丫鬟有些慌张的说道。

    “那她们可曾看见你?”刘若云赶忙问小丫鬟道。

    “那,那倒是没有,奴婢看见她们,便躲到了一边,低着头,她们都没有认出奴婢来。”小丫鬟缓了缓气,低声说道。

    “那你慌里慌张的作甚?”刘若云一听并未被发现,松了一口气,有些嗔怪小丫鬟的慌乱。

    “有件事,奴婢,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说?”小丫鬟偷偷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刘若云的眼色。

    “说吧。”刘若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奴婢在药铺的时候,见表姑娘故意支开小姐她们三个人,问店里的掌柜买了几粒安神丸。”小丫鬟神秘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许是那表姑娘夜里睡不着,这才买的安神丸吧。”刘若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是,可是表姑娘买的是药效最烈的那种,听掌柜的说,这种药丸人只要吃上一粒,马上就会睡过去,没有三四个时辰是不会醒来的。”小丫鬟见刘若云不在意,忙补充说道。

    “而且,最近表姑娘经常问院子里的小菲姐姐打听大少爷的事。”小丫鬟想了想,又跟刘若云说道。

    听到这里,刘若云突然惊觉,原来如此。

    好一个表姑娘啊,敢在老娘嘴里夺食,你还嫩了点。刘若云目光深沉地望向窗外,寻思着对策。

    “刘姨娘,刘姨娘?”小丫鬟见刘若云愣住了,忙叫唤了两声。

    刘若云听到小丫鬟的叫唤,缓过神来,从怀里摸出一个一钱的银珠子递到小丫鬟手里,道:“小圆,做的很好。”

    小圆接过银珠子,掩饰住心里的喜悦,恭敬地说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若不是当初姨娘把奴婢留了下来,奴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哪里能过上这种好日子。为了姨娘,就算拼了奴婢的这条性命也是值得的。”

    “知道你嘴甜,记住,到外面可不许这般多话。”刘若云满意的笑了笑。

    “奴婢谨遵姨娘教诲。姨娘,这药也吃了很多剂了,却还不见效,要不换个药铺试一试?”小圆见刘若云面上带了笑意,便大胆地问道。

    “这个急不来的,当初我在楼子里喝多了绝子汤,已是伤了身子,如今想怀上子嗣,注定艰难,好在大少爷眼下只有我一个女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只要我能在正房奶奶进门之前怀上身子,那这林府谁敢不高看我一眼,到那时,就再不用受这窝囊气了。”刘若云想到自己刚进林府,就被夫人软禁在这院子里大半年,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捏成了拳头的右手青筋暴现。

    小圆见状,不敢说话,只低头恭顺地立于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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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若云和曾欣然进行才艺大PK。

    “小圆,上道具。”刘若云装扮妥当,呼唤丫鬟小圆。

    小圆应声,往台上扔了一根烧火棍。

    (她要烧火棍做什?难道是演杨家将,扮杨排风?底下的观众窃窃私语。)

    刘若云听闻,头上立刻飞过一群乌鸦,吸了一大口气,怒吼道:“人家表演的钢管舞,钢管舞好不好?谁叫甜儿那么笨,从现代穿过来居然不会造钢铁,我只好拿烧火棍代替了,有问题吗?”声音之大,犹如十二级台风过境。

    甜儿被吹地头发四散,一脸发青,毫不犹豫地把票票投给了曾欣然。

第四十一章 中秋(上)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因为今年中秋府里多了舅老爷和表姑娘,为了凸显隆重喜庆,在林大娘的安排下,林府到处都装饰地花团锦簇,各色的吃食点心准备地也比往年更加丰富多样,连给下人的赏钱也比去年多了五成。

    欣然穿上了昨日上街买的新衣服,戴了新首饰,又精心地描了眉毛画了唇,涂了胭脂,收拾妥当往铜镜里一照,却是七分的端庄,三分的妩媚,欣然满意地笑了一笑,把桌子上准备好的香袋往腰间一挂,莲步款款地出了房门。

    林府的主子们吃过晚饭,便到了大花园的凉亭里饮茶品点心,等着赏月。

    “今日天气甚好,晚上的月亮定然皎洁明亮。”林大娘乐呵呵地端了一杯***茶,发起今日的话题。

    “姑母说的甚是,侄女巴不得现在就天黑。”欣然坐在林大娘旁边,温柔地笑着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了曾广泉和林大郎。

    甜儿对这欣然表姐的马屁功已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只傻兮兮地配合着笑了笑,就往嘴里塞桂花糕。

    因为是佳节,所以林大娘特别允许周姨娘也跟着大家一起饮茶赏月,此刻的周姨娘正坐在桌子的下首,边喝着茶,边含着笑望着林二郎,而林二郎也报以同样的微笑回望着自己的亲娘,心里默默念叨,自己要更努力地赚钱,让生母过得更自在更体面。

    林大郎有些不耐烦这样的家庭聚会,只低着头闷闷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有注意欣然换了新装,又精心打扮过。

    桌上众人心思各异,倒是欣然把林大娘逗地笑声不断,让这中秋平添了许多喜庆的气氛。

    待天色渐暗,皓月当空,果真如林大娘所言,皎洁明亮,风姿绰绰。

    “姑父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如今可是风头大盛,连当今圣上都大赞此词乃咏诵中秋第一佳作。今日里欣然就借花献佛,诵读姑父的这首词,以娱众亲。”众人皆赞叹今年中秋月光甚美之时,欣然忽然起身,亲启朱唇,笑意盈盈地说道。

    “说起这首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林大郎眉头微皱,望着甜儿说道。

    甜儿讪笑了一下,解释道:“父亲以前都是盯着大哥的经略文章,盼望大哥金榜题名,自然鲜少跟大哥提及自己所作的诗词歌赋。”好险,甜儿的背心一阵冷汗。

    “老爷对大郎管教严厉,对甜儿却格外的宠溺,如今想来,老爷的音容相貌仍然历历在目……”林大娘提及林老爷,不免悲从心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都怪欣然,惹了姑母伤心,欣然给姑母赔罪了。”欣然见林大娘红了眼圈,忙上前作揖赔罪。

    “傻孩子,是姑母失礼了,你且吟诵你姑父的词吧,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是,姑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欣然吟诵完毕,偷偷地望了林大郎一眼,见他心不在焉地喝着茶,脸上并无半点喜怒,心里一沉,随即收起了神色。

    “欣然吟诵地甚有意境,好!”见林大娘带头叫了好,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想当初流三千里,步步艰辛,若无爹爹照拂,欣然焉能有今日,爹爹委实辛苦,欣然在这里借姑母的茶水,敬爹爹一杯,祝爹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欣然端起了茶杯,走到曾广泉的面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背,再转过脸来时,已经是梨花带雨。

    曾广泉见欣然如此,想起了当初的艰辛和过世的妻子跟小儿子,心里一阵的酸楚,也无言语,只端起了欣然敬的茶,一饮而尽。

    曾广泉喝完茶,坐定不久,就觉得头脑发昏,眼皮打架,哈气连天。欣然见父亲如此,便起身对林大娘做了一个福,说道:“家父许是困倦了,欣然想带他下去休息。”

    林大娘见曾广泉已经支撑不住了,便点了点头道:“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一个人怎么能扶得动大哥呢,还是让大郎和侍墨跟你一起下去吧。”

    “谢姑母,欣然告退。”欣然低头告辞,眼睛里闪过一缕精光。

    林大郎听闻林大娘让自己和书童送舅舅回屋休息,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向大家拱手告辞,便和侍墨一起扶着曾广泉离开了席面。

    欣然一行四人穿过花园和走廊,又过了二门,不多时就到了欣然和曾广泉所居住的院子。

    因为曾广泉已经打了呼噜,睡着了,所以欣然央求大郎和侍墨把曾广泉扶到床上,帮他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好让他好好地休息。

    林大郎扶了曾广泉回屋,耗费了不少的力气,眼下有些喘粗气,不耐烦再给曾广泉脱衣服,便唤侍墨一个人伺候着,自己信步就走到了外面的小厅里坐着。

    欣然见侍墨在里屋给曾广泉脱衣服,忙倒了杯茶,递到侍墨的手中,口中道谢,直称小哥辛苦。

    侍墨不过是个家生子,年纪又小,见表小姐如此的殷勤,早红了脸,找不到北了,颤颤悠悠地就把欣然端来的茶一饮而尽。

    喝完茶,侍墨只觉得头脑发晕,给曾广泉的衣服只脱了一半,便倒在曾广泉的身边睡着了。

    欣然嘴角扬起一阵的冷笑,迈着小碎步就出了里屋,到了外面的小厅。

    林大郎正坐在小厅里,颇有些不耐烦,时不时地望向里屋。

    “大表哥喝口茶吧,侍墨人小力气不足,怕是要耽搁一会儿。”欣然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笑意盈盈地递到了林大郎的面前。

    林大郎正要接过茶杯的时候,就见欣然一个不小心,把整杯的茶都泼到了林大郎的身上。

    林大郎怒不可解,若不是想着最近欣然特别得母亲宠爱,怕是当场就要发作了。眼下只是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一拂袖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欣然见状,一边低声下气地向林大郎道歉,一边从怀里摸出了手绢在林大郎的衣服上擦拭。

    林大郎忙侧了身,不让欣然碰自己的衣衫。

    欣然眼里泪光盈盈,泣声说道:“大表哥好心送欣然父女回院子,欣然却这般不懂事,弄湿了大表哥的衣衫,都是欣然的错,欣然……呜呜……”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林大郎虽然有些厌烦欣然,却不愿她在自己前面哭泣,害怕多事的人告到母亲跟前,受到母亲的训斥。

    “行了,我不怨你。”林大郎淡淡地说道。

    欣然听了林大郎的话,果然收起了眼泪,怯生生地跟林大郎说道:“现下已经入夜,更深露重,大表哥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旁边火房内有个烧茶的小火炉,大表哥可在那里烤一烤衣服。”

    林大郎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前襟,窗外一阵的凉风吹来,身上确实有了寒意,这才点了点头,跟着欣然进了旁边的火房。

    火房内果然有一个小火炉在煮着茶水。

    林大郎坐到了小火炉的旁边,顿时感到一阵的暖意涌上了心头。

    “大表哥,欣然以茶代酒向大表哥赔罪,还望大表哥不要厌弃了欣然。”欣然也跟着林大郎进了火房,见林大郎坐定,便端起了火房桌子上的茶水,递到了林大郎的手边。

    林大郎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过了欣然的茶,正要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的吵闹。

    欣然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见一只小猫破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跑地气喘吁吁的小丫鬟。

    小猫旁若无人地四下乱蹿,小丫鬟猛地向小猫扑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林大郎,把林大郎端着的茶杯撞翻在地。

    “你作死啊!”林大郎被小丫鬟吓了一大跳,黑了一张脸,很是严厉地骂道。

    “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奴婢顾着追刘姨娘新买的小猫,一时大意,冲撞了大少爷,请大少爷饶命!”这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刘姨娘屋里的小圆。

    林大郎气呼呼地用手胡乱地擦着身上的茶渍,今儿怎么这么倒霉,被连续泼了两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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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在甜儿面前摆了个自认为非常帅的姿势。

    “小姐,你喜欢吃青椒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穿越过来的,我原来的名字叫做小白,现在的名字,还,还,还叫小白。”

    甜儿一头雾水,呆若木鸡。

    “蜡笔小新知道不?我可是里面的男二号。”小白很是自豪的吹嘘道。

    甜儿摇了摇头。

    “巴嘎!你个欧巴桑!”小白气急败坏,忙跑回屋子化妆。

    一刻钟后,画好妆的小白后腿站立,前腿插腰,站到甜儿面前,嘴里还哼哼着那首著名的小曲儿:“大象,大象……”

    甜儿眼光往某个部位望去,顿时目瞪口呆,羞愤倒地。

第四十二章 中秋(下)

    “啊!……”正磕头认罪的小圆,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

    “你个贱婢!想吓死爷啊!”正在擦拭衣衫的林大郎听到小圆的尖叫,给吓了一跳,挥手就是一个耳光往小圆的脸上招呼。

    被扇了一耳光的小圆,用左手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右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小猫,颤颤巍巍地低声说道:“小猫,小猫死了!”

    林大郎忙顺着小圆的手指望去,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猫,在舔了撒在地上的茶水后瘫倒在了地上。

    林大郎见状,大惊失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小圆,去把夫人请来。”

    小圆因为脸上疼痛,没反应过来,所以跪在地上并未动弹。

    “还不快去!”林大郎见小圆没有动静,朝着她大吼了一声。

    小圆听闻,忙起了身,飞一般的往前院跑去。

    从刚才小猫和小圆闯进来开始,欣然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突突突突地跳地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现在见小猫倒地,林大郎又唤丫鬟去请林大娘,心想不妙,不知不觉中后背上已全是冷汗。

    “我,我收拾一下。”欣然飞快地转动脑筋,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劳烦表妹了,表妹还是陪为兄的坐一会儿,等娘来了,自有定夺。”林大郎见欣然想去收拾东西,忙出言阻止道。

    欣然无法,只得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小圆就请来了林大娘。

    因为林大娘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带了甜儿一道前来。

    进了火房,见林大郎正襟危坐,欣然陪坐一旁手足无措,两人的脚下有一个摔碎的茶杯,还有一只瘫倒在地上的小猫。林大娘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小猫的身边,用手试探了一下小猫的脉搏,松了口气道:“是睡过去了,没有死。”

    “你们暂且在这里坐着,我同甜儿去看看大哥。”林大娘淡淡地吩咐完林大郎同欣然,便带了甜儿去了里屋。

    里屋内,书童侍墨正趴在床沿边熟睡,曾广泉的外衣脱了一半,躺在床上打鼾。

    林大娘见状,心里立刻清明了起来,冷了一张脸,带了甜儿就到了火房。

    “小翠,你把表姑娘带到房里休息,把房门锁上,你今晚就歇在外间,等明日舅老爷醒来,立刻带舅老爷来见我。”林大娘声色俱厉地吩咐身边跟着的丫鬟小翠。

    小翠忙应诺道是。

    “这件事情不许跟其他任何人提起,否则,家法伺候!”林大娘说完这句,用冰冷的眼光扫射了一遍屋里的众人,直看得甜儿心惊胆寒,早知道就不跟来了,误伤啊。

    “大郎跟小圆先回院子休息,侍墨就让他歇在这里了,明日他醒来再回院子里当差。”林大娘望向林大郎和小圆,慢慢地说道。

    “儿子遵命。”林大郎早就厌烦呆在这里了,有母亲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便向林大娘做了礼,带了小圆,又狠狠地瞪了欣然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欣然,你让姑母很失望,不过你毕竟有生身父亲在,这件事还是由他来处置比较妥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林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欣然说完这句话,便示意小翠带着欣然回屋里休息。

    此时的欣然早就形同枯槁,全身软绵绵的瘫在椅子上,全没有了先前的伶俐活泼,更谈不上端庄大方。

    “甜儿,小樱,你们也回房休息,切忌不要多嘴。”林大娘缓了缓脸色,对甜儿和小樱说道。

    甜儿得了林大娘的准话,忙冲着林大娘做了福,带了小樱就开溜。

    今天可真是开眼界了,居然能看到真人版的古装八点档狗血电视剧,汗,女猪脚是千面女郎欣然表姐,男猪脚居然是自己家的教条废材大哥,不知道有没有续集啊,甜儿很无良地想着。

    待回到浣花居,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月亮正当空,星光稀疏,好一个月明星稀中秋夜啊。

    经过欣然表姐的事,甜儿的睡意全无,望着呵欠连天的小樱,甜儿推说自己马上就睡,叫她不用伺候,自去就寝,小樱听闻睡眼朦胧地就出去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甜儿支开了小樱,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华,也附庸了一回风雅,吟诵起诗来。

    甜儿正自得其乐呢,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的黄莺鸟叫。

    难道因为今天是中秋节,自己特别思念魏清扬吗?否则,怎么会在这样的夜里,听到自己和他约定见面的暗号呢?

    甜儿使劲甩了甩脑袋,不会自己更年期到了,耳鸣吧?汗,开个玩笑。

    黄莺鸟的叫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在自己身边似的,待甜儿反应过来,一回头,就见一脸笑意的魏清扬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深邃地望向自己。

    “啊!你……”甜儿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尖叫声传出来。

    “嘘!不要吵到别人睡觉。”魏清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说道。

    甜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伸手把刚才打开的窗户关了起来,又把房间内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来。

    “魏大哥,你,你怎么进来的?”甜儿招呼魏清扬坐下之后,忙问道。

    魏清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私闯民宅,还夜入妹妹的闺房,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不光彩,我,我这里给妹妹赔罪了。”魏清扬说完,一张脸已经是全红了。

    甜儿抿着嘴巴偷偷笑了笑,这个魏清扬还是这么可爱,动不动就脸红,不过这是在古代啊,就敢夜闯姑娘的闺房,倒是够大胆啊。

    “魏大哥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妹见着魏大哥,开心都还来不及,哪能怪罪。”甜儿说完这番话,才觉得有些暧mei了,也闹了个大红脸。

    魏清扬听甜儿这么一说,眼睛里闪出了喜悦,低声说道:“我已经在城南狮子巷的威远镖局做了镖师,跑了第一趟镖了,因为是在南蒙古,路途遥远,来回足足花了两个多月,前几日才回到京里。我一回到京里,马上就来找你,到了你家大门口,又不敢正大光明地让人通传,怕,怕坏了你的闺誉。我犹豫了好几日,这才,这才翻墙进来……”

    甜儿听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魏清扬还是很想念自己的,要不怎么会夜半翻墙进来看自己呢,不枉费自己也如此思念他。

    对了,幸好这家伙没有到正门通传,自己真是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怎么忘记荣华郡主可还在找他呢,若是他在正门自报家门,不是自投罗网嘛;而且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求见养在深闺的小姑娘,确实也不妥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呢,真是白活两世了。甜儿吐了吐舌头,埋怨自己的失策。

    “我在南蒙古的时候,捡到一只小雕,下次带给你看看。”魏清扬嘴角带笑,轻声说道。

    哇,神雕侠侣。甜儿一听到小雕,立刻就想到自己和魏清扬站在雕背上飞的场景,忍不住憨憨地笑了起来。

    “起了名字没有?”甜儿问道。

    “还没?”魏清扬答道。

    “那叫它小乖吧。”甜儿很认真地说道。

    “小乖?”魏清扬一脸的黑线,那可是雕啊。

    “不好吗?”甜儿可怜兮兮地望着魏清扬。

    “好,好!”魏清扬忙点头称好。

    “魏大哥,你记得要训练它传信哦,以后我们就可以飞雕传书了。”甜儿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多喂它吃点肉,让它长壮一点,以后好驼着两个人飞,哈哈,流口水。

    魏清扬讪讪地点了点头,可怜的小乖啊,被当成鸽子使用了,幸好他不知道甜儿还想把它当飞机使用呢,否则定然立刻四脚朝天倒地不起。

    “魏大哥,你半夜翻墙进来始终危险,这样吧,今后我有事情找你呢,就派人直接去你的镖局,你若是找我呢,就找人跟门房说是侯府的怜儿姐姐找,约个见面的地点,可好?”

    魏清扬点了点头,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

    “魏大哥,今后你就叫我甜儿吧,林妹妹听起来始终有些别扭。”甜儿想到《红楼梦》里病怏怏的那个林妹妹,那个不能和宝哥哥相思相守,流干了泪水的多情女子,总觉得有些瘆的慌,自己可不想当林黛玉啊。

    “恩,甜儿。”魏清扬轻声地唤道。

    “小姐,小姐,你还没睡吗?你跟谁说话呢?”小樱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见甜儿屋里的灯还亮着,又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忙对着甜儿的屋子,问道。

    甜儿一惊,忙吹灭了蜡烛,回答道:“我马上就睡,刚才没人说话,是,是风声。”

    小樱抬头,树叶一点儿没动,风在哪儿呢?不行了,憋不住了,小樱放下心里的疑问,向茅房奔去。

    甜儿听到小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魏大哥,你还是快走吧,被小樱发现就糟了。”

    因为甜儿关了窗户,放下了帘子,又吹了蜡烛,所以屋内一片漆黑。甜儿刚才又是压低了声音说话,怕魏清扬没听见,便估摸着魏清扬的位置,向前挪动了一点,想靠近了再说一遍,却不料刚走了两步就拐了脚,身体一斜,扑进了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

    感受到来自魏清扬咚咚咚跳飞快地心跳,还有急促短骤的呼吸,甜儿自己也手足无措了起来,刚要挣扎,就被一双手臂给牢牢环住了身体。

    “别动,就一会儿。”魏清扬沙哑着嗓子,温柔地在甜儿耳边说道。

    这下把甜儿也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魏清扬轻轻地松开了甜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递到甜儿的手里,道:“这个是我从南蒙古带回来送给你的,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说完,打开窗户,一个轻功就消失在甜儿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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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出场的小乖正在进行示威游行。

    “我强烈抗议女猪脚给我起的这个卡哇伊的名字!我是神雕,我要改一个威风八面,气吞山河的新名字。”

    甜儿冷眼出场,道:“那给你起名叫旺财?”

    小乖摇头。

    “小强?”

    小乖猛烈地摇头。

    “那干脆叫如花。”

    小乖晕厥倒地,倒地前留下狠话:“还是叫小乖吧。”

第四十三章 议亲

    甜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窗户外吹进了冷风,一个冷噤这才让甜儿缓了过来。

    若不是手上抱着一包魏清扬送的牛肉干,甜儿还以为刚才自己是在做梦呢。

    中秋夜未眠啊,不眠的何止甜儿一人呢,魏清扬回到镖局,回想起刚才的种种,也是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而林大娘和欣然也是整宿没合眼,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睡得着呢。

    次日大清早,刚刚醒来的曾广泉看见床边上躺着的侍墨,很是不解,忙摇醒了这小子,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床边上熟睡。

    侍墨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记得自己昨晚和大少爷扶舅老爷回屋休息,然后帮舅老爷脱外衣,中途喝了一杯表姑娘递来的茶水,自己喝完之后,继续帮舅老爷脱衣服,结果脱着脱着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就在两人都疑惑不解地时候,外屋的小翠敲响了门,叫唤着舅老爷。

    曾广泉听闻有人敲门叫自己,忙穿了衣服,让侍墨去开门。

    侍墨打开房门,见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小翠姐,更是疑惑不解了,小翠姐怎么到这舅老爷住的院子当差了?当初舅老爷不是说不需要人伺候,喜欢清静,不让夫人派人到院子里嘛?真是怪事啊。

    小翠望着一脸写满疑惑的侍墨,轻声说道:“夫人吩咐了,你一醒来就让你立刻回听松苑。还不快走。”

    侍墨回头望了望舅老爷,又看了看小翠,脑子里都是浆糊,只呆呆地立着,并没有动作。

    小翠见侍墨不动弹,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道:“你可是皮子痒了,想领夫人的家法,还不快回去好好当你的差。”

    侍墨一听家法,赶紧地撒腿就跑。

    小翠打发了侍墨,这才进了屋,对着曾广泉做了一个福,恭敬地说道:“请舅老爷安,夫人有吩咐,请舅老爷洗漱完毕后和表姑娘到弄梅斋叙话。”

    曾广泉听了小翠这话,疑惑更深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不知道,待会儿得好好问问小妹才行,曾广泉打定了主意,略微松了口气,在小翠的服侍下开始洗漱。

    待曾广泉洗漱完毕,小翠便领了曾广泉,又带上等在小厅等待的欣然,三人信步就往弄梅斋而去。

    曾广泉望着欣然忐忑的神情和一双红肿的眼睛,深深的黑眼圈,松份了些的心有高高地吊了起来,不过碍于丫鬟小翠在场,不方便询问,只地按捺下心里的焦虑,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因为三人都走得极快,所以不一会儿地功夫便到了林大娘住的主院弄梅斋。

    林大娘早就等在了小厅里,小厅的饭桌上也摆好了三个人的早饭。

    见曾广泉父女二人到了,林大娘忙招呼二人坐下,又使了眼色,让周围伺候的仆妇都退了出去。

    待曾广泉父女二人坐定之后,林大娘方开口道:“欣然,你把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你父亲说一遍吧。”

    欣然听了林大娘的话,全身瑟瑟发抖,嘴唇发乌,离开了座位,对着曾广泉就跪了下来,却始终低头不语。

    曾广泉被这姑侄二人弄地莫名其妙,看了看欣然,又望了望林大娘,满脸的不解。

    “欣然,可是要姑母来说?”林大娘鼓大了眼睛瞪着欣然,冷冰冰地说道。

    “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知道错了……”欣然闻言,立刻泪如雨下,对着曾广泉不停地磕头。

    “这,这是……”曾广泉被欣然弄地更糊涂了,心里更加的不安,忙拉着欣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说清楚啊!”

    “呜呜……呜呜……”欣然只知道哭,并没理会曾广泉的问话。

    “好个贤良淑德的闺秀啊,居然为了……,给自己的亲爹,书童还有大表哥下药,真是好算计,全然没有把我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啊。”林大娘言辞犀利地质问欣然道。

    曾广泉听到这里,饶是再糊涂也明白了七八分,昨晚欣然给自己敬的茶,有问题,难怪自己喝了之后就头昏脑胀只想睡觉,却是被下了药的缘故。

    “你……你……你这个忤逆的女儿,今日,今日里我就打死你……”曾广泉再想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侍墨,那是大郎的书童啊,小妹又说什么还给大郎也下了药,这,自己的女儿这是要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啊,这是自己的女儿吗?怎么这般的不知廉耻,曾广泉的气不打一出来,说着说着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挥手就要打欣然。

    曾广泉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欣然一根手指头,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如今却要对她动武,欣然条件反射地就从地上跳起来,躲开了曾广泉的巴掌。

    “好哇,你还敢躲!”见女儿跳起来躲开了,曾广泉一张脸都气青了,拔腿就要去追欣然。

    欣然跑到窗户下面的角落里,边哭边说道:“女儿不过想嫁给大表哥罢了,有什么错?我不想再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我受够了,受够了!呜呜……呜呜……”

    “你……你还敢顶嘴!”曾广泉听了欣然的话,嘴上虽然还骂骂咧咧的,心里却已经软了下来,是啊,欣然从小到大都是蜜罐里长大的,何曾吃过那么多的苦,她这也是,也是被迷了眼。

    “姑母,您不是很喜欢我吗?让我当您的儿媳妇吧,欣然会好好孝敬您的。”欣然见父亲呆在那里,不再喊着要打她了,忙跑到林大娘的身边,跪下来拉着林大娘的衣角,哭着哀求道。

    林大娘黑着一张脸,并不曾理会欣然。

    欣然见状,忙说道:“姑母,若是,若是不能嫁给大表哥,嫁给二表哥也可以啊。”

    林大娘听到这话,是气急败坏,伸手就给欣然甩了一个大耳刮子。

    “身为女子,当遵守三从四德,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自己一个女儿家家的说三道四,东挑西捡!”林大娘甩完欣然耳光,又声色俱厉地教训欣然道。

    “大哥,若是你认为小妹对欣然过于严苛,那小妹便给大哥另租别院,大家分开居住,以免多生事端,淡了亲戚情分。”林大娘说完欣然,又转过脸,平静淡然地跟曾广泉说道。

    曾广泉见小妹甩了欣然一巴掌,又说了这么决绝的话,料定小妹定然是恨极了欣然算计自家的大儿,心生惭愧,连忙说道:“小妹说的哪里话,小妹帮大哥教导女儿,大哥只有感激的份,怎么会心生不忿呢?欣然亲母已逝,我对她又疏于管教,这才导致她德行有失,大哥着实惭愧。”

    林大娘听曾广泉如此一说,冷冰冰的脸缓和了不少,端起了桌上的稀饭,喝了一口。

    “腊月里成亲着实有些晚了,大哥今日就去王家把婚期重新定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下个月找到吉日,让欣然早些嫁过去。欣然待嫁的这段时日还望小妹帮大哥管束欣然,教她些妇德,免得她到了夫家被人耻笑,大哥这厢先谢过小妹了。”曾广泉说完这番话,对着林大娘拱手作了一个揖。

    林大娘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说的哪里话,这世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哥哥,你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不顾呢,大哥放心,小妹定会对欣然严加管教,保管给王家教出一个贤惠的媳妇,也不辱没我曾家的门风。”

    曾广泉听完林大娘的话,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妹还是顾念亲情,没有真正弃自己父女于不顾。

    “欣然,你就乖乖地听姑母的话,爹爹以前没有教好你,是爹爹的错,今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凡事都要恪守本分,不可逾越。王家也是好人家,定不会让你吃苦的。”曾广泉走到欣然的旁边,慈爱地摸了摸欣然的头,温柔地跟她说道。

    “小妹,我到王家去了,早饭便不吃了,你和欣然一块儿吃吧。”曾广泉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

    欣然听了曾广泉和林大娘的对话,知道自己是定要嫁入王家了,而且婚期还大大提前了,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漠然地望着前方,连哭泣都忘记了。

    处理完这件事,林大娘心里一松,这才发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原来操劳了一早上,已是饿极,忙端起了桌上的粥,夹了点心咸菜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林大娘吃完了早饭,见欣然还瘫坐在地上,也不管她,直接唤人把欣然左右这么一夹就给带到了周姨娘住的银柳阁。

    “周姨娘,表姑娘就暂时住在你这里了,你帮衬着她加紧做出嫁用的女红,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离开你的视线,每日申时我都会过来教导她做人媳妇该守的规矩,你把家法准备好,学不好规矩就家法伺候。”林大娘说完这番话,一旁软绵绵的欣然立刻昏厥了过去。

    “表姑娘,表姑娘……”周姨娘忙扶起她,掐着她的人中唤道。

    “她这是羞愧外加饿着的,一会儿给她喂点稀饭就没事了。记住,不准她出这个院子,也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半步。”林大娘很严厉地给周姨娘下了命令。

    “大郎和二郎也该议亲了,明日我就叫人请官媒过府。”林大娘说完,瞄了一眼周姨娘。

    周姨娘听到要给二郎议亲,立刻喜上眉梢,忙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福,道:“贱妾一定谨遵夫人吩咐,照顾好表姑娘。”

    林大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小翠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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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欣然被周姨娘绑成了粽子形状,丢在角落里。

    “因为夫人让我看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而我要和大家打麻将,没工夫管你,为了以防万一,只能这样了。”周姨娘叹了一口气,说道。

    “打麻将?”欣然大叫。

    “走了,你若是饿了的话,就自己吃挂在脖子上的饼吧,渴了呢,就喝地上盆里的水。”

    “其实我是雀圣穿越过来的,我是麻将九段,你带着我一起去吧,保证帮你赢很多的票票!”欣然在周姨娘的背后大叫。

    周姨娘头也不回,疾步如飞,心里腹诽道,我打的是四川麻将血战到底,雀圣靠边站吧!

第四十四章 吴氏姐妹

    林大娘从银柳阁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朝林大郎的听松苑走去。

    因为林大郎早已经到翰林院去了,所以院子里只有刘姨娘在逗弄那只小猫。

    刘姨娘见了林大娘,立刻放开了抱在手里的小猫,跪地磕头,恭敬地说道:“贱妾刘氏请夫人安!”

    林大娘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倒是小瞧了你,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我劝你少把心思用在这些弯弯道道上,好生服侍大郎才是正事。明日里我便给大郎议亲,以后你自有你的当家奶奶调教,我也就省了这份心了。”林大娘说完,直盯着刘氏,看她脸上的表情。

    刘氏听了林大娘的话,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议亲,议亲,要议亲了,不知道大少爷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少奶奶,可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林大娘见刘氏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发抖,又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说道:“你若是乖觉些,自然有你的活路,你若是不自量力,暗地里搞些手段,休怪我家法无情。”

    刘氏听了这话,已经全身冷汗,忙磕了几个响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贱妾定当恪守本分,侍候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不让夫人操心。”

    林大娘听了刘氏的话,点了点头,道:“好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说完,带了小翠扭头便走。

    甜儿并不知道林大娘一大早的就处置了这么多的事,因为昨晚上一夜未眠,现在正在床上补觉呢,任小樱怎么喊也不起床吃饭。

    林大娘却没工夫管甜儿的事,回到弄梅斋,就开始翻箱倒柜,给欣然挑选起嫁妆来。虽然刚才对她严厉苛责,不过那毕竟是自己嫡亲的侄女,曾家唯一的血脉,对她严厉也是爱之所至啊。

    因为林府的经济状况也是到了京里方才稍稍好转的,比不得以前,自己的这些首饰布料皮货什么的也是新近置办的,成色一般,样式种类也不多,不过欣然既是嫁到铁匠的家里,就用不着这么多细软,还是多给些实惠可用的,多添些压箱银更好。

    林大娘如此一想,就把那些绸缎皮货什么的都收了回去,只留了两套银制的头面,一套金三事,一个玉镯子,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三百两银子,准备拿一百两给欣然添置些家具和日常生活用品,剩下的两百两拿来压箱底。

    少是少了点,不过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准备聘礼,一个女儿要准备嫁妆,都要花钱啊,真是委屈欣然了。林大娘这么一想,又打自己的首饰盒,从里面拿了一根玉簪子,放在了给欣然的嫁妆里。

    曾广泉去了北城区王家,一直到下午酉时才回到林府。一回到林府,曾广泉便直奔林大娘所住的弄梅斋。

    见到林大娘,曾广泉猛地喝了一口小翠端上来的茶,喘着粗气说道:“欣然,欣然的婚事已经跟王家谈妥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十五,紧是紧了点,不过我和王家的意思都是一切从简,倒也来得及。”

    林大娘一听婚事定在下月十五,便皱了皱眉头,说道:“确实紧了些,欣然的嫁衣,铺盖背面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这样吧,我明日给大郎二郎议了亲,便带着甜儿帮大哥一起操持。”

    曾广泉听妹妹说要帮着一起操持,一颗有些紧张不安的心又松分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欣然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虽说是从简,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想女儿有像样些的嫁妆,体面点的婚礼,有小妹帮衬自然是最好的。

    翌日上午,一个身穿黄背子的官媒带了几张庚帖坐着马车到了林府。

    林大娘特意吩咐小翠,沏了上好的蒙顶峰,端了桂花糕,在大厅里接待这位官媒。

    来的官媒自称夫家姓赵,人称赵大娘,年约四十岁,身体微微有些发福,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憨态可掬。

    “请问林夫人是为府上哪位公子议亲?可有他的生辰八字?”赵大娘刚坐定喝了一口茶,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有劳赵大娘跑这一趟了,老身想为敝府的大儿和二儿两个儿子议亲,这里是他们二人的庚帖,请大娘过目。”林大娘说完,便把桌子上准备好的庚帖递到了赵大娘的手上。

    “哦,府上两位公子同时议亲?”赵大娘接过帖子认真看了起来。

    “老身嫡出的大儿乃前科二甲进士,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庶出的二儿在西城区经商。”林大娘把庚帖交给赵大娘后,又把两个儿子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赵大娘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从她带来的庚帖中拿出了两张,递到林大娘的手里,道:“这倒是真真巧了,我这里有一个吴姓人家,家主是巡城御史,正七品,家中有两个女儿要议亲,长姐乃嫡出,小妹乃庶出,吴家想把两个女儿嫁到同一户人家,说是姐妹俩做妯娌好相互照应,不知林夫人意下如何?”

    林大娘接过赵大娘的庚帖,细细地看了起来。吴氏长女,芳龄十六,嫡出;吴氏幼女,芳龄十五,庶出。

    “不知这姐妹俩感情如何?”林大娘合上了帖子,问赵大娘道。

    “这姐妹俩感情甚好,平日里是形影不离,因为不想分开,这才想着要嫁到同一户人家做妯娌呢。”赵大娘笑眯眯的说道。

    林大娘想了一想,两兄弟娶两姐妹,嫡出的娶嫡出的,庶出的娶庶出的,倒也般配,而且这姐妹俩感情好,将来家宅也能安宁些,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吴氏姐妹的性情如何。

    “赵大娘可否安排老身与这两姐妹见个面呢?”林大娘微笑着问赵大娘。

    赵大娘一听,林夫人这是对这吴氏姐妹有了兴趣,忙说道:“自是应当,我回去就帮夫人安排,待安排妥当,我自会前来通知夫人。那二位公子的庚帖,我就收下了,也好去回复吴家。”

    林大娘口称:“有劳大娘了。”

    赵大娘忙道:“不敢。”

    两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林大娘突然想起甜儿年岁也不小了,今年虚岁都十三了,女儿家不比儿子,得早些留意好人家,若不然年龄大了,怕是要留成仇。于是又跟赵大娘说道:“老身还有一事劳烦大娘。”

    “林夫人请讲。”

    “老身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今年虚岁十三,还望赵大娘帮忙留意一下,找一户好人家,最好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

    林大娘顿了一顿,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家里人员简单,又都知书识礼,温文尔雅那是最好不过了。”

    赵大娘一听这条件,就知道林夫人是爱女心切,一心给女儿找个将来生活起来舒适惬意的人家。便含笑点了点头,口中称诺。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赵大娘不便久留,起身向林大娘告辞。林大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塞到赵大娘手中,道:“辛苦大娘了,我家儿女的亲事,仰仗大娘费心了。”

    赵大娘见林夫人出手就是五两银子,这还是第一次上门,立刻眉开眼笑,那双小眼睛眯地都找不到眼珠子了。

    “林夫人客气了。”赵大娘假装推脱了一番,这才收了银子放进袖子里,拍着胸脯给林大娘保证定要把林家兄妹三人的亲事办的妥妥当当。

    赵大娘出了林府,坐着马车径直就奔吴府而去。

    吴大人虽然是巡城御史,却并不住在东城区,而是住在西城区他的老丈人新近送的五进大宅子里。

    这吴大人名叫吴久福,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品城门官,因为在双龙夺嫡中站对了位置,立了一个小小的功劳,被破格提拔成了巡城御史,连带着原本一直看不上他的岳父也对他殷勤巴结起来,又是送宅子,又是送铺子,又是送田地的,把吴家的生活水平从温饱线一下子拉扯到了小康。

    赵大娘进了吴府,跟吴夫人在偏厅笑意盈盈地攀谈了起来。

    偏厅的侧门内站着偷偷望外瞧的姐妹俩。待听到赵大娘说有这么一户林府有两兄弟想同时议亲时,姐姐的脸马上变得绯红,轻声地在妹妹耳边耳语道:“这回可好了,咱们姐妹俩能嫁到同一户人家,不用分开了。”

    反观妹妹,面色如常,并无什么喜乐,只顺着姐姐的心思点了点头。

    姐姐见妹妹没有什么反应,便嘟了嘟嘴,撒娇似的说道:“妹妹可是讨厌姐姐了,不愿与姐姐同嫁一家人?”

    妹妹无法,只地微微笑了笑,低声说道:“姐姐多心了,妹妹能和姐姐嫁到一处,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姐姐放下心来,两姐妹继续偷听外面两人的谈话。

    待见到赵大娘起身告辞的时候,两姐妹这才轻手轻脚地溜开了。

    “妹妹,一会儿帮我把那幅刺绣绣了吧,那个花样好难啊,你看,我的十个手指头都扎破了。”两姐妹到了走廊,姐姐见四下无人,忙拉着妹妹的手撒娇般地说道。

    妹妹叹了一口气,又来了。自打自己懂事开始,这个姐姐成日里就让自己帮着做这样,帮着做那样,到了最后,姐姐怕将来嫁到夫家,被夫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连嫁人都要带着妹妹。真是造的什么孽啊,偏偏姐姐是嫡出,自己不过是庶出,生母早逝,养在嫡母名下,得看嫡母眼色过活,凡事都得仰仗这个姐姐,没有办法,只得帮着作弊。幸而这个姐姐虽然娇痴,待自己却算亲厚,沾了姐姐的光,嫡母和府里的下人都高看了自己一眼,算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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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姐姐要考试了,紧张地一塌糊涂,在妹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妹妹,姐姐这次全靠你了,英语四级不过就没法从淑女班毕业,没法从淑女班毕业就没法嫁户好人家,呜呜……”

    妹妹叹了一口气,拍拍姐姐的肩膀,安慰她道:“你放心吧,姐姐,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考试的时候注意看我的眼神行事,我眨巴一下左眼就是选A,眨巴两下左眼就是选B,眨巴一下右眼选C,眨巴两下右眼就选D,记住了吗?”

    姐姐破涕为笑,开心地点了点头。

    正式考试开始,姐姐目不转睛盯着妹妹的眼睛。

    突然一阵的阴风吹来,沙尘暴天气提前降临,妹妹的眼睛被吹进了沙子,变得生痛,不停地挤眉弄眼想把沙子挤出来。

    姐姐见妹妹两眼不停地眨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第四十五章 相亲

    吴夫人听了赵大娘的话,对林家也颇为满意,不过女儿的婚姻大事,最后还是要当家人吴久福定夺,所以赵大娘走后,吴夫人便焦急地等着吴久福从衙门里回来好听他的意见。

    傍晚时分,吴久福刚踏进家门,就被吴夫人给拉进了里屋,拿出了赵大娘今日送过来的林府两位公子的庚帖,还加油添醋地把赵大娘跟她讲的话,给吴久福如此这番地重复了一遍。

    吴久福细细地听夫人说完,总觉得这林家过世的当家人林明哲很是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地抓耳挠腮,紧锁了眉头。

    林明哲,林明哲,对了,弄梅先生不就叫做林明哲嘛。前朝的探花,官拜刑部侍郎,受红丸案牵连,被罢官后气死,前不久圣上才亲自监督刊印了他的诗集,其咏颂中秋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得御口亲自称赞为古今咏颂中秋第一词。如今巡城衙门里但凡有官职的谁不是人手一本《弄梅先生诗词选》,不为别的,不过是冲着书扉页上圣上的题名罢了,否则这巡城衙门里一帮的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呢,看的劳什子诗集。

    林明哲不管怎么说始终是罪官,圣上虽说为他刊印了诗集,也赦免了他家人的罪,不过他以前可是九皇子派的人,与这样的人家结亲,究竟是福还是祸呢?吴久福拿不定主意,既不想这么草率的同意,也不想轻易地就放弃,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明日里去拜会一下定远侯李侯爷,请他帮自己定夺。想当初自己在城门当差的时候,也是得了他的指点提携才立了个小功,有了今日的风光,想到这里,吴久福冲着夫人说道:“两个女儿的亲事,暂且放下,等我明日拜会了李侯爷再做定夺。”

    翌日,吴久福前往侯府拜会了李侯爷,只得了侯爷这么一句话,如今天下尽归圣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宾莫非王臣,圣上对自己的子民都是一样的爱护,久福又何须再拘泥那些前尘往事。

    吴久福听了李侯爷的话,放下心来,回到府中便跟自己夫人说,此事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即可,不过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为表慎重,还是要多方了解一下林府两位公子的性情人品,最好能见上一面,看看二人的仪表谈吐,再做决定。

    吴夫人得了吴久福的准话,第二日便叫人唤来赵大娘,让赵大娘安排与林府的林大娘和两位林公子见上一面。

    赵大娘得了信,不由心花怒放,这门亲事看来十之八九能做成,这两家出手都甚为大方,到时候的谢媒红包定然丰厚,想到这些,赵大娘也不顾得来回的颠簸劳累,从吴府出来,就坐着马车兴致勃勃地往林府赶去。

    林大娘这几日都和甜儿忙着帮欣然准备嫁妆,原想怕是要等些时日才能得到赵大娘的回话,谁想不过三日的时间,赵大娘就回了话,说吴家也很有诚意,可以安排两家见面。

    听了赵大娘的话,林大娘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亲事进行地如此的顺利,可是多亏了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

    林大娘仔细思量了一番后,决定邀请吴家夫人和两位小姐,五日后在西城区的万福酒楼饮宴。赵大娘听完,自然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吴家,把林夫人的邀请转达给吴夫人。

    定下了与吴家相亲的日子,林大娘便开始反复思量,准备什么样的簪子送给两位吴小姐。

    翻了翻自己的首饰盒,自己的簪子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样式,并不适合年轻的小姐,甜儿的首饰本来就少,再说了,可没有拿小姑子的簪子送未来儿媳妇的道理,林大娘正琢磨着呢,冷不防甜儿从门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双手蒙在了林大娘的眼睛上。

    “猜猜我是谁?”甜儿故意变了腔调,压低声音说道。

    林大娘回过头,伸手就往甜儿的身上轻轻地敲去,笑骂道:“不就是我那最调皮,最不守规矩,最活脱的傻闺女么!”

    甜儿咯咯笑着松开了双手,撒娇似地说道:“女儿可是最乖,最懂事,最聪明的大家闺秀,娘这般埋汰女儿,女儿可不依。”

    林大娘被甜儿逗乐了,笑着说道:“真真是不害臊,都是大姑娘了,还说这种孩子话。”

    甜儿也乐呵呵地就往林大娘怀里钻。

    “过几日我便要跟吴家姐妹见面,如今却没有想好送什么簪子,我那最聪明的女儿,快帮为娘拿个主意吧。”林大娘想着这个女儿从小便聪颖,说不定能有什么好主意,便开口询问道。

    “可是要送给甜儿未来的大嫂和二嫂?”甜儿扬起小脸,问林大娘道。

    “此事也不瞒你,的确是五日之后相亲要用的,送女方定亲的簪子,所以这簪子虽小,却是马虎不得,需得有分量,又要雅致特别,如此方能显示咱们的诚意,还真是费思量啊。”林大娘收起了笑意,很是正经地跟甜儿说道。

    簪子,簪子,甜儿开动自己的小脑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有了,甜儿灵光一现,对林大娘说道:“娘,咱们可以做一对金镶玉的梅花簪,一来呢,这金镶玉够贵重,也是独一份,足显咱们的诚意;二来呢,这梅花式样雅致高贵,也暗合了爹爹弄梅先生的名号,送做女方的定亲信物也风雅妥当,娘亲以为如何?”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建议,立刻舒展了眉头,笑嘻嘻地说道:“我家还当真有个女诸葛呢,我儿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此法甚好,金镶玉的梅花簪子,确实是大周独一份啊。”林大娘说完,想了一想,又说道:“吴家姐妹俩人,姐姐是嫡出,就做一支金镶玉的梅花簪吧,妹妹是庶出,所谓嫡庶有别,给妹妹的还是做一支银镶玉罢了,规矩礼数可是不能乱的。”

    甜儿听了一脸的黑线,自己的娘亲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这嫡庶有别啊,这银镶玉都给发明出来了,再来个铜镶玉,奥运金牌都凑齐了。铜镶玉一出,不知老白是不是也会跟着出场呢?甜儿使劲摇了摇脑袋,又胡思乱想了。

    林大娘见甜儿这般搞怪的表qing动作,不解地问道:“我儿可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甜儿忙摇了摇手道:“呵呵,娘亲多想了,这种事,自然是娘亲全全做主,女儿哪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见林大娘仍然是一脸的疑惑,甜儿便补充道:“女儿只是好奇这相亲是怎么相的,想厚着脸皮跟娘亲一起去见识见识呢。又怕娘亲训斥女儿不懂规矩。”

    林大娘听了甜儿的话,松了一口气,道:“照规矩这未出阁的女儿是不能带去的。”

    林大娘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嘛,我儿迟早也要经历那种场合,为了避免将来我儿相亲的时候手足无措,娘就破例带你一起去。”

    “真的!”甜儿一听可以去参加古代的相亲大会,立刻兴奋了起来。

    “不过你得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和小翠一起跟在我的身边,可不许露出什么马脚,坏了你两个哥哥的好事。”

    “女儿一定乖乖的听娘亲的安排和吩咐。”甜儿开心地向林大娘保证。

    林大娘也是老来精,想着这两支簪子可是大周的独一份,便找了打造首饰的老字号,把这金镶玉,银镶玉的法子卖给了打造的老师傅,如此一来,林大娘不仅白得了三支金镶玉的梅花簪,两支银镶玉的梅花簪,老师傅还额外送了林大娘一套足金的头面,真真是赚大发了。

    四日过后,老师傅就把五支簪子都打造好了,连着金头面,一并送到了林府上。

    这法子原本就是甜儿想出来的,所以林大娘除了把其中的一支金镶玉梅花簪给了甜儿外,那老师傅送的金头面也给了甜儿,算是提前给她准备嫁妆了。另外多的一支金镶玉梅花簪自己个留了下来,多的银镶玉梅花簪赏给了周姨娘,也是宽宽她的心,让她尽心尽力的照看欣然,帮衬着欣然加紧缝制嫁衣。

    与吴府饮宴的日子到了,一大早,甜儿就起了床,找了小樱的衣服收拾打扮了起来,为了避免到时候吴家姐妹嫁到林府后见到她穿了帮,甜儿还故意把一张脸弄得蜡黄蜡黄的,衣服里也塞了东西,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黄脸的胖丫鬟。

    待甜儿打扮完毕,对着小樱做了一个诺,直把小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甜儿带着小樱,林大娘带着小翠,四人一个马车,林大郎带着侍墨,林二郎带了文景,四人又是一个马车,两驾马车一前一后的就往西城区的万福楼驶去。

    到了万福楼,时辰还早,林大娘到了订的包间,叫人上了茶,和大郎二郎攀谈了起来。因为甜儿是作为丫鬟出场的,所以只能跟着小樱和小翠一道,立在林大娘的身后,嘴里冒烟地望着林大娘手里的茶杯,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都怨自己早上多吃了几筷子那个腌小黄瓜,如今口干的厉害,真是可怜啊。

    快到午时的时候,吴夫人才带着吴家两位小姐款款而来。

    吴家两位小姐身量一般的高,头上都戴着纱帽,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相貌,不过从所穿的衣服上还是能分辨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衣着华丽的定是受宠的嫡出姐姐,衣着简洁素雅的自是庶出的妹妹。

    吴夫人和吴家两位小姐一到,林夫人立刻就招呼她们坐到了包间里面的另一张桌子上,这张桌子和林家两个儿子所坐的桌子中间有屏风隔开。

    吴夫人早在进门的时候就仔细打量过林家两个儿子了,当然重点是落在林大郎身上的。林大郎的相貌跟去世的林老爷有七八分的相似,身量适中,长相斯文,因为长期意淫在《四书》《五经》中,带了浓浓的书卷气息,举手投足也自有一翻风采,刚才的礼数做的也算周全。而林二郎继承的主要是周姨娘的相貌,身高虽然比林大郎高出了半个头,长相却是平平,再加上长期混迹于市井,自然带了几分随和圆滑。吴夫人很是满意林大郎,对林二郎的相看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左右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一个商人也不错了,何况这林二郎还有一个做官的哥哥呢,自己待这个庶女也算是不错了。

    因为吴夫人主要相看的是林大郎,所以吴夫人多是向林大郎提问,林大郎的声音比较悠扬有磁性,回答吴夫人的问题也是有条有理,还不时地往外冒几句酸话,把没有什么文化的吴夫人弄地一愣一愣的,心里暗叹,真是高才啊,若是他真做了自己的女婿,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再不敢嘲笑自己一家人全是武夫了。

    吴夫人提完了问题,端起了茶杯,向林大娘示意已经问完了问题,表示很满意。林大娘心中一喜,忙唤林大郎和林二郎告退离席。

    原来这大周京城里相亲,是女方先相男方,若是女方满意了,便端茶示意,男方的儿子就可以退席了。接下来才是男方相看女方,女方的女儿在男方的儿子离席后才能揭开纱帽让男方的家人相看。

    见林家两个儿子离了席,吴家两位小姐这才揭了纱帽,露出了真面目。

    吴夫人指着衣着华丽的姐姐,对林大娘说道:“这是老身的大女儿,唤作惜梦。”,接着,又指着衣着简洁素雅的妹妹说道:“这是老身的小女儿,唤作烟梦。”

    吴家两位小姐听到母亲介绍自己,忙起了身,对林大娘做了福,口称:“给林夫人请安。”

    林大娘仔细望向姐姐惜梦,只见此女明眸善睐,肌肤细滑,长相俏丽,做派也是端庄大方,给林家长媳,也不辱没林家的门风;再看妹妹烟梦,细眉细眼,虽说长得不及姐姐好看,却也算清秀可人,重要的是她文静温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做二儿媳也是不错的。

    “两位吴小姐客气了,不必拘礼,请坐。”林大娘很是满意的笑着对吴氏姐妹说道。

    “林夫人,这是老身的两个女儿送给林夫人的见面礼,还望林夫人不要嫌弃她们的女红粗鄙。”见林大娘满脸的笑意,吴夫人松了一口气,让身旁的丫鬟把锦盒拿了过来。

    林大娘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是两方的绣帕。

    一方是复杂的连理枝,用的是上好的金丝银线,帕子本身也是昂贵的蜀锦。

    另一方是稍微简单一点儿地梅花闹春,用的不过是普通的丝线,帕子也是寻常的锦缎。

    林大娘细细打量着两幅绣帕的绣工,连理枝本就不容易绣,而用金丝银线来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可这方绣帕却是一气呵成,毫无瑕疵,神韵气质俱佳,怕是周姨娘的绣工也难以望其项背;反观这梅花闹春,不管是意境还是绣工都属平平,并无出彩之处。

    既是嫡出又受尽宠爱,却还能如此这般地精于女红,想来定是贤淑的,娶妻求淑女,这吴家大小姐倒是能配得上大郎。林大娘想到这里,唤来小翠拿出锦盒,从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金镶玉梅花簪,走到吴惜梦的面前,亲手给她插在了头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这是我林家的家传之宝,金镶玉梅花簪,今日里就送于小姐做信物了。”

    吴惜梦听林大娘这么一说,一张小脸立刻刷地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嘴角含笑,起身给林大娘做了福,口中称谢。

    与吴惜梦插完了簪子,林大娘又取出了银镶玉梅花簪,与吴烟梦插在了头上,口称吴二小姐贤良淑德,老身很是满意,特送此簪给小姐作为信物。

    吴惜梦也微微红了脸,起身给林大娘做福道谢。

    吴夫人见林大娘给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插了簪子,又见自己亲生女儿得的是林家贵重的传家宝,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金镶玉梅花簪,而庶出的女儿得的不过是支银簪,想来这林夫人也是讲究规矩礼数,看重嫡庶有别的明白人,女儿能得到未来婆婆的喜爱和尊重,是最好不过的,想到这里,吴夫人不由地喜笑颜开,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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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我好紧张啊,明天就是相亲面试了。”因为相亲在即,吴惜梦很是紧张。

    “姐姐,不用紧张,我不是写了一本面试大全的问题给你背吗?”吴烟梦安慰着紧张兮兮的姐姐。

    “昨晚我实在困倦,还,还没看呢。”吴惜梦用手绞着衣角,怯生生地说道。

    吴烟梦大囧,忙帮姐姐思考着万全之策。

    “到时候你回答不了的问题,就一概说不知道,只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行了。”吴烟梦很是费了一番思量后,对惜梦说道。

    到了考场,考官见到吴惜梦,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吴惜梦答道:“不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考官当场倒地。

第四十六章 偶遇

    待林大娘与两位吴小姐插完了簪子,这两家的亲事就算初步定了下来,后面就是按照程序进行六礼。

    定了这件大事,林大娘的心也松分了下来,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唤小翠去叫小二的可以上菜了。

    甜儿在一旁是口也干,肚子也饿,脚站地也是生痛,不停地给林大娘挤眉弄眼的发暗号。

    林大娘瞄了一眼挤眉弄眼的甜儿,知道这闺女是站不住了,便找了借口,让甜儿与小樱先行回家,只留小翠一个人在身边伺候。

    得了林大娘的话,甜儿忙拉了小樱,向桌上众人作揖告退。

    出了万福楼,甜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拉着小樱就到距万福楼不远的一个小吃铺子,叫了吃食和茶水。

    好久不曾在外面吃东西了,这顿饭吃的,把甜儿和小樱两人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填饱了肚子,所谓饱暖思*,好不容易出个门,还没人管束,真想去南城找魏清扬啊。

    得想个办法,打发了小樱才是。甜儿贼兮兮地望着小樱,思量着怎么把她给打发走。

    小樱被甜儿看地全身发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樱,你去那边糕点铺子帮我买点桂花糕,我在这里等你。”甜儿眼珠子一转,跟小樱说道。

    小樱刚想点头说好,猛地发现甜儿目光不善,立刻惊觉,这个小姐,怕是又想甩掉自己,一个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行,身为小姐的贴身大丫环,我怎么能让小姐就这么溜掉,我要时刻保护着小姐。

    “不行,小樱要贴身跟着小姐,保护小姐的安危。”小樱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

    甜儿的头一下子就大了,看来今天是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

    若是带着小樱一起去找魏清扬?不行,小樱认识魏清扬,也知道荣华郡主的事,她若是见到魏清扬,铁定要坏事,看来今日这个大好的机会,是注定要浪费掉了。

    甜儿想到这里,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跟小樱说道:“你去找辆马车,咱们打道回府吧。”

    小樱死死地盯着甜儿,没有挪动半步。

    甜儿大囧,无奈地说道:“那我们一起去找吧。”

    小樱立刻喜笑颜开,拉着甜儿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小吃铺子。

    也不知今日里是怎么回事,街上揽客的马车很少,偶尔有一辆,还给别人捷足先登。甜儿不由想起了在后世的节假日抢出租车的情形,真是何其的相似啊。

    因为没有找到马车,所以两个小姑娘只好一边往家走,一边四下搜寻马车的踪迹,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从西城区走到了东城区。

    刚才站立了一上午,现在又走了一大段路,甜儿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脚底板变地生痛,怕是起水泡了。

    反观小樱,跟个没事人似地,走起路来生龙活虎,还一蹦一跳的。

    “小樱,我的脚好痛啊,我们歇一会儿吧。”甜儿指了指前面一个卖茶的铺子,又继续说道:“我们去那边喝点茶,休息一下再走吧。”

    “小姐,要不,我背你吧。”小樱关切地对甜儿说道。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甜儿狂晕,虽然小樱比自己大两岁,两人的身量却是一般高,在大街上让小樱背自己,甜儿还真拉不下这个脸。

    小樱见甜儿说的坚决,也没有强求,扶了甜儿就往茶铺子里走。

    两个小姑娘走进茶铺子,要了两碗茶,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径自坐着喝了起来。因为甜儿和小樱都是丫鬟打扮,长相又平凡普通,周围的茶客都道是哪家的丫鬟出门办事在这儿歇着偷懒呢,倒是没有特别在意。

    两人正喝着茶呢,就听茶铺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甜儿从窗户洞里顺着声音望过去,却是吃了一惊,街上吵闹的都是自己的熟人。

    魏清扬和老黑办完了事,正准备回镖局呢,却不想在这东城区的大街上遇到了故人。

    “魏清扬,你给我站住!”一身绿衣服的荣华郡主姬茜雪手持马鞭,从小红马上跳了下来,拦在了魏清扬和老黑的面前。

    眼前这位虽然讨厌,不过毕竟是郡主,魏清扬无法,只得对着姬茜雪拱手作了一个揖,口称:“郡主安好。”

    姬茜雪听了魏清扬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换了温和的语调,说道:“刚才人家唤你,你怎么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难道本郡主是洪水猛兽不成?”

    魏清扬一阵的腹诽,就是因为听到这个刁蛮郡主在后面叫他,他才加快脚程的,为的不过是不想和她再有任何交集和瓜葛,谁成想这郡主这般的执着,硬是骑着马跟了上来,还拦了自己的去路。

    “魏某不敢。”魏清扬淡淡地回答道。

    “我,我是要谢谢你那日在马场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提,金银珠宝也好,官位勋爵也罢,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让我的父王睿亲王全部满足你。”姬茜雪说完,盯着魏清扬看他的表情和反应。

    “魏某多谢郡主抬爱,那日在马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请郡主不必挂怀,魏某山村野夫,享不来荣华富贵。”魏清扬仍然是一副冷淡的神情,平静地对姬茜雪说道。

    平日里围着姬茜雪转的那些富贵公子哥,哪个不是为了通过她巴结睿亲王,以图升官发财,像魏清扬这种送上门的富贵都不要的高洁人物,姬茜雪还从来不曾见过。

    一时间,那些贵公子在姬茜雪的眼里都变成了粪土,而魏清扬则变成了最耀眼的珠宝。

    “魏公子高洁,我万分敬佩,我想请公子到雅正苑饮茶,还望公子赏脸。”姬茜雪的脸变得还真快,刚才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小女儿的神态,顾盼生辉,娇羞流露。

    雅正苑可是睿亲王在京郊的别院,集园林精华之大成,是仅次于皇家园林的超级豪华王府。

    “魏某还有要事,不便打扰郡主,请郡主恕罪,魏某告辞了。”本来被姬茜雪当街拦住,魏清扬就感到不满了,还要请他去喝茶耽搁他的时间,魏清扬更是不愿,忙拱手推辞,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

    姬茜雪见自己放下架子邀请魏清扬,得到的却是无情地拒绝,心里又羞又恼,脸色一下就变得乌青。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姬茜雪咬牙切齿地对魏清扬说道。

    “魏某已经说过了,魏某无意冒犯郡主,郡主如此强人所难,请恕魏某得罪了。”魏清扬也变了脸色,拉了呆在一旁的老黑,一个轻功就飞到了屋顶上。

    “告辞!”魏清扬对着下面呆若木鸡的姬茜雪一拱手,又是一个轻功,和老黑立刻不见了踪影。

    还呆站在原地的姬茜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狠狠地剁了几下脚,最后无奈,只得带了身边的下人,回了睿王府。

    “小姐,那不是……”小樱还没说完,甜儿就拿双手捂住了小樱的嘴巴,一直等到姬茜雪一行人消失在了街头,甜儿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这两人终于走了,甜儿松了一口气,对小樱说道:“刚才看见的事,你不许对其他任何人讲,知道吗?”

    小樱很是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甜儿此刻的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他在马场救过郡主,却没有跟自己说,是怕自己多心,还是别有用心,甜儿前世爱怀疑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魏清扬和老黑回到了镖局,老黑不停地抱怨魏清扬事先也不给他打个招呼就把他往房顶上拽,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摔下来,可不得了。

    魏清扬听了老黑的抱怨,忙作揖道歉。老黑眼珠子一转,抓住魏清扬,一定要他教自己轻功,算是给自己压惊。

    待到魏清扬说这轻功得从小学起,而且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见不到成效的时候,老黑这才怏怏地收回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两人见到总镖头,只说事情已经办妥,他们行事并未有人看见。总镖头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仍然心有余悸地告诫魏清扬,下次可再不要这般多管闲事了,走镖的算是半个江湖人,半个生意人,除了应有的孝敬,平素里最好不要跟官府朝廷打交道。

    魏清扬点了点头,应诺了总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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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府衙贴出告示,要招募警犬。

    小白和富贵都屁颠屁颠地跑去排队应聘。

    小白冷眼向全身染地漆黑的富贵望去,嘲讽它说道:“你就算全身染黑也冒充不了狗,还是省省吧。”

    富贵仰天长笑三声,轻蔑地对小白说道:“真是没见识,我是黑猫警长穿越过来的,衙门里的工作是驾轻就熟,专业对口,我定然能聘上。”

    小白大为吃惊,心里直冒冷汗。

    思前想后,小白灵光一闪,找来了黑墨汁,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很多黑点,你冒充黑猫警长,我就扮101忠狗,哈哈哈哈。

    招聘面试终于开始了,考官一坐定,就宣布了此次招聘的第一条规矩——“本次招聘,对于染了毛发的不良动物一概不予录取!”

    小白和富贵面面相窥,抱头痛哭!

第四十七章 军情

    “启禀王爷,有人飞镖传书射到了王府的大门上。”

    “拿过来。”

    “是。”

    睿亲王府,睿亲王正紧锁着眉头反复细读今日中午神秘人用飞镖传来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在北蒙,南蒙和大周交界处出现了一批凶悍的马匪,屠杀那里的小部落,杀了人却不离去,而是在那里安营扎寨,形迹可疑,希望朝廷能引起重视。

    此人言辞恳切,并不像是恶作剧,也不像是危言耸听,应该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而为之。不过用这种方法传递信息的,多半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最不耐烦与官府朝廷打交道,若是想要寻到此人问清详细情况却是难办。

    近几年与大周交恶的北蒙古在其大汗蒙哥利的领导下大兴内部改革,国力日盛,反观与大周交好的南蒙古却出现了严重的分裂,其大汗拖力耶久病在床,他的四个儿子各自为阵,纷争不断。

    如此看来,是北蒙古想趁着南蒙内部分裂自顾不暇,大周又与南方米脂国交战,无暇北顾之际,准备搞大动作了。

    睿王揉了揉太阳穴,唤道:“来人,准备马车,本王要马上进宫。”

    睿王刚吩咐完一旁立着的下人,就见睿王侧妃敏妃端了药碗走了进来。

    “王爷,先把药喝了吧。”敏妃把药端到睿王的手上,温和地劝说道。

    睿王皱了一下眉头,很是嫌恶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王爷,这药可是太医院的李院长亲自开的药方,专治你的头痛病。”敏妃见睿王偏过头,不肯吃药,就指了指药碗旁边的小碟子,说道:“知道你不耐烦喝这苦汤水,这不专门给你准备了蜜饯果子,喝了药吃几颗,就不觉得苦了。”

    睿王被敏妃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天下第一贤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居然害怕喝药,若是被坊间市井的百姓知道了,又是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见敏妃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睿王无法,只得端了药碗,一口气将整碗药都喝了下去。

    “王爷,慢点。”见睿王那喝药的样子,跟喝毒药似地,敏妃忙用小手拍了拍睿王的后背,可不能让他喝个药都给呛着了。

    “来,把蜜饯果子也吃了。”敏妃像哄小孩一样,拿了蜜饯果子,递到了睿王的嘴边。

    睿王刚喝了一大碗苦药,嘴里正苦的慌,忙张嘴把敏妃手里的果子一口吃进了嘴里。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睿王听完,示意敏妃把他的手杖拿来,敏妃会意,伸手拿了睿王椅子旁边的手杖递到了睿王的手里。

    睿王接过手杖,用它支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起了身的睿王,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门。熟悉睿王的人都知道,睿王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走路不太利索,因此备受他的父皇太宗皇帝的冷落,也为他的皇帝哥哥真宗所不喜,却机缘巧合地得到了真宗的淑妃当今皇帝的生母慈孝太后的照拂,所以睿王投桃报李,全力辅佐当今圣上。

    睿王走路虽然不利索,却最不喜别人搀扶,平日里走路都是靠着这根跟随他多年的手杖,敏妃望着睿王略显单薄的背影,眼睛变地红红的,目光深邃温柔。

    进了皇宫,高宗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睿王。

    “微臣叩见万岁,恭请万岁圣安。”虽然当今皇帝免了睿王御前下跪,但是睿王每次见驾依然做足了礼数,皆是跪拜大礼。

    “朕不是免了皇叔御前下跪吗,皇叔还是这番的多礼。”皇帝叹了口气,亲自俯下身子搀扶睿王。

    “万岁体恤老臣,老臣却不可恃宠而骄,自古君臣有别,礼不可废。”睿王在高宗的搀扶下借着手杖起了身。

    “皇叔匆忙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因为睿王腿脚不便,当年为了救驾又伤了精血和头部,所以平日里都在王府养病,没有什么大事或是皇帝传召,睿王几乎是不上朝的,今日匆匆忙忙进宫,定是有要事,因此高宗皇帝才有如此一问。

    睿王拿出袖子里的纸条,呈给了高宗,把今日中午之事和自己的顾虑跟高宗细说了一遍。

    皇帝接过纸条,仔细地看过,又认真地听睿王讲完,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北蒙古还真是不消停啊!”。

    “可有细作传出此类消息?”皇帝细想了一下,问睿王道。

    “在那里埋伏的细作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微臣以为为慎重起见,还是再派几批人马前去打探较为妥当。”

    高宗点了点头,道:“此事紧急,皇叔可全权处理。”

    “微臣遵旨。”

    “张将军今日遣人送来战报,与米脂的战争可在明年的春天结束。”高宗从书桌上拿起了一份折子,递到睿王的手中。

    睿王翻开一看,正是此次南征米脂的张将军亲笔手书的战报。

    “安南?安南不是米脂的属国,与我大周交恶吗?怎么突然转而要与我大周联手对付米脂了?这其中会否有诈?”

    “此事要从安南的国王驾崩说起,前安南国王在去年秋天的时候病故,因为他没有留下立储的遗嘱,所以他的几个儿子群起夺嫡,不料王位被他最小的儿子,一个大周女人所生的五王子夺得。这位五王子在他生母的影响下很是仰慕大周的文化,想摆脱米脂的控制,与我大周交好,这才提出要和大周里应外合把米脂的军队赶出大周和安南的国境,并承诺战事结束便向大周递交国书,纳贡称臣。”高宗给睿王详细说起了安南的情况。

    因为睿王最近的心思全在北方边防,对于南方的战事知之有限,安南此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那五王子的生母,那个大周女人是什么来历?”睿王继续问道。

    “目前只知道安南的新太后是在二十年前从大周到安南的,至于她的身份却是无可查,据说在安南这也是一个谜。”高宗缓缓地跟睿王说道。

    高宗与睿王君臣二人就南北两边的军情又讨论研究了一番,直到门外守候的小太监高声禀报说太后有请皇帝与睿亲王用晚膳,二人这才停止了交谈,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待高宗与睿王二人到达慈宁宫,太后早已等候在大厅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高宗屈膝跪地,恭敬地对太后说道。

    “臣弟给太后请安!”睿王也跪倒在地,低眉顺眼的说道。

    “都起来吧,在哀家这里还这般多礼,弄地哀家这个老婆子头晕眼花的。”太后含笑嗔怪地说道。

    “风意,去扶睿王起来。”太后最见不得睿王腿脚不好还动不动就拜,忙摇了摇头,唤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去搀扶睿王。

    “谢母后!”高宗眼角含笑,站起了身子。

    “谢太后恩典!”睿王在风意的搀扶下借着手杖的力量也站了起来。

    “不要怪哀家这个老太婆多嘴,你们两个啊,一商量国事就不分昼夜,不知饥饱,这都什么时辰了,若不是哀家派人相请,你们俩的这晚饭怕是要改成宵夜了。”太后叹了一口气,装作恼怒地数落着眼前这大周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

    “母后说的极是,儿子受教了。”高宗侍母至孝,自然是顺着母亲的话来说。

    “太后教训的是,臣弟知罪。”睿王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低下头向太后请罪。

    “罢了,罢了,你们不饿,哀家可是饥肠辘辘了,云意,传膳吧。”太后见二人知机,便收起了怒意,吩咐近身伺候的宫女传膳。

    一会儿地功夫,一桌子的御膳便摆上了席面,为了让太后高兴,高宗和睿王二人都吃的甚多,一顿饭倒也宾主尽欢。

    “睿王,茜雪怕是有十五了吧?”三个人吃完饭,正在饮茶,太后突然问起茜雪的事情。

    “回禀太后,茜雪今年虚岁十五。”睿王恭敬地回答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这丫头年龄也不小了,可有定亲?”

    “尚未定亲,一来臣弟就这么点血脉,想多留她几年;二来,这丫头性子野,臣弟想让她多学学规矩再议亲事,也省得到了夫家丢了我姬氏的脸面。”睿王答道。

    “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睿王可要多多留意朝中的青年才俊,早做准备才是。”太后是闲来无事,想做月老了。

    “多谢太后对茜雪的拂照,其实臣弟倒是很欣赏定远侯家的嫡孙李皓轩。”睿王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随即又笑着说道:“就是二人年龄相差太远,不堪为配。”

    太后听闻睿王欣赏定远侯家只有九岁的嫡孙李皓轩,不禁莞尔,随即想到定远侯家的嫡孙女李羽馨,好像今年也有十四岁了,那个孩子文采飞扬,才思敏捷,重要的是有才能,却不恃才傲物,处处守着礼制规矩,温良贤淑,端庄大方,若是纳入后宫,也是一段佳话。太后想到这里,望向高宗的眼神都变得喜庆起来,弄地高宗一阵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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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意,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说我的坏话了?”风意愤怒地指着云意,大声咆哮道。

    “我没有。”云意大声地辩解。

    “没有,你若是没有在太后面前说我的坏话,那这个月太后给我打赏的怎么全是金银珠宝,半张票票都没有?”风意显然不相信云意的话,继续指责云意道。

    “姐姐冤枉我了,这个月太后手里的票票都打赏给嘟嘟了,连我也没有半张,姐姐若是不信,自去上网查看。”云意分辨道。

    “该死的嘟嘟。”风意怒从心中来,顺手操起一把指甲刀,立马破门而出。

    “姐姐,姐姐这是要做什?”云意见风意冲了出去,唯恐她做傻事,忙追问道。

    “去给她剪剪指甲,让她分个一张半张的给我。”风意回过头,对着云意说道。

    云意瞠目结舌,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第四十八章 太后寿诞(上)

    甜儿这几日做什么事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神色也有些恍惚,因为林大娘忙于调教欣然为她准备嫁妆,没有注意甜儿的变化,倒是小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找了箫玲珑商量对策。

    “箫姐姐,你说小姐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小樱拉着萧玲珑问道。

    箫玲珑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说道:“小姐不像是有病,像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小樱头都大了,猜人的心事,这方面她可不擅长。

    “前几日跟着夫人一起去相亲回来后,小姐就这个样子了,看来定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了小姐的心情。”箫玲珑给小樱分析道。

    “相亲那天?”小樱努力回忆那日的情景。

    “哦!我知道了,那天……”小樱刚想说出那日里看见魏清扬和姬茜雪的事情,又想起小姐曾经对她说过不许对任何人讲那件事,忙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箫玲珑看小樱表情奇怪,料定她是有什么事瞒了自己,忙追问了起来。

    小樱面露难色地说道:“小姐说了,不能跟任何人说的。”

    箫玲珑一转眼珠子,对小樱说道:“那你就对着这张桌子说吧,就当是我偷听来的。”

    小樱一听箫玲珑的话,立刻舒展了眉头,对着桌子就说起了当日在茶铺看到的魏清扬和姬茜雪的事,还把他们的对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听了小樱的话,箫玲珑是更糊涂了,这魏清扬先救了小姐,后来又救了郡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姐就为了这个闷闷不乐?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房有人传话,说是定远侯府的怜儿姑娘递来了帖子。

    因为定远侯府与林府多有往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所以小樱并未多想,接过帖子就往甜儿的房里走。

    “怜儿递来的帖子,快,快给我看。”甜儿一听是怜儿递来的帖子,忙伸手抓了过来。

    小樱被甜儿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是怜儿递来的帖子罢了,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兴奋啊。

    甜儿拿了帖子,迫不及待地翻开就看。

    看着看着,原本兴奋地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还真是侯府发出的帖子,说李羽馨请她明日到侯府饮茶小聚。

    因为没有什么兴致,所以甜儿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让小樱往侯府递了回帖,婉言拒绝了李羽馨的邀请。

    待小樱从侯府回来,手里却多了一张烫金的帖子。

    小樱不识字,李羽馨也没有多说,只说把这个给你家小姐即可,所以小樱把帖子交到甜儿手上时,忙央求甜儿告诉她帖子上都写些什么。

    甜儿一脸无奈的打开了帖子,开口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却是越来越吃惊。原来这张是太后寿诞的帖子,也不知道李羽馨是怎么给她弄到的,自己不过一介罪官之女,居然能登堂入室进宫参加太后寿宴,真像是做梦一般。

    小樱听完,也是瞠目结舌,小姐要进宫了额,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着去呢?听说皇宫里的房子都是金子造的,会发光哦,小樱想着想着,嘴里就开始流憨口水。

    参加太后寿宴可是大事,得做很多准备工作,甜儿吐了一口气,也不矫情了,拿了帖子,带着小樱就到弄梅苑找林大娘拿主意。

    林大娘见到甜儿手里的帖子,一时间悲喜交加,想当初林老爷身居显位时,自己贵为三品诰命夫人,作为外命妇,也是时常出入宫廷参见宴会,觐见宫中贵人的,后来家道中落,自己也从云端跌入凡尘,却不想自己的女儿如今能得这样的体面。

    “进宫觐见太后,参加太后的寿宴,此事非同小可,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的衣衫和饰物都要重新订做,需得符合林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宫中礼仪繁多,规矩甚严,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认真的学习,仔细的揣摩。”林大娘一桩桩,一件件慢慢地跟甜儿道来。

    “娘不是要帮欣然表姐准备嫁妆吗?”甜儿疑惑地问道。

    “傻孩子,你欣然表姐的嫁妆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剩下的留给周姨娘操办即可,现如今哪里还有比我女儿进宫更重要的事?”林大娘笑咪咪地望着表情木讷的甜儿。

    “定远侯府你还得去一趟,跟李小姐商议一下十日后进宫之事,她毕竟是侯府嫡亲的孙小姐,又时常进宫陪伴太后,有她的提点,娘也就安心了。”

    “恩,女儿遵命。”甜儿很认真的对林大娘说道。

    林大娘点了点头,说道:“这便对了,这可是件大事,我儿得收起平日里的随性,做出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为我林家争口气,不要辜负了你爹爹生前对你的宠爱。”

    “女儿谨遵娘亲教诲。”甜儿面色恭敬,对着林大娘做了一个全福。

    第二日去到侯府,甜儿得了李羽馨的提点和面授机宜,又得到李羽馨的保证寿诞当日寸步不离地把她带在身边,甜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恐惧进宫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大娘对甜儿进行了魔鬼训练,从基本的站姿、坐姿、走姿,到怎么说话,怎么笑,怎么吃饭,怎么喝水,总之是一举一动都全部重新学习,力求太后寿宴中,甜儿在仪表仪态方面能万无一失。

    所谓祸从口出,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道理,林大娘告诫甜儿,进到宫中,除非贵人问话,否则不能要随便开口说话,以免招来祸端。

    甜儿在紧张和略微恐惧又带点兴奋的心情中渡过了这难熬的十日。

    到了太后寿诞当日,天还未亮,甜儿就被林大娘叫起了床,然后亲自为她着装打扮,趁着这个时候把进宫要注意的事项又唠叨了一番。

    待林大娘为甜儿收拾妥当,甜儿往铜镜里一看,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铜镜里出现了一位鲜衣华服,妆容端正的小小淑女,大家闺秀。

    只不过这样的装束实在有些难受,有些像是在现代为了出席重要酒会,画了精致的妆容,又穿了紧身的晚装,身体全交代给了一身的行头,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见甜儿有些扭捏,林大娘出言劝说道:“横竖就这么一天,我儿就忍一忍吧。”林大娘说完,又拿了几块糕点递给甜儿,道:“宫中饮宴看似丰盛,不过规矩甚多,娘怕你饿着了,这几块糕点放在袖子里,好应应急。”

    甜儿大囧,去皇宫吃饭,还自带口粮,太后也没有余粮啊!

    就在甜儿两母女嘀咕的时候,门房来报,侯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外,有请小姐。

    告别林大娘和院子里的众人,甜儿仪态端庄,莲步款款地走出了府门,上了侯府的马车。

    “小姐,你一定要看仔细了,回来的时候好跟小樱好好说说。”因为林大娘觉得多一个人进宫,就多一分的危险,何况小樱又是一个直肠子,怕跟着甜儿进宫惹出什么祸端,所以就让小樱留在了家里,只甜儿一人跟着侯府进宫。

    甜儿上了马车,见李羽馨和怜儿已经等在里面了,忙对着李羽馨做了一个福,口称羽馨姐姐好。

    李羽馨拉了甜儿的手,说道:“妹妹不必紧张,跟着姐姐便是。”

    甜儿被李羽馨拉着手,想到自己两世加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还怕什么进宫?何况这次不过是去饮宴罢了,又不是选妃,怕的什么劲啊。

    甜儿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冲着李羽馨笑了笑。

    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停了下来,甜儿和李羽馨戴上纱帽下了车。

    宫门口早有很多小轿等在那里,李羽馨和甜儿分别坐上了一个轿子,侯府的下人跟在两辆小轿旁边,一起进了宫门。

    幸亏林大娘早就说了进宫门的时候所有的马车都要换成轿子,甜儿一上轿子就马上拿出了准备好的酸梅,放进了嘴里。

    小轿一颠一颠地向御花园的方向行进,甜儿在轿子里晕地一塌糊涂,虽然有酸梅含在嘴里,甜儿还是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难受,强压住心里的恶心,不停地向满天的神佛祈祷,快些到御花园吧,再不到,我就要吐轿子里了,弄脏了宫里的轿子,说不定不止赔钱,还让赔命啊!

    好不容易停了轿,甜儿晕晕糊糊地就下了轿子,强作镇定地保持着自己的仪态,肚子却不争气,一股又一股的酸水不停地往外涌。

    “姐姐,我,我想更衣。”甜儿仪态万千,轻移莲步,走到李羽馨身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幸亏没说上茅厕,好险。

    李羽馨面色如常,唤来怜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怜儿会意,领了甜儿就往前面不远处的茅厕而去。

    甜儿进了宫里的茅厕,感叹皇宫确实不一样啊,连茅厕都弄地香香的,全没有臭味传出。

    在茅厕里吐了几次酸水,甜儿的肚子又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要拉肚子。想到怜儿还在外候着呢,甜儿有些不好意思,忙唤怜儿,让她自去找李羽馨,这里横竖只有一条路,自己一个人也能找回去。

    怜儿听了甜儿话,只道无妨,还立在那里等候。

    谁料甜儿在茅厕蹲的时间委实有些太长了,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怜儿有些担心李羽馨,便开口跟甜儿说道,让她更衣完毕,就速速回去,免得李羽馨担心。

    听到甜儿开口称诺,怜儿这才离开茅厕,寻李羽馨去了。

    上完了茅厕,甜儿全身舒畅,脚却有些酥麻了,甩甩了脚踝,这才信步走出了茅厕的大门。

    因为今日是太后寿诞,所以这御花园中也是装饰打扮一新,各种的绢丝假花挂满了花园里的大树和灌木,各种寿字灯笼也是密密麻麻,甜儿很辛苦地用淑女走路的小碎步艰难地前进,真是劳累啊。

    “呜呜……呜呜……”

    旁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的低泣声,甜儿偷偷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啊,难道是风声。

    甜儿继续艰难前行。

    “呜呜……呜呜……”

    那低低的哭泣声又传了过来。

    甜儿这次可以确定肯定有人在附近哭。

    “哎呦。”因为分心,所以甜儿崴了一下脚。

    就在甜儿低下头看自己脚的时候,发现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漏出了一小截淡黄色的衣襟。

    甜儿四下打量了一番,没人,这才轻手轻脚地向那个矮灌木走去。

    灌木丛中,蹲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看那个打扮装束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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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甜儿还在睡懒觉呢,就听小樱在门外大声嚷嚷道。

    “什么事啊?扰人清梦!”甜儿被人吵醒,没好气地说道。

    “小姐,地里的菜被偷了!”

    “偷就偷呗,几颗菜值得了几个钱?”甜儿不以为然。

    “可是,可是,被偷的是能结票票的菜啊!”小樱满脸气愤地说道。

    “什么?”甜儿听罢,怒不可解,冲着小樱大声吼道:“马上去侯府把小白借来用几天,看哪个杀千刀的还敢偷我的菜菜!”

第四十九章 太后寿诞(下)

    甜儿见小姑娘哭地伤心,忙蹲下了身子,让灌木丛把自己的身体给掩藏了起来,这才轻声细语地对小姑娘说道:“小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小姑娘见有人温和地问自己,擦了擦眼泪,细声细语地说道:“姐姐不觉得我难看吗?”

    甜儿听完这话,直想喷饭,这才多大点的小孩呢,就纠结于长相问题。

    “姐姐不觉得。”甜儿安慰她道。

    “姐姐骗我,她们都说我长得难看,脸上有斑点,长的又胖,大家都不喜欢我。”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里又包上了泪珠儿。

    甜儿听了她的话,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小姑娘确实有点小小的婴儿肥,脸上也有些小雀斑,不过浓眉大眼的,很可爱啊。那个著名的漫画明星小甜甜还不是一样的是雀斑小姑娘,人家可是红透半边天的。

    “小妹妹,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脸上的斑点和身上多余的肉肉都会消失的。”

    小姑娘扬起一张小脸,瞪大了眼睛,很是疑惑地望向甜儿。

    “姐姐小的时候,脸上长的斑点比你还多呢,也比你胖,你看现在,姐姐长得丑不丑?”

    小姑娘摇了摇头。

    甜儿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她点头。

    “那,姐姐给你讲一个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的故事,好不好?”

    但凡孩子都是喜欢听故事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从前,在一个农场里……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和它的同伴一起自由快乐地在天空飞翔。”甜儿深情并茂地讲完,小姑娘终于破涕为笑了。

    “姐姐,我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可是我给她准备的寿礼被人弄坏了,怎么办呢?”原来小姑娘哭泣的原因还不止一个。

    甜儿想了一想,对她说道:“姐姐送你一首诗,你就拿这首诗送给你的祖母当寿礼,她保证喜欢。”

    小姑娘点点头,这个姐姐人真好。

    甜儿把嘴巴凑到小姑娘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为了增强小姑娘的记忆,甜儿连说了好几遍,直到小姑娘说已经记牢了,甜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甜儿和小姑娘相谈甚欢,却没注意旁边的一个矮灌木后面,正藏着一个,不是,是两个她的熟人和熟狗呢。

    原来小皓轩也来了宫中,还带了形影不离的狗腿白,因为牵着狗腿白过来撒尿,无意间听到了甜儿和小姑娘的谈话。

    她真是会讲故事,改天一定让她专门给自己讲几个,小皓轩坏坏地打算着。

    “林小姐,林小姐。”怜儿回到席面上,受到了李羽馨的申斥,说甜儿初次来到宫中,正是应该处处有人相陪,免生差池,叫她速速去陪伴甜儿。

    甜儿听了怜儿的叫唤,忙挥手告别了小姑娘,慢慢地移动到了另一个灌木丛,这才站起身子,走了出来。

    “林小姐,你去,你去那里面做什么?裙子都弄脏了。”怜儿忙摸了手绢,给甜儿擦拭裙子上刚刚粘上的泥土。

    “我,我去看看那上面的是假花还是真花。”甜儿编了一个借口。

    “那自然是假花,不过做得逼真罢了,如今已是深秋,除了月桂和***,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花儿呢。”怜儿有些嗔怪地说道。

    “羽馨姐姐怕是等急了,我们快回去吧。”甜儿也不管怜儿,迈开步子,又开始她的艰难旅程。

    到了寿宴上,比起刚才稀稀拉拉的人群,现下里已经是花团锦簇了。

    因为李羽馨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所以过来找她攀谈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比比皆是,甜儿也不打扰她,只径直坐在她的身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仪表形象。

    快到午时,宴席上已是坐满了人,此时只听司仪太监尖声高叫:“皇上,太后驾到!”

    席上众人纷纷下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皇帝和太后坐定,方听太后说道:“众卿平身。”

    大家这才站起了身。

    因为自古男女有别,所以这摆宴席的御花园空地,中间被一个庞大的幕幅分割成了两边,左边是男客,右边是女客。

    皇亲率先拜寿,无非是恭祝太后玉体安康,松鹤延年之类的,送的寿礼也多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缺乏新意。

    甜儿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坐定老僧,只在心里祈求快些结束吧,自己好饿啊,早上为了穿上定制的礼服,可是没有吃东西的,刚才自己又奉献出了一大堆给御花园,肚子里没有存货了。

    “孙女络清给皇祖母拜寿,恭祝皇祖母福寿安康。”又是一个孙子辈的小公主给太后拜寿。

    太后微微点了点,并无过多的表情。

    远处正襟危坐的甜儿却大吃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啊,难道是……

    “启禀皇祖母,孙女想送一首诗给皇祖母,以恭贺皇祖母大寿。”

    “哦?清儿小小年纪也会附庸风雅了,居然要送哀家一首诗。”太后听了络清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你就当场咏诵,让哀家听听吧。”

    甜儿还在吃惊呢,就听远处传来稚嫩的童音念诗的声音。

    “这个婆娘不是人,”络清刚念完这一句,就见在场的所有宾客皆变了脸色,络清的生母,跪在一旁的王美人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放肆!”皇帝一捏拳头,横眉立眼,大声呵斥络清道。

    反观太后,虽然嘴角微微挂了点不喜,却不动声色,扬手阻止皇帝发作,示意络清继续咏诵。

    “九天仙女下凡尘。”待到络清念出这一句的时候,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太后的脸上也隐隐显露出了笑意。

    “儿孙个个都是贼,”络清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句一出,在场众人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偷来蟠桃献母亲。”络清念完,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跪拜大礼,奶声奶气地说道:“孙女诚心希望皇祖母越活越年轻,每天都开心。”

    “好!哀家的乖孙女,真是有心了。”太后听完了络清的诗,又听了她最后说的这句真心诚意,饱含童真童趣的祝语,凤颜大悦。

    “王美人教导有方,今日起由美人升为贵人,络清年纪也大了,哀家就亲自赐你封号悦宁,今后你就是悦宁公主了。”

    还在一旁找不着北的王美人在身边小宫女的提醒下,忙对着太后磕头谢恩,同时也把这个惹祸的小家伙赶紧地拉了下去。

    甜儿听地是一头的冷汗,好家伙,原来那个哭泣的小姑娘是个地位低下,不受宠爱的小公主,刚才真正是危险,若是太后不喜欢这首诗,要定她的罪,而她这么巧又供出了自己,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御花园了。

    “林小姐,你很热吗?满头大汗的,今天秋高气爽,不热啊。”怜儿见甜儿满头是汗,忙掏出手绢轻轻地帮她擦拭起来,防止汗水把妆容弄花掉。

    “可能是刚才走路的时候流的汗吧。”甜儿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怜儿纳闷,从茅厕走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这么久才开始流汗啊?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面的贺寿又恢复了四平八稳的一片升平。

    好不容易到了定远侯府李氏女眷贺寿,李羽馨轻轻握了握甜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只用紧跟着自己就可以。

    定远侯李侯爷的夫人早已过世,所以此次带领侯府女眷拜寿的是李羽馨的生母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带了李羽馨,甜儿和侯府众女眷来到太后驾前,大礼参拜,献上了侯府寿礼。

    “羽馨丫头,你不是说你额外准备了一份寿礼送给哀家吗,哀家很期待啊!”侯府女眷拜完寿,太后嘴角含笑,慈爱地问李羽馨道。

    一旁跪着的世子夫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的愤恨,却因为低着头,瞒过了众人。

    李羽馨从旁边怜儿的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到太后的贴身宫女风意的手里。

    盒子沉重,风意艰难地捧着盒子,递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书名叫做《封神榜》,太后好奇地拿起了书,随手翻了几页。

    见此书写的是武王伐纣的故事,里面又有众多的奇人异事,神仙鬼怪,甚感兴趣。

    待太后合了书本,已是面露喜色,慈眉善目地对李羽馨说道:“羽馨丫头,你可真是有心了,哀家很满意。”

    李羽馨对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恭顺地说道:“此故事乃是林府的三小姐小时候从一个仙家道长嘴里听来的,由臣女和林小姐共同整理写作成书,今日敬献太后,也是为了扬我大周祖宗名威。”

    太后听了李羽馨的话,对她更是满意,有功而不独揽,心眼实诚,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起来说话吧,那位林小姐可在此处?”

    李羽馨站起了身子,垂手立于一旁,指了指身边跪着的甜儿,说道:“这位就是羽馨的好姐妹,林府的三小姐林婉贞。”

    太后的目光望向地上跪着的甜儿,见她仪态端庄,低眉顺目,规矩礼数做的也周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林丫头也起来吧。”

    甜儿磕头谢恩,优雅地起身垂手立在李羽馨的身边,脑袋却一直没有抬起来,不敢啊。

    两个小姑娘都起了身,太后也不好让侯府其他一干女眷再跪在地上,于是又道了声平身,让侯府众女眷都起了身子。

    “李夫人。”太后这话,是唤世子夫人了。

    “臣妾在。”世子夫人恭敬地回话。

    “羽馨丫头可有定亲啊?”太后问道。

    “不曾定亲。”世子夫人答道。

    “恩。”太后点了点头,又嘱咐世子夫人道:“李夫人,哀家跟羽馨丫头甚是投缘,等这丫头再长些身量,哀家就接她到宫里陪伴哀家这个老婆子,李夫人到时候可别不舍得啊。”

    太后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看来这定远侯府是要得天大的富贵了,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并未立后,又侍母至孝,从不忤逆太后的意思,看现在的这个情形,这定远侯府的嫡亲孙女十有八九要入主东宫了。

    李羽馨听了太后的话,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变得绯红,忙跪倒在地,谢太后抬爱。

    世子夫人则一脸发青,在太后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强作笑颜,也跟着磕头谢恩。

    甜儿则不以为然,真不知道李羽馨想些什么,这个皇帝明年就三十了,比李羽馨足足大了一倍,是真资格的大叔,而且皇宫里尔虞我诈,这么多的女人抢一个男人,嫁给皇帝就等于守活寡,有什么好的?

    幸好接下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让甜儿平静安然地渡过了整个冗长的寿宴。

    —————————————————————————————————————

    路边,一个小姑娘很是伤心难过地哭了起来。

    甜儿路过不忍,跑过去安慰她。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儿哭啊,是找不到妈妈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哭地更伤心了。

    甜儿抓耳挠腮,开动脑筋想着办法。

    “姐姐给你糖吃。”甜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小姑娘摇摇头。

    “姐姐给你小人书看。”甜儿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人书。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

    “姐姐给你一块钱,你喜欢什么买什么?”甜儿出了绝招,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钱。

    小姑娘很不配合,还是摇了摇头。

    甜儿无法,呆立在那儿。

    “姐姐,你把这个,红红绿绿的给我,可以吗?”小姑娘指着甜儿摸钱的时候带出来的票票,两眼发光,口水长流地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不……”甜儿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给你。”甜儿一咬牙,一狠心,把手里的票票给了小姑娘。

    待甜儿走远,小姑娘破涕为笑,把票票藏进了衣服里,口里嘟囔道:“换个地方,再骗个傻姑。”

第五十章 冰释

    参加完太后寿宴,已是旁晚时分,甜儿松了一大口气,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再也摆不起淑女的样子,歪歪斜斜地靠着怜儿,从袖子里摸出了带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妹妹在寿宴上没吃饱?”羽馨望着吃相不雅的甜儿,出言询问道。

    甜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些菜,看起来好看,吃的时候基本都凉掉了,根本不好吃,还有,为了怕吃太多把礼服撑坏,也不敢多吃,所以早就饿了,幸好我娘有经验,给我带了糕点在身上,你们吃吗?”甜儿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吃独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压扁了的糕点递到李羽馨和怜儿的面前。

    李羽馨和怜儿都摇了摇头。

    甜儿见状,冲着她们笑了一下,又继续吃了起来。

    回到林府,甜儿见一家人还没有开始吃晚饭,立刻开心地上了饭桌,准备把今天一天的饭食都找补回来。

    “我儿进了宫,可有出什么岔子啊?”林大娘一边给甜儿夹着菜,一边询问着甜儿。

    甜儿笑嘻嘻地对林大娘说道:“不曾,有羽馨姐姐带着,很顺利。”那络清公主的事,可不能跟林大娘说,得让那事烂在肚子里。

    林大娘听甜儿这么一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甜儿回到浣花居,小樱和箫玲珑早迫不及待地询问甜儿今日进宫的见闻。

    “小姐,小姐,皇宫真是黄金造的吗?”小樱哈痴痴地问甜儿道。

    “不是。”甜儿都懒得回答这种白痴问题。

    “那怎么叫黄宫呢?”小樱很好学,不懂就问。

    甜儿真是被她打败了,翻了几个白眼给她,回答道:“那是皇宫,皇帝的皇,不是黄金的黄,因为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所以叫做皇宫。”

    “哦。”小樱点了点头,大彻大悟。

    “太后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像观世音菩萨一样,慈眉善目的?”箫玲珑也很八卦。

    甜儿努力回忆了一下太后的模样,结果是一片空白,因为自己一直低着头,压根没敢看太后的长相。不过,为了不让箫玲珑失望,也为了不让她们知道自己这么窝囊,居然连抬头看一眼太后都不敢,所以甜儿很认真地说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怒自威,威严中带着慈祥,慈祥中又带着端庄,端庄里又含了妩媚,总之,太后是人中凤凰,天下母亲的表率啦,要不,怎么叫母仪天下呢?”甜儿胡天海地,乱扯一通,偏偏箫玲珑和小樱两个信以为真,都用崇拜地眼神望着甜儿,能得见这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容颜,真是羡慕啊。

    接下来,箫玲珑和小樱你一句,我一句的,又问了甜儿不少的问题,甜儿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带假,假中带真,这么乱侃了一通,把两个姑娘逗得喜笑颜开的,比自己进了皇宫还高兴。

    待天色渐渐晚,甜儿口干舌燥之时,两人这才念念不舍地被甜儿赶出了屋子。

    没过几日,就到了欣然表姐的嫁期,虽然婚礼一切从简,不过该走的过场却是一个没少,因为林大娘觉得两人抬的花轿实在是有些寒酸,这才在婚礼前一天又出钱临时改换成四人抬的,吹鼓手也多请了几人,到了成亲当日,林府门前贴满红喜字,挂满了红灯笼,又有鞭炮声声,再加上吹鼓手地卖力吹奏,也是热热闹闹,很有喜庆的气氛。

    待林大娘为欣然准备的十八抬嫁妆抬出林府大门的时候,欣然也趴在林大娘的肩头痛哭流涕,感谢林大娘不计前嫌,为自己所做的种种。曾广泉则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流泪,直到媒婆催促新娘子要上轿了,欣然这才由林二郎背着上了花轿。

    欣然三朝回门那日,甜儿远远地偷看了一眼欣然的相公,那个非著名的王铁匠,只见他长得虽然五大三粗的,笑起来却憨厚老实,在欣然表姐面前是又害羞又害怕,甜儿简直敢断定,可怜的表姐夫,今后一定是个妻管严,跟自己的舅舅一样,一辈子生活在自家娘子的怒吼和拳头之下。

    欣然回门后不久,曾广泉便离开了京城,南下去了云州,找他的朋友准备出海事宜去了,临行的时候,林大娘不顾曾广泉的反对,硬塞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还泪眼婆娑地跟他说,日后有了难处,一定记得回到京里找她这个妹妹。

    家里少了两个亲戚,甜儿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秋意渐浓,秋风渐凉,这日里甜儿闲来无事,正在屋子里绣花呢,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侯府的怜儿姑娘递来了帖子。

    甜儿面无表情,随手把小樱递给她的帖子又仍到了桌子上。

    “小姐,你不看看嘛?”小樱很奇怪,上次怜儿姐姐递帖子过来,小姐明明很兴奋的。

    “等我绣完花再看吧。”甜儿仍然在绣她的卷草花,没有办法,谁叫她只会绣这个呢。

    小樱好奇地把帖子拿到了手里,想打开帖子,看看里面的内容。

    “你又不识字,看什么帖子?”甜儿见小樱想看帖子,不由觉得好笑,不是咱们歧视文盲,问题是作为文盲要有文盲的自觉,身为文盲,看的什么帖子啊?看点连环画不就得了。

    “谁说我不识字了,昨天箫姐姐教了我两个字,一个一字,一个人字,我全学会了。”小樱是个好学生,自从昨日箫玲珑教了她“一”字和“人”字之后,小樱就四处找书,到处查找这两个字,现在已经发展到,只要见到有字的纸片,就想检验一下自己学习成果的地步了。

    甜儿很纳闷,自己几次三番想教小樱识字,奈何她是谈字色变,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怎么箫玲珑一教她,她就那么努力认真地学呢?失败,真是失败,幸好前世没有当老师,否则还不误人一大批子弟。甜儿不知道,如今小雨渐渐长大,聪明又好学,还跟着箫玲珑学认了好多字呢,小樱从小雨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小姐身边第一大丫鬟的位置不稳啊,可不能输给了小雨,所以小樱最近盯死了小雨,凡是小雨会的,小樱定然也要花大力气学习,一时间浣花居的气氛很是肃杀,只不过甜儿后知后觉,没有发现罢了。

    “小姐,好像用什么东西粘住了,打不开啊。”小樱拿了帖子四下翻看,发现根本打不开。

    甜儿无语,小樱还是这般的憨厚老实地可爱。

    “给我看看。”听了甜儿的话,小樱把手里的帖子递到了甜儿的手里。

    甜儿拿过帖子,发现这个帖子,确实被密封了,就像前世的封口信一般。

    “拿把小刀过来。”甜儿对小樱说道。

    “恩,小姐,小刀来了。”小樱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递给了甜儿。

    甜儿拿着刀子刮开了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甜儿妹妹:见字如唔,厚颜相邀后日巳时一刻京郊业明寺相伴礼佛,不见不散。”,甜儿反复翻看,皆没有找到落款。

    若真是侯府的怜儿姐姐代李羽馨递的帖子,如何会没有落款呢?甜儿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是魏清扬依照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给她递的信儿。

    甜儿拿着纸条,又看了几遍,把内容记到了心里,然后拿了烛火把纸条给烧掉了。

    “小姐,你,你怎么给烧掉了?”小樱很是不解。

    “这个是羽馨姐姐给我说的秘密,吩咐我看完后立刻烧掉。你不许跟别人说,知道吗?”甜儿一副正经模样吩咐小樱道。

    看甜儿表情严肃,小樱知道这定是件大事,便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向甜儿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却可能跟桌子椅子说。

    因为不过是去寺里烧香还愿,所以林大娘并未留难甜儿,只叫她带上小樱和箫玲珑两个人,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业明寺虽然离京城不远,坐马车的话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后日一早,甜儿就带了箫玲珑和小樱坐车马车出发前往业明寺了。

    到了业明寺,甜儿见天色还早,便认真地烧了香,拜了佛,还给寺里添了十两银子的香油。

    做完这些事,甜儿看了看寺里的沙漏,约定的时辰就快到了,魏清扬怎么还没有来呢?还有,自己身后这两个尾巴怎么甩掉啊?

    就在甜儿懊恼的时候,寺庙外的桃花林传出了一阵清脆响亮的黄莺鸟叫。

    甜儿心中一喜,借口要出去转转,带着萧玲珑和小樱就往桃花林中走去。

    甜儿顺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大为不解,如今已是深秋,桃花林里并无什么好景致,小姐这是怎么了?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觉得头脑一晕,二人双双昏睡了过去。

    “你把她们怎么了?”甜儿见箫玲珑和小樱倒在了地上,忙出言询问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魏清扬。

    “甜儿不要着急,我只是点了她们的昏睡穴而已。”魏清扬连忙跟甜儿解释道。

    甜儿想起魏清扬救了郡主却没有跟自己坦白交代,不由心里泛酸,故意转过脸去,不理魏清扬。

    “怎么了,可是,可是我惹你生气了?”魏清扬见甜儿不理会自己,可怜兮兮地问甜儿道。

    甜儿沉默不语。

    “你看,我,我把小乖带来了。”魏清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哄小姑娘的欢心,只得转移了话题。

    甜儿一听魏清扬带了小乖来,很不争气地转过了脸,嘴里叫嚷道:“在哪儿呢?小乖在哪儿呢?”

    魏清扬见甜儿转过了脸,松了一大口气,指了指他的肩膀,道:“喏,在我的肩膀上。”

    甜儿向魏清扬的肩膀望去,只见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半大的小雕,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

    “这就是小乖啊,好可爱啊!”甜儿哈痴痴地望着小乖,心里估算着它要长多大才能当飞机。

    “我能摸摸吗?”甜儿很是期待地对魏清扬说道。

    “现在还不行,除了我之外,小乖不让别人摸,谁摸它,它就啄谁。”魏清扬想起老黑被啄地满是伤口的胳臂,摇了摇头,对甜儿说道。

    一听不让摸,甜儿一脸的失望,对小乖也失了兴致,转而又想起了马场事件,小嘴又嘟了起来。

    “你可有什么大事瞒了我?”甜儿死死地盯着魏清扬,缓缓地说道。

    魏清扬被甜儿盯地浑身不自在,心里反复打转,我什么事情瞒了她,什么事呢?

    干脆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一遍吧,魏清扬这么一想,就唠唠叨叨,婆婆妈妈地把他在这几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给甜儿陈述了一遍,当然,为了怕甜儿卷进军情大事里,只把飞镖传书给睿王的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甜儿听魏清扬絮絮叨叨地讲完,眼泪儿不听使唤地就流了下来,自己何德何能找到这么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翩翩少年郎,人家不嫌自己刨根问底,不嫌自己挖掘他的隐私,不嫌自己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给他摆脸色,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你们在南蒙古遇到了狼群,那你有没有受伤啊?”甜儿反省过后,温柔地关心起魏清扬来。

    “没有,有黑大哥和穆托兄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没怎么废劲就赶跑了狼群。”魏清扬没有说实话,其实他自己的后背上被恶狼抓了好多伤口,只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只留有隐隐的几道淡红色的疤痕。

    甜儿想起魏清扬高超的武艺,松了口气,冲着他绽放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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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皓轩跑到甜儿的农场偷甜儿的鸡蛋,不幸被被甜儿发现。

    甜儿凶神恶煞,怒吼斥责:“这些鸡蛋我准备拿来换票票,谁偷我跟谁没完!”

    李皓轩强作镇定,大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小李飞刀穿越过来的,飞刀一出,非死即残,你,你还是快些躲开吧!”

    甜儿蔑视地一笑,说道:“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宋,全名宋甜儿,乃是楚留香的跟班手下,知道我的两大绝招吗?”

    李皓轩摇了摇头。

    甜儿继续说道:“第一个是易容,今天用不上,第二个是做菜,想不想尝尝?”

    李皓轩傻傻的点了点头。

    甜儿从身边操起一根粗壮的竹竿,走到李皓轩面前,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用竹竿狠揍他的屁股,边打边说道:“我最拿手的好菜就是竹笋炒肉!”

第五十一章 娶亲

    山中日头渐高,时辰也不早了,魏清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袋,递到甜儿的手中,说道:“香袋里面装的是草原上独有的含香草,小乖最喜欢闻这种味道,你把这个香袋带在身边,等小乖再长大些,我再训练训练它,用不了几个月,小乖就能闻着气味飞到你身边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鱼雁传书了。”魏清扬说完这话,已是脸红脖子粗了。

    甜儿接过香袋,又问了魏清扬一个很傻的问题:“魏大哥,你觉得郡主怎么样?”

    魏清扬很是疑惑,不知道甜儿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于是很中肯地说道:“郡主刁蛮任性,恣意妄为,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不过现在年纪尚小,若是她的家人好生管教的话,还有得救,若是不然,将来怕是要成一大祸害。”

    甜儿听了魏清扬的话,心里最后一点点的阴霾一扫而空,全身都觉得轻松了,很开心地给魏清扬讲了一个现代的冷笑话。

    可惜,魏清扬全然没有领悟到其中的精华,木木愣愣的没有反应。

    虽然如此,甜儿还是很高兴的,死郡主,你没戏,出局了。

    估摸着萧玲珑和小樱就快醒了,甜儿这才和魏清扬念念不舍地挥手告别。

    箫玲珑和小樱苏醒过后,都觉得万分的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在这荒山野岭睡着了呢。

    中午在庙里吃过素斋,又听庙里的大和尚讲了些佛偈和经文,一直到下午未始快过的时候,三人这才辞别庙里的大和尚,坐了马车回到林府。

    小樱大大咧咧倒是没有什么,箫玲珑却对桃花林无缘无故睡着了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几次三番找甜儿询问,均被甜儿敷衍了事。

    因为林府与吴府正式定下了婚期,就在年底的腊月初五,时间紧迫,整个林府都忙碌了起来,这点子小事也就慢慢的被冲淡了。

    虽然林大郎对于吴府的门第不是很满意,觉得自己一个翰林院的庶吉士,才娶一个七品官的女儿,委实有些低就了,不过林大娘的一番话又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林大娘提点林大郎,说吴家门第虽低,但是吴家家主吴久福,却是因为在双龙夺嫡中立了功劳才被破格提拔的,可是铁杆老牌的六皇子党,他的身份可谓是根红苗正,正好可以顺带着把咱们家也漂一漂白。而且他的夫人有两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妆定然丰厚,到时候你们的小日子还不过的富足红火。

    因为家中委实不太富裕,所以林大娘拿出了当初李羽馨给箫玲珑的两千两银子,又添了五百两,凑足了两千五百两,准备当做两个儿子给吴家的聘礼。

    大郎是长子又是嫡出,将来迎娶的也是嫡女,所以林大娘准备给吴家大小姐惜梦一千八百两的聘礼;二郎是庶出,又是次子,迎娶的不过是吴家的庶女,给个七百两的聘礼已是不错了。

    林大娘思前想后,总算是分配好了聘礼。

    天气越来越冷,腊月将近,娶亲的日子迫在眉睫,林大郎跟翰林院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呆在家里帮衬。林二郎也把手里的生意交给了自己的副手,成日在家忙碌。

    吴府里也是忙得一片的热火朝天,吴夫人虽然对林家一千八百两的聘礼不是很满意,不过想到自己当初嫁给吴久福的时候,聘礼不过才区区两百两银子,也就释怀了,横竖自己未来的女婿是正经科班出生的二甲进士,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还能入阁拜相,给自己的女儿挣个一品的诰命。

    想到这些,吴夫人那点小小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和娘家的姐妹听闻自己的女儿要嫁新科进士,都添了丰厚的妆橹,自己也挣足了脸面。

    腊月初五,宜嫁娶,天公作美,京城接连几天的绵绵细雨在腊月初三终于停了,初四的时候久违的太阳也露了一小脸,卜卦的说初五会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京城里娶亲讲究新郎官一大早就去新娘子家接亲,初五辰时,天刚微微放亮,林府的两位新郎官林大郎和林二郎便穿着绯红的新郎官衣服,林大郎头戴簪花帽,林二郎头扎红巾,二人骑着披挂一新的白马,领着人数庞大的吹鼓手和八人抬的两个大花轿,跟在官媒赵大娘的身后,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从东城区前往西城区迎娶新娘。

    吴氏姐妹也装扮一新,盖了红盖头,哭别了父母,由吴家的大少爷吴正刚一一背上了花轿。

    跟在新娘轿子后面的是两位吴小姐的嫁妆,吴大小姐惜梦共有三十六抬的嫁妆,金银细软,四季的衣服,锦缎布匹皮草,新打的花梨木家具都算不得什么,最显眼的是头一抬里的五片瓦和九块土块。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瓦片代表的是房产,嫁妆里有五片瓦也就代表着新娘子陪嫁了五处房产,而土块代表了田产,九块土块代表的是新娘子陪嫁的九百亩的田产。

    反观吴二小姐烟梦的嫁妆,却显得寒酸了很多,嫁妆只有二十四抬,除了箱子装上的细软看不见好坏以外,单看家具的数量和成色就比姐姐惜梦差了不少,而头抬里的瓦片和土块都只有区区的一块。

    两位吴小姐坐着花轿到了林府门口,新郎官踢过轿门,媒婆赵大娘就一一背起新娘子,跨过大门口的火盆,来到大堂。

    两对新人同时拜堂,很是喜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没有了亲朋故旧撑着,场面显得冷清了些,若不是林大郎请来了些同僚同窗,林二郎又请了他铺子里所有的中人前来捧场,怕是连院子里的二十桌都坐不满。

    “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赵大娘一下子做成了两桩媒,很是自得,这声音喊得也格外的洪亮。

    这天地一拜,礼仪一成,两位吴小姐就算是正式嫁进林家了。

    林大郎牵了吴惜梦,林二郎牵了吴烟梦,回到了各自住的院子。

    吴烟梦顶着红色的盖头,从早晨一直到中午,委实觉得有些气闷,又不敢私自揭开盖头,只喘了几口粗气,不紧不慢地跟在林二郎的身后,进了新房。

    两人进了新房,吴烟梦端庄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二郎见状,走上前去,低声对烟梦说道:“刚才在路上,我听你出了几口大气,可是渴了?桌子上有茶水,一会儿我出去了之后,你自可去喝一点儿。”林二郎说完,顿了顿,又说道:“你若是怕把嘴唇上的胭脂给弄掉了,可以用茶杯里的小勺子舀来喝,这样就不怕了。”因为甜儿当初给女子茶室定制茶具和杯具的时候,也给家里各个院子弄了几套,所以林二郎的卧室里才有这么奇怪的带着小勺子的茶杯。

    “你若是饿了呢,桌子上有小点心,用小叉子叉了来吃,也是不妨事的。”林二郎想着自己多半要傍晚饮宴结束才能回屋,所以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吴烟梦听了林二郎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二郎望着她笑了笑,转身便出了房门。

    待到饮宴结束,天已经黑了下来。

    林大郎听了林大娘的教诲,酒喝地很少,送走了客人,就在书童的搀扶下回院子陪伴新娘子去了。

    林二郎却没有躲过众人的围追堵截,喝了不少的酒,幸好他长期混于市井早有良策,把那白酒都换成了白水,又佯装醉倒,骗过了众人。

    吴烟梦在屋里听到门外林二郎酒话连篇,心里有些嗔怪他没有轻重。

    林二郎猛地推开门,朝着门外“护送”他回来的众中人打了几个酒嗝,一下子瘫倒在地,众人见新郎官醉倒了,这才放弃了闹洞房的心思,各自散去了。

    见众人已经离去,倒在地上的林二郎悄悄地对着文景眨巴眨巴了眼睛,文景会意,忙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吴烟梦见林二郎躺在地上,屋子里除了自己又没有旁人,心里着急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林二郎还躺在那里没有动弹,先前听他温和地嘱咐自己喝水吃东西而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有些气愤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林二郎的身边。

    吴烟梦伸出双手,摇了摇林二郎,无奈林二郎是纹丝不动。

    吴烟梦有些急了,在林二郎的耳边,大声喊了一句:“喂!”

    林二郎被震地有些耳聋,一把抱住了吴烟梦,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把嘴巴凑到吴烟梦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好足的中气啊。”

    吴烟梦被林二郎压在地上,盖头也被扯开了,顿时羞红了脸。

    想到林二郎不仅骗自己,还这般轻薄羞辱,吴烟梦不由地伸出了双手,捏成拳头捶打起林二郎,眼里含泪,嗔怪地叫嚷:“叫你欺负我!”

    林二郎见吴烟梦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忙起身,拉起了烟梦,对着她作了一个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小生孟浪,给娘子赔罪了。”

    相亲那日,吴烟梦并未仔细相看林二郎,而刚才自己一直盖着红盖头,也没有看到林二郎的真面目,如今二人这么近距离地正面相对,吴烟梦忍不住打量起林二郎来。

    林二郎身量修长,身材健美,五官虽说不上俊朗,却端正方直,显得落落大方。言语也是温柔可亲,虽然刚才有些无赖,于闺房之中,也显得有情趣。

    吴烟梦一边打量,一边思索,对林二郎这个夫君竟生出了七八分的满意。

    哎呀,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吴烟梦毕竟还是闺女,刚大胆了一下,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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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哥,你教我一个绝招吧,我明日就要上PK台了,没有绝技傍身,我会紧张的。”甜儿拉着魏清扬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魏清扬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说道:“绝招学起来是很麻烦的,你可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啊。”

    甜儿一听要吃苦受累,立刻苦了一张脸,对魏清扬说道:“你平时一个人能打几个?”

    魏清扬巴巴了手指头,算了算,说道:“若是遇到高手,能打十几个,若是不会武功的,成百上千个都不成问题。”

    “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PK场。”

    “不行,不行,PK规则说了,只能自己上场,不能带帮手的。”魏清扬摇了摇头说。

    “笨蛋,谁让你给我当帮手了,我是让你到时候直接把现场观众的票票全部抢光,哈哈哈哈……”某甜目光猥琐,口水直流三千尺。

第五十二章 新妇

    烛光下,吴烟梦娇羞含笑,一身大红的礼服映衬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玲珑通透,让她越发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林二郎的心加快了跳动,不由自主地舔了舔有些微微发干的嘴皮,轻声对着吴烟梦说道:“娘子,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说完,拉住了吴烟梦的右手,把她牵到了桌子旁边。

    吴烟梦羞涩地和林二郎喝了交杯酒,吃了些桌子上的点心,又低头不语了。

    林二郎见吴烟梦有些害羞,想起了以前甜儿跟自己讲过的一个笑话,甚是应今日的景儿,于是开口跟吴烟梦说道:“娘子,为夫以前听过一个笑话,觉得甚是有趣,今日就讲给娘子听听,让娘子也乐呵乐呵。”

    吴烟梦一愣,自己的这个夫君还会讲笑话?

    “话说有一位新娘子,成亲当日和新郎刚喝完交杯酒,突然瞥见墙角有一只老鼠正在搬大米,于是新娘忍不住笑出了声,新郎忙问新娘何事这么可乐,新娘指着墙角正在搬大米的老鼠,娇羞地说道,你家的老鼠正在搬大米呢。第二日清晨,新娘刚睁开眼睛,就见墙角里昨晚那只老鼠还在那里搬大米呢,不由怒火冲天,抓起床下的绣花鞋就朝老鼠扔去,一边扔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好你个老鼠啊,竟敢偷我们家的大米!”

    林二郎刚讲完,就见吴烟梦是又羞又气又想笑,一张小脸给涨的通红的,嘴角带着笑呢,眉眼却有些微怒,霎是逗人。

    “娘子,天色已晚,所谓春xiao一刻值千金,我们切不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林二郎说完,上前揽了吴烟梦的腰,径直往床上走去。

    桌子上,红烛点点泪;红帐里,新人几多娇。

    因为顾及到吴烟梦是初承雨露,所以林二郎是极尽温柔,对她甚为体贴周到,吴烟梦也感受到了林二郎的柔情,暗自落下了几滴喜泪。

    第二日天还没亮,吴烟梦便起了身,望着熟睡中的林二郎,心变得柔软起来,这就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良人啊。

    因为京城里的规矩,嫁到夫家的新妇,在成亲次日的早晨要为夫家的公婆做一顿早饭,以显示自己的厨艺,所以吴烟梦才会起地这么早,若是单做自己那一份,倒还罢了,重要的是还要玩空心思帮姐姐做一份独一无二的,帮衬着姐姐讨未来婆母的欢心,这才是最麻烦的。

    吴烟梦收拾妥当,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屋子外面,吴惜梦的丫鬟小红早已等侯在那里了,见吴烟梦出来,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厨房而去。

    到了厨房,吴惜梦还没有到,厨房里只有两个厨娘在忙碌。

    “见过二奶奶。”两个厨娘见吴烟梦进了厨房,忙对着烟梦行礼。

    “不必多礼,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最不喜别人打扰,你们先出去吧。”吴烟梦对两个厨娘说道。

    两个厨娘会意,放下手中的活计,退出了厨房的大门。

    吴烟梦也不耽搁,立刻动手做起饭来。

    待吴烟梦做了一多半的时候,惜梦才赶了过来。

    “妹妹,对不起啊,姐姐睡过头了,昨晚,昨晚……”一想到昨晚林大郎在床上对她的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惜梦就满脸通红,羞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妨事的,姐姐,你现在只用看着这罐子粥就可以,其他的小菜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等到粥熬好了,便可以送与婆婆食用了。”

    待到给林大娘的早饭做好后,姐妹二人一前一后端着自己做的饭菜,往弄梅斋而去。

    到了弄梅斋,林大娘早已等候在小厅里。

    “婆婆,请品尝媳妇做的早饭,媳妇手艺粗鄙,希望婆婆不要嫌弃。”吴惜梦是大儿媳,自然为先。

    “恩,乖了。”林大娘一副慈祥婆婆的做派,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细细品尝起吴惜梦做的粥和小菜。

    “不错,甚合我的胃口。”林大娘点了点头,夸赞吴惜梦道。

    “婆婆,请尝一尝媳妇做的早饭。”吴惜梦的早饭品尝完毕后,吴烟梦就端上了自己做的早饭。

    林大娘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

    若是单单吃吴烟梦做的饭菜,也算是可口,可惜先吃了吴惜梦的美味佳肴,再吃吴烟梦做的饭菜,就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了。

    林大娘象征性地挑了几筷子,就停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尚可。”

    林大娘试吃完两个儿媳妇做的早饭,林家的两个儿子也赶到了弄梅斋,两对夫妻分别向林大娘敬了茶,林大娘又给了新妇红包,口称愿他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早日为林家开枝散叶。

    敬完了茶,林大娘又对吴家姐妹说道:“林家祠堂远在松山,上告先祖的事儿就等到明年吧,你们到你爹的牌位前磕几个响头,尽一点为人媳妇的孝心吧。”

    吴家姐妹在林老爷的牌位前磕完了头,礼数已是尽皆做完。

    “操劳了一早晨,两位媳妇都该累了,我也不是那种无良的恶婆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林大娘见礼数都已做全,也无意再留难两个新妇,便吩咐她们可以下去了。

    因为林大郎还有一位姨娘要给吴惜梦见礼,所以林大郎和吴惜梦两人便匆匆回了听松苑。

    林二郎却是领着吴烟梦去见自己的生母周姨娘。

    到了周姨娘住的银柳阁,远远的,就见周姨娘依偎在院子的大门口翘首企盼了。

    见林二郎和新媳妇越走越近,周姨娘的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二郎终于娶媳妇了,忧的是不知道这个媳妇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个姨娘,会不会因此给自己儿子脸色看。

    “姨娘,早上天寒,我们到屋里说话吧。”林二郎见生母这般的出门守候,心里有些酸楚,忙扶着周姨娘就进了屋子。

    “姨娘,这就是孩儿的新媳妇,吴烟梦。”三人进了小厅,都坐定以后,林二郎指着吴烟梦对周姨娘说道。

    周姨娘细细地打量着二郎新娶的媳妇,越看越喜欢,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好孩子。”

    “娘子,这位是我的生母,周姨娘。”林二郎又指着周姨娘,给烟梦介绍道。

    吴烟梦早知道林二郎是庶出,生母还在世,却不知道这母子二人的感情如此的深厚,一时间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向周姨娘行什么样的礼。按照规矩,姨娘并不是正经的长辈,不需要做媳妇的行跪拜大礼,做一个福就算礼数周到了。

    不过烟梦想到的确是自己的相公对自己甚好,他的生母自己又岂能不敬呢,更何况自己做早饭的时候压根没想过给这个亲婆母留一份,全讨好嫡婆母去了,还不知相公的心里有没有责怪自己。

    思前想后,吴烟梦又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再无旁人,这才起了身,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跪倒在周姨娘的面前,嘴里说道:“烟梦生母早亡,姨娘既是相公的亲生母亲,烟梦自会把姨娘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孝敬,请姨娘喝了烟梦这杯媳妇茶,认下烟梦这个蠢钝的媳妇吧。”

    周姨娘见了烟梦的做派,又听了她的一番话,早已经是泣不成声,想不到自己一个低贱的小妾竟然能有喝媳妇茶的一天。

    林二郎听了烟梦的一番话,也是鼻子发酸,眼角含泪。

    “姨娘,娘子递茶给你呢,快接过来喝啊。”林二郎见周姨娘只顾着哭泣,没有动作,忙拉了拉周姨娘的袖子,提醒道。

    “好,好,我喝,我喝。”周姨娘擦了擦眼泪,用颤颤巍巍地双手接过茶杯,张开嘴巴,轻抿了一口。

    林二郎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林大郎那边也是妻妾和睦,一派的升平。

    “贱妾刘氏给大奶奶请安,恭祝大奶奶福寿安康!”刘若云跪在地上,恭敬地用双手捧着茶杯,向吴惜梦敬茶。

    虽然出嫁前就已经知道相公身边有这么一个妾,但是新婚的第二日便要接受相公另外一个女人敬的茶水,认下她做姐妹,吴惜梦的心中还是有些酸楚的。

    无奈身为女子,不可善妒,须知妒忌乃属七出之列,吴惜梦心里虽然难受,却未对刘若云多做留难,接过茶杯径直喝了一小口。

    喝完茶,吴惜梦面带微笑,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簪,递到刘氏的手里,淡淡地说道:“这根簪子是我送与刘姨娘的见面礼,希望刘姨娘今后好生服侍相公。”

    刘氏接过银簪子,磕头谢恩,口称定当尽心服侍大少爷和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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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富贵就被荣华一脚给踢到了大街上。

    “今天再要不到PK票,就不许回家吃饭!”

    富贵望着空空如是的大街,急的喵喵直叫。

    好不容易街口出现了一个路人甲。

    富贵连滚带爬狂奔过去。

    “帅哥,表走,给张PK票吧!”富贵用四只腿紧紧抱住路人甲的大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路人甲面无表情,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富贵左思右想,回答道:“其实我的表哥就是那个万能的叮当猫,今日里你帮了我,他日我定让它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路人甲面露兴奋,手舞足蹈地问道:“可是那个口袋里什么东西都能摸出来的,神奇的机器猫?”

    富贵放开了路人甲,伸出两只前爪,点了点头,道:“正是。”

    路人甲脸色突变,黑了脸说道:“傻猫,敢诓我,你表兄若有那般的本事,怎么不让它直接从口袋里给你摸个万儿八千张的PK票票,还用得着你这般当街乞讨嘛?”路人甲说完,飞一般地消失在了街头。

    只留下富贵杀猪般的哀鸣,那叫声怎么听怎么样是,饿啊……饿啊……

第五十三章 刁奴

    林二郎与吴烟梦刚从周姨娘回来,刚进院子就见吴烟梦的两个丫鬟小金和小银立在院子里,目光闪烁。

    “二奶奶,您出门怎么也不叫奴婢姐妹两个在身边伺候啊。”打扮略显妖娆的小金见了主母也不行礼,道是先嗔怪上了。

    “就是啊,二奶奶,您出嫁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嫁到夫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二奶奶,行事做派代表的可是林吴两家的体面,如此这般,奴婢委实看不下去,还请二奶奶今后到哪儿都带着奴婢姐妹二人,这样方才合乎规矩。”小银眉眼含春,嘴角含笑,明明是跟吴烟梦说话,眼睛却在林二郎的身上瞄来瞄去。

    吴烟梦气急,又不好在自家相公面前发作,只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拿乔作态的小金和小银,红了眼睛快步走开了。

    林二郎虽然着恼这两个奴婢胆大妄为,不过念在她们毕竟是娘子陪嫁丫鬟的份上,并未理会她们,只跟在吴烟梦身后回了自己屋子。

    二人回到屋子里,林二郎见吴烟梦低头不语,面色发青,眼睛通红,忙轻声细语地询问那两个丫鬟是怎么回事?怎敢在主母面前这般放肆。

    吴烟梦刚想开口,又想起了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咬紧了牙关,冲着林二郎摇了摇头,推说自己有些头痛,要休息一下,便一个人和衣躺到了床上。

    林二郎见吴烟梦欲言又止,料定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曲折,既然她不肯说,自己也不便强求,也就没有再纠缠这个事情。

    “如今已是腊月,天气寒冷,像你这般躺在床上是要着凉的,还是把外衣脱了,盖上被子吧。我一会儿让小敏给你端一个火盆进来,你就安安心心,好好休息一下吧,午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林二郎吩咐完这些,便出了房门。

    因为吴惜梦带了四个陪嫁丫鬟,四房陪房,吴烟梦带了两个陪嫁丫鬟,林府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原来的两个厨娘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林大娘便做主又重新分配了一下府里的人手。

    吴惜梦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这两个丫鬟还是伺候她,林二郎的院子不做调整。

    吴烟梦带的人口就多了一些,四个陪嫁丫鬟还是伺候吴惜梦,林大郎院子里原来做打扫的两个媳妇子都调到厨房里帮忙,吴惜梦带的另外四房陪房的就留在林大郎院子里做活。

    林二郎这几日很是懊恼,吴烟梦的两个陪嫁丫鬟小金和小银老是借口要贴身伺候二奶奶,在他的新房里转悠,还打扮地花枝招展,对他狂抛媚眼,偏偏吴烟梦视而不见,跟个木头人似地。

    若不是怜惜烟梦自幼丧母,养在嫡母身边受尽委屈,又感激她嫁过来后对他的生母周姨娘尊重孝顺,林二郎简直不想理会自己这个贤良淑德过了头的娘子了,新婚之夜被勾起来的丝丝情愫,硬生生地给吴烟梦这今日的冷淡给掐断了。

    “我们二奶奶要吃的拔丝红果,怎么还没做好呢?你们这些厨娘,怎么做事的,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们二奶奶,让她把你们统统卖了!”小金嘴馋,这日突然想吃拔丝红果,便借了吴烟梦的名头,跑到厨房里闹事。

    “小金姑娘,年节马上就要到了,厨房里的活计委实不少,这拔丝红果做起来颇费工夫,而且在腊月里红果委实不好买,要不,让二奶奶尝尝其他的点心,你看怎么样?”因为年节将至,厨房里要准备过年的吃食点心,很是忙碌,实在腾不出人手和时间专门给小金做那麻烦费事的东西,再加上如今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红果,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娘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哼,不就吃个拔丝红果嘛,你们就这般推脱搪塞,我这就回去禀了二奶奶,让她立马去找人牙子,把你们这些个站着茅坑不拉屎,不懂得主仆尊卑地破烂货给远远地卖了。”小金双手叉腰,一副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横眉立眼地破口大骂。

    “这是谁呀,在厨房门口屎啊尿啊的,也不嫌脏地慌。”小金刚骂完,身后就传来了小樱的声音。

    为了锻炼甜儿,今年的年节林大娘还是让甜儿来打理。职责所在,甜儿带着小樱照例到厨房查验年节吃食的准备情况,两人刚走到厨房大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这里乱放厥词,小樱听不下去,这才出言训斥。

    “三小姐。”厨房里的众人见三小姐来了,都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甜儿施了福礼。

    “你们忙吧,不用管我。”甜儿见众人停了手里的活,轻轻笑了笑,挥手吩咐众厨娘自去忙活。

    小金见是林家的三小姐来了,也不敢放肆,拿了手绢对甜儿行了一个礼,口称三小姐好。

    甜儿对着小金点了点头,问道:“可是你家二奶奶想吃拔丝红果?”

    小金点了点头。

    甜儿又道:“不是我这个做小姑子的有意为难二嫂,如今年节在即,先不说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委实没有那个闲工夫做那东西,再说了如今寒冬腊月的上哪儿买红果去?”

    “以前在吴府的时候,可是一年四季,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厨房就给做什么,到了林府,想吃个这么简单的点心都没有。”小金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甜儿听到这里,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看来自己的这个二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嫁过来多久啊,就支使着丫鬟到厨房里闹事。

    林府向来没有刁奴,以前两位兄长没成亲的时候,奴才主子各安本分,就是林大郎纳的那个妾,也是成天窝在院子里,从没有出来捣过乱,没成想,这娶亲娶亲,倒是娶回来个矫情媳妇,还附送个刁钻丫鬟。

    “放肆!”甜儿跟着林大娘管家有些时日了,这气势和做派也有六七分像林大娘,只这两个字,就把厨房众人,特别是这个嚣张的小金给镇住了。

    “你家的主子既然已经嫁到了林府,就是林府的人了,而你自然也是我林府的丫鬟,林府自有林府的规矩,你出言不逊,不守规矩,自去你家二奶奶那儿领家法吧。”小金毕竟是吴烟梦的陪嫁丫鬟,所以甜儿并没有当众责罚她,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吴烟梦面子,总要给二哥留点面子吧。

    甜儿教训完小金,见她站在那里忿忿不平,脚下没有挪动半步,心里的火气立马腾腾腾地蹿了上来。

    “怎么?可是觉得二奶奶的家法太轻巧,想领我的家法?”甜儿瞪了小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樱……”甜儿话音未落,小金撒腿就跑。

    小樱神情古怪,把嘴巴凑到甜儿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你有什么家法啊,我怎么不知道?”

    甜儿左右看看,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小樱拉到一边,悄悄地对她说道:“我那不是吓她的嘛。”

    小樱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啊,不过,那个丫鬟也太凶了,小樱不喜欢她。”

    甜儿点点头,说道:“我也不喜欢她,所谓狗仗人势,她之所以那么凶,还不是仗了某人的势。”

    甜儿和小樱正嘀咕呢,却不知道她们说的话被藏在大树后面的周姨娘听了去。

    原来林大娘有些不放心甜儿独自操刀,特地吩咐周姨娘到厨房,看看甜儿安排的怎么样,周姨娘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厨房里有吵闹声,为了少生事端,这才藏身于树后的。

    待甜儿和小樱走远了,周姨娘这才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想到二郎成亲的第二日,媳妇对她那般的礼遇和恭顺,周姨娘怎么也不相信媳妇是那种刁蛮任性的人。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可不能让那刁奴平白坏了媳妇的名声,得跟二郎说说去。

    本来林二郎与吴烟梦是新婚,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奈何林二郎实在是忍受不了屋里那两个惹人讨厌的小金小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娘子一副木头人的样子,所以便借口铺子里年终事忙,才新婚几日就到铺子里忙活去了,一大早的就出门,天黑才回来。

    这日天刚擦黑,林二郎刚进林府的大门,就被门房唤住,说周姨娘有请。

    林二郎得了门房的信儿,也不耽搁,大踏步就往银柳阁赶去。

    到了银柳阁,周姨娘早就等在小厅了。

    “二郎啊,这才成亲几日,你就天天往外跑,冷落了媳妇儿我可不依。”

    “姨娘,生意忙碌,我也是迫不得已。”林二郎避开周姨娘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周姨娘见林二郎目光游离,言辞闪烁,知道他是撒谎骗自己,一怒之下,赌气说道:“我横竖不过是个姨娘罢了,确实不该这般不分尊卑,管二少爷和二奶奶的闲事,二少爷就当我刚才是胡言乱语,请自便吧。”

    林二郎见生母发了脾气,语气甚重,忙跪倒在地,面露惶恐,可怜兮兮地说道:“姨娘这么说,让孩儿如何自处,姨娘恼怒孩儿,要打要骂,孩儿自当甘之若饴,还请姨娘万万不要说这种绝情的话,不要厌弃了孩儿。”

    周姨娘也不过是嘴硬,说几句气话,见把林二郎吓地这般严重,于心不忍,忙拉了他起身,换了温和地语气说道:“我不过是恼怒你不跟我说实话,这才随口说了几句气话罢了。”

    林二郎见周姨娘不再生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你媳妇屋里是不是有个刁蛮的丫鬟?”周姨娘问到了正题。

    林二郎怕再惹生母生气,只得老实地点了点头。

    “媳妇是新妇,面子浅,怕是管起来有些难为情,我到底不是正经的婆母,不方便插手,你做人相公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被人欺负?”周姨娘这也是随便瞎猜的,她只知道吴烟梦有个很凶的丫鬟,却并不知道吴烟梦被丫鬟欺负的事儿,因为对这个媳妇有好感,所以她才执着地认为,定是有刁奴借着媳妇的名儿到处捣蛋调皮,说不定还在私下里欺负媳妇,压她一头呢。

    这倒是歪打正着了,事实还真是周姨娘说的这般。

    “可是,那毕竟是娘子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我若是出面,岂不是扫了娘子的颜面。”林二郎对小金小银也是忍无可忍,却又不想拂了娘子面子,很是纠结啊。

    ————————————————————————————————————

    小金小银大战吴烟梦。

    “呼啦啦,你拿我们两个没办法,就等着老公被抢吧。”小金一脸的得意,头冒金角,嘲讽吴烟梦道。

    “你们未免得意地太早了吧?”吴烟梦反唇相讥。

    “我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漫天诸佛都拿我们没辙,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二奶奶能收服得了我们。”小银说完,挑了挑眉毛,哈哈大笑起来。

    “凡事无绝对,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身子吧!”吴烟梦胸有成竹地对小金和小银说道。

    “妹妹,我的手怎么消失了,啊……”小金大叫起来。

    “姐姐,我的脚也消失了,啊……”小银也惨叫了起来。

    “我可是下了血本,把我这么多年收藏的票票全都给了嘟嘟,这才让她同意把你们两个给写死的,放心吧,她会在她的新书里给你们安排两个好角色的。哈哈哈哈……”

第五十四章 隐情

    周姨娘想了一想,对林二郎说道:“那你先给你媳妇提点一下,看看她的反应,若是她还是这般,你便敲山震虎。”

    “恩。”林二郎点头应承。

    “二郎啊,姨娘是过来人,看得出媳妇是好人,你可不要薄待了她啊,生意要紧,这人啊更要紧。”周姨娘语重心长地跟林二郎说道。

    林二郎想到自己最近早出晚归,的确是冷落了佳人,不由心生愧意。

    “姨娘放心,我会好好待烟梦的。”

    得了林二郎的保证,周姨娘这才舒展了眉头,展露了笑意。

    林二郎从周姨娘处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小金和小银伴着烟梦在房里绣花,三人虽然没有说笑,却也一派的融洽。

    见林二郎进了屋,小金和小银立刻起了身,笑意盈盈地走到林二郎身边,嗲声嗲气地叫着二少爷。

    反观吴烟梦,却只起身对他做了一个福,又坐下来继续绣她的花了。

    林二郎得了周姨娘的话,对吴烟梦也不恼怒,也没有对小金和小银发脾气,只说自己劳累了一天,乏地很,想早些歇息,让小金和小银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

    小金和小银还想赖着,见林二郎眼神不善,这才怏怏地退出了屋子。

    “娘子,在绣什么呢?”林二郎满脸带笑地走到吴烟梦的面前,温和地问道。

    “不过是普通的柳枝罢了。”吴烟梦淡淡地说道。

    “最近为夫生意忙碌,冷落了娘子,真是对不起。”

    吴烟梦没有想到林二郎一个大男人,居然低声下气地向自己道歉,心思一动,手上一抖,绣花针一下子就扎进了她的手指头里。

    “娘子,你的手指头流血了。”林二郎见吴烟梦的手指头流了血,心疼地抓过她的手,把那个受伤的指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吴烟梦只觉得一阵的酥麻,脸色已是变得绯红,羞涩的从林二郎的嘴里抽出了自己指头。

    “娘子,夫妻本一体,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娘子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出来,娘子不说,为夫成日成夜的左思右想,很是伤神的。”

    “没,没什么难处。”吴烟梦咬紧了牙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林二郎听闻,轻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吴烟梦,在她耳边说道:“娘子,你一定要信任为夫。”

    接下来几日,林二郎都没有出门,成日跟吴烟梦泡在房里,身边照例跟了金银两只超级大灯泡。

    不过这几日金银二婢的日子并不好过,林二郎吩咐了院子里的媳妇子,平日里不准两人出院门,说是怕两人初来乍到的,在府里迷了路,只让她们在屋子里伺候。刚开始金银二婢还以为二少爷开了窍,对她们生了非分之想,在林二郎面前更加放肆,不止眉眼横飞,言语轻佻,还开始动手动脚的,哪知道,林二郎不仅没有吃她们那一套,反而对她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是说端上来的茶水太烫,无法入口,就是说捶背的手劲不合力道,让人不舒服,总之是折腾地二人愁云惨淡,见到林二郎就像见到了鬼怪一般,在他面前变得老实本分了起来,再不敢作怪拿乔。

    吴烟梦眼瞧着林二郎整治二婢,心里既开心又担忧。

    腊月十八,算算日子,林二郎在家已经呆了五日了,这日一大早,林二郎就借口要去铺子里看看,早早的就出了门。

    金银二婢受了林二郎好几日的欺凌,早想在吴烟梦身上找补回来了,无奈林二郎天天在家盯着,两人无法下手。

    今日见林二郎早早的出了门,心想,机会来了。

    等院子里其他人都做事忙活去了,二人这才大胆地推开吴烟梦的房门。

    “我说二奶奶,我们姐妹对你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可不能这般恩将仇报啊。”小金阴阳怪气,开门见山的跟吴烟梦说道。

    “二奶奶,你在二少爷面前说我们什么坏话了,让他这般地不待见我们?”小银走到吴烟梦的面前,指着吴烟梦的鼻子说道。

    吴烟梦停下了手里的绣活,望着气焰嚣张的二婢说道:“我什么也没说过。”

    “你撒谎!若是你什么也没说过,二少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管起内院丫鬟的事情来了?”小金也走到了吴烟梦跟前,直钩钩地盯着吴烟梦。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许是你们的行为做派太过,惹恼了他吧。”吴烟梦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好啊,二奶奶,你若是不给我们两姐妹活路,那大家就死在一起好了!”小银对着吴烟梦大叫道。

    “要我看啊,二奶奶这是想让我们替她做做宣传,让这林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主子奴仆都了解了解她亲娘做的丑事。”小金慢慢悠悠地对吴烟梦说道。

    “没有人会相信你们的。”吴烟梦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哈哈哈哈,二奶奶,你现在还这样骗自己,真是可怜啊。”小银嘲讽道。

    “你看这是什么?”小金从怀里摸出了一方已经褪了色的丝帕。

    吴烟梦一见丝帕,立刻吓得全身冷汗。

    “要我说呢,你的亲娘可真是下贱的不像话啊,爬了老爷的床,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还想着要跟人私奔,跟人私奔也就罢了,居然用丝帕传信这么老土的办法。”小金一边说一边抖动着手里的丝帕。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看不惯她这样的贱人得志,没让她如愿。老爷仁慈,抓了她回来也没让她浸猪笼,她却薄命自己病死了,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小金一字一句,像铁锤一样捶打着吴烟梦的心。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吴烟梦手里的绣品啪地掉到了地上,她用双手捂着耳朵拼命地摇着头。

    躲在房门外偷听的林二郎早已是目瞪口呆,原来这便是娘子被金银二婢拿在手里的把柄,怪不得那两个婢子这般地有恃无恐。

    林二郎冷笑了一声,贱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坏东西。

    偷听完她们的谈话,林二郎轻手轻脚地来到金银二婢住的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和吴烟梦的银镶玉梅花簪放到了她们的枕头下。

    都弄好后,才出了她们房间,到院子里喊来了做打扫的媳妇子,书童文景和他的丫鬟小敏。

    “二奶奶压箱底儿的银票和定亲的信物银镶玉梅花簪不见了,你们到各个屋子里去搜搜,什么床底下啊,柜子里,枕头底下都要搜一遍,搜仔细了。”林二郎唤来众人,如此这番吩咐了一遍。

    院子里的众人早就恼怒了金银二婢,最是看不惯她们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昂,刁钻古怪又好吃懒做的德行,听了林二郎的吩咐,大家立刻会意,齐刷刷地冲进了金银二婢的屋子,不用说了,一下子就在枕头下找出了“赃物”。

    “好哇!这两个贱婢!她们现在何处啊?”林二郎拿着手里的“赃物”,装模作样地问道。

    “回二少爷,她们在二奶奶屋里。”

    “好,咱们这就去抓贼,这两个贱婢胆大包天,胆敢偷主母的东西,为了防止她们狗急乱咬人,说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坏了咱们院子的名声,一会儿王嫂子和李嫂子负责抱住她们两个,而小敏则负责扇她们大嘴巴,要扇地让她们说不出话来为止。”

    小敏毕竟是女孩儿,又比较老实,听闻要扇人大嘴巴,还要扇到说不出话来为止,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林二郎见小敏胆怯,于是改口道:“那你和文景一人拿一块破布塞到她们嘴里,让她们说不出话来就行了。”

    小敏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应诺。

    小金和小银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大祸降至,还喜滋滋地在屋子里跟吴烟梦讲条件,让吴烟梦逼着林二郎纳自己为妾,而且还要在林二郎面前说她们的好话,助她们得到林二郎的欢心。

    林二郎带着院子里的人,浩浩荡荡破门而入,小金和小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五花大绑绑了个结实,嘴里也塞了大块的破布,既不能动弹,也开不了口了。

    —————————————————————————————————————

    “总镖头,咱们这次保的什么镖啊?这么慎重,不但出动了镖局里的六大高手,还分兵两路,水路并进,虚实结合。”老黑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问总镖头道。

    总镖头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这才把嘴巴凑到老黑的耳边,小声说道:“是一支毛笔。”

    老黑听完,立刻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总镖头望着倒在地上的老黑,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真是没见识,那是神笔马良的神笔,用它画出的票票,可以以假乱真。”

    老黑听闻,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地问总镖头道:“那我可以抢镖不?”

    总镖头应声而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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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甜美生活介绍:
一朝穿越成为罪官之女,重获新生只想与家人过平淡的生活,好不容易把全家从温饱线拉扯到小康,又被亲事搞得头晕脑胀,比自己小四岁老爱捉弄自己的世家子;被自己救过,食古不化,又一根筋无比执着的酸秀才;还有自己的救命恩人,武艺高强的功夫熊猫,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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