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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全文阅读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txt下载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章 宗门救援【中】

    其中会试于春天三月在皇城举行,一般称“春闱”;而乡试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

    而在诸位大臣中,个子最高、身体最强壮的当数兵部尚书林有光。

    不过,当今汤皇治理有方,天下太平,外无强敌,内无恶寇,所以林有光只是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兼掌管着赛罗皇家军马,却是无所事事之极。

    “诸位大臣,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

    议事已毕,太子殿下问道。

    见诸位尚书都没有什么要再禀报的,汤有恭朝着内侍的方向点了点头。

    “退朝!”

    内侍高声叫道。

    ——

    太子殿外,夕阳照耀。

    “庞尚书,今天议事已毕,”文教部尚书陈道明找到了白发苍苍、行动迟缓、背有些驼、拉出长长的影子的庞两舟,行礼过后,继续道,“要不要找个地方,咱们几人搓几把,同时听听曲子?”

    在诸位大臣中,庞两舟年龄最大,德高望重,深得皇上和太子器重。

    “林尚书,你的提议正合我意。”

    庞两舟笑呵呵地点着。

    “不知小林今天有没有时间,和老夫一起去切磋几把?”

    庞两舟将目光转向了靠近自己、身强体壮的林有光尚书。

    他这个尚书在朝廷里算不上举足轻重,甚至可以说是若有若无。

    既然没什么要紧事,那听听曲、喝喝酒、打打牌,再来一些别的游戏,也算不氏的过日子的方式。

    这次过去打牌,京城首富戴老先生肯定会坐陪。

    高朋满座,一起打牌喝酒和听曲。

    虽然做的事情都很普通,但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普通”也就变得不普通了。

    ——

    有清闲就有忙碌。

    或者此时清闲,彼时忙碌。

    或者自己清闲,他人忙碌。

    当中书省尚书庞两舟、文教部尚书陈道明和兵部尚书林有光在前往打牌的路上,准备享受生活的时候,马远风等人正往皇城全速地奔驰。

    已经派出了二十一波敢死队,试图联络上呆在皇城内的俩宗门太上长老,但他们全部都杳无音信。

    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

    自己或许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同样是杳无音信、凶多吉少的下场。

    对此,马远风心里有了准备。

    出行前,他自己写下了“我以我血献宗门”的血书,如同第一队队长蒯万通等其他人等一样。

    而马远风派出了一百零八支队伍。

    整个宗门的凝液修士可以说全部出动。

    这一次是生死存亡关头,不能有啥子“保本”之类的想法。

    必须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以挽救宗门于危亡之中。

    而每支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带有密信,都能在进入皇城,并且在皇城内畅通无阻,直达皇宫。

    ——

    皇城离宗门五千里。

    如果是低阶引气修士全力前行,需要十多天。

    如果是高阶凝液修士全力凌空而行,一般需要三天。

    如果有二阶上品灵鹰等善于飞翔的灵禽帮助,则一天足矣。

    “不害怕牺牲,只害怕牺牲得毫无价值。”

    马远风如此激励自己,同时也想到了女儿。

    女儿【马万娴】坚决要与父亲同行,为宗门出力、出血和拼命。

    “生女如此,我很欣慰。”

    马远风道。

    然后,他点中了女儿的“昏睡穴”,并将晕倒了的女儿交给了外务门门主陈远嫣。

    “请转告我女儿,如果我们都没回来,你们再上。”

    ——

    浮想联翩的马远风坐在灵鹰上。

    其下的二阶上品灵鹰由灵兽门门主亲自提供。

    后者正不惜体力、全速奔驰。

    半天时间过去,马远风及与其同行的两名凝液中低阶修士、四名引气中高阶修士所在的“新特遣联络敢死队”第一队已经路途过半。

    双眼圆睁,双目通红,马远风仔细打量着周边,试图查看那“四大邪修”有什么能耐,能封闭宗门与皇城之间的往来。

    要知道,整个皇城宽四百里、长五百里,面积二十万平方里。

    这要比宗门“七合山”以上的面积还要大上不少。

    如果想要布设一个完全阻碍修士和宗门之间的往来的大阵,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大阵,必须是三品高阶封印阵。

    ——

    “四大邪修”已经在宗门布设了一个三品高阶封印阵。

    难道他们还有能耐在皇城周边再布设一个不成?

    要知道,这样的大阵布设,可不是随着到集市上买菜回来,然后加工一番,再然后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因为它需要长期的准备、巨量的灵物和偌大的人力物力布置。

    除非有玉胎修士坐镇,再派上百名以上的凝液修士同时出手,花费上三年五载的时间,然后才能将这样的大阵布设下来。

    而如果要想在这个过程中不让一起警惕着“四大邪修”动作的宗门所察觉,这难度简直比你去集市买菜,结果将这个集市给买下,再然后还将这个集市打包带回家还要高。

    实际上,如果这样的封禁一定出现,那皇城的人员和物资往来就会被阻挠。

    而皇城有三千万人口,需要的人员和物资数量是天文数字。

    如果被阻挠了,那么汤皇和岛枫太上一定会被惊动。

    凭借这对父女太上的能耐,他们一定能察觉到这封印阵的存在。

    然后,他们就会出手。

    再然后,“四大邪修”的苦心孤诣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

    二阶上品灵鹰仍在不惜体力地全速奔驰。

    到皇城的距离已经过半。

    西边,太阳即将落山。

    残阳如血。

    马远风俯视着“九合平原”。

    它沃野数千里。

    到处都是开垦出来的耕地、菜园、果园。

    偌大的“九合江”在“九合平原”上奔驰。

    河面上,帆船浩浩荡荡。

    不时有帆船在沿河的港口进进出出,或持续向着皇城方向行驶。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美好。

    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也有所不同。

    马远风打开了远程联络灵器。

    结果,他发现灵器不灵。

    因为信息发不出去,并且也收不到。

    “万里讯息干扰阵!”

    位居“四大邪修”之末的【万里行】的特有三阶下品法术。

    ——

    这个念头才出现,马远风突然感觉座下的灵鹰有些慌。

    坐在灵鹰上的马远风及与其同行的两名凝液中低阶修士、四名引气中高阶修士所在的“新特遣联络敢死队”第一队修士,都有些身形不稳。

    “哼!”

    一阵冷哼声传过来。

    这是只有玉胎修士才能发出的冷哼声。

    听到这阵冷哼,马远风就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就感觉眼冒金星,就感觉座下的灵鹰控制不住地往下坠落。

    相应地,马远风及与其同行的两名凝液中低阶修士、四名引气中高阶修士所在的“新特遣联络敢死队”第一队修士,也都往下坠落。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马远风试图激起灵力,控制身形。

    如果从这千米掉落,哪怕自己是高阶凝液修士,也会摔成一片肉泥。

    而与自己随行的其他凝液乃至引气修士,肯定会更惨。

    “不害怕牺牲,只害怕牺牲得毫无价值。”

    马远风再度想起这个念头。

    自己这次过来,终于遇到了“四大邪修”之末的“万里行”。

    ——

    万里行,玉胎一层修士。

    与远在皇城的汤皇和汤岛枫太上相比,此人修为较为低下,不是对手。

    但此人是擅长飞遁的风灵根修士。

    其飞遁速度完全可以和玉胎四五层的修士相媲美。

    所以,如果遇到了汤岛枫太上,此人也可以骚扰一番。

    当然,如果遇到了汤皇,此人肯定会逃之夭夭。

    这一次自己过来,恰巧遇到了万里行。

    看样子,尹万钧等其他凝液高阶修士,从另外一角,应当比较容易突破这封印阵的阻挠。

    哪怕万里行速度再快,也来不及阻挠其他十几队凝液高阶修士带领的敢死队。

    因为马远风确认,那“万里讯息干扰阵”只具有大规模干扰灵器信息接收和发放的作用,同时还有一定的探测功能。

    “其他队伍应当快要突破了吧?!”

    马远风如此念想到。

    而念想中,他感觉到了地面与自己越来越接近。

    ——

    皇城西南角方向。

    二阶极品灵鹰同样在不惜体力地全速奔驰。

    坐在这只接近三阶的灵鹰上,尹万钧及与其同行的两名凝液中低阶修士、四名引气中高阶修士所在的“新特遣联络敢死队”第十七队修士,同样行程过半。

    他们同样遇到了“万里讯息干扰阵”的影响,信息发不出去,并且也收不到。

    而且,他们还遇到了凝液邪修的阻拦。

    一位脸上蒙着面罩的凝液邪修正大马金刀地正凌空阻截。

    看到接近三阶的灵鹰飞来,这位蒙面邪修身形一闪,一张符箓出现在手中。

    然后,这张符箓就发动了。

    千百万根金针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地朝着“新特遣联络敢死队”第十七队修士飞来。

    “三阶金针符!”

    尹万钧冷汗暴出。

    自己身上可没有这样的高档货!

    自己虽然是体修,但仅凭肉身却挡不住这三队灵符的攻击。

    而且,自己比较穷,只穿着二阶下品的灵袍。

    所以,如果没有其他办法,那自己就死定了!

    ——

    “你这狗娘养的太浪费了!”

    尹万钧爆了句粗口。

    他带着四名引气修士,躲到了接近三阶的灵鹰的侧面。

    他要让这接近三阶的灵鹰作那“三阶金针符”的盾牌!

    “啊!”

    二阶极品灵鹰发出了类人式的惨叫。

    千百万根金针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地击打在了二阶极品灵鹰身上。

    后者被打得千疮百孔。

    灵鹰被击得鲜血淋漓。

    它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飞行状态。

    二阶极品灵鹰开始坠落。

    但躲藏在灵鹰侧面的一众修士安然无恙。

    ——

    “你们先走!

    “我来会会这王八蛋!”

第3章 宗门救援【下】

    “你们先走!

    “我来会会这王八蛋!”

    躲过一劫的尹万钧战意昂扬,试图挑战那蒙面邪修。

    他将四名引气修士分别交给另两位中低阶凝液师兄弟。

    其中一位已经将二阶中品飞艇打开,用中品灵石全副驱动,准备离开。

    而此时,那位阻截的蒙面邪修身形一闪,竟然远远遁去。

    “我们赶紧走!”

    赶上就要起步的二阶中品飞艇,一行七人不惜灵石全速朝着皇城飞去。

    遇到了那个小小的挑战,他们很安全地前行。

    每隔一段距离,他们就发出信息。

    半个时辰过去。

    信息终于发出。

    ——

    小半盏茶过去,皇城内,两道庞大、威压的身影突兀浮现于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建筑“汤皇宫”的半空。

    再然后,那俩道身影一闪,就消失在远方。

    再过了小半盏茶,遥遥传过来汤皇的怒吼声。

    “‘万里行’,你们这群小老鼠!”

    而此时,尹万钧一行越来接近蔚为壮观的皇城。

    听到这声怒吼,大家都相视一笑。

    汤皇和长公主同时出来了。

    “宗门有救了。”

    而在附近,更多的宗门敢死队修士正凌空前来。

    大家在长吁中露出庆幸的表情。

    “一半修士随父皇返回宗门,一半随我打击邪修,救助同门。”

    长公主那娇嫩的声音清晰传入附近每位修士的耳中。

    不久之后,尹万钧登上了汤皇的三阶中品飞艇,向着宗门方向全副奔驰。

    汤皇那玉胎六层的修为,肆无忌惮地释放,给飞艇上的数百名修士以莫大的安全感。

    ——

    夜色中,明月清朗。

    三阶中品飞艇风驰电骋。

    宗门轮廓已然在望。

    “七合山”之上,仍然一片模糊。

    “六合山”小山峦处,阵法门门主章远姹还带领门人,研究如何破解那三阶上品的“天罡地煞六封阵”。

    而就在此时,三道巨大的身影突兀从“八合山”上跃出。

    “汤皇,你来迟一步啊!”

    一阵爽朗的笑声遥遥传过来,清晰传入每位修士的耳中。

    “哼,‘成添堵’,我宗门与你邪修势不两立!”

    汤皇怒哼道。

    “嘿嘿!”

    成添堵既斗嘴,也不向前来截击,而是向着遥遥地东方飞驰而去。

    而在其身边,“上官下坡”和“千百尺”两位玉胎邪修紧紧跟随。

    ——

    宗门越来越近。

    三阶上品的“天罡地煞六封阵”突然一阵摇晃。

    显然是宗门内玉胎在攻打这个封印阵。

    汤皇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掌越来越大。

    其手掌前端弥漫出有如实质般的土黄灵力。

    “惊日掌!”

    “后土惊天诀”威力巨大的第一式。

    封印阵一阵晃动。

    然后,汤皇那土黄色的右手也同时击打在了那“天罡地煞六封阵”上。

    “咔嚓!”

    封印阵破碎了。

    “啊?!”

    所有外面的修士一片哗然。

    因为“七合山”以上的情形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

    眼前的“七合山”,倒还算完好。

    但“八合山”变得七零八落。

    三阶中品聚灵阵受损不轻。

    那株三阶中品的“断木”掉落不少枯枝败叶。

    掌门大殿倒塌一半,变成了危房。

    执法堂堂主公孙梁木和内务门门主牛远河面色苍白,但尚算完好。

    掌门严远山受伤不轻。

    但受伤最严重的是炼器门门主温远水,后者面若死灰,显然受创不轻。

    这是因为位居“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修为已来到玉胎六层巅峰。

    其修为稳稳压住掌门严远山和炼器门门主温远水一头。

    ——

    后者使出的“天缠三式”及其“满天绕”、“满地绕”和“满身绕”三大终极防守法术,让严远山的“一山另山”功法和温远水的“五火铄金”功法都无功而返。

    而且,当严远山和温远水功法试图使出功法以摆脱困守阵时,那“天缠三式”竟然能将三式同时运转,借力打力。

    结果,三人就同时被困守在“天缠三式”所编织的、由“天笼”、“地笼”和“人笼”所组成的“三才笼”之中。

    就在刚才,成添堵放开了“三才笼”,凭借六层小圆满的强大修为,和严远山、温远水这两位分别为六层和五层的玉胎修士全力对拼一记。

    全力对拼中,严远山经脉轻伤,温远水修为进一步受损。

    而成添堵也受伤不轻,所以才会急急离开。

    ——

    在“八合山”的战斗中,成添堵、严远山和温远水三人同时被困于“三才笼”,无法动弹分毫。

    而公孙梁木和千百尺的对抗,以及牛远河和上官下坡的争衡,却是移动式的战斗。

    他们四人的战斗,在整个“八合山”上次第展开。

    这完全是因为同阶修士之间的战斗持续时间太长之故。

    凡人之间的打斗,一时半会就能分出胜负。

    而修士之间的战斗,却是旷日持久的。

    他们可以不吃饭。

    他们可以不睡觉。

    他们也可以不大小便。

    而每次对仗,只要能及时补充灵力或法力,那战斗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谁最先耗费完了灵力或法力,那谁就是输家。

    所以,修为相当的修士之间的战斗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场耐力仗、耐心仗和意志仗。

    ——

    “八合山”是三阶中品灵地,灵气很是精纯、充裕。

    所以,战斗中的千百尺和上官下坡,尽量将战斗引向“八合山”的三阶聚灵阵的阵盘和那株三阶中品的“断木”。

    而公孙梁木和牛远河则拼命地堵截。

    在这样的堵截下,千百尺和上官下坡的攻击显得很好艰难,成功率不足一成。

    不过,破坏总是比建设来得容易。

    而双方的战斗威力巨大,同时七位玉胎修士的对仗对灵气的汲取也很过分,所以三阶聚灵阵的供应越来越小,其防护越来越弱。

    三个月后,“八合山”的三阶中品聚灵阵终于也破了。

    此时,大家都有些神情恍惚、精力不继。

    但战斗还要继续。

    因为公孙梁木和牛远河感觉到了愤怒。

    因为他们身上还准备有不少的上品灵石。

    虽然这灵石的品质不怎么样,但总是比没有要好很多。

    而千百尺和上官下坡准备的上品灵石也不少。

    于是,战斗仍在继续。

    破坏还在加重。

    甚至连掌门大殿也被毁坏了一大半。

    三阶中品的“断木”被砍伐了不少枝叶。

    它们掉落在地,然后迅速枯萎。

    这看得几位玉胎心头滴血。

    而不幸中的大幸是,邪修们并未对停留在“八合山”上的凝液修士们动手,而他们这些宗门高层也同样未召唤那些徒弟、门人或徒子徒孙们参与战斗,以免让他们遭受涂炭之苦。

    ——

    汤皇就自己姗姗来迟、女儿在皇城镇守一事作了简单交待,说自己收到尹万钧等人发来的宗门紧急求救信息,于是立即起来。

    但自己还是来晚了。

    宗门受到如此严重破坏,汤皇表示很是痛心。

    “现在邪修已退,”严远山掌门道,“大家暂且不急着养伤,先去‘九合山’上去看一下吧。”

    这一切的争斗,其实都与“九合山”莫名的变化有关。

    如果不是董必明太上与金必换太上争斗起来,那“四大邪修”再来一倍也没有用。

    而来到“九合山”上,其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极其痛心。

    因为这儿曾经鸟语花香、亭台楼阁精美无比。

    但现在残垣断壁,枯枝败叶,泥土裸露,山峦被削平,坑坑洼洼之地到处都是。

    一切景象都大变了。

    三阶上品聚灵阵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而且无法修复。

    一切美好的迹象都化为了齑粉。

    ——

    “董必明太上与金必换太上在哪儿?”

    这是萦绕在严远山、汤皇、温远水、公孙梁木和牛远河等诸位玉胎修士心中的问题。

    他们神识散出。

    很快,他们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太上长老金必换。

    金必换说,在前段时间,在那个令人莫名悲伤的日子,董必明太上突然发疯,对宗门的三阶上品灵地、最上层的“九合山”进行了破坏。

    为此,镇守在“九合山”的太上长老金必换进行阻止。

    但俩人攻伐、修为不相上下,而董必明太上修为甚至还突破到了玉胎八层。

    经过整整一个多月的对战,金必换最终豁出老命,将董必明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但为此,金必换根基受损、寿元大伤。

    临终的日期竟然提前三十年到来。

    交待完这一切,金必换当机立断,当着宗门后辈玉胎的面,服用了“三息安乐丸”,并且立刻自断经脉身亡。

    寒冬腊月的九合山上,突然之间乌云密布、大雪飘飘。

    ——

    寒冬腊月,虽然意味着乌云密布、大雪飘飘,但这并非是定数。

    因为有的高寒之地的冬日也可以在天寒地冻、白雪皑皑的同时阳光照耀、蓝天一碧如洗。

    离开地势高耸的通北县“芗圆山”,杜布和杜五花一路就是沿着山脊往前奔行。

    天空一片湛蓝。

    弦月开始升起。

    杜布随意找了块孤耸于山巅的石头,布下了二阶隐息阵。

    二阶隐息阵布下后,从外面看,石头仍然是那块石头,但其实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大人和一只侏儒模样的成年野芦花鸡。

    ——

    此时的杜布身姿笔挺,个子高大。

    其身高达到二米三多。

    这并非普通凡人畸形成长下的身高,后者往往有着粗大的关节、过于凸起的颧骨和行动迟缓的身形。

    那是凝液修士正常发育才能拥有的体型。

    虽然面貌仍然普普通通,但杜布面周容正,双目澄明,脸上绽放出青春少年兼凝液修士才能散发的身体明光。

    而且,隐息阵中,杜布那一身强悍的凝液修士气息肆无忌惮地散发。

    如果是那些修为不高的引气修士呆在身边,直面其冲击,肯定会被吓得踉跄后退、再张大嘴巴。

    但对于坐在杜布身边不远处的杜五花来讲,则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并非因为杜五花已晋升为二阶灵禽,而是因为杜布注意避免自身灵压对五弟的影响。

    ——

    “五弟,准备修炼啦!”

    杜布侧目看向杜五花道。

    兄弟俩都是一起修炼,虽然后者修炼的时间要远远小于杜布。

    “我知道啦,二哥!”

    杜五花脆生生地道。

    虽然杜五花的修炼以吃为主,但也离不开灵气的滋养。

    见五弟已经做好了准备,杜布心思开始沉寂,意识坚守中道,灵力积于五官、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各处经脉穴道以及千万个毛孔。

    很快,一个由那些朝阳紫气和五灵月华凝聚而成的“合光球”,笼罩在杜布身体的四周。

    “合光球”是杜布在修炼“惊雷炼体诀”时独创出来的一种好有用的护身办法,因为它不仅能避免外界的声音、视线或神识的窥探,帮助修炼变得更为稳妥,而且它不隔绝自己从内部向外部的审视。

    双重呵护之下,杜布神识一动,五彩缤纷的灵气突兀涌出,环绕在俩兄弟身边。

    在初次引气入体时,杜布就感受到了这些五行灵气。

    在引气层次的修炼过程中,杜布对五行灵气的需求不断上升。

    而在晋升为凝液修士后,五行灵气还是修炼的必需之物,就好像那“朝阳紫气”和“五灵月华”一样。

    当然,自晋升凝液修士后,杜布从“牛厄智”内摄取的灵气的层次和数量进一步提升。

    而“牛厄智”内灵气品阶之高、数量之丰富,都超过杜布现在的估算能力。

    或许那养着不少家鱼的池塘内,灵气就无穷无尽。

    因为它们来源于“花明楼”内的灵泉眼。

    并且灵泉眼的供应远远超过俩兄弟现在的摄取水平。

    ——

第4章 杜二甫爷爷?【上】

    入定中的杜布,感受到了明亮、清冷的清月精华有如雨点,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身周。

    一小部分月华遇到了五行灵气,它们绝大部分变成了“一灵月华”。

    “二灵月华”数量少一些。

    “三灵月华”数量更少。

    “四灵月华”变得稀少。

    “五灵月华”则有如凤毛麟角。

    但杜布凝聚神识,身周充裕的不同属性的五行灵气如同风起云涌,一波又一波地不断对这些“五灵月华”进行快速的混合、搅拌。

    随着混合、搅拌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周的“五灵月华”数量越来越多。

    接近四万多对“五灵月华”得以生成。

    它们不仅从杜布的“百会穴”进入身周一千多个穴位内,部分还进入其体内的毛孔中。

    与此同时,更为充沛和精纯的灵气伴随涌入体内。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然后,又是一波接近四万多对“五灵月华”得以生成、引入并得到灵气的滋养。

    一波又一波过去,杜布总共引入了近二十万对“五灵月华”。

    ——

    灵气引入,近二十万对“五灵月华”汇集成河,于经脉中不断流淌和滋润。

    与此同时,丹田内,更多灵液涌出,与“五灵月华”混合。

    一个小周天过去,所有“五灵月华”都成长到了圆满的状态。

    第二个小周天过去,“五灵月华”数量开始减少。

    第三个大小周天继续推进,其数量已经变得稀少。

    因为在“五灵月华”的浇灌下,各处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变得更加厚实、强健和柔韧。

    心志变得更加精纯,因持续修炼而带来的那种内疚沉淀了许多。

    记忆力变得更加强健,能让人在把握整体过程的同时记住其中方方面面的细节。

    神识完全可以代替眼睛,看得隐藏于黑暗中的东西的身影。

    当三个小周天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以前需要四个半时辰,现在效率比以前提升不少。

    但“五灵月华”仍然与以前一样,只能消耗,不能储存。

    此时,外面天色微明。

    朝阳即将升起。

    ——

    修炼还没有结束。

    入室中的杜布,突然感觉到东方朝阳刹那间升起。

    朝阳紫气突然浮现。

    闭目感应中,朝阳紫气一缕又一缕,何止是千丝万缕!

    杜布神识再一动,充裕而精纯的灵气又精准地环绕着自己和五弟身边。

    但就如同那“五灵月华”一样,绝大部分的朝阳紫气变成了“一灵紫气”,“二灵紫气”和“三灵紫气”数量少一些,“四灵紫气”和“五灵紫气”则变得稀少乃至凤毛麟角。

    但杜布身周充裕的五行灵气如同风起云涌,一波又一波地不断对这些“五灵紫气”进行快速的混合、搅拌。

    第一波近四万对“五灵紫气”得以生成。

    然后,它们分别自身上一千多个穴位进入!

    “嗯!”

    杜布闷哼一声。

    这闷哼声中带着一丝痛楚。

    因为杜布感觉全身如同被近四万对蜜蜂同时叮咬全身各处。

    虽然单个的刺痛并不很大,但累计的刺痛却颇为可观。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且精纯的灵气突兀进入杜布口内,丹田内的灰紫灵力亦加速涌出,将这近四万对朝阳紫气加以包裹,让这朝阳紫气迅速变成灰紫灵球。

    ——

    这还是开始。

    因为杜布总共要引入四波。

    一波又一波的全身刺痛过去。

    杜布总共引入了近二十万对“五灵紫气”。

    在神识的引导下,这些“五灵紫气”所转化而成的灰紫灵球沿着“液门穴”向前,于手少阳经脉行走。

    它每过一个地方,杜布就感觉这经脉如同被针刺一样不断遭受微弱的破坏,而淡淡的疼痛感觉亦持续传过来。

    但由于更多浓郁且精纯的灵气的滋润,这样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灰紫灵力继续经历手足和内外脏腑中的厥阴经、太阴经、阳明经、少阴经、太阳经……

    而当灰紫灵力每经过一个地方,那儿的经脉、脏腑等地就会传过来刺痛,然后由于那浓郁且精纯的灵气的修复和滋养,这些刺痛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灰紫灵力的移动、破坏和随之而来的持续的修复、滋养,杜布全身各处都经历了一遍疼痛和酥麻的过程。

    当第二个大周天到来,这样的疼痛和酥麻已经开始趋于减少。

    而第三个大周天行将结束时,疼痛和酥麻已经消失,就如同那运动后的小憩一样。

    而此时,灰紫灵球已经来到了丹田附近。

    ——

    而此时,丹田内静立着一个四尺开口长、一丈深、类似于“巨型酒缸”模样、形态虚幻、用于承载灵液的玉瓮。

    杜布将其称为“虚玉瓮”。

    “虚玉瓮”包裹着九层灰紫灵球。

    近三十六万灰紫灵球或单个翻滚,或层级旋转,无一对形态相同。

    而丹田中央,阴阴鱼无比凝实、黑白交替。

    它俩在“虚玉瓮”底部的那薄薄一层的灵液中时不时地激起一两滴,嬉戏过后,再将这这一两滴灵液放落“虚玉瓮”底部。

    现在的“虚玉瓮”底部,已经铺上很薄一层的灵液。

    它们共有近两千滴。

    它们是杜布近两个月持续努力的结果。

    而其中有三滴灵液较为特殊。

    它们通体透明、略带红色,似乎是液体,又似乎是玉晶。

    这三者乃是由三百六十缕“清紫内力”凝聚、最开始形成的三滴灵液。

    后面的灵液都要经过这三滴灵液的转化,最后才沉入到“虚玉瓮”内。

    杜布姑且称其为“红转晶液”。

    ——

    第三个大周天行将要结束。

    近二十万对灰紫灵球来到丹田附近。

    杜布猛吸了一口灵气。

    然后,这近二十万对灰紫灵球纷纷扬扬地涌入丹田。

    丹田内,近三十六万对灰紫灵球加速旋转。

    新引入的近二十万对灰紫灵球最后如水如雾一般,缓缓凝聚成滴。

    “叮咚!”

    “叮咚!”

    “叮咚!”

    ……

    这些灵液降落如雨滴。

    它们降落往“虚玉瓮”底部。

    丹田中央,阴阳鱼欢喜雀跃,不断围着着这些降落的新鲜灵液“雨滴”嬉戏。

    它们对每个都不放过。

    而被嬉戏过后的“雨滴”,进一步被三滴“红转晶液”吸附,然后汇聚到“虚玉瓮”底部的灵液池中。

    “雨滴”还在继续。

    莫名的“叮咚”声还在响起。

    修炼还在继续。

    四个半时辰过去,“虚玉瓮”增加了三十滴灵液。

    ——

    调息结束,“合光球”破裂,杜布出定。

    他现在每天要修炼七个时辰。

    与那第九层修炼时相比,现在所花费的时辰要少上不少。

    这让杜布松了口气。

    如果每天要修炼十二个时辰,那自己一天到晚都会处于修炼状态。

    而持续高强度的修炼,容易导致精神紧张。

    虽然在修炼时让绝大部分的神识保持沉睡,只留一缕注意力进行监控,以暂时忘记周边的动静和时间的流逝,但时间久了,注意力还是有些难以保持集中。

    当时自己用那仄米椒提神,部分的原因也在于此。

    ——

    当然,这修炼还刚开始。

    未来的修炼还会旷日持久。

    因为每天完整地修炼一天共七个半时辰,只能引入三十滴。

    体内已经有一千多滴,看起来数量很多,但实际上只在那“虚玉瓮”底部铺上很薄一层。

    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要将“虚玉瓮”填满,那需要九十年、合计共一千零八十个月。

    对于凝液修士来讲,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其理论寿命长达二百五十年。

    而现在的杜布堪堪超过十八岁。

    按照现在的修为和身体素质,如果没有意外,活到二百多岁恐怕都没什么问题。

    ——

    修炼结束后,已经过去了七个时辰。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饿扁了。

    对于修士来讲,同样也是会存在饥饿感。

    实际上,修士的消化能力要比普通凡人还要强大。

    因此,其饥饿感应当更强烈。

    而要饱腹,当然要环境安全,并且有吃的东西。

    没有哪位修士会边吃饭边打架斗殴的。

    凡人不会这样,修士更不会这样。

    因此,修炼结束,杜布凝神观察外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五弟阿花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开餐!

    ——

    吃的东西,本来应当是那些打包的饭菜。

    但那已是好多天前的事情。

    那些打包饭菜俩兄弟连续吃了三天,还没吃完。

    这一方面是因为那天在芗圆山主殿,俩兄弟吃得过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打包分量实在是很足。

    毕竟,杜布可是给了那贾朝东不少灵石。

    但三天后,这些吃食都已经属于残羹冷炙,味道有些腐败。

    对于那些吃食,当然杜布吃得有些腻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因为杜布晋升为凝液修士后,味觉变得更加敏感。

    所以,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浪费食物,杜布不得不将它们扔到了“牛厄智”内用作肥料,让那草坪吞噬。

    现在俩兄弟俩吃的,则是来源于方烹云储物袋内的灵食。

    ——

    那个储物袋内有二阶的灵乳酪、灵牛肉和灵鹿肉等。

    它们共有八百斤,全部是二阶下品的干货!

    俩兄弟现在食量差不多,一天各自只要三斤,一天六斤,供吃三个多月了。

    从“夭五二洞”下来,兄弟俩就吃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吃过五分之四有多。

    如果顺利的话,吃到回家应当没多大问题。

    更何况,现在离家已经不远了。

    ——

第4章 杜二甫爷爷?【中】

    在吃食中,杜布拿着筷子,和着那“牛厄智”内的灵水一起吞咽。

    因为这些二阶的灵肉干质地非常坚硬。

    若非杜布有二阶的牙齿,肯定吃不下。

    而阿花吃东西更富有“阿花特色”,因为它要用一只脚踩着那灵肉干,然后低头用那尖嘴进行撕咬,就好像那吃食的老鹰一样。

    而阿花那鸡嘴尖上,还有一个小豁口没有长回,那是因为它为了试验自己尖嘴的威力,而用其去碰那“牛厄智”内极其坚硬的石头。

    ——

    对于五弟的勇敢,杜布深表钦佩。

    对于二弟的那个印记,杜布则表示惋惜。

    “阿花,因为有了那个豁口,所以在五兄弟姐妹里,就数你最像爸爸。

    “因为爸爸也有一颗豁牙。”

    杜布宽慰说。

    听到二哥的话,阿花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二哥,那我要不要再碰大一点儿,这样不就更像爸爸一些?”

    “你胡扯!”杜布睁大眼睛,怒吼道,“如果你嘴巴坏掉了,那牙根管治疗术都没用了!”

    说完,杜布还擦了一下口水。

    因为那只舌环加速了唾液的分泌。

    而其绽放明光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疙瘩。

    毕竟老是吃肉,营养不均衡,导致脸部皮肤不好。

    ——

    在与阿花一起吃着灵肉干的同时,杜布凝神打量着“牛厄智”内那三十亩见方的庭院。

    庭院内,灵雾如同飘带一般在空中摇来荡去。

    灵雾笼罩中,四亩见方的池塘,一处宽大的草坪,草坪上有鲜花怒放,更远处则有一处小丛林,那儿有松树、桑树和柏树等。

    现在,在这池塘边,那草地上,在那树林里,在那茅厕边上,杜布都栽种了不少的灵植。

    将锄头把兠进了锄头眼,重新配备好锄头,杜布垒了四块各一亩大小的地块。

    前两块分别栽种了“灵薯草”和“灵苋草”。

    栽种下去不久,它们就长出了嫩芽,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

    当然,它们还只有手指头那么长,离那香喷喷的“灵薯”和“灵苋”还差得太远。

    第三块地用来栽仄米椒,它只有三分地大小,多余的地方用来种生命力旺盛的“灵薯草”。

    当日,贾朝东给送给杜布一些仄米椒种子,杜五花也从“纹身猎豹队”队长【文前备】那儿得到了一些。

    遗憾的是,它们全都没有发芽。

    拿到“牛厄智”五年多,也不见这松树和桑树提供“灵松子”或是“灵桑椹”这些零嘴,让杜布有些不满意。

    现在这些东西可是稀罕货。

    ——

    第四块地则用来栽种阿花最爱的“灿优乘凉”。

    这是小老鼠队队长【萧挠虚】花费偌大的力气从铁儿家这个修士世家弄来的。

    栽种“灿优乘凉”本来这应当是阿花的活计,但阿芬身材矮小,比那萧挠虚大不了许多,所以身为兄长,杜布只好亲自代劳,而且负责隔三差五地给其浇水。

    当然,关于栽种这“灿优乘凉”,按照杜布的猜想,本应是种植到水田里的。

    但这儿没有水田。

    只有草坪、山地与池塘。

    杜布与阿花商量说,将它们以旱稻的形式栽种,只要勤浇水,应当也能活。

    对此,阿花也不懂,说完全相信并赞同二哥的选择。

    现在这“灿优乘凉”还没有动静。

    杜布不知它们是死了、烂了,还是偷偷摸摸地躲藏在地里准备发芽。

    阿花的“足食梦”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而杜布只是种植了三四分,生怕将宝贵的种子给种没了。

    如果能成活,杜布准备再加种,并且将全部的“灿优乘凉”种子下去。

    ——

    至于“荧光地衣”,杜布将其种在小池塘边,那儿黑土裸露,让其容易生长。

    “砂石冬果”种植在庭院前,因为“花明楼”前面的那个顶棚没什么用,杜布决定用其木材来烧火。

    未来“砂石冬果”长成了,一边坐在树下乘凉,一边唱着温热的茶水,岂不快哉?!

    当然,这个庭院没有太阳,一直挺凉快的,那也不错。

    现在庭院里有了粮食、青菜,自带鱼塘,而且还有三头灵兽,也算是多了一些生活气息。

    ——

    小丛林附近,什么也没栽种。

    因为那头被杜布移进来的灵熊正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隔三差五地,它还发出一两声凄厉的嘶吼,似乎还在做恶梦。

    它那十米长的巨大身躯,压倒了身下不少的小草。

    其鼻孔处声音进出,有如雷鸣,其声浪甚至将附近一些小灌木都给吹歪掉了。

    而其身上,还沾满有一些灵露。

    它已经睡觉一个月,因为自从被敷上药并移进来后,这头灵熊就一直呼呼大睡。

    如果不是这雷鸣般的鼾声,杜布都以为这家伙要挂掉了。

    如果它万一挂掉,杜布都已经想好了安葬办法了。

    这就是会让其继续呆在这草地上,因为这儿的草能吞噬血肉,方家父子四人和方烹云的双尾猞猁都被吞没了呢。

    这“草吃死尸”其实是一种最好的埋葬方法,因为它完全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血肉,而且死老身上的衣服、储物袋什么的不受影响。

    当然,这头灵熊一贫如洗。

    如果它死了,那是连衣服、储物袋什么的都没有。

    幸好这头灵熊暂时是死不了的,因为杜布看到其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而其彻底愈来愈,或许所需时日不短。

    所以,杜布还是比较放心的。

    ——

    在芗帽山,杜布不仅买了这头高大的灵熊,而且还买了两只双色鹿。

    这双色鹿一个是成熟的母鹿,其毛色偏黄,带有白色斑点,类似于后山的野梅花鹿。

    野梅花鹿很是警觉,奔跑迅速,所以爸爸他们很少费心去捕捉。

    小鹿一米七,比现在的杜布矮小不少。而且,这头母鹿现在正在分泌乳汁。

    杜布好久没有喝过灵乳了。

    离开芗圆山两天后,一想到在芗帽山灵牛园的经历,还有在老家阿锅很喜欢吃弯角山羊的奶,杜布就兴致勃勃地趴在其身前吸乳。

    “味道不错。”

    杜布比较满意,因为这灵乳带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

    到了第三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对双色鹿母子表现出不喜欢这个庭院——更具体的说,不喜欢那头灵熊——的神情。

    因为那家伙的呼噜声太大。

    然后,它俩竟然来到了“花明楼”内,来到了卧室里,母子俩每人一张大床。

    它俩甚至还会盖被子!

    这一幕看得杜布目瞪口呆。

    难道这是一对有灵智的双色鹿?

    杜布觉得奇怪。

    “你们会说人话不?”

    杜布朝着那头母双色鹿问道。

    那头母双色鹿看着杜布,一言不发。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还是一头畜牲。

    所以,杜布掀开被子,继续吃温热的灵乳。

    吧滋吧滋地吃完后,杜布心满意足地来到了隔壁卧室。

    ——

    “小娃娃,你会说话不?”

    杜布声音含糊地向那躺在被子里的半大小鹿问道。

    舌筋处那个舌环还在干扰其说话,这不仅让其声音不仅嘶哑,而且变得含糊,因为杜布一说话就感舌头下面会流口水,所以不得不慢点儿说。

    而作为说话对象的小鹿,则已是一只半大的灵鹿,只有一米七,比现在的杜布矮小不少。

    它正侧躺在床上,蹄子露出。

    见到杜布到来,那小鹿一言不发,伸出蹄子就朝着杜布蹬来!

    其动作快如闪电!

    但杜布修为已是非同寻常。

    双手伸出,擒住这小鹿双腿上的“涌泉穴”,结果这小鹿双腿发麻。

    “哈哈,你这畜生虽然长了一对蹄子,但竟然也和人一样,也有‘涌泉穴’!”

    在哈哈大笑,杜布抓住这半大小鹿,就将其扛到了“花明楼”外。

    “小鹿,你要记住,”杜布将其扔到了地上,沉声道,“我们杜家从来不养废物。

    “不管是人还是畜牲,都必须要勤快,必须要有用。”

    ——

    杜布很好心地给这小鹿讲道理,就如同他爸杜牧偶尔给那些畜牲说话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家里的粮食啊、畜牲啊,都很听话。

    “你看你妈,能够产乳,就比你好得多,在我们老家最受欢迎了。

    “如果是我妹妹阿锅小时候吃了你妈的奶,肯定比你还要健壮!”

    “那你有什么用?能像牛一样耕田,还是像母鹿、母牛或母山羊一样产奶?我都一下子想不出来!

    “像你这种情况,我们半山村老家的人一般都只有一种处理办法,那就是宰掉吃肉,因为养久了,你们这类完全就是赔钱货!

    “那么,你还有什么意义?”

    杜布挠挠头,看到了镰刀。

    ——

    这镰刀是曾杀鱼的工具,后来又成为了杀人的工具,以后用它来割草什么的肯定很利索。

    而现在,杜布也不想用它来杀鹿。

    因为他现在有了更好的工具。

    当然,杜布觉得这小鹿是自己花费灵石买来的,所以要杀了吃肉,暂时还划不来。

    那就暂时养着吧!

    “以后你要拉屎,不要拉得地里,一律得拉得那茅厕里。

    “我要堆肥后,才能用来肥田。”

    堆肥的活计,杜布在去县城前,就从父亲那儿学会了一些。

    “你那样拉到地里,容易伤田,而我是弄得好辛苦的!”

    杜布暂时也不管那小鹿有没有听懂,将其“涌泉穴”内渗透的灵力解开后,并且那个小茅厕拆卸掉后,就离开了庭院。

    ——

第4章 杜二甫爷爷?【下】

    翌日,修炼结束后,杜布打量庭院里面,发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小茅厕里,已经有了两堆新鲜的粪便。

    其中一堆比较大,另一堆比较小。

    显然,那对双色鹿母子都将那粪便拉到了这茅厕里。

    那四块田里,上面的草都被吃了一些,而其他地方的小草都没吃。

    至于那些已经长出了嫩芽的那些“灵薯草”、“灵苋草”和“荧光地衣”等,它俩硬是一个都没有碰。

    而庭院前面的“砂石冬果”树苗下,还有一滩尿液的痕迹。

    难道这真是一对有灵智的双色鹿?

    它们不仅会除草,而且还会施肥?

    杜布感觉十有八九是如此。

    对于这种情况,杜布感觉到很高兴。

    ——

    “你会说人话不?”

    杜布再度来到卧室,对着那头母双色鹿声音嘶哑且含糊地问道。

    毕竟,杜布相信对方是有灵智的,是能听懂人话的,但还是需要确认。

    那头母双色鹿看着杜布,一言不发。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还是一头畜牲。

    所以,杜布掀开被子,继续吃温热的灵乳。

    作为农家子弟,杜布最讨厌浪费了。

    在半山村老家,当阿锅要吃奶时,那弯角山羊都是主动洗澡并躺下。

    现在这母鹿也善解人意,更让自己省事。

    ——

    吧滋吧滋地吃完后,杜布心满意足地来到了隔壁卧室。

    “小娃娃,你会说人话不?”

    杜布向那躺在被子里的半大小鹿再度问道。

    后者仍然躺在床上,蹄子露出。

    “你们母子俩今天表现不错。

    “但做农活,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切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样,有了收成,我给你们好吃的!

    “你们占四成,我占四成,另外两成用作种子!”

    杜布再次很好心地给这小鹿讲清楚分配原则,以免得以后生争端。

    当然,杜布也有些怀疑,自己讲的“四成”,它们究竟听不听得懂,因为阿花开始时的数学就不太好。

    ——

    不管它们懂不懂,“牛厄智”的庭院内一切尚好。

    杜布对此较为放心。

    而展望着前路,离家还远。

    因为现在离芗圆山也只有上千里路。

    之所以走这么慢,是因为杜布担心后面有人追来。

    前几日在贾家主殿的酒席上,杜布看到有乔家修士的座席,但乔家代表却没到。

    而乔家是整个青苹果郡的庞然大物。

    他们不到,表明这贾家地位还是比较低。

    至于那个被他弄晕了【罗判湖】,杜布也没放在心上。

    那小子已经来自所谓的“第一世家”,在杜布的眼里还不够看。

    但他们是一家子的引气修士,自己还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凝液修士,二者各有千秋。

    为此,杜布觉得还是不能大意。

    必须要稳妥一些,慢慢向前走,以免给家人带来祸害。

    ——

    但看起来说,现在兄弟俩已离家六年,也不知道那方家报复了没有,父母兄弟是否安好。

    一想到这些,杜布就又归心似箭。

    然后,一想到可能的意外事件,杜布同时又惴惴不安。

    “既想快,又要慢,好为难啊!”

    杜布心里感叹。

    当然,对于可能的危险,杜布还是有估计和预案的。

    如果对方来追击自己,那就要像对待方烹云父子一样,将其给一锅端!

    兄弟俩一回生两回熟。

    提起这事儿,杜五花“摩拳擦掌”,说还想灭掉几只“虫子”!

    当然,杜布还是叮嘱,不得轻易伤人性命。

    甚至其他牲畜或禽兽的生命也不可妄杀,更不可滥杀。

    如果杜家人有这个想法,恐怕曾经的阿花已经进入万物循环系统不知多少次了。

    “二哥,您说的是‘只杀不得不杀者,可杀可不杀则一定坚持先不杀’,是吧?”

    “嗯,阿花不愧是我们杜家一家子呢!”

    杜布说道。

    本来杜布是想说“不愧是我们杜家人”呢,但这个说法在政治上不正确,因为阿花并不是人;如果要那样说,那么杜家人的种族歧视就太严重了。

    作为一个和谐、美好、温馨的家庭,杜家绝对不会允许其成员犯这样的错误!

    ——

    要为将来的敌人及其争斗作好准备。

    而这些准备,除了自身的修为外,就要准备好来源于方烹云的储物袋内的各类灵剑、符箓等。

    与那三胞胎儿子相比,方烹云储物袋内的东西,价值高出何止十倍!

    其中的第一类是凝液修士才能使用的不少二阶下品灵器。

    一个二阶下品的测力器,其最大测量范围达到千吨。

    一把重万斤的灵剑,杜布用了一下,感觉它很是锋利,用来杀鱼比较趁手。

    其上刻着“云雷”二字。

    因此,它是二阶的“云雷灵剑”。

    另一把重五万斤的灵棍,软硬适中、手感舒服,用来砸人比较好,但重量还是有不足。

    一套二阶中品的“灵针暗器”一套,它在手里即显示出很强的杀伤力。

    如果当时方烹云用这“灵针暗器”来对付自己,那自己俩绝不能幸免。

    想到这,杜布再次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以后绝不轻易对敌。

    万一要对敌,则必须快刀斩乱麻。

    后面如果有敌人追击过来,杜布觉得要先装作弱小,然后再用这个东西进行攻击。

    当然,自己本来就是弱小的。

    ——

    第二类是符箓。

    它共有九张,全部是二阶下品。

    其中有四张“雷击符”、三张“火烧符”和一张“冰雪符”。

    其中“火烧符”和“冰雪符”可以成套击发,威力翻倍。

    二阶聚灵阵兼隐息阵各一套,二者可以组合使用。

    前者对杜布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有“牛厄智”。

    本来杜布担心使用“牛厄智”灵气会加重诅咒,所以使用了一段时间的聚灵阵。

    但后者效果低,很耗灵石,杜布不得不尝试继续依赖那“牛厄智”。

    见没有加重诅咒,杜布只好保持现有办法不变。

    至于二阶隐息阵,它要比一阶隐息阵强大许多,可以避免普通高阶修士的窥探。

    从铁儿比荒原下来,杜布就已经开始练习使用这东西。

    两个多月过去,杜布已经用起来得心应手了。

    而离开芗圆山以来的一个月里,俩兄弟偶尔显露行踪,然后就用这个阵法来遮掩自己。

    迄今还没人追来,这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因为杜布总感觉心头上有某样东西悬着。

    此外,储物袋内还有一个二阶下品的丹炉、一个更大的砂锅和一堆二阶灵木柴火。

    其品质上与阿花在“牛厄智”里砍的松树枝差不多。

    杜布有些好奇,不知其他灵木做成的柴火在品质上怎么样。

    ——

    第三类是一些灵石和瓶瓶罐罐。

    灵石共有四百来块,比仨儿子合计多二百二十多块。

    在芗帽山购买了灵熊、灵鹿母子等后,杜布还剩下一百九十多块。

    玉瓶有四瓶,其中一个玉瓶内共有六粒二阶下品辟谷丹。

    它们曾给持续闭关修炼的杜布带来很大帮助,因为一粒就能满足半年的营养需要。

    增进修为用的“凝元丹”两瓶,每瓶子五粒。

    在路上,杜布尝试了一下,感觉它还是比不上“牛厄智”内的灵气,纯粹属于鸡肋。

    但杜布觉得那“牛厄智”内的东西并非是什么好东西,觉得还是尽量少用。

    一瓶名叫“血贲丹”的丹药,共有七粒。

    在从“夭五二洞”离开后,杜布曾稍稍闻了一下,然后就浮想联翩,并且连续三天充血,弄得下面疼痛不堪。

    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外有两个玉瓶同样装有灵草和灵植种子,杜布同样将其弄入了“牛厄智”内。

    “牛厄智”有二十亩地,面积还是够用的。

    此外,还有俩玉瓶看起来似是毒药,杜布没有找到有关说明,完全不敢打开。

    ——

    第四类是十二张玉简和一些书籍,其中包括《新卒美人》、《危险密室》、《未来日记》、《泡浴天国》、《秘密乐园》和《新标准马》等读物。

    看来,这四父子爱好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啊,甚至还要那“血贲丹”来助兴。

    本来杜布还责怪阿花为什么将那些读物给烧了。

    从那“夭五二洞”下来时,杜布还感叹自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不过,看了一下后,杜布也是连续三天充血,下面疼痛不堪。

    然后,杜布将它们当成是一些幻想性的不宜读物,与阿花一样付诸一炬。

    ——

    玉简给杜布以很大的帮助,因为它们不是用于充血,而是用于补脑。

    离开铁儿比荒原后,每天只要有机会,杜布尽量抽出时间,就会仔细阅读其中的内容。

    而那三胞胎的玉简大部分都已经阅读完毕,其中有《凡修医道》和《丹道初阶》等珍贵玉简。

    但还要认真消化。

    因为他虽然懂得大部分内容,但易学难精。

    尤其是《阵法初阶》的最后一道题还是没有解出来。

    而那些涉及炼丹的知识,杜布则只是草草浏览,因为完全只是纸上谈兵。

    对于灵植有关的知识,杜布现在暂时没什么兴趣,因为那太需要花费时间了。

    杜布最关注的,还是那些涉及修炼功法有关的玉简。

    从中杜布找到了《驭金本经二》、《驭木本经二》、《驭火本经二》、《驭雷本经二》和《阴阳本经二》共五张。

    而它们却全部都是凝液层次的,内容比三胞胎处所得的内容更精深。

    仔细察看,那《驭雷本经二》残缺不全,其他几本倒还完整。

    由此可以推断,方烹云试图将那几份玉简随身携带,以供时时参悟“驭雷本经”。

    ——

    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方烹云的储物袋,尤其那些二阶玉简,杜布站起身来,收拾好二阶隐息阵,准备过一边赶路一边参详。

    杜布迈开了左脚。

    他准备赶路。

    突然,杜布感觉有些不对劲。

    与此同时,杜布看到走到前面的侏儒阿花正抬眼朝自己看起来。

    它的双眼充满了疑惑。

    “二哥?!”

    杜五花疑惑地叫道。

    ——

    因为杜布刚迈出脚步时,还是一副二哥原来的模样。

    其长相还是那样普普通通。

    如果扔入到人群中,溅起不了一滴水花。

    他还是那样身材高大,身姿笔挺,面周容正,双目澄明,让他者明白,自家二哥可是一个充满了想法的男子汉。

    如果说二哥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因过多吃食鱼肉而出现的痘痘。

    但随着二哥脚步轻轻往外一迈,他的面容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

    脸皮开始变得一些松弛。

    它开始失去弹性。

    它开始有些暗淡。

    慢慢地,二哥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面貌普通,皮肤老相,简直就是中年杜牧的翻版。

    当然,除了“个子高大”和“没有显示那个“豁牙”外。

    二哥的面貌是自己的多一些,还是爸爸的多一些?

    也不对,似乎妈妈杜十娘的影子也刻画在这个面貌上。

    ——

    二哥的左脚还在继续迈出。

    它缓慢地迈出。

    随着这脚步的迈出,这具身体,无论是二哥的,还是说它依稀有些爸爸和妈妈的影子,都还在继续变化。

    更准确地说,它还在变老。

    脸上开始显现皱纹。

    二哥脸上的皮肤继续变得松弛。

    满头乌黑的长发开始失去光泽。

    因过多吃食鱼肉而出现的痘痘,也渐渐消除。

    而这个逐渐变老的人,变成了一个杜五花从未亲眼目睹、只在神龛画像上见过的模样。

    “杜二甫爷爷?!”

    杜五花鸡嘴巴张得老大。

    “五弟!”

    这是二哥的声音。

    但这声音好老,确实就像一位老爷爷。

    难道二哥也遭受了“织里的诅咒”吗?

    ——

第5章 “声语言知”【上】

    刚才一迈开左脚,杜布就感受到了“织里的诅咒”!

    自己的身子开始变老。

    自己的精力开始流失。

    自己的寿命似乎在开始缩短。

    而且,整个外表也在发生变化。

    皮肤起了褶皱。

    肌肉开始变僵。

    关节有些发硬。

    新长出来的长发开始变涩。

    似乎膀胱和括约肌都有些不好使了。

    而且,舌头下面的舌筋处,更有一些涩涩的、不舒服的感觉。

    ——

    用舌头舔了舔,杜布感觉到了自己舌头下面的舌环。

    那次晋升凝液修士成功时,杜布曾用手摸了摸,确认自己确实有了这玩意儿。

    “它从哪里来的?”

    杜布无法确认。

    舌头似乎有些不方便。

    而且,它怎么套上了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不流血?

    杜布一时想不明白。

    现在,杜布还是不明白。

    但杜布还是肯定,“牛厄智”内那些灵气、灵鱼等之类的东西,不能轻易沾染!

    因为它们涉及“织里的诅咒”。

    现在,这“织里的诅咒”发作了!

    ——

    “是不是致命的?”

    这是杜布关于当前突变归因的又一个想法。

    想了想,杜布拒绝了这个念头。

    因为如果这诅咒致使,那么自己就不应该晋升为修士。

    作为一个普通人,不是更好对付吗?

    即使不亲自下手,那假手于人也是更容易的。

    在芗圆山作赘婿时,杜布就觉得,那贾家完全可以有很多的手段,让自己生不如死。

    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即使后来自己变成了娃娃,再然后遇到了方烹云父子四人,俩兄弟合力之下,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并且还有了一些收获。

    ——

    “那么,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呢?”

    杜布想起了自己变成小娃娃时的情形。

    后来,自己晋升为凝液修士后,身高和修为完全恢复了。

    所以,如果自己不能更高一阶的修士,那么自己肯定会遭遇更大或更多的麻烦。

    就好像晋升为凝液修士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用了那一罐罐的仄米椒,是不是会像曹家圩镇王二麻子叔叔家那已经死去的老娘那样,有一些遗忘、错认或胡言乱语的症状?

    这个可能不能排除。

    所以,自己只能努力修炼,尽快晋升为更高阶的修士。

    ——

    思绪电转中,杜布进一步感受到,与以前相比,自己无论是这些经脉,还是皮肉筋骨,抑或是五脏六腑,都开始染上一种老态。

    这就好像岁月突然之间加速流逝了一样。

    但一身修为还在。

    生命应当不会很快终止。

    办法终究会想出来,就好像当年给妈妈治病一样。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杜布自我安慰。

    暂且不管这一点儿了。

    现在,俩兄弟共同经受“织里的诅咒”这一考验吧!

    ——

    念想中,杜布左脚即将落地。

    随着左脚即将落地,杜布感觉自身变得更加苍老,生命更加流逝,躯体运动更加不便。

    那膝关节,似乎很有些不听使唤。

    左脚已经要落地。

    但左腿很有些酸软无力。

    而左脚下面有颗小石头。

    这在平时完全不在话下。

    但现在的自己遭遇到了那“织里的诅咒”。

    结果,左脚有些歪。

    身子有些斜。

    关节发出一阵咔嚓声。

    好痛!

    “哎哟!”

    杜布痛得叫出声来。

    声音嘶哑、含糊。

    而且,自己竟然在叫喊的时候流出了口水。

    “现在自己连口水也控制不住了吗?”

    ——

    念想且疼痛中,杜布感觉身体似乎到了一百来岁。

    自己苍老得就如同村长老爷爷一样。

    现在的自己,肯定要比那贾家的二长老贾风光、三长老贾风书等还要老。

    “老人家不能摔倒!”

    “不然晚年生命质量会严重下降!”

    杜布继续思绪电转。

    突然,他灵机一动,神识使出。

    “牛厄智”内,“花明楼”前,那根锄头把突兀不见。

    看到这一幕,正准备返回“花明楼”作劳作后小憩的灵鹿俩母子吓了一跳。

    不过,杜布无暇顾及,因为这根长长的锄头把来到了他的左手。

    左手将锄头把紧紧地握住。

    然后,杜布将这锄头把当作第三条腿,用力撑住。

    “嗯!”

    杜布用力地喊了一声。

    其声音还是那样嘶哑、那样含糊。

    而且,他再次在叫喊的时候流出了口水。

    这口水还流淌成丝,再然后挂落到了地上。

    ——

    “老人家的这个样子,真是恶心啊!”

    杜布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勉力站住身子。

    他避免了摔倒。

    他避免了“晚年生命质量会严重下降”这一糟糕的结果。

    为此,杜布付出了很多的脑力和体力。

    他气喘吁吁地,惊魂未定。

    “这一切不是真的吧?”

    杜布很怀疑。

    他好像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年轻小伙子一样不敢置信。

    “我还年轻啊!”

    “我还不想死啊!”

    但左脚踝还在阵阵剧烈地疼痛。

    这疼痛提醒杜布,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

    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损失有多大?

    是不是自己的修为都失去了?

    “灵乳酪!”

    杜布神识一动,默念了一下。

    然后,一块灵乳酪从系在腰间、夺取自方烹云的储物袋内飞出,落到了地上。

    神识再一动,那块灵乳酪又飞回了腰间的储物袋。

    “灵牛肉!”

    “灵鹿肉!”

    尝试了三番五次后,杜布确认,自己神识还保存着。

    再然后,杜布内视丹田。

    丹田内,那“虚玉瓮”还是静静立着。

    近三十六万对灰紫灵球或单个翻滚,或层级旋转,无一对形态相同。

    而丹田中央,阴阴鱼还是一如既往地凝实和黑白交替。

    “红转晶液”和其他引入的灵液仍在“虚玉瓮”底部铺上薄薄一层。

    神识再一动,灵力涌出,迅速来到了左脚踝处。

    疼痛感消失。

    ——

    默念“惊雷炼体诀”,那些由那些朝阳紫气和五灵月华凝聚而成的“合光球”聚拢全身。

    “朝紫阳电”、“灵月阴电”和“阴阳流电”照样闪烁、威力非凡。

    “乾坤灵剑诀”及其“乾紫剑芒”、“月华阴芒”、“乾紫囚笼”和“月华灵盾”四大引气层次的法术威力更胜从前。

    以锄头把作剑,使出“快剑诀”,从入门到小成,再从大成到圆满,杜布挥洒如意。

    结合那“归云步”,拔剑、横挡、前击、后刺等仍然自在如意、快若闪电。

    腾挪、跳跃和凌空,还是一如往常。

    “修为没落下。”

    杜布暗自庆幸。

    ——

    但遗憾的是,杜布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满脸皱纹。

    长发脱落不少。

    剩余的头发花白枯涩。

    行走之间关节僵硬,没有那锄头把作拐杖就不行。

    说话时不仅声音嘶哑,而且还会流口水。

    “幸好没有牙周病,并且没有掉牙齿。”

    杜布暗自庆幸。

    ——

    停留在原地,杜布持续三天的休息与自我检查行将结束。

    突然,他感觉有些肚子疼。

    毕竟,吃了东西,就一定会拉。

    即使凝液修士能控制自己的肠胃蠕动、消化与吸收,也无法逃避这一生理规律。

    于是,杜布立刻准备解开裤带,然后蹲下。

    但想法跟不上变化。

    刚刚解开裤带,杜布就感觉括约肌不受控制。

    肚子不断抽搐。

    裤裆里一阵稀里哗啦。

    “好臭!”

    ——

    杜布将身子脱光。

    全身浸入了附近一条冰冷的小溪内。

    那件二阶灵袍放到水里搓洗。

    灵力涌动,“朝紫阳电”在浑身窜起。

    热气蒸腾,然后全身清爽、二阶灵袍干干净净。

    不过,当灵力回到丹田,杜布又回复到了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模样。

    现在的自己,必须要时刻维持三成的灵力,才能如同正常人一样行走,而且不能像以前一样控制大小便。

    如果要将阿花弄到肩膀上站立再行走,则必须再增加一成的灵力。

    ——

    “五弟?”

    杜布叫唤道。

    在这三天里,五弟阿花一直在身边陪伴着他。

    它的鸡眼里充满了担忧。

    “二哥?”

    杜五花传音道,等待着杜布的下文。

    “你觉得二哥我还能活多久?”

    杜布一边嘶哑着声音问,一边用手背擦口水。

    “我不知道,”杜五花摇了摇头道,“但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恐怕比村长老爷爷还要死得早。”

    杜五花是一个诚实的弟弟。

    它觉得自己不应当欺骗二哥,哪怕这欺骗是善意的。

    ——

    “五弟,如果二哥我死了,你会到我坟前哭吗?”

    杜布很关心这个问题。

    过去半个月时间,杜布一边赶路,一边努力使用灵力,调适自己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终于勉强找到了关于那突变的应对之策。

    自己和五弟关系莫逆。

    如果自己万一早夭,他还是希望五弟能伤心流泪,哪怕只有一下。

    “我不会。”

    杜五花回应道。

    “你不会?!”

    杜布觉得很吃惊。

    ——

    难道兄弟之情还不值得一次哭泣?

    “我会到你的坟前打鸣,”杜五花继续道,“因为我是一只鸡。

    “我只会用打鸣来表达自己的悲伤。”

    听到杜五花的话,杜布心中了然。

    “嗯,二哥知道啦!”

    杜布高兴地回应道。

    原来五弟有其特殊的情感表达方式。

    是自己错怪五弟了。

    ——

第5章 “声语言知”【中】

    “五弟,你说我死了,谁帮我挖坑、抬杠?”

    杜布继续考虑起自己的后事。

    “二哥,你别胡思乱想啦!”杜五花摇了摇头道,“这‘织里的诅咒’确实影响很大,但我觉得这是一个考验。

    “只要二哥通过了考验,未来就会有美好的前景在等待着你。”

    看到杜五花那认真的样子,杜布觉得五弟并非在说谎。

    杜家这一大家子不会说谎。

    对于家人之间,更是不可能说谎。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杜布点了点头道,“如果万一你二哥我挺不过去,提前完蛋了呢?

    “虽然我不会坐以待毙,但不愿意坐以待毙而最终死翘翘的人,在这天底下也不是一两个啊!”

    ——

    “二哥,如果你死了,我就立地挖坑,”杜五花道,“我挖的坑虽然没有你们人类那么讲究,也没有老爸那样讲究什么风水,但肯定够深、够宽。

    “不要说你一个二哥,就是十个二哥埋下,也绰绰有余。

    “至于棺材什么的,我建议二哥你就不要想了。

    “因为你是属于早夭的那一群人,所以连墓碑都不要有。

    “因此,抬杠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杜五花对二哥之死提出了一个极其简朴的解答方案。

    ——

    对于这个方案,杜布沉吟了一番。

    “五弟,我觉得你说不是没有道理,”杜布点头道,“但我觉得这应当是你们鸡类的风俗,不是我们人类的风俗。”

    杜布掏出一不少的灵石和银票,道,“五弟,你说我死了,我出钱,要人帮我买棺材、抬杠、烧纸钱啥的,这方案行得通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

    “二哥,我觉得你这个方案是符合你心中的想法的,”杜五花想了一会儿,道,“但钱不露白,你这样公然招摇过市,别人知道你有钱。

    “你死了,你说别人会不会过来挖坟盗宝?

    “那样的话,二哥你可能还是会暴尸荒野的哟!”

    ——

    “嗯,五弟你说的有道理!”杜布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我就还是回半山村老家去。

    “我到村里出钱,做一些善事。

    “然后,我再出钱,让人给我守墓。

    “村里民风纯朴,他们肯定会帮我把墓守得好好的。

    “到了黄道吉日的时候,肯定还会给我烧纸呢!”

    杜布提出了一个新的更好的解决方案。

    “那样的话,二哥你是不是是流浪者的身份安葬,而不是以我二哥的名义安葬?”

    杜五花问道。

    “那肯定啦!”

    杜布应道。

    “如果我要死了,肯定不能顾那么多啦!”

    ——

    “五弟,你说二哥我死了,身上还有‘牛厄智’、储物袋、银两等不少好东西,”杜布继续道,“这些好东西全部用来处理我的后事,肯定是过于浪费了。

    “而且,我还觉得,这些东西要留给你一些,再留给爸爸妈妈和阿揭、阿开、阿锅他们一些,也算是我尽了一些做人子女和兄弟姐妹的责任。

    “不过,万一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觉得最好将你送到芗圆山贾家去。

    “将你送到别的地方,或是放任你到荒山野岭,我担心五弟你重新被人给煮了吃了。

    “如果那样,二哥我死了,也肯定死得不安心啦!”

    ——

    “二、二、二哥,”听到杜布的话,杜五花激动得抽噎起来,甚至鸡眼里眼泪滚滚而来,“你就是要死了,也还是挂念着我这个弟弟!

    “其实,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鸡。

    “如果二哥你死了,我肯定也活不长啦!

    “所以,到时候,给二哥你挖坑的时候,我一定将那个坑挖得大大的,让其能安葬我们兄弟俩绰绰有余!”

    ——

    听到杜五花真情流露,杜布感觉自己暂时应当不会死。

    现在的自己,最多再活十三年。

    也就是说,除非自己在这短短的年份里修炼圆满并晋升为玉胎,那么,自己将在三十一岁左右说“再见”。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比那三胞胎还要早夭啊!”

    “五弟,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少年?”

    杜布问道。

    “二哥,我们野鸡一般活个七八年就差不多了,”杜五花迟疑着、不太确定地回答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俩兄弟健健康康的,我觉得自己应当还能活个十二三年的样子。

    “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算法,那我也相当于一百多岁啦!”

    ——

    “嗯,阿花!”杜布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五弟,那样我俩剩余的年龄就差不多啦。

    “我们俩兄弟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咱们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杜布说道,话语里充满了深情。

    “嗯,二哥!”

    杜五花重重点头。

    “到时候我来挖坑,上面堆满泥巴,”杜五花设想到,“如果我俩快死了,你就将那泥巴一捅,然后泥巴就将我俩给埋了。

    “我们不需要人抬杠,来一个自助埋葬法。”

    ——

    “五弟,你的想法好有创意哟,”,杜布回应道,“二哥和你或许能活个百岁,说不定还能活个千岁、万岁呢!”

    他在回应的同时,杜布运转四成灵力,将杜五花放到了肩膀上。

    “归元步”使出,杜布一步十丈,俩兄弟继续往半山村的方向快速行去。

    他决定要在未来十年修炼到圆满,并晋升为玉胎。

    至于自己遭受的罪,必将变成光,照耀自己的前路。

    ——

    在俩兄弟的一路赶路和唠嗑中,杜布对自身“垂垂老矣”的状态突变有了更大的适应。

    “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不是问题,而只是困扰。”

    这是爸爸说的。

    听爸爸的,总是没错。

    所以,慢慢地,杜布对于当前的状态变得较为适应。

    与此同时,他也不放弃每天七个半时辰的修炼。

    只要不在平地或丘陵上,多多呆在高山之巅,甚或来到了云层之上。那就一定会有太阳和明月出来。

    ——

    而与此同时,“牛厄智”内的情形在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

    四块田里的杂草已经除掉很一小半,因为它们的生命力甚至比那些“灵薯草”和“灵苋草”啥的还要旺盛。

    “砂石冬果”树苗终于成活下来,让杜布松了口气。

    而幸好有这对双色鹿母子在,否则杜布怀疑自己是不是会绝收,树儿会不会枯死。

    如果这样,那老爸肯定会怪自己不用心,白白浪费这么好好的地力,而未来自己的营养均衡目标也难以实现。

    为此,每天杜布还是坚持修炼后进入“牛厄智”,坚持吃灵乳并与这对双色鹿母子沟通。

    无论这对灵鹿母子会不会说话,那吃灵乳都是必须的,因为这是其功能。

    如果因此而浪费,那才是有违天道。

    ——

    变身成为老人家、首次进入“牛厄智”时,杜布的模样突变曾让那对双色鹿母子开始还很诧异。

    但“牛厄智”内,除了杜五花就是杜布进来。

    所以,对于杜布的变化,这对双色鹿母子最终还是接受了。

    而且,杜布还抽空在那老茅厕附近挖了一个更大的茅坑。

    因为这对母子的粪便很大,原来的那个坑虽然还可以继续堆,但要为以后的堆熟作考虑。

    而且,杜布期间还将阿花这位语言大量放入到了“牛厄智”,看它能否用其语言沟通能力与这对母子交流。

    现在它总是在外面,和阿布呆在一起。

    这既是修炼的需要,也是阿花需要在阿布修炼的时候旁观周边,防止有他人追尾而来。

    而阿布的修炼时间很长,所以阿花基本上没什么时间或机会进入“牛厄智”。

    杜布抽出了两次时间,让阿花进入其中各呆了一整天。

    结果阿花出来后说,这对母子暂时不会说话。

    ——

    既然如此,杜布坚持每天七个半时辰的修炼、一个半时辰的学习、两个时辰睡觉,其他时间每天只拿出一个时辰用于赶路。

    杜布还曾想将那双色鹿从“牛厄智”内弄出来,让它替自己赶路,而自己则趁机多睡眠一个时辰。

    再说,老人家要长途跋涉,总还是不便。

    “如果骑着一头灵鹿,那可威风哪!”

    但很遗憾的是,这对双色鹿母子无法脱离这“牛厄智”!

    看来它们俩也是染上了“织里的诅咒”了。

    对此,杜布有些遗憾,但并不失望。

    即使无法脱离,这对母子的处境也还是要比在芗帽山被禁锢与取血好,也比自己这“短命”与“早衰”的诅咒要好。

    而为了避免这个诅咒,杜布不得不持续修炼。

    因为在九层修炼彻底圆满并且从那个“合光球”内脱离出来时,杜布就已经确认,自己是所谓的“凝液”修士了。

    而且,就是通过方烹云的二阶玉简,杜布才得知“凝液”之上就是“玉胎”等知识。

    ——

    《驭金本经二》等指出,凝液修士境界取决于丹田“虚玉瓮”之容量和承载灵液之质量。

    也就是说,“虚玉瓮”容量越大,承载的灵液数量越多、质量越高,则实力越强。

    一方面,凡“虚玉瓮”达到一层,则为一阶的凝液修士。

第5章 “声语言知”【下】

    达到二层,则为二阶的凝液修士,以此类推。

    而三层、六层和九层的凝液圆满难度最大,这既因为丹田“虚玉瓮”在此处的开口较大,因而耗时益久,又是因为它随着数量的增加会导致向下的灵液压缩,从而加大圆满的难度。

    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虚玉瓮”开口是一尺、属于下品,二尺和三尺分别为中品和上品,四尺则为极品。

    “虚玉瓮”开口越大,则体量越高、容量越大,相应地,其体量也越高。

    另一方面,灵液的质量则可以用其杂色来判断。

    一丝杂色为上品,二丝和三丝杂色则分别为中下品。

    至于没有杂色,在修士界称为“纯净液”,乃是极品。

    所谓“极品纯净液”,实乃要经过灵气的二十七层净化方才有可能。

    但这二十七层净化,半由天造,半由人力,所以运气成分很大。

    而玉简中有备注指出,绝大部分情况下,灵液都属于下品层次。

    这样的备注在玉简中为数不少,看来这属于方烹云个人的“心得记录”了。

    ——

    对照其他玉简,杜布发现其关于凝液修士的境界基本相同。

    而回视丹田,杜布感觉既高兴,又纳闷。

    这是因为其丹田中的“虚玉瓮”确实达到了比“比较大”还大,达到了“四尺”的程度。

    这属于极品层次的“虚玉瓮”啊。

    看到这么大的“虚玉瓮”,杜布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家里用来盛酒的酒缸。

    小酒缸开口只有三寸,而一尺长的酒缸可以装满足好多的小酒缸。

    至于四尺开口长的“巨型酒缸”,杜布只在摩托罗县城见那些专门酿酒的酒铺见过。

    而这么大的酒缸,简直可以在里面游泳了。

    ——

    审视着丹田内的这个“巨型酒缸”,杜布仔细查看其中的“灵液”,感觉其晶莹剔透,与那些最上等的“地瓜烧酒”差不多,硬是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由此来看,自家的灵液在品质上亦达到了极品层次。

    而其中有三滴特殊的灵液,它们通体透明、略带红色,似乎是液体,又似乎是玉晶。

    这三者即由三百六十缕“清紫内力”凝聚、最开始形成的“红转晶液”。

    后面的灵液都要经过这三滴灵液的转化,最后才沉入到“虚玉瓮”内。

    虽然用那个“极品虚玉瓮”来装载“极品纯净液”,显得较为般配,但杜布感觉丹田中那些个“极品纯净液”,还是太少了。

    要将这个“巨型酒缸”——说错了,“极品虚玉瓮”——装满,恐怕要到猴年马月了!

    而且,那些个“极品纯净液”似乎比刚刚开始引入时要变得更少一些。

    看来进入了“虚玉瓮”后的“纯净灵液”再度净化一次,因此而有些缩水。

    这样将这“极品虚玉瓮”填满的难度更大了。

    要达到这个目标,显然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只是灵气的搬运工,而且是一名绝不偷懒的搬运工。”

    杜布以此自励。

    因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

    要搬运灵气、灵液,就要有东西可搬。

    为了凝气为液,凝液修士需要更为充裕和精纯的灵气供应。

    灵气供应来源于灵地,亦可以来源于灵石或辅助修炼的丹药。

    但它们必须在二阶以上。

    否则事倍功半,一辈子修为难以寸进。

    这就好像喝酒,你想喝得醉熏熏的,那么就必须酒的浓度高。

    如果浓度很高,就像那“闷倒驴”一样,或许半杯就能让人醉得不醒人世。

    相反,如果很是稀淡,那就得一瓶一瓶地灌,乃至一桶一桶地喝。

    而这不仅不过瘾,相反还会严重考验膀胱的承受能力,纯属耽误时间、扰乱氛围。

    而杜布从来没有经历过二阶灵地。

    托那方烹云的福,这二阶灵石和二阶辅助修炼丹药尝试一下,结果发现它们驳杂不纯,还是觉得“牛厄智”更可靠。

    “牛厄智”的灵气,既充满又精纯,杜布觉得没有其他地方灵气可以媲美。

    ——

    而修士、灵气或灵物皆有属性之分。

    不同属性的凝液修士对不同属性灵气的对应情况不同。

    “天灵根”和“四灵根”各五种,“地灵根”和“人灵根”各十种,而“五灵根”则只有一种,五者合计三十一种。

    灵根是如此,灵气、灵地或灵石亦是如此。

    如果是金属性的天灵根修士,使用那木属性的灵气,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掺杂的其他灵气越多,那么金属性灵根修士的未来道途越是难以寸进。

    所以,对于金属性的修士来讲,其他灵气全部都是杂质或毒药。

    而这些杂质很容易判断。

    因为金灵根修士的灵液为金色,而木、水、火、土灵根的修士则分别为绿色、黄色、水色和红色等四种。

    至于五灵根修士,则五种颜色相混杂。

    而修炼阴阳灵气的灵液则为灰白相间之色,并且二者颜色混合越均匀、越细腻、越柔和越好。

    而现在杜布虚玉瓮内的阴阳灵液则还是有些零乱、粗糙和暴烈。

    而要将之变得更为均匀、细腻与柔和,就只能每日让其在经脉与丹田中运转与温养,体会这些灵液中所包含在大道之义。

    对大道之义的体会越强,那么其转化的速度就越快。

    而这属于水磨功夫,杜布暂时不急,要急也急不来。

    ——

    杜布是如此,其他所有其他修士也是如此,其中就包括方烹云在内。

    他的“心得纪录”指出,最好是有一个能同时提供所有三十一种灵气或灵石的修炼圣地。

    这个圣地里,各类灵物供应量足够大,价格足够便宜,从而惠及广大饥渴且贫穷的修士。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烹云在“心得记录”中猜测,即使是资源最为丰富的金剑宗可能也无法提供足够充分、足够精纯和足够种类的灵地、灵石或灵气。

    至于孤悬岛的各凝液世家,则在种类、数量或品质上有所欠缺,以至于凝液过程缓慢,灵液杂质颇多,绝大部分以下品为主。

    再加上灵根的限制,他们绝大部分难以修炼到凝液圆满。

    为此,“孤悬岛”各凝液修士世家相互交易、互通有无。

    对此,宗门并不加以禁止。

    但“孤悬岛”面积广大,世家修士数量并不太多,交易范围有限,产出亦很有限,所以还是困难重重。

    像方烹云自己属于雷灵根修士,这是一种特殊的金灵根。

    在修炼中,金灵石本身就较罕见,至于雷灵石就更罕见了。

    “心得记录”以为,如果有足够的雷灵石供应,自己早就晋升到凝液中阶了,甚至中阶圆满也未必不可能。

    对此,没有办法,那就只有忍耐,并采取那水磨功夫。

    ——

    根据玉简的介绍和“心得记录”,杜布认为,所谓凝液修士,就是天地灵气的“搬运工”。

    而搬运质量和效率如何,不仅取决于资源和勤奋,还要取决于对道的领悟。

    而在对“道”的领悟上,杜布曾在三胞胎的《阴阳本经》玉简中有很大收获。

    杜布已经知晓,道独一无二,是混沌未开之际况。

    它无左右上下前后之分。

    杜布由此猜测,自己所进入的“迷灰空间”就属于一个混沌空间。

    但现在即使进入了凝液阶段,自己还是无法主动进入,虽然主动退出较为容易。

    道之混沌可称为“无”,其流变乃为阴阳二气。

    二者交感,万物乃生,其中包括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乃至人类等等。

    而万物莫不有对,人之有言、有智和有慧,可是言必有“缺”,智必有“蔽”,慧必有“障”。

    所以,求真悟道,必要破除言缺、智蔽和慧障。

    五年前杜布在芗帽山“灵牛园”,自动引五行灵气入体,当时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时日过去不少,杜布修为和见识大增,但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它们还是一个疑惑,而不是一个答案。

    但孜孜以求于道,才是根本。

    杜布已经明确,所谓“修士”,并非修炼之士,而是修道之士。

    为此,杜布曾DIY《不要乱来》一首,以明心志。

    【修士不修道,】

    【入定迷津要。】

    【进阶先明理,】

    【出定即通窍!】

    杜布进而认为,修士不能只是天地灵气的“搬运工”,而应当是天地大道的“搬运工”。

    更准确地说,包括凝液、玉胎乃至更高层次的修为在内,修士乃是“扳道工”,即将自身与那天地大道相扳,以相向而行。

    由此,我欲道,道至矣。

    进而言之,如果自己不对道,与道相背而行,那自己的修炼肯定会关卡重重,而凝液必不圆满。

    ——

    杜布曾以为《阴阳本经》也有一些关键的地方语焉不详。

    《本经》提出的须体己、察物、多读书、多游历、多观察等办法,过于疏略。

    为此,当时杜布不敢断言,《阴阳本经》的撰写者是否不懂,但坚信有大能先贤必能懂得鸟语、兽言和虫鱼举动之真义,猜测喜欢花草树木的阿揭或许明白连花草树木在说些什么,进而想起“牛厄智”之能让阿花“有智”的特征。

    推测其中的起义,杜布后来能与阿花进行传音沟通,甚至从引气二层到引气九层的修炼亦较为顺畅。

    由此看来,要想修为进步,确实是应当要修道解惑为根本。

    如果不能修道解惑,那么必然迷茫和混乱!

    而《阴阳本经二》的内容与其他《本经二》大同小异,但它在最后求道篇提出了三个比《阴阳本经》更深层次的问题。

    其中第一个是名为“声语言知”的语文题。

    它说,吐气之为声,声之有义为语,而言之为形则为言。

    世界上有多少声?世界上有多少语?世界上有多少言?

    人必有声、有语、有言和有知,那么人能否掌握所有人之言、所有物之语、所有物之声?

    ——

    对于“声语言知”这一问题,如果是不求甚解的态度,那么会说世界上的声音都差不多,各地的说话差不多,并且只要懂得了,那么也就差不多了。

    而作为求道之士,则必不能满足于这种“差不多”的态度,就如同现在的杜布。

    他如今的听觉敏锐远非以前可比。

    结合这个问题,杜布双耳倾听,脑海回想。

    那些树叶在风吹之中轻轻摇曳的声音,那些风儿吹过石头的声音,那些老鼠、麻雀、狡猾、野猪等的声音,乃至鱼儿冒泡的声音等等,各不相同。

    甚至每片树叶、每块石头、每只老鼠等所发出的声音都不相同。

    至于人之发声,男女老幼亦各不相同。

    杜布由此推测,世界上各种声音,没有一处相似。

    而且,有的声音在灵力注入耳朵前听不见。

    亦即,灵耳能让听觉敏锐,就如同它能让视觉或嗅觉等敏锐一样。

    但灵力有限,而天地无穷,所以除非修为越来越高深,否则所能听到的声音范围有限。

    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进入人的脑海,脑瓜子感觉都要爆炸。

    所以,人在一次只能倾听一种声音。

    ——

    要一次倾听两种声音,或许要进行注意力轮换。

    而这种注意力轮换并不容易,因为它需要的轮换次数很是频繁。

    更具体地说,一个人在一个呼吸内平均讲十六个字,另一个人也是如此,而一句话平均为十二个字,即一个呼吸内说一句话稍多。

    而要做到不遗漏每个人所讲的话,那么必须保持高度注意力,即不遗漏。

    但这也无法达到入门,因为要入门必须是“同时听到”,而不是“轮流听到”。

    所以,必须形成注意力乃至神识的分裂。

    当能成同时听到两人说话时为“入门”,四人时为“小成”,“大成”和“圆满”则分别需要八人和十六人。

    而这了神识从此分成了十六楼。

    超过此数量乃属于“地耳术”的范围,或许只有玉胎修士所能修炼。

    “心得记录”怀疑,要能同时倾听千人说话的范围,必须要有更高的修为,而此时已属于“天耳术”了。

    ——

第6章 “三大模范中年”【上】

    能同时听到上千人的说话乃至窃窃私语,杜布觉得这已经很牛逼了。

    但它并不能充分回答“声语言知”问题,更具体地说,不能回答“世界上有多少言”这一问题。

    人有人言,千人千言,每人说话口音都不一样,但大体所在地之言语在发音上基本相似。

    阿布从半山村到“曹家圩镇”再到摩托罗县城,各地说话口音大致相似,差异不是很大。

    而被贾蓑一夫妇突然带来芗圆山后,他们说话都以雅言为主。

    而通北县凡人的方言相对来讲与摩托罗县城、特别是半山村就有些大了。

    自己也是花费了一些功夫才听懂一些。

    但杜布在芝山镇等地呆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听到的方言并不多。

    通北县域还紧邻着摩托罗,如果远离了摩托罗,到了三星郡、皇都乃至最东边的华迪郡等地,那么那儿的人言与老家相比就差异更大。

    ——

    “心得记录”指出,据记载,在远离横绝海的各大陆,有的人说话有颤音。

    越往北的地方,说话中的颤音越严重。

    有的一语一颤,有的一语三颤,还有的一语九颤。

    外地人去了,并不习惯那种说话方式。

    开始学习的那段时间,甚至舌头都捋不直,饭也不会吞咽。

    杜布觉得,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各地说话方式不同,因此只要各地不相往来,那么各地说话肯定不太相同,为此隔绝的人有多少,那么相应的人言就有多少。

    这世界如此之大,人类无穷无尽,人言亦会无穷无尽。

    除非充分经历,并且孜孜以求于“言道”,否则无法遍历或学会各种人言。

    ——

    杜布还觉得,这人言是要靠吐气和动舌头的。

    如果不吐气、不动舌头,那话就说不出来。

    但这世界如此之大,杜布猜测或许有的地方不是靠吐气来说话,而是靠着吸气来说话。

    有的地方可能能够做到不靠舌头说话,而直接用喉咙说。

    不用嘴巴说话,而是用眼睛、鼻子、耳朵、手指头、脚趾头、胃肠、膀胱或括约肌说话,或许也非不可能,就好像自己和阿花什么都不动、直接进行传单交流一样。

    为此,杜布给自己制定了听懂一百种方言的“小目标”和听懂一千种方言的“大目标”。

    他将之分别称为“百人计划”和“千人计划”。

    而要实现这俩计划,自己就必须在整个的“青苹果郡”乃至“孤悬岛”走一遍了。

    当然,自家的时间太有限,因为每天竟然要修炼十个时辰。

    这个难题,容以后慢慢寻找办法。

    ——

    而对于第一个问题,还有第三个小问题需要回答,即“世界上有多少语”。

    对此,杜布直觉地以为,应当是无数种。

    因为在孤悬岛上,就有好多的鸟兽虫鱼。

    像在老家的时候,除了松鼠“小松”,还有鸡鸭鹅、牛羊马等,在后山的丛林中还有老虎、老鼠、野猫、野猪、野猪等。

    至于鸟儿,也有像老鹰、斑鸠、喜鹊、麻雀、燕子等。

    每到秋冬时节,还大雁、天鹅在天上飞来飞去。

    而水里的鱼儿,那也是很多的,除了那些经常可见草鱼、鲢鱼、鳙鱼、鲤鱼啊什么的,还有什么石斑鱼、银鳕鱼、金昌鱼、黄骨鱼,乃至鲫鱼、鳝鱼、鲈鱼、鳗鱼、鱿鱼、鲍鱼、鳄鱼啥的,实在是一言难尽。

    但除了阿花和贾云雀外,杜布还从来没听过别的鸟类说话。

    那些蜻蜓、蚯蚓、蝴蝶、蜜蜂乃至花儿等会不会说话?

    蝎子、松树、石头会不会唱歌?

    杜布施展出“灵耳术”,能听到以前听不到的声音,包括那平常感觉不到的蝙蝠的吱吱声,难道蝙蝠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说话?

    他好奇心重重,问题一个接着另一个地产生。

    ——

    要学会鸟语和兽语等,必须先明确它们会不会说话和怎么样说话这两个基本问题。

    阿花这位语言大师,不仅懂得鸟语和兽语,而且还学会了铁儿比荒原的兽语方言,杜布自认为五弟在这方面比自己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强中更有强中手。

    玉简备注提到了一个大师“施金纳”。

    他要在暗室内教小老鼠说话。

    如果这只小老鼠会说一声“吱”或别的方式来表达一个意思,那么“施大师”就会给后者一粒谷子。

    如果不配合,那么这小老鼠就会饿肚子。

    施大师已教会这只小老鼠关于九百九十八个意思的“吱”语。

    第九百九十九个意思的“吱”语,涉及遣词造句。

    亦即以前这小老鼠都是用单字词来表达意思,现在它要学会组建句子了。

    结果,来到第九百九十九个训练时,那小老鼠很生气,不干了。

    它在暗室内怒吼,“你个龟儿子的大师,老子都饿扁了!

    “就那么一点点谷子,迟迟不打赏给我,难道你课题经费那么缺吗?!”

    看到这个笑话,杜布笑个不停。

    ——

    大笑过后,杜布记起来有两个成语分别叫做“花言巧语”、“鸟语花香”,还有广泛的传言说“石头会唱歌”。

    杜布坚信,花儿会说话,鸟儿会言语,而石头同样会露出自己的想法。

    杜布之所以这样坚信,不仅是因为上述阿花、贾云雀的经验,也不仅仅是因为存在上述的一些所谓“大师”传言或习语——它们可能有夸大或不实之处,更重要的是因为父亲说过,“任何事物都有表达的权利。”

    所以,不管是自己的子女,养育的禽畜,还是家里的田地,爸爸都用心打理。

    而在这样的打理中,爸爸感觉到他听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在他的耳边浅吟低唱。

    即使是在辛辛苦苦的劳作中,这些吟唱也会让人感觉轻松、舒畅。

    听爸爸的,一定没有错。

    回想起爸爸的话,结合自己的体会,杜布直觉地以为,这世上的言语无穷多。

    ——

    如果只以为通过嘴巴来表达意思,那实在是太过小看了言语智的复杂性了。

    就像哑巴,他们不能用嘴巴来说话,但他们一样用手可以表达出各种意思。

    而这些意思,那些不懂得手势语言且无知的普通人,还会以为哑巴在手舞足蹈呢!

    能清晰地表达出自己意思的哑巴,难道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乃至物?

    如果某个物长得像人,此物能吃能喝能睡,而且哪些能吃喝哪些不能吃喝,会按时在固定地点大小便,知道进攻和退让,那此物是不是人?

    按理说来,此物就是“人”,更具体地说,就是“有知之物”,或者说,乃是“智者”。

    在半山村老家,爸爸将牛羊马当成“智者”,自己认真对待那些鸡鸭鹅等,它们也是属于“智者”。

    它们不会像人类一样说话,但会通过一定的声音来表达特定的意思,可以认为它们的语言不那么发达。

    而和人类在一起,它们想要说人话也很难,毕竟不是每只鸟兽或虫鱼都有八哥那样强大的模仿天赋。

    甚至可以说,由于和人类在一起,它们被剥夺了被说自己的话的能力。

    或许,只有在那些丛林中,和这些鸟兽虫鱼混在一起,才能学会它们的言语。

    而如果能学会“口技”那样的技术,再加上修士那强大的能力,或许学会它们的言语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甚至如那些蜻蜓、蝴蝶或是蜜蜂,也会通过跳舞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呢!

    就像人类的手语很复杂一样,这蜻蜓、蝴蝶或是蜜蜂的舞蹈,肯定也是复杂无比。

    所以,懂得蜻蜓、蝴蝶或是蜜蜂的语言,同样并非不可能。

    ——

    鸟兽虫鱼都有自己的言语与智慧。

    这一点确定无疑。

    而且,就如阿花所讲的一样,或许这些鸟兽虫鱼还有自己的方言呢!

    驰骋想象,杜五花浮想联翩。

    他进而想到,花草树木乃至金铁石玉会会有自己的言语和智慧吗?

    对于花儿,如果对着花草树木说话,它们会有反应吗?

    说它们的好话,它们会高兴吗?

    而说它们的坏话,它们会生气或悲伤吗?

    杜布隐约记起,有人称【旖旎仙花解语,轻盈春柳能眠】[1]。

    由此说来,似有能听懂人话的花朵。

    至于它是一种“仙花”,则非低阶的修士所能奢望。

    但花儿需要爱惜与呵护,然后才能持续成长。

    而其凋零,则意味着别离与忧伤。

    而这种情形,若是普通的凡人,蝇营狗杜于生活,忙忙碌碌于糊口,必然无暇他顾。

    ——

    杜布突然想起,自己其实也是如此。

    因为现在的自己,一心修炼,每天睡眠只有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要做别的事情。

    即使想要与“牛厄智”内或许能解语的喇叭花、芍药和牡丹等花儿进行“交流”,也是有心无力。

    而桑树、松树、柏树、小草,乃至“牛厄智”内的那些鱼儿、石头等进行“学习”,同样力有未迨。

    ——

    某个山洞门口,阳光和煦。

    杜布一边拿着筷子,和阿花吃着灵肉,一边回想着离开铁儿比荒原后的修炼经历。

    突然,他手中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难以落下。

    [1]【宋】晏几道《临江仙·旖旎仙花解语》。

第6章 “三大模范中年”【中】

    因为此时杜布突然之间出现一个念想:“如果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智的,那么自己该吃还是不吃?”

    人能说话,是自己的同类,不能同类相残,就如同那八哥一样。

    但那八哥后面还是死了,并且死于兄弟俩人的攻击之中。

    所以,只能杀死该杀死的人或“智者”。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吃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智者”,就如同不吃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一样。

    然而,现在自己必须吃肉,而且是要吃大量的肉。

    更多的时候,自己吃肉还很欢快。

    而如果那些青菜、谷粒啥的也被视为“智者”,那么自己既不能吃饭,也不能吃青菜,还不能吃米饭或面条,那么自己不是要活活饿死?

    两者,老虎、猎豹、野狼和狐狸等肉食动物并不知素食,而那些野牛、野鹿、野兔等并不吃肉,至于老鼠则什么都吃。

    它们该吃肉的不吃肉,因为它们伤害了其他的“智者”,那么,这个世界上老虎、猎豹和野狼等是不是要绝迹?

    而为此,那么野牛、野鹿、野兔、特别是老鼠是不是要将整个世界全部给占满?

    由此,这个世界是不是会崩溃?

    ——

    杜布以为,这完全是可能的。

    因为阿花在铁儿比荒原的“夭五二湖”做那“京·奇奇”的时候,就已经显示出了这一点,并且不得不放弃“禁止吃肉”的做法了。

    由此,杜布推论,要想这个世界不崩溃,老虎、猎豹、野狼和狐狸等就必须吃肉,野牛、野鹿、野兔等就必须吃草,而人则和躲在地下、半夜偷偷摸摸出来的老鼠一样,必须既吃肉,又吃米饭,还要吃青菜。

    当然,至于阿花,还要砂子帮助消化。

    每种物都有自己“吃道”。

    杜布进而以为,那些自己当前遇到的金石、灵水、灵气之类的东西,是完全没有灵智的东西,可供放心大胆地使用。

    所以,除非修士脱出对这些生物之食的需要,能餐风饮露,否则无法真正成为修道之士。

    想到这,杜布赶紧多夹了一块灵肉干,哪怕现在已经吃了个八九分饱。

    顺便再沾点仄米椒,味道更佳。

    ——

    杜布一边吃,一边想,现在自己能引气入体、能饮用灵水,勉强可以算是“餐风饮露”。

    但离那真正的“餐风饮露”还远得很,因为现在的自己对于那些灵肉、灵米、灵菜的需求还大得很。

    想到这,杜布有些遗憾,因为在芗帽山自己只搜集了那“灵薯草”等,还缺乏专门给人类修士吃的那些“灵白菜”、“灵菜苔”、“灵黄瓜”等之类的东西。

    前者是给牲畜或灵兽们吃的。

    人类很少有吃的。

    杜布觉得不对,人应当也能吃。

    因为智者能吃,人作为智者应当也适合吃啊。

    所以,人类修士要去除自己的陋习,由此才能真正地破除言缺、智蔽和慧障。

    杜布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思。

    而要思有所得,还要不断努力。

    ——

    离家只有二百来里,已经不远。

    带着杜五花,杜布放慢了脚步,四处打量着风景。

    大雪漫山遍野。

    村落星罗棋布,行人稀少。

    一位十七八岁、衣着朴素的青年男子正一边走在田埂上,一边读书。

    而在其前头,一头长角水牛正慢腾腾地走。

    即使处于贫寒之中,这位青年男子仍然如此上进,让杜布很是好奇。

    读的什么好书?

    杜布看到了“……不亦说乎”等几行字。

    “为人谋而不忠乎?”

    “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传不习乎?”[1]

    杜布听到了这位男子的喃喃读书声。

    这小子在这寒冬腊月诵读经典,精神可嘉。

    杜布一个神识,灵气突兀出现在二百多里外,围着这位青年男子旋转。

    很快,这位青年男子感觉自己精神无比旺盛,注意力无比集中,而那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得到了极大加强。

    然后,他嘴巴如同炒豆子一样快速地读,而眼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他快速地读、快速地看,然后整本书很快就看完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能背下,而且还能进行注解。

    他赶紧骑上牛回家,拿出了“左手氏”著的《默念诀》等读物,快速地看、快速地读。

    然后,他读完了、看完了。

    一本又一本书,他都读完了、看完了,感觉自己将这所有的书完全能背下,而且还能进行注解。

    ——

    如果现在就参加那赛罗皇朝的科举大赛,他相信自己能勇夺状元。

    “哈哈,我【牛雪盛】也有开挂的今天!”

    青年男子哈哈大笑!

    不过,这位名叫“牛雪盛”的青年男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向了那本《字类通解》。

    这是一本由大儒陈道明闭门一年撰写出的名作,曾经教导了包括“牛雪盛”在内的千千万万的学子。

    但这本书自陈道明掌管国家文治教化后,就没有再修订过。

    其中的舛错与误导之处不少,亟待更正和修改,以免误天下苍生!

    点起了酥油灯,牛雪盛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两口用“忽米”熬制而成的忽米汁,开始准备挑灯夜战。

    而这一切被停步半天的杜布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并且乐在心里。

    自己这一次可是帮助了一个值得帮助的人。

    因为我帮助他,他造福于苍生,这里也有我默默的付出啊!

    ——

    杜布继续往前,“牛二山”衙哨分所、“曹家圩镇”等已经被抛在后面。

    而前面,仍然大雪漫山。

    经过了“祁家湾”、“谷家湾”和“涂家湾”,最后再经过陶小天大爷和无缘见面的外公外婆所在的“容家湾”,就是自己老家“半山村”了。

    ——

    将一身灵力全部收敛,已经修炼到了大圆满的“万万千千化形诀”展开,杜布变成了一个恢复了本来面貌、与爷爷“杜二甫”有六七分相似的老头子。

    这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老头子。

    他的头发有些花白。

    他的脸皮有些下垂和褶皱。

    他的背倒还没驼,但右手拄着一个锄头把作拐杖。

    他在坚硬的、结满了冰碴的雪路上缓慢行走。

    而其肩膀上,则停留着一只如同小鸡崽一般大小的野芦花鸡。

    ——

    “阿花,你说爸爸妈妈还会认得出我们吗?”

    杜布一边嘶哑、含糊地说话,一边掏出一块手帕,擦掉口角不由自主地流出来的口水。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

    杜布心里感叹。

    “二哥,你觉得爸爸妈妈会认出我来不?”

    杜五花不答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

    杜布摇头说道,左手还是不断地用手帕擦口水。

    “将一身灵力全部收回,就连口水就抑制不住啊!”

    杜布再次感叹。

    “所以啊,我觉得爸爸妈妈肯定认不出你来!”

    杜五花说得如同铁板钉钉一样。

    ——

    “或许,爸爸妈妈还会以为你是杜二甫爷爷,然后他们还要开棺验尸,说是不是爷爷假死还生了呢!”

    阿花继续道。

    说完,它还咯咯地地笑出声来。

    兄弟的这番交流俩只能依赖传音,因为杜五花喉部发音器官和人类有很大不同。

    所以,阿花只能用“咯咯”地发出笑声。

    “那你看我这样子还像杜二甫爷爷不?”

    杜布将自己转化成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老头子模样。

    它活脱脱一副已经老了的“牛雪盛”爷爷模样。

    “牛雪盛”家离这半山村附近千多里,杜布用脚趾头打赌,肯定没人认识!

    见阿花摇了摇头,杜布放下心来。

    现在容颜改了,那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些“大白”、“小白”啥的都还好吗?

    而自己又会面对什么样的遭遇呢?

    ——

    想到这儿,杜布苦笑了两下,心头涌起一股诗意般的愁绪。

    【少小离家老大回,】[2]

    【形容已改面貌非。】

    【纵使相逢应不识,】[3]

    【犹问老头你是谁?】

    嘶哑、含糊地吟诵完这首名为“苦笑”的小诗,再用手帕擦掉口水,杜布慢腾腾地拄着拐杖上路。

    他的双脚颤颤巍巍地在覆盖了厚厚积雪的路上行走。

    肩膀上停留着一只如同小鸡崽一般大小的阿花。

    其身后的雪径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其身前,山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依稀难辨。

    而东方朝霞朵朵。

    朝阳即将升起。

    ——

    突然间,太阳跳出,千丝万缕的阳光照耀在高大山峰的平缓的半山坡处,照耀在稀散坐落于半山坡各处、积雪覆盖、五六十户人家的茅草屋顶上。

    而这太阳出来,并没有增加任何的暖意,反而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村落中央,有两个尚算完好的旧茅屋。

    门楣上,一个“模范之家”的红牌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这“模范之家”边上,有两间老房已经倒塌。

    其上残垣断壁。

    其间残砖破瓦。

    其下枯枝败叶。

    这些痕迹即使是那些积雪也难以掩埋。

    ——

    “吱呀!”

    旧茅屋的门打开了。

    一位形容粗犷、胡须拉杂、身材略显高壮的中年男子从屋内走出。

    他穿着半旧不新的棉袄,脚上穿着垫有干草的木屐,双手束在棉袄的衣袖里,躬着身子,急匆匆地往前赶。

    [1]孔子《论语》

    [2]此句引自【唐】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其一》。

    [3]此句引自【宋】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第6章 “三大模范中年”【下】

    沿途偶尔有山堂的穿风吹来,吹得这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往前赶了一百多米,是一个更为破旧的屋子。

    因为这屋子边茅草屋顶也没有了。

    积雪从没有屋顶的高空落下。

    它们落到了两块板子上。

    它们再落到两块板子架设于其上的坑里。

    ——

    现在,这个坑银装素裹。

    它似乎挺美的。

    可是很快它就会变得不美。

    因为它是一个茅坑。

    此时,一双木屐踩在了木板上。

    木板吱嘎作响。

    “嘘!”

    一股淡淡的、黄色的、带着热气的液体喷洒,将坑里的积雪融化。

    “嗯!”

    然后,一些东西从天而降,落到了那个坑里,将坑里的一片白色给玷污得乱七八糟。

    这些东西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硬,有的稀。

    整体来讲,它们既非固体,亦非液态。

    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即带有热气兼臭气。

    ——

    吃的多,就拉的多。

    但这大冬天的,难道要忍饥挨饿?

    这样的日子,人一饿就容易生病,你懂不?

    当然,昨晚吃多了,所以这大清早的,实在憋不住,所以只好忍痛过来。

    而吃得香,也就拉的臭。

    那股子热气兼臭气,实在是比以往的要更难受。

    没办法,手艺太好,口味太香,所以现在闻到这自嘲,实在遭罪了。

    其实,要说臭,也不全是屎尿的臭味。

    鼻腔里似乎还有一股衣物烧着的臭味。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另一股夹杂着烧那野猪毛的臭味。

    昨晚自己可就是在吃那香喷喷的野猪肉呢!

    这大清早的,谁在烧野猪毛?

    要做也是下午或晚上做啊,你又不是做那开屠生意的!

    ——

    不满之中,这人抬起了头。

    前方,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顶正在冒烟。

    这不是从烟囱里冒烟。

    这是火儿烧上了茅屋顶上。

    “屋子起火了!”

    这人一惊,就要站起来。

    但他马上又蹲下来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后面还夹着老长的一截

    括约肌一用力,那老长的一截就被夹断了。

    一根棍子来到了那不可描述的特殊部位,在其前后和附近快速摩擦了几下,带着污渍,掉落到了坑里

    然后,那双木屐在快速的踢哒声中离开了茅房。

    ——

    “【李三婆婆】烧死啦!”

    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

    “【二狗子】,你嚎丧啊!”

    有男人不满地叫道。

    “叫大男人起来,不要吓坏小孩!”

    妇人也同样不满。

    “好!好!好!”

    二狗子从善如流,声音小了不少。

    他开始一边往村东边走,一边挨家挨户地叫唤各家的大人,要他们去别的人家叫。

    二狗子特意嘱咐,要去把【王麻子】叫来,而他去告诉【牧歌】。

    昨晚就是他们仨在一起在自家吃野猪肉火锅。

    一起到后山里打来的,肥壮得很。

    而火锅是牧歌做的。

    ——

    牧歌的火锅手艺是一绝,十里八乡都已经名声传开。

    而且,他还有从县城买来的好香料。

    昨晚就是他用这些香料,在火锅里放一些上好的米,做成了火锅式的“忽米汁”底料。

    结果,大家都撑得不行。

    王麻子那狗日的说,他以后就是要死,也一定要选“撑死”这个更好的死法,绝对不玩那些上吊啊、服毒啊、中风啊或烧死这类不幸的死法。

    昨晚吃火锅时,牧歌当时说这大冬天的,李三婆婆这样的孤寡和高龄的老人家,最好到村里的祠堂去住,在家不方便。

    那儿牧歌出了二百两银子,以让村里老人家在冬天过得挺滋润。

    但李三婆婆爱干净,要回家洗澡。

    昨晚她老人家洗澡完后,二狗子曾去问李三婆婆,要不要回祠堂里去住。

    结果她说自家已经生火了。

    大半夜的,天寒地冻加路滑,所以就没去。

    而她现在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人啊,说没了就没了!”

    感慨中,二狗子赶紧往村东头赶。

    ——

    村东头,边缘处,有一个长高大的篱笆墙。

    五年多前,这个篱笆墙还只有一点儿高。

    但牧歌的大儿子阿揭喜欢鼓捣,将这篱笆墙弄得高高的,繁茂得紧。

    现在,这篱笆墙中间插入的木桩已经有新有旧。

    篱笆上的荆棘,因为寒冬的到来而变得光秃秃的,并露出其一根根尖锐、青黑的小刺。

    这个高大的篱笆墙,包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面,是一栋两层高的、雕梁画栋的青砖黑瓦屋子。

    这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房子。

    ——

    青砖黑瓦屋子里,住着牧歌这一大家子。

    他已经做爷爷了。

    阿揭前年结婚,今年长孙都已经满周岁了。

    而其俩女儿阿开和阿锅,据说将要嫁给大户人家。

    这俩女儿,一个十六、一个十四,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她俩皮肤倒挺好,但长相倒不咋的,远远赶不上他们妈,那秀外慧中的杜十娘。

    而且,就是牧歌自己,也与杜十娘在卧室里辛苦操劳。

    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弄出来一对双胞胎儿子。

    现在牧歌的大儿子已经给其添孙,自己一家九口,算得上人丁兴旺了。

    ——

    想到这儿,二狗子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要再娶一个。

    不然,到时候自己老了,万一被烧死啦,边上还有替自己收尸的子女。

    至于钱的问题,那不是太大的问题。

    因为牧歌说了,如果自己结婚,他将资助自己将房子修好,而且给自己一千两银子作本。

    对此,牧歌是以平淡自然、轻轻松松的话语说出来的。

    这不是许诺,也不是开玩笑。

    但二狗子知道,牧歌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有自己的一套。

    对于他的那一套,王麻子懂得多一些,自己则懵懵懂懂,不太明白。

    而在自己心里,觉得只要坦诚相交、相互尊重就够了。

    如果能相互帮助,那就值了。

    如果能救济于危难之中,那就是生死之交。

    而牧歌就是自己的生死之交。

    所以,牧歌家有什么事,二狗子一定是第一个上去帮忙。

    ——

    不过,牧歌家似乎也没有什么事。

    “难道他生孩子、养孩子,自己能帮忙不成?!”

    对于牧歌,二狗子觉得这人就是自己最敬重、最钦佩的人。

    自己曾经说这世界上没有修士,但他坚信这世上有。

    结果,当年去摩托罗县城,他那二儿子阿布竟然成为了一名厉害的武者,成为了县城大户人家齐家的武者侍卫,报酬很高。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修士?

    二狗子对自己曾经的论断产生了怀疑。

    不过,虽然自己曾经追问过牧歌多次,但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这更是增加了二狗子对这世上有修士的怀疑。

    如果这世上有修士,那自己或许也能腾达。

    当然,这修士或许与自己无缘,因为自家婆娘死的时候,那修士一点用都没有。

    而婆娘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也吃了那么多苦。

    或许自己将来会与修士有缘。

    ——

    当然,这都是未来的事情。

    就牧歌而言,后来齐家破了,对他们父子来说应当是一个利空。

    但二儿子阿布竟然被通北县的大户人家看上,做了上门女婿。

    这么好的儿子去做上门女婿,二狗子觉得很遗憾。

    但牧歌说,这是因为那大户人家神通广大,将处于绝症中的杜十娘给治好了。

    那大户人家上门后,来到卧室,然后杜十娘就能下地。

    最开始吃饭时,她就能吃八大碗,而且力气大得很。

    她们家建房子,杜十娘忙前忙后,简直是“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一个顶五六个,将那些县城过来的老师傅和青壮后生都吓得半死。

    ——

    这事儿完全不是夸张,因为他家建那青砖黑瓦房时,二狗子亲眼所见,而他还是当时的一个壮年劳动力。

    而王麻子也不例外,因为他们以前是半山村的“三大杰出青年”。

    现在,大家年纪大了,不能再做那“杰出青年”,但做年轻人的榜样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他们现在是半山村的“三大模范中年”。

    对此,二狗子还是很谦虚的。

    他自认为不够资格。

    除了挖坑、抬杠、埋人、修路、架桥啥的,其实他自认为没做过什么。

    如果村里人都像他一样中年守寡,那么这“半山村”以后肯定要灭了。

    而自家之所以能成为“三大模范中年”之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有牧歌这个相好,因为村里帮助挖坑、抬杠、埋人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他们能做发模范。

    跟牧歌在一起,不想变好,都很困难。

    所以,那个“模范之家”的红牌子挂在了二狗子的屋门前。

    ——

    没办法!

    这实在是因为今日之“牧歌”并非昨日之“牧歌”。

    他现在是放个屁都能震动方圆十里八里的大人物。

    当然,牧歌是一个谦虚的人,很低调。

    哪怕他放屁,也最多是放一放阴屁,熏死你!

    阿布离家,去做了通北县上门女婿后,摩托罗县知县【时添饭】竟然亲自到杜家来嘘寒问暖。

    对于这些“狗官”,二狗子叔叔虽然认为他们和自己一样有个“狗”字,但大家并非一条道上的人,因为那些狗是坏家伙,而自家可是一只“好狗”,说错了,是个“好人”。

    因为自杜十娘这位秀外慧中且旺夫旺家的女人卧床后,牧歌家很是落魄,而不见这些大人物过来。

    现在牧歌发达了,这“狗官”竟然过来舔,看得二狗子很是恶心。

    对此,牧歌倒随性,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礼数周到地款待“狗官”。

    ——

    对此,二狗子也不好公然反对,但就是心里不舒坦。

    而且,他心里还有些纳闷。

    为什么当年大家一同去了摩托罗县城,为什么就只有他们父子飞黄,而他和王麻子都没有腾达?

    对此,他和王麻子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于是,他就与王麻子一起问牧歌。

    反正牧歌是那种容易沟通的人。

    但容易沟通,并不意味着容易明确真正的原因。

    因为牧歌说,对此他也云里雾里,或许只有二儿子阿布才明白其中的门道。

    但阿布已经离开,所以牧歌也只能猜测。

    牧歌说,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二儿子生来就是一个天才,是天仙下凡,读书成绩好,养鸭下蛋多,养松鼠则松鼠听话,甚至抱了野鸡阿花过来,其打鸣天赋也与众不同。

    而到了县城后,这儿子说话做事自自然然,并且用功很勤。

    在习武方面,简直如同喝水一样,又快又好。

    ——

    牧歌兄弟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句话,即自家二儿子阿布是和那位大名鼎鼎的【陈道明】一样的人物。

    这位陈道明,二狗子和王麻子都不陌生。

    因为大家都同在村长老爷爷那儿读书。

    而村长老爷爷的课本则就是那本《字类通解》。

    《字类通解》课本上,“陈道明”的大名,大家自小就熟悉呢!

    说起这人,他其实是青苹果郡人的骄傲,因为关于他的传说,牧歌已经讲过不知多少次。

    越重要的东西,讲的次数越多。

    那陈道明来自于和本县同属于青苹果郡西部的摩托毫县。

    他是一个普通农户人家出身。

    据说,他从五岁起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本书看一遍就能背下。

    十岁时你给陈道明一屋子的书,他就那样翻啊翻的。

    然后陈道明就记住了,并且他还懂了!

    十一岁陈道明去参加当今赛罗皇朝的科举大赛,勇夺状元。

    十二岁时,青苹果郡郡守亲自找到陈道明,给他端茶、倒水和拎包,许诺要以三层青砖黑瓦别墅、十万两安家费和五千两的薪俸等昂贵待遇,延请其为青苹果郡的文治教化官员。

    不过,陈道明拒绝这一待遇,回到了生他养他的老家摩托毫县。

    在老家,陈道明闭门一年,撰写出了《字类通解》这本旷世著作,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智者、大学者和大先生。

第7章 现在去挖坑【上】

    ——

    现在,陈道明已经成为文化巨擘,掌管国家文治教化。

    对于其中的过程,还有各种关于青苹果的各种谣传,说什么“陈道明只是一天就写完了”,什么【毛有志】一声吼,就将【吴无梅】从茂盛头发被吹成了秃头,什么当时茶馆屋顶被掀翻,五片瓦片飞起,砸伤、砸断和砸死了不少人。

    而这些谣传,大家都不知道。

    只有牧歌和他老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杜二甫】知道,而且这些谣传已经说过好多次,听得二狗子差不多都想申请“免听”乃至“失聪”了。

    对于这些谣传,二狗子还是不太相信。

    更具体地说,他觉得杜布那小娃娃应当走了狗屎运,所以才会找到一个好饭碗。

    如果机会好,二狗子觉得自己去做上门女婿也不错。

    当然,如果有钱,还是在半山村好。

    ——

    但不管二狗子信不信,牧歌的能量确实不同凡响。

    那次知县时添饭过来,问牧歌要什么帮助。

    牧歌并不贪婪,只是说自家能有现在的样子,已经很满足。

    而半山村的情况,老百姓虽然清贫,但也安居乐业。

    如果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那个“牛二山”以前有强人剪径。

    现在虽然以前剪径的没了,但想去做了剪径行当的倒是不少。

    如果知县能在那山上设置一处哨所,保障这附近村民与县城之间的往来,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情。

    牧歌说了后,知县时添饭拍打着胸脯说,一定在一个月之内解决。

    实际上,哨所在半个月之内就建好了。

    然后,村民与县城之间的往来方便了。

    这五年来,二狗子他们几乎年年都上县城去个一两趟,因为知县说了,凡是半山村的居民,进城只要一文钱。

    这属于极大的优惠,所以这附近要上县城的人,无不央求和本村的青壮年劳力一起去。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门道,二狗子追问过。

    而那牧歌说,这并非自己有什么本事,而纯粹是因为自家二儿子嫁得好,婆家得力,所以也惠及自己这边了。

    “你看看我自己,完全没什么本事嘛!”

    牧歌双手一摊,摆出不想再解释的姿态。

    ——

    牧歌不仅房子好、老婆好,影响力大,而且还有钱。

    他说,自己在县城时遭受了齐家的冤枉,齐家给了一些赔偿。

    二儿子阿布得力,嫁出去时对方也给了不少聘礼。

    所以现在牧歌一家衣食无忧。

    不仅房子好,而且穿着和伙食也很好。

    按理说,有的穷人在有钱后,不仅会大吃大喝,将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而且可能养小妾、包三奶或是游手好闲什么的。

    但牧歌却并非这样。

    他们一家人还是该干活就干活,该养猪牛羊就养猪牛羊。

    以前阿揭他们小的时候,附近好多地方都没开荒。

    自从杜十娘身体痊愈和力气大增后,夫妻俩再开荒三十多亩地,并且种起来轻松得很,看得二狗子一阵咋舌。

    以前他们家养不了什么大的牲畜,长角老牛和弯角山羊各只有一头。

    现在家里长角老牛和弯角山羊还是只有一头,不过养的猪却从一只小猪变成了四只大猪,因为阿开和阿锅都是大姑娘了,劳动力很足。

    所以,现在的杜家不仅是方圆十里八里有名的有钱人,而且还是有名的勤奋人。

    ——

    富而不忘本,这样的人天下少有。

    所以,二狗子对牧歌充满敬重,甚至比以前更敬重。

    因为自从有了钱后,牧歌确实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

    他在村里出资,帮助修建学堂、祠堂、架桥和铺路,还经常接济孤寡困顿人家。

    当然,看到牧歌有钱了,村里眼红的人多了起来。

    对此,上门求助或借钱的也多了起来,

    对此,牧歌很灵泛,因为他到县城一趟后,就学来了县城新近流行的“贷言人”行当。

    附近十里八里,只要愿意上门,他一概给予资助。

    ——

    有的人不愿意做那借贷之类的事情,反而想与杜家做起那“无本生意”。

    对于有钱人家,难免会有人打主意,甚至是小偷小摸的出现。

    本村有些年轻人不学好,想要去偷盗杜家的东西。

    而他们家的人都不好惹。

    三伏天晚上,有本村人去偷他家的牛,结果被牧歌发现。

    他硬是在田里将人当作“棍子”,插秧一般将此人在田中央晒了三天大日头。

    杜十娘的娘家是“容家湾”,那村里民风剽悍,想过来偷他们家的鸡。

    结果杜十娘勃然大怒,追了出来,一起追到“容家湾”村里,将那被追的小年轻追得口吐白沫,再来一顿拳脚相加。

    ——

    “容家湾”、“涂家湾”、“谷家湾”和“祁家湾”各有四个小混混,与那“曹家圩镇”的三个二流子同流合污,半夜偷偷摸摸过来看阿开和阿锅洗澡。

    结果,当场这俩妹子就知道了。

    她俩光着个身子就追了出来,将七位小年轻打了个半死,再亲自将他们扭送到了位于“牛二山”的县衙哨所分所。

    据说当时这俩姑娘穿着这些小混混的衣服。

    而这七位小混混甚至连毛都没剩一根。

    这里的毛,据说是“眉毛”,也有人说是其他的毛。

    而这些都是“牛二山”衙哨分所的官兵们说的,无法验证。

    但大家一致能验证的是,这七位小混混现在据说还在某个石场挖石头。

    而这事儿还是前年的事,当时阿开和阿锅分别只有十四岁、十二岁。

    俩小姑娘竟然如此火爆,大大地惊吓了附近的小混混。

    ——

    【后天圆满之修行,】

    【只配给杜家看门。】

    【唯我先天到初段,】

    【方能盗得此根针。】

    这是在摩托罗县城的小混混群中广为流传的一首诗。

    据说,一位武者偷偷摸摸潜入杜家,偷了一根针出来,在县城大肆宣扬,自称有“先天初段”的高深修为。

    他还DIY上述的那首小诗,并美其名曰“杜家有钱”。

    “你盗得一根针,哪能证明杜家有钱?”

    有人不信!

    那人说,他害怕偷盗的东西过于贵重,被杜家人发现,那他还能在县城有好日子过?还能带领一帮小弟吃香的、喝辣的?

    那人巧舌如簧,终于成功让一帮小弟尊称自己为“大哥”。

    而这事儿的真假无法判断。

    不过,“杜家有钱”的名声却在县城传开。

    县城的六位有心人进驻曹家圩镇,并试图以此为据点,窥探牧歌一家老小及其家业。

    后来,他们半夜来到半山村东边,准备强抢杜家。

    而此时,杜家老小正在酣睡。

    ——

    阿揭醒来,跳出门外,与这六位有心人一团混乱。

    但这六位有心人并非阿揭的对手。

    在阿揭的追击下,这六位从“容家湾”退到“涂家湾”,再退到“谷家湾”、“祁家湾”乃至“曹家圩镇”。

    但阿揭一直穷追不舍。

    来到“牛二山”衙哨分所,那群菜鸟官兵不敌,只好放开。

    而杜布一直追击了三天三夜,在县城将这六人全部擒获,并且打得声音如同老头子一样嘶哑,皮肤如同老人家一样皱褶,行走则如同老爷子一样迟缓。

    这六人据说现在还在某个更远的石矿里采石头。

    从此之后,摩托罗县就没有人再敢于打杜家的主意。

    因为现在杜家的实力,可不是盖的,实在强大得很。

    有人说,现在二十岁的阿揭,即使是以前做货郎担生意的【陶小天】大爷也赶不上。

    阿揭可能、或许、就是本县的第一高手。

    【阿揭进城一声吼,】

    【周边平地抖三抖。】

    【你来偷我家东西,】

    【打你青年变老叟。】

    这是阿揭岳父亲手撰写的“女婿威武”小诗。

    ——

    岳父吹捧自己的女婿,这事儿实在太过平常。

    “谁人不说自家好?!”

    但二狗子有不同的看法。

    在他眼里,最强的高手远远轮不到阿揭那个滚犊子。

    因为牧歌恐怕就比阿揭强。

    昨天晚上吃的野猪,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二狗子打猎弄来的,其实二狗子很清楚,这是牧歌在给自家脸上贴金哪!

    前天,他和牧歌一起进后山,来到后山深处。

    偶尔都有虎啸,还能看到狼群。

    这大雪封山,老虎猛兽都出场了,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二狗子有些害怕。

    但牧歌不以为然。

    看着前面的猛虎,牧歌冲上去,几个拳头落下,将老虎打得鼻青脸肿的。

    那老虎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u00ad\u00ad——

    后山更深处,一群狼正准备围猎野猪。

    牧歌再度冲上前去,一番拳打脚踢,将这群狼赶跑。

    “为什么不将这些害人的老虎、野狼打死?”

    二狗子疑惑地问道。

    “老虎和野狼又做不得主肉,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打死它们?”

    牧歌说道。

    “如果它们进入到村里来伤人,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牧歌补充道。

    对于牧歌的大道理,二狗子不太明白。

    ——

    而此时,那被野狼群围攻的野猪群发狂般地朝牧歌和二狗子冲过来。

第7章 现在去挖坑【中】

    “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东西,”拿着大刀大挡在牧歌向前,二狗子喊道,“刚才我们兄弟俩救了你们的命,你们现在竟然要来伤害我们!

    “现在,我就要你们的命!”

    二狗子知道,牧歌一定会让自己把话说完。

    因为牧歌历来很尊重人。

    而自己说完后,牧歌朝着这只野猪大吼一声,然后那只野猪晕了。

    这吼声好大,二狗子也晕了。

    牧歌则轻轻松松地摸着一猪一人回家。

    “牧歌威武!”

    二狗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哪里!”

    牧歌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虚。

    ——

    而在牧歌眼里,他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杜十娘那儿不值一提。

    因为杜十娘的那把锄头都好重好重,甚至牧歌也提不起来。

    而她锄地的时候,挥舞起锄头来就如同在甩动手臂一样轻松。

    所以啊,牧歌认为自己是赶不上其婆娘的。

    此外,牧歌还偷偷透露过,如果不是为了应付那婆娘,他是绝对不会习武的。

    当然,对于自己现在习武的情形,牧歌还挺满意。

    总而言之,在二狗子眼里,阿揭比不上他的爸妈。

    ——

    不过,现在阿揭已不在半山村居住。

    因为他现在已是摩托罗县城最知名的医药铺子”药尘医药铺”的一名医药学徒,而且师从在其中坐馆的名医“方烹鸡”。

    据说,当日阿揭大发神威,将六位有心人擒拿于胯下,其威风凛凛的模样恰好被方烹鸡郎中亲眼目睹。

    然后,方烹鸡赶紧打听。

    知晓了相关情况后,方烹鸡赶紧来到半山村向牧歌上门提亲,说他尚有一位女儿【方黄莺】没有婚配,其长相、身高、家世与杜家相当匹配。

    只要杜揭愿意,他立马就将女儿嫁到杜家来。

    并且,方烹鸡还擅长医药,愿意倾囊相授。

    二狗子叔叔腿脚有恙,几年前打猎落下的老毛病,一直没全好。

    而方烹鸡一出手,其老病就立刻断根,直让二狗子大呼“方神医”。

    前年与方黄莺结婚后,阿揭就进入了县城,开始进入学徒生涯。

    阿揭自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学东西很快。

    现在牧歌俩夫妻、阿开和阿锅俩姐妹、以及那对年龄不大的双胞胎,都很乐意接受阿揭的药剂调理呢!

    ——

    牧歌一家如此不凡,并且不忘本。

    二狗子很是钦佩。

    他觉得,自己一生的幸福即将与杜家人牢牢捆绑。

    自己之所以成为了村里的“模范中年”,是因为牧歌的大力推荐。

    而牧歌的面子,那半山村可是每个人都要给的,哪怕是村长老爷爷。

    即使一条狗要做村里的“模范狗”,也只不过是牧歌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对于杜家的事,二狗子更加地热心,这是必须的。

    二狗子这样做虽然不是没有私心,但他觉得更应当如此。

    因为别人能做人做事不忘本,自己更不能。

    所以,凡是有利于牧歌的事,凡是有利于杜家的事,凡是有利于半山村的事,二狗子就很热心。

    以前他就是一个热心的孤寡中年男人。

    现在,二狗子是一个更热心的孤寡中年男人,尤其是遇到了有人烧死之类的突发事件。

    ——

    “【李三婆婆】烧死啦!”

    这是大事!

    必须叫上热心的牧歌。

    二狗子穿着木屐,快步往杜家赶。

    偶尔打个趔趄,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要趁早让牧歌知道。

    然后,“三大模范中年”带领其他村民,大家一起挖坑、抬杠和埋人。

    至于喝酒、唠嗑和八大碗,那当然也是必须滴!

    而在前方,杜家的青砖黑瓦屋已清晰可见。

    秋夏时节一条穿过篱笆墙、再向山下的层层梯田蜿蜒流去的小溪,已经完全冰冻。

    ——

    而此时,院子里,听到二狗子吼声的牧歌正准备出门。

    他戴着上好的羔皮帽子,披着上好的羊皮大袄,脚下穿着厚实的羊皮靴子。

    牧歌脚步如同蝴蝶穿梭,让人眼花缭乱。

    他很快来到了二狗子的身前。

    然后,二狗子感觉自家身子被牧歌带起,从杜家的篱笆墙离开,在弯曲向下的田埂上快速奔驰。

    而快速的奔驰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它们正不断灌入二狗子的衣服,冷得他打了两个喷嚏。

    半路上,二狗子被放下。

    牧歌一溜烟地往前奔跑,很快就不见了。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二狗子赶紧追了上去。

    他感觉自己屁股丫子有些痒,不由自主地隔着厚厚的半新棉袄挠了挠。

    “快要生痔疮了,”二狗子一边走、挠,一边哀叹,“看样子得放弃使用棍子了。”

    ——

    然后,就是收尸和入殓。

    李三婆婆被烧死啦,而她辛苦收藏了大半辈子的寿衣也烧没有了。

    “用我的寿衣吧。”

    杜牧道。

    乡下人过了四十岁,就要给自己准备棺材和寿衣了。

    而这李三婆婆,孤家寡人的,连子女也没有一个,死的时候连寿衣都没有。

    杜牧心里感叹。

    而自家今年四十一岁,刚好在去年准备了一套寿衣。

    作为习俗,杜牧也给孩子他妈杜十娘准备了一套,算是情侣装。

    老俩口在通北县城的寿衣店当场进行试穿。

    质料上乘、做工精细,杜牧挺满意。

    孩子他妈更满意,因为孩子他妈是第一次来县城。

    ——

    县城的繁华,让杜十娘大开眼界。

    第一次进县城。

    第一次吃各种新鲜美食。

    第一次穿着寿衣。

    无数个第一次……

    现在,在这寿衣店内,抚摸着身上的衣服,感受到其上乘的质料和精细的做工,杜十娘感觉到了双倍的满意。

    它比死去近二十年的老爸老妈的衣服上升了何止一次档次!

    她为自己当年“半主动”地接洽杜牧并与之结婚的决定,感到十分地骄傲。

    ——

    而对于妻子的满意,杜牧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自从孩子他妈病好了后,这女人精力旺盛,屋里屋外、床上床下都歇不住。

    杜牧很高兴,又很发愁。

    即使跟随儿子修炼了一些武艺,杜牧感觉自己也快要扛不住了。

    于是,他来到县城,趁杜十娘不太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找到亲家方烹鸡,问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解决这个问题。

    方烹鸡摆出一个双腿盘坐、五心向天的姿势,再告诉了杜牧一些呼吸吐纳的办法,然后一边送给他三块石头,一边神秘兮兮地说,“或许只有这个法子可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回到半山村老家后,杜牧按照亲家的教导,开始尝试。

    尝试的结果,怎么说呢,就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好!”

    因为按照这个法子,杜牧腿不疼了,眼不花了,腰不酸了。

    做一个来月的呼吸吐纳后,杜牧感觉无论孩子他妈怎么折腾,都无法影响自己分毫。

    有时候反而是孩子他妈受不了。

    还有一次,床甚至都塌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方烹鸡啊,”杜牧感叹道,“连开个方子都这么好!”

    ——

    而好东西是要学会分享的。

    于是,杜牧开始教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学会了。

    但杜牧懊恼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有些受不了了。

    这还幸好孩子他妈在吐纳后胃口寡淡了一些。

    否则,事情无法收拾啊。

    杜牧觉得,这肯定是自己老爹杜二甫在棺材里翻了个身,保佑他们这些个子子孙孙。

    ——

    夫妻了验证了药方的有效性后,一致同意传授给子女。

    至于最小的那对双胞胎,还没到村长老爷爷那儿学认字呢!

    再然后,阿开、阿锅也学会了。

    但奇怪的是,呼吸吐纳的效果有限。

    每呼吸吐纳一次,就只能维持三天的效果。

    三天之后,那效果消失。

    然后,自己又回归成了普通人。

    当然,幸好自己比较爱钻研,倒是能认真修炼后天武艺。

    然后,就如二儿子阿布一样,能修炼先天武艺。

    随着先天武艺水平的提升,自己内力越来越浑厚。

    行走坐卧之间,与普通人已经有很大的不同。

    ——

    杜牧先天武艺修炼迅速。

    孩子他妈身体强健,但不受习武,只爱挖地。

    她又开垦了大几十亩荒地。

    孩子他妈力气比牛马大得多,而且不知疲倦。

    ——

    与父母相比,阿开和阿锅俩姐妹进展不太大。

    这一方面是因为她俩呼吸吐纳的效果有限。

    每呼吸吐纳一次,就只能维持三天的效果。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俩虽然也学习武艺,以强身健体,但目标也只是在于强身健体和帮助干农活,对于持续不断的修炼不太热衷。

    到现在,她俩都只有后天高阶修为。

    而到现在,方烹鸡送过来的几块石头竟然化成了粉!

    “这可怎么办?!”

    于是,杜牧又来到了县城,找到了亲家。

    “亲家,你那几块石头多少钱,开个价嘛!”

    杜牧一连找了方烹鸡三次,但对方开始是说没有。

    后来,方烹鸡干脆躲着,找不见人。

    “这吊人的胃口,也不带这样吊着的!

    “你让人学会了那吐纳方法,而这方法要那些个能化成粉的古怪石头。

    “现在,我家都学会了,可你说没有那石头哪,这让人咋整?”

    杜牧很无语。

    ——

    杜牧猜测,对方躲着自己,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东西有毒,所以这位亲家不愿意让自己一家子陷入到“吸粉”的困境中。

    但杜牧问过了,对方回答说“没毒”。

    为了避免杜牧的猜疑,方烹鸡一边现场演示,一边说自己已经九十多岁了,一直坚持“吸粉”,而且耳聪目明、行动利索,丝毫副作用。

    听到对方的话,杜牧隐隐疑惑和吃惊,因为“是药三分毒”。

    虽然疑惑和吃惊,其表情仍保持平淡。

    “难道真的一点儿毒性也没有?”

    杜牧问道。

    “有倒是有,就是一百二十岁大限之前几年,要相当小心,”方烹鸡说道,“因为临终之前的几年可能会非常痛苦。”

    “那你们郎中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杜牧很好奇。

第7章 现在去挖坑【下】

    “想死就死呗!”

    方烹鸡很是光棍。

    这个方法竟然能让人达到一百二十岁的寿命,那实在是神奇。

    难道这方烹鸡是一个修士?

    杜牧左右打量,觉得这眼前这位亲家和通北县的那对亲家贾蓑一、连清月相比,个子要矮小不少,只有一米八多。

    虽然其身高远高于自己,但与那贾蓑一、连清月俩亲家相比,还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而如果对方是修士,是自己能吸粉,那难道自己一家人都是修士?

    杜牧挺疑惑,感觉不太真实。

    ——

    这老头子夸口说自己九十多岁了,杜牧也比较怀疑。

    因为他确认过,自己的媳妇方黄莺确实只有二十左右,与阿揭比较般配。

    你一个九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能应付得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

    杜牧以亲身经历表示怀疑。

    而且,就是在半山村,也出过笑话。

    摩托罗县知县时添饭或许因为自家亲家贾蓑一、连清月很了不起,所以不仅过来慰问自己一家老小,而且还在半山村嘘寒问暖,对那些六十岁、八十岁和百岁的老人进行了慰问。

    六十岁以上猪肉五斤,八十岁以上猪肉十斤,百岁老人则猪肉二十斤、银子十两。

    王麻子那狗日的竟然说他是百岁老人,让时添饭大吃一惊,就差点下跪了。

    杜牧清楚,知县这是错把王麻子当仙人哪!

    被杜牧亲自拆穿后,知县侍卫立刻将王麻子就地正法,打了十板板。

    结果王麻子硬是三个月没下床,还两年没与自己说话。

    现在,自家的亲家方烹鸡或许也在虚报年龄。

    ——

    杜牧觉得亲家这“方烹鸡”的大名,取得一点儿也不好,因为阿花是杜十娘的“义子”,也是自己的“五儿子”。

    那看起来是一只普通的野芦花鸡。

    它实际上也是一只普通的野芦花鸡。

    但就因为它是孩子他妈的的“义子”和自家的“五儿子”,所以一家人都基本上不怎么吃鸡肉。

    而现在这亲家取名就叫“烹鸡”,实在是与杜家犯冲啊!

    不过,儿子的事情是大事。

    与这亲家交往久了,杜牧发现这亲家并不怎么爱吃鸡。

    原来他少年时爱吃鸡肉,但后来年纪大了,消化不了,就不怎么爱吃了。

    听到这,杜牧一家人才稍稍放心。

    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别人叫自己“豁牙”,杜牧觉得一点儿也没错,因为自己本来就是这样啊。

    再说,这个外号也并非没有好处。

    因为怕说话时喷口水,自己自年轻时就改了说话快的毛病。

    现在已经养成了三思而后说话的习惯,做起事来倒是不缺想法。

    而且,哪怕事情再难,哪怕精神恍惚,自己也能扛住。

    ——

    排除“石头有毒”的可能性后,杜牧猜测,对方躲着自己的另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东西确实难得,或者说很贵重。

    一块石头就能让人强身健体、耳聪目明并且延年益寿,哪怕是一个傻子也会豁命去争。

    要的人越多,而东西越稀罕,那价格肯定就贵了。

    这就好像火锅刚开始在摩托罗县城流行时,没有那么多做火锅的锅子,而喜欢的人又多,所以价格就贵了。

    而后来火锅锅子多了,吃的人也越多了,反而价格越来越便宜了。

    那这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呢?

    它又不能唱歌!

    杜牧猜测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亲家一直躲着自己不露面,杜牧只好去问阿揭和方黄莺。

    结果他俩说他们也不知道岳父去哪儿了。

    ——

    杜牧只好继续问阿揭和方黄莺。

    方黄莺笑着说,“阿揭也早就学会了。”

    方黄莺这位媳妇不仅人长得美,嘴巴子也甜,“爸爸”、“妈妈”叫个不停。

    而她也经常给俩姐妹送小礼物,早就赢得了阿开、阿锅的欢心。

    现在俩姐妹身上的装扮,一半多都是来自于这位嫂子呢!

    当然,作为一个慈爱的父亲,杜牧首先问阿揭有没有学会那打坐、呼吸吐纳功夫。

    然后,杜牧才问起他俩,有没有见过那种石头

    “那东西是修士才能使用的东西,非常珍贵的。

    “因为一块石头就要二十两黄金,或一千两银子。

    “我爹躺着您,也是因为他也穷得没办法,因为他老人家一年至少要三十块呢!”

    “啊,这石头这么贵?!”杜牧大吃一惊,口水从豁牙内喷出,“早知道吸粉这么花钱,我就、我就、我就……”

    杜牧一下子犹豫起来。

    你不能说不再吸了吧?

    ——

    老俩口不再吸,倒没问题,毕竟一大把年纪了。

    更何况,老俩口连寿衣都穿了。

    但阿开、阿锅还小。

    以后双胞胎长大了,也不能说就不吸粉了。

    而听到现在媳妇的回答,杜牧确认那名亲家是一名修士。

    他好心让自己学习这修士的法门,虽然不知自家人是不是修士,但法子还是不错的。

    杜牧确认,这位亲家确实没有故意让自家变穷的想法。

    如果以后他们修炼有成,一家人变得与方亲家一样吸粉,一个娃要三十块石头,四个娃娃一年就要一百二十块石头,这相当于十二万两银子。

    这还是一年的花费。

    如果是每个人都活到一百二十岁,那他们四个就不得要一千四百四十万两银子?

    想到这儿,杜牧感觉到自己好穿,感觉到这事儿的花费实在太大。

    而且,方黄莺说,现在是最开始的阶段,正是要持续修炼的时候。

    “以后越晚修炼,进展越慢,效果越不好呢!”

    ——

    想到这,杜牧觉得这亲家肯定是知道自家承受不住,所以为了他女儿和女婿的幸福,早早地就让阿揭过来学医。

    做了一个好郎中,那基本上不愁银两了。

    而方烹鸡这个亲家,对待自己的儿子还是真心实意的。

    在媳妇的帮助下,阿揭现在的药方,比十里八里的老郎中都要好。

    就此,杜牧觉得这亲家心眼还算勉强,不像自家的儿媳妇,心眼挺好。

    “可是我吸气之后,只能保存三天的力气,然后就没有以前的力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杜牧疑惑地问见多识广、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儿媳妇。

    “爸爸,您这属于‘漏灵根’,”方黄莺道,“所谓‘漏灵根’,就是灵气吸收得快,但泄漏得也挺快。

    “所以,像您这种情形,最多只能引气入体,修炼到先天大圆满。

    “至于要达到引气一层的小圆满,那也是不可能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您只能算是一个伪修士。”

    ——

    什么真修士或伪修士,杜牧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只要能健健康康、强身健体,那就没问题。

    然后,杜牧就与杜十娘回了半山村的老家。

    他手里有一块石头。

    那还是媳妇孝敬给他的。

    杜牧放下了一千两银子。

    “这玩意儿,钱再多也买不到,并且不得随意打听。”

    听方黄莺说的话,杜牧铭记在心。

    于是,他在县城逛了逛,了解到了“贷言人”的行当。

    当然,做这事容易缺德,容易生孩子没屁眼,所以杜牧决定不要那些所谓的“名誉贷”啥子的,息钱也不要那么多。

    毕竟,自己只是学习学习。

    杜牧觉得,即使将整个摩托罗县城的百姓全部狠狠征税,也满足不了修士的修炼需要。

    所以啊,修士们肯定有别的办法和门路。

    而自己这个,纯熟于无心插柳,但也希望柳树成荫啊。

    ——

    带着所了解到“贷言人”的窍门,带着那块石头和那套寿衣,杜牧和孩子他妈回了半山村的家。

    至于成为那“贷言人”的下线,杜牧才没那个兴趣。

    因为这事儿受人强制,可能被迫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回到家后,“贷言人”倒是做起来了。

    因为上门求借的人还是不少。

    但总体上,生意不死不活。

    杜牧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它没赔本。

    想要借钱不还、打秋风、吃大户的人少了。

    这对自己来讲,就属于赚到钱了。

    更重要的是,这“半山村贷言人生意”完全由阿锅负责打量。

    她现在对如何做生意、打起算盘,很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这些才是真正学到的东西。

    ——

    而那块石头,杜牧和孩子他妈没用过一次。

    它给了俩姐妹。

    她俩视若珍宝,都是很小心、很小口地吸。

    现在,那块石头也消失不见了。

    杜牧也没再找亲家、大儿子或大儿媳。

    他们自己都不够,哪里还能接济父母或妹妹?

    杜牧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对此,他只有劝慰俩姐妹。

    而俩姐妹也没什么意见,因为父亲好久没***神都差了不少呢!

    一家人要相互理解,共度时艰啊!

    当然,就未来来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杜牧觉得,只要大家有想法、能坚持,目标就有能实现的那一天。

    ——

    至于那套从摩托罗县城带来的寿衣,已经放在家里已经一年多了。

    隔三差五地,杜牧就拿出来穿一穿。

    当然,他是偷偷摸摸地穿。

    因为双胞胎看到了,会吓得大哭。

    他们还小,不能吓坏小孩子。

    至于孩子他妈,对杜牧的做法有些不解。

    对此,杜牧说,人要看到死,就能想到生,就能想到要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并且为此就要殚精竭虑,想着要如何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要荒废时日。

    见杜牧如此说,孩子他妈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提醒说“要避开小孩子”。

    而现在,杜牧自身的寿衣即将穿到李三婆婆的身上。

    ——

    她老人家老来孤苦伶仃,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肝花露出来了,肠子流出来了。

    而且,一股子烧猪毛的臭味四处弥漫。

    杜牧鼻子很灵敏,还能闻到更多其他的臭味。

    但这世上有香就有臭。

    他也不抱怨什么。

    而给人送终,就必须要把事情做好。

    于是,二狗子拿来帕子,将李三婆婆的下半身遮住,然后将其脸擦洗干净。

    杜牧则将李三婆婆露出的肝肠都重新塞回肚里。

    作为一个业余的屠夫,杜牧对此还是挺娴熟的。

    然后,二狗子和杜牧将俩人合伙给李三婆婆穿上上好的寿衣。

    ——

    “李三婆婆,你老人家来人世时干干净净,你去时,我们也一定将你弄得干干净净的。”

    杜牧朗声说道。

    “李三婆婆,你老人家死的时候,幸好棺材没烧掉!”

    二狗子一边与杜牧将穿好寿衣的老人家放入棺材,一边笑道,“否则我会将我的棺材给您老人家,让您老人家躺在地下也是好好的。”

    然后,棺材板盖上。

    麻绳捆绑好。

    棺材抬到凳子上。

    ——

    “好啦,我们现在去挖坑!”王麻子将几把锄头扔到地上,继续道,“明天就过年了,今天一定要让李三婆婆入土为安!”

    然后,王麻子朝着附近的村乐器班子看了一眼。

    “咒哀乐!”

    村长老爷爷沙哑着声音叫道。

    然后,呜咽的喇叭声和热闹的锣鼓声响了起来。

    “放炮火!”

    村长老爷爷再度叫道。

    然后,是劈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和火炮声。

    ——

一些细节错误的更改问题

    七月份已经更新了十来万字。

    采用先更后改的方式。

    因为既有文本有不少文字或表达上的错误。

    但修改的热情不是那么积极。

    毕竟,这完全是自娱自乐。

    当然,也有几十位读者在跟。

    也希望能有人指出来。

    互动才能带来更大的快乐。

    现在挺忙。

    大概过半个月,错误才会得到修改。

    更新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没有意外,本书不会太监。

    因为写作已经结束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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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口气将你吹成一个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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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想申请三十万年的“千秋万贷”……四十九弦修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十九弦修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