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百草园”【下】
杜布还在跟随孔家那位名叫“孔怀草”的长老学习各类灵植的栽种之法。
孔怀草长老指出，食货之事为凡人之大业，亦为修士之大业。
换言之，如果没有吃的、穿的，即使修士亦可能饿死、冻死。
世家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则可曰“世家非其世家”。
而三年耕种，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种，必有三年之食。
如果持续三十年风调雨顺，后面虽有凶、旱、水溢，凡人或修士无菜色。
所以，和凡人一样，修士亦须顺应天时，春则耕种，夏则芸苗，秋则获刈，冬则入廪。
而要耕地，根本在于农时恰当、翻耕适当、粪肥到位，其中夏至后天地气和，此时耕田一次当五次；翻耕时不仅要犁深，而且要棍细，即要通过带齿的耙子来耙田，将大泥块变为小泥块，使根土相着和不生诸病。
各类种子不能种杂，否则禾木成熟早晚不均，炊爨失生熟之节，即使出粜也不受待见。
为此，应当经常采集纯色、厚实、无莠之穗实，晒燥、保养好。
而在春来使用时，可以用石灰、蚕粪、附子、羊屎等杀毒、增温和育种。
当然，五谷百木、桑麻蚕蒿等各不相同，须用心操劳[1]。
——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中旬。
离那半年的搬迁时限已经过半。
“南枝峰”孔家修士及部分凡人们陆续进行搬迁六波。
长老孔怀莲已经在万里之外、位于金剑宗“九合峰”附近租借了“新南枝峰”。
它同样位于乔家的“新青苹果峰”以南，同样高达一千三百丈，遗憾的是没有热泉与冰泉，而且还要孔家移栽二阶断木“雀梅刺藤”以过滤断气。
但凡灵物经过移栽，都有一个适应期。
孔家族长孔怀苗估计，如果没有十年功夫，“雀梅刺藤”休想适应。
也就是说，“新南枝峰”在未来十年都达不到旧“南枝峰”的灵气纯度。
但即使如此，也还是得搬迁。
树挪不一定死，人挪则更容易发展。
所以，第七波乃至后续的两波搬迁势在必行。
——
宽大、平整的砂石官道上，五十匹灵马、灵象等组成的第七波迁移队在十多位孔家修士的带领下快步前行。
虽然速度较快，但这只是在凡人看来。
在修士看来，其速度还是一般的。
因为灵马或灵象比一般的马、象快速和强大多了。
即使快速奔走，其上装载着的各类灵植、灵料和灵器仍然纹丝不动。
而这些灵马和灵象队伍在一天内都可以保持这样的速度，并且每天可行驶五百多里。
经过二十多天跋涉，它们即能从旧“南枝峰”到“新南枝峰”。
——
第七支队伍中，曾采摘和晾晒菊花的六七岁小男孩“孔雀蓝”正与其父亲和母亲呆在一起，好奇地东张西望。
其父亲是一位引气二层修士。
因此他才能得以与其母亲同行往“新南枝峰”。
队伍中领头的是“试药园”的药博士孔雀花。
后者曾亲自服用蛇毒解渴和吃被蛇毒毒死但被煮熟的猪肉，还教给杜布一些关于试验药物用途的基础知识，让杜布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在这一路上，“药博士”孔雀花担任第七队队长。
至于族长孔怀苗和另一名引气九层的药博士、“百草园”园主孔念慕，则早已随着族长孔怀苗离开。
——
迁移队伍的中央，有一辆以两匹一阶上品灵马为座驾、装饰精美的马车。
车厢外写着一个大大的“孔”字。
这表明此车是孔家的产业。
车厢内，一阶灵牛皮包裹的座椅、一阶灵鹿皮铺设的地毯和一阶上品的隐息阵，显示出此灵车车厢的不凡。
当然，这些都入不了凝液修士的法眼。
此时，马车车厢内，杜布和杜五花、“小白”一起端坐。
“如果没有安全上的事情，就不要过来打扰我。”
杜布给车队队长、“药博士”孔雀花道。
整个车队没什么贵重物品。
再说，迄今为止，其他世家或附庸的搬迁也都在顺利进行。
“好的，布莱尔长老。”
孔雀花回应道。
这是因为族长孔怀苗吩咐过，布莱尔长老待遇与族长自己相同。
“一位新来的凝液长老，竟然能享受与族长相同的待遇？！”
孔雀花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如果太过好奇，不该问的问了，那自己这个园主也就白当了。
——
赶往“新南枝峰”的路途上，杜布准备学习有关灵兽的知识。
在孔家的观察、学习和交流，让杜布在灵植的辨析、栽种和使用方面获益匪浅。
但如果要进一步精深的掌握，却需要更多的时间。
事倍而功半，这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杜布转向了对灵兽有关知识的学习。
而要学习灵兽有关的知识，离不开有关的玉简。
在方烹云及其三胞胎儿子储物袋内，杜布未找到任何有关灵兽的玉简，虽然那方烹云有一只二阶双尾猞猁。
而来到这孔家，杜布向族长孔怀苗提出了学习有关灵兽知识的要求，希望给予帮助。
——
作为擅长灵植的凝液附庸世家，孔家对于一二阶灵鸟、灵兽、灵虫等自然有一定了解，更不要说族长孔怀苗了。
族长孔怀苗给了杜布一份一阶中品的“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玉简。
这也是孔家所拥有的品阶最高的玉简。
毕竟，他们不是青苹果乔家那样的、收藏更为齐全的凝液世家。
不过，孔怀苗族长也好心好意地将其心得体会附送给杜布。
在一阶上品马车车厢内，杜布将族长孔怀苗给的“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玉简放在额头，仔细浏览着其中的内容。
这是一份以各类灵兽和灵禽为主的一阶上品玉简。
其内容主要涉及二者的形态、习性、驯养和使用等方面。
无论是哪种灵兽、灵禽、灵虫或灵鱼，都需要自小喂养，才会与修士亲热。
否则其野性难驯，就失去调教的价值了。
——
在使用上，像妖虎、妖狼、妖熊、妖豹、妖狮等之类的食肉猛兽，身体庞大，动作敏捷，可以用于个人或家族的护卫。
但这些灵兽要食肉，并且吃的是其他灵兽的肉，所以消耗颇大，孤悬岛修士界驯养较少。
那摩托罗县的方家也只是驯养少量的双尾猞猁。
而像嗅觉灵敏、食性颇杂、体型不大不小的灵鼠、灵猴和灵狐等，则受到修士们的喜爱，这不仅是其比较亲近于人类、易于调教，而且其嗅觉灵敏、颇通人性，食量也不太大。
至于像灵牛、灵羊、灵鹿、灵马和妖象等，以吃灵草为主，生长速度相对较快，其皮毛肉骨等于修士都有大用。
而且，它们体型相对较大，所以可以用于帮助代步和运输。
至于像妖兔，青苹果乔家就有驯养。
而其用途，则主要是充当修士们的肉食来源。
——
在灵禽方面，像灵鹰和灵雕等之类的大型食肉灵禽同样必须从小开始驯养。
它们食肉量巨大，但体型不小，飞行速度很快，所以那些宗门和凝液世家才有足够的能力驯养。
至于附庸凝液世家或引气世家，则大部分驯养灵鹤等擅长飞行、同时食性又偏于杂食的飞禽。
当然，像“云雀”、“白画眉”、“杜鹃”、“八哥”之类的较小的灵禽，并没什么太大的用途，主要是较为亲近人类和可以用作宠物，此外也可以用于书信传达。
有趣的是，与凡人们驯养“走地鸡”用作肉食一样，不少修士世家驯养“走地鸡”、“野鸭”、“灵鹅”等之类的灵禽用作肉食来源。
而在“南枝峰”孔家，灵鹤、“云雀”、“走地鸡”、“野鸭”和“灵鹅”等都有，并且孔家较为重视这些灵禽对于增强灵地肥力和促进灵草灵木生长中的作用。
族长孔怀苗指出，经过了灵兽或灵禽的摄食和排泄的灵草灵木种子，较一般的种子更容易发芽，并且其病虫害更少。
——
在灵鱼方面，“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玉简较少涉及。
灵虫方面则涉及颇多，像灵蛛、灵蚁、灵蝗、灵蝈、灵蟋、灵蝼、灵蝉、灵虱、灵蚜、灵瓢、灵萤、独角仙、金龟子、灵锹形虫、灵叩头虫、灵蛉、灵蛾、灵蝶、灵蚕、灵蝇、灵蜂、灵蜈等都有所介绍。
这些也是凡人中常见、对人畜乃至灵植有影响的灵虫。
灵蜂可以促进采花、受粉和酿蜜，灵蛛可以帮助捕捉害虫，灵蚕可以用来产丝，而灵蝗、灵蝈、灵蝼、灵虱、灵蚜、灵瓢等则会对灵植带来伤害。
——
族长孔怀苗在心得中指出，这个世界上的灵兽和灵禽千千万万、难以尽数。
而所有的灵兽、灵禽、灵虫和灵鱼，应当都是从普通的禽兽或虫鱼转化而来。
与凡人中少有具有灵根的修士一样，普通禽兽和虫鱼同样缺乏经受灵气洗涤的灵体。
如果这些普通禽兽和虫鱼能幸运地经受灵气洗涤，那么其体质、寿命和能力会大幅增加。
但这些经过洗体的普通禽兽和虫鱼如果不能存留灵气，那就如同人类世界的“漏灵根”一样，只能强身健体，而无法成为真正的灵禽、灵兽、灵虫或灵鱼。
至于普通禽兽和虫鱼是否能够晋升为灵禽或灵兽，这同样取决于它们是否有灵根。
修士之成为灵根，可以有判断标准，如在十一二岁时晋升为先天武者。
但普通禽兽和虫鱼是否具备灵根，玉简却并未有太多的介绍。
这让杜布有些遗憾。
——
不过，让杜布高兴的是，“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对于哪些类型的土狗之可能具备灵根并晋升为灵犬有一定的介绍。
它涉及两个方面：一是外形和天赋。
【四脚粗直前胸突，】
【打架恶似虎狼奔。】
【眼深之狗最认人，】
【可辨远近与疏亲。】[2]
“小白”四脚粗壮直溜，胸向前突，眼睛深陷，打架勇猛，并且能辨人。
所以，它具备了第一个方面的条件。
另一方面则是其出生月份。
【春狗生来身臭腥，】
【夏狗常招臭苍蝇。】
【秋狗黑夜乱盲吠，】
【冬狗生来最精灵。】[3]
“小白”这只土狗恰好是冬月出生，难怪比较聪明，并且也具备了第二个方面的条件。
——
看完“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杜布闭目凝神，觉得自己一方面从其中受益匪浅，特别是族长孔怀苗的心得对自己的学习有较大帮助。
但与那从方烹云处获得的《十万灵植图解》相比，杜布认为，这“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颇有不如。
因为前者所涉及的灵植数量更丰富、涉及面更广大。
当然，即使方烹云的《十万灵植图解》亦只是注重识别各类灵植，对于灵植的品性、种植、移栽和使用等，也着墨不多。
在玉简中，杜布还得知，通北县贾家的灵熊和灵鹿等及其驯养或利用技术，最初都来源于青苹果乔家的“灵兽园”。
但这些修士世家对于灵兽、灵禽、灵虫和灵鱼的态度，却主要是从“用途”的角度来看。
更进一步来讲，就是看这些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对于人类修士有什么用。
然而，在杜布看来，这些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并非普通的“鸟兽虫鱼”。
否则，其面前就不会冠以“灵”字。
反过来说，既然冠以“灵”字，那么某种对人类修士有某个用途的灵兽、灵禽、灵虫或灵鱼就不能先试着想象其具体的用途如何，而应当首先看到其“灵”的状况如何，再然后确定其用途。
正如普通的人类不得同类相食一样，对于已经开启灵智的灵兽、灵禽、灵虫或灵鱼，在一般情况下，修士们能够不食用，就尽量不食用。
但如果这涉及生存，是其本能的要求，就如同那些妖虎、妖狮不能光吃素一样，那么其使用也必须适可而止，不得竭泽而渔。
至于通过虐待灵兽以为修士一饱口福，就如同那通北贾家——或许还有那青苹果乔家——一样，它并不是一种可取的行为选择。
——
[1]【元】司农司《农桑辑要》，有改。
[2]《相狗经》，有改。
[3]同上。
第38章 鸟兽虫鱼【上】
拿着手中的“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杜布意犹未尽。
要想彻底地了解灵兽灵禽灵虫灵鱼的全貌、特点及其用途，就必须有更高品阶的玉简。
对此，孔家族长孔怀苗已经竭尽所能。
但玉简品阶却是很低，只有一阶中品。
要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或许需要去“北枝峰”蒋家。
蒋家擅长灵兽驯养，并且灵禽、灵兽、灵虫和灵鱼皆能驯养。
但现在暂时缺乏与蒋家的联系。
当然，也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为此，杜布试图将目光投向了贴胸安放的“牛厄智”。
不过，这时他忽然感觉到，高空中似乎有人过来。
——
“照顾好‘小白’。”
杜布准备好各种穿戴，朝着车厢内的五弟说了一声，离开了车厢。
他闪身来到了半空，看到来者是一位熟人，即摩托罗县方家的话事人方炉涧。
“方同修，别来无恙。”
杜布声音嘶哑、含糊地说道。
他保持着当时初见方炉涧的模样。
后者骑在一匹高大、雄壮的双尾猞猁上。
这双尾猞猁看起来威风凛凛。
它那打量向杜布的眼神，似乎有一些桀骜不驯。
“杜同修，你也一样。”
方炉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
“你过来有何贵干？”
杜布问道。
“我过来并非过来劫道，而是用于监督各个世家的搬迁，”方炉涧笑道，“我方家老祖宗要求青苹果乔家限期搬迁，并且不得破坏各处灵峰。
“我作为后辈，自然要尊令行事。”
听到方炉涧提起“老祖宗”，杜布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老祖宗’是哪个？”
杜布问道。
“‘老祖宗’名‘添堵’。”
“‘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
杜布不由惊异地张大了嘴巴。
其舌下的舌环也露了出来。
——
“没有什么‘正修’和‘邪修’，只有‘穷修’和‘富修’。”
看了看杜布的舌环，方炉涧揶揄地笑着。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爸说的。”
方炉涧补充道。
“我爸说的？”
杜布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啊，”方炉涧叹气道，“我家老祖宗去了你们半山村的老家，亲自与你父亲杜牧先生交谈。
“你父亲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正修’和‘邪修’，只有‘穷修’和‘富修’。
“对于你父亲的这番话，我家老祖宗十分赞赏。”
对于上述一席话，杜布越听越古怪。
——
“你说什么？”杜布很是疑惑地道，“难道你家老祖宗与我爸相谈甚欢？！”
方炉涧点了点头。
“当时乔家年轻修士乔布斯在场，”方炉涧继续道，“他又与我合作炒作‘天才修士之父’的事情。
“以前你还是主角，位于中心。
“现在你却是配角了，你老爸才是主角。”
对于方炉涧说的什么“主角”和“配角”，杜布完全不感兴趣。
“我的家人都还好吧？”
杜布问道。
两人曾有过约定，即方炉涧必须代自己守护杜家。
——
“好，很好！”方炉涧点头道，“现在你老爸的灵石，恐怕不输给一般的凝液修士。
“不仅摩托罗县知县【时添饭】亲自到场，而且青苹果郡郡守也到你家去慰问和代为颁发皇家牌匾。
“因为当今太子汤有恭发过来了太子手谕，褒奖你父杜牧为天下苍生出力甚多。”
进一步打听，杜布得知通过与乔布斯合作，父亲获准八千多灵石，相当于八百多万银两。
他将这笔钱中的一成捐给了本县，两成捐给了本郡，剩下的则全部捐献给了皇家，用于救济整个孤悬岛苍生。
正因如此，青苹果郡郡守和那皇家太子才给予父亲以荣誉。
——
对于父亲的这番操作，杜布觉得挺好。
他老人家富不忘本，实在难得。
当然，乔家修士乔布斯收获不少，方炉涧肯定也是盆满钵满。
对此，杜布没什么好嫉妒的。
“你还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杜布问道。
他还是惦记着去“牛厄智”内搜寻灵兽等有关的玉简的事情。
“我……没什么了。”
方炉涧欲言又止。
见对方为难，杜布也不在意。
与对方分别后，杜布闪身回到了一阶上品车厢内。
——
想到刚才方炉涧那欲言又止的情形，杜布再度审视了自己可能面对的威胁。
对于“牛厄智”，杜布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它是一个异宝。
对于这个异宝，它曾在摩托罗县齐家呆过。
更具体地说，它曾被齐黑石保留过许多年。
而后来经过肖老掌柜肖黑石的手，辗转落到了自己手上。
通北县贾家曾觊觎这个异宝。
但他们对此异宝无计可施。
贾家归还给自己之后，杜布才发现这“牛厄智”确实不同凡响，这包括但不限于内部自带空间，可以供修士、灵禽、灵物等进入，但却与那些储物袋一样，拒绝任何没有灵气的东西的进入。
像“小白”迄今都无法弄入到“牛厄智”内。
——
当然，反过来，“牛厄智”这本牛皮书远远强于一般的储物袋，不管是当时还处于先天阶段的自己，还是引气高阶的贾家，抑或是现在已经凝液低阶小圆满、达到了凝液四层的自己，都对无法伤害“牛厄智”分毫。
无论是冰冻、火烧、用灵锄头或灵锄头棒砸，还是异想天开将其浸泡到普通禽兽或自己的粪便中，都无法伤害其分毫。
后者完全是丝毫无损。
它还是保持着原样。
牛皮书内，那四灵根的“蔡义贵”或“薛义贵”未能进入修门、被父母兄弟看扁从悬崖上跳河、被一个名叫“李渔”的渔夫解救、必须帮助其收尸以偿还解救费用等记录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而那“伊特挪县”和“伊特挪河”，杜布还是不知道它在哪儿。
但杜布确认，这“伊特挪县”和“伊特挪河”必定不在孤悬岛。
同时，他还确认，自己无法在这牛皮书上添加或删减一个字。
——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才方炉涧那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杜布有些不安。
“难道有人衔尾追来？”
杜布沉吟道。
不过，杜布很快就放心下来。
他将神识扫向贴胸存放的牛皮书。
刚刚引气初阶之时，自己与五弟合伙，就能杀死凝液修士。
现在五弟和自己都已经达到凝液初中阶修士的水平。
这次兄弟俩合伙，即使来了玉胎修士也是不惧。
——
在杜布的视野中，“牛厄智”内，三十亩见方的庭院上方历历在目。
灵雾一如既往地像飘带一般在空中摇来荡去。
四亩见方的池塘，宽大的、有鲜花怒放的草坪，更远处的小丛林以及其中呼呼大睡的灵熊等，一如既往地保持不变。
那灵熊伤势恢复竟然变慢了。
要想醒来，恐怕要更长的时间了。
小池塘边，“荧光地衣”仍然可以反复收割。
三块各一亩大小的地块内，“灵薯草”、“灵苋草”和“仄米椒”已经可以收割。
虽然“牛厄智”内灰蒙蒙的、似乎不见阳光，但这些喜阳和喜温的灵植却总是长得很好。
而且，在垄土、扞插等方面，结合在孔家的学习，杜布改进了种植的方法。
在这些精细活计上，双色鹿母子所能给予的帮助甚少。
——
而关于这些灵植的收获，杜布按照约定的六四开的比例，分给自己六成。
当然，杜布尽量食用辟谷丹。
能不用“牛厄智”内的东西，那就尽可能地少用。
那些烧烤得烂熟的“灵薯”，还是“小白”的最爱，并且帮助体质进一步改善。
第四块地里，“灿优乘凉”已升到三丈高，已经开始扬穗抽花，但还没有达到成熟之时。
通过在孔家的学习，杜布确认，如果没有风儿或虫子过来扬花，“灿优乘凉”要想结果成熟，是遥遥无期的。
结合从孔家得到的知识，杜布曾从口中吹出劲风，以进行人工授粉。
其面积只有一亩大小。
完全这点工作对凝液修士来讲，那完全是用牛刀小试。
——
现在不是要准备其他的东西，而是要为危险作准备。
更具体地来讲，俩兄弟要再次准备杀人了。
因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五弟，你看着这‘牛厄智’，我进去一下。”
杜布与杜五花传音道。
“好的，二哥。”
杜五花点了下鸡头。
将牛皮书从胸口内取出，放到凳子上，并让五弟看着。
然后，杜布神识一动，闪身来到“牛厄智”内。
——
“牛厄智”内、庭院前、凉棚下，“砂石冬果”长势良好。
但其生长速度却很缓慢，还只有不到二米高。
而此时，双色鹿母子正收工、吃饭和清洗回来，准备返回“花明楼”内作午间小憩。
至于那灵熊，则仍然在树林处呼呼大睡。
这是一对勤快的双色鹿母子。
母子俩从来不偷懒。
这对母子竟然曾变成“九九六母子”，即每天上午九点的时候，这对母子就会起来干活，先到杜布做的新茅厕里面大小便兼堆肥，然后到灵气聚集的池塘中洗澡，然后来到菜地锄草兼吃早餐。
——
第38章 鸟兽虫鱼【中】
经过两年多时间，旧茅厕里已经堆满一大堆粪肥。
新茅厕的粪便量也快堆满。
杜布再挖了一个大粪坑，由此基本上能满足便便和堆肥的需要。
而旧茅厕里的堆肥则已彻底发酵成熟。
杜布让俩母子用四肢刨出泥土，自己施展灵力，将这些泥土与那些粪肥混合，变成了上好的肥料，再将这些肥料均匀撒落在其中两亩上。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要将十二亩地全部从生地变成熟地，就需要十二年的时间。
但杜布没有这样等待。
因为来到“南枝峰”后，作为孔家客卿长老，杜布收集了一些珍贵的灵木苗。
他结合孔家的移栽方法，将其栽种到其中的三亩地上，以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再说，现在要想立马将生地变成熟地，也没得更好的办法。
哪怕母子俩从来不偷懒也不成。
——
对此，杜布特意要求，他们不能为了勤快而勤快。
因为那样做事倍功半，而自己又不是那种黑心的“九九六”乃至“零零七”雇主。
与谒舍、酒肆、屠宰场、石料场等场合中的雇主-雇员关系相比，杜布觉得，自己与这双色鹿母子之间，更近似于合伙关系。
双方友好往来，一同开垦实现产出，共同协商好产出的分配原则，并且不断为扩大生产和满足院内的良性循环打下扎实的基础，这才符合杜布的心愿。
当然，杜布也曾吸鹿乳，甚至为“小白”挤鹿乳。
对此，小鹿最初曾很反对，甚至想要踢打杜布。
但杜布觉得自己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救命也不能免费，做道德绑架。
“你说是不是？！”
杜布反问道。
灵鹿母子俩都没反驳。
既然双方都是通情达理的，所以事情就此处理掉了。
——
当然，作为有良心的“房东”，杜布还请自己五弟过来，给这俩母子作扫盲。
据阿花说，它开设了“德育课”、“智力课”和“体力劳动课”三门课程。
这对那小鹿的“德育课”成绩好，母鹿的“体力劳动课”成绩好。
至于“智力课”，母子双方都不好。
教了一年，还只认识“一二三四”，连“五六七八”都认识不全。
认字都是如此，那数学就更加不行。
这对母子迄今只会“一加一等于二”。
杜布对此也不太计较，反正只要尽心尽力就行。
——
杜布来到了“花明楼”前。
那俩母子正在前来。
小鹿在前、母鹿在后。
“呜呜！”
一米七高的小鹿，来到杜布身前跪下。
它伸出毛茸茸的脑袋，吐出长长的舌头，在杜布的脚上舔了一舔。
然后，它又舔过了杜布的小腿、膝盖。
再然后，它还站起身来，去舔杜布伸出的手背和手心。
“乖乖！”
杜布叫道，同时去抚摸小鹿的脑袋。
随着双方越来越熟悉，这小鹿越来越亲近。
以前的排斥感，已经被它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
“呜呜！”
小鹿摇晃着小脑袋。
它似乎很享受杜布的抚摸。
而此时，那头母鹿也来到杜布身前。
这母鹿远比现在的杜布高大和强壮。
它看着杜布，双目中同样流露出亲近的神情。
“辛苦了！”杜布道，“注意劳逸结合，还要实现德智体全面发展。”
杜布嘱咐道。
“咕咕？”
母鹿抬起脑袋，来舔杜布的脸。
但这母鹿双眼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它似乎在说，“‘劳逸结合’，‘德智体全面发展’，这些是啥跟啥啊？！”
——
但杜布没有理睬母鹿的困惑。
他进入了以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和雕花大门敞开的“花明楼”。
“花明楼”内，四米多高的、不大的客厅内，正对大门摆着一张高大、靠墙的紫檀桌子。
紫檀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六个红泥制作的小茶杯。
紫檀桌子两边，是两张宽大的扶手靠背椅。
客厅右侧处的楼梯，杜布还是无法攀爬上去。
因为阵法的笼罩，所以，即使想上二楼，杜布也无能为力。
沿着客厅左侧中间走廊进去，最靠近客厅处的两个小房间分别是灵鹿俩母子的住所。
这俩母子爱干净、讲卫生。
俩卧室里，紫檀床架及其亮丽的荷花被褥和枕头干干净净、铺设整齐，没有任何异味。
床头柜里的衣服还是如同初次进来时一样，叠得整整齐齐。
走廊里侧右边，自带灵泉眼的盥洗室还是热气腾腾。
——
走廊最左侧的房间是杂物堆放处。
此地被杜布认为是“花明楼”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所以，他在房门外设置了阵法，以免得俩灵鹿进去破坏。
靠近轩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干干净净的紫檀书桌。
杜布从肖黑石那儿得到的包裹里面装的五样小东西还是摆放在桌上。
这里面曾经乱七八糟堆放的东西都已经被杜布整理过了。
其中大部分是衣物、灵器、玉简和书籍。
其中有三把刀、四把剑和一把有四个齿的灵耙。
它们看起来很是不凡。
在进入引气初中阶时，杜布根本上拿不动。
现在到了凝液中阶，拿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因为这八把灵器全部都是既锋利又沉重的三阶灵器！
将八样三阶灵器逐一搬到了“花明楼”前面。
杜布稍稍放心。
“即使有玉胎修士过来，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他也要栽！”
——
作好了这些功夫，杜布再度返回书房，查阅玉简和书籍。
这些玉简杜布曾多次翻阅过。
但他曾只能读懂一本名叫“威士敦默咒念诀”的书籍上的文字。
后者说清心、静气、养神和修道，必须诵念此“咒念诀”。
但杜布觉得奇怪，因为“咒念诀”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都说成是同一个意思。
对于这种很让人混淆的“咒念诀”，现在的杜布还是感觉很奇怪。
但杜布还是关心自己能不能从这些玉简或书籍中阅读出内容，尤其是能不能找到那些与灵兽有关的玉简。
以前自己曾尝试过多次，但都没有成功读取出什么。
现在的杜布再次尝试，三十多张玉简，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神识透入一张张玉简，仍然大部分都不认识。
幸好，找到第三十七张玉简时，杜布解读出了一份名为“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的玉简。
它似乎是来自金剑宗的前辈修士。
或许这些前辈修士陨落于“织里险境”，其身上的玉简被“牛厄智”收入其中。
“有了这张玉简，就暂时不缺乏那些有关灵兽或灵料的知识，或是去求助擅长驯养灵兽的蒋家了。”
杜布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张玉简及另一张，竟然都是接近于三阶层次的玉简。
“难怪自己以前一直没有能力将其解读出来。”
从牛皮书内出来，杜布感叹道。
——
带着这接近于三阶的“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杜布返回了马车厢内。
马车继续往前。
杜布了杜五花商量着可能的麻烦。
杜五花摩拳擦掌，再次进入到“牛厄智”内，训练使用那些三阶灵器。
虽然修为要比二哥低一些，但作为一个二阶下品的灵禽，杜五花力气还是挺大的。
而且，哪怕杜五花作为一只灵鸡，不像人类一样有手，它也能用鸡爪子或鸡翅膀握住。
“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杀一双！”
“牛厄智”内，杜五花使用“三位鸡”战术，一副杀气腾腾的凶悍样子。
而车厢内，“小白”与杜布进行手语交流。
“阿花去哪儿了？”
“五弟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杜布回应道。
——
杜布的关注点仍然在于手里的“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一天到晚地想着可能来袭的敌人，然后茶饭不思、睡觉也不香了。
“这样实在太憋屈。”
自己现在有备无患。
“朋友来了有好话，敌人来了有刀枪！”
心下了计较，杜布决定将心思转向“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
杜布猜测，其内容肯定远远超过杜布以前所学习过的“十万灵植图解”这类二阶下品的玉简，更不要说那来自于孔家族长孔怀苗的“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了。
仔细阅读其细目，杜布确认，情形确实是如此。
——
“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包括三部分的内容。
一是灵体辨识，涉及稍稍超过一千灵体。
它们包括但不限于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等。
其数量并不很多。
但“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提供了关于各种灵体的形态、性状、习性、样貌等的说明和图解。
它们涉及很多具体的细节，无非孔家一阶玉简所能媲美。
二是灵体驯养，它们分别包括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等细目。
对于土狗如何晋升为灵犬等灵兽进阶问题，乃是灵体驯养中的应有之义。
这为杜布之让“小白”晋升为灵兽提供了指导。
最后则涉及各类灵体的使用。
——
玉简提到，对于每种灵体，辨识都涉及四个方面，即各类灵体的外部形态，出生、发育、成长、蜕变、衰老等生命发育发展，捕食、呼吸、排泄、运动等生命活动，以及配偶、生育和抚养等繁殖活动。
而要辨识这四个方面，需要有实物可观察。
第38章 鸟兽虫鱼【下】
而要辨识这四个方面，需要有实物可观察。
各类灵体近似于凡体，恰如修士类似于凡人。
所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用凡体观察来取代灵体观察。
这其中之所以有替代的必要，是因为灵体寿命比凡体要强大，变化更缓慢。
所以，要进行持续快速的观察，那么凡体这种替代物就很重要。
而在观察中，可以用“驯养凡体观察”与“自然凡体观察”之区分。
为了解决“声语言知”问题，杜布曾进行“自然凡体观察”。
从观察结果来看，那些“驯养凡体”由于亲近于人类，所以它们已经失去了自身的语言与沟通能力。
而驯养者基本上都不懂得兽语、鸟语或虫语。
至于像那些所谓的“鱼语”，在修士界就闻所未闻。
——
在官道上，坐在马车里，杜布神识散开，观察着沿途腊月里的各类普通野兽。
因为在冬日里，各类“灵虫”已基本上绝迹。
只有“灵兽”、“灵鸟”和“灵鱼”还比较活跃。
神识展开达到二百里。
附近有两三只老虎的稀稀拉拉的身影。
它们作为荒野中体型最庞大的顶级食肉动物，覆盖的面积较广，而相互之间的活动空间并不重叠。
不然，相互之间就可能为猎食而发生争斗。
而在这样的深秋的日子里，雄虎也可能因争夺配偶而拼命打斗。
杜布看到一只被另一只雄虎打败的公虎正在舔舐身上的血迹。
而那一只获胜的公虎则已经与那只旁观的纸老虎结队离开。
交媾后的雌虎会怀孕三四个月，然后生下一两只幼虎。
后者开始需要哺乳。
两个多月后才可以进食。
当然，足月后进食的幼虎吃的都是生肉。
——
杜布信手而作，在车厢半空中任空勾勒出了雄壮的公虎、衰老的公虎、刚出生的幼虎、半成年的幼虎、或大或小的母老虎等的形象。
这些形象或是单一的，或是几只老虎母子在一起。
或者它们是在捕猎之中。
通过勾勒老虎这一动物的形象，杜布确认，只有了解了对象的外形、习性和性状等，才可能更好地刻画出其内在的形象。
不仅对于活动面积广大的老虎是如此，对于那些爱在荒野中捕猎的野狼、野猫、狐狸等的刻画也是如此。
——
野狼外形与土狗相似，四肢修长，身体精瘦，双眼斜立，从而帮助长途的奔跑与狩猎。
而毛发浓密，尤其是在秋冬时节，从而帮助其在野外抵御寒冷。
其上颚骨尖长，嘴巴宽大弯曲，牙齿坚韧尖锐，从而帮助其撕咬猎物。
此外，野狼还有发达的嗅觉，能帮助其搜寻猎物和辨识方向。
当然，野狼等不如老虎高大、雄壮。
因此，它们一般不单独生活，而是以群居的方式生活着。
——
为首者是群狼的父母，或者是其兄弟姐妹中最强壮的那一只。
当头狼年老体弱时，可能行动缓慢、牙齿松动、浑身疾病。
在这样的情形下，老狼可能被驱逐。
但如果是聪明的老头狼，自身甚至有独特的捕食技能，那么这老头狼仍然可以在原来的群体内生活下去。
反之，它就成为了孤狼。
而孤狼也要吃喝拉撒。
但孤狼捕猎的能力远远赶不上群狼。
所以，狼才是一种不同于老虎的、群居性的肉食动物。
——
在群狼的求偶中，争夺是必要的程序。
只有那些强壮的公狼才能得到母狼的承认并进行交媾。
这些母狼绝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制。
除了头狼外。
因为它不仅有可以生育的母狼，而且还会有不会生育、但帮助养育宝宝的保姆狼。
如果头狼不行了，被驱逐了出去，或者死于猎物的反击等，那么配偶的父死子继、兄死弟继等都是经常的情形。
而野狼在生育上，恰如狗一样，是一次能生育多胎的。
正是因为有数量不少的子女后代，所以它们才能在恶劣的气候和凶险的捕猎中实现整个族群的幸存。
——
与老虎、野狼相比，狐狸体型更小一些。
因此，它主要以鱼、蚌、虾、蟹、鼠类、鸟类、昆虫类小型动物为食。
这样，狐狸就能避免与体型更大、一次出动数量更多的野狼群进行正面竞争。
为了自己的食性与安全，狐狸甚至不会集体出去，而是像老虎一样独来独往。
当然，由于属性的差异，狐狸与野狼、老虎等的地域有所重叠，而不会引起相互之间关系的过度紧张。
虽然狐狸经常是独来独往的，但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单身的。
因为它经常是为自己的妻子儿女捕猎。
而在寻求配偶的过程中，狐狸会坚持事先准备好巢穴，从而为生儿育女作准备。
一旦结成夫妻关系，狐狸之间的配偶关系就会如同野狼一样忠诚。
它们会在十一月左右交配。
一次生育会产下十只左右。
其数量总体上要远远超过野狼，更不要说老虎了。
但是，母狐狸却不会在春天来临时生育宝宝。
这或许是因为其它们不如野狼群那么强大，甚至冬天也可以捕食，从而不会因为食物问题而影响生育。
——
野狗体型在野狼与狐狸之间。
它们与二者一样有着肉食的特点。
但其食物来源中，杂食的特点更加突出。
在生活方式上，野狗经常是群居性的生活。
其配偶选择情形与野狼相似。
而在生育子女上，和家狗一样，野狗一次生育的数量比较多。
这一点与野狼有一定差异，更接近于狐狸。
不过，狐狸经常在冬季交配，而野狗们的交配却主要发生在春天。
——
野牛、野羊、野鹿、骆驼、野马、大象等主要是中大型的食草动物没有锋利的牙齿，没有超强的奔跑能力。
而它们生育能力也不强。
基本上每胎都只生育一两个。
为此，它们也基本上采取群体性的生活，从而能让群体得以幸存。
当然，这并非它们唯一的生存策略。
大象有强壮的身躯，野牛有锋利的尖角，野鹿和骆驼、野马一样擅长奔跑。
野猪则是这些食草动物中的例外。
因为它不仅皮糙肉厚，而且每胎都能生育不少的子女。
——
生育更多的子女，也是像野兔、老鼠等啮齿动物的特征。
它们是弱小的，因为野狼、黄鼠狼、野猫、野狗、蛇、老鹰和猫头鹰等都是它们的天敌。
为了生存，它们不得不多生子女。
一年内它们甚至可以生育多胎。
当然，多生子女也并非它们唯一的策略。
因为这些啮齿类动物有两对终身生长的门牙。
这对门牙很锋利。
这是它们啃食、撕咬等的工具，而且也是它们挖洞的特殊利器。
实际上，更多的时候，由于无法与各种天敌对抗，这些啮齿动物挖有许多的洞，从而将自己与其子女等藏起来。
像兔子就会有许多的洞，从而帮助自己藏身、抚育宝宝或是储藏粮食。
——
每种动物都会在其长期的生存中形成与其栖息环境相适应的肤色、体型、器官、取食方式、生活方式乃至沟通方式等。
凡是不适应的，都被淘汰了。
而那些更有利于适应的身体变化，则通过旺盛的、持续的生育和一代又一代的配偶与后代选择，让其得以不断遗传下来。
不论是老虎、野狼、野猫、狡猾，抑或是野牛、野羊、野鹿、骆驼、野马、大象等，乃至野兔、老鼠等是这样，而且杜布所熟悉的鸟儿也是这样。
强壮、会飞的食肉猛禽，擅长飞行和涉水的游禽和涉禽，栖息于丛林中的攀禽和鸣禽，躲躲藏藏、偶尔飞起的陆禽，都有其独特的能力与天赋，并且在求偶、生育和抚育上有其独特模式。
当然，虽然大部分鸟儿一次可能孵化几颗蛋和繁育几个后代，就如同“小鸟天堂”的“白画眉”一样，但其生育和抚育能力与野猪、老鼠或兔子相比，还是颇有不如。
——
而从生育能力上来讲，最有能力的要算是鲤鱼、鳙鱼、草鱼、鲑鱼和鲈鱼等各类鱼类。
无论它们是肉食性的还是草食性的，这些鱼类绝大部分都可能一次繁育成百上千、甚至是数万颗或更多的鱼籽。
如果这些鱼籽全部孵化成鱼，那么恐怕整个的河流、池塘或小溪都会被填满。
但事实上并非这样。
其中的原因，至少部分是因为各种鱼在成长中首先都是从弱小的鱼开始成长。
在灵鱼观察和学习中，很难让站在人类立场接受的情形是，部分的鱼类会转换其性别。
像名为“堡礁裂唇”的细小海鱼，一条雄鱼能支配约八条雌鱼，而在这个过程中，这条雄鱼既要辛苦地防止其他雄鱼前来攻击，又要防止其所支配的八条雌鱼中较为强壮和逞强的那条雌鱼。
因为后者可能对这条雄鱼进行“篡位”。
而一旦“篡位”成功，这条雌鱼一个月之内就能“化雌为雄”，取代其位置。
——
而对于单独栖息于珊瑚礁及近岸岩礁区域的“珊礁石斑”这种体型较大的海鱼来讲，其年幼时躯体较小，绝大部分都是雌鱼。
但它其年岁较长时，却又能变成雄鱼。
而且，“珊礁石斑”甚至可以在一天内多次改变其性状，即实现雄雌之间的相互转换。
如果有两条的“珊礁石斑”配对，它们会相互变为异性，交配产下后代。
然后，双方各自雌雄对调，再产卵孵育后代，以降低生育压力。
类似情形还出现在“黄鳝”乃至“鳗鱼”、“小丑鱼”、“冷极虾”等海洋鱼类身上。
——
而海洋中雌雄异状的并非仅有部分的鱼类，甚至还有其他的贝类动物。
作为雌雄同体的贝类动物，“牡蛎”通过两个个体互相受精和生育出后代。
而在海水清澈、水流畅通、海藻丛生的环境中生活、以各种海藻为食的“海兔”，则通过许多个体连成一列交配和产生后代。
其中第一个个体只起雌性作用，最后一个个体只起雄性作用，至于中间的个体，则既起雌性也起雄性作用。
“海兔”有其陆地上的近亲“蜗牛”，后者的交配与后代生育方式与“牡蛎”相似。
与“蜗牛”和“牡蛎”有相似交配方式的还有喜欢吸食泥土的“蚯蚓”。
了解到了这些，杜布深感孤悬岛修士界万年以来所积累的知识之丰富，简直超乎想象。
——
而与鱼类、贝类、虾类或蛙类相比，乌龟、蜥蜴、变色龙、蛇或鳄鱼等同样是通过排卵生育出后代，只是它们一次产卵的数量要远远小于前面那些。
并且，它们主要是进行体内受精，而不是像前者一样大部分于水中进行体外受精。
而与采用孵蛋方式来繁育后代的禽类相比，乌龟、蜥蜴、变色龙、或鳄鱼等要在温暖的季节进行孵育。
与这些相比，蛇虽然也是同样的孵育方式，但其个体自身更为弱小一些。
因为蛇不像乌龟一样有强壮的背壳和帮助行走的四肢，也不像蜥蜴或“海兔”一样有擅长随环境而变色，甚至也没有鳄鱼那样强大的咬合能力。
像老鹰、猎獾等一些强大的捕猎者，完全可以将毒蛇轻易杀死。
而遇到那些皮厚肉糙、攻击力强大的“杀手”，哪怕是毒蛇也可能坐以待毙。
为了生存，许多蛇类长出了五彩斑斓的色彩乃至强大的毒液。
而当遇到猎物的时候，它们不得不将其整个地囫囵吞枣式的全部吞咽下去。
但即使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如同青蛙、乌龟、蜥蜴或鳄鱼一样，蛇会选择冬眠，以避免苛刻环境的影响。
——
第39章 “西塞山脉”【上】
与蛇、乌龟、蜥蜴或鳄鱼不同，青蛙、蟾蜍等产卵后，会经历形态、生活习性和形态的变化。
它们开始是卵，然后变成蝌蚪，再然后长成带尾巴的幼蛙，最后变成了没有尾巴的成蛙。
幼体用鳃呼吸，成体用肺呼吸。
而皮肤甚至也能辅助成蛙的呼吸。
杜布觉得，修士能改变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能通过改变自身的皮肤、毛发乃至皮肉筋骨的样式等实现化形与化形，甚至还能通过千万个毛孔帮助呼吸。
“难道修士修为越高，就越能借鉴这些更低端、更缺乏智慧的生物的天赋吗？”
杜布对此有所猜测，却没有答案。
要想寻求明确的答案，就需要查阅玉简中有关灵虫的进一步内容，并且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观察。
——
就如同“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中所指出的那样，灵虫的种类多种多样。
当然，孔家一阶中品玉简所介绍的灵虫数量有限，并且对具体情形说得很不清楚。
而接近于三阶的“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的阐述，则更为系统和精深。
灵蛛有“结网灵蛛”和“游猎灵蛛”两种情形，一阶灵蛛寿命可以像引气修士一样长。
它们自身没有坚硬的骨骼、强大的体型。
位于螯肢内的毒腺是灵蛛们捕猎和自卫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而它们主要捕食昆虫，乃至其他同类的蜘蛛，是一种凶猛的食肉灵体。
而当要繁育后代时，身体较小的雄蛛会手舞足蹈地进行求偶。
神识散开，离开马车，杜布来到一处温暖如春的洞穴内。
这个洞穴有着密密麻麻的“游猎灵蛛”在活动着。
一只雄蛛正张大头上那绚丽的头彩，向着一只体型是其两倍大的被称为“凌朱”的求偶。
——
求偶成功的雄蛛用左须肢插入雌蛛“凌朱”生殖板上的左侧开孔，右肢插入右侧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颗颗的受精卵得以形成。
那是“凌朱”和雄蛛共同繁育的后代。
而交配结束，雄蛛并未离开。
它呆在了“凌朱”的面前。
休息了一会儿后，雄蛛再度来到“凌朱”面前进行交配。
交配后的雄蛛奄奄一息。
而此时，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因为“凌朱”将刚刚与交配过的雄蛛一口口地吃掉了。
它就好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咀嚼声。
——
因为温暖如春的洞穴内，一些已经交配过的“凌朱”正在挖洞，一些“凌朱”洞已经挖好，而有的则已经在高突、干燥的地面打一个上小下大、上面有盖子的小洞。
更有的部分“凌朱”已经在小洞内结出一个细密、柔软和温暖的网，并且开始产卵。
杜布还进一步地看到，在靠近山洞最温暖处的地方，一些小蜘蛛已经开始孵化。
而产卵后的“凌朱”死在了这个小洞内。
而这些新出生的小蜘蛛，并未将“凌朱”的身体加以埋葬。
与之相反，它们正在啃食那“凌朱”的肉身。
这位伟大的母亲不仅孵育了数量繁多的子女，而且还有自己的肉身滋养着自己的子女，恰好如同自己曾将丈夫变成了自己的美食一样。
——
在洞里旁观了半天的杜布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里有些打颤。
但仔细一想，他就确认，对于这些弱小的“灵蛛”来讲，这是它们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形下延续自己生命的合理却无奈的选择。
雄螳螂就往往会尝试使用武力来迫使雌螳螂交配。
如果雄螳螂的尝试失败，它就会被雌螳螂吃掉。
而一般情况下，被雌螳螂吃掉都是常见的结果，因为雌螳螂体型比雄性要大上许多。
正像玉简中所介绍的那样，不仅“灵蛛”和螳螂会这样，蝎子、萤火虫、蟋蟀、水蟒、章鱼等也会这样。
——
然而，并非所有的灵虫都是如此。
从对玉简关于各类灵虫的学习并结合生活观察，杜布得知，灵蜻蜓就是在飞行中进行交配，并于水中产卵。
温暖时节里稻田或水塘中常见的所谓“蜻蜓点水””，其实就是雌蜻蜓将卵产在水中。
雌蜻蜓每次会产不少的卵。
在交配的季节中，它会产卵数过十次、后代达到数百乃至近千。
而其后代“水虿”（（chài））于温水中孵化，在温水中生活，时间可长达八年。
而在温水中，这些没有成熟、尚属幼虫的水虿展示出其凶猛的肉食性特征，不仅捕食小型水生昆虫及它们的幼虫，甚至还可以捕食小鱼和蝌蚪。
而经过七到八次蜕皮、发育到长出翅膀和成熟后，它们就变成了成熟的蜻蜓。
作为食肉性灵虫，它们捕食苍蝇、蚊子、叶蝉、虻蠓类和小型蝶蛾类等多种农林牧业害虫，因而得到灵植夫们的关注和喜欢。
——
普通蜻蜓的寿命可长达十年。
而灵蜻蜓的寿命可长达百年，与人类的引气修士寿命差不多。
像既吃肉又吃素的“工蚁”，情形就是如此。
当然，蚂蚁是群居性的动物，包括“蚁后”、“公主”、“公子”、“工人”和“士兵”等不同角色。
“工蚁”就同时包括“工人”和“士兵”。
如果是是蚂蚁中的“公主”、“公子”，寿命和凝液修士差不多。
至于“蚁后”，哪怕它是一阶灵虫，寿命也可长达四百多年，这已经与玉胎修士差不多。
就此来讲，与灵禽、灵兽和灵鱼等一样，灵虫在灵气方面的延寿效果远远强于人类，因为普通引气修士的寿命和那些先天武者差不多。
——
与蚂蚁会兼食荤素不同，灵蝗基本上都是素食。
灵麦、灵稻、灵谷、灵豆、灵苇、灵蔬、灵果、灵树、灵草等都是其食谱。
它们会将灵叶片咬成缺刻或孔洞。
如果大量灵蝗同时出现，它们甚至会将作物任何可见的灵植全部吃干抹净。
这些成熟的灵蝗会在空中飞翔，然后在泥巴深处产卵，然后在温暖的时候经过一至三五的孵育得以成熟，并且通过反复的蜕皮得以成长为成虫。
这也是那些寄生于人畜身上、以吸食血液为食的灵虱所要经历的阶段。
这些灵虱会在那些不讲卫生的人类身上寄居、产卵，并且凭借人类的体温得以孵化。
而孵化出的幼虫一生下来就可吸血，并且在在短短时间内经过三次蜕皮即变为成虫，并交配和产卵。
——
而一些更幼小的灵虫，则具有更为强大的寄生能力。
像雌性的“铁线灵虫”在水中产卵。
其幼虫孵化后，以经常接触这些水流的蚱蜢、蟑螂和甲虫等为宿主，其长度甚至可以达到一米左右。
如果人类接触或饮用了含有稚虫的生水、昆虫、鱼类和螺类或食物，同样会引起相应的寄生虫病。
与铁线灵虫相比，“血吸灵虫”更为强大，因为在脏水中，血吸虫卵毛蚴孵出，遇到钉螺主动侵入，并逐渐发育成母胞蚴、子胞蚴、尾蚴。
发出形成的尾蚴自螺体逸出并在水中活跃游动，然后通过接触含有尾蚴的水体的人或动物皮肤而得以侵入。
侵入到修士或灵兽体内的尾蚴侵入皮肤，发育为童虫。
这些童虫穿过修士或灵兽的小静脉或淋巴管，随血流或淋巴液带到右心、肺，穿过肺泡小血管到左心并运送到全身。
大部分童虫再进入小静脉，顺血流入肝内门静脉系统分支。
它们雌雄合抱后，会移行到门静脉一肠系膜静脉寄居，发育成熟交配产卵。
这些所产的虫卵大部分沉积于肝或肠壁小血管中，约经半个月发育为毛蚴。
毛蚴分泌出灵液，破坏修士或灵兽的血管壁，促进肠的蠕动、腹内压增加和坏死组织向肠腔溃破。
最后，虫卵便随溃破组织落人肠腔，随粪便排出体外，然后再度得以实现生命的循环。
——
“血吸灵虫”是“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所解析的最后一种灵虫。
玉简总共涉及稍稍超过一千灵体。
但其提供的关于各种灵体的形态、性状、习性、样貌等的说明和图解，让杜布确确实实在大开眼界。
小时候在半山村老家，以及成长中在铁儿比荒原和“小鸟天堂”的各种所见所闻，皆能得到全面而彻底的解答。
从这个意义上来霁，这个玉简是无价之宝。
它们涉及很多具体的细节，远非孔家一阶玉简所能媲美。
而“金剑宗”能在万年的实践中得到这样丰富的观感，让杜布感觉，这个宗门这个宗门其中所涉及的知识肯定无穷无尽。
它们观察事物之细致入微，简直是让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这才是修士们应有的态度。
因为修士当格物致知以求得天地本原，从而迈上无上大道。
——
感叹中的杜布将视线投向了车厢外的车队。
车队继续行驶在宽大、平整的砂石官道上。
在十多位孔家修士的带领下，五十匹灵马、灵象等组成的第七波迁移队快步前行。
整支队伍已经离开旧“南枝峰”六天。
路途走过了四分之一。
外面天色渐渐变黑。
第39章 “西塞山脉”【中】
外面天色渐渐变黑。
车队外，山势高大、绵延起伏的“西塞山脉”在黑夜中影影绰绰。
凭借灵敏的听觉，杜布能听到远处“西塞河”咆哮的水流声。
因为这“西塞山脉”地势陡峭，所以“西塞河”很是湍急。
沿着“西塞山脉”和“西塞河”一直往东，经历几个险隘，就能到达金剑宗宗门及其灵峰“九合峰”。
——
车队中，众人纷纷休息、有说有笑。
曾采摘和晾晒菊花的六七岁小男孩“孔雀蓝”离开了其父亲和母亲，与几个小朋友找到大黑狗“小白”，大家玩乐在一起。
这些修士世家的小孩子，与凡人世界的小朋友一样，都喜欢猫狗之类的小动物作玩伴。
至于杜五花，则坐在车队队长、药博士孔雀花所在的马车上，并且不时吃着后者递过来的一阶上品灵食“灵瓜子”。
这些“灵瓜子”赶不上族长孔怀苗的二阶灵食，无法完全满足杜五花的胃口。
但它们用来解馋，却也是不错。
——
杜布收回视线，继续打量着手中的“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
玉简第二部分涉及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等灵体的驯养。
灵体驯养涉及每种灵体的生活特征、繁殖方式和驯养者的目的等。
像普通的蝴蝶大部分活不过一年。
由于抵不过寒冬，绝大部分蝴蝶甚至不知道冬天是什么样子。
当然，而一阶灵蝶即使长很多。
对于冬天，它们是知道并且能抵抗的。
但即使如此，它们也活不过十年。
也正因如此，天地间的二阶灵蝶就很少。
不过，虽然灵蝶难以升阶，但有一个独特的作用，即其对气味的敏感度远超灵犬等。
哪怕在空气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气味，灵蝶也能追寻得当。
并且，雄性灵蝶要比雌性灵蝶更为敏感。
所以，部分擅长灵虫养殖的修士，也会养育部分的灵蝶。
——
玉简指出，修士们热爱养育“灵蜻蜓”以捕捉有害的灵虫。
但其实，养育灵虫要比养育灵兽更能为修士提供各种珍贵的灵食。
像同样数量的“灵螳螂”、“灵蜻蜓”幼虫“水虿”、“灵蚂蚁”乃至“灵蝗”，在同样的食物供应下，能产生比灵兽更多的灵食。
当然，这些灵食味道并不怎么样好。
不过，任何的味道都与调料等有关。
如果使用仄米椒等玩意儿，再注意烹饪和加工方法，那么味道肯定鲜美。
至于像“铁线灵虫”和“血吸灵虫”，则用于偷偷摸摸地暗害对手乃至有帮助。
但修士们能力强大，又很注意卫生，所以这些暗害的手段大部分不能得逞。
而驯养者如果稍有不慎，甚至还会心态扭曲或被毒物入侵。
因此，修士界养育“铁线灵虫”和“血吸灵虫”的并不太多。
但如果“铁线灵虫”和“血吸灵虫”被培育到三阶乃至更高阶的灵虫，其神通非凡，会给同阶乃至更高阶的修士带来极大的伤害。
——
灵鱼的养殖和驯养，以灵渔夫和海族为擅长。
和灵禽、灵兽乃至灵兽一样，要注意养殖对象的品阶、灵智水平的高低、荤素等食性、以及养殖的需要等方面。
玉简提及，无论是何种灵禽、灵兽或灵鱼、灵虫，只要结合其习性，提供充足的食物、训练和休息，那么它就可能升阶。
而灵兽如同人类一样有奇经八脉、十二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所以其升阶还类似于人类，还需要更多灵气的摄入。
驯养者要为灵兽提供纯净和切合灵兽灵根的灵气，并配备以适合其习性的和适当的食物、训练与休息。
如果这些条件具备了，那么灵兽的成长会更迅速，晋阶甚至要比人类还容易。
对此，杜布觉得有些诧异。
——
因为在杜布眼里，灵兽或灵禽应当要比人类更难以晋升。
像五弟杜五花的晋升，就比自己要慢。
当然，自己晋升快速是特例。
而在灵禽中，五弟的晋升同样也是极其迅速的，只是它稍稍不如自己罢了。
但不管如何，玉简关于灵兽或灵禽进阶快于人类的回答，与杜布的猜想相反。
对此，玉简进一步解释说，这是因为人类修士相对于灵兽或灵禽来讲过于心思复杂，在一定程度上有违天道。
灵兽或灵禽更为单纯，各种杂念较少。
它们行事的一举一动都比较切合自身的本性和外在的自然。
因此，这些灵兽或灵禽得到了“天道”的庇佑。
玉简中“天道”一词被重点强调，这让杜布觉得这种强调大有深意。
但其中的“深意”究竟如何，却非现在的杜布所能回答，因此只能暂时存疑。
——
通过上述的学习，杜布推测，灵鱼或灵虫心思要比灵兽或灵禽更简单，杂念更少，行事和举动更切合自身的本性和外在的自然，所以应当更容易进阶。
玉简肯定了杜布的猜测。
其中指出，擅长驯养的“婴元”修士，能在短短十年之内，就将“灵蜻蜓”、“灵螳螂”、“灵蜻蜓”、“灵蚂蚁”、“灵蝗”、乃至“铁线灵虫”、“血吸灵虫”等繁育到三阶下品。
而对于灵兽或人类修士则不然。
哪怕修为要比“婴元”修士更强大和精深，也无法在二十年内将一只品阶优势的灵兽繁育到三阶下品，更是无法在三十年内将一名引气一层修士培育成玉胎初阶修士。
而玉简中所提及的三阶下品的“铁线灵虫”和“血吸灵虫”的繁育，让杜布有些不寒而栗，因为它们对于修士们来讲简直是一个大杀器。
——
“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第三部分、也是最后一部分的内容涉及对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等各类灵体的使用。
其内容与孔家族长孔怀苗给的一阶中品的“三百六十灵兽灵禽灵虫灵鱼图解”玉简内容有相似之处。
它们涉及使用妖虎、妖狼等食肉猛兽用于个人或家族的护卫，使用嗅觉灵敏、体型不大不小的灵鼠、灵猴和灵狐等作灵宠或作搜寻，使用灵牛、灵羊、灵马和灵象等的皮毛肉骨，或者是用于帮助代步和运输，驯养灵鹤等擅长飞行、同时食性又偏于杂食的飞禽，以及鉴别、使用和防范诸如灵蚕、灵蜂、灵蚜等一些有益或有害的灵虫等。
但是，与孔家玉简相比，“灵体辨识驯养与使用”玉简的阐述更为全面和耸人听闻。
“杀鸡取卵”法要求将驯养成熟的雌性灵鸡进行活体解剖，取出其中的未下之蛋。
这种“未下之蛋”能帮助修士涤除修炼中的杂质或沉疴，因而得到很多修士的欢迎。
而这对于这样的雌性灵鸡来讲却是一种折磨。
因为驯兽修士需要将这只灵鸡伤口进行再度缝合和用药物进行调理，待其伤口全部愈合之后再度进行交媾与在体内孕育“未下之蛋”。
每只一阶灵鸡每年能下一只“未下之蛋”。
它们总共能下三十六只。
这意味着培育出来的雌性灵鸡要经历整整三十六年的折磨。
与被索取“未下之蛋”的雌性灵鸡相比，杜布觉得那“取胆活熊”是更幸运还是更不幸。
——
与之相似的还有“雄鹿取茸”、“活麝取香”、“活蛇取毒”、“灵鲸取便”等事例。
其中前几个杜布听说过或见过，而“灵鲸取便”则闻所未闻。
一些海族修士在海塘中圈养灵鲸，让其自动取食。
但灵鲸的肛门却被堵塞，以让其粪便在其中发酵。
当能发酵十年后，修士才让灵鲸排便。
其排出的便又硬又结实，对于修士们静心修炼、排除妄念的干扰有大用，尤其是在晋阶修炼时作用很不可小觑。
玉简介绍说，“百年鲸便”即使是婴元修士也会进行争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灵鲸会由于长期的便秘而变得烦躁乃至痛苦不堪。
为缓解痛苦，乃至尽早解除痛苦，不少灵鲸会选择绝食或自尽。
为了避免这样惨痛的损失，修士们会将灵鲸用阵法困住，限制其移动。
可以想见，这些被束缚的灵鲸的痛苦程度不会比那些“取胆活熊”或“未下之蛋”的雌性灵鸡等好上多少。
——
而修士们不仅对灵禽、灵兽狠，而且对自己也狠。
一些灵根低劣、急功近利的修士会使用一种“人面兽心”法术。
这一法术用对应的灵兽之心来替换自己的心脏，从而获得其心思纯净的品质，进而促进自身顺利晋升为更高阶的修士。
那些更高阶高阶的木灵根修士会用青龙之心来替换，而金、火、水、土灵根的修士则会分别用白虎、朱雀、玄武和黄龙之心来替换。
这几样灵兽在天地之间很是珍稀，非普通的修士所能承受。
为此，修士们也采用了变通的办法。
金灵根修士会用猴、鸡之心，木灵根修士会用虎、兔之心，水灵根修士会用鼠、猪之心，火灵根修士会用蛇、马之心，而土灵根修士则会使得用牛、羊、狗之心。
这些替换后的心脏，不仅会促进心思的纯净和帮助晋升，而且还会促进改变修士自身的性格，像使用猴心的修士会变得好动，使用鸡心会变得热血，而使用鼠心会变得胆小，使用牛羊之心则对青草更为偏爱等。
第39章 “西塞山脉”【下】
当然，换心是一件困难且富有挑战的事情。
但修士们神通非凡，既擅长止血，又生命顽强得很。
哪怕心脏停止跳动十天半个月，也暂时不会死亡。
异种心脏在体内的对接，凝液修士仅凭借自身的神识操纵即可以做到。
期间的痛苦，修士们可以用二三阶的“红黄花芙”等来加以麻醉。
而异种心脏所带来的排异反应，则会被修士们用灵力和“更心丹”等灵药全力镇压。
除此之外，修士们还会饮用“止渴灵鸩”等毒药来帮助晋升。
这种毒药会让修士们头脑清晰和明澈。
当然，这“人面兽心”法术相比，“止渴灵鸩”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
看到玉简中关于灵兽、灵鸟、灵鱼和灵虫等各类灵体的使用的这些介绍，杜布觉得，修士既妥当利用各类天地灵物，同时又对那些灵禽、灵兽等加以伤害性的利用。
即使想要利用，也应当尽量减少伤害。
至于那些使用“人面兽心”法术来实现快速晋升的修士，诚如玉简所言，他们实属灵根低劣、急功近利的修士的不当举动。
扪心自问，杜布觉得修士们的道路要走得稳妥，就应当不是这样。
而要做到这一点，修士并不一定要对各类灵兽、灵虫等进行伤害，而完全可以学习和借鉴它们的优势。
因为修士体型比不上灵兽或灵虫，在同样体型下力气和体质亦远逊于灵兽或灵虫。
各类灵兽或灵虫在与其他的灵兽或灵虫乃至人类修士争夺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能力与天赋。
而修士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天赋。
其真正的天赋在于会双脚走路、会双手拿东西，并且更重要的是，人类修士擅长使用头脑，会进行口头的交流，会制作出自己的文字，还能想象和制造出各类灵兽或灵虫等难以做到的东西。
虽然不排除有高阶的灵兽等模仿人类修士创造出了妖族文字，但在化形之前妖兽要用前脚握着书写工具进行书写，还是存在人类修士难以体会的困难。
当然，灵兽等可能将自己的翅膀或前脚变形，从而掌握书写工具。
不过，它们毕竟不如普通人类就可握笔书写来得方便。
而普通人类的半大小孩，在灵智上甚至也可以与那些一阶灵兽相媲美。
哪怕是聪明如“小白”，也仅仅是会意性地掌握一些人类文字，或是用前肢进行简单的涂抹。
至于它进行书写，则完全力有未逮。
——
那么，要如何向这些灵禽、灵兽、灵鱼或灵虫们学习？
观察和模仿应当是基础功夫和必经途径。
对此，凡人世界就已经通过这俩途径获益很多。
孤悬岛史上曾有儒医【华庄】在“熊经鸟伸”这一“二禽戏”的基础上创编“五禽戏”。
他观察和模仿虎、鹿、熊、猿和鸟等五禽的动作以去除疾病、利索蹄足和导引气息，能帮助出汗、身体轻便和包含健康。
即使没有修炼出内力的普通老百姓或后天后者，如果坚持不懈，也会在年九十多而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对于修士们来讲，这些凡人的努力就是一个启迪。
当然，修士们在这条道路上也走出了足够远的距离。
方家独传功法“成百上千化形诀”，在一阶和二阶“化形丹”的辅助下，能帮助达到小成层次，在皮肉外形、内部骨骼和外在身高等方面发生变化。
化形和模仿超过十人之外形，即为入门。
达到百人，做到步态完全不差，则为小成。
如果要达到三百六十五人，并且声音一模一样，则为大成。
若能模仿千人，甚至能随意一看任何一人，即能揣测其行为举止、生活习惯并模仿其言行举动，则达到了圆满状态。
杜布已经入门，离“小成”还有一定距离。
不过，在掌握了口技、明确了言听等的真谛后，杜布能将任何对象的口音模拟得几乎一模一样，从而可以帮助其达到大成状态。
当然，要达到大成和圆满层次，分别需要三阶和四阶“化形丹”辅助。
这远远超过了杜布现有的能力。
——
那么，自己能不能不模仿人类，而模仿灵兽、灵禽、灵鱼或灵虫等的外形？
瞻望向外面于黑夜里连绵起伏、影影绰绰的“西塞山脉”，杜布一时沉吟未定。
这是因为修炼“成百上千化形诀”需要“化形丹”的支持。
否则，自身会有面临巨痛、瘙痒、麻木等麻烦。
然而，在离开前两年离开铁儿比荒原的途中，在修炼“成百上千化形诀”到入门时，杜布已经用光了方烹去储物袋内所有的二阶“化形丹”。
不过，作为渴求探究回答“灵兽有多少”之问的修士，杜布觉得，即使冒些风险，也完全是有必要的。
此即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真正的修士，应当亲自尝试那些不太成熟但有前景的设想，而不是拾人牙慧，却做劳什子的对玉简的简单学习和应用。”
——
仔细检查了一下“牛厄智”和储物袋，将孔家给予的二阶辟谷丹和灵石等一些材料准备好，杜布试图尝试将以人为对象的“化形诀”推展为以鸟兽、虫鱼为对象的新版。
旧版的“化形诀”包括这化形的基础功夫涉及三层，第一层是面部化形，即通过调整脸部肌肉并配合药物改变五官样式。
更具体地来说，面部化形涉及脸型改变、发际线改变、前额改变、眉毛改变、眼部改变、鼻部改变、口部改变、耳部改变、下颌形态和皱纹多寡等。
通过面部化形，可以在青年、中年和老年之间，美丽与丑陋之间，甚至是男性与女性相貌之间加以改变。
但这些改变中，眉毛、皱纹和发际线改变容易，因为它可以通过“易妆灵水”或皮肤控制来调理，但五官和脸型改变较困难，因为它涉及头部骨骼的变化。
当然，声音改变是没有的，因为那玩意儿先天武者即可修炼。
不过，先天武者只能改变声音，却无法模拟化形对象的声音。
对于这个问题，杜布已经通过“口技”问题加以解决了。
此外，肤色改变需要化妆，无法用法术进行调整。
——
第二层是身材化形，即通过调整胸腹、腰背和四肢肌肉来改变自身的胖瘦。
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可以变成一个胖子或瘦子，反之亦然。
身材化形，要求灵力注入和身体水分调节，而后者可以通过服用两种灵植粉来帮助实现。
“灵沼千荇”的果粉可以帮助在体内皮肉扩充水分，从而让人在不同部位变得如充气般肥胖或强壮。
“白刺金琥”的根粉则相反，它可以帮助汲取在体内皮肉的水分，从而让人在不同部位变得如同枯柴一般瘦弱。
这两种东西也有其负面效果，即它们都只能保持最多三天的效果，否则会引起膀胱不可逆性的膨胀和足太阳膀胱经极大严重的损伤，甚至会导致修为下降。
——
第三层是骨架化形，即通过让骨架伸长或缩短来变高矮。
因为涉及到骨骼部分，所以它是是最难的一层。
对于曾经的杜布而言，在作为先天武者于通北乔家灵兽峰做炼体时，并没有进行炼骨，对此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但通过“化形诀”玉简，杜布早已知道，骨架化形就是要让骨架伸长或缩短，主要涉及二十九块颅骨、五十一块躯干骨和一百二十六块四肢骨的改变。
这些改变必须同时开展并保持匀称，否则就会出现脑袋一边高一边低、佝偻、身体反弓、走路歪斜、一只手（腿）长而另只手（腿）短、或是身体各部分比例很不协调等情形。
这样的化形是失败的。
因为它简直就是“黑夜里打火把，太亮！”
所以，要想改变，必须全身同时进行。
最好是先从双手、双脚、躯干开始，最后到头部，然后，再结合需要，将身体变得或高瘦、高壮或矮胖、矮瘦等。
——
第三层修炼有成，高明的修士可以由身材高大的男子变成七八岁的女孩。
身材窈窕的女子可以变成五大三粗的壮汉。
任你是亲爹亲妈或同床共枕的伴侣都认不出来！
但第三层修炼虽然效果最强，却也最困难、最痛苦。
因为它需要一种名叫“九毒灵襞”的有毒灵鱼精粉，将身子在其中浸泡九九八十一天，以让全身骨骼能与附近的皮肉进行深度勾连，一会儿骨头成肉，一会儿肉成骨头，这样就能瞬间改变高矮了。
所以，第三层很难修炼。
绝大部分修炼者都只是浅尝辄止。
——
当然，天下能人异士不少，还是有少数修士能修炼成功。
对于成功的化形者，需要通过日常生活的各种细节或是气味的辨认来加以区分。
而人类修士一般缺乏强大的嗅觉，所以辨认是困难的。
如果有可靠、值得信赖的和嗅觉灵敏的灵兽，那么可以帮助缓解这一困难。
但人类修士或许更可能相信自己，而不是自己的灵兽。
所以，成功的化形者在修士界会有很大的生存机会。
幸好，骨架化形太过困难，而它还只是修士修炼成功的初步功夫。
因为这样的修士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声音模拟得与对方一模一样。
——
对于化形改变，有一个关于“以真做假”的基本条款。
至于“以假作真”，那是万万不可。
最好是一次不超过三个月，期间休息半个月左右，以放缓身心。
否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老以为自家是瘦子，吃喝很少，后来就会导致境界掉落。
老是将自己当七八岁的小孩，而不知自己已经八九十岁，会带来角色错乱。
更严重的是有人将自己的性别角色故意弄错，不仅男扮女装，骗财骗色，甚至还将自己化形为女性。
长此以往，你只要想一想，那就可能让人不寒而栗。
“它完全可能带来修士界的悲剧！”
所以，杜布在修炼时，虽然也曾化形为女性，感受到了女性的特点，但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带来或面临什么难堪的心理障碍。
——
以上这些入门前的基础功夫，杜布在离开铁儿比荒原时，通过半个多月的修炼，就已经完全掌握。
而去年年底到通北县贾家参加前未婚妻贾笠香的婚礼时，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入门。
至于修炼入门级别的“化形诀”所需要“易妆灵水”、“灵沼千荇”和“白刺金琥”和“九毒灵襞”等东西，那三胞胎包里都有，分量并不很少。
而一二阶“化形丹”，杜布当然全部都没有了。
现在自己要尝试推断“化形诀2.0”，那要从什么开始？
是妖虎、妖狼、妖熊、妖豹、妖狮等之类的食肉猛兽，还是嗅觉灵敏、食性颇杂、体型不大不小、受到修士们的喜爱的灵鼠、灵猴和灵狐，抑或是以吃灵草为主，生长速度相对较快的灵牛、灵羊、灵鹿、灵马和妖象？
或者，不观察和模仿这些灵兽，而去模仿灵禽“云雀”、“白画眉”、“杜鹃”、“八哥”之类的较小的灵禽，乃至是灵鱼或灵虫？
杜布想了想，觉得必须从最简单的对象开始观察和模仿。
——
最简单的对象，那自然是灵兽。
因为在杜布心里，灵兽与人类的距离最近，而各类灵虫最远。
那要模拟什么灵兽？
妖虎、妖狼、妖熊、妖豹还是妖狮？
“那就从妖虎开始吧！”
夜幕笼罩、影影绰绰的“西塞山脉”脚下，二阶隐息阵内，杜布心下有了计较。
对于小孩来讲，能扮演老虎最威风。
因为那可是妥妥的“山大王”！
——
第40章 “妖虎化形诀”【上】
二阶隐息阵内，杜布准备修炼。
杜五花一群群地坐在他的旁边。
在阿花的眼里，二哥每天修炼七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学习。
他一直在努力修炼和进步。
杜五花自认为也算比较好学，但自己的学习精神与二哥比，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于“小白”，到了晚上，它就只有呼呼大睡。
这只大黑狗甚至还发出了打鼾声。
二哥每天都会给“小白”布置学习任务和作业。
后者完成的质量实在是欠佳。
“真是一个差生！”
杜五花觉得“小白”还是一只不那么聪明和上进的土狗。
——
幸好二哥是一位佛系老师。
对于“小白”的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他也不强求。
受到二哥的影响，杜五花对“牛厄智”内那对母子的要求也降低了许多。
因为那对母子心肠倒是挺好。
它俩在庭院内的生活也还安逸。
每天的劳动量不少，体育也算过得去。
至于智力，那真是玷污了“灵兽”这个美妙的词语。
在教学中，对于这对蠢笨的学生，杜五花不止一次地向二哥提过，自己的德育教育和体育兼劳动教育还效果挺好，但文化教育方面很缺乏成就感。
对此，自己甚至有时还有些恼怒。
不过，二哥对这对母子俩没什么期望。
所以，自己应当也不要抱有什么期望。
“得过且过，也是做老师的一种风格呢！”
——
于是，杜五花在文化教育方面，也成了一位佛系老师。
对此，它是自觉地向二哥看齐的。
这种看齐意识，一直是杜五花自我严格要求、不断努力上进的巨大动力。
只要再来一段时间，凭借二哥“牛厄智”内那充裕的灵气，以及孔家毫无匮乏之感的孔家的灵虫、灵谷等的营养供应，自己肯定能较快成为二阶中品灵禽，从而追赶上二哥的脚步。
你看，二哥现在又要开始学习、尝试和创新了。
虽然智商不是那么高，但二哥在创新方面还是挺强的。
否则，他也制作出不出那劳什子“九九方格学习版”以及“学习方格简化版”的各个升级版本，更不可能学会各种人类方言乃至“鸟语”。
通过对“小白”的教学，二哥形成了丰富的经验。
如果他要掌握劳什子“兽语”什么的，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
自己作为一只鸡，在创造性方面，还是赶不上二哥这样的人类啊。
当然，回想自己作为一只野鸡的过往，杜五花觉得自己还没自觉创造过什么东西，因为自己一直都是持续地、苦苦地挣扎。
自从与二哥在一起，并且离开了半山村后，同样还是在努力地学习、修炼和提升自我。
现在二哥又要修炼了。
杜五花觉得自己要努力。
但现在夜色已深。
杜五花觉得，自己还需要睡眠。
自己不像人类修士，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
每天的正常作息还是要保证的。
作为一只人类修士眼中的灵禽，自己每天只要修炼最多两个时辰，其他时间主要用于进行锻炼、学习、教学等活动。
自己活动多，必须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否则，第二天起来，鸡眼上都会有眼屎了。
甚至做事都可能呵欠连天。
毕竟，【睡眠不稳、白天打盹啊！】
——
“二哥，你又要尝试修炼了么？”
杜五花关心地问道。
“是啊，五弟，”
杜布道。
“我要尝试修炼一项新法术”
杜布的声音苍老、嘶哑。
“那不是会有一些意外出现？”
杜五花再度关心地问道。
“肯定是啊！”
杜布点了点头。
“做的肯定和想的不一样，因此肯定就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
“如果做的与想的完全相同，那大家只要胡思乱想就可以开天辟地了。”
杜布道。
“二哥说的好有道理哟。”
杜五花衷心佩服。
二哥虽然智商不高，但说话做事还是像爸爸杜牧。
他老人家智商同样不高，但想法却是挺有见地。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优势吧。”
杜五花心里念叨，同时张开鸡嘴巴，打了个呵欠。
“五弟，修炼可能会有意外，”杜布道，“你安心睡眠，我去外面修炼。
“如果我没回来，那咱们就到‘新南枝峰’相会。”
——
刚刚说完，杜布就看到，五弟身子盘坐在鸡腿上，脑袋低伏在身子上，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神识扫出，再以灵眼洞察，杜布看到五弟的“脑深蓝”和“脑白金”都是一片黯淡。
“这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了啊！”
杜布感叹道。
人类修士就是赶不上灵食或灵兽。
有很多的心思，睡觉都不是很踏实。
见五弟睡得踏实，而在隐息阵内的“小白”更是鼾声如雷，杜布闪身来到隐息阵外。
冬夜里，整个车队一片安静。
修士们、小孩们和各个灵兽都在安静地休息。
而远处的“西塞山脉”连绵起伏、影影绰绰，一如不知多少万年前。
——
三十多里外，陡峭的“西塞山脉”某处石壁上，杜布布设了一阶隐息阵。
阵中，杜布赤身盘坐、五心向天。
他现在只想以“妖虎”为对象，修炼到“面部化形入门”。
观想着平素观察过不少次的妖虎的模样，杜布灵力涌动，“化形诀”法术施展。
然后，头发开始缓慢地缩短和变粗。
身上开始长出又浓又密的毛发。
前额上呈现数条黑色横纹。
它们中间被串通，极似一个“王”字。
双眼变得通亮。
眼角端逐渐向外翘起。
双眼之间的距离变得适当修长。
——
耳廓内外已经附着毛发。
外耳变成了又短又圆的形状。
这是因为耳朵是软的。
更准确地说，这是因为其肌肉和骨骼不多。
两盏茶后，杜布即能随意地操纵双耳的肌肉和骨骼，能让其变大一寸半，让耳廓变得修长或椭圆，或让其如同鼠牛虎兔马等一样向不同的方位转动。
当朝向声音来源的方位，杜布感觉自家的听觉至少提升了一成，而且能听到不动用灵力情况下无法听到的声音。
——
鼻子开始翻天。
鼻翼逐渐伸长、增厚。
而鼻孔内的鼻毛则消失不见。
因为所有的灵兽、灵禽、灵鱼或灵虫都没有鼻毛，除了人类修士。
鼻子难度较大，因为鼻梁骨更坚硬一些。
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中途暂停了七次，杜布才最终让鼻腔变得高低随意。
在这样的变动中，杜布发现，这一改变对于嗅觉有明显的改进。
自己似乎能闻到空气中以前无法发现的细微的气味。
当然，现在自己在隐息阵内。
外部的气味都被隔绝。
如果进入到外面，嗅觉改善应当更多。
——
与其他五官相比，妖虎的面部化形中，口腔处难度更大。
灵力涌动中，杜布嘴唇开始迅速增厚。
两边嘴角长出了又长又硬的虎须。
两边嘴角向外拉扯开。
口腔开始迅速增大。
再然后，舌头变粗、增厚。
舌头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尖锐的、坚韧的和密密麻麻的小刺。
而妖虎舌头吐出。
舌筋处的舌环仍然清晰可见。
自己现在的状态应当更能品尝鲜肉的美味，杜布感觉到。
而人类那些添加了仄米椒的美食，对于妖虎来讲，完全就是不符合生态原则的毒药！
——
嘴巴张开，一口人类的牙齿展露无疑。
灵力涌动中，杜布感觉口腔处既痛楚又酥麻。
他浑身很是难受。
但就是如此，杜布还是坚持着。
人类的二十八颗牙齿逐渐露出。
上下牙齿变得比人类修士牙齿更为坚硬。
但这还不够！
神识一动，杜布感觉上下隐藏的智齿从牙龈内“破土而出”。
它们解除了隐身状态！
它们从斜躺变成了直立！
而且，其中间还有凹槽，变成了锯齿的形状！
——
在三十颗虎齿中，上下两对犬齿尤其粗大。
它们呈圆锥状，齿尖部稍向后弯。
这是捕猎和吃食时必不可少的利器。
当妖虎连牙齿——尤其是犬齿——也掉落的时候，就意味着它已经垂垂老矣，也意味着它已经离临终不远。
——
在以人类为模仿对象的“化形诀”中，要先做第二层“身材化形”，然后再做第三层是“骨架化形”。
这是因为人类本身是相似的。
但四肢行走的妖虎与人类有很大差异，因为它是四肢行走的动物。
面部化形完成的杜布，决定先开始“骨架化形”，即通过让头部、四肢和躯干骨架的伸长或缩短来改变身材。
只有做完了这一步，才能完成下一步的通过调整胸腹、腰背和四肢肌肉来改变自身的胖瘦，实现对形体的修饰。
——
一阶隐息阵内，杜布继续双腿盘坐、五心向天。
长吸一口气，体内灰紫灵球翻滚，涌入经脉。
体内灵力填充到各个经脉、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使身体再度处于巅峰状态。
神识引导下，阴阳鱼开始急速翻滚。
随着阴阳鱼的翻滚，灵气重新引入任脉经脉，转移进入手三阴经，再转入手三阳经，最后又归入到丹田之内。
运转骨架化形口诀，一个周天过去，杜布感觉到一对手及臂骨架开始有酥麻之感。
效果出现，意味着修炼正确。
四肢的化形有可能成功。
——
第40章 “妖虎化形诀”【中】
一个周天。
又一个周天。
还一个周天……
一个又一个，杜布感觉到手及臂骨架变得越来越疼痛。
修炼阴阳洗髓经和将朝阳紫气引入丹田时的疼痛，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现在，自家感觉那只手正在被一群小人用千万把小刀在肌肉里切割一样。
而且，这些切割没有伤口，不会流血，似乎这一群小人有莫大魔力，将肉切割之后立即让其恢复到原来的完好无损的状态，然后切割继续。
这样的疼痛，并非一直很强烈，而是有时强有时弱。
因此，痛感强烈而清晰。
极端疼痛时让人感觉还不如被人一刀两断来得痛快。
但这全都属于不良的情绪。
——
杜布紧扣牙关，忍住疼痛，
原因无它，疼痛越强，表示效果越好。
【千刀刮骨痛，万般恶毒根！】
可惜，不仅仅是疼痛，更突出的是那难以抑制的瘙痒感。
浑身上下在剧痛之余，尚有如亿万只虫子在内里啃咬。
杜布感觉又酥又麻又痒。
这些啃咬和酥麻、瘙痒的感觉全身都有。
而以双手、双臂为甚。
因为现在正在进行四肢的化形。
——
四肢化形中，疼痛与酥麻相杂糅。
它有时感觉不那么剧烈。
因为痛感淹没了酥麻、瘙痒的感觉。
而当身体疼痛不那么剧烈时，这股酥麻和瘙痒的感觉让人浑身难受。
此时，自己似乎要想伸出千百双手在身上挠痒痒。
但这只是极端的想法。
因为修炼成功就必须保持身体静止不动。
否则将会导致经脉逆转、身体崩坏，大罗金仙也无法救治过来。
——
在这样酥麻、瘙痒和疼痛诸般混杂的手及臂骨架化形修炼中，杜布同时还要保持清醒，让神识引导灵力在经脉内和四肢骨架中的运转。
而当注意力集中到这种运转中的时候，那种酥麻、瘙痒和疼痛诸般混杂的感觉稍稍退却一些。
为此，杜布觉得或许可以将注意力转移，或者让自家的神识放空一些。
修炼了这么多年，灵力运转并不需要太强的注意力，只要有一丝保持源源不断即可。
那么，注意力要转移到哪个方面去呢？
“数羊？”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数仇人？”
自家好像没什么仇人。
至于给自己下药的贾家修士，虽然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只是立场不同的对手，而非生死之际的敌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自家修炼有成。
对手和敌人的区分，实在是转换很快的。
这里要区分恩恩怨怨，只会自寻烦恼。
——
“宗门的禁律？”
在杜布的心里，这确实是自家最大的敌人。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但将一个规则当成敌人，实在搞笑。
“难道你能将空气当成敌人吗？”
“难道你能将大地当成敌人吗？”
“难道你能将瘴气当成敌人吗？”
再说，宗门禁律不是已经被宗门自己给取消掉了吗？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成添堵他们四位的努力。
自己需要给“四大邪修”点赞！
——
不好！
怎么想起这些？！
注意力又回到自身来了！
“好麻！”
“好痒！”
“好痛！”
转移注意力，赶紧想些别的。
想什么？
“难道想潘衿莲？”
不行！
还要从老家想起吧。
小时候，妈妈还年轻，还没有病倒，自家和爸爸到小溪里去捉鱼。
春天来了上山摘覆盆子。
还有抓泥鳅，这可比什么拔萝卜好玩多了。
夏天来了，还可以到小溪里去游水……
打猪菜、喂猪是一个技术活兼体力活，对小孩来讲是一种负担。
还是打猎好玩。
不过，妹妹们慢慢长大，妈妈身体慢慢变差……
该死的，不仅好麻、好痒和好痛，还肚子好饿！
以前的辟谷丹已经被消化完毕！
——
幸好，自家早准备了辟谷丹。
修炼期间不能运用灵力。
要持续七天七夜，修炼才会算是有入门。
肚子饱了，那些麻、痒和痛的感觉又涌来……
当用辟谷丹补充完时，杜布继续回想到了“爸爸准备去摩托罗城寻找修士，而当时自己偷听到了”这个片断时，所有那些混杂难受的感觉都消去了。
缓慢调整中，杜布双腿开始变短小，双手开始变长和变粗壮。
它们上面照旧是又浓又密的毛发。
四肢的五个手指甲或脚趾甲变成了非常锐利的虎爪。
它们可以在使用时伸出。
它们也是妖虎用于攻击、防守和捕猎的利器。
而此时，盘坐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变得更为学生的上肢。
于是，杜布站起身来。
他的双腿落地。
他的双手变成了前脚，同样落地。
杜布终于初步化形成了一只四肢着地和行走的灵兽。
伸出后腿，杜布用后肢的脚趾头在上肢的胳肢窝内挠了几下痒痒。
“灵兽在这一块就是比人类要方便！”
杜布对现在的化形过程表示基本满意。
——
但这只是骨架化形的初步。
因为重点在于躯干部的骨架化形。
躯干骨数量较多，共有五十一块。
其中椎骨数量最多。
但骶骨、尾骨和胸骨作用也很大，而且同样结构复杂。
更严重的是，它们甚至还涉及到脏腑。
所以，胸骨化形所要运用的经脉就不仅仅是手三阴三阳经或足三阴三阳经，而是同时包括这十二正经，还要将所有的奇经八脉都包括进来。
——
也就是说，这些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同时运转，不仅要濡化骨头，而且要能软化脏腑，让其能适应躯干骨架变化后的脏腑大小及体液变动。
毕竟，人体躯干内，几乎没有空置的地方。
即使有，也极少，或者是被气体填充，或者是被体液填充。
化形修炼必须能让脏腑适当地变小一些，让那些体液或空气更凝炼一些，以适应缩小了的躯干骨架，或者相反。
而为了开展和完成骨架及脏腑有关的修炼，必须适当地选择环境。
这是因为这个过程会需要排出汗液以让体液浓缩，或者汲取外部的水汽或干净的水和其他灵食以扩充体液。
因此，需要将身体浸入到一个水池中，附近还要能提供干净的水源。
——
四肢着地的杜布灵力涌出。
然后，一阶隐息阵被收拾而起于储物袋内。
储物袋用一根绳子绑着，系在腰上。
而“牛厄智”与这储物袋紧紧相系。
神识一动，杜布从石壁上飞速跃下。
下跃的过程中，双眼看物，要比以前更为清晰。
舌头能品尝到空气的味道。
它有淡淡的水气的味道，它有涩涩的灰尘的味道，它有没有味道的树叶的气息，不过，更多地是那些野兽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与此同时，杜布张大了虎鼻。
鼻子确实能闻到许许多多的气味，其中自己对那些野牛、野羊和野鹿等散发出的气味很是敏感，并且内心隐隐有着渴望。
攀援在石壁上，杜布不断下跃。
——
四肢的五个手指甲和脚趾甲所变成的非常锐利的虎爪，则不时缩回爪鞘内，以免行走时摩擦地面。
下面陡峭的山势不断展现在眼前。
杜布品尝到了更多的水汽的味道。
他闻到了水汽所散发的淡淡的气息。
而“西塞河”那即使在冬日也还是在汹涌的河流的咆哮声不断灌入耳际。
杜布准备潜入到这“西塞河”内。
突然，他转过了脑袋。
因为离河水十多丈处，有一个幽深的山洞。
灵力运转，杜布闪身窜入山洞内。
山洞里光线很暗，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但灵眼透出，周边情形清晰可见。
它里面有好多的蝙蝠。
空气很混浊，鼻腔似乎有些不舒服。
伸出舌头，舌筋处的舌环还是有些让“虎”不爽。
“妖虎”似乎品尝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蝙蝠粪便的味道。
但杜布不想另外再找，继续往山洞深处走。
越往里，山洞越热，但对于修士来讲完全可以承受。
过了一个狭小的洞口，里面稍稍宽敞，有二十式丈长宽，高约三四丈。
里面热气蒸腾，原来是一处热泉。
热泉的水可以喝，完全没问题。
有几只鱼在游动，表明这水质还行。
蝙蝠什么的影子都不见了。
“这个地方好！”
紫炎从杜布的“虎口”中吐出。
他将山洞内外消杀了一番。
又在洞口布置好隐息阵，隔绝外界的东西的窥探。
再在热泉向外流淌之地附近，用灵剑设置了一个刚好可以供人或躺或卧或直立的深浅不一的丈许长、近二米深的水池。
将附近的流水引来，杜布将身子泡入水中，仅露出脑袋。
池水滚烫，凡人或许难以承受，但杜布感觉很舒服。
但想了想，他觉得不够妥当。
收拾好东西，朝洞外跑去。
他还是想要到“西塞河”中去。
——
“西塞河”深达二三百米，河面宽达七八千米，水流很是湍急。
河中央，水流半个时辰能达数百里。
杜布来到水边，试了一下水。
“没有问题。”
他又打量了身上的储物袋和“牛厄智”。
同样“没有问题。”
然后，杜布迈步进入“西塞河”内。
湍急的河水在修士强大的灵力操控下变得没有什么影响。
其身体沉入了水下十米。
灵力一动，杜布顺流而下。
——
第40章 “妖虎化形诀”【下】
水中漂流的杜布，将灵力从丹田涌出，来到“膻中穴”。
继续向上，开始了十二经脉的循环。
灵力运转中滋养、毒化和软化着五十一块骨头，而且还滋养、毒化和软化着心肺、肠胃、脾胆、膀胱和肾等五脏六腑。
酥麻的感觉很快袭来。
“它要比四肢骨架化形修炼时要来得快多了！”
而且，这酥麻的感觉还好强烈！
第一个周天一结束，疼痛感即马上袭来。
当到第三个周天时，已经是酥麻、疼痛和瘙痒的感觉齐备。
而且这些感觉的强烈和敏感程度远非前面四肢骨架化形修炼可以比拟。
其中的情形不难理解，因为这次涉及到了人体主干，还涉及到了那极其柔软的五脏六腑。
脏腑内的感觉，要比皮肉和筋骨的感觉强上十倍以上。
即使如此，“回想”仍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要回想什么？”
杜布很快就了计较。
当年在摩托罗城习武的点点滴滴，涌上了杜布的心头。
——
像放慢镜头一样，杜布没有急着去将这些过去的事儿一扫而过，而是务必体验其中的各个细节，包括在“象鼻河”寒潭所经历到的那诡异一幕。
自家真正的改变似乎是从那时开始的。
当时在盛夏时节，竟然还天降大雪。
“那可真是诡异啊！”
可惜曾返回去检查过，发现那儿平平无奇，不知道那怪异之处从何而来。
自家左手曾出现过墨环痕迹又是从何而来？
为什么会消失在体内？
“真是迷雾重重啊！”
当回忆到齐家给自家无故栽赃，导致反目，而后来则出现了通北贾家和宗门修士，然后父亲带着自家恳求，自己不得已做了赘婿，随着贾蓑百和连清月夫妇离开了摩托罗城。
中途还经过了王二麻子家。
所有这些，真是让人难忘啊。
也幸好修士的记忆力好。
“这些东西回忆起来，很少有细节上的错漏。”
——
五官和六识封闭，杜布持续进行着躯干和脏腑部分的化形修炼。
而回忆也仍然在继续。
在芗圆山学习修士家族的普通知识。
遇到出借图书的贾蓑梅。
看管“芗凤阁”的贾笠阳。
乱七八糟写字的三长老贾风书。
还有那些总是爱抱白猫的二长老贾风光……
大帽山，灵牛园内，自家开始引气入体……
然后被逐，经历曲曲折折后，在铁儿比荒原突然晋升为凝液修士，只是那时自家还不知道……
杜布回想着一幕又一幕的经历。
这些具体的过程他记忆犹新。
转移了注意力，脑袋也还是好用。
似乎差不多了……
——
“哗啦！”
杜布从“西塞河”中中央跃出。
身上强烈的瘙痒、酥麻和疼痛在缓慢消退。
身体已经变得如同妖虎一样，既修长又浑圆。
“这只妖虎营养和健康状况比较好。”
五脏六腑也随着躯干的变化而相应地调整。
这意味着自家离那妖虎的骨架化形入门不远。
因为每个部分逐步小成。
而当脑袋部分也能完成骨架化形修炼时，那全身的骨架修炼就达到入门。
而头骨骨架化形，并不那么容易。
因为它包括额骨、顶骨、蝶骨、枕骨等八块骨所构成的颅腔，以及鼻骨、颧骨、泪骨、上颌骨和下颌骨等十五块骨构成的面颅。
颅腔与面颅共同守护着人的大脑和眼睛、鼻孔、舌头等五官。
——
人类从幼儿期开始发育、成长，并逐渐由软颅逐渐骨化为硬颅。
在模拟人类的化形中，头骨骨架化形就是要与人类的成长发育反其道而行之，即从耳骨开始，最后到枕骨，逐渐软化。
而在这软化过程中，要让眼睛、舌头和耳朵等随着颅骨胀缩在而相应地变大或缩小。
为此，就需要进一步协调颅骨和五官。
如果脑袋变大，而眼睛、舌头、耳朵等不变，那这个人就有一张大得出奇的脸和小的出奇的眼睛与耳朵，而舌头或许还抵不到上颚。
“到时候，肯定更加地口齿不清！”
反之，如果脑袋变小，而眼睛、舌头、耳朵等不变，那这个人就有一张小得出奇的脸和大的出奇的眼睛与耳朵，而舌头或许会像吊死鬼一样吐出来。
“到时候，肯定还是口齿不清！”
这样的情形同样适合于大脑。
当颅骨变大或变小，大脑必须相应地变化，否则大脑会整爆，或者变成一个大箩筐里的小豆子，肯定晕沉，身体无法自主。
这是因为那些东西要在头部经脉中流转，必然要经过“百会穴”等“上丹田”部位，这会加大神魂晕沉的可能性和保持头脑清醒的难度。
——
然而，修炼本身偏偏要保持头脑清醒。
虽然自家现在还是灵力极其充足，但稍稍有些疲惫。
杜布起身，准备离开“西塞河”中央。
他想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开始那头骨骨架化形修炼。
灵力鼓动，护住全身，杜布缓缓起身。
他的身体悬浮于水中。
四只蹄子插足于有些温凉的“西塞河”里。
“咔嚓！”
杜牧抬眼望天，发现天空月明星稀，却突然闪电交错。
“难道谁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杜布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不良的想法。
现在的自己，已经修炼了“惊雷炼体诀”，丝毫不惧普通雷电的威胁。
——
刚想迈开蹄子，杜布突然感觉有些晕眩。
脚下的水面似乎变得松软。
汹涌的波涛有如灰象在河面上奔跑。
“什么情况？”
“难道中毒了？”
“不太像。”
杜布一边沉吟，一边用那变得灵敏的虎鼻到处闻了闻。
“没有什么异常。”
伸出虎舌去舔舐外面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新鲜的味道。
不过，也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河水怎么有些冰凉？！”
我自家可是寒暑不侵的修士啊！
——
神识内视，丹田内浓郁的灵力在阴阳鱼中不断翻滚。
它们不断冲刷着经脉，并且集中向头部涌来。
“不好！”
“要头骨骨架化形了！”
“它竟然不受控制的开始了！”
难怪刚才感觉有些累，浑身没力，脑袋有些热。
这就好像开始生病发热的病人或病老虎一样。
杜布再度将已经初步化形的身子浸泡在水里。
“河水降温恐怕有些效果吧？”
转念中，一个波浪打来，杜布被卷入河里。
——
波涛汹涌，杜布在水里载浮载沉。
幸好自家水性好、修为高。
两个时辰不呼吸也没多大问题。
“扑通！”
“扑通！”
杜布用力地打水，感觉双腿沉重如铅。
头骨骨架化形是骨架化形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全身会发生剧变。
所以对灵力、神识和吃食的需求量都非常大。
而肚内的辟谷丹正被快速地消化。
那玩意儿一粒能顶六个月，两粒能顶一年。
但现在才开始，就感觉到了快速消化的迹象。
不过，这二阶辟谷丹效果不凡。
自己不会被饿死。
——
念想中，杜布感觉到两眶之间鼻筛骨开始软化。
酥麻、疼痛和瘙痒的感觉没有躯干骨架化形时那么强烈。
这是肯定的，因为头脑遮蔽了这种感觉。
但眼睛还有些胀痛。
特别是两只虎眼球似乎有些向前突出。
或许自家现在有如“鱼眼”一样外凸。
与此同时，上、下颌骨开始软化。
身体继续在水里载浮载沉。
酥麻、疼痛和瘙痒感觉并不那么强烈。
脑袋有些胀痛与晕沉。
但还是要强行保持着那份清醒。
——
舌头已能随着口腔的变化而进一步地随着地变大、变厚、变长，或是变小、变薄、变短。
牙齿随着颌骨的软化而进一步地软化或硬化。
随着头骨骨架化形的完成，杜布期待其牙齿能不能变大或缩小，或生长或消失，变得有如那牙齿已经掉光的村长老爷爷、或是自家的爸爸一样。
到时候，或许说话都会流口水吧？
这可是典型的老爷爷的样子。
而自己现在也是这个样子。
“不要联想太多，保持心思沉寂，忍受这些变化。”
否则会出大乱子。
杜布不断自我提醒。
——
额骨、颧骨、还有那枕骨和顶骨同时开始软化。
脑袋一阵阵地胀痛和晕眩。
杜布感觉有如有人在摇晃自家的脑浆。
三成、四成、五成……
七成……
十成！
头骨化形完成！
精力还好，就是有些感觉呼吸不畅。
当然了，在水里憋得太久了！
灵力涌动！
头部变得浑圆的杜布破水腾空。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几分“妖虎”的模样。
——
当然，这还只是部分的形似。
要达到真正的形似，还需要回到第二层“身材化形”。
亦即，自己还需要通过调整胸腹、腰背和四肢肌肉来实现对形体的修饰。
念想中的杜布缓缓落于一个陌生的荒林中。
其四肢落地，踩在松软的枯枝树叶上。
四肢的二十个尖硬的锯牙钩爪从爪鞘内伸出，将身体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腿根部肌肉变得粗壮结实。
躯干部位变得修长、厚实和浑圆。
而这个过程中，杜布感觉到，自己需要更多的水分补充，以填充扩张与改变后的身躯。
神识一动，一股精纯的灵水从“牛厄智”内涌出。
然后，它进入了杜布的口腔和食道。
通过肠胃，这些灵水变成了体液。
体液迅速向其他的五脏六腑渗透。
相应地，五脏六腑顺利地适应了变化后的躯干容量。
——
四肢和躯干修饰完成。
粗短、坚硬的尾巴在空中摇摆。
无论是四肢、躯干还是尾巴，都似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脑袋则随之变得浑圆。
“妖虎”杜布满身布满了黑色的、又浓又密、又粗又硬的虎毛。
前额上的数条黑色横纹横竖交错，勾勒出一个“王”字。
双眼斜伸，眼球明亮。
左右打量中，一双眼睛朝四周虎视眈眈。
布满细长茸毛的双耳廓，又短又圆的形状。
它还朝着四周灵活地转动。
附近细微的声音，清晰入耳。
高高隆起、肥厚粗大的“翻天鼻梁”从双眼之间一直延伸嘴唇前。
可以看到，其鼻孔内没有一根鼻毛。
枯草、泥土、空气等气味不断涌入毛孔。
——
站在原地，“妖虎”杜布张开了嘴巴。
嘴角两边又长又硬的虎须，似乎在维持着“妖虎”对环境的感知，并由此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嘴巴张开，三十颗整齐、粗大和洁白的牙齿露出。
两对粗大、圆锥状、齿尖部稍向后弯的犬齿，添加了不少的凶相。
而在口腔深处，那两对用智齿转化而来的“锯齿”，悄悄屹立。
它似乎在等待着撕咬猎物的肉身。
在张大的嘴巴和上下两排牙齿之间，又粗又厚、布满了细小的、坚韧的和密密麻麻的小刺的舌头伸出。
舌头来到鼻孔处舔了舔。
“没有什么味道。”
“妖虎”杜布感知道。
这是因为自己刚刚从“西塞河”中央跃出。
所以，现在浑身上下都还有一些湿漉漉的。
空气弥漫，枯草、泥土等粉尘扬起。
各种味道纷纷扬扬地散落到舌蕾上。
“味道都不好。”
“妖虎”杜布默念道。
与此同时，他——或更准确地说，“它”——还转了下脑袋。
——
四脚二十个尖硬的锯牙钩爪朝爪鞘内收回。
“妖虎”杜布经脉内灵力涌动。
其左前腿迈出。
然后左后腿跟着迈步向前。
再然后则是右前腿和右后腿跟随，交替行走。
扭动着四肢，“妖虎”杜布身子缓慢行走于丛林中。
“它”在熟悉着化形妖虎后的行走姿态。
粗短的尾巴高高翘起、不时晃动。
嘴角的虎须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和各种其他细微的触动。
脚掌处，厚厚的脚趾支撑着身体。
浓密的茸毛降低迈步前行所带来的响动。
身体的重量均匀地分布在粗壮、结实和充满了力量的四肢上。
双后脚感觉要比做人及直立行走时松活不少。
人类所特有的腰椎间盘突出不可能出现。
当然，现在的“它”不仅仅是一只虎，而且还是一只“妖虎”。
所以，人类所特有的腰椎间盘突出更不可能出现。
——
第41章 “另类小鹿”【上】
没有了人类所特有的腰椎间盘突出之患的“妖虎”，悄无声息地行走于丛林中。
头部修饰已经完成。
四肢修饰已经完成。
身躯修饰也已经完成。
而其行走，同样像是真正的“妖虎”步态。
现在的杜布，已经是一只真正的“妖虎”！
其步速开始提升。
其身影开始于丛林中穿梭。
它在岩石上、坎坷间、沟壑处不断跳跃。
它已经奔行过上百里。
它浑身开始发热。
“身上一年到头都穿着厚厚的皮袄，难怪散热困难。”
“它”心念道。
——
浑身燥热出汗的“妖虎”一个“虎步闪”，来了一个扎猛子。
它跳入到了冬夜里的小溪。
溪水冰冷。
“这刚刚好！”
浑身燥热的它四肢如同转轮，快速地划水。
很快地，“妖虎”泅水而渡，来到了岸上。
它晃动起身子。
它摇摆起脑袋。
它还摇动起了尾巴。
身上的水珠纷纷扬扬地、如同利箭一般地向四周飞射。
“扑！簌！簌！”
不少枯枝败叶和泥巴被击飞。
灰尘纷纷扬扬地腾越。
一些粗大的树干被透体而过。
——
“妖虎”杜布迈开四肢，缓步离开了荒林和溪水。
“它”来到了荒原。
荒原上，阳光照耀，白雪皑皑。
漫步稍久，它感觉这从冰面反射出的阳光很是刺眼。
它眯起了眼。
“这一望无际的荒原，很不好玩啊！”
作为一只妖虎，对丛林的喜欢要远远地多过荒原。
只有那些“妖狮”才会喜欢呆在荒原。
它们成群结队的。
所以捕猎比较方便。
而自己一身厚厚的皮袄，跑久了可能会内热过于严重而气喘吁吁。
因此，狩猎困难无法避免。
自己可能会没有的趷的。
那肯定会有低血糖。
然后，就是“要命”了。
——
但“妖虎”要活着。
想要活着的“妖虎”必须捕食猎物。
而要捕食猎物，就必须进一步锤炼捕猎技巧。
我一个“虎步闪”，冲击到了对手面前。
然后，我一个“虎爪尖”，朝着几只弱小的猎物啪啪打脸。
再然后，我就听到它们那头部骨架骨折的声音。
再来几下“虎翼飞”和“虎尾摆”，将这些猎物抛上空中。
它们暂时还不会死。
在临死之前，先玩玩它们，是荒原上难得的乐趣。
但稍稍玩了几下，我就一个“虎齿利”，将其身体撕开。
我将其身体皮毛撕裂……
——
“妖虎”杜布习练着从通北贾家处获得的“猛虎十八式”。
这一法门包括“形”和“气”两方面。
其“形”方面要求想象虎头、虎口、虎牙、虎视、虎身、虎尾、虎爪乃至虎肉、虎骨等方面的样式。
虎形方面要求习练者达到虎头的威压、虎口的吞咽、虎牙的锐利、虎视的敏傲、虎身的强健、虎尾的甩动、虎爪的锋利乃至虎肉的厚实和虎骨的抗压等要求。
其“气”方面要求想象老虎能视各种猛兽为猎物，另以吞咽、消化并吸纳为自身的精华。
杜布感觉到，这“猛虎十八式”虽然只是人类武者的先天武技，但在用于化形的虎身上却是更为合适。
如果说先天武者可以达到一的水平，化形为虎后就起码有九倍的加成！
这就是灵兽的威力！
——
“好爽！”
“妖虎”杜布开口对自己说道。
虽然附近没有其他人，但说说话也无妨。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其实，丢人也没关系。
因为现在的自己不是“人类”，而是“虎类”。
然而，杜布诧异地发现，自己发出了一声虎啸。
“虎啸惊”竟然不由自主地发出！
“怎么回事？！”
“妖虎”杜布再度开口对自己说道。
可是，他仍然只是发出了一连串的虎啸声。
“现在的自己，竟然只会虎啸，不会说人话了！”
“妖虎”杜布心里憋闷。
憋闷的“妖虎”迈步向前。
附近不少鹿子、兔子和鸟儿被惊动。
它们纷纷逃窜。
因为刚才的杜布，虎啸极其惊人。
——
迈步向前的“妖虎”，于积雪遍地的荒野上昂首阔步。
自己离开孔家车队和阿花、“小白”等已经有一段时日。
什么时候下雪的，自己也不知道。
“它应当发生在自己于‘西塞河’内修炼的时候。”
“妖虎”沉吟道。
沉吟中，它开始提速向前。
它继续张开鼻孔。
不时地，它还伸出舌头。
“它”在渴望鲜血。
“它”在渴望血肉的味道。
“它”想要玩弄自己的猎物，然后再将其吃掉。
那是“妖虎”与生俱来的本能。
——
然而，附近没什么猎物。
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不过，这并非一件为难的事情。
“妖虎”纵步向前，威风凛凛地行走于荒野。
它在搜寻着自己的猎物。
内在的渴望刺激着它。
奔行过数十里，“妖虎”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头落单的野猪。
这头野猪有硕大的身材、厚厚的毛发、厚实的皮肤，并且还长出两根露出长长的獠牙。
——
“妖虎”杜布蹑手蹑脚地朝着野猪后面绕行。
它离那野猪越来越近。
而那野猪还在喝水。
人为财死，猪为水亡！
我采用“虎步闪”左冲一下，再右突一下。
我离那野猪变得更近了。
这头野猪抬起头来。
它看向了我。
它的双眼中充满了慌乱。
它的四肢开始用力。
它想要发力逃走。
但我已经身子腾空。
我的前肢向前伸出。
我虎爪中的锯牙钩爪已经从爪鞘伸出。
它们极其尖锐和锋利。
我要采用“虎爪尖”，将这只野猪擒获。
然后，我要用“虎口盆”大快朵颐！
——
但眼前的这只身材粗壮、皮糙肉厚的落单野猪很是勇猛。
或者说，它比较鲁莽。
它蹬着后腿，闪电般朝我奔袭而来！
这公野猪头那前面的一对獠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如果被它们刺中，如果我是一只普通的老虎，或许自己就要变成一只“病猫”了！
所以，我没有采用“虎翼飞”，以躲避。
我很干脆地向前。
我那从爪鞘伸出的、极其尖锐和锋利的锯牙钩爪已经抓住了这头比较鲁莽的野猪。
它看起来皮糙肉厚，但实际上如同纸糊一样脆弱。
我很轻易地就洞穿了其厚实、坚韧的皮毛。
我采用“虎齿利”招术，狠狠地咬住了野猪那又厚厚又粗糙的脖子。
我的利齿刺入了野猪的脖子动脉。
野猪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出，大把大把的鲜血注入到地上，染红了附近的草地。
但更多地进入到了我的虎口里，进入到了我的肠胃里。
“味道很好！”
——
眼前的这只公野猪头个子很大。
它的血液很多。
我吃了半饱。
这只公野猪头还是挣扎得很厉害。
但摄取还是赶不上我的消化！
我一用力，就要将这落单的野猪吃掉。
我要用“虎口盆”招术撕咬去其表皮，展露其热气腾腾的肌肉。
我要让它们一块又一块被我撕碎、咀嚼、吞咽、消化和吸纳。
然后，我就开始嘴！
“嘎嘣！”
这只身材粗壮、皮糙肉厚、很是勇猛的落单野猪被我活活地咬死了！
然后，我准备吃肉。
再然后，我就住嘴了。
——
好一会儿后，解除了“妖虎”化形的杜布回复了人类的身体。
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储物袋和“牛厄智”还是如同刚才一样绑缚在身上。
而身上的皮肤则满是皱褶，如同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人。
而刚才那直接捕食野猪、喝活猪血的情形，在老年模样的杜布心中，仍然是历历在目。
“幸好自己没有活吃那生猪肉。”
否则，自己作为人类，与那禽兽何异？！
当然，并不是说人类不能吃生猪肉。
也不是说，人类不能吃任何其他的生肉。
本来的意思就是，人类不能直接地用牙齿咬死猎物，然后再用牙齿将其吃掉。
反过来说，人类应当用刀枪弓箭杀死猎物。
然后用工具去毛剔骨，喝酒吃肉。
——
回想中，杜布确认，自己化形后，受到了化形对象的影响。
这如同自己在扮演王麻子叔叔、二狗子叔叔、通北贾家的贾风书长老等人时，会不知不觉地按照法术的要求，去扮演那模仿对象一样。
这种观察和模仿，甚至可能会变成本能的冲动！
因为就在刚才，自己就渴望鲜血和鲜肉，而且还想要去撕咬！
这就是那“化形诀”的害处！
这也是一定要“以真作假”、而不可“以假当真”的关键之处！
杜布不断警醒自己。
而要超越这一可能的挑战，那就需要不断地尝试和练习。
自己的辨识和抗力增强了，那么就不会轻易地“以假当真”了。
心里有了决断，杜布打量了一下身边的野猪尸体。
——
这是那只身材粗壮、皮糙肉厚、很是勇猛的落单野猪的尸体。
神识一动，杜布从储物袋内弄出衣服穿上。
然后，他又从“牛厄智”内调出了镰刀。
手里握着镰刀，杜布开始割肉和吃肉。
虽然胃里还是有二阶辟谷丹，而且那辟谷丹仅消化了一半稍多，但这野猪自己不能放过。
作为农家子弟，杜布还是挺节约和珍惜食物的。
“如果浪费了，总还是不好。
“您说是不是？！”
当然，杜布只是吃瘦肉。
那些肥肉、内脏或骨头的，他看不上眼。
一头七八百斤的野猪肉，被杜布吃下肚中一百多斤。
他的肠胃快速地消化。
——
第41章 “另类小鹿”【中】
消化得差不多了。
杜布感觉有些舒适。
虽然只是普通的野猪，吃起来难以下咽，但他还是觉得，鲜肉确实有其美味的地方。
人类的熟食确实也有其不足之处。
有些心满意足的杜布起身向前。
他行走于白雪皑皑的荒野。
这处荒野应当名叫“西塞荒野”。
在西塞荒野行走了六七十里后，杜布感觉膀胱有些胀痛。
因为刚才吃猪肉时，他可是喝了不少灵水以帮助下咽。
于是，杜布要准备解裤腰带。
——
遗憾的是，长袍衣服被打了死节。
杜布感觉膀胱胀痛越来越厉害。
“哎呀，快点！”
杜布催促着自己。
但想法赶不上动作。
裤子还没解开，杜布感觉裤衩内已经一片淋湿。
鞋子也湿了。
“人老了，就这么没用了吗？”
杜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会儿后，带着一裤裆的湿漉漉，杜布缓慢踱步，来到了一处小水潭附近。
他准备在这儿洗个澡，再洗一个衣服。
——
但杜布又来到了稍稍远离小水潭的地方。
因为他感觉有些腹痛。
毕竟，吃下肚中的野猪肉有一百多斤。
这些凡物作为食物，就是杂质太多。
当然，刚才排便时，杜布特意维持了一成的灵力。
也因如此，当时未来得及解开裤腰带的死节。
赶紧来到树下，杜布将灵力提升到两成，顺利解开了裤子。
然后，他蹲了下来。
灵力又重新降低到了一成。
他想要体会一下灵力不足的感受。
——
“哗啦！”
好畅快！
确实是刚才吃多了！
可惜内裤有些脏。
拉下的东西，发出恶臭。
恢复到了人身后，杜布察觉自己的嗅觉又恢复到了原来不那么灵敏的状态。
当然，即使没有鼻炎，即使自己只是普通人类的鼻子兼嗅觉，但屁股下面的那堆恶臭还是能够闻到的。
再低头看了一下那堆上尖下圆、呈螺旋状的物体，杜布发现它们有黑色的情况。
这意味着自己没有便血。
当然，也不会有痔疮的情况。
哪怕是有恶臭，但一切还好。
“难道人谁的便便是香的吗？！”
——
终于拉完了。
腹痛消失了。
杜布感觉舒服了许多。
他准备站起身来。
“哎呀！”
怎么双腿这么无力，站也站不起来？！
灵力维持在一成的杜布，察觉到了意外。
一个趔趄，来到半蹲着的姿态的杜布后退了两步。
他屁股一歪，竟然坐到了粑粑堆上。
其整个身子一塌糊涂。
“年纪老了，真是一言难尽啊！”
跳入小溪水里，清洗干净，杜布内心感叹。
如果自己是青壮年的身体，那这一成灵力完全够用。
但现在自己必须要维持超过一成灵力的水平，才不至于丢人类的脸。
——
“西塞草原”上，初冬朝霞升起。
在一阶隐息阵内，杜布双腿盘坐、五心向天。
丹田内，四尺开口长、一丈深的“虚玉瓮”内的灵液已经超过三成。
“虚玉瓮”内包裹着的九层灰紫灵球中，近三十六万灰紫灵球或单个翻滚，或层级旋转，无一对形态相同。
而丹田中央，阴阴鱼无比凝实、黑白交替。
它俩在“虚玉瓮”底部的那薄薄一层的灵液中时不时地激起一两滴，嬉戏过后，再将这这一两滴灵液放落“虚玉瓮”底部。
东方朝阳紫气袭来。
杜布顺利地将成千上万的朝阳紫气引入了经脉。
一个又一个的大小周天运转，聚灵阵内的灵气丝丝缕缕地透入千万个毛孔，然后再渗透进孙脉和各个经脉并不断当滋润着体内的灰紫灵气。
七个时辰天过去，这成千上万的灰紫灵气已变成了灰紫灵球。
再然后，它们经过三滴“红转晶液”的转化，顺利地为自家增添了六滴新的灵液。
当然，这些灵液还需要进一步接受那“五灵月华”的锤炼与进一步的转化。
——
杜布的修炼在继续。
而重心则要放在“灵兽化形诀”上。
以妖虎为对象的“灵兽化形诀”，给杜布启示良多。
当然，提升自己的辨识和抗力，以不发生“以假当真”的错误，自己还要多多锤炼。
“西塞草原”上，杜布灵力涌动，漫步于其间。
前方有一处稀疏而宽阔的林地。
林地间，一个上百头的鹿群正在栖息。
一部分鹿在刨开雪，找地里的枯草吃。
一些小鹿则在鹿群中嬉戏。
而鹿群外，则有二十多只尖嘴鬣狗和五只红眼野狼正虎视眈眈。
——
看到这些鹿群，杜布备感亲切。
到通北贾家“灵鹿园”时，杜布曾有幸认识了几只富有灵性的灵鹿交好。
返回芗圆山时，他还曾通过贾朝东，在贾家购买了两头灵鹿。
现在这对灵鹿母子在“牛厄智”内情况安好。
虽然不能出来，但它俩起码告别了被圈养和虐待的生活。
当然，即使如此，这对灵鹿母子还是被圈禁着。
它俩被圈禁在“牛厄智”内。
遗憾的是，杜布发现，自己能将这对灵鹿母子弄进去，却无法弄出来。
至于那头灵熊，则还在呼呼大睡。
凄厉的嘶吼，已经较少听到了。
——
“自己能不能变成一只鹿的模样？”
杜布想了想。
他脱下了灵袍。
他穿着裤衩，露出了满身褶皱的老年皮肤。
杜布决定进行一番尝试。
尝试变成很是高大的公鹿，或许不行。
因为它们很高大。
光四肢站立就有三米多。
如果双腿直立，至少有五米。
这远超自己现在的体型。
母鹿虽然小一些，但并没有小上太多。
所以，杜布只能选择变成一只小鹿。
——
“应当问题不大。”
杜布沉吟道。
毕竟小鹿都是普通的小野兽。
亦即，它们完全无法和通北贾家“灵鹿园”或“牛厄智”内小灵鹿相比。
但因此，也就降低了难度。
杜布一心二用，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凝神观察着前面的鹿群。
公鹿们仍然在鹿群边安静地吃草和警戒。
有的母鹿在一边吃草，一边喂奶。
而一些玩耍中的小鹿们则偶尔脱离小伙伴，来到母鹿腹下，半跪着吃鹿乳。
更有一些灵鹿在稀疏林地中的小水池内洗澡。
难怪它们身上干干净净的。
——
鹿群中，两只极其高大的公鹿站了起来。
它俩低着头，用长长的鹿角比试着对方。
它俩应当是这灵鹿群的勇者，正在争夺队伍中的优先交配权利。
在观察中，杜布见到它俩向对方发起冲锋，开始打架。
然后，打架不断持续。
对此，鹿群内的其他成员开始还有好奇心。
但一会儿后，它们该吃草的吃草，该玩耍或跪乳的玩耍和跪乳。
至于大部分鹿子，则在休憩。
它们将要分出胜负。
但此时可能给外敌以可乘之机。
——
稀疏林地里，一只红眼野狼正试图带头向鹿群发起攻击。
而其他四只红眼野狼则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五只红眼野狼试图集体捕猎。
而那二十多只尖嘴鬣狗，则在更远处旁观。
但不时流下的口水，反应出这群尖嘴鬣狗对眼前美食的渴望。
“简直是打扰我的兴致！”
杜布心里很不爽。
将这两群猎手给驱散开。
——
鹿群被解除了威胁。
两只极其高大的公鹿的打架还在持续。
鹿群保持着原来那模样。
该吃草的吃草。
该玩耍或跪乳的玩耍和跪乳。
神识一动，杜布喝下了大量来自“牛厄智”池塘内的灵水。
然后，他身体蹲下，双手着地。
现在是四肢着地的杜布了。
回想起小鹿的模样，杜布双手逐渐变粗。
其拇指和食指逐渐收回。
而中指和无名指逐渐变得粗厚。
第一次做，过程稍稍有些困难。
但半盏茶后，双手成功地变成了小鹿的四趾前蹄。
双腿逐渐弯短和变粗。
踩在地面上的赤脚变成了更为粗壮、细长和擅长奔跑的四趾后蹄。
——
又是两盏茶的功夫过去。
杜布开始处理身躯部分。
其屁股逐渐变得更加圆润和厚重。
同野鹿一样的短小的尾巴逐渐长成，并不时地在屁股后摆动！
其前胸和后背部位变得更加修长和光泽。
浑身则早已布满了细长、浓密和精致的毛发。
最后，杜布来到了脑袋部分。
其下巴变得修长。
鼻子变得扁平。
头骨变得粗重。
眼眶分向两边。
双耳则显著伸长。
它已经变得像一只五六分像的小鹿了。
——
随着外形的变化，杜布感觉自身的听觉变得甚至比老虎还要灵敏。
这是因为，哪怕是小鹿，其耳朵也远远大于成年的妖虎。
随着耳廓的增大，那些以前“做人”或“做虎”时无法听到的更高或更低频率的声音，包括在远处丛林内躲躲藏藏的尖嘴鬣狗和红眼野狼等的轻微的迈步声，都能清晰入耳。
产生了这种特殊感受的杜布开始调整鼻孔和鼻毛。
小鹿是没有鼻毛的。
所有的鹿都是没有鼻毛的。
而当口腔变化后，舌头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它变得很长。
杜布可以轻易地舔到自己的鼻梁中央。
——
“小鹿”舌苔上遍布了小而坚硬的舌**。
舌头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皮质外壳。
它们就像结实又耐磨的鞋底一样，坚硬、可弯曲又刺不穿。
而这方便灵鹿们采集各种植物的嫩芽或草根。
吃食时，舌头上会分泌一层浓稠的唾液。
唾液包裹住树刺或别的硬质东西，以防止口腔黏膜被弄伤。
而当舌头调整完毕，杜布感觉到，自己的嗅觉进一步提升。
那些埋藏在泥土下面的草根及其散发出“诱鹿”的气息，让杜布闻到了。
然后，其口腔内，那舌苔上，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
——
第41章 “另类小鹿”【下】
与舌头的调整相似，牙齿的调整也比较容易。
这是因为，鹿子和人一样都是三十二颗牙齿。
大家都没有犬齿。
“难怪自己感觉与小鹿在一起，要比与老虎在一起更亲近。”
杜布明悟道。
这或许是因为，人和灵鹿一样，都爱吃素食。
当然，人类也吃肉。
但其吃肉的比例却不是很高。
——
在化形中，杜布觉得真正较难的是眼睛的变化。
在通北贾家的灵鹿园时，杜布就已经知道，这些鹿子有三百六十度的视野。
因为它们能看到背后乃至周边的情况。
这是连老虎也不具备的特殊视觉。
当然，老虎在晚上的视力很好，这是鹿群所不具备的。
杜布不断地进行调整。
最终，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尝试，杜布发现，自家的眼球确实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调整。
但其效果却很特殊。
因为“小鹿”杜布感受到，随着眼球的凸起，屁股后面的景象确实能看到。
然而，身后的影像很是模糊。
而看到前面的东西时，似乎有些难以聚焦。
总而言之，无论太远或太近，都看得不是太清楚。
对于那些仍然在远处丛林内躲躲藏藏的尖嘴鬣狗和红眼野狼等，哪怕杜布发挥了凝液修士的法术，也都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但眼球的调整并非没有其他好处。
其中最突出的一点是，附近的树叶、嫩草、树皮等，即使有些干枯，在眼里都呈现出一丝诱人的样子，而且似乎有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芳香。
“难道这就是野鹿们独特的视觉和嗅觉？”
——
“小鹿”往前出了修长的左侧前后肢。
再然后左右两侧肢腿交替前行。
杜布感觉修长的四肢移动顺畅。
几十吨重的体型压缩在细小的身躯里。
但在灵力这种有“反重力特性”的力量的支撑下，杜布感觉行动无碍。
行走中，附近各种或新鲜或陈腐、或清冷或温和的气味从鼻腔飘过。
四肢行走的“小鹿”杜布低下脑袋，其嘴巴朝前，凑近了雪地。
因为其鼻尖闻到那散发出近似干枯蒿草香味的气息。
其脑袋进一步凑近。
杜布想要用脑袋去拱土地。
突然，“它”停止了动作。
因为这是一种不良的习惯。
那是猪等喜欢刨土的兽类才会有的动作。
——
当然，这并非说鹿群不用嘴拱土。
但它们用着自己更利索的动作。
“小鹿”左右观看了一下，伸出了修长的左前蹄。
左前蹄轻轻在雪地里一碰，然后白雪翻开。
黑色的泥土飞溅。
而在飞溅开来的黑色泥土中央，一棵嫩白、清香的蒿草茎显露于其中。
细小的泥巴附着于其上。
但“小鹿”没有在意。
因为“它”的舌头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皮质外壳。
因为它们就像结实又耐磨的鞋底一样，坚硬、可弯曲又刺不穿。
因为口腔内，那舌苔上，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
然后，这根嫩白、清香、附着些许泥土的蒿草茎就被卷入了舌头上。
——
“吃还不吃？”
“小鹿”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稍稍思索了一下，“它”就有决定。
嫩白、清香的蒿草茎被牙齿咬住、咬断并咀嚼。
那些泥巴毫无疑问地被咀嚼了。
“那么，要不要吞下去？”
“小鹿”有些迟疑。
“它”那双明亮的双眼朝着其他鹿群打量了一下。
有的鹿正在呕吐。
它们的呕吐物当中，包括了那些进入了消化系统但又这些没用的、诸如泥土或尖刺之类东西。
于是，“小鹿”拒绝了将咬断的蒿草茎吞下去的想法。
——
其脑袋一甩，那蒿草茎就被弹出。
它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然后，它落入了稀疏丛林里的小水池。
再然后，它从那小水池里浮起。
它落到了一只小鹿边。
这只小鹿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品尝起来。
“给别人送的东西，一定要清洗得干干净净。”
“小鹿”心道。
同时，“它”也为鹿群这种动物感叹。
人类解放了双手，能够清洗东西，而摆脱了鹿群那不会清洗食物、只能采用呕吐方式排出废物的本能局限。
——
“小鹿”继续往前。
“它”又找到了一根嫩白、清香、附着些许泥土的菊草茎。
这根菊草茎被它衔到了嘴角处。
鹿群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
母鹿们或在吃草，或在休憩，或在喂奶。
小鹿们或在玩耍，或在跪乳，或在小寐。
一批新的灵鹿在稀疏林地中的小水池内洗澡。
那俩只打架的雄壮的公鹿，早已分出了胜负。
其中一只的角被打断。
另一只遍体鳞伤。
但其伤势较轻。
这意味着后者才是胜者。
此时，已经有两只漂亮、年轻的雌鹿过来，依偎到它的身边。
从此之后，赢家就能美鹿相伴了。
此外，还是有一些公鹿们，在鹿群边安静地吃草和警戒。
——
看到一只奇怪的“小鹿”前来，守卫的公鹿们发出驱赶式的嘶吼声。
其嘶吼的声音，在鼻前凝结出一片淡淡的白雾。
现在还是冬日。
“你好！”
“小鹿”试图向前打招呼。
“嚎呜！”
“小鹿”还是说不出人话。
当然，现在的“小鹿”也说不出鹿语。
这倒不是说这群野鹿没有鹿语。
这也不是因为杜布不会说鹿语。
纯粹是因为时间太短，自己的观察不够。
而在试图说话的同时，“小鹿”嘴巴张开。
结果，衔到嘴角处的那根菊草茎掉落。
它将要掉落到雪地上。
所以，即使掉落，它也不会变得更脏。
不过，即将掉落到雪地上的那根菊草茎，突兀地和快速地反弹回到了“小鹿”的嘴角。
——
嘴角衔着反弹回来的菊草茎，“小鹿”继续往前。
然后，其前面过来了一只高大、雄壮、正在守卫的公鹿。
“嚎呜！”
这只守卫的公鹿再度发出驱赶式的嘶吼声。
“嚎呜！”
“小鹿”发出了友好的呼哧声。
“它”抬起了头。
“它”要想将这根嫩白、清香、附着些许泥土的菊草茎作为入群的“会费”，恰如同当年进摩托罗县城所交的进城费一样。
“嚎呜！”
这只守卫的公鹿第三次发出了驱赶式的嘶吼声。
而“小鹿”注意到，这只公鹿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很是不屑的神情。
——
对此，“小鹿”完全可以理解。
自己作为一只“小鹿”，自己虽然已经半大，虽然自己和其他小鹿们一样惟妙惟肖，但还是一些显著的不同。
自己身上没有鹿群那种特殊的体味。
对于味觉敏感的野鹿来讲，这种体味是分辨你我——更准确地说，在弱肉强食的荒原上，分辨敌我——的重要手段之一。
自己身上也没有鹿群那种特殊的体色。
它们体色带黄，其中还有一些梅花斑点。
“对了，它们是一个梅花鹿群体。”
而自己却不一样。
除非有帮助易容的粉末，自己就是一只浑身黑毛的半大小鹿。
它还有一条人类的内裤穿在胯间。
而腰部则绑缚着一根松紧适宜的裤腰带。
而裤腰带上，则紧紧绑缚着一只储物袋和一本牛皮书。
所以，对于梅花鹿群来讲，自己完全是一个另类。
——
对于自己的“另类”，“小鹿”完全可以理解。
但理解并不意味着赞同。
“小鹿”稍稍抬起了头。
其身上淡淡的灵压施展开。
然后，那只想要驱赶自己的守卫公鹿就僵在原地不动。
即使想再度发出驱赶式的嘶吼声，它也力有未逮。
于是，“小鹿”施施然地来到了鹿群中。
而看到体味、肤色和着装怪异的“另类”小鹿穿越了守卫们的封锁线，其他的成年的和半成年的、大的和小的、雄性的和雌性的梅花鹿都纷纷抬起了头。
它们的目光都停留到了这只“另类小鹿”上。
而其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
——
对此，“另类小鹿”并没有轻举妄动。
它只是停留在原地，左右张望。
然后，它在原地三四尺的地方缓慢地踱步。
其目光与其他的梅花鹿相接触。
这只“另类小鹿”的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希望得到接纳。”
一会儿后，整个鹿群又恢复了安静。
休憩、玩耍、吃草等，继续开展。
那只赢了的公鹿，则正与两只只漂亮、年轻的雌鹿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至于那只受伤且战败的公鹿，则正舔舐伤口。
它还不时地朝着那只赢了的公鹿投以羡慕的眼神。
至于所谓的嫉妒或仇恨，并没有被发现。
“愿打服输，野鹿倒是真遵守规则啊！”
——
而那守卫的公鹿，同样也是如此。
它没过来打扰这只已经深入到鹿群里面的“另类小鹿”。
整个鹿群对“另类小鹿”，似乎已经熟视无睹。
至于刚才的疑惑，则似乎同样被抛弃到了九宵云外。
“另类小鹿”穿过了那只赢了的、正与两只只漂亮、年轻的雌鹿交头接耳、耳鬓厮磨的公鹿。
从这只公鹿和两只雌鹿身上，“另类小鹿”闻到了强烈的雄性和雌性荷尔蒙散发的气味。
“梅花鹿的嗅觉真是厉害啊！”
“另类小鹿”浑身有一丝炽热，但同时也在内心感叹。
人类似乎就解放了双手和大脑，而在其他方面逊色于这些野兽许多。
穿过了这只公鹿和两只雌鹿身旁，“另类小鹿”来到了小池边。
在寒冬里，这小池应当结冰。
但它有一丝细小的温泉。
所以，它是不能结冰的。
——
“另类小鹿”迈步向温泉小池走去。
小池还是有些温凉。
三只雄鹿和一对梅花鹿母子在其中栖息。
小鹿正半跪着喝鹿乳。
看到“另类小鹿”过来，母鹿鼻孔发出一阵不安的嘶吼。
但它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另类小鹿”将口中衔着的那根嫩白、清香、附着些许泥土的菊草茎献上。
它献到了母鹿的吻前。
母鹿没有拒绝。
它低头啃食起来。
——
见母鹿已经初步接纳了自己，“另类小鹿”向其身边走去。
母鹿的身边，那只正半跪乳的小鹿扭转头来。
那双漆黑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另类小鹿”。
打量了两眼后，小鹿恢复了其继续吃乳的动作。
“真有趣！”
“另类小鹿”来到小鹿的身边。
“它”也想去尝尝那鹿乳的味道。
当然，这些普通母鹿的味道就那样，远远赶不上“牛厄智”内的灵乳。
不过，这是增进双方交流的好方式。
——
“另类小鹿”来到小鹿身侧。
“它”试图抬头去接近和吸吮那饱胀的鹿乳。
“有鹿过来抢食！”
身边的小鹿见到，赶紧用头过来拱。
但“另类小鹿”纹丝不动。
鉴于那几十吨的体重，它哪里是“另类小鹿”的对手？
在小鹿面前，“另类小鹿”就如同铜墙。
拱击未果，小鹿放弃了对抗。
它继续吃奶。
它吃得又快又急。
然后，它就离开了。
——
半跪乳的“另类小鹿”稍稍品尝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鹿乳。
不过，“它”的身上开始沾染上了梅花鹿的气息。
三个特征差不多少了一个。
“另类小鹿”继续在鹿群中的游荡。
“它”想要找那些小鹿们游戏。
为此，“它”每次都带有枯草，作为礼物。
当然，只有重要的对象才有。
并且，只有重要的场合才有。
否则那就不是礼物，而是满大街的破烂货。
有时自己和其他小鹿一起跪乳。
有时与其他小鹿一起比试奔跑。
有的一起玩水。
有时甚至脑袋对脑袋、进行对对碰……
——
第42章 从冬天到冬天【上】
小鹿们忙于自己的爱好和游戏。
游戏中的小鹿们很快乐。
当然，也会有一些对抗失败的小鹿。
它们会呦呦地来到母鹿身边，以寻求安慰。
这些梅花鹿有自己的发音。
但这些发音只能表达简单的、指向性的意思。
并且，一种发音往往包括多种意思。
如果离开了特定的场景，那么发音就会有错误的意思。
更准确地来讲，结合场景、声音和动作，梅花鹿们才会进行相互之间的有效沟通。
有了这一明悟，“另类小鹿”也会像其他小鹿一样说话和交流了。
——
而这个过程中，高大雄壮的公鹿们，则一直忙着吃草、警戒、对抗、交配或休息。
最高大、最雄壮的那头公鹿，是这个大鹿群中的头，各小小的鹿群都要以其鹿首是瞻。
再次替鹿群赶跑了一次红眼狼群的攻击后，“另类小鹿”解除并恢复成了人的模样。
这次的化形，要比变成妖虎更为轻松和自在。
“‘灵兽化形诀’修炼，在往成功的道路上又迈出了一大步。”
杜布沉吟道。
当然，修炼是没有止境的。
在这“西塞草原”上，野兽的数量还多得很。
这是一个修炼“灵兽化形诀”的天堂。
——
稀疏的、白雪皑皑的“西塞草原”上，一群野马密密麻麻。
其数量达到数百之多。
突然之间，其中部分的野马转过了头。
因为它们看到一匹“另类小黑马”过来。
野马群中，黑马不少。
当然，也少不了小黑马。
但这只小黑马与众不同。
因为其屁股处套着一条人类的白色内裤。
而且，它身上没有什么马儿特有的体味。
守卫在外的公马想要拒绝其进入马群之中。
但其尝试没有成功。
这匹“另类小黑马”施施然地进入了马群中央。
在中央处，一群小马正在嬉戏、吸乳或与成年马儿一样在学找食。
在小马群里面，“另类小黑马”左看看右嗅嗅。
其身上很快沾染上了马群特有的体味。
“它”不时地奔跑。
它与其他小马一起嬉戏。
过了好几天后，这匹“另类小黑马”突然消失不见。
对此，有些得到过礼物的小马还挺怀念。
但很快地，它们就将这事抛到脑后。
——
在远离野马群的地方，化身为“另类小黑马”的杜布恢复了人形。
野马奔跑、视觉、听觉、嗅觉与野鹿一样强健有力。
与野鹿一样，野鸡同样能看到后面的景象。
但野马的双腿更强健、更有力。
而且，它们时刻保持着警醒，经常是站着睡觉。
杜布尝试过，有一些进展。
但离那成功，却还是有相当的距离。
对此，杜布也不是太在意。
——
此外，他还确定，马儿品种不同，个性也不一样。
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匹矮脚山马，其个性温驯。
而这些野马群，却是脾气性格颇为暴躁。
当然，家马也有不同品种。
其个性各不相同。
有的家马同样个性暴烈。
但人类会束缚住马儿，并且用带刺的鞭子进行调教。
所以，哪怕是强大的、暴烈的马儿，在人类手里都会变得温驯。
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类是马儿乃至各类野兽的主宰。
当然，在某些方面，这个“主宰”并不那么伟大。
——
作为这个并不那么伟大的“主宰”中的一份子，老年模样的杜布继续漫步于荒野上。
自己在这荒野上已经呆了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积雪已经消融。
小草开始破土而出。
虫儿们开始飞舞。
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的景象。
当日离开五弟时，杜布曾说，自己会去“新南枝峰”相见。
自己虽然有些相信五弟乃至“小白”，但现在不是为些许小事纠结的时候。
漫步于荒野上的杜布，看到远远的前方有一丛茂密的、苍翠的树丛。
树丛边，有一群野牛。
其数量达到了三十多头。
强壮的大公牛守卫在野牛群体的周边。
那些小牛则紧紧地跟着母牛。
附近不时有红眼野狼等食肉动物徘徊。
——
运用灵眼术观察良久，杜布逐渐化身成了浑身黑毛的“另类小水牛”。
其屁股处套着一条人类的白色内裤。
而且，它身上没有什么牛儿特有的体味。
身体各个部位都已调整周全。
这一切都没什么难度。
经过过“另类妖虎”、“另类小鹿”和“另类小马”三类化身的杜布，已经熟悉。
只要经过一个时辰，自己就能化身为这三类灵兽模样。
当然，要化身为牛，也不是没有挑战。
这个挑战就是在于如何长出小水牛的两只角。
成年水牛的牛角都是空心的。
但小水牛的牛角却是实心的，而且里面布满了血管与神经。
当然，幸好小水牛的双角并不大。
加速辟谷丹的消化，化身为“另类小水牛”的杜布成功地变出了两只“角”。
这只是小水牛。
如果是成年水牛，那么它俩与其说是两只“角”，不如说是两把尖刀。
杜布稍稍尝试，身形在成年水牛和小牛犊之间自由转换。
当然，这牛角的转换亦不例外。
但自己体型较小。
一只小牛犊，长着一对成年水牛才有的牛角，那看起来就更加地另类了。
杜布没有这个恶趣味。
——
穿着内裤、头上戴着稚嫩的小牛角，“另类小水牛”杜布迈开四肢，往牛群走出。
水牛的大部分情形都与马和鹿相似。
但对比鹿群、马群，牛群也有不同之处。
吃东西时，其舌头能卷动草根或树叶。
鹿群、马群却是用嘴去凑近。
杜布学着老牛的模样，同样卷动舌头，用舌头卷动起不少的草根和树叶。
将这些草根和树叶打包，再用嘴巴叼起，“另类小水牛”施施然来到野牛群中央。
凭借口中的礼物，“它”很快与其他小牛犊成了好友。
一起吃食。
一起吸乳。
一起游水和嬉戏……
——
夜幕降临。
夜空中乌云朵朵，但更多地是繁星闪烁。
树丛边上，那群野水牛正在酣睡。
母牛带着小牛在群体的内部。
而高大、成年的公牛们则拱卫在外。
就在此时，牛群中央的“另类小水牛”忽然动了动牛耳朵。
其脑袋亦随即抬起。
因为在牛群外面，五只高大、强壮、成年的红眼野狼试图对野牛群进行偷袭。
前头，两只野狼在正面眈眈“狼视”。
这是吸引正面的注意力的。
十几只半大的小狼则在更远的地方瞭望和学习。
——
头狼发出了示意进攻的长哮声。
然后，两只野狼开始正面向牛群进攻。
夜幕下，野牛群骚乱起来。
守卫在外的成年公牛警惕地张望。
母牛则带领小牛准备迁移。
两只正面进攻的野狼离牛群越来越近。
然后，公牛们反应过来。
可以确认，野牛的夜晚视力不如野狼。
而在混乱的情形下，即使灵敏的听觉、触觉或嗅觉，对于野牛们来讲亦无济于事。
——
反应过来的野公牛们开始进行笨重而快速的冲锋。
它们试图在临敌时进行自下而上的左击、右击、前击或正面冲撞。
公牛们不像老虎、猎豹或野狼那样有强大的爪牙，又不像骏马或野鹿那样擅长快速的奔跑，只能依靠自己的体型和双角来进行搏杀。
其速度并不快。
在擅长奔跑和捕猎的野狼眼里，其动作显得慢吞吞的。
很快地，两只野狼躲开。
视力不好的公牛只好伫步。
而这时，正面进攻的两头野狼又开始骚扰。
——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牛队伍显得更加地慌乱。
因为五只高大、强壮、成年的红眼野狼已经从侧面进击。
它们在寻找那些容易下手的猎物。
年轻、强壮的公牛们后腿用力，前腿迈开，眼睛前视，脑袋放低，然我发力向前冲。
它很像杜布在做赘婿时从贾家学习到的“莽牛四撞”功法中的“莽牛冲撞”。
一只公牛很快就来到了一头野狼的面前。
后者正想要跃开，以躲避我的冲击。
但此时野牛已经脑袋扬起。
其牛角尖朝野狼的腹部钩去。
但野狼动作敏捷。
它一个跳跃就将大部分身子脱离了成年公牛的攻击范围。
但此时牛角尖钩到了野狼的屁股。
其屁股上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但并不太深的伤口。
要真正想要伤害野狼，还需要更快速、更果决和更勇猛。
——
在野水牛群中，成年公牛要想对野狼造成快速的、直接的和致命的伤害并非易事。
但野狼有的是时间追击。
像先天武者们一样，野狼们施展出“贪狼忍”和“贪狼追”双重技法，进行持续的、长距离的和并不是太费力的奔跑。
而野牛们体型庞大。
要想移动和躲避，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
在追击的过程中，野狼们还不断使出“贪狼扰”技法。
它们通过手脚等方面的动作，骚扰独特的心神，消耗野牛的体力，让对手变得精疲力竭。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野牛群难免会停步、伫立甚至反击。
而此时，野狼们就会施展“贪狼遁”技法，快速躲闪逃离。
——
缓慢地，野狼们占了上风。
野牛群中，母牛和牛犊被护卫在中央。
而那些年轻、强壮的公牛们还是护卫在外。
但一些老年的牛儿开始步履蹒跚、气喘吁吁。
最终，还是会有牛掉队的。
对于这些掉队的老牛，终于被牛群给放弃。
它孤身于荒野上。
它面对着前面两头、侧面和后面五头野狼的围攻。
现在的它深陷重围。
它或许插翅难逃。
除非有奇迹出现。
——
第42章 从冬天到冬天【中】
“我呼唤奇迹，然后奇迹出现。”
然而，奇迹没有出现。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奇迹就不是奇迹，而像是厕所里的纸了。
而厕所也是经常缺纸的。
最后，头狼出现了。
它向前冲锋。
它使出了“贪狼**”这一绝招。
因为它绕到老牛的屁股后面。
它咬住了老牛的双腿之间。
紧紧地咬住。
——
老牛吃痛，无法动弹。
然后，更多地野狼开始撕咬。
老牛很痛苦。
它无助地哀嚎。
其哀嚎声遍布了旷野。
它似乎还在渴望遗弃了自己的牛群。
而此时，牛群已经离开了几十丈的距离。
它们旁观着这一幕。
那些守卫在外的公牛，对于远处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它们还在喘息。
它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
终于，老牛扛不住了。
它失血更多了。
它跪了下来。
它试图挣扎。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一头曾正面进攻的野狼发动了最后的正面进攻。
它向前一个急奔。
然后，它就紧紧地咬住了老牛的脖子。
它那强大的犬齿刺入了老牛的血管。
它那强大的咬合力，让老牛有窒息之感。
为此，老牛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还是一样的结果：“无济于事”。
——
野牛的腹部被野狼群用锐利的牙齿撕咬开。
牛心是其中最肥美的东西。
那是头狼才能独享的美味。
它将开吃。
然后，狼群开始集体进食。
它们先吃掉了老牛全部的内脏。
因为内脏里的血，可以很好地帮助解渴。
而且，内脏的口感比肌肉还好。
即使那些有很多草料的牛胃也不放过。
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牛胃里有不少的寄生虫。
但狼群吃食没有顾忌。
吃光了老牛的内脏后，它们又开始吃食那老牛的肌肉。
吃完剩下的牛骨被放弃。
而一些牛肉，则被缓慢地拖走。
有的牛肉块比较大，则是两头野狼合伙用嘴衔着。
——
在野牛群中，“另类小水牛”杜布旁观着这一幕。
食草动物吃草、长大。
长大的食草动物被食肉动物捕食。
其中如果缺乏了任何一个，那么整个的荒原恐怕就是另一个景象。
野牛们拼命生育。
然后，这荒原的草木全部被吃光。
整个的荒原真正地荒原化。
然后，这些食草动物如果不迁移，那也会死在这里。
就此，五弟在铁儿比荒原做那“京·奇奇”时，就已经很明确这一点。
对此，杜布愿意举起四个蹄子，以示完全赞同。
——
而在这个食物循环中，人类也算是一个。
而且，作为主宰，人类无法被抑制或阻止。
如果不加以自我约束，那么人类或许会导致这食物循环的崩溃。
修士们自然不能这样。
所以，只有餐风饮露的修士，才可以说是真正的修士。
杜布自认为，自己离那个高度还挺远。
而且，他也无法确认，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存在仅凭餐风饮露就能生存的修士。
——
与牛群相比，成年山羊与杜布的体型更为接近。
这些“长毛山羊”喜欢集群地呆在陡峭的小石山上。
当然，附近免不了有食肉动物出没。
在这小石山上出没的主要是“单角猎豹”。
不时有山羊落入豹口中。
与以往一样，杜布对此没有干预。
化身为“另类山羊”的杜布跟着山羊们和头羊一起跑开。
一头落后的山羊被捕获。
然后，山羊群在小石山顶上栖息下来。
从山顶往下瞻望，还可以看到小石山下面，丛林密布。
附近有一些象群。
此外，免不了还有更为强大的“秃发狮子”群。
它们已经在晚上完成了捕食。
在白天，它们的主要职责是在荒原上闲散地游荡，并且捍卫自己的领地。
——
在这个过程中，杜布不时地化身为“单角猎豹”和“秃发狮子”群。
有时，他还化形为老鼠或兔子。
当然，杜布只能化形为“巨型老鼠”或“巨型兔子”。
在化身为大象时，则只能是“迷你小象”了。
对此，杜布都毫不在意。
自己最开始化形的野兽，乃至化形成功后的野兽，在人类的眼里，或许是一模一样。
但在这些野兽的感知里，自己却并非其中的一员。
换言之，自己就是那个“异类”。
——
又是冬夜来临。
“西塞草原”上，重新恢复成了白雪皑皑的景象。
漫步于其中的杜布，再次遇到了一个红眼狼群。
作为头狼之一的成年公狼高达一米五多、长达两米多。
如果其后脚站起来，身高恐怕要接近四米。
所以，这是一匹很是高大和强壮的头狼。
“正是因为如此高大和强壮，它们对那些更为高大、强壮的公牛也敢于发起攻击。”
哪怕是秃头狮子这一“西塞草原”上的王者，野狼群也不是十分地畏惧。
而看到身高只有二米多的杜布，头狼龇牙咧嘴。
虽然来者看起来只能提供很老、很硬、味道很粗糙的肉食，但在这冬日的荒野上，什么食物都要比没有食物要好。
于是，头狼想要发起冲锋。
但杜布没有在意。
灵力涌出，头狼立刻就被镇压。
然后，这匹头狼露出了肚皮。
它向杜布表示臣服。
“对于投降者，自己要接受还是反对？”
杜布沉吟。
但这沉吟没有花费几个呼吸的时间。
立刻地，杜布就作出决定，自己会接受这个臣服者兼投降者。
并且，学着这匹头狼的模样，杜布也化身为了“异类野狼”。
——
在头狼的引领下，“异类野狼”杜布撒开四肢，在荒野上漫步行走。
它一会儿是头半大小狼，一会儿是一头成年的壮狼。
当然，无论如何强壮，体型都比不上眼前的头狼。
不过，这头狼已经臣服。
对面也不想对它怎么样。
跟随着头狼，杜布来到一个不太高大的山腰处。
其丛林内，一个小洞内栖息着另一匹头狼、五只成年公狼、以及十只小狼。
而为“异类野狼”杜布带路的，则是一公头狼。
——
看到这匹公头狼空手而归，那匹母头狼发出不满的咆哮声。
两匹已经成年的公狼则以挑衅性的眼神看向了公头狼。
对此，公头狼以不满的咆哮声加以回击。
那两只挑衅的成年公狼低下了脑袋，以示臣服。
但当看到“异类野狼”进来时，所有的野狼，包括那些小野狼在内，都面色不善地看着。
它们似乎在打量猎物。
而它们的鼻腔，则闻到了异类食物的信息。
不过，它们的愿望很快落空。
因为这匹“异类野狼”散发出无法匹敌的灵压。
所有的野狼最终都露出了肚皮。
它们都表示对这位陌生的外来者表示臣服。
——
虽然收服了一群“小弟”，但“异类野狼”并不想干扰这群野狼正常的生活。
至于说伤害它们，这个念头压根儿都没有。
仔细打量着狼群里的每一头狼，可以发现，每匹最终都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好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
公头狼和母头狼，是这个狼群的主宰。
可以认为，它俩是这群狼里面的“狼大爷”和“狼大婶”。
狼群中，大部分年轻的、成年的野狼都与“狼大爷”、“狼大婶”夫妇相像。
这表明，它们是一家人。
这些年轻的成年野狼和幼狼都是它俩的子女或媳妇。
——
还有仨成年的雌狼长得与“狼大爷”和“狼大婶”夫妇不像。
其中两只是刚才挑衅过“狼大爷”的成年子女。
它们俩想用武力的方式来夺取家族的大权。
但它们的挑衅未能成功。
现在的“狼大爷”还年轻力壮，并且背后还有德高望重的“狼大婶”的支持。
所以，那俩成年子女最终还是表现得很是驯服。
至于其他长得不像的三匹野狼，两个分别为那俩成年子女的配偶。
——
另外一匹则是“狼大爷”帮助照顾小狼的“妾狼”。
隔三差五地，“狼大爷”就会与“妾狼”交媾。
他们的交媾是在洞内公开地和当面地进行的。
但“异类野狼”注意到，“妾狼”并没有受精和怀孕的迹象。
而且，“妾狼”似乎也没有生育过的迹象。
这位“妾狼”对“狼大爷”很是恭敬。
它对“狼大婶”夫妇同样很是恭敬，虽然偶尔会有吃醋的表现。
但只要“狼大婶”一声吼，“妾狼”就会瑟瑟发抖。
在“狼大爷”和“狼大婶”一家里，“妾狼”地位最低。
——
“妾狼”的职责是照顾那十匹嗷嗷待哺的小狼。
它们很是调皮。
这是野狼们的天性。
这十只小狼，同样敢于在照顾它们的“妾狼”身上撒欢。
而“妾狼”则不得不表现出一副耐心、贴心和讨好的样子。
这是因为，只要表现不好，“妾狼”就会遭受“狼大爷”和“狼大婶”乃至其他家庭成员的惩罚。
为此，“妾狼”要不时地站起来。
它低头，转身，露出尻尾，或展示腹部，示意自己的弱势和顺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