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个人建议奖”【下】
“我们什么要搬来宗门了？
“又要发什么大招兼冷招了？”
乔阳九心中也在嘀咕。
他左右顾盼，发现其他族长也都是一头雾水。
但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代掌门公孙梁木。
因为他又开始发话了。
“宗门受到‘四大邪修’的公然攻击。
“因此，宗门遭受了万年以来最为惨痛的损失。
“我金剑宗宗门的列祖列宗因此而遭受奇耻大辱。
“我金剑宗宗门，也包括你们这些弱小的凝液乃至引气世家，面临着生死存亡危机。”
代掌门公孙梁木停顿一下。
他旁观了一下在座的十六人。
“为此，宗门与世家必须与‘四大邪修’对战。
“我们也不得不与‘四大邪修’对战。
“如果不战，那我们金剑宗改名为‘金酒宗’、‘金肉宗’或‘金杯宗’什么的算了。
“也就是说，我们干脆投降，干脆与其把酒言欢，干脆与其称兄道弟算了！”
公孙梁木道。
——
“而要对战，必须全心全意，必须全力以赴，必须知己知彼。
“我金剑宗劈波斩浪、登陆孤悬岛以来，筚路蓝缕，建立了偌大的宗门。
“我们确立了宗门-世家秩序，因此宗门陈平日久。
“我们确立了皇朝-郡县体制，兢兢业业、一丝不杜，百姓得以安享万年太平。
“现在我们仍然要坚持皇朝-郡县体制不变。
“无论发生什么，不得侵扰百姓生活，不得造成黎民涂炭。
“但我辈引气世家、凝液世家和所有宗门，必须全面备战！”
“世家是我宗门的世家！
“现在，大家必须要与宗门共荣辱、同进退、同存亡！
“凡是对宗门有二心者，以叛宗论处！”
公孙梁木几度掷地有声。
——
掷地有声后，公孙梁木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朝着对面扫视了一下。
八位世家族长和女性代表都身子挺直、双目低垂。
显然，他们还士气不高。
就此，当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自己的话还没说完。
自己还没有给他们打鸡血。
公孙梁木继续道，“在知己知彼方面，说实在话，现在敌暗我明，形势于我方非常不利。
“‘四大邪修’老巢在何处？
“其擅长修炼的功法如何？
“他们从哪儿弄到这些高明的传承？
“其修炼的灵石来自何处？
“其灵地在哪儿？
“如此等等，我等都不清楚。
“这也是我们对于那邪修过于轻视啊！
“在前年，我们都还以为，他们只是擅长躲藏。
“我们还以为，那成添堵最高修为都只有玉胎三层。
“哪知他不声不响就修炼到了玉胎六层圆满，变成了我宗门和世家的严重威胁！”
——
公孙梁木继续道，“我现在将一切摆上桌面来谈。
“所有这些都没有什么隐瞒的。
“我们上下一心，哪怕他成添堵修为再高，也最终必败于我方。
“当然，我们不急于一时。
“不过，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功夫。
“以后，我们必须也能够加强对‘四大邪修’内情的进一步搜集。
“但是，我们也必须让邪修们的面貌和实力等进一步暴露出来。
“在当前的情形下，对方对我方知情，我方却一抹黑。
“所以，现我郑重在以‘正邪大战总长’的身价，任命你们八位世家族长为‘大队长’。
“我命令你们，必须要将家族灵地搬迁到宗门附近。
“你们凝液世家的引气和凝液修士，都可以在宗门内或宗门附近的灵地安身。
“那些引气世家修士，凡是在三灵根以上者，也可以在宗门内或宗门附近的灵地安身。
“至于你们所在的灵峰，必须全部抽取灵脉。
“灵植、灵矿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必须坚持对邪修们的坚壁清野的政策。
“只允许给邪修们留下绝灵之地。
“而前面所谈的各项交易，则仍然有效！
“所有这些，限时半年之内完成！”
——
听到代掌门的话，各位凝液世家族长和长老都目瞪口呆。
他们没料到，代掌门最后使出的，不仅仅是大招或冷招，而且还是绝招。
这样的绝招一出，有的目瞪口呆
有的则口呆目瞪。
有的瞠目结舌。
有的则结舌瞠目。
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
“代掌门，这是整个宗门的意思吗？”
华迪郡族长任纪缕道。
“嗯！”
代掌门点了点头。
“所有太上长老全都一致同意。”
公孙梁木道。
说完，他朝着左右两边看了看。
汤岛枫和牛远河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此言不虚。
——
“代掌门，我们凝液世家长老们可以进入‘九合峰’修炼么？”
华迪郡族长任纪缕继续问道。
“可以，”公孙梁木点了点头，道，“不仅你们凝液修士可以进入，而且引气修士也可以进入。”
因为现在正是需要招兵买马、扩大规模的时候。
宗门死了那么多凝液修士，又要对战，为此，只有将这些世家凝液修士拿过来补充。
“我们宗门附近还有有十几处二阶上中下品灵峰。
“你们将所在灵地的灵石和‘断木’带来，甚至足够帮助将其中部分再度升级为二阶上品灵峰。
“你们仍然可以保持家族传承。
“至于上缴宗门的费用，按照原来的情况四折处理。
“但在战时，必须与宗门保持高度一致，听从宗门号令。”
“至于你们弄过来的那些灵植、灵兽或灵料等，如果自用，那就自用；如果用于宗门，则可以按照其实际价值计算，从宗门换取灵石等。
“当然，也可以抵扣你们前面交易所欠宗门的灵石。”
——
现在，宗门和代掌门要将凝液世家连根拔起了。
然而，凝液世家下面还有附庸世家和引气世家。
“代掌门，那我们下面的附庸世家与引气世家是个什么章程？”
齐井空适时地问道。
“他们原则上要搬迁到宗门附近。
“宗门附近还有一阶上中下三品灵峰四十多个，足够安置。
“不过，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这是宗门-世家秩序以前就确定的原则，现在仍然有效。
“因此，具体如何处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
“代掌门，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妥当与否？”
乔阳九道。
“只要是合理的提议，我都一律采纳。”
代掌门公孙梁木显得很是开明。
现在是三军用命的时候。
作为统帅，必须要考虑下面将士的感受。
“那‘赘婿不得修炼’，我建议取消，”乔阳九道，“其理由有三：一是这些人本来大部分有灵根，凭空浪费，实在可惜。
“二是这对他们不公平。
“为了修炼，他们可能不惜铤而走险，从而违背宗门-世家禁令。
“三是执法堂为了维持宗门-世家秩序，到处劳碌奔波，费用不小，而且未来可能遭受邪修可能的侵袭。
“四是我们要集中对付‘四大邪修’这最主要的敌人。
“如果还坚持那个禁令，那么更容易将我们的这些修士推向敌人那边。
“像我们郡摩托罗县的杜布，自带‘织里的诅咒’。
“想起这人，我和藤兰都是心惊肉跳。
“如果此人与‘四大邪修’联手，对我方殊为不利。”
——
“阳九族长站在宗门立场，深明大义，”公孙梁木点头沉吟道，“所陈述的理由，颇为中肯。
“就此，我宣布，取消所谓‘赘婿不得修炼’的条款。
“那摩托罗县城半山村的‘天才邪修杜布’，以后就不是邪修了。
“同时，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知悉对方，我们宗门欢迎他。
“而阳九族长这个提议很好，我建议给予其债务以一千灵石的减免。
“如果你们也有合理的建议，待遇一样。”
说完，公孙梁木朝着在座的其他世家人员扫视一番。
“如果你们谁能邀请杜布这样的天才来我宗门，那么另给予一万灵石的奖励。”
公孙梁木还补充道。
——
“建议有奖！”
听到代掌门的话，十六位世家修士眼中再度发亮。
“那自己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大家身子笔挺，双目低垂，脑瓜子急转。
“代掌门，我建议我们搬迁来了后，八大世家之间，以及我们世家与宗门之间，应当要进行真刀实枪的比试安排。
“比赛安排的时候，还可以设置奖赏。
“由此，一是可奖掖、提点后辈，二是可以促进我们宗门与世家之间的隔阂的消融，三是可以为备战作好准备，好处显而易见。”
雷迷郡怀岛重族长率先发言。
刚才自家被惩罚。
其实惩罚事小。
但如果被宗门以为有二心，那么自家就灭了。
“唔，这个建议也很合理，值得一千灵石。”
公孙梁木点头应道。
“多谢代掌门！”
怀岛重起身行礼。
坐下后，怀族长眉开眼笑。
——
“刚才代掌门英明决策，取消了‘赘婿不得修炼’条款，这让我浮想联翩。”
华迪郡族长的任纪缕说道。
任家炼器和体修水平历来为各世家第一，颇得宗门称道。
而且，刚才他又为二阶极品洞府报价最高。
任家记得了大家的充分尊重。
所以，任纪缕说话，大家都侧耳倾听。
“既然已经取消‘赘婿不得修炼’，那么，我们就要好好考虑所谓‘邪修’问题。
“众所周知，‘四大邪修’穷凶极恶，是我们宗门和世家的敌人。
“但部分的邪修，与那‘赘婿’不经允许修炼有关。
“这些人修炼后，就离开了我宗门、世家的管辖范围。
“而这所带来的一个坏处就是，他们被‘四大邪修’所吸纳，成为他们的帮凶。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以前的‘邪修政策’，在代掌门提出了‘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因为它会帮助敌人，却无益于我们自己。
“为避免资敌，我建议，凡是来历清白的修士，只要没有加入‘四大邪修’阵营或其他为非作歹之情形，皆可以成为成为我们宗门或世家的一部分。
“那么，要给其什么名分好呢？
“我觉得，给予‘客卿’名分即可，现在各个世家或多或少都有客卿名额。
“这里的帮助是挺大的。
“总而言之，我建议以提供优惠政策、吸引客卿加盟为手段，大力推广‘客卿制度’，它一方面可以促进我方发展壮大，另一方面可以推动敌方势力逐渐裂解。”
——
不出意外地，任纪缕的建议得到了采纳。
但出乎意料的是，代掌门给予了两千灵石的“个人建议奖”。
“奖品很丰厚啊！”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华迪郡族长任纪缕。
“刚才各位的建议都让我受益匪浅，”味沃郡族长沈奈水先是谦虚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也有个提议，即加大对‘四里险境’的探索力度。
“未来宗门将我们世家聚集于附近。
“而天地灵石等灵物资源匮乏，已经是一个突出的问题。
“如果没有这个问题，那么也不会有‘赘婿不得修炼条款’。
“而要开发新的灵物来源，那就只有向‘四里险境’进发。
“因此，定期性地开展‘四里险境’寻宝活动，很有必要。
第33章 乔家的落实【上】
停顿了一下，味沃郡沈奈水族长继续道，“当然，‘四里险境’风险很大。“
“陨落的比率较高。
“但回报也不菲。
“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要建立一笔灵石池，如果有死伤，那就按照因公死伤处理。
“至于收益，则可以公家占大头、个人占小头。
“当然，具体收益比例划分，还可以商榷。
“因为‘四里险境’虽然风险大，但收益也颇大。
“总而言之，我的建议是，构建‘险地进击灵石池’，组建‘周期性的险境探险小队’，这一是可以帮助宗门和世家修士知道，宗门和世家的资源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而是通过奋斗创造出来的。
“二是可以帮助修士们提升对风险的认识和抵抗能力。
“那些经历了险境历练的修士，肯定能力、见识和反应皆属于一流。
“这样的人才，大浪淘沙，最终剩下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以后这些人可以成为对抗敌人的英杰。
“三是可以更好地为宗门未来的发展提供人才储备。
“因为他们经历过生死，心志很是坚定。
“所以这些人以后要想进阶，肯定也会比较顺利。”
——
味沃郡沈奈水族长说完了。
他看着代掌门公孙梁木。
他期待着对方的评价。
“自家也害怕有二心啊。”
刚才被惩罚，都心惊肉跳的。
“奈水族长一次提出了两个建议。”
代掌门公孙梁木点了点头，继续道，“而且这两个建议所谋深远，对于宗门和世家发展，对于我们捍卫‘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对于实现‘全心全意、全力以赴与四大邪修对战’的战略，有重要的作用。
“所以，奖励四千灵石。”
代掌门公孙梁木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多谢代掌门！
“多谢代掌门！！！”
沈奈水赶紧起身。
他向代掌门躬身行礼。
他对后者的肯定表示了百分之百甚至更高程度的感激。
——
“我提什么建议好呢？”
有的人有急智。
这就意味着有的人没有急智。
现在乔家族长乔阳九、华迪郡族长任纪缕和味沃郡族长沈奈水都已经提出了建议，并且得到了奖励。
自家如果不提出来，就是被认为能力或心志不够。
能力不够还好说。
“如果被认为二心，那肯定难过啊。”
雷迷郡怀岛重族长心里打鼓。
自家地盘上，可是有“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的势力在活跃。
“我建议，各个世家在将本家的凝液世家及其凝液附庸搬迁来时，适当考虑下面的引气世家及其附庸的利益。
“这样，才有利于捍卫‘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实现‘全心全意、全力以赴与四大邪修对战’的战略目标。”
怀岛重族长道。
“这个问题属于具体技术问题，并且涉及世家之间，”公梁木插话了，“所以，你们会可会后讨论。
“下一个。”
听到代掌门的话，怀岛重族长郁闷地停止了发言。
“自己没有急智啊！”
——
“代掌门修为高深，年富力强，日理万机，公务繁忙。
“但我看代掌门似乎从未举行过成婚大典，也一直孤身一人。
“我建议代掌门也适时地考虑个人的终身大事。
“代掌门过得好，是我们宗门和世家的大事啊。”
自认为有了好提案的三星郡族长齐井天说话了。
自己解决不了提出的问题，那就直接找提出问题的人。
“只要提出问题的人不找自家麻烦，那么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而这开会即将两天，齐井天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情形。
那就是代掌门有意无意地与长公主汤岛枫有意无意地靠近。
据自己所知，一个云英未嫁，一个卓尔不群。
你们俩难道不是绝配吧？
如果成功，自己或许还是一个媒人呢！
自己若能做那代掌门——有很大可能是未来的掌门——的媒人，想一想就很美。
——
“哈哈！”
公孙梁木放声大笑。
终于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自己的想法被人察觉了。
这不是什么问题。
自己还希望这事儿被更多的人知道。
只要自己“落花有意”，就不怕“流水无情”。
因为哪怕你是流水，我也要让你结冰！
“你想走都走不了！”
——
收敛住心底的心思，公孙梁木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当然，也多谢井山族长的好意。
“如果我以后大婚，一定请井山族长过来喝杯薄酒。
“但今天这提议奖励，却是没有了的。”
一时之间，八位族长和八位女性代表都喜笑颜开。
而内务门门主牛远河仍然在奋笔疾书，作会议纪要。
至于长公主汤岛枫，则古井无波。
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对于齐井天的会拍马屁，他们倒很有些鄙夷。
至于这鄙夷，那完全是因为自家羡慕。
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很嫉妒。
“为什么我就没有学会他那种厚脸皮的本事？！
“唔，不对。
“‘厚脸皮’是一种心理素养，什么时候成为了一种天下大道了？”
——
又是六个时辰过去。
会议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
而内务门门主牛远河一直在不停地作着会议纪录摘要。
公孙梁木将视线转向了牛远河。
牛远河咳嗽一声，呵呵笑道，
“大家能如期且平安地到达，代掌门很高兴。”
“代掌门表示，你们誓言与宗门齐进退、共生死，对宗门忠心耿耿。
“你们不负宗门，宗门亦必不负你们！”
“这次召开‘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是我宗门万年以来的第二次，也是数千年以来的又一次。
“它是于重大危机关头所举行的第二次。
“本次大会议程有三。
“一是各位宗门和世家代表，齐齐为死难于邪修攻击的宗门勇士致敬和默哀。
“二是商讨宗门‘八合山’重建事宜。
“三是商讨与邪修们的对战问题。”
“为此，让我们再度为太上长老金必换和董必明，以及伤亡的四百四十四名修士致敬与默哀。”
这次致敬与默哀时间不长，只有半个时辰。
——
然后，牛远河继续作会议总结。
“关于商讨宗门‘八合山’重建，代掌门指出，它不仅非常有必要，而且还具有高度的紧迫性，而且有可行性。
“代掌门向各位世家族长及代表详细阐述了我宗门的收支情况。
“虽然窟窿比较大，但只要努力，只要时间长一点，问题的解决还是完全有信心的。
“从今天开始，各位世家族长和修士，可以凭借自身的灵石，到宗门兑换功法、阵法、符箓、灵器、丹药等，并且是平价享受。
“甚至是三阶功法、三阶符箓、三阶丹药等也可以。
“我们可以预见，未来不仅会有凝液世家，而且会有玉胎世家。
“代掌门指出，‘所有世家修士一律不得晋升到九层’禁令还是有效。
“如果要解除墨玉手环，必须付出灵石。
“代掌门还指出，我宗门将开放位于‘六合山’的二阶极品洞府，供各位世家内修炼到凝液大圆满的族长或长老晋升玉胎修士使用。
“当然，是这属于有偿使用。
“刚才八家已经付费。
“回去后，你们同样可以对下面的引气世家采取相似的政策。
“但你们的报价必须及时足额地向宗门缴纳。
——
然后，牛远河继续作关于第三个方面的会议总结。
“关于与‘与邪修们的对战’，代掌门指出，我们要明确立场、战略和战术问题。
“为此，代掌门提出了‘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和‘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的战略。
“为此，宗门对五大世家进行了惩罚。
“你们回去后，同样要对违反‘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和‘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战略的世家进行自查自纠。
“凡是违背者，一律要严惩！
“对于那‘虚灵矿’、‘虚灵石’和‘虚玉板’等敌人状况，宗门所知不多。
“凡是在这方面有功者，宗门奖励五十万灵石起步。
“而在维护‘一个基本立场’和‘两个基本原则’和实现‘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战略上，各大世家亦群策群力，提出了合理可行的建议。
“代掌门开张圣听，采纳了关于取消‘赘婿不得修炼’禁令、构建‘险地进击灵石池’、组建‘周期性的险境探险小队’等合理建议。
“这就是我的会议总结。
“下面请代掌门作总结发言。”
——
“对于刚才内务门门主、太上长老牛远河的总结，我是完全同意的。”
代掌门道。
“其实，我是受掌门、各位太上长老及各位同修的信任，才担任这个职务，并且主持召开这次大会。
“像对战战略的具体问题，还有很多需要与各位同修一起商议、群策群力、加以细化。
“你们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我很高兴。
“希望你们回去后，继续提出各类建议，并报告给宗门。
“只要是合理的，宗门一律都会采纳，而且奖励五百灵石起步！
“各位同修立誓与宗门齐进退、共生死，对宗门忠心耿耿。
“我代表宗门郑重承诺，你们不负宗门，宗门亦必不负你们！
“宗门为你们提供了三阶中品攻击性符箓各一张、三阶下品攻击性符箓各两张。
“对于这三张符箓，你们有使用权，但没有所有权，并且要签下大道誓言协议。
“这玩意儿公开了，那就没什么价值了。
“此外，凡是击伤一位玉胎修士，奖励一百万灵石。
“凡是重伤一位玉胎修士，奖励二百万灵石。
“如果当场杀死一位玉胎修士，奖励三百万灵石。
“除了这些，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公孙梁木将视线转向了牛远河。
而听到宗门奖励的资助和奖励额度，各位族长都两眼放光。
第33章 乔家的落实【中】
而听到宗门奖励的资助和奖励额度，各位族长都两眼放光。
“这真是大手笔啊！”
——
等各位世家族长和代表消化刚才代掌门的又一重磅消息完毕，牛远河才继续道，“这是一次重要的大会。
“这是一次继往开来的大会。
“这也是一次影响宗门和世家未来命运的大会。
“但我相信，在代掌门的英明领导下，在各位玉胎、宗门修士以及世家同修的众志成城下，我们一定会反击！
“我们一定会击垮邪修势力！
“来，让我们一起高喊‘必胜！’！”
然后，牛远河率先站了起来。
代掌门公孙梁木站了起来。
长公主汤岛枫站了起来。
十六位族长或代表也都站了起来。
“必胜！”
“必胜！”
“必胜！”
十九位修士高声呐喊。
——
这呐喊声整齐、昂扬和充满激情。
所以，他们喊了一声又一声。
他们喊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而他们的嗓子都没干。
这就是修士的不凡。
他们那挥舞着的手也不累。
这也是修士的不凡。
他们总共喊叫到了翌日的这个时辰。
中途没有休息。
整整三天开会时间，他们都没有离开会务场一步。
而他们同样没有点眼皮一下。
甚至连中途去上厕所或抽烟的人都没有。
对了，在场修士都不抽烟。
这同样是修士的不凡。
“散会！”
最后，牛远河叫道。
然后，大家陆续离开了“九合峰”的“九合山”的“九合亭”。
他们仍然很清醒。
——
叶龘二百又七年八月十八日，三星郡。
“三星峰”，齐家二阶上品灵峰。
第十三号二阶下品洞府，齐家新晋长老齐水仓的洞府。
洞府内，一阶中品层次的灵锄、灵镰、灵砍刀这专属于灵植夫的“三件套”已经换成了二阶下品。
这是家族为齐水仓晋升为凝液修士兼家族长老时族长齐井天给予的特别奖励。
从宗门参加完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后，按照宗门代掌门的指示，深感重任在肩的族长齐井天，立刻召集家族长老们召开全体长老大会和引气高阶修士大会。
此时，齐水仓过来，也要求参加。
见到齐水仓的样子，族长齐井天再度感到意外和吃惊。
——
因为在参加宗门-世家大会期间，雷迷郡族长怀岛重专门找到齐井天，说齐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才。
“什么人才？”
齐井天内心纳闷。
齐家的第一天才不是自己吗？
难道自己不是了不得吗？
难道有谁比自己还强？
如果真是这样，我齐井天甘拜下风，绝对不羡慕妒忌恨！
“因为这是天要兴我齐家啊！”
而当听到是齐水仓这位后辈之后，齐家族长齐井天惊讶不已。
——
因为在自己心里，如果说家族里哪位不能晋升，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这位曾经请教过自己、说话半天结果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齐水仓。
现在听说齐水仓晋升了凝液修士，而且能说会道、厚颜无耻，甚至还对那赫赫有名的大美女怀岛爱有“以示尊敬”的不雅举动，他就和听了代掌门发的大招、冷招、猛招和绝招一样吃惊。
所以，这次召开长老及高阶引气修士大会，自己本来还要想派人过去通知的，结果这小子主动过来了。
一见到自己，这小子就小跑过来，然后立正和行礼。
他首先祝贺自己胜利归来。
他还说齐家会在族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齐井天族长暗暗心惊。
——
而再仔细打量这小子的修为，齐族长更加吃惊。
这小子一身凝液修为，是确凿无疑的。
其灵液之精纯、根基之扎实，竟然可以与自己相比！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实力，虽然现在看还比较弱小，但完全可以和家族里那些一层小圆满的老牌凝液修士相媲美。
“难道这小子有奇遇？”
齐井天族长心里纳闷。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那么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如今家族长老大会。
先要振奋人心，要让齐家抱有成为玉胎世家、不进则退的念想。
至于齐水仓这位后辈，先给他灵锄、灵镰、灵砍刀这专属于灵植夫的“三件套”再说。
这“三件套”从华迪郡购得。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卖家。
——
齐家家族会议的时间不长。
那些致敬的繁文缛节就免除了。
直接来干货。
然后，只花费了一个时辰，长老和高阶引气修士们就形成了统一意见。
然后，齐族长派出家族修士，人去通知下面的引气世家，通知他们过来召开凝液世家-引气世家大会。
会议精神是讲述关于宗门的会议精神、具体安排和齐家的计划。
“你们不负齐家，齐家绝不负你们！”
在这些活动的间隙，齐井天族长找到了齐水仓。
——
齐水仓向族长表示了感谢。
因为齐井天不仅有指点之恩，而且还给自己以“三件套”。
现在他还纡尊降贵，过来看望自己。
再然后，应族长的要求，齐水仓讲述了关于青苹果游历和“做人要厚道”的心得体会。
正是因为对这些大道和自身缺陷的苦苦思索思索，自己才得以既修炼到引气大圆满，然后又一口气突破到了凝液修士。
他还将自己赤身裸体遇到雷迷郡族长怀岛重和大美女怀岛爱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至于具体的晋升过程和秘密，齐水仓说就是这些。
——
对于“做人要厚道”这个事情，齐井天族长觉得齐水仓这小子抓住了要点。
这小子一番游历，还是收获满满的。
当然，后者因此而晋升，那纯属无稽之谈。
“或许是搪塞之话也不一定。”
自己一起坚持“厚道”做法，效果确实也不错。
但这只是在做人和做事上，可没有说是在修为上。
“自己努力‘厚道’地做，怎么就没有立刻突破到了凝液八层圆满？！”
——
但讲述这一切时，齐水仓眼神清澈、毫无撒谎的迹象。
“难道这小子比自己还‘厚道’？”
再想了想，齐井天族长觉得确实是如此。
因为他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似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能将胡言乱语当成真话来说，这水平好高啊！”
自己要谦虚谨慎，向其学习。
——
而当族长离开要时，齐水仓说要举办“做人要厚道”的讲座，以启迪家族后辈。
当然，他要收费。
不过，收费时，他会给家族和族长一定的提成。
对此，族长齐井天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这小子真会来事啊！”
族长齐井天感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齐井天再度感叹。
——
而当齐井天离开，并返回到自家的族长洞府时，看到儿子自家的儿子齐水节在等候。
其身边跟随着引气高阶的族兄齐井吉。
他们俩才刚刚到家。
他们去了青苹果郡等地游历。
族兄齐井吉受自己委托，作儿子的护卫。
去年刚刚离开时，儿子尚处于低阶引气阶段。
而现在回来，儿子已经修炼到了引气五层修为。
这进度简直和那地灵根差不多。
可是，自己的儿子是五灵根修士，资质还是比较差的。
再看族兄齐井吉，他离开时是引气八层，现在却是九层，已经离那引气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
“难道这里有什么好事或奇遇？”
仔细盘问，却是与那青苹果郡摩托罗县半山村杜家一行有关。
“难道这杜家真的是天才之家？”
齐井天族长心里嘀咕。
——
与此同时，通北县贾家族长贾蓑一正骑着一只一阶上品灵鹤。
与他同行的是四长老、自己的道侣连清月。
与其伴行的还有通连县连家族长连可眼及另一位连家长老。
连可眼年富力强，面容大气刚毅，举止既彬彬有礼，又从容不迫，实是一个出色的族长。
至于原来的老族长连四月，则因为赘婿连续成为邪修的事情，被青苹果乔家执法堂长老乔春星勒令辞职。
大家一路前行。
作为主家的乔家的、高大巍峨的二阶上品灵峰“青苹果峰”已然在望。
再过半个多时辰，即可到达。
——
突然，前面一个身影腾空而起。
此人身形高大，凝液低阶的强大修为显露无疑。
而看其神情，此人长相英俊大气，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不过，此人双眼却没有神色波动。
此神情与贾家那喜欢拉粪、做“贷言人”行当、外号“贾抽粪”的贾贾多有些相似。
见到此人前来，贾蓑一并不惊慌。
因为来者是曾经的熟人，乔家的天才修士乔布斯。
“贾族长，请借一步说话。”
——
贾蓑一降落灵鹤，来到一边。
乔布斯随手就布置了一个二阶下品的隐息阵。
这看得贾蓑一有些疑惑。
“什么事？”
贾蓑一问道。
“你们贾家即将大出血。”
乔布斯呈现出揶揄的神色。
“说重点。”
对于这套吓唬人和先来个下马威的把戏，他贾蓑一小时候就不爱玩。
“你们确实是要大出血，”乔布斯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个缓解你们经济困难的办法。
“这个办法你一定想不到。
“但我说了，对我却没有好处。”
乔布斯沉默了。
——
“你要多少提成？”
贾蓑一开门见山。
“你们收益的五成。”
乔布斯道。
“四成。”
“成交！”
乔布斯咧嘴笑道，“如果任何人问起你有关杜布的消息，你就一次收取八百九十九灵石。”
“啊？！”
贾蓑一对此感觉纳闷。
——
第33章 乔家的落实【下】
“啊？！”
贾蓑一对此感觉纳闷。
——
“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啊？！”贾蓑一道，“难道还有其他的信息可以透露并交换到灵石的？”
“自然有人会上门的。”
乔布斯打开了阵法。
他腾空而起。
“记得一次收费三十灵石。”
乔布斯还不忘记传音过来。
——
来到青苹果乔家，贾蓑一接到了一份玉简。
这份玉简是关于“天才修士杜布之父的影响”的惊人消息。
其中论及，凡是参访过半山村杜家并受到其影响的修士，修为或多或少地都有所提升。
这包括但不限于粟米郡凝液修士世家雷家的雷判花和雷判勇这“雷家双杰”和曾在摩托罗县半山村杜家游历的三星郡引气修士齐水仓。
而乔家也受益匪浅。
因为乔家随同去半山村杜家的乔布悦和乔布渎，就在昨日，甚至也得以超级式的晋升为凝液修士！
——
去半山村杜家前，乔布悦已是引气九层修士。
他离引气大圆满只有短短一段距离。
在见到杜家时，他曾说“这地方好普通啊！”
而乔布渎是医丹双修的高阶凝液长老乔阳愈的孙子。
当年在通连县“鼠阴沟”抓捕连家赘婿连续时，方烹云突兀现身。
后者在乔春星长老的眼皮底子下斩落族侄乔布渎的一只手臂。
乔长老及时赶回乔家青苹果峰，找到乔布渎的爷爷，才勉强救回其手臂。
但那小子因此修为大降，否则早已是引气九层修士了。
这两人初次进行半山村杜家之行，确实是很看不起。
但后来两人越是思索，越是觉得凡人也不简单。
而他们越是觉得凡人也不简单，并且思索其中的道理，其修为就越发精湛。
然后，他们的修为开始提升。
乔布渎的暗伤进一步恢复。
再然后，这两人竟然在短短的一两年时间内，就修炼到了引气大圆满。
再然后，在没有“袪断液”和“助凝丹”的辅助下，双双晋升为凝液修士。
乔布渎和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同年，修为却没有落下。
据说，乔布渎的爷爷、医丹双修的高阶凝液长老乔阳愈高兴得合不拢嘴，还在家族里大摆筵席三十天。
——
但没有夸张，只有更夸张。
乔家天才修士在晋升为凝液修士一年多后，就已经修炼到了一层小圆满，甚至还突破到了引气二阶。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和随同去半山村杜家的乔布悦、乔布渎进行了辩论。
然后，三人一致同意，凡人也不简单，尤其是杜家的凡人不简单。
而他们越是觉得凡人也不简单，并且思索其中的道理，其修为就越发精湛。
和乔布悦、乔布渎相似，乔布斯甚至更早地突破到了凝液二层。
现在已经来到了凝液二层的中段。
当时伴随去调查摩托罗县半山村杜家——其实，简称“杜家”就可以了，因为现在的杜家简直和“乔家”一样有名——共有六人。
除了他们仨外，还有宗门执法堂长老牟万贞和宗门女修马万娴。
后者是宗门执法堂马副堂主的女儿，当时还是凝液二层修士。
带队的队长则是乔家执法堂长老乔春星。
牟万贞和乔春星觉得这半山村——特别是那杜家凡人——没什么了不起。
结果，他们到现在修为还是原地踏步。
而马万娴参与了与乔家“三布”之间的争论，大受启发。
结果，她现在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凝液三层小圆满！
——
“天才修士杜布之父的影响”玉简并没有结论。
但玉简最后特意提示，天才邪修肯定受过其父影响。
现在大家都在找天才修士杜布。
但没有人能找到。
或许杜布现在已经是玉胎修士了。
而这天才杜布还曾经做过贾家的赘婿。
不过，这玉简对于杜布在贾家的经历，虽然以前也曾有过介绍，但那些玉简全部都是一次性的，看过之后就没有了。
即使修士记忆力强大，也想要温故知新。
因为拿着玉简，更容易回忆起当时的所思所想。
遗憾的是，玉简没有了。
于是，只有找当事人了。
——
“贾族长，当时杜布在你们家，情形究竟是不是真的？”
与贾蓑一同行来到“青苹果峰”的通连县连家族长连可眼问道。
两家同气连枝，对此，贾蓑一应当能回答。
而在连可眼身边，还有其他六大引气家族的族长和长老们。
大家都眼神热切地看着贾蓑一。
“不急！不急！”
贾蓑一心中既高兴，又冷静。
说话的时候，他的食指和中指动了动。
大家都不明所以。
贾蓑一也不以为意。
因为这个时候，乔阳愈过来了。
——
德高望重、名动孤悬岛、平时需要仰望、医丹双修的乔家高阶凝液长老乔阳愈过来了。
他向着平时名不见经传的贾蓑一走过来了。
虽然二人修为和身高差距巨大，但乔阳愈却乐呵呵的。
“贾族长，你们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失去一位已经玉胎层次的赘婿了？”
乔阳愈态度和蔼、语气温和，让贾蓑一听了如沐春风。
“见过乔长老，”贾蓑一和道侣连清月态度恭敬，“要说不遗憾是假的。
“但这就是缘分啊！”
贾蓑一口气中充满唏嘘。
——
“如果杜布在你们贾家，你们贾家马上就是玉胎世家了！”
乔阳愈再度乐呵呵地笑道，“也是因为你们慧眼识珠，招那杜布为赘婿，哪怕没有缘分，却也因此让我孙子得以亲眼见到那天才修士之父。
“更重要的是，我孙子得以亲眼聆听那天才修士之父的大道微言。
“现在，我孙子沉疴尽去，还晋升为凝液修士。
“我很高兴，在家族里大摆筵席三十天，特意过来邀请贾族长伉俪上座，同时也邀请各位家族族长及长老前去。
“现在离开会还早呢！”
看到乔阳愈将贾蓑一夫妇迎在前面，其他七家引气世家族长和长老们都很羡慕地看着，并且跟随到后面。
——
不久，大家来到乔家主殿。
那儿张灯结彩。
那儿锣鼓喧天。
那儿香味迷人。
门口处，戴着红花的乔布渎正在迎客。
在他身边，同样有两个人。
对此，贾蓑一当然认识。
他们都与当时的乔春星去过自家的芗圆山。
他们分别是乔家曾经的引气修士和今日的凝液修士乔布悦，以及宗门修士、修为更上一层楼的马万娴。
为此，贾蓑一夫妇自然免不了恭维一番。
而这仨对贾蓑一夫妇的态度，甚至比乔阳愈还要热情。
其他引气世家族长和长老更加地羡慕了。
“难道贾家当兴？”
——
落座，吃酒。
贾蓑一夫妇与其他世家族长长老坐在隔壁。
通连县连家族长连可眼自然与其同席。
“贾族长，当时杜布在你们家，情形究竟是不是真的？”
连可眼再度问道。
“不急！不急！”
贾蓑一吃菜、喝酒，顺便与连可眼碰杯。
但碰杯时，眼睛利索的连可眼看到贾蓑一的食指和中指动了动。
“一块灵石？”
连可眼传音道。
“太少了。”
贾蓑一拒绝。
“五块灵石？”
连可眼觉得这个数字已经比较夸张。
——
“乘以四都不够。”
贾蓑一道。
“卟！”
连可眼差点连自己嘴里的酒都吐了出来。
幸好他修为高深，忍住了。
“三十块灵石。”
贾蓑一偷偷摸摸地告诉了连可眼。
“而且，这不是我的定价。”
听到贾蓑一的话，连可眼若有所思。
“难怪当时乔布斯这厮要中途截道。”
但这不是重点。
“我可以优惠么？”
连可眼问道。
“可以，八折优惠。”
贾蓑一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同时还不忘记传音。
“如果你做我的托，我可以更优惠。”
——
“你们俩在传音，怎么不说给我们听啊？”
同桌的马园县乔家族长乔至风道。
“哎呀，这个贵啊，”连可眼摇了摇头，“我打听一下杜布的消息，蓑一竟然收我费用三十灵石？！”
连可眼以一副看着贪财修士的眼神看着贾蓑一伉俪。
但这对伉俪就只顾吃东西。
这些东西是乔阳愈长老准备的。
他老人家医丹双修，所以这菜也是补的很。
俩口子如同饿死鬼一样吃、吃、吃。
——
同桌乃至邻桌倾听的其他引气世家族长和长老都挺不爽。
“哎呀，我也是受人所托，不得不这样。”
见到大家的表情，贾蓑一露出一股无奈的神情道。
但他没有停顿，继续道，“只是不知为何，以前称我那前赘婿为‘天才邪修’，现在称为‘天才修士’，其中莫非有什么门道？”
贾蓑一转移开了话题。
大家都摇了摇头。
——
“你们开会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时，一位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乔家修士搭话道。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乔家执法堂修士、大家都熟悉的乔春星。
贾蓑一、边可眼、乔至风等赶紧站起身来。
而来到眼前的乔春星低着头，一脸不爽地看着贾蓑一。
贾蓑一被看得如坐针毡。
“你小子行啊，”乔春星不满地说道，“你看，与我同去的我乔家三位布字辈族侄修为提升了，来自宗门的马万娴师妹修为提升了。
“你为什么厚此薄彼，不让我老人家也提升啊？
“我还想晋升凝液大圆满和玉胎修士呢？！”
——
“啥子？！”
贾蓑一抬头仰望了一下乔春星。
然后，他左右看了看。
他看到大家都一头雾水。
“乔、乔、乔长老，您说您想晋升凝液大圆满和玉胎修士？”
贾蓑一疑惑地问道。
“啥的？你不允许我晋升？”
乔春星一脸的恼火。
“没有！没有！”
贾蓑一赶紧摇头。
“别耍酒疯，吓坏我的贵客！”
乔阳愈过来了。
他将乔春星赶走了。
乔春星是他的族侄。
修为比他低。
“所以，族叔我要怎么样，他得听！”
——
然后，会议召开了。
来的不仅有引气世家修士，还有乔家的凝液附庸世家。
甚至贾家的附庸世家薛家也被邀请过来。
这倒让贾蓑一比较诧异。
相互之间见礼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对这次如此人员规整的大会会讲些什么抱有期待。
半个时辰的致敬与默哀后，乔家族长乔阳九介绍了会议精神，包括但不限于宗门“八合山”重建的必要性、紧迫性和可行性，宗门收支，以及宗门放开功法、阵法等的平价兑换，乃至三阶功法等也可以。
这引起了各位引气世家的第一次轰动。
然后，“所有世家修士一律不得晋升到九层”的禁令有效让大家失望。
而解除墨玉手环必须付出的灵石，则让各引气世家破口大骂。
“这是没得办法的事情。”
乔阳九让大家情绪平复。
刚才他报价二千五。
在青苹果郡县内，各凝液附庸、引气世家及其附庸解除墨玉手环，都需要经过乔家之手。
宗门不会插手，所以乔阳九自然要加价五百。
“既然是为宗门打工，那么自己不能免费，是不是？！”
——
第34章 “南枝峰”孔家【上】
至于各引气世家以后可以随意晋升凝液修士，并且乔家在搬迁后，其洞府还可以帮助付费使用，对此，乔阳九没有细说。
因为未来变数太大。
然后，他传达了第三个方面的精神，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代掌门提出的‘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的战略，以及对包括乔家在内的五大世家的惩罚。
当听到乔家被惩罚，大家都紧张起来。
但当听到金额较小，大家又都松了口气。
而贾家因为处理赘婿杜布的事情不当，被惩罚灵石一千。
此外，关于“虚灵矿”、“虚灵石”等情形，由于保密条款的存在，乔阳九没有交待。
最后，他还提到了限期搬迁、取消“赘婿不得修炼”禁令、构建“险地进击灵石池”、组建“周期性的险境探险小队”等方面。
——
一个时辰，将这些问题交待清楚绰绰有余。
然后，在场所有族长和长老，只要是达到引气八八层圆满修士等条件的，都迫不及待地和支付灵石，解除了手上的墨玉手环。
如果暂时没有这么多，那还可以向乔家借支。
对此，乔家还是挺大气的。
当然，一想到这里面存在的巨大的变数，以及晋升凝液修士的可能前景，这些修士都觉得灵石不是什么问题。
即使砸锅卖铁，也要晋升！
“我要成为凝液世家！”
”如果成为玉胎世家，睡着了我都会笑醒！“
——
会议很快结束。
然后，抱着成为“凝液世家”和“玉胎世家”梦想的世家修士们纷纷向贾蓑一夫妇打听有关消息。
其中，不仅有引气世家及有关附庸，甚至还有乔家本家修士。
那酒醒的乔春星过来，也交了足额的灵石。
虽然他有些失望，但三十块灵石，在这动不动就以百、千、万为单位的日子里，也就是一个小钱。
在乔家呆了半天，
交易结束后，盘点好收获，将“托”连家族长做托的钱还过去。
今天做了四十单，共收入一千二百灵石。
扣除其他开支，共收入一千一百七十灵石。
“只要动动嘴巴子，就能赚得这么多钱！”
贾蓑一不由得很羡慕乔布斯的脑瓜子。
同时，他也很心痛。
那乔布斯只是吩咐一下，就从自己这儿弄走了四成收益。
——
其实，乔布斯自己也没有办法。
因为宗门罚款乔家三万灵石。
族长说，其中乔布斯要承担三成的责任。
当然，家族里宽宏大量，只要乔布斯替家族支付一成的罚款就好了。
结果，自己在半山村的半年奋斗，全部白干了。
乔布斯很心痛。
但族长又告诉他，看能不能帮忙从方炉涧那儿打听到消息，问一问有关“虚灵矿”、“虚灵石”等的情形。
对此，宗门给予了很高的赏金。
此外，现在乔家及其凝液附庸、下属的引气世家，以及引气世家附庸都需要搬迁到“九合峰”附近。
为此，族长又托他将看方家能不能高抬贵手。
如果事情办成了，那乔家会替他支付那一成的罚款。
——
所以，在半途截道了贾蓑一一行后，乔布斯骑着家族给的二阶上品灵鹰，往摩托罗拉方向而去。
但当他刚到进入通连县境内，乔布斯就感觉座下的二阶上品灵鹰有些躁动。
“稳住！”
“稳住！”
乔布斯叫道。
这灵鹰修为比自己高，现在出现躁动，有两个可能的原因：一是这灵鹰不听使唤，二是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但总体上这灵鹰还是可以驾驭的。
那么较大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乔布斯左右环顾一下，没有发现什么。
“不错！”
一道声音直贯神识。
“这是玉胎修士！”
乔布斯内心欣喜。
——
驾驭着尚不稳定的灵鹰，乔布斯落到了一棵树附近。
他继续打量附近。
但附近没有任何人存在。
“嘿嘿！”
一道声音从树边传过来。
这声音中正平和，没有玉胎修士的威压。
来者像个普普通通的凝液二层修士。
他长相圆润，气色温和，穿着一身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衣服。
“您、您、您是成添堵师叔？”
乔布斯惊讶道。
——
“你小子看到我，竟然不害怕，而是吃惊？”
成添堵笑道。
他笑得就像一个平易近人的中年男子。
“小子乔布斯，拜见成师叔。”
乔布斯赶紧目前礼敬，然后笑道，“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可是羡慕还来不及哟。”
“那么你小子想成为玉胎修士？”
成添堵保持温笑，与乔布斯边走边谈。
他保持着凝液二层的修为，速度飞快。
而乔布斯将灵鹰收起，却是亦步亦趋，并不落后什么。
——
“成师叔此言差矣！”
乔布斯摇了摇头。
“难道你小子想成为婴元修士乃至更高？”
成添堵问道，同时继续快速向前。
“这是自然！”
乔布斯道，“我想走出这孤悬岛，我想去看看外面。
“我甚至想到，这有没有诸天万界，我辈修士能不能遨游诸天万界。
“一想起这些个事情，我就激动不已。”
乔布斯说话，速度还是没变。
“你小子倒是和我少年时有一样的想法。”
成添堵道，“可惜啊，我活了三百多年，还是没走出去。”
——
“成师叔，那您那个劳什子‘虚玉板’、‘虚灵石’、‘虚灵矿’，是不是与您打算离开这孤悬岛有关啊？！”
乔布斯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是自然。”
成添堵道，“没有这些玩意儿，我们无法横渡茫茫的‘横绝海’。”
说话的途中，乔布斯慢了下来。
毕竟，他的长力还是赶不上成添堵。
“你上来吧！”
成添堵竟然弄出了一个三阶上品飞艇。
“恐怕宗门都没这好东西吧？”
乔布斯登上后，左右看看，感觉很是稀奇。
“宗门有，但我这个品阶也很不错。”
成添堵道。
——
“成师叔，您有事直说吧。”
乔布斯道。
“就你小子聪明！”
成添堵笑道。
“我要去那摩托罗县半山村，找那杜家天才之父‘豁牙’杜牧。
“我需要你引路。”
听到成添堵的话，乔布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是不是出乎意料啊？！”
成添堵一边泡茶一边说道。
“成师叔，我来替您泡茶。”
乔布斯手脚麻利。
“您是不是也被我那一套‘这凡人厉害’的胡说八道给忽悠了啊？”
乔布斯给成添堵递上茶水。
“没有，”成添堵道，“修士要修为进阶，必须返朴归真、问自己的初心。
“那么初心在何处？
“那要问自己，也要问他人，还要问天下人，尤其是天下凡人。
“但这天下人，忙忙碌碌、蝇营狗杜，最终初心蒙尘，修为难以寸进。
“所以，修为要精进，初心须永秉。”
听到成添堵一番话，乔布斯赶紧五体投地，跪拜了下来。
“多谢成师叔指点之恩。”
乔布斯三次跪拜。
叩首。
他衷心感谢对方的指点。
——
三次跪拜之后，乔布斯站起身来，继续道，“我这趟准备去‘摩托罗峰’，去你们成家与您的族侄【成炉涧】商量，如何利用这半山村杜家谋利的事情。
“还有，我乔家及其下面的引气世家都要搬迁了。
“我看能不能与您族侄打个商量，要他不要过来打扰。
“至于分成，到时候肯定争锋很激烈。
“您老刚好现在在这儿，我看您能不能将那雷迷郡的事儿也交给我。
“如果这样，我这次肯定赚大发了。
“至于您要多少成子，我绝对不还价！”
一边品茶，一边听到乔布斯说话，成添堵没有插话。
——
“你替我转告公孙梁木，我对取代这劳什子宗门不感兴趣。
“再说，宗门和世家对孤悬岛的治理，我还比较赞赏。
“因为总体上凡人安居乐业，修士之间、世家之间、以及宗门与世家没有相互倾轧、弱肉强食，而妖魔鬼怪亦完全绝迹。
“但现有的搬迁，必须进行！
“而且，留下的灵峰，无论好坏，必须保存完整。
“至于其上的灵植或灵矿，他们可以随意处理。
“你注意转告，如果破坏了灵峰，公孙梁木必遭天遣。
“因为我也是三阶上品卜算师。”
听到成添堵的一番话，乔布斯凛然肃立。
“是，成师叔！”
乔布斯大声道。
“来，喝茶。”
成添堵招了招手，给乔布斯斟了杯茶。
——
通南连家族长连可眼回到了家族灵地“通连峰”后，来不及召开家族大会，急急忙忙地去找老族长连四月。
“老族长，好事！好事！
“天大的好事！”
而此时，老族长连四月正在洞府里亲自拖地。
他老人家就喜欢健健康康、干干净净地生活。
哪怕女儿已经离开，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更何况，女儿留下了三个孙子女，自己还能有人膝下承欢。
“什么‘好事’，这么风风火火的？”
连四月拄着一阶灵拖把，站着望向面露喜色的连可眼。
其手上拿着的一队灵拖把是从华迪郡购买来的一阶中品灵器。
它自带吸尘、除尘、杀菌、洁净空气、以及自卫杀敌等多种功能。
并且，它还比较绿色。
因为一块下品灵石就可以用上一年。
——
“老族长，宗门取消了‘赘婿不得修炼’禁令。
连可眼气喘吁吁地说道。
“原来的所谓‘邪修’帽子可以摘了。”
连族长刚才可是一路疾驰。
“啥子？可以摘帽了？！”
连四月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对，我接到通告，就来告诉您老人家。”
连可眼道。
他眼神清澈，双眼大睁，显得很是让人可信。
——
第34章 “南枝峰”孔家【中】
“好！”
连四月相信了族侄可眼的话。
对于这位族侄，他一直很是信任。
拿起灵拖把，他就要离开洞府。
“您老往哪儿去？！”
连可眼在后面叫道。
“我去马园县接我那女儿和女婿回来！”
连四月头也不回地往洞府外急奔，同时将拖把往空中一扔。
那拖把立刻变成了一个可以驭空飞行的灵器。
如果不能变成可以驭空飞行的灵器，那么这个一阶中品灵器最多是一阶下品。
坐在拖把上，连四月急急忙忙地往马园县城方向赶。
——
八月下旬，桂花飘香。
马园县城西侧，一处面积不大但挺安静的庭院内。
庭院内，有两棵树。
一棵是杏花树。
另一棵是桂花树。
秋日清晨，清风徐来，既吹来了桂花的香味，也吹落了桂花那柔嫩、洁白的身影。
然后，它就飘啊飘地。
它飘落到一个石臼内。
石臼内，热气腾腾的糯米正被身高一米九多、身材修长、面貌英俊、并且面色良好的中年男子连续揉搓成粉。
他现在已经有了先天后段的修为。
一人做几缸糯米都没问题。
那飘落的桂花，同样被他揉进了糯米堆里。
带有桂花香的糯米糍粑，是马园县城人们在八月里的最爱。
而在其身边，妻子连可茵正在捏糍粑。
她手速比以前还快。
因为她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引气六层巅峰。
——
“卖糍粑啰！”
“卖桂花糕啰！”
干净、整洁、湿漉漉的石板上，连续推着板车，中气十足地吆喝起来。
“‘续哥’，来五块有糖的桂花糕糍粑！”
一个满脸疙瘩、眼泡浮肿的年轻男子打着呵欠，叫住了连续。
他是连续的老主顾【秦读】。
连续扯开白布，将五块已揉搓好、热气腾腾、带着茶油香味的桂花糕糍粑递了过去。
秦读将手里的糖糍粑狠狠咬了一大口，准备转身进入屋子里。
“秦读老弟，你还没给钱呢！”
连续叫住了秦读。
“哎呀，不好意思，你看我又忘记了。”
秦读递过了半两银子。
他脸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
“秦读老弟，今年秋闱考试马上开始，祝你吃了我的桂花糕糍粑后，金榜题名啊！”
连续一副好心肠。
他知道，皇朝今年的秋闱到月底照常举行。
主持者照样是皇朝文教主管陈道明。
为了功名，这几年秦读都在书斋里勤学苦读。
他很用功。
但正因如此，自己不仅形容不整，而且还有些忘事，人都不太机灵了。
“多谢！”
秦读一边吃桂花糕糍粑，一边想往屋内走。
突然，他转过身来，叫住了推着推车、开始前行的连续。
“‘续哥’，你还有老鼠药不？”
秦读叫道。
——
“兄弟，我没有。”
连续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秦读老弟，老哥劝你一句啊。”
连续继续说道。
然后，他就没有了下文。
“劝我什么话？”
秦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连那桂花糕糍粑都忘了吃。
“即使不能金榜题名，也不能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法啊。”
连续老哥说话，情真意切。
“我X！”
秦读爆了句粗口。
“我家耗子多，竟然将我的书都啃烂了好几个字！”
秦读解释道。
“那老鼠该死！
“如果耽误您的功名，那就更该死！”
连续兄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我卖完糍粑后，就给你送来！”
——
看到连续离开，秦读哑然失笑。
自己要买老鼠药，竟然被老哥给误会了。
这种情况必须要赋诗一首。
一边吃糍粑，秦读一边想要做什么诗。
但做诗很耗费脑力。
于是，他将糍粑大吃了两口。
然后，就不吃了。
肠胃供血逐渐减少。
大脑供血不断增加。
思如泉涌中，连续信笔挥洒。
一首诗跃然纸上。
【清早老哥卖桂糕，】
【出门光顾问鼠药。】
【劝我莫要想不开，】
【一场误会真搞笑！】[1]
作好了诗，就要分享。
“‘续哥’，你看我这首‘我要老鼠药’的小诗怎么样？”
秦读出门去找连续。
而此时连续早已消失不见。
因为时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哎呀，健忘啊！”
秦读叹了口气，摸了摸脑袋。
“好像近来自己头发掉了不少。”
——
和往常一样，连续走过了小巷和大街。
糍粑已经卖掉了一半多。
在继续的吆喝中，再穿过几条小巷子。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似乎一切都在重复。
而重复就是生活。
生活也以重复为主调。
否则，那就不是生活，而是冒险。
连续来到了城东门附近。
这儿人流聚集，剩余不多的糍粑可以在这儿卖掉。
照例卖得很快。
已经销售一空。
照例有人反对“饥饿营销”。
而连续推车往家里赶时，照例往城墙上看了一眼。
——
他看到了“有奖寻人启事”。
所寻找之人名叫“杜布”，是一名年轻的大才。
此人带着一只野鸡，但却是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还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其舌筋处有一个舌环。
说话时爱流口水。
爱用帕子擦嘴巴。
他还有四岁孩童和八九十岁模样的画像。
“这人不是‘杜少陵’吗？”
连续有些诧异。
如果找到此人，赏金八十万两银子。
如果作中间联系人，赏金八万两银子。
后面是青苹果郡守府和赛罗皇朝的大红印章。
连续确认自己所言不虚。
当然，差异只在于以前是“坏蛋”，现在是“大才”。
“有缘无分啊！”
连续摇了摇头。
推着推车，他准备回家。
——
而此时，一个年轻男子前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因为这个男子身材高大，是一位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的引气低阶修士。
这不是全部的重点。
重点是他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身前还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让开、让开！”
此人叫道。
其声音嘶哑、模糊。
说话时，此人还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从那张大着的嘴巴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此人舌筋处有一个舌环。
“天才杜布？！”
有人惊异地叫道。
“嘿嘿！”
此人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
“谁人在那儿揭榜？！”
突然，又一阵嘶哑、模糊的声音传来。
大家回头去看。
原来，又来了一个人。
此人同样个子身材高大，同样是一位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的引气低阶修士。
这不是全部的重点。
重点是他同样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身前同样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其声音同样嘶哑、模糊。
说话时，此人同样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从那张大着的嘴巴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此人舌筋处同样有一个舌环。
“又一个‘天才杜布’？！”
有人再度惊异地叫道。
——
“你这西贝货，竟然胆敢冒充老子？！”
新来的修士怒吼道。
其肩膀上的侏儒野鸡抬起鸡头，发出鸡鸣声。
其脚下的大黑狗龇牙咧嘴，发出怒吼声。
但那位先来的修士很不服气。
“你才是西贝货！你才是冒充老子！”
先来者同样怒吼道。
在怒吼中。
俩侏儒野鸡抬起鸡头，相互怒吼。
各自脚下的大黑狗，同样相互龇牙咧嘴，试图发出攻击声。
——
“哎呀，怎么有两个西贝货，前来冒充老子？！”
这不是一阵声音。
它是八阵声音。
因为竟然同时来了八个修士。
他们都是身材高大的引气低阶修士，长相都与那二十岁杜布有些相似。
他们同样带着一只侏儒级别的野芦花鸡。
他们身前同样有一只眼圈发白的大黑狗。
他们声音同样嘶哑、模糊。
而且，说话时他们同样不时地用手帕去擦口水。
仔细一看，同样就可以发现，他们舌筋处同样有一个舌环。
此时，他们相互在喷口水。
他们的侏儒野鸡抬起鸡头，相互怒吼。
他们各自脚下的大黑狗，同样相互龇牙咧嘴，不断咆哮。
——
“难道‘天才杜布’不是一个，而是十个？！”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疑惑道。
“一定是这样！”
立刻有人点头。
“确实，或许他妈一次就生了个十胞胎呢！”
有人附和道。
“我完全不相信。”
围观的人群中，很快有人摇头拒绝这个猜想。
“因为‘天才杜布’是人。
“所以，‘天才杜布’的妈肯定是人。
“而只要是人，哪有生十胞胎的？！
对于这个观点，围观者中不少人认为颇为合理。
“你这个观点完全不对！”
——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
“人确实最多生个三胞胎、四胞胎，哪有十胞胎的？！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难道畜牲不可以生人吗？！
“不是有说，有的人怀胎十月，然后生下一个卵，然后从这个卵里面，人就出生了？
“还有的人，在妈妈肚子里怀胎不是十月，而是二十个月、三十个月甚至是一百个月的。
“由此可见，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天才杜布’是人，这不是问题。
“‘天才杜布’的妈是人，则存在很大的问题。
“同样，‘天才杜布’只是一个人，同样应当不准确，而很可能是十个人。”
——
[1]【宋】陆游《临安春雨初霁》改。
第34章 “南枝峰”孔家【下】
说上述这话的是一个老年男子。
而老年人虽然打架或走路赢不了年轻人，但一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所以，对于老年人的看法，还是需要尊重。
这个老年人的话，最终没有人反驳。
有不少人在回味这老人家的看法。
而当这老年人这样说完之后，那相互喷口水的十个“杜布”朝着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家鞠躬。
那十只侏儒野鸡同样抬起鸡头，再低下鸡头，以示敬意。
而那十只大黑狗，则停止了相互龇牙咧嘴。
它们朝着老人家，露出谄媚的笑容。
“一只狗竟然能露出谄媚的笑容？！”
有人惊呼。
“哎呀，这十只狗狗好可爱哟！”
有人羡慕。
——
“老人家，您说‘天才杜布’的妈是人，则存在很大的问题？”
此时，一个年轻人带着疑惑问道。
“嗯。”
老人家回应道。
但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所以，年轻人不知道老人家的看法是什么。
“老人家，您说难道‘天才杜布’他妈是一只畜牲？
“难道老人家您认为，眼前这十个都是畜牲养的？”
年轻人越是推论，越是疑惑。
他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不置可否。
为此，他想去看那十个“天才杜布”。
结果，这十个“天才杜布”冲了上来，朝着这位置疑的年轻人拳打脚踢。
那十只侏儒野鸡同时狂叫。
那十只大野狗同时狂吠。
“哎呀，我的妈呀！”
这位年轻人被打得痛哭流涕，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
“你们这些修士，竟然胡作非为殴打凡人，实在过分！
“更过分的是，你们竟然冒充我‘天才杜布’！”
在殴打的过程中，又有嘶哑、模糊声音传过来。
原来，这一下子竟然又来了一群修士。
这一群修士总共有十三个人、
他们竟然和前面来的修士有相似的穿着。
他们的样貌同样普普通通，长得和那悬赏画像一模一样。
他们说话同样流口水和用手帕擦口水。
至于他们的侏儒野鸡、大黑狗，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是真的！
“你们才是冒充的！”
先来的十位怒吼。
“我们是真的！
“你们才是冒充的！”
后来的十三位同样怒吼。
而他们的侏儒野鸡和大黑狗也相互怒吼。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鸡鸣狗吠。
——
“哎呀，吵闹什么？！
“不就是争个名分吗？！”
第二十三位“杜布”叫道。
“这样的口舌之争完全没有意义。”
这位“杜布”很是有想法。
“那怎么样才有意义？”
其他的“杜布”回应道。
“我们来个三场比试，如果两场赢了，那就是‘真杜布’。
“否则，就是‘假杜布’。
“我们看哪位赢到最后。
“那位就是百分之百的‘杜布’。”
第二十三位道。
“那其他人呢？”
有人问道。
“其他人也是‘杜布’，只是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水平。”
这个说法很能让人接受。
“那么这三场比试是一个什么章程？”
有人追问细节。
——
“我们修士之间比试第一场，侏儒野鸡‘杜五花’比试第二场，大黑狗‘小白’比试第三场。
哪个人赢了，那人就是真的‘杜布’。
哪只鸡赢了，那鸡就是真的‘杜五花’
与此类推，，哪狗就是真的‘小白’。”
第二十三位再道。
“这个好。”
“确实挺好，因为与人斗，其乐无穷。”
“看鸡狗相斗，同样其乐无穷啊！”
“走！走！走！咱们赶紧组织赛场！”
其他二十二位纷纷附和。
——
这几拨修士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地上，那位青年还躺在地上。
他满身灰尘。
他鼻青脸肿。
但这样的败军之将，没有人在意。
围观的人群纷纷离开。
连续看了场热闹。
推着车子，他也准备离开。
而此时，连续耳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贤婿，是、是、是你吗？”
——
“南枝峰”，位于“青苹果峰”南面八百里。
孔家主殿外，八棵已经挂果的二阶灵苹果树彰显着乔家对“南枝峰”的统辖权。
孔家主殿内，孔家家主【孔怀苗】坐在中间。
其左右两边，是两位凝液一阶的长老孔怀莲和【孔怀草】。
其前面，是孔家的一众中高阶引气修士。
孔怀苗也还是停留在凝液一层的小圆满。
距离那凝液二层，他还是保持着“一脚踢”的距离，没有迈过去。
自己前去求助乔家，想从那乔家高阶凝液长老乔阳愈那儿获得“袪断液”。
但乔阳愈要价太高，自己承受不起。
当然，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青苹果乔家已经陆续搬迁到了宗门“九合峰”附近已经预先选好了的二阶上品灵峰。
他们将那儿命名为“新青苹果峰”。
——
宗门和青苹果乔家，都鼓励、支持各凝液附庸世家、引气世家和引气世家附庸一同搬迁。
而且，宗门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灵峰。
如果更早到达，那就可以选择更好的灵峰，因为宗门采取“先到先得”原则。
另一方面，“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已经放话，不搬迁者后果自负。
对于成添堵的威胁，宗门和乔家都没有回应。
显然，他们默许了成添堵的威胁。
作为凝液附庸世家的孔家，同样不得不搬迁。
但搬迁是一个系统的工程。
在青苹果郡城，有不少凡人租房子住。
这些凡人说，“搬一次家，相当于起火一次。”
其意思是说，搬家导致的财产损失很大。
对于普通凡人家庭来讲是如此，对于修士世家来讲更不容易。
不要说这聚灵阵、“断木”等所带来的损失，也不要说这些楼宇屋舍等的损失，就是那已经建立千年、难以同时搬迁的“南枝镇”孔家凡人，都会对孔家未来的发展带来极大不便。
因为他们要搬迁过去，肯定需要大量的土地来养活人口。
为此，还需要重新建设城镇。
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开支是一个天文数字。
因为青苹果乔家说了，这次搬迁过去的土地费用，宗门只会象征性的收费。
但即使这样，要升级的灵峰，要新建的房子，要重新开垦的土地等，哪样是容易的事情？
没有个上百年，孔家休想在那新地方将事情办理顺畅。
“这可是百年大计啊！”
——
会议结束后，受族长孔怀苗委托，擅长交往的凝液一阶长老孔怀莲带领部分凝液修士，乘坐租借过来的二阶下品灵鹰，奔赴“九合峰”，以确定向宗门协调租借“新南枝峰”的事宜。
到那地方人生地不熟。
所以，孔家决定还是要做青苹果乔家的附庸。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没有了依靠，自家将寸步难行。
要想成为玉胎世家，更是奢望。
而这边搬迁的家族事务，则由族长孔怀苗和另一位身材粗壮的凝液一阶长老孔怀草共同负责。
——
那些较轻或贵重的灵物，可以用储物袋或灵禽快速搬运。
而那些沉重和价值一般的灵物，则可以用灵马、灵牛、灵象等进行搬运。
孔家以灵植著名。
这意味着孔家灵兽不多。
为此，需要向乔家或同样擅长驯兽的“北枝峰”蒋家租借。
但这两家狮子大开口，将租借费用上涨了至少五倍。
而那身材巨大、载人载货众多的灵象，租借费用甚至上涨了十倍。
即使如此，孔怀苗还是当机立断，从乔家灵兽园园长乔春蕉那儿租到了两头灵象。
本来青苹果乔家要进行灵象园修缮。
哪知现在不用修缮，反而还可以大赚一笔。
那乔春蕉现在肯定乐开了花。
——
当长老孔怀草在清点各类灵物并指挥孔家修士打包时，家族里最擅长灵植的二阶灵植夫、族长孔怀苗则来到主殿之外，来到了孔家的灵植园中。
孔家有一二阶灵植园，它们分别布置有一阶和二阶阵法。
从选种、育种、移植、栽培到收割、加工和储存，孔家都有相对系统的传承。
对于时令、季节、气候、土壤与不同灵植之间的关系，作为长老的孔怀苗同样很是熟悉。
孔怀苗来到了面积广大的一阶灵植园。
整个灵植园中，弥漫着馥郁的木灵气。
各种高矮不一的灵植，层层叠叠。
而在打量中，孔怀苗脸色木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是因为孔怀苗有一次在尝试“牛蓖丝麻”时，其种子汁液一不小心弄到脸上，结果当时就有些麻痹。
虽然赶紧解毒，但也落下了“面部偏瘫”的后遗症。
而在一阶灵芗园内，不仅有“牛蓖丝麻”，而且还有“清水痫芹”、“舟形乌头”、“哀四腊米”、“大戟黄刺”等五六种有毒灵植。
这些灵植虽然有毒，但对于炼器、炼丹都必不可少。
所以，其有毒与否，并不影响修士们对各种灵植的运用。
——
像这些灵植，绝大部分都比较容易栽培。
移植到未来的“新南枝峰”，成活率应当不低。
即使移植过程中对灵植有所损伤，但仍然可以接受。
但也有部分重要的灵植，是难以移植的。
来到“南枝峰”的“热泉”，孔怀苗凝神观看着前面那株高达三尺、长达一丈、通体红黄绿相间的巨大瓶状花瓣。
其外有一个固定的盖子，正是从这个盖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这是孔家辛辛苦苦育种、栽培出来的特殊灵植、一阶上品的“公诱瓶香”。
用鼻孔呼吸，丝丝缕缕的香气涌入鼻孔。
其心底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心动。
似乎前方有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美人正向自己默默招手，
灵力运转，灵台清明，孔怀苗很快从这种幻境中摆脱出来。
——
在“公诱瓶香”面前等待了一会儿，孔怀苗看到一群一阶下品灵猴来到附近。
一只高大成年公猴闻到这香味。
它双眼紧闭，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
它踉跄着向“公诱瓶香”的瓶状花瓣内走去。
其后十来丈远的地方，一群猴子抓耳挠腮。
它们急得吱吱呀呀地叫唤。
有的甚至向正踉跄着走向瓶状花瓣的成年公猴扔石头。
它们试图将其从这迷醉的幻境中给解脱出来。
但这一切于事无补。
——
瓶状花瓣内伸出了六根硕大且充满粘液的触须。
它们将这成年公猴束缚起来。
而双眼紧闭的成年公猴被束缚后，脸上露出更加愉悦和沉醉的神色。
它似乎感觉到自己已躺在最美丽和最温柔的母猴的怀抱里。
硕大触须拖动着公猴，向瓶状花瓣内缓慢收回。
一盏茶功夫后，成年公猴已被瓶状花瓣包裹。
其瓶内里充满了浊白的粘液。
粘液还在不断涌出。
在一众猴群的嘶叫声中，那成年公猴的身子逐渐被吞没。
——
“公诱瓶香”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吃肉的灵植。
作为一阶上品的灵植，它需要那些一阶下品的灵兽为食物来源。
而那群灵猴就是孔家亲自放养到附近的。
孔家以灵植为主。
孔怀苗是家族里首屈一指的二阶灵植夫。
但就是这样，孔家还是必须学会一些灵兽知识，对于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都要有所涉及，否则家族开支太大，划不来。
而且，没有灵兽等支持的灵植，并非成功的灵植。
那群灵猴，部分地就是为了培植“公诱瓶香”。
“公诱瓶香”还有一个特点。
此即它只能吸引雄性的野兽。
低阶引气修士如果不注意，同样能被“公诱瓶香”捕获和消化。
对于修士而言，这一灵植可以帮助调制出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迷醉和梦幻的“雄诱丹”。
——
当然，“公诱瓶香”必须生活在“热泉”。
而“热泉”十里开外，还有一处一阶中品的“冰泉”。
“冰泉”生长着形态与“公诱瓶香”相似、作用却截然不同的“雌诱瓶香”。
后者要稍稍矮小一些，通体不是红黄绿相间，而是以紫黑色为主。
其引诱的不是雄兽，而是雌兽。
孔怀苗期望，孔怀莲长老去宗门，最好选择到同时带有“热泉”和“冰泉”的灵峰。
否则，“公诱瓶香”和“雌诱瓶香”的移栽目标就难以实现。
而要自家人造“热泉”和“冰泉”，并不合算。
——
第35章 “反气”【上】
离开“热泉”，孔怀苗漫步于孔家一阶灵植园中。
他来到了一处溪流潺潺的陡坡前。
附近高大的灵木、低矮的灌木、匍匐的灵草等高低错落。
由于一阶聚灵阵的护卫，这儿的灵植并没有什么秋叶枯萎的情况。
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
不时见到灵花开放、灵蜂嗡嗡飞舞。
突然，孔怀苗停止了脚步。
因为陡坡前的灌木丛里，他看到了一只黑色大土狗。
大土狗身边，还有一只高达一米八九的大野芦花鸡。
黑色土狗仍然是普通的土狗，但油光滑亮，已经接近于那些一阶下品的灵犬了。
而这只大野芦花鸡，则羽毛美轮美奂，一看就至少是一只灵禽。
但其品阶有多高，凭借自己那凝液一层小圆满的修为，竟然无法看出来。
再者，这一鸡一狗对于自己的到来，竟然毫不慌张。
它们还看着自己，似乎挺有神的样子。
——
看到这鸡和狗，信息灵通的族长孔怀苗突然有了念想。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天才修士杜布。
因为青苹果乔家族长乔阳九通报说，代掌门公孙梁木邀请天才杜布来宗门，宗门将给予一万灵石的奖励。
至于杜布自带的“织里的诅咒”，没有人在意。
现在的各个世家，都盯着联系上天才杜布的事情。
而天才杜布之父的事情，也在青苹果乔家因那突然出现的玉简介绍而引起轰动。
最近还有传闻，说位居“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竟然亲自降临半山村杜家。
看样子青苹果郡县会有不少修士去那摩托罗县。
“半山村”似乎成为了一个朝圣之地。
而杜布曾入赘的通北贾家的族长贾蓑一，甚至还打起了“出售杜布消息、收取三十灵石”的生意。
由此来看，“半山村”参访收费肯定是以前的几十倍，非凝液修士不能承担。
当然，孔家不是那种家大业大的世家。
但派出一两个修士前去并谋取机缘，还是有必要的。
至于现在，当然是以家族搬迁为第一要务。
——
“天才杜布”及其父的事情炒得沸沸扬扬。
这不是因为杜布爱养鸡和狗，也不是因为杜布自带“诅咒”，能吓坏他人，更不是因为宗门给其摘帽子，邀请其上门，甚至还给出了悬赏。
这其中的原因在于，凡是与天才修士之父关联者，修炼起来就是如同坐火箭一样。
既然修炼如同坐火箭，那谁还愿意爬楼梯？
所以，大家就要学习那“天才修士之父”。
但“天才修士之父”长什么样，没有人知道，因为玉简并没有提供描绘，以保护相关人等的隐私。
据说那“天才修士之父”是一个豁牙。
但要扮演其模样、体悟道心，很是有些困难。
为此，一众想要出人头地的年轻修士们只能依葫芦画瓢，直接模仿天才杜布本人了。
——
其实，杜布这人比较容易模仿。
他长相普普通通。
对于擅长观察和易容的修士来讲，只不过三下五除二的事情。
难的事情是其身边的大土狗“小白”和侏儒野鸡“杜五花”。
现在，在青苹果郡城和各个县城，黑色大土狗和侏儒野鸡已经卖疯掉了。
前者价格都高达上万两银子。
为此，有的修士舍不得，直接买来大土狗，将其毛发染色。
野鸡比土狗难找，而侏儒野鸡更难找。
但这同样难不倒擅长那些神通广大的修士。
因为荒野里既有比较个头比较大的“野芦花鸡”，也有个头比“野芦花鸡”小上一号，但形态却极其相似的“野蘘荷鸡”。
直接用“野蘘荷鸡”替代“野芦花鸡”，那就没问题了。
一切都搞定了。
所有事情都轻而易举，除了有些费银子。
于是，一夜之间，几乎每个郡城和县城都有几十号“杜布”存在。
由于鱼龙混杂，天才杜布究竟在哪儿，却是没有人清楚。
一会儿说杜布在这，一会儿说杜布在那儿。
——
看到眼前那有如有人性一样的一鸡一狗，族长孔怀苗有些怀疑天才杜布是不是在这儿。
因为他没见过这么有人性、并且不害怕修士的鸡和狗。
因此，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老头子，你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在族长孔怀苗的脑海里响起。
“谁？是谁在和我传音说话？”
族长孔怀苗说道，有些心惊肉跳。
他左顾右盼，只发现附近有一鸡一狗。
“是我，杜五花。”
又一道声音响起。
“杜五花？”
孔怀苗有些疑惑。
“和杜布一样，同样是姓杜。
“难道这杜五花有什么来头不成？”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天才杜布有一个弟弟。
这个弟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
难道就是前面这只？！
——
“你是杜五花？”
孔怀苗又惊又喜。
有人说，所谓机遇，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真正的机遇，却是不离开，随意走一走，甚至出去尿泡尿，都可能冲刷出宝物来。
对面那只野鸡点了点头。
“一只野鸡竟然会说人话！”
孔怀苗再度震惊于杜布的天才。
因为普通的灵兽并不会说话。
据说金剑宗宗门有三阶灵兽灵禽，都不会说话。
你看杜家的天才，甚至连鸡都会说人话。
“这是一只‘天才鸡’！”
孔怀苗很是惊叹。
——
但自己的惊叹并不重要。
作为族长，利益才是重点。
所以，孔怀苗继续问道，“你二哥杜布在这儿？”
“嗯！”
那只野鸡杜五花点了点头。
“我们兄弟俩在这儿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野鸡杜五花道。
“如果我知道了，就会灭掉你们孔家。”
杜五花发出冷冷的威胁。
“现在的杜布，包括杜五花先生您，还有你身边的大黑狗‘小白’先生，”孔怀苗族长弯腰、拱手，微笑道，“应当都是我孔家的座上宾。
“我是倒履欢迎还来不及。
“现在，我还在想，不知杜五花先生您和您二哥作为我孔家的客卿如何？
“至于待遇，你们每一位可以是我这个族长的两倍。
“像你身边的那只大土狗，也可以成为我孔家的贵客。”
孔怀苗族长还弯腰朝着“小白”拱了拱手。
——
听到孔怀苗族长的表示，杜五花道，“我二哥正在观察和学习，你不要过来打扰。
“至于你的提议，我二哥自会考虑。
“你们孔家就这么点大地方，我们很容易联系上的。”
见杜五花没有拒绝，孔怀苗族长喜笑颜开。
只可惜他有些面瘫，所以表情很不丰富。
“如此，我孔家倒履欢迎。
“对于你们三位贵宾的到来，我一定严格保密，不让他人知道。”
孔怀苗再度弯腰、拱手、微笑道，“你们在这儿有些不便，要不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例如杜五花先生，您要不要一些灵果什么的？
“我家擅长灵植，为乔家、蒋家灵兽园提供过很多果实呢！”
听到孔怀苗的提议，杜五花点了点头。
——
孔怀苗手一伸，一大袋子二阶“灵榛”就出现在手。
这“灵榛”是二阶灵鼠最爱吃的东西。
但牙口不好的二阶灵鸡嚼不烂。
不过，杜五花却是不管。
它翅膀稍稍扬起，那一大袋子二阶“灵榛”就突兀落入到其身前。
其鸡爪子用力一按，那坚硬的二阶“灵榛”外壳就碎掉了。
再然后，那二阶“灵榛”白花花的果实进入其鸡嘴巴里，被咬得嘎嘣响。
看到这一幕，孔怀苗隐隐吃惊。
因为那二阶“灵榛”，即使是凝液四层修士要用手弄碎，都有些麻烦。
而它却似乎轻而易举。
孔怀苗对于天才杜布降临自家没有怀疑。
——
“‘小白’先生，我这儿暂时没有普通的灵食。”
孔怀苗朝着大黑狗鞠躬行礼。
“如果有机会，我下次一定给你带来。”
听到孔怀苗的话，“小白”叫了起来。
“汪汪！”
“小白”有些幽怨地叫唤。
杜五花有吃的，自己没有。
这是看人下菜啊。
但“小白”的心声，孔怀苗并不知道。
“天才来到我家。
“难道我孔家当兴、有机会成为玉胎世家吗？”
一想起这，孔怀苗就觉得很美好。
于是，他激动又耐心地于原地等待着杜布这位正主。
——
而此时的杜布，则正在丛林里漫步。
当日他曾想到，自己作为修士，应当、可能且必要在一张纸上写上其正面、正侧面、后面、后侧面等东西。
哪怕要在纸上写只鸟儿，并且让这鸟儿飞起来，对于修士来讲应当、可能且必要做到。
但当自己这样尝试之后，却因神识耗竭而晕了过去。
半个多月过后，他才醒来。
而他一路往“南枝峰”而来，是因为“南枝峰”一、二阶灵植众多。
当日路过“南枝镇”时，他就顺道在“南枝峰”旁观了一下。
但后来他更想去青苹果郡城走一走。
作为乡下人，对于到大城市看一看，还是很热切的。
哪怕现在自己是修士，还是初心不改。
当然，在青苹果郡城，自己对大城市有了见识，并且对灵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不过，这些终究是凡植。
要观察真正的灵植，还是要到灵峰来。
于是，杜布再度来到了“南枝镇”。
通过神识的扫视，他早已知道，这孔家没什么高手。
自己如果要离开，也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
第35章 “反气”【中】
凭借杜五花那可以看到各种隐藏光线、敏锐不凡的对鸡眼，带着“小白”，杜布悄无声息进入了孔家灵峰。
灵峰内，木灵气浓郁。
灵植园内，木灵气更为浓郁。
而无论是灵植园内外，各种灵植都是高低错落。
不要说高大挺拔的“多脉青冈”、“几山木兰”和“聚伞粉椴”、“红肿绿荷”、“鸭尾银杏”和“绿鹅掌楸”，也不要说或是攀爬或是独自生长于阴暗之中的“金雀紫藤”、“小买麻藤”、“多苎叶蒟”和“毛茛附乌”等灌木，就是在更下层，在那灌木丛下、石头上、泥土里、溪壁上、丘陵地带等处，都遍布着厚实、坚韧的“葫芦灵藓”、“黑灵藓”、“泥炭灵藓”、“松叶灵蕨”、“金发灵藓”、“大叶灵藓”、“蛇足石杉”、“木贼问荆”、“水龙骨蕨”等各类灵蕨。
而通过“灵目术”，“灵眼虫藻”、“灵袍藻”、“蓝裸甲藻”及“褐硅藻”等同样一一落入眼帘。
对于“牛蓖丝麻”、“清水痫芹”、“舟形乌头”、“哀四腊米”、“大戟黄刺”等灵植，乃至分别生活于“热泉”和“冰泉”中的“公诱瓶香”和“雌诱瓶香”，杜布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这些玩意儿确实有毒。
它们或作用于肠胃，或作用于皮肉，或作用于筋骨，或作用心肺，或作用于人之感官或神经，带来或单一或复杂的影响。
但这些一阶毒副作用对于杜布这样的凝液修士和杜五花这样的二阶灵禽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灵力鼓动，作用于各处经脉、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这些毒素很快被弱化。
当然“小白”这样的土狗还是会面临很大威胁的。
通过一番观察与比对，杜布再次确认，和以前杜布对松树、桑树、柏树喇叭花、芍药、牡丹、爬山虎等凡植与“牛厄智”内的灵植的比较一样，杜布再次确认，凡植灵植确实在形态上差别不大。
只是一个更为高大、更为坚韧或更为力量强横等。
所以，自己以前用凡植来替代灵植进行观察与描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来到这灵植园的观察，让杜布对自己以前认识的正确性有了更大的信心。
——
而在过来的途中，杜布曾进入平地，伫步查看田野的各类花草树木。
他还曾进入平地，伫步查看丘陵、高山、迎与背风面山坡、山石、溪流、水塘等的各类花草树木和各类灵灵藻、灵蕨、灵菇等。
仔细观察和思索中，杜布确认，这世上灵植千千万万。
它们远远不止十万，甚至也不止百万。
因为每处地方的灵植，因其环境不同，可以形成完全不同的灵植聚落。
每个灵植聚落里，只要用灵眼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哪怕灵藻也种类极其繁多。
当然，无论是何种种类，杜布都确认，所有灵植都要生存。
而它们要生存，必然就要扎根于土壤。
它们从土壤中汲取水汽和肥料等各类营养以繁育。
它们需要适应或明或暗的光照条件。
——
它们要能繁育后代。
而用种子繁育后代，只是这些灵植的繁育方式之一。
而且，有种子的灵植，因其种类不同，种子的形态也有或大或小的差异。
当然，无论哪种方式，这些灵植的后代或种子的数量都很多很多。
哪怕一颗普普通通的成熟松树，一次都能产出数以十万计的种子。
与之相比，那狗一次生育个七八个，数量少得就如同一个笑话。
或许只有鱼儿产卵、昆虫孵化等，才能与松树之类的灵植相媲美。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些灵植完全是这个世界上的又一个“主人”。
它们同样会有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些灵植何以有种子，或者何以繁育，或者其生长状况如何，乃至其如何枯萎与死亡，甚或不同灵植之间如何相互争夺土壤、阳光与灵气等，杜布心里隐隐有所感觉。
但由于时日甚短，所以，现在的他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况。
此外，那些鸟兽虫鱼，无不是以这些灵植为基础。
灵植滋养了各类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
可是，为什么有了这些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而那些灵植仍然生长得好好的？
对此，杜布同样不知道。
但他觉得这些东西之间应当有关联。
杜布还猜测，当日自己曾从那四父子中夺得一些灵草和灵种，但栽种到“牛厄智”内的草地后，它们竟然全部失败，连渣渣都不剩。
这肯定是因为它们被里面的灵草全部吞噬掉了。
换言之，其品阶赶不上“牛厄智”草地上的灵草。
这些灵草看起来似乎有二阶。
所以，那些普通的一阶灵草，完全难以成活，除非是放到生地上。
——
杜布再次穿过隐息阵，来到了一阶灵植园外。
在其身后视线难以触及的二十多丈外，杜布注意到，五弟紧紧跟随。
大黑狗“小白”在杜五花身边乱窜。
而在这一鸡一狗的身边，那孔家家主孔怀苗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现在自己和以前处境不同。
以前自己是邪修。
但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后，自己是一名正而八经的修士。
甚至那曾经悬赏自己的宗门，还想让自己上门。
“上门？难道是再次做赘婿吗？”
杜布完全拒绝了这个搞笑的想法。
或许，自己身上的“牛厄智”，作为一个特殊的灵物，引起了宗门的觊觎吧？！
“难道他们想要夺得自己的东西？”
杜布觉得，如果自己还是那样弱小，宗门肯定会将其夺去。
只要有异宝，哪怕有些害处，自己也要拥有。
就如现在的自己，明知“牛厄智”与“织里的诅咒”有关，但自己偏偏还是离不开它。
——
杜布神识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随的孔家家主孔怀苗身上扫过。
后者一度紧张，但松弛下来。
其实，自己就是要看这老小子有什么反应。
看样子他还比较顺从和听话。
一个面瘫的老家伙来做族长，真不知这孔家是不是没有人才了？
再将神识和灵力透入这老头子的经脉中，杜布注意到，这老家伙身上竟然有很多灰暗的灵气伴随物跟随。
其实，在芗圆山，杜布就注意到了这些灵气伴生物的作用。
它们积累于体内，会导致修为的难以提升。
而自己身上，和五弟身上，则这些成分极少。
因为那“牛厄智”内的灵气是极其精纯的。
或许，这老小子只要一些更为精纯的灵气，就能实现修为的提升。
不过，这家伙的修为提升与否，关自己什么事儿？
——
杜布继续在灵峰的灵植林内穿梭。
那些密密麻麻的灵草和藤蔓，遭遇到了杜布散发的灵力后，就自动倒伏或分开向两边。
杜布身形闪烁，不断向着“南枝峰”的二阶灵峰攀爬。
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这与在宽阔官道上的行走没有差别。
再手一挥，杜布闯过了二阶隐息阵，来到了孔家的二阶灵峰。
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那孔家家主孔怀苗还是没有阻止。
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随在“杜五花”和“小白”身后。
杜布没有理睬这老家伙。
——
二阶下品灵峰的木灵气更加地浓郁。
那些灰暗的灵气伴随物同样更加地浓郁。
似乎灵气品阶越高、数量越多，灰暗的灵气伴随物也会品阶越高、数量越多。
它们就好像有灵智一样。
杜布注意到，后面的“小白”玩得很是畅快。
这是因为有杜五花的护着。
否则，“小白”这只土狗肯定会立刻晕死过去。
因为现在的它对于一阶灵气还能承受。
但二阶灵气对于现在的它来讲完全就是剧毒。
杜布还注意到了，随着这些灵气和那些灰暗色的伴随气的品阶提升和浓郁程度的提升，那些灵植变得更加地厚实、更加地坚韧。
那么这二者有没有关联？
想到这儿，杜布伫步，左右观察、认真思索。
——
停步半个时辰后，杜布有了一些想法。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正确，还需要讨论和验证。
而眼前就有一位修为还不错、见识应当比自己更强的人可以求教。
“在下半山村杜布，见过孔家主。”
杜布闪身，在面瘫的孔家族长孔怀苗身前十丈外站定，躬身行礼。
“在下不请自来，实因想观察这灵植。
“冒昧打扰，希望见谅。”
杜布礼貌地说道。
自己给人礼貌，能让人放心。
毕竟这世上虽然要以实力为后盾，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用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
看到显身出来的杜布，孔怀苗稍稍有些紧张。
对方说的是青苹果郡城的官话。
但会说官话的修士实在太多了，而且并非个个都是善类。
但孔怀苗很快释然。
因为他感觉到，杜布对自家没有敌意。
现在的天才杜布，维持着二米五五的身高，只比自己高一些。
其腰间挂着二阶下品储物袋。
而其形容，则完全是一副垂垂老矣的老头子形象，甚至比自己还要老气多了。
其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皱纹有如沟壑。
当然，这杜布腰背挺直，行动利索，双眼仍然明亮，显示出其智珠在握的样子。
其修为高低，凭借自己的水平无法辨别。
而在说话方面，这杜布刚才有些嘶哑与含糊不清。
这应当是其带着舌环的缘故。
当然，也不排除与其遭受“织里的诅咒”和变得苍老有关。
因为凡人世界中，有的老头子肺部不好，说话同样嘶哑。
思绪电转中，孔怀苗同样躬身行礼，并说道，“杜布修士天才之名，如雷贯耳。
“今天你带着你的兄弟杜五花、伙伴‘小白’降临我孔家，我倒履欢迎，都来不及。”
孔家族长副诚意十足的样子。
不过，自己是一个面瘫。
无论作出什么表态，僵硬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
——
第35章 “反气”【下】
“孔家主，在下有一事抱有疑惑，还请多多指教。”
杜布再次施礼。
“指教不敢当，”孔怀苗还礼道，“相互交流，增长见识，却是难得。”
“近期我在学习那《十万灵植图解》，”杜布道，“来到你们孔家的‘南枝峰’，从一阶灵地再入二阶灵地，看到这灵气变得越来越浓郁。”
“而且，这灵气总是有灰暗的伴随之气。
“这‘伴气’与那灵气同阶，似乎无法阻挡。
“而这‘伴气’会渗入到灵植乃至灵兽等的体内。
“我看你身上就有不少‘伴气’。
“而随着积累的灵气和‘伴气’越多，那修士越强大，而这些灵植和灵兽等同样变得更加厚实与坚韧。
“而有了这灵气之后，修士、灵禽乃至灵兽却可以对抗那重力的作用。
“总而言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灵气与‘伴气’相关联，影响灵气纯度和修为进展。
“而灵气具有‘反重力特性’，因此而造成修士、灵禽、灵兽、灵植等的差异。
“我的猜测，不知是妥当？”
杜布说完，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孔怀苗。
——
“杜布同修有天才之名，”孔怀苗竖起了大拇指，继续道，“才来我孔家不久，竟然体察万物，私下悟出了灵气与‘伴气’的关联以及灵气的‘反重力特性’，揭示了我辈修士之何以能腾云驾雾之奥秘。”
孔怀苗确认了杜布观点的正确。
他还指出，在孤悬岛修士界，那“伴气”被称为“断气”。
之所以取名如此，是因为它会影响灵气的纯度和阻断修士们的修为。
如果说那乔家的“青苹果峰”灵气纯度程度还有八成，从而能晋升凝液八层修士，那么到了他们这“南枝峰”，灵气纯度程度则降低到两成。
也就是说，自己在闭关修炼，不断引气入体，引入的不仅仅是灵气，而且还有断气。
并且，这“断气”的数量要比那灵气的数量还要多得多。
——
这些“断气”，和那些灵气一样，都是天生地养的。
更具体地来说，天地水气蒸腾、降落，渗透于地下，弥漫于灵矿之中。
而这些水汽于灵矿中汇聚，浸润着灵气，结果变成灵泉。
与凡间那些普通的泉水不同，这些灵泉因为浸透了灵气，所以它们推动着泉水不是往下走，而是往上流。
因此，在灵峰中，越是往下，其灵泉越细，灵气越为稀薄。
相反，灵峰越是往上，则灵气越为浓郁，灵泉也变得越大，乃至形成灵泉泉眼乃至灵池。
——
这些带有灵气的水气被树所吸收，那么这些树天然地就可能离地飞起。
为此，它们为了扎根于地下，就必须扎根扎得很深，而且自身变得致密。
正因如此，与普通的植物相比，所有灵植都显得很沉、很重、很坚韧。
但这些灵植仍然要汲取水分，并且从土地里汲取营养，并且有潜在地不断生长的可能性。
但一棵树不可能无限地生长，乃至一直长得天上去。
因为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这些沉重、坚韧的树，也会被自己那沉重的体型所压垮。
换言之，在这个时候，其体重超过了自身的承载能力。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作为生命之物，这些灵树就会力争在自身体内保存一定的灵气储存，从而对抗那对带有灵气的灵水的过度汲取。
由此，它就只是在汲取和消耗中维持平衡，从而不过度生长和导致自身的崩溃。
同样也是因此，所有的灵植内部都带有充沛的灵气。
一句话，无论其种类、习性或生长地域如何，灵植品阶越高，其沉重、坚韧越甚，灵气则越浓郁。
——
对于上述这些情形，擅长灵植的“南枝峰”孔家深有研究。
而这些知识，也是千年孔家的不传之秘，并不见诸于各个玉简。
但既然存在的东西反常，经过探究，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提供各种猜想或答案。
经过千年的传承和知识积累，孔家祖祖辈辈的修士们意识到，那种“灵气推动水流或灵植向上飞的特性”，可以称之为“反重力特性”。
或者说，与普通的天地万物之气相比，灵气因为其“反重力特性”，可以称其为“反气”。
当这种“反气”被树所吸纳和积累，如果这棵树流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么它肯定要飞到外太空去。
与此相似，如果这种“反气”被人所吸纳和积累，如果这个人流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么此人肯定也要飞到外太空去。
当然，这种情形是不可能的。
因为普通世界里，重物都是往下落的。
为了对抗灵气的“反重力特性”，树会长得致密、坚韧并蓄积灵气。
类似地，为了对抗灵气的“反重力特性”，能引气入体的修士们会长得结实、坚韧并在体内蓄积灵气。
修士们所汲取的灵气越多，在其特定的体重下，其“反重力特性”越强。
因此，修士们才能破开重力和空气，驭空而行。
由此推论，修为越是高深，或者说，修士们所能积累和运用的灵气越多，那么腾空高度越大，而奔行能力越强。
又由于其体质的变化，所以其身体之强健、能力之突出才与众不同。
——
人乃万物之灵。
但人类并非万物。
鸟兽虫鱼同样有可能或有机会汲取灵气。
当能汲取并储存灵气后，那么它们就不再是普通的鸟兽或普通的虫鱼，而是灵禽、灵兽、灵虫和灵鱼等等之类的东西。
这就好像汲取并储存了灵气的草木及其花果、茎根、枝叶分别变成了灵草、灵木、灵花、灵果、灵茎、灵根、灵枝和灵叶一样。
当然，比较来讲，与人类修士一样，灵禽、灵兽、灵虫和灵鱼，是有意识和能运动的生命，而灵草、灵木及其灵花、灵果、灵茎、灵根、灵枝和灵叶，却是只能安安静静地生长于一是一地。
凡间有传闻说花儿能语，有的灵花甚至能有独立的意识。
对此，所有孤悬岛修士只听过、没见过。
有的甚至认为，这只是凡人们的臆想。
“然而，我们孔家修士相信，只听过、没见过，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存在，而可能存在。”
对于这个观点，杜布深表赞同。
因为爸爸也曾是这么说的。
——
孔怀苗继续道，修士、灵禽、灵兽、灵虫、灵鱼、灵草、以及灵木等，占据了这个世界上能利用灵气的绝大部分物质。
而灵气则构成一切问题的根本。
这灵气能被水吸纳。
而那水轻柔无物，甚至灵泉流于地表。
但它却没有飞到天上去。
对此反常的现象，孔家修士们同样有着自己的疑惑。
他们猜测，这一定是水至柔，因此能容纳包括灵气在内的万物。
那些包括了更充裕、更精纯的灵气的水，就不是普通的灵水。
因此，而可能有一阶、二阶、三阶乃至更高阶的灵水之分。
——
进一步的问题，则在于修士们炼器用的各类灵矿何以生成，有何品性。
世上灵物千千万万，构成灵矿的所谓“灵料”亦是难以数计。
而无论哪种“灵料”，都有其对应的“凡料”。
当“凡料”有了灵气之后，就变成了灵料。
浸润或包容的灵气成分越多，那么它就如同修士、灵禽、灵兽、灵虫、灵鱼、灵草或灵木一样，变得厚重、坚韧、富有灵气，并且能具备“反重力特性”。
像灵铁、灵银、灵铜、灵锡、灵煤、灵泥、灵矾等之类的灵料，应当就是如此。
它们既有与凡料相似的特点，却又有着自身作为灵料的特性。
而在其品阶上，分级同样相似，可以分为与引气、凝液和玉胎修士层次相对应的一阶、二阶和三阶以及更细分的上、中、下三品。
——
由于灵气的“反重力作用”等特性，所以，无论是人类修士，或是灵禽、灵兽、灵虫和灵鱼，抑或是灵草、灵木，都与那些凡物相区分脱离开来。
具体来说，灵物寿命修长，能力强大，资源汲取力强。
所以，如果凡物生活于灵物中，则必会被践踏乃至灭绝。
反之，如果灵物生活于赃物中，也一定会践踏周边的凡物，甚至将其灭绝。
结果，在灵气聚集的名山大川，人类修士和灵禽、灵兽、灵虫、灵鱼、灵草、灵木等相聚集其中，而凡物难以生存。
而这些人类修士和灵禽、灵兽、灵虫、灵鱼、灵草、灵木等，如果生存于凡间，必然会缺乏灵气的支撑，导致自身无法支撑体重，最终不断自我加压，从而得以灭亡。
因此，灵气是修士的福音，也是修士的诅咒。
但是不是有修士被自身体重压垮，孔家修士还不知道这样的先例。
——
灵气有阴阳五行之分，即所谓阳性的金灵气、木灵气、水灵气、火灵气、土灵气，以及阴性的金灵气、木灵气、水灵气、火灵气、土灵气。
当金灵气、木灵气、水灵气、火灵气、土灵气为纯阳性时，则为纯阳灵气。
反之，则为纯阴灵气。
如果阳性的金灵气和阴性的金灵气相遇，则会成为普通的凡气。
其他情形亦然。
而在特定的灵地中，阳气和阳气不会相遇。
因为二者出现的时间不同，一个为白天，另一个则为晚上。
天地广阔，或许有的地方有纯阳灵气聚集，此即所谓“纯阳灵地”。
或许也还存在“纯阴灵地”。
但孔家修士也没见过。
——
“凡气”并非无用之气。
因为修士乃是凡人，灵禽、灵兽或灵草、灵木等亦从凡物变来。
修士引气入体，凡气同样能滋补身体，帮助形成体内的阴阳五行循环。
因此，才有人修炼那阴阳大道。
而“断气”则不然。
所谓“断气”，其实是一种与灵气相伴随、修士在引气入体时一同吸纳、并且会在体内长期积累的伴生气体。
与灵气的划分一样，“断气”同样有阴阳五行、以及一二三阶乃至上中下品之分。
而其形态则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的断气，另一种则是沾染上了部分断气特点的灵气。
二者被称为“纯断气”和“半断气”。
它在修士绝大部分的生命时间内不会影响灵气“反重力特性”的作用，也不会影响引气入体的修士、灵兽、灵草等之结实、坚韧、寿命的特性，对于神识等亦无显著影响。
但它也有两个方面的显著的副作用。
一方面，它能影响修士们修为的提升。
无论是引气修士们的逐层修炼、积累和提升，还是从引气阶段突破到凝液阶段乃至更高，断气积累越多，那么晋升就越困难。
另一方面，到了修士生命的末期，视“断气”积累的多少，修士们经历或长或短的临终疼痛。
对于人类修士是这样，对于那些汲取了断气的灵兽或灵草，同样也是这样。
由于这种气体具有阻断的作用，因此被称为“断气”。
——
第36章 客卿布莱尔【上】
但人类乃是万物之灵，会主动想办法来解决这样的问题。
对于修士们来讲，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服用一次“袪断丹”或“袪断液”。
引气和凝液层次的低中阶修士，主要服用“袪断液”。
“袪断丹”则针对于玉胎以上层次的高阶修士。
而修士们之所以能服用“袪断液”和“袪断丹”，是因为它们能被炼制出来。
而被炼制出来，则需要各种灵植、灵兽或其他灵物等的支持。
这是因为，这天地之大，灵物之多，如同凡物一样不可胜数。
那些最终不适应的灵物，最终得到灭亡。
所以，每种灵物，更会像凡物一样，不断去尝试，不断实现自我的调整，从而适应“断气”的威胁。
日积月累之下，天地之间还是出现了一些特殊的灵物，可用以帮助袪除“断气”的影响。
也因此，“袪断液”和“袪断丹”才能被炼制出来。
——
这些可用以帮助袪除断气影响的修士或灵物，有一个根本的特点，即它们具有纯粹、毫无杂质的体质，能将体内的灵物袪除出去。
如果是修士，那这类人被称为“断人”。
如果是鸟兽虫鱼，则分别被称为“断鸟”、“断兽”、“断虫”和“断鱼”。
如果是草木，则分别被称为“断草”、“断木”、“断花”、“断果”、“断茎”、“断根”、“断枝”和“断叶”。
如果是其他的金石珠玉等，则被称为“断金”、“断石”、“断珠”、“断玉”。
——
“断鸟”、“断兽”、“断草”、“断木”以及“断金”、“断石”等灵物，必须品阶及阴阳五行相配伍，形成合理地搭配，才能炼制出“袪断液”或“袪断丹”。
至于“断人”，据说不能也不容许用于炼制“袪断液”或“袪断丹”。
因为这不仅违背“同类不相食”的天地禁律，而且传言说其效果欠佳。
只有邪修们才可能有这类尝试。
但道听途说，没什么价值。
由于“袪断液”或“袪断丹”可以区分为一二三阶和上中下三品，而每个阶品又有阴阳五行之分，所以，仅就凝液修士而言，它可以划分为“二阶阴木袪断液”共十种类别。
如果考虑到上中下三品的区分，还可以细分为“二阶下品阳火袪断液”三十种细类。
这个过程极其复杂，所以炼丹修士们才那么有影响力，并且很富有。
——
当然，炼丹修士们培养不易。
而为炼丹修士提供服务的修士，则至少需要擅长鉴别的灵兽师、灵料师、灵植师等三种类别。
灵兽师要鉴别其特点，即用更高阶、更纯粹的“断气”去刺激，并观察其影响。
如果影响显著偏小，那就确定某个对象为“断鸟”、“断兽”、“断虫”和“断鱼”。
灵料师对于“断金”、“断石”、“断珠”、“断玉”的鉴别，情形有些特殊，即不仅要有更高阶和更纯粹的对应“断气”，而且要用灵火来加热以促进变化。
灵植师对“断草”、“断木”、“断花”、“断果”、“断茎”、“断根”、“断枝”和“断叶”的鉴别，则灵兽师的鉴别特点相似。
但无论是灵兽师、灵料师还是灵植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找到合适的“断料”完全是凭借运气。
这是因为，在诸多同类的事物中，“断料”或许普通，或许突出，或许较劣质。
五灵根的修士成为“断人”的可能性，比那些天灵根修士并不低多少。
为了有更多的运气，那就需要采取合适的办法，即培养更多的人。
人多了，那运气也就来了。
——
孔家族长孔怀苗将“断气”和“断料”等有关的感悟悉数相传。
“多谢孔族长倾囊相授。”
杜布躬身、行礼和致谢。
对方确实是丝毫不藏私。
“杜布同修是大才，”孔怀苗道，“你不必过于介怀。
“刚才的这些见地确实是我孔家列祖列宗及我们苦苦探求所得。
“因为我们从宗门和青苹果乔家得不到任何更多的知识。
“关于这些东西，大家所知或交流的东西甚少。
“但我想，既然‘断木’、‘断气’、‘断料’等概念都已经得已提出，那么对于这背后的理由，肯定各个世家乃至宗门会孜孜以求，会得出类似的答案。
“他们传承更久远，积累更丰富。
“宗门与凝液世家的所见所知，或许超过我孔家十倍也不一定。”
——
在交谈过程中，带领着杜布一行，孔怀苗缓步攀行。
杜布仍不时提起灵植有关的问题。
“孔族长，我看这世上灵植，或如凡植一样，数量繁多，无以一一计数。
“而在任意一地，如高山、大漠，如河流、大海，如丘陵、平地，或高或低，或干或湿，或冷或热，只要非断绝生灵地之地，皆是有灵植或凡植。
“这些天生地养之物，日积月累，而有不同形态差异。
“它们之生老病死，亦因环境之不同而有异。
“至于其功用，则会随着物性及用者手眼而不同。
“就此，我有所猜测，但所见不多。
“那些栖息于高山、大漠、河流、大海、丘陵、平地等高低、干湿、冷热不同环境中之凡植或灵植，养育了各种鸟兽虫鱼。
“所有这些观感，我有两个问题请教：一是对于这大千世界之灵物多寡及异同，你有什么高见？二是这灵植与各种鸟兽虫鱼之间，有何具体地关联？”
——
杜布所提出的，乃是关于整个灵植、一阶以上鸟兽虫鱼乃至修士之间的相互关联的问题。
而听到这个问题，孔怀苗确认，这杜布虽然直觉惊人，但见识偏陋。
因为对于这一问题，修士界和孔家经过数千年乃至万年的积累，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
“杜布修士所提出的问题，颇有意义，”孔怀苗道，“但对于我辈修士界的常识，却是懂得不多。
“因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解答，此即所谓‘厄扩’。
“所谓厄扩，即在一定的时间和一定的地理环境中，藻类、蕨类、菇类、草本类、灌木类、乔木类等各类灵植，以及鸟兽虫鱼等的生存和发展状态。
“各类灵植，依赖于空气、水、阳光和土壤等。
“各地气候、干湿等不同，那么灵植也不同。
“而且，在任意一地，各类灵植之间会相互竞合。
“如果营养丰富，或自身能力强大，则必长得高大而稀少。
“反之，营养贫瘠，自身弱小，必会要求瘦小而繁多。
“而在鸟兽虫鱼等动物与灵植方面，前者依赖于后者所提供的营养。
“而鸟兽虫鱼自身通过吃草、采花、觅食等，亦将这些无法移动的灵植的种子带去各地，进行繁衍生息。
“所以，基本上每种树木，一方面会或用毒，或用刺，或用粗糙、坚韧、厚实的树皮乃至树叶来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则会通过清香的花朵和甜美的果实吸引鸟兽虫鱼的采撷。
“杜布先生如能在某地坐观十年，对此当会有更深的体会。
“至于那些灵兽，要想掌握也并不难。
“你看，我这灵植园各地，都有不少一阶灵蜂。
“此即鸟兽虫鱼与各类灵植的互惠互利之关联。”
——
“孔家主所教，在下受益匪浅。”
杜布再次鞠躬、行礼。
刚才的话，他可是真心实意。
因为自己是孤身一人，所受知识零碎。
即使用《十万灵植图解》进行解析，也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而孔怀苗族长运用“厄阔”一语，即是点醒梦中人。
一下子，杜布就明白了，不要说这世界，就是在这孤悬岛，有各种各条的“厄阔”。
这些“厄阔”处于不同的区位，因而有不同的灵植和鸟兽虫鱼。
至于说那横绝海域乃至更广阔的世界，“厄阔位”肯定有更大的差异。
鉴于“厄阔位”的多种多样，“厄阔位”中的灵物，无论是灵植还是灵虫等，肯定也是不计其数。
而要了解这些，自己还需要经历更多、观察和学习更多。
当然，孔怀苗族长建议“在某地坐观十年”，对此杜布却是无可奈何。
因为自己即使晋升到了凝液低阶小圆满修士，杜布感觉也还是那垂垂老矣、剩余寿元不多的处境。
而自己要解答的那第二个问题。
现在只解决了其中三个小问题中的一个，即“灵植有多少”的问题。
至于那“灵兽有多少”，相应地也能从第一个小问题的回答中找到答案，那即是它们同样应当是多种多样的。
而无论灵植或灵兽等，都依赖于各类灵料。
那么，这灵料当有多少？
它们是不是也有无数多种？
对此，杜布暂时不敢妄下断言，就如同他暂时还不能对“灵兽”等有多少只是有一个意向，而无法有一个定论一样。
但通过对与孔家族长的一番对话，杜布已经受益良多。
对那“十万灵植图解”的掌握，自己已经告一段落。
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掌握那“灵兽有多少”的问题。
——
第36章 客卿布莱尔【中】
杜布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在这“南枝峰”孔家灵植园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所以，一切都差不多了。
自己或许有离开的必要了。
毕竟，自己也致谢过对方了。
而此时，孔家族长孔怀苗还在前面引路。
往上攀爬的地势越来越高。
沿途荒芜无人。
因为杜布一行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在哪儿。
而越接近于“南枝峰”的上层，灵气确实越浓郁，就如同当年最初进入通北贾家的芗圆山时所经历的那样。
眼前即将来到“南枝峰”的最上层。
“杜布同修，你知道这是哪儿不？”
孔怀苗问道。
“我看一看。”
杜布张开灵眼，仔细查看，只见里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邀请我来你们孔家秘地，”杜布笑道，“孔家家主有心了。”
——
秘地就是险地。
因为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传承或宝物，都会收藏于秘地之中。
而孔家家主引导自己于其中，或许不安好心。
所以，杜布同时给杜五花传音。
后者在破解阵法上的能力，要远远强于自己。
因为任何阵法，皆有光影。
而杜五花鸡眼能看到修士灵眼都看不到的光影。
这是它独特的天赋。
并且，经过学习，阿花现在对那些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景门、死门、惊门等已经很清楚。
“二哥，这里面是一个二阶下品守护阵兼幻阵。”
很快，杜五花传音道。
“五弟，你能破开么？”
杜布问道。
“需要半盏茶。”
杜五花回应道。
——
“杜布同修，您请！”
这时，孔怀苗已经打开阵法，率先进入。
杜布艺高人胆大，迈步进入。
后面是照顾着“小白”的杜五花。
经过秘地的阵法，孔怀苗来到秘地的最高处。
从最高处往下眺望，只见下面的灵峰内，低矮山峦起伏。
各处山峦上，灵植遍地。
孔家经营千年，建造了众多的屋舍。
历代孔家人所打下的这些基业，只能少部分进行搬迁。
乔家已经通知，如无必要，不要进行破坏性的搬迁。
灵峰也尽量不要破坏。
——
既然如此，那就算是留给后来的修士家族的礼物吧。
毕竟孔家数万的凡人族人，不可能尽数搬迁。
或许他们会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善待曾经尽心尽力经营这“南枝峰”和“南枝镇”的孔家族人。
而展望未来，前程未卜。
如果有个大靠山，那孔家可能实现更大发展。
如果没有，那孔家可能会没落下去。
现在能交好杜布，肯定会孔家带来可以期望或意料不到的收获。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孔家才对杜布不设防。
而且，孔怀苗认为，杜布应当看不上自己这点儿入不了眼的家业。
——
在孔怀苗的引导下，杜布来到一株二阶下品“雀梅刺藤”前。
“杜布同修，你看这株‘雀梅刺藤’有什么特异之处？”
孔怀苗问道。
听到对方的问话，杜布仔细打量。
“雀梅刺藤”有藤蔓翠绿的叶子、吓人的尖刺和含苞欲放的花朵，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半山村老家，大哥最喜欢用“雀梅刺藤”作篱笆。
而在孔家，“雀梅刺藤”并未用作篱笆。
因为眼前的这株“雀梅刺藤”，乃是二阶下品。
但二阶下品的“雀梅刺藤”在所多有，杜布沿途过来，看到不少。
与那些“雀梅刺藤”相比，这株“雀梅刺藤”似乎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
但联想到刚才关于“断气”和“断料”的一番讨论，杜布心里有了计较。
“莫非这是你们孔家的‘断木’？”
杜布道。
“确实，”孔怀苗点了点头，道，“这株普普通通的灵树，是我‘南枝峰’仅有的一株二阶下品的‘断木’，陪伴我孔家已经过千年。
“如果没有它，那么‘南枝峰’就会迅速下降为一阶上品灵峰。
“正是因为它如此重要，所以这株‘断木’在孔家被视为珍宝。
“我们将竭尽全力将此树移植到未来的‘新南枝峰’。”
听到孔怀苗的回答，杜布疑惑道，“那这二阶下品灵峰恐怕要品阶下降啊？”
“并不会如此，”孔怀苗摇了摇头道，“灵气本身有二阶，‘断木’只是让灵气更纯净。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株二阶‘断木’，其二阶灵气有九成多的‘断气’，因而难以晋升到凝液修士。”
——
“多谢孔族长毫不藏么，带我来你孔家这么秘密的地方，”杜布道，“就是不知道孔族长有什么进一步的意思？”
这“南枝镇”之行的收获，已经差不多。
自己一行完全可以离开了。
杜布向孔怀苗表明了离意。
后者僵硬着脸，施礼道，“杜布天才，怀有异宝，而且还带着杜五花和‘小白’。
“你们行走于这修士界，犹如夜晚举着火把行走，亮眼得很。
“现在我孔家即将搬迁，未来状况如何，却是难料。
“我希望杜布同修能暂时停留于我孔家。”
孔怀苗说了一会儿，静等杜布表态。
但杜布没有说话。
自己确实小心翼翼，以防止不轨之人及其难以想象的害人手段。
但这天下之大，想要招募自己的势力有很多。
而这孔家，则完全不够自己看的。
——
见杜布没有说话，孔怀苗只好继续道。
“在灵植方面的知识，你已经学得差不多。
“而在灵植种植、移栽、采摘和存储等方面，你也尽可学习，待遇与我这族长相同，我孔家的不传之秘，杜同修完全可以无偿获取和学习。”
给出了条件的同时，孔怀苗手一伸，一张《二阶灵植夫种植及采摘》玉简出现在其手中，展示给杜布看。
杜布不为所动，没有接受。
“我孔家以灵植为业，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作那客卿的代价了。”
孔怀苗声音有些叹息道。
“哪怕我孔家最私密之事，杜同修同样尽可知晓。
“你我也可以多多交流一些修士界常识，你也可以打牢基础。”
——
孔怀苗没有再继续。
他僵直着脸，看着杜布，等待对方的回应。
“你对我图谋什么？”
杜布问道。
“杜布同修自带‘织里的诅咒’，我渴求的自然不是这个。”
孔怀苗笑道。
他虽然声音中含有笑意，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即使有表情，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怪模样。
“现在你都变成了这副老头子模样了。
“我希望未来杜同修能帮我解决其他世家可能的挑衅问题。
“到了宗门‘九合峰’附近后，这事儿恐怕难以避免。
“另一方面，我还是想与杜布同修多多交流。
“也希望杜布同修多与我家修士多多交流。
“因为我观杜同修行事，冲和自然，不带什么勉强为之的痕迹。
“或许这就是天才杜布之父说的‘体察天地、体悟自然、明情万物、恬淡自在’吧？！”
——
听到孔怀苗的一席话，杜布却越听越古怪。
他与五弟杜五花对视一眼。
后者也是不明所以。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感觉有些糊涂。”
杜布道。
“‘体察天地、体悟自然、明情万物、恬淡自在’，是你父亲杜牧先生亲口说的啊。”
孔怀苗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杜布。
“我作他儿子十多年。
“后面自赘婿起，就已经离家。
“但你说的那一番话，我却是从未知晓。”
杜布摇了摇头。
在乔布斯于去年及今年之交炒作“天才邪修杜布”一事时，他尚在“小鸟天堂”。
后来虽然从“小鸟天堂”、经马园县城直到青苹果郡城，但与修士界缺乏接触。
自家基本上生活于凡间。
所以，这一切杜布和杜五花兄弟并不知情。
——
“你竟然不知道？！”
孔怀苗语气吃惊，但面色木讷。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眼前这位自带诅咒和异宝的天才修士，在外人看来还是以“异宝”的分量更重。
乔布斯于去年及今年之交炒作“天才邪修杜布”一事，这位同修肯定躲藏起来了。
否则，宗门或邪修们一旦真正追缉，恐怕他早就落入他人之手。
至于那诅咒？
“那算什么东西？！”
只要修为提升足够快，那诅咒想要发作，恐怕都不一定追得上呢！
——
“你不知道，这倒是挺合理的。”
孔怀苗点了点头。
然后，他将乔布斯于去年及今年之交炒作“天才邪修杜布”一事再次叙述了一遍。
他还将前几天在青苹果所知晓的关于乔家“三布”、宗门马万娴、三星郡齐水仓等人火箭式的修为提升一事说了一遍。
“竟然真的有这么回事？”
杜布吃惊道。
“这事儿的经过和那‘天才修士之父杜牧的影响’玉简就是这么说的。”
孔怀苗点了点头。
“未来要去你们半山村杜家朝圣的人，恐怕会络绎不绝呢。”
孔怀苗笑道。
“当然，这次去参访你们杜家，门票涨幅恐怕比现在租赁车马等去‘九合峰’还多呢！”
孔怀苗补充道。
那“四大邪修”之首成添堵拜访杜牧一事，孔怀苗没有忘记提及。
——
“五弟，咱们爸爸真有这么厉害？”
杜布疑惑道。
“爸爸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杜五花传音道，“但我觉得这位孔家族长说的，大部分应当是真的。
“这事儿十有八九存在。
“至于有没有夸大其辞，我们也不知晓。
“此外，我觉得爸爸肯定是将二哥你给卖了。
“他是一个坑儿子的爹啊！”
——
第36章 客卿布莱尔【下】
“五弟言之有理。”
杜布回应道。
“不过，我觉得他坑你我，倒不失为一个合理的选择。”
杜布补充道。
“二哥说的倒是很不错。”
杜五花说道。
“现在，你已经不天才修士，不是修士，宗门需要你。
“另一方面，爸爸那边既然方添堵这位老大中的老大出场了，那么爸爸他们在家，就肯定安定得很。
“无论是世家或宗门修士，还是邪修之士，都不会去故意为难咱们杜家。
“现在咱们杜家，肯定也是闻名一方的望族了啊。”
——
明了了事情经过，杜布有了决定。
“对于孔族长的邀请，我不胜感激。”
杜布点头表示同意。
“我代表我孔家上下，感谢杜布同修荣任我杜家凝液客卿一职。”
孔怀苗语气欣喜。
他还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然后，他介绍起孔家的基本情况。
孔家以灵植夫见长。
其先祖曾与乔家先祖相交莫逆，又擅长灵植，从而得以成为乔家的凝液附庸，并从乔家得以租借这“南枝峰”。
现在孔家凝液一层修士三人，引气高阶修士二十多人，引气低阶修士近二百人。
其家族主要收入来源，即经营这“南枝峰”灵植园。
它们包括但不限于各类灵草、灵木及其灵花、灵果、灵茎、灵根、灵枝和灵叶等。
由于产量大，也能勉强维持一家的收支平衡，并且略有节余。
——
但与同为凝液附庸的“北枝峰”蒋家和“东枝峰”宋家相比，孔家实力较弱小，更不要说那势力强横的青苹果乔家了。
这不仅体现在修士数量少、凝液修士数量不多，更体现在收入较低上。
“北枝峰”蒋家擅长灵兽。
现在要各附庸和世家要搬迁，运费暴涨。
蒋家肯定会大发横财。
“东枝峰”宋家擅长炼器。
在孤悬岛修士界，有“无农不稳、无工不兴、无商不富”的说法。
孔家只能“稳”，而那宋家却能“兴”。
至于“富”，那当然要数长袖善舞的乔家。
在青苹果乔家年轻一辈中，最富的小伙子据说当数当今的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
——
介绍完孔家基本情况后，孔怀苗讲了孤悬岛修士界关于聘请客卿的规矩。
所谓客卿，是指那些不属于世家或宗门、但又具有灵根、机缘凑巧之下晋升为修士、有一技之长并被世家或宗门看中和聘用的散修修士。
在严苛的“修士禁律”条件和修炼资源被宗门-世家垄断的情形下，孤悬岛散修数量少，但并非没有。
因为宗门-世家虽然垄断了修炼资源，但并没有修炼资源在民间流落。
孤悬岛流行着“数千年的引气世家、六千年的凝液世家、万万年的金剑宗门”的说法。
引气世家没落，但其子孙还是可能偷偷摸摸地将那些修炼传承带出去。
他们隐修于世间，比其他人更有修炼意识，对修士界的情况更清楚，并且更愿意去各个险境谋求机缘。
有人推测，“四大邪修”来源就应当如此。
在“四大邪修”之外，其他没落世家子弟还是可能涌现出引气或凝液修士的。
而有灵根的凡人子女，则数量更多一些。
虽然这些人是以五灵根或杂灵根为主，但数量一多，日积月累之下，还是有不少惊才绝艳之士出现。
他们因此构成了散修乃至所谓“邪修”的重要来源。
——
“南枝峰”孔家千年，也曾聘用过两位凝液修士客卿。
这些客卿来历清白，没有为非作歹的行为，对于孔家的发展和存续曾发挥了一定作用。
而现在不同于往日。
因为据青苹果乔家的通报，现在金剑宗宗门对于客卿制度的态度有了较大变化。
代掌门接受了华迪郡族长任纪缕的建议，以提供优惠政策、吸引客卿加盟为手段，大力推广‘客卿制度’，它一方面可以促进宗门-世家势力的发展壮大，另一方面可以推动“四大邪修”这敌方势力逐渐裂解。
在待遇上，孔怀苗讲到，金剑宗凝液一二三层修士的薪俸分别为一百八十、二百和三百灵石；对于客卿，既然要提供优惠政策，只要达到相应的修为，那么薪俸可以翻倍。
因为这是挖人墙角的战争行为。
所以，只要能多出钱解决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毕竟，出钱要付出生命好。
——
“杜同修，您觉得您应当定位在哪个档次？”
孔怀苗问道。
对于杜布的修为，他看不出深浅。
正因如此，他才对杜布礼敬有加。
在说话的时候，孔怀苗都是有敬称的。
“六百。”
杜布回应道。
他显示出了凝液二阶的修为。
但在孔怀苗眼里，这比乔家一般的凝液低阶圆满修士还要强大。
“行。”
孔怀苗点了点头。
——
族长孔怀苗回答得很干脆。
但他的心头在滴血。
因为刚才他说的，乃是金剑宗宗门的待遇。
而青苹果乔家这样的凝液世家待遇，要打上八折。
至于孔家这样的附庸，待遇又要再打上八折。
像孔怀苗自己身为一阶凝液修士，按宗门规矩是一百八十灵石的薪俸。
但打了六四折扣后，薪俸就只有一百一十块灵石稍强。
而算上族长补贴，自己一年薪俸也只有一百五十块灵石。
这意味着杜布同修的薪俸要超过自己三倍。
——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要留住杜布同修，还非要花费大代价不可。
当然，他还是希望杜布同修能为孔家作出与其身价相符的贡献。
如果没有，那么孔家是养不起这样的大神的。
“如果想要祸害人，那就去祸害乔家吧。”
反正青苹果乔家家大业大，经得起折腾。
——
谈妥了待遇，然后就涉及其他具体的权利义务条款。
这包括但不限于客卿要接受主家安排的、力所能及且比较合理的任务安排。
客卿不得蓄意伤害主家的利益。
主家要为客卿提供洞府，有偿阅读主家能够并愿意提供的各类玉简。
至于杜布，情形比较特殊。
因为他还有杜五花和“小白”。
所以，关于后二者，杜布在培养中的花费，孔家可以提供五折优惠。
这相当于孔家的成本价。
毕竟孔家没有聘请野鸡杜五花为客卿。
所以，孔家提供适当低价的收费，也还是合理的。
——
条款谈得差不多了。
此时，“小白”蹲坐，前脚挥舞手势，并且叫唤了起来。
“‘小白’是一只懂得手语的土狗，不是灵兽，”杜布笑道，“他说他肚子饿了。”
现在杜布已经是杜家的准客卿。
所以，对于自家的情况，也没有必要隐瞒太多。
“杜布同修就是大才！”“面瘫”族长孔怀苗感叹，“不仅自家兄弟是灵禽并且会说人话，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土狗，也会用高深无比的手语。”
“你不要表扬了，”杜布笑道，“我们赶紧签约吧。
“‘小白’不是灵兽，经不起几下折腾。”
听到杜布的话，孔怀苗毫不犹豫地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杜布亦是如此。
两人还共同发下了关于遵守合约的大道誓言。
再然后，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
——
“杜客卿，非常荣幸能邀请到您，”孔怀苗道，“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提议，不知杜客卿是否同意？”
“只要可行，我这没问题。”
抱着听一听又没什么损失的态度，杜布回应道。
“你的本名‘杜布’最好不好称呼，”孔怀苗道，“不如你改个化名，不容易让人联想到你是那‘天才杜布’。
杜布沉吟了一下，笑道，“刚才‘小白’说肚子饿了，那我就改名为‘杜子萼’吧。”
“这个不太妥当。”
孔怀苗摇了摇头道，“你的化名姓什么并不重要。
“但最好不要好姓‘杜’。
“因为这容易让人联想到。”
——
“那我叫‘陆百’如何？”
杜布继续道，“这是我刚才的要价。”
“这个太随意了。”
孔怀苗再度否决道。
“我名字中有个‘布’字，我来到你们孔家，不如我叫‘布莱尔’，如何？”
杜布提出了第三个答案。
“那您以后就是我孔家的‘布莱尔客卿’。”
孔怀苗点头同意。
“布客卿，您的兄弟‘杜五花’形象也要改动一下。”
孔怀苗继续建议。
“这没问题。”
杜布道。
然后，他看向了五弟阿花。
阿花现在是一只一米七八高的野芦花鸡。
在孔怀苗的眼里，阿花尾巴慢慢伸长，头上出现绿冠。
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杜五花变变身成了一只孔雀。
“杜五花同修之大能，让人叹为观止啊！”
孔怀苗感叹道。
——
在孔怀苗族长的带领下，杜布搬入了孔家位于“南枝峰”上层的凝液洞府。
左右打量洞府，杜布发现它较为宽敞，有会客室、起居室、盥洗室、修炼室以及其他几间杂屋等。
洞府内，无论是光洁的地面、美轮美奂的墙饰还是到处一片绿色、显得精致典型的各类二阶家居用品，都显示出正经修士更高的生活质量。
自成为修士以来，杜布第一次居住在洞府里。
而以前他与五弟阿花都是在荒野或山洞里居住，就如同那些四处游荡的流浪汉一样。
所以，杜布对这处洞府比较满意。
——
此外，杜布还有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方，就是孔怀苗族长给了杜布一些鲜忽米花。
“鲜忽米花”是制作“四粮液”必不可少的四味主要的东西之一。
它花型修长，吃了容易让人有遐想。
并且，据说吃了“鲜忽米花”，与他人说话时，都比较有说服力。
其他三样分别是“幺米蘑”、“仄米椒”和“渺米皮”。
这“四粮液”凡人爱吃。
像爸爸杜牧就很喜欢做。
对于爸爸的手艺，一家人历来都是称赞有加。
甚至修士也喜欢那“四粮液”的味道。
当然，修士们只会吃一阶或二阶的“四粮液”。
族长给杜布的东西，“鲜忽米花”，却不是二阶的灵花，而是普通的花朵。
这是因为“鲜忽米花”与“渺米草”一样，无法培育成灵植。
——
打量着二阶的洞府，杜布发现，这儿作为凝液洞府，在灵气方面确实相对浓郁。
但由于有“断气”存在，所以不够精纯。
至于说要与“牛厄智”内灵气相比，浓郁度固然不足，精纯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过于浓郁的灵气，对“小白”来讲会带来伤害。
因为它只是一只土狗。
现在的“小白”能勉强适应一阶中下品灵气。
但对于一阶上品灵气，它就无法适应。
现在凝液层次的灵气，是“小白”面临的剧毒。
为此，杜布在杂屋内构建了一个二阶驱灵阵。
与用于聚集灵气的二阶聚灵阵作用相反，这个二阶驱灵阵是用于驱散灵气的。
其布设很是简单，因为只要将二阶聚灵阵的朝向对外不对内即可。
布设好后，将“小白”安放其中。
杜布拿出孔族长代为准备的染料，将后者的毛发全都染成了白色。
——
孔怀苗族长还派人送来灵食、灵袍等。
这些灵食包括灵鹿肉、灵牛肉、灵甘草、灵米饭、灵仄米椒等。
它们全部都是二阶的。
但杜布还有阿花和“小白”，所以也着人替阿花弄来了一些灵谷、二阶灵石头。
至于“小白”则配备一些一阶下品的灵食。
杜布还穿上了孔怀苗族长派人送来的孔家的制式服装。
它们包括绿色的二阶灵袍、绿色的二阶灵袜、绿色的二阶灵鞋以及绿色的二阶灵帽。
对于这些较为全身的绿色制式套装，杜布比较满意。
当他看到身上灵袍还有“三棵柳树”的标志时，心里就更满意了。
因为在半山村老家，篱笆墙外、梯田下面，就有“三棵柳树”。
那儿是自家养鸡鸭鹅猪以及一家人大小便的地方。
——
住所、吃和穿等基本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在孔家族长孔怀苗的带领下，杜布来到孔家主殿，给主殿上了香，然后与其他孔家族人兼修士们见面。
被介绍的人里面有孔家另一位凝液一阶长老、身材粗壮的孔怀草同修。
此外，还有【孔念慕】等十多位引气高阶修士。
——
孔念慕是一名引气九层的药博士。
但与其说他是一名药博士，还不如说他是一名药农。
因为药博士孔念慕身着粗布衣服，头上系着白色头巾，五十多岁，摸着锄头，身上有泥巴，一副妥妥的药农形象。
但此人是孔家位于“南枝身”中段的“百草园”掌使，有丰富的采药和制药经验。
经过和族长的沟通，孔念慕被推荐给杜布，以指导杜布的采药和制药活动。
既然来到了孔家，成为了其客卿，那么做这些采摘活动是完全必要的。
孔家族长孔怀苗还抱歉地说，客卿入职典礼，晴好到“新南枝峰”再举办。
对面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杜布客随主便，没有任何意见。
——
第37章 “百草园”【上】
见面结束，杜布跟随着一副药农形象的药博士孔念慕向着离孔家就不懂二十多里的“百草园”而去。
杜布现在对灵植已经有所了解。
但他对于灵植有什么用，却是一无所知。
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也算长长见识。
“百草园”位于一个山凹盆地。
其大门用一阶硬石堆砌。
门口写着对联。
【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奋战，戮力种药】
【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携牡丹芍药比拼，同心袪疾】
这个对联很是应景。
在“百草园”门口，孔念慕建议杜布先看看药园，学会采摘功夫，然后再去学习制药。
——
杜布跟随孔念慕博士进入了“百草园”内。
在杜布面前，各类药植整齐排列，绵延十多里。
它们或是黄叶欲坠，或是绿叶婆娑，或是花开正艳。
如此规整和壮观的药园，大大出乎杜布的意料，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不必说井然的药畦，光滑的石井渠，高大的“几山木兰”，湛红的“聚伞粉椴”；也不必说黑尾蝉在黄叶里长吟，修长的豆娘伏在“绿鹅掌楸”枯枝上，轻捷的薄翅大刀螳忽然从草间直扑向前头的蚊蝗里去了。
单是“灵木园”一带，就有无限乐趣。
常绿“多脉青冈”和“鸭尾银杏”的银杏在这里相杂，曾经翠绿的“红肿绿荷”在有些混浊的池塘里变得枯黄，就是爱攀爬的“死亡之心”也变得通红诱人，虽然它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山坡上、低谷里，用脚翻开断石，有时会遇见赶紧往泥土里钻的蜈蚣，在一些小洞里能看到正准备冬眠的蟾蜍。
还有那咸温无毒、温中壮阳的“九香虫”，飞行速度不快，但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啪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
好臭！
“你先随意看看，然后可以和任何一个药农学习如何采药。”
孔念慕博士和杜布说了一声后，向远方急驰而去。
——
现在正是采摘灵药的“药忙”时节。
再加上还要准备搬迁，大家都忙得很。
杜布腾空而起，举止四望，这“百草园”划分为解表药区、清热药区、祛风湿药区、利水渗湿药区、补虚药区、止血药区、温里药区、收涩药区、化痰止咳区等十几个药区。
在解表药区，高大修长的“灵灰肉桂”树已被剥皮。
附近的“草本麻黄”和“木贼麻黄”灌木则矮小许多，只有三四十公分高。
一些药农正弯腰拿着镰刀收割。
“一阶麻黄”归肺、膀胱经，草茎等可供晒干入药。
它尝起来辛辣，又带点苦味儿。
“一阶麻黄畦”边上是栽种“一阶紫苏”的药畦。
后者长到有近两米高，药农收割的有“苏叶”和“苏梗”两部分，其中“苏叶”以叶大、色紫、不碎、香气浓为好，“苏梗”则和紫苏籽同时采收。
——
在“清热药区”，“浅叶栀子”树颜色深绿，亭亭如盖，其果实尖尖、暗红带黄，附近还有长长尖尖、粉红杂白的青葙。
一米多高的“九五决明”已经成熟，因为其荚果已变成黑褐色。
两位药农正将其全株割下，准备运回晒场晒干、打出种子并除净杂质，再将种子晒至全干。
在“祛风湿药区”，叶片粗大的“绿叶大黄”安静地呆在了里，没人收割。
因为要生长三年以上，它才能长出足够大的根茎……
不管哪个区，杜布都能看到不少药农。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太阳照射在他们黑黢黢的脸上，从不断滴下的汗珠中可以看到七彩的阳光。
一些小孩正在养血药区拉扯和木莲藤缠络着的“十年何首乌藤”。
后者有臃肿的茎。
何首乌茎每十年长一斤，很是名贵。
即使在药园一般也是采摘十年以上的。
四年何首乌的作用都比较小。
有庸医说，何首乌根是良药，吃了后便可百病不侵。
它确实能帮助安神养血、活络解毒，有苦甘涩微温之性。
但其实它归肝、肾经，有较强的毒性，能伤肝肾。
对于这些情形，杜布从那些药农那儿学到不少。
——
参观完“百草园”，杜布找到了孔念慕博士。
后者正在弯腰采摘“死亡之心”那红彤彤的果实。
这种果实可外用于治皮肤病，还可用于催吐、驱虫和拔毒。
但其查实同时也是一味剧毒药，并且还是进入了《青苹郡县志》的。
县志上说，此物为通南县的特产。
千年前本郡曾有一位诗人高中状元，可惜失恋了。
他曾写了一首诗，名为《相思子》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九枝。】
【秋夜只一粒，】
【聊且慰残思。】
后来这诗人就用这相思子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而其诗则成绝命诗。
由于此诗流传甚广，不少旷男怨女用相思子奔赴黄泉，最终害得官府和民间还曾出台策令要求铲除，让“死亡之心”那红彤彤的果实一度沦为禁物。
杜布问其小孩会不会误食这“百草园”或外面的毒药，这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这肯定难免，但中毒次数多了，就不敢再胡乱吃东西了。”
至于解毒方法，却是比较简单。
即将修士粪水灌下催吐，然后喝些稀粥，逐渐减量即可。
对此，修士界清楚得紧。
——
翌日清晨，凉风习习。
杜布提起布袋，向“百草园”奔去。
已有药农沿途奔走，晨露沾衣。
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
大黄的菊花，粉红的木芙蓉，明黄的木槿，芳香的桂花，暗红成球的千日娇……
深秋的早晨，正是采摘花药的大好时节。
——
“我能采摘你的菊花吗？”
杜布来到一位年轻妇女面前，问道。
这位年轻妇女方面大耳，皮肤黝黑，身材厚实，年纪二十七八岁。
在她的边上，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这是她那在帮忙的儿子。
其手脚甚至比大人还要麻利。
农家孩子，没那么金贵。
“好啊，多谢长老啊！”
敦厚结实的年轻妇女露齿笑道。
她和儿子看向杜布的眼神有些敬畏。
因为杜布身材实在太高大了。
而且衣着也很好。
那不是普通凡人的着装，而是客卿兼凝液长老的灵袍。
——
杜布信步走入一阶菊花丛中。
他双手挥洒，灵力从十指涌出。
受到灵力的牵引，一阶菊花从挂枝上掉落，然后如同过江之鲫一样纷纷涌入到后面妇女和小男孩的袋子中。
“靓仔，慢点！慢点！
“你动作慢点！”
年轻妇女和小男孩既高兴，又对杜布的举动感到很是神奇。
但母子俩的布袋子很快装满，而整个的菊花畦收割已完成了二成半还有多。
将俩袋子的菊花装入到一个更大的布袋子。
“我这样摘正确吧？”
重新开始采摘前，杜布询问年轻妇女对自己采摘的看法。
“正确，非常正确！”
那小男孩抢着回答道。
再经过三轮，在总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整片菊花全部采摘完毕。
母子俩很是高兴，眉开眼笑。
“多谢靓仔！
“我们今天的活计多谢你帮忙！”
年轻妇女和儿子一起向杜布鞠躬致谢。
杜布摆摆手，信步转入花丛中不见。
在母子俩收拾好菊花、准备返回晒药坪时，杜布已经赶到了临近的“木芙蓉畦”，再然后是明黄的“一阶木槿”、“一阶千日娇”……
——
每到一地，杜布先是观察采摘药农的动作，然后询问采摘要点，再然后尝试做，最后就是快速采摘。
整个的采收花朵，除了勤快点，其实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太阳逐渐升高，“八月灵桂”花上的朝露已经散去。
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在桂花树林里，一位三十七八的父亲扶着梯子，儿子站在梯子上。
小娃娃正费力地采摘着嫩白的桂花。
沟通之后，杜布腾空而起，再次灵力挥洒，协助俩父子将桂花采摘完毕，一朵都没剩下。
“这位兄弟，你们有什么事？”
准备离开时，那位父亲叫住了杜布，让后者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那位父亲迟疑地说道，“我们采摘桂花树时，总要留下九朵桂花，而不是采摘得一干二净。”
“这样做有什么害处吧？”杜布有些疑惑。
“没什么害处”，那位父亲摇摇头道，“只图来年有个吉利。”
“我知道了。”杜布转身离开。
自己做了好事，却是做过头了。
这让杜布自学学会了一招，即做事不能只凭自己的想法。
——
日上三竿，杜布来到了“百草园”的“晒药坪”。
“晒药坪”内，杜布看到了那位与其母亲一起采摘菊花的六七岁小男孩。
看到眨眼间就来到“晒药坪”的杜布，小男孩有些怯生生地向杜布走来。
“叔叔，我能向你学那手摘花的功夫吗？”
这小男孩鼓足了勇气，眼神很是坚定。
“我学的是修士功夫，没办法教给别人。”
杜布遗憾的摇摇头。
听到杜布的话，小男孩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失望之色。
“如果你想学，可以学一学武功，包括先天功夫。”
杜布将手伸出，在其身体上三部九候所在的穴位注入灵气，让灵力在其身体内转了三个大周天。
第37章 “百草园”【中】
这一番洗髓伐体，或许可以帮助小男孩大大提升晋升为先天武者的态度。
杜布离开时，从小男孩口中，杜布得知，晒花花要经历三晒四晾共七天功夫，才可入库。
那小男孩还说，他的名字叫做“孔雀蓝”。
“这个名字好！”
杜布道。
——
到了上午时分，就可以开始采摘各类草药的茎了。
实际上，秋天时分，一阶忍冬叶子枯黄，营养和药性向其根茎聚集，正是采挖的好时节。
清热解毒药区“忍冬畦”内，两人拿着小镐小心翼翼地开挖，以避免对根茎带来伤害。
这儿普遍采用两人一组的方式进行采收，即方便，又有效率。
小心不要伤害其细根，将整根拔出，然后将细根上的泥土抖掉，去除枝叶。
观察这两人的举动，杜布双腿弯腰，依葫芦画瓢，但感觉弯腰不方便，还不如跪在地上，毕竟持续较高强度地使用灵力是划不来的。
杜布的动作效率至少十倍于这两人，采挖了四十多株后，杜布看没什么问题，又走向了下一个药畦。
——
“一阶连翘畦”里，其果实还稍稍有些青绿，带有青翘的特点，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成为老翘，采摘时要将其上半株摘下，然后晾晒取果，其果子很小，要筛去杂质，手续繁多。
但现在孔家要搬迁，顾不了这么多。
而在“利水渗湿药药区”，同样来到了采收“一阶泽泻”的时节。
“泽泻畦”是一个浅水池塘，采摘的药农卷走裤管踩在泥水里，他将其中无虫害、生长健壮和块茎肥大的药株挖起，割去地上枯萎的茎叶，然后将块茎移栽到较湿润的地里，并且以斜栽入士的方式让其能生根发芽。
所采收用药的泽泻要洗净、干燥、除去须根及粗皮，然后切片才可使用……
——
七天时间里，杜布紧锣密鼓，熟悉了数百种药物的采摘。
至于其他药物，或者是已过采摘期，或者是未到采摘期，或者是时间不够，而无法尝试。
毕竟，杜布在采摘上的时间只有七天，下一步该学习制药了。
“制药园”二百多丈长，有四百来间屋子。
它们的格局与“百草园”类似。
但炮制方法与采摘方法有很大差异。
并且，炮制方法也会因药材的不同而不同。
有的是用清水漂洗，浸泡或研磨。
有的有火炼、焖煅、清炒或麸炒，当需要大火时则炭炒、炮炒，也可用包煨、蜜炙、砂炙、烘与焙。
还有的则是水火并用，进行蒸煮。
制好的药，大部分要放在干燥的药仓里，或直接储藏在装有石灰的药罐里，再贴上封条、写上药名、日期等标注，以备取用。
刚刚制作好的新药，有时要存放一两年时间才适合适用，以去除毒性，强化药性。
杜布卷起袖子，亲自尝试，发现制药和采药一样是个辛苦活、细致活。
有的一阶灵药材料需要“一晒三阴”，有的需要“五漂七洗”。
有的甚至用红彤彤的灵火炭炒或炮炒，更是让干活的修士们汗流浃背。
幸好有这么多人一起干活，能看到这些药材被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加工储藏完毕。
——
干活的过程中，富有经验的药博士孔念慕在不断地巡查和指导。
杜布同样得到了一些指导，如关于储藏方面。
有的适合干燥储藏。
有的适合冰冷的环境。
有的适合浸泡到酒里。
甚至有的要浸泡到牛粪水或人粪水里……
所有这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
而在“制药园”干活的同时，杜布同样能听到山谷外两排房子附近传来猪狗的叫唤声。
那是“试药园”，杜布刚来时就已知道那名字。
“试药园”在小溪边，其溪水漆黑腥臭。
不时有药农过来，将一担担石灰到入小溪，以作除臭处理。
试药园两排房子，各有六七十间房子，一边是“灵猪园”，另一边是“灵犬园”。
另外还有几间屋子，用于住人。
不时有药农推着木车来来往往。
一位头戴黑帽、蒙着面罩的男博士推着一架木车上，上面有一堆的纸笔、针头、玉瓶、托盘和锋利的小刀。
玉瓶上写有“一阶蝰蛇”、“一阶腹蛇”和“一阶竹叶青”共三种蛇毒的名字。
——
“你们这毒液用于干什么？”
拦住白帽白罩博士，杜布很好奇地问道。
“观察和记录这些毒素到猪身上有什么反应，然后还要做解剖。”
那白帽白罩博士语气冷淡。
但此人声音稚嫩，显示年纪不大。
跟随白帽白罩博士前行，杜布来到一处“灵猪园”
每个房间有三头灵猪。
它们仨有的成年，在的未成年。
但其浑身都干净整洁。
看样子这仨灵猪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当时，时间上则是“到此为止”。
——
因为白帽白罩博士将小半瓶“一阶蝰蛇”毒液注射到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小猪右后腿。
一盏茶后，这小猪右后腿开始局部红肿，显示出疼痛，并伴有水疱、出血和坏死的情形。
小半个时辰后，肿胀迅速向小猪右后腿肢体上端扩展，并伴有呕吐、出汗和口干等症状。
白帽白罩博士不时用手去试探那小猪的皮肤，判断其是不是发热。
杜布用灵眼透视，发现暗红的斑块在小猪体内扩展。
这表明其全身出现了广泛的和弥散性的出血。
其心律开始失常。
体内循环趋于衰竭。
时间推移，症状越来越严重。
小猪已经不能再进行呕吐。
出汗也从大汗淋漓变成了小汗如滴。
并且吐出的舌头变得越来越干燥。
这表明其体内严重缺乏水分。
半个时辰过去，那只小猪在抽搐中死去，没有声息。
在杜布的灵眼中，小猪从富有生命气息的“亮色”变成了反映死亡的“灰色”。
——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因为试药而消逝。
杜布感觉有些不适。
但白帽白罩博士无动于衷。
他快速地进行记录。
记录完毕后，白帽白罩博士放下笔，蹲下身子，将那小猪放到了案板上。
“哚！”
“哚！”
“哚！”
白帽白罩博士就好像屠夫将一头肉猪放到案板上一样，将小猪熟练地解剖。
他先是切皮，然后切肉，最后将猪切成两片。
小猪体内的脏腑全部打开。
这位年轻白帽白罩博士动作比一般屠夫还要熟练。
——
打开小猪的脏腑后，白帽白罩博士拿出另一把小刀。
他开始一个器官一个器官地仔细检查。
旁观中的杜布注意到，与灵眼看到的一样，这小猪脏腑一片混乱。
它们显示出的是因脏腑大出血而导致的身亡。
然后，另外两头猪也被注射了其他两种的毒素，并被解剖和作记录。
那白帽白罩博士继续记录与分析。
他都有些流汗了。
毕竟是灵猪，并不是普通的家猪或野猪。
杜布看到其分析结果。
结果显示，三种毒素的反应有所不同，但大同小异。
两个时辰里，杜布看得有些惊心动魄。
——
那白帽白罩博士将面罩脱下。
他自称名叫“孔雀花”，是一名主攻试药的药博士。
杜布看到对方年纪较轻，长相普通。
“布长老，您要喝点不？”
药博士孔雀花拿起没有用掉的一小半瓶“一阶蝰蛇”毒液，对杜布笑问道。
“谢谢！”
杜布摇摇头。
“我有些渴了！”
年轻男子笑了笑，将那小半瓶喝下。
杜布注意到，孔雀花一点儿事也没有。
如果是那仨猪，他都要翘辫子了。
孔雀花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
——
“真大胆！”
杜布竖起拇指，表示佩服。
“布长老，味道不错。”
孔雀花继续说道。
“我昨天给这三只小猪分别喂过三种毒蛇液。
“它们一点儿事也没有，所以我才敢喝。
“当然，必须保证口腔里没有伤口。
“否则和这仨小猪今天的命运就是一样的。
“晚上吃猪肉烧烤，就是这些猪肉，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孔雀花倒有些热情。
他将白衣白帽等脱掉。
因为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
“能吃吗？”
杜布有些怀疑。
哪怕自己已是凝液修士，哪怕爸爸也曾用毒蛇液捕猎，但对个中情况，杜布并不清楚。
“只要煮熟就没问题。
“当然，不能半生不熟。”
孔雀花笑呵呵地说道。
——
在孔家“南枝峰”呆了一个多月，杜布基本上了解和熟悉了采摘、制药和试药等各个环节的情形。
在各个环节，他都力争亲自动手尝试一番。
【光看不练，等于白看。】
即使是那蛇毒液，他也亲自品尝了。
老实说，那玩意儿没什么味道，还不如灵水好喝。
杜布还在孔雀花的指导下，解决了三头灵猪和三头灵狗。
灵猪肉，在彻底煮熟后进入了杜布与孔雀花的肚子，少部分则分给了“小白”。。
而在灵狗肉上，孔雀花吃得津津有味。
杜布则没有吃。
毕竟自己是养了“小白”。
“小白”嗅觉敏感。
如果自己吃了，凭借后者的狗鼻子，肯定闻出来。
而现在的自己有足够多的灵食来源，吃狗肉既不需要，也不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