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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全文阅读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txt下载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章代掌门的婚礼【上、中、下】

    “可是你要吃的大餐,别人吃过很多次了,可以算是残羹冷炙,而在家的,可都是新鲜食材,那能一样吗?”

    “阿锅,你这个譬喻也挺有趣的”,乔允文暂时安静了下来,笑道,“其实那事儿就像掏耳朵,在家可以掏,在外面也可以掏啊。”

    “那你觉得是我掏的好,还是‘绣花姑娘’掏的好?”

    阿锅好奇地问道。

    “都好!”

    乔允文说过来就事儿就来了劲。

    “那你将绣花姑娘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感觉到阿文的情绪变化,阿锅继续道。

    ——

    “咦,你这想法好古怪。”

    乔允文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掏耳朵已经结束的阿锅一边清理和整理工具,一边说道,“绣花姑娘肯定美貌非凡,才艺卓绝,才能觉得阿文你喜欢。

    “向绣花姑娘等这样的强者取经,才能成长起来啊。”

    见到阿文沉吟不语,阿锅继续道,“阿文,你们修士不是有什么易容的法门么?能够教给我吗?”

    乔允文摇摇头,感觉头大,脸色严肃地说道,“我们乔家,无论赘婿或是媳妇,都不允许修炼这些修士的法门。”

    “我们没有这样的想法”,阿锅笑道,“我只要那修炼易容的法门,一会儿我变成一个丑女,一个儿变成绣花姑娘那样的大美人,一会儿变成一个大胖妞,再一会儿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皮肤皱褶、牙齿掉光的老太太……

    “这样子你会不会觉得好开心、好好玩?”

    乔允文想了一下那番景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俩姐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

    前方,“新青苹果峰”已然在望。

    迎新队伍的前头,乔布斯凌空而立。

    他一身白衣,脸色平静,气宇轩昂,鹤立鸡群。

    其实说“鹤立鸡群”并不太对。

    因为乔布斯的一边站着爸爸。

    他还是孤身一人。

    另一边则站着妈妈。

    妈妈不是孤身一人,因为她身边站着乔春海。

    他们这对同样是新婚不久的夫妻,是这被儿子乔布斯从乔春海的洞府里“邀请”过来的。

    对此,林恋花一脸的不爽。

    ——

    刚才,大儿子乔布斯来到了乔春海的洞府。

    每到特殊时候,这狗东西就会露面。

    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

    “春海叔是性情中人,对你应当不错。

    “我这八十八块灵石,算是一分贺礼,并且不算晚。

    “现在你们新婚,要不要和阿文一起举行婚礼?”

    这龟儿子面色平静,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举行?那你这做妈的,恐怕也还是要参加下等弟弟的婚礼吧?”那狗东西继续道,“明天,弟弟和俩新媳妇就要到了。”

    林恋花不得不答应,因为在她心里,那小儿子比这大儿子要好得多。

    这狗东西狡诈如狐,贪狠如狼,自己搞不定他。

    他是一名凝液初阶修士,但看起来比那些凝液中阶修士还要强大。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下午吉时,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

    乔春河与林恋花坐在一起,并排接受新人的对拜。

    虽然二人已分开,但此时却是父母。

    允文这儿子可爱是可爱,就是个子矮小了一点儿。

    还有这对媳妇,身材倒是姣好,香气也浓,年纪也轻。

    大的妹子看样子在路上已破身。

    这小的还未完全长成,得提醒允文不能操之过急。

    否则她的孙子辈里可能难出灵根呢。

    得要相信那狗东西的眼光。

    不过,这对媳妇同样太矮小了!

    自家身高可是超过二米,而小儿子则还是如小时候一样没有长开。

    ——

    “好了,别拜啦,把头盖给掀起来吧!”

    林恋花很不耐烦这些凡人繁文缛节,等会还要去打牌呢。

    现在乔春海也能玩几手,只是没有自家的兴趣那么大。

    两姐妹自行把头盖给掀了起来。

    “咦,怎么这么丑啊,鼻子扁扁的!”

    林恋花朝大儿子望去。

    “你亲自给弟弟挑的媳妇,眼光竟然这么差?”

    林恋花心里暗怼。

    乔布斯面无表情。

    爸爸脸上倒是没什么神色。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新娘开将头盖收拾好,道,“有的东西看起来美,实际上却苦;有的东西看起来涩,却是最适合的。”

    “你刚刚过门,就伶牙俐齿的,”林恋花很不爽,“看样子我家允文要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婆婆,或许刚才的比喻有些不妥当”,开右手一翻,出现两张牌,“这里一张八万、一张三万,八万比三万要大,但如果恰好有对三万,那这三万的作用就大了。”

    ——

    “咦,这譬喻挺恰当的”,林恋花点点头,这媳妇倒也机灵,“难道你对牌九也有兴趣?”

    “我听说婆婆也是新婚宴尔,不如你们夫妻一对,我和阿文一对,大家来个四方对垒如何?”

    开顺手打开一个玉盒,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整副麻将。

    “提议很好,不过这麻将还是我的好。”

    林恋花对别人的牌不放心。

    自家的麻将可是没任何作弊的可能。

    这副麻将花费了她二十灵石,值得二万两银子。

    “那上咱们来干一个昏天黑地!”

    开摩拳擦掌。

    乔允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朝大哥看去。

    乔布斯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反正又没摆喜酒。

    想怎么样玩就怎么样玩。

    修士家,哪有那么多臭规矩?

    ——

    凌晨,天色朦胧。

    新青苹果峰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

    相向而坐的乔允文和开眼泡浮肿。

    俩人身上的新郎新娘打扮已经有些皱巴巴的。

    俩夫妻洗牌、摸牌、看牌和放牌的动作都迟缓了很多。

    “白板!”林恋花打出一张牌,笑道,“你们夫妻啊,才玩了五天五夜,就无精打采的。

    “没有成为引气修士,战斗力就是不行啊!”

    她对开这大媳妇很是满意。

    因为刚开始两天两夜打牌时,自家甚至输多赢少,真让人奇怪。

    “或许是香气太浓,让自家反应下降?”

    可笑,对方是凡人,至多只是后天圆满,怎么可能与自家的修士高阶修为相比?!

    到了第四天后,这大媳妇反应慢了好多,经常出错牌。

    小儿子则更加不堪,经常点炮。

    幸好有开这个贤内助,否则他身上的新郎衣服早就穿不稳了。

    ——

    小媳妇锅对这打牌不感兴趣。

    所以,林恋花对她不太喜欢。

    阿开在边上负责端茶倒水。

    这些凡人饮食,林恋花和乔春海同样不感兴趣。

    其实,这打牌赌注只是凡人银两,而不是灵石,也不够刺激。

    但即使如此,还是能让人勉强接受。

    因为一家人终于凑够了一个麻将桌。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看来我的后辈会兴旺发达啊!”

    有这样的念头,林恋花对锅的不满也少了些。

    重要的是,不能破坏打牌的良好氛围啊。

    ——

    “三万,自摸!”

    开伸手一翻,把麻将推倒,竟然又是以三万的牌和了。

    “阿开你倒是有趣!”乔春海笑道,“今晚和牌,倒有小半是三万,看样子和三万有缘啊。”

    “是我和阿文、婆婆有缘,”,开笑道,“三万只是凑巧。”

    她打着呵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哎呀!”

    乔允文也打了个呵欠。

    这呵欠可是会传染的。

    “外面天都要亮了,这是第六天了吧。”

    乔允文抬头朝窗外看了看

    “我们说定了的,这一次要玩个七天七夜,还早得很呢!”

    林恋花笑道。

    窗外,秋雨瓢泼,檐水晶莹剔透,化成一丝又一丝。

    它们往下流动。

    而凉风袭来,偶尔有雨丝吹入屋内。

    ——

    【青白麻将响四方,】

    【屋外雨丝透轩窗。】

    【公婆尚未得尽兴,】

    【阿锅仍然在梦乡。】

    【才过五天又六夜,】

    【累倒阿开与新郎。】

    【何时精气神完足,】

    【杀得仨月天不光?!】

    “恋花,你这‘婆媳对垒’诗一首,非常应景,实属佳句!”

    乔春海笑道。

    而此时,开和乔允文已在散乱的麻将桌上伏案而睡。

    俩新婚夫妻鼾声微微。

    另一名新娘阿锅则在附近的摇椅上拥被而眠。

    大红的被子上,有一只公鸳鸯、两只母鸳鸯。

    ——

    看着绣着雄雌鸳鸯的大红被子,穿着新郎盛装的公孙梁木转过头去,与同样穿着新娘盛装的汤岛枫相视一笑。

    今天是叶龘二百又十年三月六日。

    这是他们这一对玉胎结婚大典的日子。

    装饰盛大的“七合峰”的洞府内,堆满了各个世家和下面的凝液修士等送来的一二阶礼物,至于三队礼物,其中只有很少几件。

    公孙梁与汤岛枫手牵手,从公孙梁木那出来。

    前面道路笔直,两旁绿树如荫。

    道路中间,红地毯一路铺开上百里,树上张灯结彩。

    新郎和新娘携手坐在由四匹三阶下品灵马牵着的三阶马车上。

    灵马和马车半凌空而行。

    它们一路疾驰,又快又稳。

    ——

    坐在马车上,公孙梁木微带笑容,内心喜悦。

    经过了九十个日日夜夜的持续操劳后,新娘终于被收服。

    其实,这个时间对于玉胎修士来讲,根本上不在话下。

    哪怕来个九千九百九十个日日夜夜,公孙梁木同样也不在话下。

    但作为新人,汤岛枫虽然享受,但不太适应。

    其实,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以后适应了,就可以满足愿望了。

    “奥力给!”

    公孙梁木握紧了拳头。

    ——

    公孙梁木握紧的拳头里,有汤岛枫的手。

    刚才新郎的用力较大,她不由得稍稍蹙紧了一下眉头。

    当然,勇猛、有力的新郎,是自己的最爱。

    因为自己哪怕是一名女性修士,体力稍弱,可也还是一名高大、健壮、持久的玉胎。

    玉胎修士之间的碰撞,极其有力。

    而这样有力的碰撞,并不会影响修为。

    因为两人都是低阶圆满的修为。

    只有在玉胎一层修炼时,修士们处于“婴元孕育”过程的“着床”、“化育”和“成长”阶段,即“灵婴”逐渐在“婴蛋壳”内化为人形。

    而现在两人作为低阶圆满的玉胎修士,“灵婴”已经处于“成型”阶段。

    这个阶段的玉胎,进行对战或作辛苦的劳作都问题不大。

    ——

    汤岛枫神识内视,看到自身丹田内,“婴蛋壳”明亮、厚实、坚韧。

    “婴蛋壳”内,“灵婴”已经有了心跳。

    那是“灵婴”的心跳,但更是自己的心跳,因为“灵婴”与自己,既分为二,又合为一。

    它现在在丹田中还比较弱小,但“婴蛋壳”的保护,其安稳得紧。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自己勤勉,那它一定会在丹田中逐步发展壮大。

    用手轻轻在丹田处轻轻碰触,胎儿就会蠕动起来。

    自己适时地与“灵婴”进行婴儿式的神识沟通,后者还会变得活泼和好运,进而反哺自身,让自己的神识变得越来越强大。

    而自己与公孙梁木的相互劳作,作为适量的和必要的锻炼,也可以促进“灵婴”更好的成长,因为双方可以加速排汗。

    而汗液排出的过程同时也是修士体内杂质和毒素的排出过程。

    ——

    眼前的公孙梁木,他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其身体既健壮又持久,心思既深沉又细腻。

    而且,在年龄上,公孙梁木是整个“孤悬岛”唯一能入自己法眼的修士。

    因为像他那样年轻的玉胎修士,绝无仅有。

    像牛远河,虽然年轻,但妻妾数量很是不少。

    而其他的玉胎,则年龄要大上许多。

    自己不断地苦修和炼丹,能找到这样的伴侣,也算是为自己和父皇有了一个交待。

    父皇总希望自己能早些结婚和生儿育女,以让其能享受“膝下承欢”之乐。

    遗憾的是,自己才劳作了九十九个日日夜夜。

    这时间还不够。

    自己未能成功受孕。

    “奥力给!”

    汤岛枫为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打气中,汤岛枫反过来握紧了公孙梁木的手。

    新郎和新娘相视一笑。

    然后,他俩将视线转向前方。

    ——

    快马奔驰。

    凉风吹拂。

    两盏多茶后后,掌门大殿已然在望。

    婚礼司仪、玉胎修士、太上长老、内务门门主牛远河胸前戴着大红花,半凌空迎来。

    “新人到!”

    “奏乐!”

    牛远河同时叫道。

    其声音震动了整个“九合峰”。

    然后,呜里呱啦的喇叭、铙钹、鞭炮声等陆续响起。

    这些声音遍杜布整个的“九合峰”。

    因为代掌门的婚礼,还是整个宗门立宗以来的第一次。

    至于两位玉胎道侣的婚礼,同样也是近五千年来的第一回。

    ——

    来到新郎和新娘坐着的、半凌空的四匹三阶灵马面前,牛远河来到了新郎和新娘面前,微微鞠躬致敬,并止住了灵马的前行。

    然后,他转过身子,牵着马车缓缓凌空而行。

    一边前行,牛远河还一边吟诵“迎亲祝词”。

    【新郎新娘手牵手,】

    【满座亲朋与好友!】

    【辛苦修炼为宗门,】

    【相亲相爱到永久!】

    作为玉胎修士,牛远河的声音中正平和,而且其传达面足够远。

    整个“九合峰”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都能听到牛门主的吟诵声。

    ——

    “今天是代掌门和长公主大婚,实在可喜可贺啊!”

    “五合山”下,一个凝液修士洞府内,走出来一位名叫【金大喜】、年龄一百三十来岁的凝液五层修士。

    “我看你是对代掌门羡慕妒忌恨,想今晚取而代之吧!”

    与金大喜同时走出洞府的另一位名叫【代在贺】的凝液六层修士说道。

    其年龄要长上十来岁。

    “羡慕吗?那我肯定是的。

    “因为代掌门是我心中的偶像。

    “而长公主更是我心中的偶像。

    “我这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啊!”

    金大喜摇头晃脑地说道。

    “至于说妒忌和恨,那肯定是没有啊。

    “你这样说,难道你心里有这样阴毒的想法?!”

    金大喜故作吃惊地看着身边的代在贺。

    ——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金兄啊!”

    代在贺握紧拳头,在左手巴掌上击打了一下。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我能娶长公主为妻,哪怕是折寿也愿意!”

    代在贺一脸严肃。

    他伸长了脖子。

    他站直了身子。

    他朝着那顶峰附近的“掌门大殿”方向来了一个三鞠躬。

    “代兄,难道你在心里诅咒?!”

    金大喜再度故作吃惊地问道。

    “金老弟,你这样说,难道你心里有这样阴毒的想法?!”

    代在贺脸色严肃地地看着身边的代在贺。

    而就在此时,呜里呱啦的喇叭、铙钹、鞭炮声等再度响起。

    ——

    “开餐了!开餐了!”

    不理睬故作正经的代在贺,金大喜赶紧起步,还边走边喊。

    在洞府外十里的广场上,已经摆放了一万桌酒席。

    这些酒席全部是供引气或凝液修士们吃的。

    “金老弟,你别这么快啊!

    “那儿那么多好吃的,咱们今天要一醉方休!”

    代在贺叫道。

    他是凝液六层修士,修为高于金大喜。

    所以,几步之后,代在贺就追上了后者。

    “被别人开了头荤,我心里就不爽!

    “我今天一定要吃个头荤!”

    金大喜一边加紧赶路,一边咬牙切齿、气喘吁吁地说话。

    至于代在贺,由于修为较高,走起路来有如闲庭信步。

    他还不时地朝着“掌门大殿”方向投以羡慕的眼神。

    ——

    “掌门大殿”大门口,四匹灵马牵着的马车半凌空降落。

    “新人到!”

    司仪牛远河再度叫道。

    然后,又是一阵呜里呱啦的喇叭、铙钹、鞭炮声等响起。

    公孙梁木和汤岛枫相视后,携手凌空,从列队欢迎的嘉宾中央穿行而去。

    前方,“掌门大殿”台上,汤皇高大的身躯威严而立。

    两边分别簇拥着两支仪仗队。

    其中一支是赛罗皇家的。

    另一支则是金剑宗门的。

    “嘟……

    “呜……

    “咚……”

    宗门修士组成的六十四人修士乐队,用笙、箫、铙、䥽、喇叭等二阶灵器级别的乐器演奏了欢迎代掌门和长公主这对新人的到来。

    同时,大殿后面还遥遥传来清晰、悦耳的男童女童合唱声:

    【重帏深下莫愁堂,】

    【卧后清宵静又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

    【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弗信菱枝弱,】

    【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深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这是宗门创始人、率领大家横渡横绝海的旷世雄豪龙龘所作的“龙龘祖诗”。

    在宗门重大节庆时,童男童女之吟诵此诗,乃是必备节目。

    ——

    “继续奏乐!”

    见宗门仪仗队奏乐完毕,司仪牛远河高唱道。

    “嘟……

    “呜……

    “咚……”

    皇家仪仗队修士组成的六十四人修士乐队,同样用笙、箫、铙、䥽、喇叭等二阶灵器级别的乐器演奏了欢迎代掌门和长公主这对新人的到来。

    【重龘神勇又英武】

    【劈波斩浪来登陆】

    【帏龘挚诚继大统】

    【夙兴夜寐治荒土】

    【深龘明智思虑深】

    【条理分陈克险阻……】

    【叶龘豁达喜自然】

    【凡修乐业谋进取】

    通过这首名为“英皇颂”的颂诗,皇家仪仗队歌唱着包括汤皇在内的赛罗皇朝四十一位皇帝的丰功伟绩。

    ——

    然后,就是新人向上天和宗门历代先贤进行跪拜。

    再然后,就是向新郎新娘的父母行礼。

    新郎公孙梁木的父母亲早已死了。

    所以,他想跪拜活人也没得办法。

    当然,自己作为修士兼代掌门,以宗门大业为重。

    所以,父母的牌位也是不能跪拜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拜男方的父母了。

    至于女方的父母,汤皇妻妾倒是不少,但汤岛枫的亲生母亲也已经死了。

    所以,他俩只能向汤皇进行跪拜。

    最后则是夫妻对拜。

    婚礼过程顺利无比。

    ——

    “今天是一个节庆的日子,因为今天是我金剑宗代掌门、执法堂堂主、玉胎修士、太上长老公孙梁木和玉胎修士、太上长老汤岛枫大婚的日子……

    “此乃金剑宗数千年未有之盛事……

    “现在高朋满座……”

    司仪牛远河手持文稿,照本宣科。

    公孙梁木和汤岛枫这对新人携手而立,扫视过“掌门大殿”台下整个的来宾。

    这些来宾都修为低微,说是“高朋满座”,实在是司仪牛远河的粉饰之辞。

    因为前来参加婚宴的玉胎修士,就只有岳父汤水水,再加上司仪牛远河。

    像掌门严远山和炼器门门主、玉胎修士温远水,都还在疗伤闭关。

    至于其他的修士,全部都是宗门的或世家的凝液修士或引气修士。

    为了让宗门及代掌门的威望传达到整个的宗门-世家,每位引气世家和凝液附庸世家都可以派出一名族长、三名长老前来赴宴。

    至于凝液世家,则可以派出一名族长和七名长老。

    ——

    在台下,阵法门门主章远姹、外务门门主陈远嫣以及驭兽门门主俞远菲等三位共同负责宗门重建事宜的凝液高阶修士,以及代掌门马远风、其女儿马万娴等坐在一起。

    至于同样负责负责宗门重建事宜、师承温远水的【尹万钧】,这次没有出来露面。

    “自己的大婚,竟然不给面子!”

    公孙梁木很是不爽。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给他小鞋穿一穿!”

    至于代掌门兼执法堂堂主公孙梁木的首席大弟子“蒯万通”、二弟子“荆万国”、外务门“盖万方”、驭兽门“符万能”、炼器门门主温远水的首席大弟子“文万击”都被位居“四大邪修”之末的万里行所狙击,应当有相当大可能性陨落了。

    现在宗门的四百多凝液修士,过来了二百多位。

    其他凝液修士,或者在闭关,或者在帮忙干活。

    这是因为代掌门大婚,十分地隆重。

    所以,需要帮忙的人不少。

    至于各个凝液世家,则按照其来源地分座位而坐。

    华迪郡族长【任纪缕】和高阶凝液女修任纪香、三星郡【齐井天】和高阶凝液女修齐井空、味沃郡【沈奈水】和高阶凝液女修沈奈美、昧祖郡凝液世家族长【章杏疑】和和高阶凝液女修【章杏菜】,艾迫郡凝液世家陈家族长【陈泽复】和和高阶凝液女修【陈泽玛】等,按照各自家族的位次,坐成一桌。

    ——

    公孙梁木的视线,丝毫不停顿地从青苹果郡乔家及其辖下的凝液附庸世家和八大引气世家修士身上一一扫过。

    乔家族长乔阳九带领乔藤兰、乔阳愈等家族修士赴宴。

    大名鼎鼎的乔家俊杰【乔布斯】也在列。

    这小子给自己送上一份厚礼,算是有心了。

    当然,现在这小子混得风生水起,不仅身上灵石多,而且人面广。

    他不仅在自己面前说得上话,而且还与那神通莫测的成添堵那儿也能说得上话。

    所以,自己还真不能小看这小子了。

    这小子是水木双灵根,灵根很不错,而修为进展也很厉害。

    他现在竟然已经来到了凝液五层。

    这简直让人嫉妒。

    因为自己在这个年纪,还没有这番修为。

    他修为进展这么快,以后成为玉胎修士应当问题不大。

    对于这样的后起之秀,自己一定要重视和提前笼络。

    ——

    在乔家族长及其凝液修士那一桌边上,先是三桌附庸凝液世家。

    这包括来自于二阶中品灵峰“新北枝峰”的蒋家族长【蒋字东】及其家庭长老蒋字中等人,这两位已经晋升到了凝液六层。

    这表明,自己接受关于废除”修士禁律“的决定是正确的。

    “金剑宗-世家前景光明啊!”

    来自二阶下品灵峰“新东枝峰”的宋家族长【宋艺河】还是凝液二层,看样子修为就到此为止了。

    倒是以前同为凝液二层修士的宋艺洲,晋升到了凝液三层。

    ——

    而在同样来自二阶下品灵峰“新南枝峰”的乔家凝液附庸世家的孔怀苗族长,倒是晋升到了凝液三层小圆满。

    另一名凝液修士孔怀莲则晋升到了凝液二层。

    修为进展都较快,也算是让人欣喜。

    而在“新南枝峰”孔怀苗族长身边,则坐着一位陌生的修士。

    看其修为,应当在凝液三层小圆满的样子。

    这位据说是孔家聘请的客卿凝液长老【布莱尔】。

    布莱尔长老肩膀上,站着一只羽毛漂亮、左右打量、活灵活现的“金刚鹦鹉”。

    “这只‘金刚鹦鹉’好可爱哦!”

    汤岛枫吹捧起了那只鸟儿。

    “确实不错。”

    公孙梁木回应道。

    对于女人的话,你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表示赞同。

    而那只“金刚鹦鹉”似乎是一只二阶中品灵禽。

    孔家能聘请到一位有二阶中品灵禽的凝液低阶小圆满修士为长老,倒是他们的福气。

    ——

    在“新青苹果”乔家及其凝液附庸世家后面,则是坐在一阶聚灵阵内的、隶属于乔家的八大引气世家。

    其中包括来自于“新罗儿比峰”的罗家族长【罗批孔】、来自于“铁儿比峰”的铁儿家族长【铁儿知了】、“新木儿比峰”林家族长林双木、“新通南峰”童家童六一、“新马园峰”乔家乔致辞和“新木儿比峰”林家的林双木等长老。

    来自马园县乔家的“乔冲天”小朋友也过来了。

    他曾参加过通北县贾家族长贾蓑一女儿贾笠香的婚宴。

    当时他还扎着两个冲天小辫。

    现在他已经九岁,个子他长了很多。

    两个冲天小辫不见了。

    他还开始穿上大人式样的装束。

    与其同桌的恰好是“新芗圆山”贾家的族长贾蓑一和和仨长老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等一行。

    ——

    贾风岭这位老族长,赫然来到了引气九层后段。

    “老族长,您修炼到引气圆满后,会不会努力冲击凝液修士?”

    年纪较轻的乔致辞族长问道。

    “我离临终大限已近,”贾风岭道,“但我还是坚持努力修炼,力争在临终前修炼到引气大圆满。

    “当然,这也是托了代掌门废除那‘修士禁律’的福!”

    贾风岭说完,还朝着“掌门大殿”代掌门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贾兄是我辈楷模啊!”

    待贾风岭坐下,乔致辞族长感叹道。

    ——

    对于这些老东西的交流,“乔冲天”小朋友不感兴趣。

    他看向了坐在贾家族长贾蓑一肩膀上的那只云雀。

    这只云雀毛色较老,双眼看了“乔冲天”一眼,就不再理睬,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而这只云雀,却将视线转向了隔壁处于二阶聚灵阵内的那只“金刚鹦鹉”。

    那只“金刚鹦鹉”羽毛美丽、气度不凡。

    “它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它站在那位凝液修士的肩膀上,但那位凝液修士长相好普通啊!

    “他完全配不上这只鸟儿!

    “这鸟儿品阶比自己要高多了。”

    “贾云雀”心念道。

    “如果自己是那只‘金刚鹦鹉’,肯定还会活个百把年!”

    “贾云雀”为自己感觉到悲哀。

    ——

    它觉得,自己现在的年龄应当和老族长贾风岭差不多。

    这老东西大限已经不远。

    而自己似乎也不远。

    可是,那东西还在孜孜以求。

    但现在的自己,恐怕只有两个字:“等死!”

    这一次听说代掌门、玉胎修士的大婚,贾云雀觉得,自己可能要到这儿来找机缘。

    于是,它亲自向贾蓑一和连清月求情,说了不少好话,才被这对夫妻给带过来。

    “难道那只‘金刚鹦鹉’就是自己的机缘吗?”

    贾云雀心里打鼓。

    ——

    “开席!”

    “八大碗,上菜!”

    司仪牛远河高声叫道。

    然后,一众凝液修士如同蝴蝶穿花一样地将荤、素、汤、坚果、水果、灵米、灵面等一二阶上品灵食和灵酒端上桌来。

    灵食香气扑鼻。

    灵酒十分地劲道,有利于提升修为。

    就连八十多岁的连清月都喝得满脸通红、娇艳如花。

    “一杯酒起码抵得上两个月的苦修啊!”

    乔致辞族长感叹道。

    “确实!这次代掌门和长公主出手十分大气!”

    老族长贾风岭附议道。

    ——

    至于那些坚果,小部分进了“乔冲天”小朋友的嘴里。

    大部分进了他的兜里。

    “你这小子,只能吃、不能拿!”

    “贾云雀”心里对这喜欢参加婚宴的小子很不爽。

    它还记得,当年参加连清月女儿贾笠香的婚宴时,这小子只有四岁多,就喜欢将那些坚果往自己的裤兜里装!

    于是,“贾云雀”赶紧跳到桌子上,与小朋友抢食吃。

    但那小子一点儿都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

    而且,自己是一只鸟儿,这人类的饭桌天然地是小孩们的主场。

    所以,“贾云雀”心里还是不爽的。

    当然,虽然不爽,也还是要忍着。

    “年龄大了,犯不着与小孩过不去!”

    “贾云雀”自我安慰道。

    ——

    自我安慰的“贾云雀”没有吃饱。

    那些人类吃的东西,它作为一只勉强晋升为一阶上品的灵禽也看不上眼。

    这倒不是说那些东西不好,而是双方胃口不和。

    “鸟儿会喜欢吃生虫子,难道你们人类会吃吗?!”

    没有吃饱,就可能会有低血糖,或是性情不爽。

    有些不爽的“贾云雀”仍然朝着那只看起来有些眼熟和品阶不凡的“金刚鹦鹉”看去。

    它想过去搭讪。

    但它又害怕对方不吊自己。

    因为那只“金刚鹦鹉”看起来,是那样的眼神睥睨,目中无人——哦,是目中无“鸟”。

    贾云雀有些闷闷不乐。

    ——

    突然,贾云雀注意到,“金刚鹦鹉”脑袋歪了一下。

    其脑袋对着“掌门大殿的”门口,然后缓慢收回了视线。

    顺着“金刚鹦鹉”的视线,贾云雀也朝“掌门大殿的”门口望了过去。

    但那儿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贾云雀感觉有些纳闷。

    当正想收回视线时,贾云雀突然看到一位身材高达三米四五的凝液修士有些匆忙和慌张地进入“掌门大殿的”。

    他穿过过道,朝着“掌门大殿”的台上走去。

    贾云雀知道,这位凝液修士名叫“尹万钧”,是凝液八层的高阶修士,师从玉胎修士、炼器门门主温远水。

    对于这些大人物,贾家专门派人找来画像以作勾连。

    现在贾家来到宗门附近,对于玉胎修士是可望不可及。

    所以,其重点放在那些凝液中高阶修士身上。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提携,那贾家不说肯定会上升一把,至少困难会减少一些。

    现在出来的这位“尹万钧”,虽然有些宅男,但修为和地位比贾家修士强大太多。

    当然,看到尹万钧那脚步匆忙、有些慌里慌张的样子,贾云雀感觉,情形似乎有些不妙。

    ——

    尹万钧确实有些慌张。

    今天自己在模模糊糊之中,听到有呜里呱啦的喇叭、铙钹、鞭炮声等不断响起。

    然后,尹万钧醒来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地窖里。

    这个地窖很是隐秘。

    一般人比较少到。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它就在很深的粪坑壁上。

    没有人会想到,粪坑壁上有个很隐秘的洞,然后洞里还藏着一位高阶凝液修士。

    所以,对于没有人发现自己,尹万钧并不恼火。

    ——

    再说,自己是一个苦修之人,经常三年五载地不露面。

    因此,宗门里很多凝液修士,都曾不太认识自己。

    当然,现在情形稍好一些,因为自己和阵法门门主章远姹、外务门门主陈远嫣以及驭兽门门主俞远菲等三位凝液高阶修士,共同负责宗门重建事宜。

    为此,自己也接触和见识到了一些人。

    但对于这些琐碎、劳心的工作,尹万钧还是不太喜欢。

    所以,他将大部分工作都推给了那三位女性同修。

    至于在照顾师傅方面,当然是自己的职责。

    ——

    而一想到师傅还在闭关疗伤,尹万钧就心里一慌张。

    一慌张之下,他就从那很深的粪坑壁内出来,然后准备朝着师傅所在的“五火洞府”赶。

    但想到自己身上恶臭无比,他又赶紧去洗了个澡,清洗了一下那脏兮兮的二阶灵袍,顺便在身上涂抹了一些香水。

    对于凝液修士来讲,这样的工作简直不要太简单。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在继续呜里呱啦的喇叭、铙钹、鞭炮声等的声音中,尹万钧来到了师傅的洞府内。

    结果,师傅不见了。

    而且,师傅洞府内的很多好东西也不见了。

    “坏事了!”

    尹万钧心里更加慌张。

    ——

第14章来访者【上、中、下】

    师傅温门主说,他还要在“五火洞府”内闭关疗伤十年二十载的。

    “如果其他人将师傅及其好东西的失踪安放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还要不要活?!”

    尹万钧感觉到,事情既严重又紧急。

    为此,他开始想要找人来解决问题。

    然后,他就知道了今天是代掌门和长公主的大婚。

    他也知道了,代掌门和长公主的大婚就在“掌门大殿”内。

    于是,尹万钧来了。

    他急急忙忙、有些慌张地来了。

    他穿过了“掌门大殿”内的过道。

    他走向了那拥有强大玉胎修为的代掌门和长公主。

    而当看到更为强大、双眼明察秋毫的汤皇时,他心里镇定了下来。

    “世上没什么事,是宗门解决不了的!”

    ——

    于是,尹万钧平心静气、有条有理将自己突然被人暗害失踪、师傅无缘无故消失和其洞府内好东西莫名消失不见等情形,说了一遍。

    他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听到尹万钧的疑问,长期执掌执法堂、现在仍然兼任执法堂堂主之位的公孙梁木确认,尹万钧这小子应当没有说谎。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可就蹊跷了。”

    他和岳父汤皇、道侣汤岛枫传音道。

    “你们继续,完成这个婚宴。

    “我去看看。”

    汤皇从掌门大殿的偏门离开,以免增大来宾们的怀疑。

    ——

    他来到了温远水的“五火洞府”内。

    法眼打开,汤皇看到了一丝只有高阶玉胎修士才能察觉的气息。

    那是属于“四大邪修”之首成添堵所留下的气息。

    而且,那是成添堵特意留下的气息。

    至于这气息背后代表了什么原因,汤皇暂时无法确定。

    但汤皇可以确定,成添堵是一下子就将玉胎修士、炼器门门主温远水制住了。

    “如此手段,实在诡异!”

    汤皇面色严峻。

    再然后,他询问尹万钧当时被迷昏时发生了什么。

    他说,当日他奉师傅之命,去长公主汤岛枫处兑换来的、可以帮助缩短痊愈的时的三阶下品灵丹“五味明脏莲”。

    然后,自己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

    醒来时,自己就在那很深的粪坑壁及其小洞内。

    ——

    返回后,再与女儿和女婿交流,汤皇确认,女儿炼制的“五味明脏莲”已经被取走。

    取走丹药的人,正是“尹万钧”。

    看来,那人袭击了尹万钧,然后替换了他的身份。

    再然后,温远水被取信、袭击和掳走。

    “成添堵,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汤皇有些恼怒。

    ——

    现在自己“一门仨玉胎”,这金剑宗是女婿的产业,皇朝则是自家的产业。

    可以说,如果他汤家不是整个宗门的第一世家,那么谁是第一世家?

    “难道这成添堵有莫大的图谋?!”

    对于成添堵的做法,汤皇约略有所耳闻。

    他希望,对方能有好的心思。

    如果心思不好,那自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就是了。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嘿嘿!”

    带着女儿和女婿,汤皇恭送各位来宾的离开。

    在这些来宾中,他注意到只有两位带了鸟儿。

    一位是新青苹果乔家的凝液附庸世家、“新南枝峰”孔家的客卿修士布莱尔。

    布莱尔修士是凝液三层圆满修为。

    其肩膀上,有一只活灵活现的“金刚鹦鹉”。

    另一位是贾家族长贾蓑一。

    其肩膀上停留着一只云雀。

    ——

    离开“掌门大殿”,来到“九合峰”下,贾蓑一带着贾云雀、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登上了一阶上品灵鹤。

    灵鹤振翅腾空,向着位于西方的“新芗圆山”方向而去。

    在飞离的过程中,贾云雀感觉很不爽。

    因为这次过来,虽然眼界开阔了,但自己却是失望而归。

    “不仅没有找到任何的机缘,而且还没有吃饱!”

    感觉有些低血糖的贾云雀心里很不爽!

    不爽的贾云雀左右观看。

    突然,它看到了一幕奇怪的事情。

    因为它看到两只云雀同样在灵鹤后面跟随。

    他俩身材比自己大多了。

    在跟随中,他俩还不紧不慢,显得游刃有余。

    而且,这两只云雀着装不凡,因为一只云鹤身上有一只一阶上品的储物袋。

    另一只则在身上挎着一只二阶储物袋,并且还有一个小包裹。

    小包裹里,应当装有好东西。

    ——

    对于这一幕情形,贾云雀知道了。

    其他贾家修士也注意到了。

    于是,贾蓑一开始驱使灵鹤提升速度。

    但它灵鹤提速时,那俩云雀仍然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而当灵鹤速度变慢时,那俩云雀同样飞行放缓了。

    前方有座较高的山峦。

    山峦上有一片突出的山石。

    灵鹤在那突出的山石上停留。

    贾蓑一、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都跳下灵鹤,脸色凝重。

    而贾云雀也是心里忐忑不安。

    它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

    前方,晚霞通红。

    通红的晚霞下,那一对体型较大、速度较快、身上挎着一阶上品的储物袋的云雀放缓速度,旖旎而来。

    “真美!”

    看着这对无所畏惧的云雀,贾云雀很是羡慕。

    突然,其中一只云雀的身形开始变化。

    它开始变得高大。

    它变得越来越大。

    它变成了三米六的身高!

    “二阶极品灵禽!”

    贾云雀心里惊呼,不由得张大了它的鸟嘴。

    ——

    而在惊呼的同时,贾云雀看到,那只云雀的身形开始变幻。

    其尾羽毛突出。

    其身上的长羽毛和翼羽等变得五颜六色。

    其身体变得臃肿。

    其双腿变得粗壮有力。

    “这是一只巨型的、二阶极品的野芦花鸡!”

    贾云雀再度惊呼。

    而在再度惊呼的同时,这只二阶极品的野芦花鸡体型开始缩小。

    它变得越来越小。

    它来到了一米高的模样。

    贾云雀对此很熟悉。

    贾蓑一、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也都很熟悉。

    “五花!”

    他们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

    ——

    “五花拜见族长、老族长、三长老、连阿姨。”

    五花口吐人言。

    这让贾家一众修士一惊一乍的。

    但五花很有礼貌地向贾蓑一、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等人立正、伸长脖子,再躬身行礼。

    贾家修士们不得不以晚辈对长辈的态度进行还礼。

    但五花阻止了他们。

    这些贾家修士,对于凡人是高人一等的。

    但自己可没有这种做派。

    “还有,贾老师。”

    最后,五花还朝向了贾云雀立正、伸长脖子和躬身行礼。

    ——

    “你、你、你太客气了。”

    贾云雀有些语无伦次。

    “为师很为你骄傲!”

    贾云雀再度补充道。

    “我五花能有今天,得到过很多前辈的帮助。”

    听到贾云雀的话,五花道,“其中就包括三长老、连阿姨、还有贾老师你!”

    它很是客气。

    ——

    “你家二哥还好么?”

    贾蓑一问道。

    对方找来,肯定是有事的。

    当年的那位赘婿,被他们家族赶出了家门。

    结果,这他位赘婿或许已经高不可攀了。

    “我二哥已经是玉胎修士。”

    五花道。

    对此,它没有隐瞒。

    因为仍然化身为云雀、停留在五花背上的杜布并不想现身。

    而亮出自己的身份,则有利于后面的事情的处理。

    “玉胎修士啊?”

    贾蓑一喃喃道。

    其语气中充满了唏嘘。

    他说话的同时,还和连清月对视一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愫。

    自家将杜布弄成了赘婿,然后又将其驱逐了出去。

    ——

    “我二哥说了,他与贾家缘分已尽。”

    五花道。

    “他这次派我过来,是想与你们贾家谈一份交易。”

    听到五花的话,贾蓑一与连清月、贾风书和老族长贾风岭等人对视了一眼。

    “什么交易?

    “只要我贾家能做到,一定不会让贾前辈您还有杜布前辈满意!”

    贾蓑一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在修士界,修为为贵。

    对方已经是玉胎修士或二阶极品灵禽。

    对于贾家来讲,对方就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大灵禽”。

    他们过来找贾家,完全是贾家的荣幸。

    ——

    “我二哥说,在老‘芗圆山’和灵兽园的时候,他曾看到你们贾家放鹿血和活熊取胆。

    “对此,他心里很是愤怒和难过。

    “但当年被你们逐出时,他修为还低,所以无能为力。

    “后来,他晋升为凝液修士,顶替了罗儿比罗家子弟【罗判湖】的身份,购买了一头灵熊和两只灵鹿。

    “顺带地,他还带着我参加了贾笠香小姐于叶龘二百又五年十一月五日喜迎赘婿贾圐圙和贾彦淖两位的婚礼。”

    五花如数家珍地说道。

    “但二哥觉得,这鹿血的大补作用,完全可以有其他方式进行替代。

    “那活熊取胆,太过残忍,同样不能再进行。”

    五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于我二哥的要求,你们的要价是什么?”

    五花凌空落到了突出的山石上。

    ——

    见到五花飞来,一众贾家修士赶紧退让开。

    那只灵鹤有些惊慌。

    不过,五花来到贾云雀的身前。

    后者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五花还是给贾云雀老师行了一礼。

    “贾老师,您好啊!”

    五花道。

    “我、我、我挺好!”

    贾云雀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当年离开芗圆山后,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了吧?”

    五花话语中充满唏嘘。

    “那、那、那倒是的,”贾云雀有些讨好地说道,“十年后的今天,你已经是乌鸡变凤凰了啊!”

    “嘿嘿。”

    五花回应道。

    这位贾老师,说话武器容易得罪自己。

    因为在人类这里,“乌鸡变凤凰”可是羡慕妒忌恨的代名词啊!

    ——

    “阿花,哦,不,师叔,您是怎么样晋升的,能教给我贾老师不?”

    贾云雀说道。

    在说话的时候,它很注意措辞。

    一方面,贾云雀将以前的学生叫成了“师叔”。

    另一方面,它又特意指出自身曾经的“老师”身份。

    它还希望五花顾念着与自己的师生情谊。

    当然,就师生关系来讲,这鸟儿与三长老贾风书的关系要密切得多。

    “不过,五花,我毕竟是你的启蒙老师啊!”

    贾云雀心里念道。

    它一对鸟眼直巴巴地看着五花,等待着后者的回答。

    ——

    “贾老师,您不必这么客气。”

    五花道。

    高品阶的灵禽对于低品阶的灵禽具有强大的压制能力。

    更重要的是,高品阶的灵禽掌握着低品阶的灵禽所不具有的巨大资源。

    这就好像凡人世界里,穷人对富人有着依赖一样。

    “您现在是什么修为?”

    五花问道。

    “我不太知道,应当是一阶上品吧。”

    贾云雀摇了摇头,不太肯定地回答道。

    “你有没有感觉会自己是一阶极品灵禽了?”

    五花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

    贾云雀再度摇了摇头。

    ——

    “我来看一看,贾老师。”

    五花灵眼透出,神识和灵力透入着贾云雀的肉身。

    贾云雀感觉浑身无法动弹。

    然后,它感觉一阵莫大的热流从浑身上下清洗了一遍。

    然后,再来一遍。

    直到进行了九遍的洗体,整个过程才得以结束。

    然后,贾云雀感觉自己出现了有如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因为自家的羽毛变得漂亮了。

    因为自己的筋骨变得强壮了。

    因为自家感觉又充满了青春活力了。

    “多、多、多谢!”

    贾云雀内心欣喜。

    它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

    之所以有些语无伦次,不仅是因为贾云雀很激动,而且是因为它感觉很饿。

    凡是修炼晋升后,都会有体质上的增强。

    而体质增强,则需要大量灵食的补充。

    而贾老师现在很穷,穷得连储备的一阶上品灵食都没有。

    更严重的是,刚才在婚宴上,那些灵食级别的坚果,都让“乔冲天”小朋友给抢走了。

    ——

    “贾老师,这里有些灵食。”

    看到贾云雀那狼狈的模样,五花将一些从刚才婚宴上打包来的一阶极品灵果放到了后者的前面。

    一阶极品灵果只是凝液修士那一桌的“普通”灵食。

    当然,在引气修士那儿,绝大部分都是一阶上品的灵食,品质要差上不少。

    当然,即使是这样,它们对于普通引气世家的修士都有较强的吸引力,更不要说喜欢参加婚宴和打秋风的“乔冲天”小朋友了。

    见到前面的一阶极品灵食,贾云雀老师一阵狼吞虎咽。

    它吃得很多急。

    它吃得很太快。

    然后,贾老师有些嗜食。

    ——

    这时,一碗浓郁且精纯的一阶极品灵水出现在贾老师的面前。

    后者咕噜、咕噜地一边喝水一边吃灵食。

    贾老师吃得很多急。

    它吃得很很快。

    但由于有灵水,贾老师这次没有嗜食。

    它顺利地将所有的灵水喝光。

    它满意地将最后一粒一阶极品灵食吞落腹中。

    然后,大量的血液向贾老师的胃部集中。

    它的脑袋开始降低了血液供应。

    再然后,贾老师就昏睡了过去。

    而那只碗消失不见,很是突兀,就如同其出现很是突兀一样。

    ——

    师生之间的交流结束。

    而在突出的山石的另一边,贾家族长和长老们的商议也已经结束。

    他们看到了刚才五花、贾云雀这对师生之间的交流。

    他们也注意到了发生在贾云雀身上的巨大变化。

    这让他们既惊叹,又羡慕。

    “阿花、前辈!”

    贾蓑一代表贾家前来。

    “阿布前辈秉承天道,有好生之德。

    “听到阿布、前辈的感受,我们贾家深感惭愧。

    “对于阿布、前辈的要求,我们贾家一概无条件答应。

    “回去之后,我们就将竭力破除这种陋习,让那些灵鹿和灵熊活得好好的。

    “如果我们做得不好,还请阿花、阿布两位前辈前去责罚。”

    ——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

    五花振翅而起,向后倒退。

    其身影开始变幻。

    它又变幻成了一只巨型的云雀的模样。

    再然后,它与另一只巨型云雀结伴飞翔。

    他俩飞入了那已经落山的太阳映照出的晚霞里。

    “一些修炼玉简和一阶上品灵水,就当作你们贾家付出的报酬。”

    五花的传音,还遥遥地送入贾蓑一和其他几位贾家高阶引气修士的脑海里。

    贾蓑一抬眼望去,五花等已经消失在云霞的尽头。

    ——

    五花化身的云雀不断地向前飞翔。

    而杜布化身的云雀,同样不紧不慢地跟随。

    兄弟俩腾云驾雾,速度飞快。

    夜幕降临。

    前方已经是“新南枝峰”的孔家。

    杜布和五花恢复了原身。

    他俩准备来到自己的洞府稍稍安顿。

    但这时,杜布注意到,孔家族长孔怀苗守候在自己的洞府门口。

    “孔族长,有何贵干?”

    杜布降落身影。

    其肩膀上站着五弟五花。

    其怀里,则抱着刚从“牛厄智”内放出的“小白”。

    ——

    “前辈,我们孔家有贵客到来,他点名要见您!”

    孔怀苗很是恭敬。

    “这人是谁?”

    杜布有些疑惑。

    “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

    孔怀苗回答道。

    “那行,我去看看。”

    跟随着孔怀苗,杜布来到了孔家主殿。

    孔家主殿内,一个人转过头来。

    他年纪和杜布差不多,但穿着不凡,长相大气,气宇轩昂。

    当然,这小子个子他矮小。

    毕竟,他只有凝液五层修为。

    杜布知道,来者正是“新青苹果峰”乔家修士乔布斯,孤悬岛青年修士中的“第一人”。

    ——

    “在下乔布斯,有幸拜见杜布同修!”

    见到抱着肩膀上站着五花、怀里抱着“小白”的杜布,乔布斯向前躬身一礼。

    杜布此时仍保持凝液三阶圆满的修为。

    个子上,自己也要比乔布斯矮上一些。

    见礼过后,杜布来到紫檀桌边坐下。

    孔家族长在下手相陪,并帮忙递茶。

    “你怎么知道我是杜布?”

    杜布问道。

    “我只是猜测出来的,哈哈。”

    乔布斯哈哈笑道。

    “当日我得知孔族长有神态非凡的一只大黑狗和野芦花鸡,就猜测你可能来到了孔家。

    “我亲自登门,想要购买或租借你的五弟‘阿花’和大狗‘小白’,结果孔族长死活都不同意,我觉得我的猜测可能更接近实际情况。

    “今天一试,果然如此!”

    ——

    乔布斯击打着桌子。

    其眼神中显示出说不出的得意和自在。

    “这一次如果你猜错了呢?”

    杜布好奇地问道。

    “那我就赶紧道歉啊!”

    乔布斯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道歉更容易的事情了!”

    乔布斯应带,同时脸带微笑。

    “布斯兄弟做事情大气、通达,实在让人佩服。”

    杜布觉得这位乔布斯倒是很优秀。

    ——

    “这样的话没得什么营养。”

    乔布斯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要验证‘布莱尔’是不是杜布同修你。

    “如果不是,那就道歉完事。

    “如果是,那我还得邀请同修您去我‘新青苹果峰’去一趟。”

    看到乔布斯看起来的眼神,杜布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

    杜布感觉有些纳闷。

    “因为你的妹妹已经嫁给了我的弟弟。”

    乔布斯道。

    “你说啥子?”

    杜布很是惊诧,脱口而出道。

    他吃惊得差点口中的茶水都吐了出来。

    ——

    “所以,我不会叫你‘前辈’,只会叫你‘兄弟’或‘同修’。”

    乔布斯笑吟吟地说道。

    “你还要晓得,我弟弟的婚事,包括上门提亲,都是我亲自上门,找到了你的爹妈,还有两位妹妹,才搞定的。”

    乔布斯脸上的神色更加地得意。

    “你什么意思?”

    杜布脸上更加地疑惑。

    “因为你的两位妹妹都嫁给我的弟弟。”

    乔布斯笑眯眯地看着杜布。

    “扑哧!”

    吃惊的杜布忍耐不停,口里的茶水喷了乔布斯一脸。

    ——

    “这不太荒唐了?!”

    杜布不顾及乔布斯被喷水的感受,激动得站起身来。

    他作势就要离开孔家主殿,立刻地赶到“新青苹果峰”,找阿开和阿锅问一问究竟。

    “二哥!”

    阿花叫了一声,落到了杜布的肩膀上。

    “阿布哥!”

    “小白”口吐人言,急忙追上脚步。

    “看把你急的!”

    乔布斯笑道。

    他擦干脸,追上杜布的脚步。

    然后,他手一伸,一只偌大的二阶上品灵鹰就腾空而起。

    ——

    “你不要这么急,兄弟。”

    二阶上品灵鹰上,乔布斯一边催动着灵禽的快速前行,一边安慰着杜布。

    “到了那儿,一切都清清楚楚的。

    “你不会怀疑我或我的弟弟会将你俩妹妹都骗来,然后还要帮我数钱,是吧?”

    乔布斯说道。

    “到了之后,我自然会弄清楚。”

    杜布不置可否。

    对于任何人的话,都不可偏信。

    至于有人欺骗自己,那自己再讨回场子就是了。

    在这“孤悬岛”上,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不害怕任何的对手了。

    哪怕是在那“金剑宗”,杜布相信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

    “对了,阿布兄弟,”乔布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道,“五花同修能吐人言,我并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只大黑狗,也会说人话?

    “你是怎么样做到的?”

    乔布斯好奇地问道。

    在孤悬岛,除了像芗圆山贾家的“贾云雀”那极个别的情形,很少就有畜牧或鸟儿能够说话的,哪怕它是三阶的灵兽或灵禽。

    “我是一只大黑狗,但我现在有了名字,叫做‘小白’。”

    小白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哦,你竟然有名字了,而且还姓‘’?!”

    乔布斯一副惊奇的表情。

    “算了,你既会说人话,又与阿布兄弟在一起,那肯定姓。

    “并且,你还是‘小白’这个原来的名字。”

    乔布斯很快释然。

    在“孤悬岛”,这一人一鸡一狗可是自己心中大名鼎鼎的组合。

    ——

    “这个事情,我认真琢磨过。

    “但主要是我五弟和小白自己的努力。”

    杜布没有隐瞒。

    他将自己如何学习鸟兽虫鱼之语、如何与这些或普通或非凡进行沟通、以及了解、掌握和开发它们的语言能力等讲了一遍。

    像那“九九方格学习板”的事情,杜布也没有提了一下。

    “阿布兄弟真乃天地之间的大才也!”

    双腿盘坐的乔布斯拍打着大腿,赞叹道。

    “一般的修士,都是渴望提升修为,然后修习各类法术,提升自己的层次。

    “哪知阿布兄弟却是独辟蹊径,以知入道。

    “见微而知著、能人之所不能,此乃求道之根本啊!”

    ——

    “我想,这或许与你爹牧叔叔的教导有关。”

    于是,乔布斯将如何来到原青苹果郡摩托罗县半山村,与牧相交识,如何进行炒作,以及如何对家人留有深刻的印象等扼要讲了一遍。

    在交往的过程中,家人都是一副安安静静、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大阿揭身子结实,双眼通明,已经是一个引气五层的修士。

    阿开双眼沉静、坐如沉钟,是一个很有主见、意志坚定之人。

    但其长相普普通通,与“美貌”二字没任何关系。

    小女儿锅长相亦然,但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显然是一个机灵鬼。

    和姐姐一样,阿锅个子在普通凡人中不算矮小,虽然远远不能与修士相比。

    至于那对双胞胎,倒是不太坐得住,很喜欢玩。

    对此,牧叔叔和十娘婶婶倒不阻止。

    而对于自己的弟弟允文的情况,乔布斯同样简要简要一一下。

    ——

    “你弟弟是一个嫖客?!

    “你们俩兄弟竟然是同一个勾栏女子的嫖客?!

    “而且,你弟弟去嫖娼,竟然还是你亲自介绍的?!”

    杜布觉得匪夷所思。

    更让他感觉匪夷所思的是,自己俩妹妹竟然都知道,并且还同意同时嫁给他。

    “阿布同修,你这是有凡人的偏见啊!”

    乔布斯脸色坦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就好像楼下有人开了一个商店在卖东西。

    “大哥出去买了东西,觉得东西比较好。

    “然后,大哥又亲自出钱,带弟弟去消费。

    “这样做,难道不是‘兄友弟恭’的好做法吗?”

    乔布斯有些振振有辞。

    ——

    “但嫖宿勾栏女子,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它和普通的买东西不一样啊。”

    杜布觉得乔布斯的观念和自己很不同。

    “其实是你经历得少,所以觉得不一样。

    “如果经历多了,那性质就都差不多。

    “当然,现在我已经是凝液修士。

    “普通的勾栏女子,我已经看不上眼了。”

    乔布斯反驳道。

    ——

    “难道有修士作那勾栏女子,你就要去品尝一番?”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好奇地问道。

    “我肯定愿意!”

    乔布斯眼神中露出热切的神情。

    “只可惜没有啊!”

    “为什么你愿意?”

    杜布追问道。

    “因为我灵石多!”

    乔布斯昂首道。

    ——

    在乔布斯眼里,这购买东西和嫖宿消费是一回事。

    对于这样的观念,杜布不敢回答说它是好还是不好。

    对于普通的凡人家庭或普通的修士来讲,没有钱,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如果一位修士有足够好的身体和足够强大的灵石储备,这样的消费在他眼里确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由此可见,不同的处境下,想法会很不一样。

    杜布自认为很节约,并且长期以来都保存着粗衣疏食的习惯。

    所以,自己与乔布斯有很大的观念差异,那就很正常了。

    ——

    深夜,灵鹰快速飞驰。

    它来到“新青苹果峰”第三层。

    肩膀上站着五花,怀里抱着小白,杜布跟随一路交谈的乔布斯进入了他的洞府。

    “对了,我想知道,你的‘诅咒’究竟是什么回事?”

    乔布斯道。

    与此同时,作为东道,他替杜布烧水递茶。

    “我确实遭受了这个诅咒。

    “但晋升玉胎后,这个诅咒虽然有发作,但并没有很明显的副作用。”

    杜布道。

    他将自己变成四岁妹妹、垂垂老矣的老头子和寿命遭受缩短等事情说了一遍。

    至于“牛厄智”的事情,那是他的隐秘之一。

    虽然这个隐秘被很多修士知道,但自己说与不说,那可是两回事。

    而舌筋下的舌环,对于说话虽然还有一些影响,但影响并不很大。

    至于右手处的那个金手镯,则因为杜布一直穿着长袖,所以一般不为他人所察觉。

    ——

    “其实,真正涉及与你有关的诅咒,并不只这么多。”

    乔布斯道。

    于是,他将从各地得来的、一些与“织里的诅咒”甚至杜布有关的事件说了出来。

    其中一部分来自于道听途说,一些来自于乔布斯的猜测,还有一些则来自于金剑宗——特别是代掌门公孙梁木——的猜测。

    “叶龘一百八十七年五月五日,阿布兄弟你出生,金剑宗玉胎修士、长公主汤岛枫率领我家高阶凝液长老乔藤兰等人于你家上空观察。

    “叶龘一百八十九年五月五日,你的大妹妹阿锅出生,天空中出现了‘九仙女’云彩,那就是长公主和其他八位高阶凝液女性修士观察你家的情形的印迹。

    “当时,长公主遇到了疑惑,对此,公孙代掌门没有具体说什么。

    “但为了解决这个疑惑,长公主将三阶灵艇降落到了你们村的后山上,然后等待宗门太上长老、高阶玉胎修士、三阶卜算师董必明太上的卜算结果。

    “结果,董必明太上说,自己‘左眼瞎,左边瘫’、‘女儿正寝’和‘平均主义害死人’等三句话。

    “因为这事儿,时任掌门的严远山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

    听到乔布斯的澄清,杜布终于明白,当日自家上空所出现的“九仙女”等情形,并非是天空异象。

    其背后还有这层深意。

    至于董必明太上的卜算结果及其在卜算中遭受的反噬,杜布觉得它或许是无稽之谈。

    “自己一家人普普通通,任劳任怨,难道还有什么大神通不成?!”

    杜布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驱逐开了。

    “多谢布斯兄弟解惑,”杜布呵呵笑道,“还请继续。”

    “再然后,就是你来到了摩托罗县城,和牧叔叔进入了齐家。

    “结果你们进入才不到一年,齐家就覆灭了,而你们结识了修士。

    “这些修士中,其中就有贾家的贾蓑一、连清月、以及我们乔家的乔春星师叔和乔藤兰师祖等人。

    “你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关联么?”

    乔布斯问道。

    “我还是在内心拒绝这想法。”

    杜布笑道。

    “难道齐家的覆灭与我们父子有关?!

    “这根本上是无中生有!

    “那完全是因为齐家有非分之想,试图杀人夺宝。”

    ——

    “叶龘一百九十一年七月,天正酷热。

    “当时你还和牧叔叔呆在摩托罗县城的齐家习武。

    “突然之间,整个孤悬岛天降大雪。

    “人畜和庄稼冻死冻伤无数。

    “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董必明太上再度卜算。

    “结果,其卜算未能得到什么结果。

    “而其自己却是双腿全瞎,并且全身瘫痪了。”

    乔布斯再度道。

    “阿布兄弟,你觉得这与你及其自带的‘诅咒’有关吗?”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坚决地摇了摇头。

    ——

    当时的自己还是一名武者。

    自己突然之间修炼到先天大圆满,左手上有了墨玉手环。

    五弟说这手环作用非凡。

    但自己却找不到这手环有什么特殊意义或价值。

    要说那董必明太上的卜算与自己有关,那自己是完全不相信的。

    “我倒愿意和希望自己在作为后天和先天武者时,能干掉神威莫测的高阶玉胎修士。”

    杜布笑道。

    “可是,如果确实是这样一种情况,那就太过荒唐。

    “这天道难道是这样运转的吗?

    “难道凡人真的可以凭借诡异的手段干掉强大无比的玉胎修士吗?!”

    杜布自问自答。

    对此,他不愿意相信。

    当然,他对于自己的反问是不是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完全没有答案。

    这些都是属于自己心里的一些疑惑。

    ——

    “叶龘二百又五年十月,天空突然下起莫名悲伤的小雨。

    “然后,宗门董必明太上发疯,与另一位玉胎高阶修士金必换进行对抗。

    “结果,宗门三阶上品聚灵阵被摧毁。

    “与此同时,以成添堵为首的‘四大邪修’从内部攻击了‘九合峰’,其中的破坏极度地严重。”

    乔布斯介绍道。

    对于这些事情的大体情况,孔家族长孔怀苗为杜布初步介绍过。

    而“九合峰”上那些残存的痕迹,还在展示五年前那场大战的惨烈程度。

    对此,刚参加完代代掌门和长公主婚礼的杜布也是亲眼目睹。

    “阿布兄弟,你觉得你与此有关吗?”

    乔布斯问道。

    但杜布还是摇了摇头。

    “我倒愿意和希望自己能伤害到金剑宗宗门,因为其‘修士禁律’实在是荒唐之极。”

    杜布笑道。

    “但要说,一名普通的凝液修士在晋升时能挑起神威莫测的宗门高阶玉胎修士之间的对抗,以及以成添堵为首的‘四大邪修’从内部对‘九合峰’的攻击,这实在是超乎想象。

    “如果确实是这样一种情况,那就太过荒唐。

    “这天道难道是这样运转的吗?

    “难道凡人或中低阶修士真的可以凭借诡异的手段干掉强大无比的玉胎修士吗?!”

    杜布还是坚定地拒绝那种灾害祸事是由自已造成的念头。

    “所有的苦,都由自己承受。

    “至于旁人的牵连,这些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

    在乔布斯和杜布的交谈中,天色已经微明。

    对于凝液以上修为的修士们来讲,连续交谈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一个问题。

    朝阳照射到了“新青苹果峰”各处。

    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主卧室内,乔允文感觉有些腹胀。

    将两姐妹各自的胳膊拿开,从中间爬起来,乔允文急急忙忙地往盥洗室赶。

    “嘎嘎!”

    名叫“大白”的新会烧鹅叫唤了起来。

    “咩咩!”

    那只弯角山羊也同样叫唤起来。

    这新会烧鹅叫和弯角山羊分别是阿开和阿锅的陪嫁。

    他俩是俩姐妹的命根子。

    如果阿文对这一鹅一羊不好,俩姐妹对自己就不会有好脸色。

    ——

    “等等,我先解决一下啊。”

    乔允文急急忙忙地躲开。

    然后,他继续匆匆忙忙地往盥洗室赶

    “哗啦啦!”

    一股又多又浓、又急又臭的液体喷射而出。

    然后,它变得小了些。

    最后,它只有几滴。

    乔允文抖动了两下。

    与此同时,他还打了几个尿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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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务繁忙,更新都没时间,虽然存稿还有一百多万字。

第15章“修炼似喝水”

    收拾好自己,乔允文给弯角山羊和新会烧鹅喂过食。

    此时,阿开已经做好早餐,阿锅则在清扫屋子。

    “你喂他俩,我们就喂你。”

    这是阿开说的。

    对于阿开这位性格刚烈、说一不二的女子,乔允文不得不服从。

    与阿开、阿锅一起吃完早餐,乔允文准备出门。

    他要去“阿文粮油店”看一看。

    “阿文粮油店”是哥哥乔布斯给自己添置的产业。

    自己曾放浪形骸。

    但现在有了两个老婆,不能再和以前那样了。

    刚走出客厅大门,乔允文突然看到两道很是高大、雄浑的身影闪现。

    ——

    其中一个是哥哥乔布斯。

    另一位的年龄、身高与哥哥差不多。

    他身姿笔挺,面周容正,双目澄明,神色平淡地打量着自己和附近。

    “阿文,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乔布斯对乔允文示意了身边的人。

    “这人名叫杜布,是阿开和阿锅的亲二哥。”

    “拜见大舅子!”

    作为林恋花的儿子和乔布斯的弟弟,乔允文还是挺机灵的。

    “嗯!”

    名叫“杜布”、久闻大名的二大舅子点了点头。

    但与此同时,他皱起了眉头。

    ——

    “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二大舅子说道。

    乔允文感觉一股莫大的力量涌来。

    然后,自己就被一只大手吸附了过去。

    这只手变得越来越大。

    二大舅子的身材变得越来越高。

    然后,自己身体内外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过了好几圈后,乔允文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似乎被洗体一遍。

    再然后,洗体停止。

    浑身上下散发出很强的臭味。

    自己就好像掉进了粪坑里一样。

    “我去洗个澡!”

    乔允文想要离开。

    他转过了头。

    他看到阿开和阿锅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二大舅子。

    ——

    “二哥!”

    “二哥!”

    阿开和阿锅惊叫道。

    她俩的双眼都满含泪花。

    “阿开!”

    “阿锅!”

    杜布身体缓缩小。

    他恢复到了二米左右的模样。

    “二哥来看你们啦!”

    杜布将俩妹妹搂到怀里。

    两姐妹不断流泪,高兴得又哭又闹。

    ——

    情绪恢复稳定后,两姐妹将杜布和乔布斯迎入屋内并奉上好茶。

    这样的好茶对于杜布来讲完全是无味。

    但这是俩妹妹亲手砌的茶。

    所以,它们比这天下所有的山珍海味都要香。

    “二哥,刚才你是怎么长那么高的?”

    大妹妹阿开问道。

    “我已经是一名修士,刚才那是修士们才会有的法术。”

    杜布饮了一口茶,道。

    “大哥也已经是一名修士,可他没有你这个神通。”

    小妹妹阿锅赶紧给二哥添茶,并且同时发问。

    “那是因为阿揭他修为太低。

    “如果修为高了,那么他肯定会我这样的法术。”

    杜布道。

    ——

    “二哥,自从你离开家后,你去了哪儿?”

    阿锅问道。

    杜布将自己到了通北县贾家、在那儿晋升为修士、然后与贾家解除婚约、后面到了铁儿比荒原、再后来又去了“小鸟天堂”等地方。

    杜布扼要介绍了一遍。

    至于自己修为的变化,则没有提及。

    因为两妹妹都是凡人。

    杜布已经注意到,她俩虽然能引气入体,却不能保存。

    因为她俩都属于“漏灵根”。

    从体质上讲,阿开身体素质最好,阿锅次之,但也要比阿文强太多。

    而阿锅的洗体,则完全没必要。

    毕竟“漏灵根”也是灵根,修炼久了,也能强身健体。

    ——

    “对了,二哥,”阿开道,“当年你化身成为老人家,带着五弟来到家里。

    “你还害得爸爸叫你同修,小阿布和小阿六还叫了你好几声‘爷爷’呢!

    “你说一说,那是怎么回事?”

    大妹子阿开问道。

    “我那是遭受诅咒了。”

    杜布说这诅咒已经被自己克服。

    对于俩姐妹,自己当然没有详细解释“那是怎么回事”的必要。

    ——

    “对了,阿开、阿锅,二哥我离家这么久,你们就不担心我死在外面吗?”

    杜布问道。

    他想起了自己当时因为寿年不多,而在老“青苹果郡城”的“田氏福寿店”那位叫“莫上花”的老板娘那儿缴纳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定购了一套“白银”级别的丧葬服务套餐,以为自己收尸。

    现在看来,自己或许会活上很长时间。

    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银子肯定是打水漂了。

    当然,幸好自己还花费了二百两银子,体验了一番“生前福寿服务项目”,还不算太亏。

    ——

    “二哥,怎么会呢!”

    阿开回应道。

    “爸爸相信你不会死。

    “再说,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二哥你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阿开一副大大咧咧、不以为然的模样。

    听到这话,杜布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无法与妹妹们沟通了。

    ——

    “二哥,你将五弟和‘小白’都带走了,他俩现在怎么样啊?

    “‘大白’和弯角山羊肯定都很想它们呢!”

    阿开道。

    杜布神念一动,五花和小白就出现在客厅。

    “大姐!”

    “二姐!”

    五花和小白异口同声的叫道。

    野鸡声音尖锐。

    黑狗则噪音粗犷。

    “啊哟?!

    “五弟,你学会说人话了?!”

    阿开震惊得捂住了嘴巴。

    “小、小、小白,你也学会说人话了?!”

    阿锅都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

    阿开将五花抱在身上,轻轻抚摸。

    “五弟,我还是好想你哦!

    “那次你和二哥一起回家,还会写字。

    “那次我们姐弟俩不能相认,这次就不会啦!”

    阿开爱怜地抚摸着五花的脑袋和身子,并且还不住地打量。

    “你现在羽毛好漂亮哦!”

    开赞叹道。

    “谢谢大姐,也祝你和二姐能早生贵子、长命百岁、多子多孙啊!”

    五花对人类文化比较熟悉。

    它开口祝福起大姐、二姐一家来。

    ——

    与此同时,阿锅则与“小白”混在一起。

    “小白,你是怎么学会人话的?”

    阿锅问道。

    现在的“小白”,站起来挺高,完全是一只巨型的灵犬。

    “我跟着二哥,他教我识字、读书和发音。

    “再后来,我成为灵兽后,灵智大开,然后就会讲人话了。”

    “小白”解释道。

    自己要比五哥更早学会说人话。

    这让小白隐隐有些骄傲。

    在自己这个修为的时候,五花还只会如同野鸡一样吱咯呢!

    “对了,阿开、阿锅,我已经让‘小白’取姓‘’。

    “现在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啦!”

    杜布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

    听到二哥的话,阿开有些吃惊,皱起了眉头。

    迟疑了一会儿后,她很快释然。

    “二哥你就是有想法。

    “以后,‘大白’我也要让它姓‘’,不姓‘乔’。

    “以后它就叫‘乔大白’!”

    阿开朝杜布竖起了大拇指。

    “妹妹,你呢?”

    阿开转头问道。

    见阿开将问题抛给了自己,锅眼珠子一转,道,“我从来没给弯角山羊取过名字。

    “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它‘乔弯’!

    “和‘乔大白’一样,‘乔弯’也是我们乔家的一份子!”

    ——

    “对了,二大舅子,你说这‘五花’、‘小白’与我怎么论关系?”

    看着身前那不凡的大鸡和大狗,乔允文道。

    他心里有些忐忑。

    “这五花、小白是我的兄弟和伙伴。

    “既然如此,现在,你是他俩的‘姐夫’。

    “你觉得怎么样啊?”

    杜布想了想,说道。

    他低头看向乔允文。

    “二、二、二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乔允文脑瓜子急转,回答道。

    “这样确实挺好。”

    杜布也点了点头。

    ——

    “姐夫!”

    “姐夫!”

    然后,五花和小白异口同声地与乔允文打招呼。

    野鸡声音尖锐。

    黑狗则噪音粗犷。

    “啊?!”

    乔允文一开始还有些难以适应。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嗯!”

    乔允文重重点头,眉开眼笑地应道。

    有一鸡一狗分别作自己小舅子,还是挺新鲜的嘛。

    起码,这要比和那勾栏女子看马儿跳齐步舞、放屁和笑出猪叫声好玩多了。

    ——

    “嘎嘎!”

    客厅门口,名叫“大白”的新会烧鹅叫唤了起来。

    “咩咩!”

    “大白”后边,那只弯角山羊也同样叫唤起来。

    但他俩都畏畏缩缩地站在客厅门口,不敢进来。

    不过,他俩看向五花的眼神,则都比较热切。

    因为五花恢复了以前在半山村——现在叫“家村”——的模样。

    至于小白,则已经成为了一只巨型灵犬。

    暂时的,小白还不会变身。

    因为它的修为还比较低。

    所以,对于“大家”来讲,小白还是比较陌生。

    ——

    小白以为,自己是一只城里狗,在生活习惯上和这些乡下的禽畜还是有些差异。

    在它眼里,“乔弯”和“乔大白”不是那么很讲卫生。

    起码,牙齿护理就不怎么好。

    你看,“乔弯”的牙齿上就很多的牙垢,肯定是没学会刷牙。

    当然,狗或山羊是没办法像人类那样刷牙的。

    不过,即使如此,适当地剔牙和漱口,还是必要的啊。

    但就这样,小白看到了“乔弯”和“乔大白”,还是挺开心。

    以前,大家虽然有些竞争,但都是家的一份子。

    现在,虽然已经分家,大家分别是家和乔家的一份子,但能相互见面,还是一个天大的缘分啊!

    哪怕是阿锅,和自己都挺亲热。

    “五弟、小白,你们俩多和‘乔大白’、‘乔弯’玩一玩。

    “他俩来到异地,见到你们这俩老友,肯定很开心啊!”

    阿锅在边上叫唤道。

    ——

    “阿锅,你怎么和阿开同时嫁给阿文啊?”

    屋内,二哥杜布有自己的想法。

    他问出了一个有些困惑的问题。

    “二哥,你思想太落后啦!”

    阿锅不以为然。

    “阿姐对我一起很照顾。

    “所以,我也要照顾好阿姐。

    “阿姐出嫁了,我怎么能不随同出嫁呢?!

    “而且,我们还把‘乔大白’、‘乔弯’带来了。

    “咱们现在可是一大家子呢!

    “阿文,你说是不是啊?!”

    听到阿锅那笑眯眯的话,阿文打了个寒颤,但同时点了点头。

    ——

    半天后,带着五花、小白,杜布试图离开“新青苹果峰”。

    乔布斯仍然跟随在身边。

    “你为什么仍在我身边?”

    杜布疑惑地问道。

    乔布斯这小子如同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

    “我想带你去我们乔家,”乔布斯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你成长中的谜团与具体细节吗?”

    乔布斯抛出了诱饵。

    “我不感兴趣。”

    杜布道。

    他试图转身离开。

    “等等!”

    乔布斯叫道。

    “好吧,我想要你去我们乔家。

    “我希望你给我们乔家添加运气,以提升乔家晋升为玉胎世家的概率。”

    乔布斯再度解释道。

    ——

    “运气?什么运气?!

    “难道你不害怕我身上带有诅咒吗?”

    杜布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我当然害怕。”

    乔布斯笑道。

    杜布这位亲戚还是被自己带入了话题之中。

    “当年很多修士去你们家,见你父亲、叔叔。

    “三星郡的齐水仓、宗门的马万娴、我还有另一位乔家的族兄都快速晋升,以至于出现了‘现在流行快速晋升、一夜暴富’的说法。”

    乔布斯继续道,“再后来,位于‘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以及宗门的汤皇汤水水,都去你们家村——对了,你们村已经改名了——见你那父亲。

    “然后,他们竟然也先后晋升成了玉胎高阶修士。

    “你们家村俨然成为了当今孤悬岛修士们心目中仅次于‘九合峰’的朝圣之地。”

    ——

    “你这说法倒是挺有趣的。”

    杜布点了点头。

    自家父亲普普通通,做事沉稳、勇毅和通透。

    现在听到关于父亲的好话,做儿子的自然开心。

    “但你要找,也应当找我爸爸,为什么要找我啊?”

    杜布疑惑道。

    “你父亲之能启发人,”乔布斯道,“是因为你父亲做人做事,皆是顺其本性,不忘初心,坚持勇敢,不怕付出。

    “‘万事不同人凭证,平生只与命争衡’,这是你父亲的话。

    “现在,这话已经成为了整个孤悬岛的名言了呢!”

    ——

    听到乔布斯的解释,杜布心里疑惑。

    这同样是父亲的优点啊。

    它似乎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联。

    “我猜测啊,””乔布斯继续道,“作为你爹的亲生儿子,你肯定有自己更大的优点。”

    乔布斯抬眼看着杜布。

    一般人听到别人当面夸自己,都会赶紧谦虚或是表达骄傲。

    而杜布这小子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显然这位不是那种好忽悠的人。

    “你的优点是什么呢?”

    乔布斯自问自答道,“那就是你身上有大气运。

    “这种大气运,大得连你我都无法直接察觉,大到连金剑宗宗门都因你而遭受牵连,大到连成添堵、汤皇等玉胎高阶修士都不敢觊觎你身上的宝物,大到连那‘织里的诅咒’都只有部分地影响你,而不能阻碍你的成长和修为的快速晋升。

    “或许,那牛皮书正是促进你拼命修炼的动力呢!”

    ——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听到乔布斯的一番话,继续迈步前行的杜布觉得其猜测未必是毫无根据的。

    因为像自己晋升先天大圆满修士那突然出现的“左手墨环”,晋升凝液修士时突然出现的“舌环”,以及晋升玉胎修士时突然出现的右手腕上的“金手镯”,就完全无法解释。

    至于这“牛厄智”,自己晋升玉胎后,还是有火烧、用力拉扯等,都无法影响其分毫。

    看来其品阶甚至可能连更高阶的婴元修士都会无可奈何。

    但杜布觉得,或许正与五弟阿所猜想的那样,那些东西比自己猜想的更要高端。

    ——

    乔布斯跟随在杜布的身边,继续道,“你想想看,你身上有来自于‘织里险境’的东西。

    “尤其是那一本牛皮书,整个孤悬岛的修士都知晓。

    “大家都知晓,这一点包括三阶上品卜算师成添堵在内,都不敢动你?

    “难道他们是打不过你?”

    说到这儿,乔布斯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虽然厉害,现在已经是玉胎修士,但好汉双拳难敌四手啊。”

    ——

    听到这儿,杜布觉得不以为然。

    那成添堵或许厉害,汤皇或许同样厉害,但不一定能干过自己。

    至于原因,则在于自己有“牛厄智”。

    当然自己曾埋伏了方烹云四父子。

    现在要干掉一位玉胎高阶修士,难度应当不会太大。

    当然,如果没有“牛厄智”,那自己肯定得逃之夭夭。

    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

    交谈中,杜布跟随着乔布斯,离开了“新青苹果峰”所在的凡人及武者的居住与生活之地,离开了引气修士们所居住的地方,也离开了凝液中低阶修士所在的峰层。

    地势越来越高。

    杜布来到了“新青苹果峰”凝液高阶们居住和修炼所在的第二层。

    每层都有一个山门拱卫,其中有修士十二时辰全天看守。

    “第五山门”处,有乔家主殿、执法堂和祠堂等。

    祠堂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一碑,碑上分别有朱笔描红的诗一首,其左名《责子诗》:

    【白发被两鬓,】

    【肌肤炼复己。】

    【膝下五儿女,】

    【皆好刀枪矢。】

    【阿舒年六七,】

    【长枪故无匹。】

    【二宣行志平,】

    【横刀重武技。】

    【雍端愈五十,】

    【弓射强后羿。】

    【通子近三九,】

    【终于凝液气。】

    【善武更长文,】

    【谨慎守天理。】

    这首诗充满了一位父亲、一位长老对于后辈和奋发有为,以使家族上进精神得以永久流传的殷切期盼。

    其作者为乔家先祖【乔独峰】所作。

    ——

    在乔布斯的带领和介绍下,杜布来到了位于“新青苹果峰”的乔家主殿。

    比起乔布斯所在的洞府,这儿的二阶上品灵气既浓郁又精纯。

    当然,在玉胎修士杜布的眼里,灵气则既稀薄又充满了“断气”,并且还品阶较低。

    来到乔家主殿大门外,杜布看到了六位凝液高阶修士。

    其中包括一个看起来长发飘飘、眸明齿皓、娇艳如花、前凸后翘的凝液修士。

    其身影看起来隐隐有些熟悉。

    杜布想起来了,当年自己和爸爸在齐家遭遇齐黑石一家人的袭击的时候,先是贾蓑一、连清月等贾家修士出来,然后就是这位宗门的“马堂主”和这位女子等人出来。

    当时这女子说话有些怪里怪气,举止还有些轻佻。

    而现在看来,她却是沉稳大方。

    其修为赫然已来到了凝液九层,是所有六位凝液高阶修士中的第一。

    ——

    杜布视线没有在这位女性修士身上停留太久。

    他们这些凝液高阶修士接到了乔布斯的传信,早已在此恭候。

    其中队伍最前列的是一位气度威严、修为还算不错的老者。

    他是乔家的族长乔阳九。

    “在下新青苹果乔家族长‘乔阳九’,拜见师叔。”

    见到身材高达三米九、玉胎修士气息显露无疑的杜布,乔阳九很是谦卑。

    “我家俩妹妹已经嫁来乔家。

    “乔族长不必客气。”

    杜布同样客气地还礼。

    “这是我的兄弟‘五花’和‘小白’。”

    杜布介绍起了恢复成一只身高达到三米六、羽毛美轮美奂的五花。

    后者展示出了凝液圆满的修为。

    而小白用四肢站立就已经有一米五高。

    它还是一只一阶下品圆满的灵兽。

    ——

    “‘五花’拜见乔同修!”

    “‘小白’拜见乔同修!”

    一鸡一狗分别上前见礼。

    “‘小白’,今天和人类修士混到一起,你感觉怎么样啊?”

    五花给小白传音道。

    “现在跟随二哥,走到哪儿都威风凛凛。”

    小白很在自知之明。

    “我还努力修炼,赶上二哥,也要努力赶上五哥。”

    在小白心里,自己虽然有了灵智,虽然开了人言,甚至还能阅读人类的文字乃至连环画或其他一些简易读物,但遇到稍稍复杂的事情,还是有些头晕脑胀。

    ——

    二哥和五哥经常相互讨论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在自己看来很是搞笑。

    但他们俩讨论来讨论去,结果自己却被弄晕了。

    自己去追问二哥,二哥的解释讲自己。

    再去问五哥是为什么的时候,它的解释同样让自己雾里云里。

    当然,二哥和五哥并不因此而嫌弃自己。

    自己说要努力赶上二哥和五哥,五哥五花重重点了下头。

    “五哥我和二哥在前面等你哦!”

    五花给小白传音道。

    ——

    乔家主殿内,见面还刚刚开始。

    “这是我乔家修士乔阳三、乔阳夜、乔阳愈和乔春蕉。”

    他们都在凝液七层以上的乔家高阶凝液修士。

    至于那位长发飘飘、眸明齿皓、娇艳如花、前凸后翘的女性凝液修士,则名叫【乔藤兰】。

    他们的地位都高于中低阶的凝液修士。

    后者数量不少,没资格过来拜见杜布这位玉胎级别的“师叔”。

    这些高阶凝液修士身高在三米三以上,远非普通的修士或凡人可以比拟的。

    他们身材如此高大,体重自然不同一般。

    族长乔阳九有十八万斤有余,其他长老亦差不多。

    但和现在的杜布相比,他们可谓小巫见大巫。

    因为杜布体重高达一百三十三吨!

    在族长乔阳九等人的迎接下,杜布来到主殿内的“族长议事室”内。

    他见到那些家具都是由极其坚硬的二阶上品的紫香灵木做成的。

    它们比“新南枝峰”孔家的家具好多了。

    但对于现在见多识广、拥有“牛厄智”这一宝物的杜布而言,它们也不过尔尔。

    ——

    作为东道主,族长乔阳九介绍起了乔家的由来、族规、长老大会的规则与构成等。

    当听到“尊重宗门律令,视宗门如视我父”、“尊重皇朝律令,视皇朝如视我母”等族规时,杜布知晓,这乔家仍然是宗门-世家体系的衷心的拥护者。

    当然,这并不完全是坏事。

    因为乔家族规“尊重宗门和皇朝律令,视附庸如视我兄弟”和“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不可恃强凌弱、欺负凡人”等也挺不错。

    在“新南枝峰”孔家,以及在旧“青苹果郡”等地的时候,杜布也没有听说过或见过什么乔家严厉压榨附庸或引气世家、以及修士欺压凡人的情形。

    对此,杜布觉得这秩序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而当听到乔家在开长老大会时要颂念《责子诗》和《青苍行》两首带有教导意义的辈分歌唱一百零八遍,传诵《乔家春秋》重点四十八个时辰,齐诵族规接近八个时辰等事情时,杜布觉得很是吃惊。

    ——

    但后面想了想,杜布又有些了然。

    因为修士们精力旺盛、持久力强,能做到这些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样子利用时间,多属于浪费。

    不管是用来种田还是打猎,或是用作修炼,都比那样的繁文缛节要好。

    而对于杜布的看法,五花似乎有些不同意。

    因为它对乔家的族规很感兴趣。

    因为它有过组织管理经验。

    更具体地来说,五花曾经在铁儿比荒原做过“京·奇奇”。

    乔阳九族长和五花相谈甚欢。

    五弟甚至还要了乔家的族规、《乔家春秋》和长老大会规程等有关的资料各一份。

    ——

    在话题的继续中,族长乔阳九介绍起了乔家搬到“新青苹果峰”后乔家的具体情况和未来的安排设想。

    它们涉及家族人口、物产和收入、管理及供俸支出、附属的引气和凝液家族、与宗门的关系、与兄弟凝液家族的关系等各项具体情况等。

    乔家现有有凝液修士近五十名,引气修士一千三百多名。

    这些数量要比以前增加不少。

    原因是代掌门公孙梁木照顾了乔家,给的“新青苹果峰”比旧“青苹果峰”还要好。

    至于后者,现在已经被方炉涧所占据。

    现在方炉涧已经成为了整个青苹果郡赫赫有名的势力,并且将其改名为“世夫郡”。

    后者取名来源于成家先祖的祖训兼字辈诗“医问”的第一句【世当为贤者,勤往问病夫。】

    当然,对于乔家在“世夫郡”的利益,成家和方炉涧还是挺照顾的。

    双方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

    不过,乔家还是打算在“新青苹果峰”附近再建一座以乔家凡人为主的“青苹果城”。

    此事当然是“千年大计”。

    想要急也急不来。

    因为搬迁后的乔家,算是宗门捐献、罚款和灵峰重建等费用,乔家损失了过去两百年的积蓄。

    至于未来,乔家准备积极参与宗门组织的“险境探险小队”。

    借此,乔家可以开源节流,并且提升家族修士的能力。

    现在家族修士俸禄上,还是能达到宗门水平的八成,其中引气修士低、中、高阶每年分别为十六、四十和六十四灵石一年,凝液分别为一百六、四百和六百四十灵石。

    合计来看,用于引气和凝液修士的俸禄分合计五万多灵石。

    在家族支出中,除了人头费开支,用于维持“新青苹果峰”这座二阶灵峰运转的支出四万多灵石,以及用于维持各地灵植、灵兽、炼器、炼丹等的支出。

    后者占了大头,超过七万多灵石。

    乔家上下一年支出合计达到十七万灵石强。

    ——

    但在收入上,乔家却是比以前的旧“青苹果峰”少了一大截。

    因为乔家收入来源主要有灵兽养殖、灵丹炼制与销售和灵矿开采这三大项。

    虽然灵兽养殖和灵丹炼制损失不大,但灵植搬迁和适应困难,而灵矿开采则几乎完全丧失,所以世家收入只有以前的六成。

    更具体地来讲,以前家族年收入二十万灵石,现在只有十二万。

    过去一年,乔家有了五万灵石的亏空。

    而且,搬迁来后,乔家修士们离宗门及其所在的“九合峰”更近。

    所以,与宗门修士相比,乔家修士不仅薪俸要低,而且身上的灵器、符箓、玉简的品阶也要低上不少。

    ——

    而现在,宗门和世家之间的竞争比较激烈。

    这是因为,宗门放开了管制,能让各个世家去兑换那些功法、灵器、符箓等东西,而这些东西售价却是不低,所以现在乔家修士都很缺灵石。

    更直接一点说就是,宗门还没有从以前的遭受“四大邪修”攻击的重创中恢复过来,尤其是其对凝液修士的损失短期内完全无法弥补。

    所以,宗门现在出台了新政策,即鼓励各个凝液和引气世家的人灵根以上修士加入宗门。

    为此,代掌门公孙梁木出台了政策,说是这些修士加入宗门后,在薪俸方面可以达到宗门现有平均水平的三倍,并且为期十五年。

    为了让其这些修士积极进入,宗门还给予相当于现有薪俸五倍水平的“安家费”。

    更过分的是,这些修士可以以七折的优惠,从宗门兑换功法、灵器、符箓等东西。

    结果,乔家有一百多名三灵根以上的凝液与引气修士投奔到宗门之下。

    其他的凝液与引气世家,有的甚至损失了五分之一的人灵根修士。

    而这些修士是世家们以后发展壮大的根本。

    看来以后世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

    擅长炼器、财大气粗的华迪郡任家,将家族待遇提升到了与宗门相同的水平,甚至对于人灵根修士之从宗门兑换功法、灵器、符箓等东西给予补贴,从而将损失降低了不少。

    而“新华迪峰”任家那擅长炼器、长袖善舞的族长任纪缕,已经突破了凝液九层。

    而且,任家率先向宗门缴纳六十万灵石,租借了宗门开放的三个二阶极品洞府的第一个。

    现在,任纪缕已经在宗门的二阶极品洞府内潜心修炼,力争成为所有八大凝液世家中的第一个玉胎世家。

    ——

    与任纪缕类似的是三星郡齐家数千年来最年轻的族长、现在只有八十岁的齐井天。

    他同样出资六十万灵石,进入了宗门的第二个二阶极品洞府。

    这小子甚至比任纪缕还早先晋升为凝液九层修士。

    这是因为他是地灵根修士。

    对于家族世务,齐井天则采取了与任家、乔家很不同的手段。

    这是因为齐家经济实力较弱,而搬迁中的花费不菲。

    所以,齐家将所有凝液和引气修士的薪俸减少到了原来的一半。

    缺乏灵石和薪俸的修士,就如同冬天里缺衣少食的凡人。

    因此,齐家那些人灵根修士都集体跑路,全部进入了金剑宗宗门。

    齐家甚至还有不少四灵根、五灵根的修士想要走后门进入宗门。

    对此,齐井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就与那无心管理家族世务的“新雷迷峰”的族长怀岛重一样。

    后者虽然家族对人灵根以上修士也有挽留,但却不是很尽心。

    结果,怀家的修士也跑掉不少。

    但齐井天族长却比同为族长的怀岛重更有进取心。

    因为齐井天已经对族人放出了话来。

    “给我二十年,还齐家一个‘玉胎世家’的名声!”

    ——

    “你们乔家有什么打算?”

    五花对这个事情挺关注。

    “禀报五花同修,”族长乔阳九道,“现在各个世家当然唯宗门的马首是瞻。

    “不过,凝液世家之间竞争激烈。

    “谁先晋升为玉胎世家,谁就会在这孤悬岛有更大的发言权。

    “我乔家自然也想率先晋升。

    “但我这位族长和几位凝液长老灵根不强、年岁已高,想要突破到凝液九层有心无力。

    “从家族前途考虑,我们多次挽留布斯这位晚辈。

    “因为代掌门放出话来,说只要他去宗门,位置和洞府随便他挑。

    “哪怕二阶极品洞府也成。

    “而且,布斯过去后,还可以直接担任执法堂副堂主的位置。

    “也是我们对布斯努力挽留,他才留了下来。”

    听到族长乔阳九的话,杜布、五花和小白都打量了乔布斯一下。

    后者双手一摊,露出一个似乎有些无奈的笑容。

    这小子两头讨好,肯定在宗门和家族里都大占便宜。

    ——

    族长乔阳九继续道,“我们乔家也出资六十万灵石,从宗门租借了第三个二阶极品洞府的优先使用权。

    “天垂幸我乔家。

    “前段时间,我乔家的藤兰长老晋升为凝液九层修士。”

    乔阳九一边说,一边朝长发飘飘、眸明齿皓、娇艳如花、前凸后翘的乔藤兰指了一下。

    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乔阳九继续道,“我们乔家以每年一万灵石的费用,让藤兰长老使用二阶极品洞府。

    “在那儿修炼,事半功倍。

    “我乔家未来肯定前途光明。

    “现在,我们希望,二十年后藤兰长老还我乔家一个‘玉胎世家’的名声。”

    乔阳九说完,还用力握紧拳头。

    似乎那光明的“玉胎世家”光环已经笼罩在了乔家灵峰上下,并且浸润在每位乔家修士的心头。

    ——

    “当然,我们也希望,师叔能为我乔家藤兰长老指点一番。

    “至于报酬,布斯族侄说已经与你谈好。

    “你的俩妹妹,我们乔家将心心侍奉。”

    乔阳九族长道。

    他拱手作出请求的意思。

    其他几位长老亦纷纷拱手。

    杜布朝乔布斯看了一眼。

    这小子看来打蛇随棍上,将自己给套进来了。

    但乔布斯笑嘻嘻地,不以为意。

    ——

    “乔藤兰拜见师叔。”

    这位前凸后翘的美女则站起身来,朝着杜布敛衽一礼。

    而此时的乔藤兰,则心里充满了唏嘘。

    二十三年前,自己曾在“辛歌号”附近,陪伴着宗门的太上长老、长公主汤岛枫,亲眼目睹这位娃娃的出生。

    二十一年前,自己曾亲眼看到这位娃娃在破旧的篱笆屋外玩水,并耐心地守候母鸡下蛋,从而作为将要出生的妹妹的礼物,结果却被父亲挤破,然后嚎啕大哭。

    十一年前,自己作为乔家执法堂的堂主,曾与两位乔春月、乔春星长老,到了摩托罗县齐家,俯视着下面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并且血迹斑斑的这位小子及其父亲,那位【张嘴一笑,门牙豁掉】、让人有些惊慌失措的牧。

    而现在,自己却要降低身段,称这位后来的小子为“师叔”!

    “这实在太荒唐了!”

    乔藤兰心道。

    ——

    但心里念念叨叨的乔藤兰,却不得不这样做。

    作为一名年岁不小、修为不低、见多识广、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高阶凝液修士,乔藤兰知道,眼前这位是货真价实的玉胎修士。

    而且,他还不是普普通通的玉胎修士。

    因为这孤悬岛发生的不少大事,都或多或少地与这小子或其家人有联系。

    像金剑宗宗门的高阶玉胎擅长卜算的太上长老董必明,就对与这小子有关的事情进行了卜算,结果他竟然左眼瞎掉,左边身子瘫痪,女儿寿终正寝,而且还说了一句劳什子“平均主义害死人”之类的模棱两可的话。

    十一年前,仍然在摩托罗县乔家,自己看到这对父子——更准确地说,是看到那位【张嘴一笑,门牙豁掉】的牧——,自己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再后来,其母亲的毒竟然莫名解除。

    宗门的太上长老董必明,后来甚至双眼瞎扯、身子全瘫、乃至发疯,将整个宗门弄得乱七八糟,进而导致宗门的极大损失和孤悬岛历时成年的宗门-世家秩序的剧变。

    ——

    “藤兰同修,恭喜你晋升凝液九层修士。

    “你要我回答你如何晋升,我感觉自己不是太有把握。”

    杜布一边还礼,一边应道。

    “因为我之晋升玉胎,实在是一个特殊的经历。

    “我是两天内从凝液四层晋升到凝液大圆满。

    “再然后,我又于两天内从凝液大圆满经历了‘玉胎劫雷’后,晋升到了玉胎修士。”

    杜布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在这孤悬岛,哪个不是经历过漫长的打磨后,然后再逐层晋升,然后辛辛苦苦地修炼,然后再从引气晋升到凝液的?!

    甚至在凝液修士阶段,每晋升一层,也不是那么容易。

    其中的辛酸苦辣,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

    但现在,眼前这人却是【修炼似喝水,晋升如尿尿】。

    说不定你一泡尿还没尿完,他就已经从玉胎修士晋升成了婴元修士!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荒唐么?!”

    就连乔布斯在内,都觉得杜布的修炼和晋升太过匪夷所思。

    因为就是在现在,就是在带杜布一路过程的路途中,在从“新南枝峰”一路过来的途中,甚至从第一次见到杜布的爸爸牧开始,乔布斯自认为自己都可都是每时每刻都在修炼。

    “我可是持续好多年如一日!”

    对于那些自认为自己晋升、甚至称自己为“天才”的同修,乔布斯都曾这样回应。

    但眼前这位,完全就是“犯规”。

    ——

第16章“晋升如放屁”

    这就好像凡人世界的赛跑,别人都是双腿跑步,勤学苦练,修习好姿势,提升耐受力,再然后还努力注意避免运动损伤。

    而这小子则不然。

    他直接坐上四匹马拉的马车,然后就噔噔、噔噔地往前跑,就差比赛结束后这小子还厚颜无耻地说,“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

    包括乔布斯在内,乔家一众修士都神情古怪。

    杜布对此没有在意。

    “所以,对于我的经历,你觉得有用么?”

    杜布继续道。

    “师叔,您的修炼经历实在是太特殊了。”

    乔藤兰再度感觉有些语无伦次,就好像十一年前在摩托罗县齐家见到他那灰头土脸、但却有着【张嘴一笑,门牙豁掉】之特质的老爹一样。

    “这对父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乔藤兰心里嘀咕。

    但嘀咕中,她也还是有有一些疑问。

    ——

    “师叔,”乔藤兰心里平缓了下来,继续道,“难道你没有经历玉胎晋升中的‘心魔劫’么?”

    “‘心魔劫’,这是什么玩意儿?!”

    杜布摇了摇头。

    追问之下,乔藤兰解释说,所有玉胎修士在晋升时,都会经历这个“心魔劫”。

    但杜布自己却没有。

    “藤兰同修,你说我为什么会没有经历‘心魔劫’?”

    杜布觉得有些古怪。

    “师叔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乔藤兰摇了摇头。

    ——

    “阿布兄弟,你是不是‘天仙下凡’、‘大能投胎’或者是‘神明附体’?”

    乔布斯提出了好几个假定。

    “你看我像那个样子么?”

    杜布一脸古怪地看着乔布斯。

    “我觉得你长得普普通通,比我差远了,”乔布斯道,“那些要下凡、投胎或附体的人,肯定会选一个好胚子。”

    乔布斯的话很不留情面。

    “我长相确实不如你。”

    杜布老实承认,并不羞恼。

    ——

    反正自己又不靠脸吃饭。

    再说,凭借自己现在的修为,要化形成任何一个样子,都完全没问题。

    但是,“那有意义么?!”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其实还挺满意的呢!

    因为现在的自己,完全是一副二十三岁青年的面容。

    这比以前的小孩或老头子模样耐受多了。

    再者,自己作为一名修士,主要任务就是好学多思、解决问题,当时同时也要不断修炼。

    而在修炼中,晋升的经历都比较特殊。

    至于晋升玉胎,当然也有和以前晋升的不同之处。

    ——

    一想到这一点,杜布就将头转向乔藤兰。

    “藤兰同修,”杜布道,“我晋升玉胎时,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没有三阶灵食吃。

    “你知道,晋升玉胎后,修士会第三度发育。

    “而第三度发育,对三阶灵食的需求量很大。”

    杜布实话实说。

    “我当时都饿晕了的。”

    见“师叔”自暴其短,乔家凝液高阶修士们都发出了轻笑声。

    “我们乔家刚好还有一些三阶灵食,只是分量不多。”

    乔阳九好意地说道。

    “是什么三阶灵食?”

    杜布问道。

    他现在吃“牛厄智”内的三阶灵鱼都有些腻了。

    那里面的东西,哪怕味道再好,杜布都不想多沾。

    ——

    “那是一些从宗门里得来的三阶灵鸡肉。”

    乔阳九道。

    “我五弟是野鸡,我不能吃鸡肉。”

    看了五花一眼,杜布拒绝道。

    五花见此,重重点头。

    它可不希望自己的同类,被二哥吃掉。

    “我们还有一些从宗门里得来的三阶灵犬肉。”

    乔阳九道。

    “小白是灵犬,我也不能吃狗肉。”

    看了小白一眼,杜布再度拒绝道。

    小白见此,同样重重点头。

    它也不希望自己的同类,被二哥吃掉。

    ——

    杜布对于晋升玉胎的经验指导,很是有限。

    当然,乔家也未能提供三阶灵食作补偿。

    而且,乔阳九提出的两种灵食,对自己还是一种——哦,不,双重的——冒犯。

    “阿布兄弟,你说要过来找藤兰婆婆说那诅咒的事情。”

    乔布斯转移了话题。

    “嗯!”杜布点头道,“我用一瓶近三阶的灵水作交换,希望藤兰同修能答疑。”

    说完,杜布当面将一大碗来自于“牛厄智”内的二阶上品灵水放到了桌上。

    那只玉碗则原来是一只小茶杯。

    现在它已经变大了许多。

    ——

    “二阶极品灵水!”

    乔藤兰掩嘴惊呼。

    因为那一大碗一摆上,乔藤兰就感觉到了其中汹涌、澎湃、既浓郁又精纯的二阶上品灵气气息。

    而且,二阶上品灵气气息竟然没有丝毫的“断气”!

    甚至宗门的二阶极品洞府内的灵气,都远远比不了这“灵气”!

    乔藤兰感觉到,自己刚刚晋升不久的凝液九层竟然有了稳定的迹象。

    如果再来几大碗,那自己肯定能更快地晋升到凝液九层的前半段。

    “不,甚至后半段乃至大圆满也不无可能!”

    乔藤兰内心一片火热。

    ——

    “师叔,你、你、你这是真的吗?”

    乔藤兰吃惊地说道。

    这样一大碗充足的二阶极品灵水,起码接近于一块上品灵石、也就是一万块下品灵石吗。

    而杜布这位师叔却是轻而易举地就拿了出来,说要送给自己,只要求自己进行交流。

    “世界上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乔藤兰睁大眼睛,看了看那一大碗充足的二阶极品灵水,又看了看杜布。

    她顺便看了看,发现族长和包括乔旭愈在内的其他长老都眼珠子瞪得老大。

    而其眼神中则充满羡慕。

    杜布眼神中则有些疑惑。

    “难道你怀疑这是假货?”

    杜布道。

    “你可以行品尝一碗,先验验货。”

    ——

    听到杜布的话,乔藤兰二话不说,拿起确实就一口吞下。

    “咕咚!”

    “咕咚!”

    “咕咚!”

    连饮三口,乔藤兰就将整整一大碗灵水全部吞入到肚里。

    而乔藤兰之所以只饮了三口,乔藤兰就将整整一大碗灵水全部吞入到肚里,不是因为那个大碗过小,或是那里的灵水没有装满,而是因为乔藤兰现在也来到了三米六高,是一个巨人级别的女性修士。

    无论是其通红的口腔、娇嫩的舌头还是长长的喉管,都大得很、长得很。

    那里面可以容纳很多东西!

    ——

    乔藤兰容纳了很多东西——更具体地说,很多灵水——的消化道,将那些灵水吞入腹中。

    她感觉到腹中很快涌现了极其充裕和精纯的二阶极品灵气。

    它们在经脉中汹涌。

    它们在脏腑中澎湃。

    它们极其迅速地经过了九个大周天,然后向丹田中持续汇聚。

    再然后,乔藤兰感觉到丹田中、“虚玉瓮”内,灵液数量滴滴答答。

    半个时辰过去,它们如同下雨一样,竟然增加了数千滴!

    ——

    “师叔,您、您、您还有这灵水不?”

    炼化灵气结束,乔藤兰紧张地问道。

    她现在叫“师叔”没有丝毫难为情的样子,而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这位虽然年轻、虽然是自己看着出生和成长,但他就是这么牛逼!

    “修炼即喝水!”

    乔藤兰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觉得,只要再继续喝下去,自己的“虚玉瓮”肯定会被填满。

    杜布有些迟疑。

    “难道我这是假货?”

    ——

    听到杜布的话,乔藤兰赶紧摇头,“不、不、不!

    “师叔的灵水比真的还真的,比最好的还好!”

    乔藤兰继续道,“只要师叔再给我几大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乔藤兰还想要发下大道誓言。

    但杜布阻止了她。

    “我只是担心你喝水太快,被呛住了。

    “哦,不,怕你的经脉和丹田受不了。”

    杜布好心地说道。

    “不劳师叔担心,”乔藤兰笑吟吟的,“我自会有分寸。”

    “既然如此,你先炼化吧。”

    然后,那个刚刚放下、空空如也的大碗里,又增添了满满的灵水。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乔藤兰“虚玉瓮”内,灵液聚集如同下雨一般又增加了数千滴!

    时间继续推移。

    两天时间即将过去。

    主殿内,乔藤兰坐于中央。

    她双腿盘坐、五心向天。

    其身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强大。

    而在其周边,族长乔旭九看得心头火热。

    “我要是喝上八大碗,一定不会比藤兰长老差!”

    他不断地对自家的后辈乔布斯挤眉弄眼。

    因为乔阳九知道,这位杜布师叔愿意给乔藤兰,但不一定会愿意给自己。

    而乔阳九族长这么想,包括乔阳愈、乔春蕉等在内的其他人也这么想。

    ——

    他们都朝乔布斯挤眉弄眼。

    他们想要乔布斯通过亲戚关系,让杜布也给他们一大碗灵水喝喝。

    “喝一次价值一万灵石的灵水,想想就挺美!”

    但对于他们这样美妙的想法,乔布斯视若无睹。

    没错,杜布是自己家的亲戚。

    而且,这位亲戚还有些质朴。

    但这位亲戚并不傻。

    他完全会拒绝。

    而这样的大人物的拒绝,是很容易的。

    因为没有学会拒绝的人物,绝对不可能成为大人物。

    而自己的这位亲戚,恰好就是这样的“大人物”。

    ——

    此时的杜布,对于乔家族长和其他高阶凝液修士的小动作,心知肚明。

    自己确实有灵水。

    这些灵水从一阶极品到三阶极品,自己全都齐备。

    而且,自己拥有很多很多的灵水。

    它们不能用那一大碗、一大桶或一大缸子来衡量,而是要用一大池塘来衡量。

    而且,这个池塘还总是有活水流入!

    但这并非总是好事。

    ——

    因为自己现在给这乔家的藤兰长老一碗又一碗。

    这些已经完全被其他乔家修士知晓。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自己拥有极品灵水的事情,恐怕会被很多人知晓。

    然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会越来越多。

    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同样也会越来越多。

    自己虽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这只是在暗中。

    如果别人设下种种自己难以想象的阴谋诡计,那完全会让自己面临难以想象的危险。

    那样,自己还玩个屁?!

    “难道这是‘牛厄智’给自己添的乱?”

    杜布想了想,拒绝了这个想法。

    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缺乏其他的东西可以用作交换。

    当然,也不排出自己想要摆出所谓玉胎“师叔”的架子。

    “由此可见,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杜布在内心自我检讨。

    ——

    而在检讨中,杜布转头看向了乔藤兰。

    这位女人长发飘飘、眸明齿皓、娇艳如花、前凸后翘。

    而且,其口腔很大。

    舌头很灵活。

    喉管很深。

    当她笑起来以讨好自己的时候,她显得很娇媚。

    哪怕其年龄比自己的奶奶的奶奶还要年龄大的女人,杜布觉得,这位女人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

    但现在,这位女人正眉头紧皱。

    其脸上肌肉抽搐。

    其身体在颤抖。

    鼻腔下正有两行清水。

    其头发则在具有反重力特性的灵力的鼓荡下,朝天飘扬。

    ——

    杜布法眼透出。

    他忽略了乔藤兰的身体。

    这是因为非礼勿视。

    有的凡人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在他们看来,你有一双法眼,完全可以做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

    这些事儿或许还会引来八卦、嘿嘿低笑之类的反应。

    但这完全就是凡人的一厢情愿。

    所以,凡人就是凡人,实在是粗鄙得难以言传。

    他们的修养,与杜布这样的师叔级别的修士,相差得简直让人要擤鼻涕。

    ——

    因此,令人尊敬的杜布“师叔”自然而然地忽略和透视过身体,直接看到了乔藤兰的丹田及其中的“虚玉瓮”。

    这位女士的“虚玉瓮”实在小得可怜。

    它只有一尺开口长、二尺半深。

    与自己曾拥有的四尺开口长、一丈深的“虚玉瓮”相比,它几乎相当于“迷你酒缸”。

    现在,这“迷你酒缸”内,灵液高度不断攀升。

    它已经来到了九层的中段。

    再然后,它又来到了九层的末段。

    但越到后面,灵液转化速度越慢。

    因为乔藤兰各处经脉和五脏六腑经历过极其充沛和强大的灵气冲刷,有些难以承载。

    否则,她也不会露出痛苦、难受和鼻涕直流的模样。

    ——

    “嗯!”

    双目紧闭的乔藤兰闷哼一声。

    其声音娇嫩、悦耳,却是充满了痛楚。

    透过法眼,杜布看到,这乔藤兰求道之心太过急切。

    其丹田内、“虚玉瓮”即将装满凝液。

    但其各处经脉和五脏六腑却无法承受。

    如果硬要强行支撑着在两天内修炼到凝液大圆满,这位女子可能会从美女变成骷髅,因为她很可能爆体而亡。

    ——

    而此时,乔藤兰各处经脉痛如刀割。

    其五脏六腑有如翻江倒海。

    “难道我太过急功近利了吗?!”

    乔藤兰隐隐有些后悔。

    对于自己狰狞的表情和直流的鼻涕,她完全无暇顾及。

    现在是讲面子的时候吗?

    现在是要进道的时候!

    乔藤兰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机会就在眼前!”

    ——

    作为心思沉稳的执法堂堂主,乔藤兰相信机会。

    然后,机会就来了。

    “撑住!”

    杜布传音,直达乔藤兰的脑海。

    其身子闪动。

    玉胎法力涌出。

    杜布的法力透入了乔藤兰的经脉。

    再然后,这些法力开始渗入乔藤兰的五脏六腑。

    经脉疼痛迅速缓解。

    五脏六腑很快恢复有序。

    ——

    一盏茶功夫过去。

    乔藤兰感觉自身状态越来越好。

    自己喝了好多好多的灵水。

    这些灵水数量不少,而且其中的灵气极其充沛和精纯。

    然后,自己的丹田内的灵液进一步上升。

    “虚玉瓮”即将填满。

    与此同时,自己喝水的同时,由于喝得太急,也喝进去了一些空气。

    这些空气与灵气相混合。

    它们穿过了自己的喉管。

    它们越过了自己的食道。

    它们透过贲门、胃部和幽门。

    这些混合气体推动着小肠和大肠,然后来到了括约肌附近。

    “咕!”

    就在自己最后一滴灵液落下、“虚玉瓮”最终填满时,那些混合气体终于突破了括约肌的阻碍,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屁股下爆炸。

    ——

    这是属于凝液大圆满修士的放屁。

    这样的放屁不同凡响。

    因为其不仅声音大,而且冲击力强。

    乔阳九族长看到,由于那巨大的冲击,藤兰长老身子竟然被冲得向上弹起。

    然后,乔藤兰长老的身子来到了凌空。

    其屁股下皱巴巴的灵袍,还被吹拂得直溜溜的。

    更严重的是,这股气体一冲突,它就迅速向整个客厅蔓延。

    然后,乔阳九族长闻到了一股臭味。

    这是一股很臭很臭的臭味。

    乔阳九族长感觉恶心欲吐。

    于是,他立刻起身,就要往主殿外走。

    ——

    族长迫切地想要出去透透气。

    但有这样想法的人,并非乔阳九一个。

    乔阳三、乔阳夜、乔阳愈和乔春蕉也争先恐后,想要夺门而出。

    于是,大门口处,族长和四位长老相互碰撞到了一起。

    “砰砰!”

    “砰砰!”

    “砰砰!”

    看到这一幕,忙于护住五弟阿花——以及,特别地,比较弱小的“小白”——的杜布袖子一拂,整个大厅内的混合空气被其收入袖里。

    玉胎修士的法力涌出。

    这些混合空气被急剧压缩。

    它们被压缩成了液体。

    然后,它们又被压缩成了固体。

    再然后,杜布手指轻弹,那已经变成固体的混合物如同炮弹一样向着“新青苹果峰”数百里外的高空弹去。

    过了好久,这个“固体臭屁”才传过来阵阵有如轰鸣般的破空声。

    ——

    然后,外面的新鲜空气兼灵气迅速涌来。

    族长和四位长老脸上大骇、喘着粗气。

    因为师叔这手“固体臭屁弹射”法术非常高明,远非他们这些凝液修士所能想象。

    至于凡人,那更是不可能想象。

    因为你的手可以抓到鱼,也可以抓到钱,但你抓不到空气。

    至于抓到臭屁,则完全不可能!

    而那将臭屁从气体转化为液体,再从液体转化为固体,更是匪夷所思!

    ——

    对于过位杜布师叔的神通,让包括乔布斯在内的乔家修士们赞叹不已。

    而他们刚才相互碰撞,在杜布师叔面前丢了大脸。

    但丢脸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哪怕是丢大脸,也同样不是什么大事情。

    “面子值得几个灵石?

    “它完全一个灵石也不值啊!”

    所以,乔阳九族长施施然站起身来。

    他整理好了衣服。

    带领着乔阳三、乔阳夜、乔阳愈和乔春蕉四人,乔阳九族长来到了杜布面前,一齐鞠躬道,“多谢师叔的出手相助之恩。

    “我乔家上下,莫不感恩戴德。

    “师叔如有差遣,我乔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行啦。”

    杜布意兴阑珊地挥挥手。

    “恭喜藤兰同修晋升凝液大圆满修士。

    “我希望到时候你的回答不要令我失望。”

    听到杜布的话,乔藤兰施施然地落地。

    她整理好了衣服。

    来到杜布面前,乔散装敛衽一礼,恭敬地道,“多谢师叔的出手相助之恩。

    “我乔藤兰感恩戴德。

    “师叔如有差遣,我乔藤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师叔的问话,乔藤兰一定会履行诺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半个时辰后,在乔布斯的陪同下,杜布来到了乔藤兰的洞府。

    其洞府鸟语花香,典型的女性修士洞府。

    在洞府内,乔藤兰一身盛装,态度热情,并且有问必答。

    在交谈中,杜布知晓了二十三年前,乔藤兰曾在半山村的上空,在“辛歌号”附近,陪伴着宗门的太上长老、长公主汤岛枫,亲眼目睹自己的出生。

    二十一年前,乔藤兰亦曾亲眼看到两岁多的自己在破旧的篱笆屋外玩水,并耐心地守候母鸡下蛋,从而作为将要出生的妹妹的礼物,结果却被父亲挤破,然后嚎啕大哭。

    对此,杜布没有任何印象。

    但乔藤兰却说得一本正经。

    ——

    杜布还得知,十一年前,乔藤兰作为乔家执法堂的堂主,曾与两位乔春月、乔春星长老,到了摩托罗县齐家,俯视着下面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并且血迹斑斑的自己,并且他因宗门的关系而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起有些惊慌失措。

    甚至,对于杜布母亲十娘中了超过十万年份的“百年十月”之剧毒的情形也未隐瞒。

    而对于十娘疾病的突然好转,乔藤兰同样好奇。

    关于母亲疾病的突然好转,就好像当时五花的突然蜕变等一样,杜布觉得莫名其妙。

    就是到现在,他也还是疑惑重重。

    至于金剑宗宗门董必明太上的逐渐失明与瘫痪、乃至后来其发疯和“九合峰”遭遇重创,杜布觉得像乔藤兰和宗门修士等以为的“与自己身上所带的诅咒有关”的猜测,杜布觉得并不准确。

    当然,杜布自己也挑不出什么证据来加以反驳。

    对此,杜布也没有苦恼的意思。

    因为对方也找不出有力的证据,让指证说那些事儿就与自己相关。

    以后自己修为提升了,那么这些问题迟早会变成问题,然后也就会有答案。

    ——

    交谈之后,杜布准备离开。

    不过,乔藤兰叫住了杜布。

    “师叔,”乔藤兰坦然地叫道,“晚辈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见到对方为难的样子,杜布知道,那肯定是一件比较为难但自己又能勉力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

    杜布问道。

    乔藤兰解释说,乔家有一名长老【乔春蚕】,是乔藤兰所看好的一位晚辈。

    她也是家族里唯一擅长卜卦的中阶凝液修士,并且还曾得到过金剑宗宗门擅长卜算的太上长老董必明的指点。

    大前年的秋天,天降异象。

    族长乔阳九找到乔春蚕,问她能否卜算一下凶吉。

    没料到才一卜算,乔春蚕就双目爆裂,口吐鲜血,立马奄奄一息。

    据家族里擅长医丹双修的乔阳愈讲,没有个十年八年,乔春蚕休想下床行走一步。

    到现在,乔春蚕还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勉强保住了性命。

    ——

    “行,我去看看吧。”

    杜布道。

    在乔藤兰的引路下,杜布进入了一处位于“新青苹果峰”第四层、凝液低阶修士洞府。

    洞府内,一位凝液女修颧骨高耸、脸色枯黄、身体干瘦,露出被子外的手掌很是干瘪。

    看到杜布的到来,其两只眼睛并没有明晃晃的模样。

    相反,其整个眼睛都堆满了眼屎。

    “这副样子和当时的妈妈一样惨。”

    杜布心里念道。

    法力透出,杜布感觉这位名叫乔春蚕的女性同修多处经脉断裂。

    而双眼处的经脉瘀滞最为严重。

    这样的情形,凝液修士无法做什么。

    而对于杜布这样的玉胎修士来讲,如果能精通医道或丹道,或许能帮助解决问题。

    ——

    但杜布却是无能为力。

    因为他并不会医道或针灸。

    当然,也不是说杜布毫无办法。

    杜布尝试一番,最终通过稍稍渡入法力,帮助乔春蚕加速伤势的恢复。

    其双眼的眼屎都少了一些。

    “我只能做到这么一点儿。

    “大概五六年她即可恢复正常了。”

    杜布道。

    “多谢师叔的援手之恩!”

    见到乔春蚕表情和伤势有明显好转,乔藤兰谦恭地说道。

    ——

    离开了乔春蚕和乔藤兰,杜布准备离开“新青苹果峰”。

    “阿布兄弟,你不打算去宗门看看?”

    陪伴在杜布身边的乔布斯笑问道。

    “你又想将我卖到宗门,然后自己私下偷偷摸摸地弄好处?”

    杜布翻了下白眼道。

    “刚才来到你们乔家,我既出灵水,又出潜力。

    “帮助了乔藤兰晋升到了凝液大圆满,还帮助稳定了乔春蚕的病情。

    “你们乔家给了我什么东西呢?!”

    杜布感觉这次过来,自己亏大了。

    ——

    自己现在还处于“着床”阶段。

    连三阶灵食都没有捞到。

    而这小子的叨扰,是根由。

    现在自己连续五天都没睡觉。

    身体隐隐有些不舒服。

    虽然自己一心四用,可以轮流让大脑休息,但让身体轮流休息却是难以做到。

    作为才处于“着床”的玉胎,充足的营养和睡眠是最为必要的。

    于是,来到乔布斯的洞府,杜布美美地睡了一觉。

    ——

    本来时,杜布看到,五弟阿花和小白还在给自己把关。

    乔布斯则继续坐在客厅内。

    这小子能在干活的同时,持续不断地修炼。

    对于这种功夫,杜布倒是挺佩服的。

    “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宗门?”

    杜布问道。

    “对于玉胎修士们来讲,这孤悬岛就是一处牢笼。”

    乔布斯摆开了一副“孤悬岛”及其所在的“横绝海”的地图。

    杜布看了看,觉得它还没有自己于九霄云外中所见的仔细。

    ——

    “走过几趟,你们玉胎修士们就会觉得这儿的一切都腻歪得紧。

    “位居‘四大邪修’之首的成添堵,已经在做离开的‘孤悬岛’的准备了。”

    乔布斯解释道。

    “我想,你应当也会离开这孤悬岛。

    “但离开孤悬岛,必须将玉胎修为修炼到最高处。

    “如果有机会晋升到婴元修士,那就更好。

    “而你一直是孤身一人修炼。

    “虽然你天资横溢,并且运道很是不错,但毕竟修炼这事儿,还是要找到团队或组织比较好,因为我看你已经是玉胎了,却是炼丹、炼器、医道等都挺不熟悉的。

    “如果熟悉了这些,那么你以后的前路也会走得广、走得远一些。”

    ——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觉得未免没有道理。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杜布问道。

    “我想要一些你给藤兰婆婆那种档次的灵水,”乔布斯道,“然后,我还想要你到时出面,替我在成添堵面前说上一两句话。”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未免有些奇怪。

    “与成添堵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说得上话?”

    杜布疑惑地问道。

    “成添堵早已知道了你和你的父亲、牧叔叔,”乔布斯应道,“从成添堵的话儿,我得知后者在卜算、阵法和丹道等方面都颇为修为。

    “其丹道水平肯定超过了宗门的长公主汤岛枫。

    “而成添堵托我说,如果离开‘孤悬岛’的机会成熟,他一定会过来找你。“

    ——

    乔布斯继续道,“因为他卜算过,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成功的渡过‘横绝海’。

    “成添堵制造的三阶上品飞艇,位置的数量很有限。

    “我希望能在上面占有一个位置。

    “哪怕不能坐着,蹲着也行。

    “我担心到时候竞争激烈,没人替我说话。”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未置可否,道,“你是不是与公孙梁木、汤皇、成添堵或其他人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这是肯定的。”

    乔布斯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我想啊,那成添堵要离开‘孤悬岛’,肯定有得将这孤悬岛构成威胁的玉胎修士全部带走,这样形成宗门-世家与邪修们之间的平衡局面。

    “否则,他哪能甘心离开?

    “我猜测,当时他带领其他三位玉胎攻击宗门,未免没有这番心思。

    “而离开孤悬岛后,他肯定还会留有玉胎级别的后手。”

    乔布斯说道。

    ——

    “对于离开横绝海,我暂时没什么想法。”

    杜布道。

    “而我要去宗门,汤皇和公孙梁木等人会如何对待我?”

    杜布继续发问道。

    对于现在金剑宗的基本情况,杜布已经有所了解。

    “会不会杀人夺宝,我肯定不知道。”

    乔布斯说道。

    “如果你修为不行,那肯定你身上可以变幻出浓郁灵气的异宝肯定会被人夺走。”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对我也有非分之想啊?”

    杜布问道。

    “我是一名生意人,”乔布斯笑道,“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如果你将你的异宝给我,我绝对不会拒绝。

    “哪怕我因此沾染上‘织里的诅咒’,也在所不惜。”

    ——

    “你倒是诚实。”

    杜布说道,同时继续迈步向前。

    “当然,我从来都是以诚待人。”

    乔布斯继续道。

    他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

    “如果你修为比我差,而我能稳拿你,为什么不将你的东西变成我的东西?

    “如果我不这样做,那才是有违我做人的原则呢!”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清楚,后者没有抢夺自己东西的意思。

    他还是提醒自己,到“九合峰”去,需要注意被杀人夺宝。

    “你觉得我现在能杀死汤皇那样的高阶玉胎修士么?”

    杜布问道。

    ——

    “成添堵对你似乎有很大的信心,”乔布斯道,“我对你则没什么信心。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那副普普通通的样子。

    “如果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双眼稍稍明亮一点,让人知晓你不那么好忽悠。

    “至于那宗门你会不会被杀,我的想法是五五开吧。”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点了点头。

    不过,自己确实非上“九合峰”一趟。

    原因无它,就是去找吃的。

    在这“孤悬岛”上,在杜布所知的范围内,就只有“九合峰”有三阶灵食。

    对于那牛厄智内的东西,杜布吃起来有些腻。

    更重要的是,他吃起来不太放心。

    ——

    “对了,当时我藤兰婆婆晋升时,放了一个好臭的屁。

    “当时你有闻到那股子臭味么?”

    乔布斯道。

    听到乔布斯的问题,杜布笑道,“藤兰是你的婆婆。

    “你还在她背后说好她的坏话。

    “小心她再放个屁,然后再臭死你!”

    乔布斯完全不以为然。

    “她老人家命好,遇到了你,”乔布斯啧啧摇头道,“弄了几碗水喝了一下,然后修为就噌噌、噌噌地上升。

    “最后,放了个屁,就修炼到了凝液修士圆满。

    “上天啊,我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好运啊!”

    乔布斯双手一摊,仰头望天,发出一声长叹。

    ——

    对于乔布斯的做作,杜布觉得有趣。

    当然,对方索要灵水的行为,是绝对不可以满足的。

    这小子弄到了好处后,肯定跑得比鸟儿还快。

    当然,乔布斯说的“修炼似喝水”和“晋升如放屁”之事,或许并非乔藤兰所独有。

    因为在代掌门公孙梁木和长公主婚宴结束后,自己与五弟阿花曾在半路邀到了贾家族长贾蓑一、长老连清月等人。

    与十几年前相比,他们修为没有多大的进展。

    自己给了灵水,让他们放开那些受罪的灵熊和灵鹿,应当也算是公平交易吧?

    “不知道他们喝水后,是不是也晋升到引气圆满,并且也放了一些屁?”

    ——

    “哎呀,妈,你放的屁好臭啊!”

    贾蓑一和连清月唯一的女儿贾笠香正捏着鼻子,朝着妈妈抱怨。

    但贾笠香的眼里和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切!”

    身材仍然姣好、脸色仍然白皙、皮肤仍然紧致的朝女儿娇嗔道。

    刚才自己放了一串略连环屁。

    之所以放了这么多,倒不是因为自己吃多了,而纯粹地是因为喝了杜布给予的那一大碗极其浓郁且充沛的一阶极品灵水,身体承受不住。

    自己不断吞咽空气,然后这些空气与灵气相混合,穿过了自己的喉管、食道、贲门、胃部和幽门。

    它们不断地推动着小肠和大肠,然后来到了括约肌附近。

    由于没有更高阶的修士在边上调理身子,所以那括约肌根本上收缩不住,放出了好多的屁,弄得整个的洞府“咕”、“咕”、“咕”地响个不停。

    ——

    放完屁后,连清月睁开双目。

    其心中是抑制不住地欣喜。

    因为自己的修为竟然从凝液七层后半段来到了凝液九层后半段!

    但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于是,连清月赶紧离开了自己的洞府。

    洞府门外,她看到了自己唯一的爱女、已经四个娃娃的妈妈贾笠香。

    后者服用了灵水。

    两天后,她竟然从引气五层修炼到了引气七层!

    这是因为那杜布心肠好。

    他除了给贾云雀一大碗水外,还给了作为族长的丈夫贾蓑一共五大瓶一阶上品灵水,这相当于在场的修士每人一份。

    按照价值来算,这一大瓶一阶极品灵水,就相当于二千上品灵石。

    后者一出手,就达到一万上品灵石!

    作为长老,连清月分到一整瓶。

    但作为妈妈兼奶奶,连清月不值得一人独用。

    她给自己留下了大半瓶。

    小半瓶则留给了自己的女儿。

    结果,女儿修为晋升,而自己同样也是连续进阶!

    ——

第17章心酸的齐水仓

    开心的连清月袖子一拂,洞府内肮脏的空气涌出。

    然后,新鲜的灵气兼空气灌入。

    母子俩开心地携手进入。

    俩人一顿狼吞虎咽。

    刚才晋升后,二人身高增加,出现了轻度发育的情形。

    所以,俩母子吃了老多一阶上品灵食。

    ——

    吃饱后,连清月、贾笠香母女俩来到了族长兼道侣、父亲贾蓑一的洞府。

    洞府内一片安静。

    贾蓑一仍在闭关。

    “妈妈,爸爸会不会冲击凝液修士?”

    贾笠香关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连清月应道,“但我想,你爸达到引气大圆满,应当问题不大。

    “因为你爸已经接近凝液九层修为。

    “至于晋升凝液修士,你爸、你妈我都年岁已高。

    “恐怕这一辈子休想成为凝液修士了。”

    ——

    “四长老!”

    连清月听到了一声叫唤声。

    “咦,三长老!”

    连清月转头一看,原来是穿着有些乱七八糟的三长老贾风书。

    后者修为还是和原来一样,仅是九层初阶修为。

    “你怎么不喝那灵水?!”

    连清月惊异地问道。

    “四长老,我拒绝了。”

    贾风书摇了摇头道。

    “我已经年岁一大把,哪怕达到引气大圆满,难道我还能晋升为凝液修士不成?

    “我将那玩意儿交给了族长,要他相机处理。”

    听到贾风书的话,连清月向前躬身行礼。

    “四长老以家族为重,不贪小利,我连清月深感惭愧。”

    连清月正色道。

    ——

    “我已经老了,”贾风书叹息道,“我还是希望我们老一辈里面有人敢于勇猛进取,让我贾家成为凝液世家。

    “再不济,我也希望笠香你们这些后辈奋发图强,力争早日修炼到引气大圆满。”

    贾风书语重心长。

    “是,四长老!”

    贾笠香同样上前行礼。

    但她心里则有些心事重重。

    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

    要到六十岁之前修炼到引气大圆满,并且再度晋升凝液修士,恐怕除非再来一次妈妈这样的好运。

    这样的好运是自己曾经的赘夫给的。

    “这就是缘分。”

    ——

    但现在缘分已断。

    贾笠香也不好抱怨什么。

    但他想起了这事儿还是一场交易。

    “四长老,那灵熊和灵鹿等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贾笠香不是长老,对这些大事没有管理权限。

    而从妈妈那儿弄到灵水后,她自己也急急忙忙地闭关,还将四个娃娃都交给了他们的两位爸爸去管。

    “我们一到灵峰,就找到了二长老,将事儿处理妥当了。”

    贾风书道。

    “我去看了看,现在那些灵鹿都挺不错。

    “那些灵熊要养伤,需要花费一定的时日。”

    ——

    “二长老的情况怎么样?”

    连清月道。

    “二长老和我一样,拒绝使用这珍贵的灵水。”

    贾风书道。

    他还将那灵水交给老族长,要其便宜行事。

    “两位长老,足为连清月之楷模。”

    连清月再度感叹。

    自家这样的引气世家,就是这样勤奋进取、相互支持和体谅。

    说话中,他们来到了老族长的洞府。

    附近比较安静。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老族长的洞府内响起。

    外面灰尘滚滚。

    然后,一股浓烈的臭味传来。

    再然后,就什么也没有发生。

    ——

    “难道是老族长晋升了凝液修士?!”

    连清月心里抱有期望。

    老族长一直以来为家族楷模。

    他老人家是三灵根修士,拒绝进入宗门,率先修炼到了引气九层中后段。

    现在有发一阶极品灵水的辅助,冲击凝液或许亦非不可能。

    但如果晋升为凝液修士,那么肯定会有远超引气修士的威压传出。

    但除了爆炸声和那股臭气,洞府内什么也没有再发生。

    “难道出事了?”

    四长老贾风书进入了洞府。

    连清月紧跟而入。

    ——

    二人都用纱巾捂着鼻孔。

    贾风书和连清月二人都看到了老族长。

    老族长双目圆睁、脸容刚毅,身上衣着整齐。

    但他头发散乱,腹部干瘪,浑身有不少灰尘。

    其屁股上,开了一个大洞。

    那一阶上品灵袍竟然被冲裂开了。

    贾风岭已经横死于地上。

    在其尸体身边,有两个碎裂掉的玉瓶。

    那是杜布给的两大瓶一阶极品灵水。

    它们没有渗透的痕迹。

    看起来,老族长已经将二者干光了。

    而在老族长的尸体身边,还有一个被冲击出的大坑。

    大坑里面,有一些内脏和屎尿之类的东西。

    ——

    仔细检察和还原现场后,四长老贾风书猜测,“应当是老族长锐意进取,服用了两大瓶一阶极品灵水,然后经脉爆冲。

    “由于其身体承受不住,最后竟然爆体而亡。”

    对于贾风书的猜测,连清月完全表示赞同。

    同时,他也猜测,肯定是老族长当时憋得太狠。

    但最终他没憋住,括约肌破裂。

    然后,身体爆裂了。

    其一阶上品灵袍被冲碎。

    地板被冲击出大坑。

    其内脏也被那威力巨大的屁给冲击出去。

    想起了万千年来凡人世界的一些俗语。

    【有屁你就要放,】

    【肠胃一定通畅。】

    【如果老是憋着,】

    【先挖坑来后抬杠。】

    “古人诚不我欺啊!”

    连清月感叹。

    ——

    猜想中的连清月,突然感觉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传来。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道侣贾蓑一。

    后者一身引气大圆满的修为显露无疑。

    看到这,连清月心里有些喜色。

    但她很快抑制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因为贾蓑一的身边,还陪伴着二长老贾风光。

    后者满脸褶皱、暮气沉沉。

    甚至他抱着的那只白猫,也是一副很是慵懒、无精打采的模样。

    “大哥,你好走啊!”

    贾风光来到老族长的前面,鞠躬道。

    “老弟我不久之后,就来陪你。

    “然后,我们兄弟再把酒言欢。”

    贾蓑一同样来到老族长的前面。

    “老族长,十三族叔,我一定会锐意进取,好好护卫着我们贾家。”

    贾蓑一声音低沉,鞠躬说道。

    ——

    弯腰、鞠躬和说话的贾蓑一突然感觉到附近一股莫大的威压传来。

    他脚步一个趔趄,差点踩到了老族长的尸身。

    幸亏扶着墙壁,他才稳住身影。

    再然后,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响起。

    “哈哈,清月小姑娘,快给你贾爷爷弄好吃的过来!

    “饿死老子了!”

    这声音很是熟悉。

    它是贾云雀的声音。

    这只老云雀和家族的守护神兽,自从那天服用了五花给的灵水后,就一直沉睡。

    哪知,它现在竟然醒来。

    “难道它晋升了为二阶灵禽了?”

    ——

    贾蓑一领头,众人来到户外。

    他们抬眼看到一只三尺长、五尺宽的巨大云雀,正在空中飞翔。

    其羽毛美轮美奂、泛着丝光。

    其动作快若闪电,非一阶灵禽所能为。

    而其身材,却很是枯瘦。

    这是因为其身体再度发育,结果饿得都主瘦了。

    “饿死老子了!

    “蓑一,你快弄点吃的给我!”

    贾云雀高叫道。

    与此同时,它稍一打量,就注意到了已经死去的老族长。

    “哎呀,老族长,你先走一步。

    “如果我饿死了,马上就来追你啊!”

    ——

    对于“新芗圆山”发生的这一切,杜布并不知情。

    在“掮客”乔布斯的陪伴下,他还是行走在前往“金剑宗”的半空中。

    远远的前方,一座高达二千多丈的三阶上品灵峰映入杜布的眼帘。

    它并非那么高大,但它却是灵气浓郁。

    哪怕隔了二百多里,杜布也能看到,其上三阶灵气品阶不低。

    位于其最上方的“九合山”很多地方光秃秃的,露出了其中泥巴的颜色,显示出几年前董必明太上和金必换太上的那番大战所带来的长远影响。

    它就是就是“方黄松”、“方黄柏”和“方黄寿”在“孤悬岛”图册里所提及的、唯一有“三颗星”的“九合峰”。

    它也是统辖整个“孤悬岛”、一万多年来高高在上的“金剑宗”的唯一的三阶灵地。

    ——

    “据我所知,当今汤皇仍然进驻‘九合峰’,掌门严远山还在闭关疗伤,而内务门门主牛远河只有玉胎一层修为。”

    乔布斯介绍道。

    “那公孙梁木和汤岛枫这对道侣呢?”

    杜布问道。

    “他们俩或许还在滚床单呢,”乔布斯笑道,“作为俩玉胎修士,他们恐怕会好几个月乃至两三年才会离开洞府。

    “否则,汤皇怎么有机会抱孙子啊?”

    ——

    听到乔布斯的话,杜布笑了笑,继续道,“我想要三阶灵食,金剑宗有哪些东西可供交换啊?”

    “你不要担心,”乔布斯应道,“‘八合山’和‘七合山’分别有三阶中品和下品的灵兽园、灵植园,规模不小,以供太上长老们的灵食和辟谷丹炼制提供食材。

    “据说,原来的太上长老金必换最喜欢‘土豆烧牛肉’。

    “它们都是三品。

    “吃了后,放屁比较多。

    “那金必换太上放个屁,能将二阶树木吹倒,而照顾他的弟子,如果他看不顺眼,就会放个屁将其吹走。”

    乔布斯说完,不由得哈哈大笑。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的神功,那金必换太上也可谓‘别具一格’了。”

    杜布也同样笑出声来。

    ——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凌空前行。

    离宗门已经只有百多里了。

    附近是一处丛林密杜布、山石耸峙的山野。

    “布斯,你去替我给汤皇传话,就说我会用三阶极品灵水与其交换三阶灵食或辟谷丹之类的东西,”杜布道,“交易就在宗门外。”

    “行,”乔布斯点了点头,道,“我作为掮客,收成百分之二十的交易费用作提成。

    “阿布兄弟,你看怎么样?”

    “这太贵了,”杜布摇了摇头,“百分之五。”

    杜布拒绝了对方的漫天要价。

    “百分之十,怎么样?”

    ——

    乔布斯将要价降低了一倍。

    “百分之五。”

    杜布坚持道。

    乔布斯脸色垮塌下来。

    “你不高兴?”杜布道,“要不我在这高喊一声,看那汤皇会不会出来?”

    杜布早就觉得,自己这个法子更简洁。

    当然,乔布斯这人头脑灵海,而且还与自己在一定的亲戚关系。

    给他一些中介费,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好啦,我不计较!”

    乔布斯哈哈大笑,对杜布挥了挥手,朝着金剑宗宗门走去。

    ——

    目送乔布斯离开,杜布打量着附近丛林密杜布、山石耸峙的山野。

    他准备找一块石头呆一下。

    小白和五花被他同时送入了“牛厄智”内。

    前者与熊淌平、鹿透色、鹿由器仨玩在一起。

    杜布与通北贾家达成交易和解救灵熊、灵鹿的情形,早已被熊淌平、鹿透色母子知晓。

    对于小白这位杜布的兄弟,熊淌平、鹿透色母子都很尊重。

    当然,这仨也是杜布带进来的。

    它们修为比小白要高,进入“牛厄智”比小白还要早。

    所以,小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像熊淌平那巨大的体型,鹿透色那充满迷幻的双眼,还有鹿由器对杜布这位干爹的敬重,都让小白觉得,这仨各有千秋。

    ——

    在小白与熊淌平、鹿透色母子仨交流的同时,五弟阿花正在习练使用三阶极品灵剑。

    这把灵剑比杜布腰间的那把还锋利。

    并且,它还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即“路易十六”。

    杜布不喜欢这个名字。

    所以,他就没配戴这把三阶极品灵剑。

    如果那汤皇对自己不利,阿花就要采用“五倍鸡”战术,用“路易十六”割掉来袭之人的脑袋,就如同当年两兄弟在引气低阶时,合伙干掉了方烹云、方黄松、方黄柏和方黄寿四父子一样。

    ——

    正要往一个山头降落,杜布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一个年约六十出头的低阶凝液修士,正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法眼涌出,杜布注意到,这位凝液修士二米四高,是凝液一层修士。

    其人脸上无肉,而且有菜色。

    再看看其衣着,竟然还是引气修士的服饰。

    其身上的配剑,同样是引气修士所用。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身上竟然没储物袋。

    储物袋是修士的标配,就好像宠物是爱狗人士的标配一样。

    而这小子竟然没有。

    ——

    “这小子看起来很穷啊。”

    杜布感叹。

    至于是不是宗门的,杜布无法断定。

    他见识还没那么广。

    当然,杜布对此也不感兴趣。

    难道你认识了那么多人,对各个宗门或世家如数家珍,然后你就会变得好一些么?!

    ——

    降落山头,缩短身形,杜布来到了这位“中青年男子”的前路上。

    在凡间,六十出头已经是老人。

    但在修士界,特别是就凝液修士来讲,这个年纪说“中青年男子”都还算是抬举对方的稳重,因为凝液修士的理论寿命是二百五十岁。

    据此计算,这位男子也就相当于凡间的二十四岁。

    当然,杜布现在也才二十三岁。

    所以,折算下来,二人勉强年龄相当。

    杜布打量着来者。

    而那位很穷的来者或老兄同样打量到了杜布。

    他嘶吼起来。

    “这位兄弟,你要劫道的话,我‘齐水仓’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这位名叫“齐水仓”的来者大喊道。

    ——

    “刚才我可是把身上的储物袋、灵石等所有东西都给你们宗门修士了!

    “如果你还想要弄我、抢我的东西,那就只能将这身上没有什么配剑和这身上的东西想办法了啊!”

    名叫“齐水仓”的凝液一层修士大喊大叫。

    他挥舞着双手,还叫得声嘶力竭。

    “这位兄弟,你叫‘齐水仓’?

    “你是三星郡齐家修士?”

    杜布问道。

    对于孤悬岛各个世家的基本情况,杜布还是挺清楚的。

    至于这位名叫齐水仓的凝液修士,他则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这人普普通通的,和自己一样,很不打眼。

    ——

    “是啊。”

    齐水仓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你怎么一副十天半个月没有吃饭的模样?”

    杜布疑惑地问道。

    “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齐水仓露出苦笑道,“我这何止十天半个月没有吃饭,就是一两个月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甚至我连那二阶辟谷丹也买不起。

    “现在的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有些低血糖症状了。”

    齐水仓来到杜布身前不远处的石头坐下。

    ——

    听到齐水仓的一番话,杜布笑道,“如果你因饥饿和低血糖而身亡,那肯定是修士界第一个被饿死的修士,可以名垂千古了。”

    “这算劳什子‘名垂千古’,完全是‘遗臭万年’。”

    接过杜布扔过来的一只生的二阶下品灵红薯,齐水仓狼吞虎咽起来。

    “多、多、多谢!”

    由于吃得太急,齐水仓还有些噎着。

    为了避免对方被噎死,杜布当然也给了对方一些一阶下品的灵水。

    杜布法眼透出,看到齐水仓是一位五灵根修士。

    在这孤悬岛,五灵根修士能晋升到凝液修士,也算是挺有成就的了。

    ——

    “齐兄弟,你为什么混得这么惨?”

    杜布关心地问道。

    “对了,一饭之恩,我齐水仓一定涌泉相报。”

    齐水仓一揖到底。

    “请问恩公你高姓大名?”

    起身后,齐水仓问道。

    “我叫‘杜布’,这不是什么高姓大名。”

    杜布笑呵呵地说道。

    “难、难、难道您就是威震孤悬岛、隔空震死金剑宗、让宗门、世家和所有邪修等万众瞩目的天才修士、半山村的杜布师叔?!”

    齐水仓虎躯一震,后退了几步。

    他睁大眼睛打量着杜布。

    ——

    杜布“师叔”身材和自己一样高,长相和自己一样普通。

    而其修为,则自己看不出深浅。

    再仔细一看,其模样和那以前的通缉杜布告上所画的小孩模样似乎有些相似。

    至于说具体相似在哪里,齐水仓觉得,就是有鼻子有眼。

    此外,这位杜布师叔双眼明亮,心思通透。

    “鄙人齐水仓,与家颇有缘分。

    “本人曾亲眼聆听过您高堂牧大人的教诲,见识过您一家上下那恬淡自然、看事通透、做事竭力、奋发有为的风范。

    “后来,那乔家天才乔布斯在您家举行拍卖,我还中了唯一的一等奖。

    “再后来,我到了象鼻河,思想到您家以及摩托罗县城内外,追寻着您经过的点点滴滴。

    “最后,我突然之间就晋升到了引气大圆满,并且还成功晋升了凝液修士。

    “回想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

    说完,齐水仓再度一揖到底。

    “小子齐水仓,再度感激家上下的指点大道之恩。”

    说完,齐水仓还打了一个饱嗝。

    刚才他就着灵水,吃那灵薯吃得太急。

    现在他稍稍有些胀气了。

    ——

    齐水仓的话,成功接近了与杜布的心理距离。

    “你们这些修士把我们一家人传得神乎其神,”杜布摇头笑道,“其实我们一家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杜布的话,齐水仓赶紧吸了口气,正色回到刚才杜布师叔提出的“为什么混得这么惨”问题上来。

    “不怕师叔笑话,”齐水仓道,“我本以为成为凝液修士后,自己的八字和命运会更好一些。

    “结果,该怎么说呢?

    “既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

    齐水仓述及自己这一辈子,小时候跟随父亲织席贩屦,为强身健体习练武艺至先天有成,再后来被家族引入三星郡三星峰,经过五年才引气成功。

    成为引气修士后,自己一边在家族灵地、地势高绝的“三星峰”作那灵植功夫,一年从家族换得小几十块灵石的薪俸,一边利用这些资源进行持续不断地修炼,以期能修成大道,晋升为凝液修士。

    遗憾的是,自己生性胆小、做事谨慎,而手头又长期处于紧张状态。

    所以,想要修炼到引气大圆满,实在是差“一脚踢”的距离。

    可是,这“一脚踢”的距离看似很短,而自己一直迈不过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见识、短浅,视野不开阔。

    幸好后来游历了摩托罗县及其西北角的半山村,才得以摆脱困境。

    ——

    所以,就这之前的经历来讲,齐水仓说,自己还是平平安安。

    当然,就摩托罗县及半山村的经历来讲,也可以说是“心想事成”。

    至于要说“出人头地”,却远远不能的。

    因为到了三星郡齐家所在的灵峰“三星峰”后,齐水仓找到了三星郡齐家数千年来最年轻的族长、只有七八十岁的齐井天。

    后者确认了齐水仓的凝液修为,给其作了凝液修士和家族长老的登记,并且给其安排了二阶洞府。

    进入二阶洞府,齐水仓凭借以前中奖剩余的灵石,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将凝液一层的修为稳定下来。

    之所以花费这么长的时间,齐水仓自认为是因为晋升速度太快、根基不稳。

    所以,这三年多的花费,他自认为是值得的和满意的。

    出关之后,重新去作那灵植功夫,以前看起来困难的事情,现在轻而易举。

    而且,自己凌空飞渡的能力,比以前提升了很多。

    齐水仓为自己的努力成就感觉高兴。

    当然,他也为自己的努力感到自豪。

    为此,他还自撰了“做人要厚道”的讲稿。

    ——

    之所以要撰写这个讲稿,是因为当年晋升后,齐水仓自认为,“做人要厚道”是自己修为提升的根本原因。

    就是因为自己悟道,修为才能快速提升了的。

    所以,当时晋升后,齐水仓就决定,回家、闭关和出关后,一定要将自己这次的青苹果经历好好整理,并且在“三星峰”举行一个名为“做人要厚道”的讲座,以督促和启迪后辈。

    至于来参加讲座的后辈,在收费方面自然还是要的。

    并且,前面三个报名的,自己可以大方地给予九折优惠。

    至于免费灵茶,那还是算了吧。

    但“做人要厚道”的讲稿是撰写出来了。

    然而,打算举办讲座的想法却泡汤了。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宗门召开了“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出现了一系列的重大变革。

    ——

    在齐水仓的详细介绍和自己的追问下,杜布进一步得知,“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的召开情况。

    当时“第二次宗门-世家大会”,是金剑宗万年以来的第二次和数千年以来的又一次。

    其大会议程有三:一是各位宗门和世家代表,齐齐为死难于邪修攻击的宗门勇士致敬和默哀;二是商讨宗门“八合山”重建事宜;三是三是商讨与邪修们的对战问题。

    默哀的对象包括太上长老金必换和董必明,以及伤亡的四百四十四名修士致敬与默哀。

    在董必明太上给宗门遭受巨大破坏之后,还能得到默哀的机会,杜布觉得这宗门在品行上也不算差。

    关于商讨宗门“八合山”重建,代掌门公孙梁木指出,它不仅非常有必要,而且还具有高度的紧迫性,而且有可行性。

    公孙梁木向各位世家族长及代表详细阐述了金剑宗的收支情况。

    为了填补窟窿,宗门决定,各位世家族长和修士可以凭借自身的灵石到宗门兑换功法、阵法、符箓、灵器、丹药等,并且是平价享受。

    甚至是三阶功法、三阶符箓、三阶丹药等也可以。

    但齐水仓发现,“平价享受”只是噱头。

    因为他自己曾去看过,光看目录就需要一块灵石。

    “实在贵得离谱。”

    ——

    公孙梁木想尽一切办法为宗门重建搞灵石。

    他坚持“所有世家修士一律不得晋升到九层”禁令还是有效。

    而用于维护那个禁令的墨玉手环要想得到解除,则必须付出灵石。

    齐水仓只有凝液一层修士,离那凝液八层还很远。

    所以,能免除这样的困扰,齐水仓自认为还挺幸运的。

    ——

    在第三个方面,即关于与“与邪修们的对战”上,公孙梁木指出,宗门和世家要明确立场、战略和战术问题。

    为此,代掌门提出了“一个基本立场”、“两个基本原则”和“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的战略。

    “凡是违背者,一律要严惩!”

    所有世家要因此不得不搬迁。

    代掌门提出了搜寻关于成添堵“虚灵矿”、“虚灵石”和“虚玉板”等有关敌人状况的探知的悬赏,宗门奖励五十万灵石起步。

    “据说这笔灵石被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所得,啧啧!”

    齐水仓一副艳羡的神情。

    ——

    为了维护“一个基本立场”和“两个基本原则”和实现“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实施与四大邪修对战”战略,代掌门公孙梁木采纳了关于取消“赘婿不得修炼”禁令、构建“险地进击灵石池”、组建“周期性的险境探险小队”等合理建议,并且要求各个世家回去后提出各类合理建议,并报告给宗门。

    只要是合理的,宗门一律都会采纳,而且奖励五百灵石起步!

    对于这个“合理建议奖”,齐水仓很重视。

    因为他很缺灵石。

    而这又与金剑宗有关,因为后者开放了位于“六合山”的二阶极品洞府,供各位世家内修炼到凝液大圆满的族长或长老晋升玉胎修士使用。

    家族还要搬迁,而家族各位修士又要自费缴纳有关解除手环、向宗门兑换功法、符箓等的费用,所以,家族及其中的修士普通没钱。

    ——

    “新青苹果峰”乔家底蕴较深厚,家族修士俸禄能达到宗门水平的八成。

    但齐家积累没那么多,修士俸禄只能达到宗门水平的五成,其中凝液修士分别为一百、二百五十和四百灵石。

    即使这样克扣俸禄,家族亏空还是挺严重。

    对此,三星郡齐家数千年来最年轻的族长、只有七八十岁的齐井天并不在关注。

    因为他来到了“六合山”,进入了二阶极品洞府,还放言说要闭关二十年。

    群龙无首之下,家族亏空越发突出。

    像齐水仓这种家族新晋长老,竟然已经六个月没有开工资了!

    ——

    对于族长放出的“给我二十年,还齐家一个‘玉胎世家’的名声”之类的豪言壮语,饿肚子的家族修士们都不感兴趣。

    他们纷纷寻找出路。

    齐家拥有人灵根的修士全都集体跑路,进入了金剑宗宗门。

    自己来到金剑宗,想要走后门进入宗门。

    结果,自己却因只有五灵根,而不被宗门接纳。

    为此,齐水仓还想了一个办法。

    因为他齐水仓撰写了“做人要厚道”的讲稿。

    为了写这本讲稿,齐水仓广泛阅读、旁征博引,洋洋洒洒写了一百多万字。

    这个讲稿无法在家族发挥作用。

    它已经变成了废物。

    ——

    为了废物利用,齐水仓决定将呕心沥血写作的“做人要厚道”讲稿捐献给宗门,并且在讲稿后面附送了“做人在认真现实”、“做人要安守本分”、“做人要注意自己的需要和能力”、“不要怕丢脸”等十三条建议。

    但让人失望的是,一百多万字的讲稿和十三条建议被拒绝了。

    拒绝后,自己不甘心。

    于是,齐水仓饿着肚子找上了金剑宗宗门。

    在宗门的“外务门”,齐水仓找回了一百多万字的讲稿和十三条建议。

    结果,在那十三条建议后面,他还看到了一行朱红批字。

    朱红批字一共十个:

    “竟然敢提建议,什么东西?!”

    ——

    看到这十个字,齐水仓感觉肺都气炸了。

    “你们这不是太欺负人了么?!”

    齐水仓很生气。

    而齐水仓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因为他一怒之下,将“外务门”的二阶檀木桌子给打碎了一个角。

    二阶檀木桌子很贵。

    贫困的齐水仓赔不起。

    因为他已经六个月没有薪俸。

    他在外面还欠了不少灵石。

    自己身上空空如也。

    除了一阶上品灵剑和一身引气修士的长袍,齐水仓就只有一个储物袋了。

    ——

    那个储物袋内,还有一些一阶灵食。

    作为凝液修士,必须要有二阶灵食,才能补充营养。

    但齐水仓太穷了。

    不要说二阶辟谷丹,就是最次的二阶灵食,他也买不起。

    为此,他就只有用一些一阶灵食来充饥。

    而这些一阶灵食,完全不解饿。

    因为它们于凝液修士,就好像一天只吃一顿稀饭,之于那些要搬砖的壮汉一样。

    但就是这样穷的自己,因为生气,导致其储物袋被“内务门”一位名叫【金大喜】的凝液五层修士扣压了下来。

    至于其身上的一阶上品灵剑和一身引气修士长袍,则没被对方看在眼里。

    ——

    “我那储物袋内还有一些灵食!”

    齐水仓想挽回一些损失。

    “咦,这里还有一些一阶灵肉,刚好赔偿给我,我拿回去喂狗。”

    金大喜拒绝了齐水仓的要求。

    齐水仓还想要那些灵食。

    哪怕自己下贱到了与狗争食的地步,齐水仓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因为现在面临的是“丢命”的事情。

    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

    哪怕自己是一名修士,如果长期不吃东西,也会出大问题。

    因为这就相当于某个壮汉连续搬砖三天,结果还没吃一顿稀饭一样。

    所以,刚才遇到杜布这位“师叔”的时候,齐水仓说,自己确实饿得头晕眼花。

    而杜布给的二阶灵薯和灵水,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红薯和矿泉水。

    ——

    “齐兄,你真的是过得好苦啊!”

    杜布很是感叹。

    对方或许有一些不实或夸大之处,但绝大部分的叙述是属实的。

    随着宗门将各世家搬迁到“九合峰”附近,出现困难的修士肯定不是少数。

    当然,这只是自己的猜测。

    “齐兄,你们齐家其他修士采用了什么办法来渡过难关?”

    杜布问题。

    “禀报师叔,”齐水仓道,“为了解决困难,大家想了和尝试了许多的办法。”

    一开始,大家出卖自己拥有的灵剑或灵器,以换得灵石和灵食。

    但卖东西的人挺多,而收购的人却挺少。

    乔布斯为人大方,到各个凝液和引气世家都建立了当铺,由此才缓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但即使出卖物资,也还是困难重重。

    ——

    有的齐家修士将家族里的灵植偷偷摸摸地弄出来卖掉。

    还有的甚至将自己的灵袍也典当掉了。

    像齐水仓,就将家族奖励的一把二阶灵剑给典当掉了。

    大家采取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但它们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因为在缺乏家族薪俸供应的情形下,很多齐家修士难以为继。

    为此,有人开始跑路。

    然后跑路成为了风气。

    能跑路的都跑了。

    人灵根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去了宗门。

    而没有人灵根的凝液修士准备到其他的凝液附庸家族去做客卿。

    至于高阶引气修士,则准备去其他的引气附庸家族去做客卿。

    但那些附庸世家也都缺灵石。

    ——

    在缺乏支持的情况下,有的修士们竟然连正常的饮食都存在困难。

    至于修炼,那是次要的情形。

    为此,有不少的齐家修士组建了“险境探险队”,准备去就在“三星峰”附近的“锦里险境”探险。

    那儿已经成为了成添堵的地盘。

    而“锦里险境”的探险小队进去了一个多月,都没人回来,看样子凶多吉少。

    为此,齐家又有凝液修士想组建“羑里探险小队”。

    “羑里险境”位于孤悬岛的东方、原来的“华迪郡”。

    齐水仓准备回到“新三星峰”后,就跟随“羑里探险小队”出发。

    队伍应当越早出发越好,否则以后可能连走路都没得力气了。

    ——

    对于齐水仓的介绍,杜布确认,

    齐水仓的情形在齐家应当不是孤例。

    而齐家的情形,应当也不是孤例。

    修士们的生活和寿命确实远远地超越凡人。

    即使十天半个月不吃饭,应当问题也不大。

    但如果三五个月不吃饭,或没有那辟谷丹提供营养,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而且,修士们的消耗也很大。

    就像吃饭,凝液修士难以从那些一阶灵食中得到充足的营养保证,就如同引气修士无法从凡人的食物中得到充足的营养保证一样。

    要是一天只有一顿喝稀粥,不要说青壮年的劳动力受不了,就是儿童或老人都会很难受。

    这样的情形,修士们也可能会面对。

    可是,好的东西价格就不便宜。

    ——

    但生存是人类的基本权利。

    修士们是人类。

    所以,修士界必须一起努力,来保障穷困的修士们的基本生活需要。

    这最好须由宗门牵头,与世家一起做。

    至于“四大邪修”,同样可以参与。

    但后者占据了偌大的地盘和诸多的灵矿等。

    其处境应当比宗门、世家这边情形好上很多。

    所以,他们参与的积极性肯定不强。

    ——

第18章“路易十六”没有用

    而在具体的做法上,杜布觉得,完全可以向凡人世界学习。

    在凡人世界,赛罗皇朝及历届皇上建立了较好的穷困救助与帮扶机制,就如同少年时的杜布在摩托罗县城时所经历的那样。

    十一年前远道而来的女儿郑子英要在摩托罗县城卖身葬母,而自己也给了四两银子,但官府还是主动介入,给予了一定的帮助。

    就此,宗门完全可以在孤悬岛修士界开展“精准扶贫”活动嘛。

    只要有机会,像齐水仓这样的修士,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再不济,现在宗门正在大搞建设。

    招聘这些贫穷的修士,也完全可以“以工代赈”、缓解贫困啊。

    ——

    思考着“以工代赈”等问题的杜布,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抬眼一看,那齐水仓竟然捂着屁股往外跑。

    “师叔,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

    齐水仓一边抱,一边喊。

    他躲入了数百米外的草丛中。

    远远地,杜布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看样子刚才齐水仓这位老兄吃东西太急,喝灵水太多,而自己又空腹太久。

    而那灵薯是二阶下品、接近中品的程度了。

    “难怪齐水仓受不了。”

    杜布伸手一抓,附近百来米的空气被他捏住,抓到了手里。

    法力涌出,这些臭屁被压缩成了液体,再然后变成了固体。

    杜布伸手一弹,那“固体臭屁”就往数百里外弹去。

    过了好久,这个“固体臭屁”才传过来阵阵有如轰鸣般的破空声。

    ——

    “好一手‘固气弹射’法术,同修!”

    远远地,一道喝彩声传过来。

    听到这声音,杜布起身、腾空。

    来到半空的途中,杜布恢复了三米九的身高。

    他抬头往喝彩者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二十多里处,来了三人。

    为首者身材高大,高达到五米七,比现在的杜布高大许多。

    而且,他气度威严,头上的三阶上品皇冠闪闪发光。

    在其左边,另有一位身高和杜布自己差不多的玉胎修士。

    在其右边,则是杜布的“老熟人”、掮客乔布斯了。

    后者被中间之人带着。

    否则,后者快速行走之下,作为凝液中阶修士的乔布斯是跟不上脚步的。

    ——

    在杜布身前三里多处,三人停了下来。

    “在下摩托罗县杜布,拜见汤同修!”

    杜布朝着为首的来者叫道。

    他知道,这位头戴皇冠的玉胎修士,就是大名鼎鼎的玉胎高阶修士、当今宗门的守护者、闻名整个赛罗皇朝凡间的皇上汤水水。

    对于“皇上”这个称号,杜布还在半山村做娃娃、还没进入县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而且,爷爷二甫和自己的高祖、二甫的爷爷知道。

    现在,自己的爷爷的爷爷和爷爷自己都已经变成一抔黄土。

    而汤皇还是活蹦乱跳的,修为高深得很。

    后来,杜布进入了摩托罗县城齐家,阅读了《赛罗皇朝传》等图文并茂的通俗读物,对于赛罗皇朝和当今的汤皇更加熟悉。

    杜布知道,整个赛罗皇朝共有九郡一百零八县,每县人口约二百万,总人口超过二亿。

    每县面积约百万平方里,看起来似乎地广人稀,但实际上各地差异甚大。

    赛罗皇朝由汤氏皇族掌控,当今圣上叫【汤水水】,年龄达到三百多岁。

    如今皇上不怎么管理朝政,皇朝事务多由太子【汤有恭】打理。

    撰写过《字类通解》的青苹果郡人“陈道明”,现今就在皇宫参政。

    ——

    “寡人乃金剑宗太上长老、当今赛罗皇上汤水水,拜见同修!”

    汤皇也平辈施礼。

    自己身前的杜布,身姿笔挺,面貌普通,双目澄明,属于那种看一眼就会被人忘掉的那一类人。

    但这位长相普通者气度沉稳。

    一身玉胎修为货真价实。

    因为刚才汤皇清晰地感受到了杜布身上发出的玉胎气息。

    这股气息与自己进行碰撞,汤皇感觉对方的潜力磅礴似海、沉凝如渊,完全不像一位才晋升不久的玉胎修士。

    一般玉胎修士晋升后,都要闭关三五年才稳定修为和出关。

    而据自己观察,这位杜布修士应当只是快要度过那“着床”阶段。

    这个修为阶段一般情况下是较弱小的。

    但杜布同修的修为却无比稳固。

    ——

    “这位是我们金剑宗内务门门主、玉胎修士、太上长老牛远河。”

    汤皇介绍道。

    “拜见牛门主。”

    杜布和对方见礼。

    对于汤水水在自己面前称孤道寡,杜布觉得很是怪异。

    待到牛远河还礼后,杜布问起关于三阶灵食的交易事情。

    “寡人准备了三阶下品辟谷丹八瓶,每瓶十粒,每粒可满足一年需要,八块上品灵石。

    “寡人还准备了三阶下品灵牛肉和灵土豆三千九百九十九吨,价格一块上品灵石。

    “三阶下品灵瓜子九百九十吨,价格一块上品灵石。

    “以上总共合计十块灵石,或十万下品灵石。”

    汤皇说道。

    同时,汤水水也示意了手中的储物袋。

    “那个储物袋必须附送给我。”

    杜布道。

    那个储物袋是三阶下品,比杜布现在用的来自于方烹去的储物袋看起来大多了。

    “这个没问题。”

    汤水水应道。

    ——

    “既然如此,那我这里面有十玉瓶的三阶上品灵水,我想应当与上品灵石差不多。”

    杜布说道。

    然后,双方各自将储物袋凌空交换。

    杜布检查了储物袋,发现它确实挺大、做工挺精致。

    看其手工,应当是宗门玉胎修士出手打造的灵物。

    而在杜布的对面,汤皇也检查了从杜布那儿交换过来的储物袋。

    那些灵水极其精纯和浓郁。

    它们不仅在品阶上达到了三阶上品,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断气”的痕迹。

    在修炼尤其是晋升的时候,如果有这些精纯的灵气辅助,那突破的机会要大得多。

    眼前的小子乃是“天道”眷顾之人。

    他拥有的东西,自己即使觊觎,也不敢下手。

    对此,交好这小子,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

    “对于这次的交易,寡人非常满意。”

    汤水水道。

    “现在我们宗门无法炼制出三阶中品以上的辟谷丹或丹药,这既是因为缺乏相应的材料,也是因为缺乏三阶中品以上的炼丹师。”

    汤水水还特意为杜布附送了信息。

    “多谢告知。”

    杜布道。

    他感受到了汤水水的好意。

    “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汤皇。”

    杜布继续道。

    ——

    “你有何事,说来听听。”

    汤皇脸色威严地说道。

    “刚才我遇到了三星郡齐家的齐水仓。

    “他刚才差不多被饿晕了。

    “他还说,像他这种贫困的修士,在齐家乃至其他的世家里都不少。”

    杜布说完,手一招。

    下面那已经拉完屎、擦完屁股,正于下方等待的齐水仓即被其隔空摄来。

    隔着两三千米,摄取一名凝液修士于无物,杜布的这手功夫,让玉胎高阶修士汤皇看得有些心里打鼓。

    因为这一手他也能做到,但却做不得如同杜布这般行云流水。

    ——

    杜布为齐水仓介绍了在座的人。

    这些人,不要说汤皇或是牛远河,就是那乔布斯也是在孤悬岛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看到这些人物,觉得很激动和高兴。

    但齐水仓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好好表现。

    “在下‘新三星峰’齐水仓,拜见汤皇、牛门主和乔同修!”

    齐水仓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待其行礼完毕,杜布继续道,“修士变得贫困的主要原因,在一定程度上是与宗门要求各个世家搬迁、以及宗门放开手脚吸纳各世家的资源有关。

    “对于这些贫困的修士,宗门有没有什么想法或安排?”

    ——

    “董太上和金太上同时陨落以及同时遭受了‘四大邪修’的重创后,宗门收缩,”汤皇叹息道,“宗门重建花费不菲且时日不短。

    “各个凝液和引气世家,须要与宗门共度时艰。

    “对于现在各世家面临的困难,宗门已经有所预料。

    “但这些困难应当不至于导致各位修士连灵食或辟谷丹也吃不起。”

    汤皇拒绝了杜布对事情的提议。

    因为他将杜布关于当今世家修士所面临的困难的判断当成是一面之词。

    “难道‘新三星峰’齐水仓所说的是是孤例?”

    杜布疑惑地问道。

    他还是相信,齐水仓所说的大部分是真实的情况。

    “寡人认为,完全是孤例。”

    汤皇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

    见事情没有眉目,杜布觉得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于是打算离开。

    “同修,寡人还有一事相商。”

    汤皇汤水水叫住了杜布。

    “什么事?”

    杜布疑惑道。

    “我想邀请同修,成为我宗门的客卿玉胎,不知你可有意?”

    汤皇道。

    “这是你的意思、严掌门的意思、还是代掌门公孙同修的意思?”

    杜布问道。

    “这是寡人的提议,”汤皇道,“但我想严掌门和代掌门都会同意我的提议。”

    ——

    听到汤皇的话,杜布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你们都同意再说。”

    刚才汤皇生硬地拒绝了自己的建议。

    杜布自然也不愿意接受那劳什子“客卿”。

    而这“九合峰”上,三阶“断气”不少。

    至于金剑宗的道法传承,杜布同样不很感兴趣。

    因为作为修士,不能贪多。

    自己现在修炼的功法,还是那来自于“花明楼”内的“阴阳通典”。

    后者的修炼效果与凝液层次时一样好。

    而且,杜布觉得自己的灵植、灵兽、灵禽等方面,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和观察。

    “灵材辨识冶炼与炼器”玉简,同样需要学习。

    做完这些,杜布觉得自己应当学习医道和丹道。

    就此,自己完全可以去青苹果乔家,帮助乔阳愈打下手。

    杜布相信,那乔阳愈一定会倒履相迎。

    再然后,自己还有机会,去那“新华迪峰”向任家修士学习造物与炼器。

    ——

    见到杜布拒绝了自己的建议,汤皇有些恼火。

    因为自己作为皇帝,提出的要求就是圣旨。

    而且,一般情形下,自己的想法都是正确的。

    作为高阶玉胎修士,虽然达不到“言出法随”的地步,但身为皇上,自家言语却蕴藏莫大威力。

    而对方这小子对于自己的话语却有很强的抵抗力。

    他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自己。

    一名玉胎修士,有权利也有能力拒绝自己。

    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桀骜不驯的修士。

    ——

    当然,如果要对仗,汤皇相信自己凭借着三阶上品的皇冠、三阶上品的符箓、三阶上品的灵剑等,应当快速打败。

    再加上牛远河门主的相助,擒获杜布这厮、夺得其身上的宝物,应当有较大的可能。

    这家伙才二十多岁,就能有如此修为。

    而且,刚才的灵水确实非同小可。

    所以,其身上的宝物,肯定是超级异宝的级别。

    一时之间,汤皇身上贪念涌现,气息起伏,似乎就要采取行动。

    ——

    “五弟,注意,这次可能要对仗。”

    杜布传音道。

    “这次同时有三阶符箓和三阶灵器出现。”

    “知道啦,二哥!”

    “牛厄智”内,几十米高的庭院前面,五花直起身子。

    “你们都站开,我要开始对仗!”

    五花对熊淌平、鹿透色、鹿由器和小白怒喝道。

    “好的,五叔!”

    鹿由器赶紧跟随着妈妈跑开。

    熊淌平则往丛林内赶。

    小白想要跟随鹿透色母子俩进入了“花明楼”。

    但它却发现,自己进不去。

    五哥五花也进不去“花明楼”。

    只有二哥和双色鹿母子能够进入。

    小白感觉有些郁闷。

    它扭头往丛林内赶。

    那儿是熊淌平的地盘。

    熊淌平身材高大粗壮。

    如果有什么意外,它那身肉就是最好的盾牌。

    ——

    大家安顿好后,都回头观望着五花的对仗安排。

    “五倍鸡!”

    五花高唱一声。

    只见五花身体越来越高大,身体越来越雄壮。

    它的鸡翅膀变成了类似人类的手的模样。

    它的“双手”开始拿起那把放在脚下的极其锋利和沉重的三阶极品灵剑。

    这把灵剑浑身修长,大小随心。

    其上写着绯红如血的四个大字:“路易十六”!

    ——

    “起!”

    五花将“路易十六”扛在了“手里”,做着熟练的劈砍动作。

    自从二哥吩咐自己说,这趟要去金剑宗,可能会面临麻烦后,五花就来到了“牛厄智”内,他已经练习使用“路易十六”数万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打虎亲兄弟,屠皇用’路易‘!】

    “老子今天要和二哥一起杀人!”

    五花眼露凶色,声音凄厉。

    而话音如同凤鸣,将庭院灵气弄得鼓荡不休。

    ——

    而在“牛厄智”外面,看到局面突然僵持下来,呆在杜布身边的齐水仓感觉有些不妙。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

    “师叔……”

    齐水仓叫道。

    “齐兄,你退下吧。”

    杜布传音道。

    听到杜布的传音,齐水仓赶紧身后,匆忙离开。

    自己要躲得远远的。

    玉胎修士之间的对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

    “汤皇、阿布兄弟,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呆在汤水水身边的乔布斯朝着二人分别拱手,试图缓解突然之间出现的僵局。

    而在这时,身陷僵局中的汤皇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做皇帝做久了。

    就是在同辈修士面前,自己竟然还称孤道寡。

    对于杜布同修提出的合理建议,自己同样视而不见。

    更严重的是,自己竟然对于杜布同修身上的异宝有了非分之想。

    ——

    那成添堵已经警告过宗门,不得对杜布动手。

    成添堵要这乔布斯传话过来,还说自己是三阶上品卜算师。

    所以,对于成添堵的话,汤皇还是比较重视和赞同的。

    但为什么看到杜布来到眼前,再看到他那平平无奇的样子,然后自己怎么就会突然的利令智昏呢?

    “难道自己中了那‘织里的诅咒’吗?”

    汤皇脸色有些难看。

    他一会儿心中起了贪念,一会儿有些懊悔。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他一会儿觉得眼前的杜布及其异宝可以轻而易举的弄到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或许不能匹敌这位自带诅咒的对手。

    ——

    “如果在三个月内没看到宗门建立起关于贫困修士的精准救助制度,我一定将你的脑袋割下来做成尿桶。”

    杜布道。

    对于眼前这位似乎有些弄不清自己角色的高阶玉胎,杜布感觉自己越来越不爽。

    “你!”

    听到杜布的威胁,汤皇怒吼一声。

    “啊!”

    近在汤皇身边的乔布斯,被这高阶玉胎修士的怒吼声波及。

    他嘴角流血,身形往下掉落。

    牛门主赶紧离开高空,将于半空坠落的乔布斯稳定气息,并安放于地上。

    ——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过过招。”

    杜布叹息一声。

    自己现在还处于“着床”阶段。

    对于玉胎的法术,自己也没有修炼什么。

    但现在这个情况,汤皇似乎突然晕头。

    自己如果露怯,或许是不敌,那自己肯定过不了关。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

    因为杜布并不知晓自己成为玉胎修士之后,修为较这些高阶玉胎差距有多大。

    在他心里,自己应当自保是有余的。

    ——

    杜布体内那直径有一米多长、远远超过鸵鸟蛋大小的玉胎开始缓慢运动。

    体内法力涌动。

    全身“天雷炼体诀”运转。

    如同一层护肤衣一样紧贴着身子的“合光球”变得越来越厚实。

    杜布双手提起三阶上品灵剑。

    这沉重的三阶上品灵剑,在杜布手中轻如无物。

    而比那“朝紫阳电”和“灵月阴电”还更高级、既伤害别人的肉体再摧毁别人脑瓜子的“阴阳流电”兼“灰紫灵力”,紧紧附着在三阶上品灵剑“阴阳灵剑”上面。

    而杜布的脚下,“归元步”使出。

    其脚下寸步未动。

    但杜布却同时原地踏步了数百万次。

    “快剑诀”已经能达到瞬息之间挥砍数十万次。

    ——

    杜布身上显示出的气息越来越强大。

    看到这越来越强大的气息。

    汤皇开始有些后悔。

    然后,汤皇有些凝重。

    因为杜布一开始提剑,就显示出了近似于玉胎初阶圆满的气息。

    他手上的三阶上品灵剑越提越高,来到了他的膝盖处。

    汤皇抽出了灵剑,准备应敌。

    他想要试一试这位新晋玉胎修士的身手。

    “让本皇看看,你这小子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汤皇心里有些好奇,但更有些不服气。

    杜布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

    汤皇脸色更加地凝重。

    因为杜布的气息已经来到了玉胎中阶圆满。

    但杜布手里的“阴阳灵剑”还在提升。

    因为那把“阴阳灵剑”已经逐渐超过了肩膀。

    因为那把“阴阳灵剑”已经来到了杜布的头顶。

    而杜布的气息,则来到了玉胎大圆满!

    ——

    “太可怕了!”

    “太夸张了!”

    “太犯规了!”

    汤皇心里惊骇欲绝。

    对方才刚刚晋升玉胎不久。

    而他的修为竟然已经来到了玉胎大圆满!

    “有这么夸张的事情吗?!”

    汤皇拔腿就往宗门方向跑。

    他要赶紧离开。

    他感受到杜布那一击将会如同天雷击打,无可匹敌。

    “自己那玉胎高阶的修为,在杜布的眼里,还完全不够看!”

    ——

    “九合峰”内,“七合山”上,代掌门洞府内。

    公孙梁木和汤岛枫正如胶如漆,并且如漆如胶。

    两人气喘吁吁。

    两人大汗淋漓。

    两人从床上来到了地板上。

    因为床板已经弄塌了。

    ——

    汤皇鼓足全劲,瞬息就跑出了二三十里。

    自己离宗门及其大阵已经不到百里。

    那宗门及其大阵才能让自己心安。

    那郁郁葱葱的“九合峰”,才是自己的舒适区。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杜布的气息似乎离自己更近。

    杜布的速度完全不输给自己!

    “速度甚至超过了自己!”

    “阴阳灵剑”已经下劈!

    瞬息之间,杜布就挥砍了数十万次。

    汤皇惊骇欲绝。

    “那是自己无法匹敌的一刀!”

    然后,他感觉到身上一痛。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九合峰”内,“七合山”上,代掌门洞府内。

    正如漆如胶的公孙梁木突然颤抖起来。

    然后,他一泻如注。

    他感觉很满意。

    汤岛枫也很满意。

    她衷心地希望,这次能够怀上。

    这样父亲能有机会承膝下之欢。

    ——

    乔布斯被牛远河门主带着,凌空观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到了汤皇从开始的倨傲变成了后来的凝重。

    再后来,汤皇受到惊吓,竟然落荒而逃。

    而阿布兄弟只是轻描淡写地上前赶了两步,就缩短了与汤皇的距离。

    最后,阿布兄弟那手中的灵剑轻轻劈下。

    汤皇竟然被劈开了两半。

    那被劈开的身子,从头到脚,刀口整整齐齐。

    再然后,汤皇那被劈开的身子,竟然如同烟花一样爆炸。

    不过,这爆炸却没有什么声音。

    它只是闪烁一下。

    在无声的爆炸之下,汤皇就消失了。

    汤皇已经死得连渣渣都没有,完全化为了虚无。

    “砰!”

    而宗门大阵防护大阵发出了一声巨响。

    “咔嚓!”

    然后,宗门大阵被打破了!

    不过,就是如此,那郁郁葱葱的“九合峰”及其最上层的光秃秃的“九合山”以及位于最高处的“九合亭”,还是安然无恙。

    它们还是如同汤皇刚才出来时一样,一成不变。

    ——

    “一位高阶玉胎修士,竟然一下子就将一位刚刚晋升的玉胎化成了空气!”

    “他在百里之外,竟然就将宗门大阵给破坏掉了!”

    乔布斯觉得,自己关于修士世界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

    “这完全是舞弊!”

    “这很可能是‘障眼法’!”

    乔布斯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当然,自己的眼睛不好,那就要看一看别人的是彼看的。

    ——

    于是,乔布斯看向了正带着自己的牛远河门主。

    后者双眼大睁。

    其嘴巴张开。

    其脸上流露出恐惧无比的气息。

    因为牛远河门主身上还有些瑟瑟发抖。

    乔布斯感觉这位只有玉胎一层的玉胎,恐怕会被杜布一个屁就会震死。

    当然,这只能是后话。

    因为牛远河气息不稳,刚才受伤了乔布斯感觉很是难受。

    ——

    乔布斯注意到,牛远河很是恐怕地看着杜布所在的方向。

    而杜布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了头来。

    他的视线在牛远河门主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

    乔布斯觉得,牛远河门主似乎都被刚才杜布的那一眼给看透了。

    当然,自己也不例外。

    用法眼看完这一眼后,杜布收回了气息。

    然后,他又转头朝宗门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回了头。

    乔布斯注意到,杜布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布斯兄弟,难道高阶玉胎这么水吧?

    “抑或‘汤水水’取名字取得不好,以至于水得过分?!”

    ——

    “阿布兄弟,你说笑了。”

    乔布斯离开了牛远河。

    他迈步走向了杜布。

    牛远河没有阻止。

    因为他不敢阻止。

    在他眼里,现在的杜布就如同神魔现世。

    这家伙的法力之强,简直是匪夷所思。

    哪怕是自己的师傅出面,恐怕也不会比汤皇好到哪儿去。

    如果他再来几刀,延续万年的金剑宗就会被灭掉了。

    心思颤抖的牛远河,看到了乔布斯来到了杜布身边。

    ——

    “布斯兄弟,你受伤了。”

    杜布说道。

    其法力涌出。

    乔布斯感觉自己的伤势很快就好了大半。

    “你回去转告公孙梁木,”看着远方呆若木鸡的牛远河,杜布温和地说道,“他的岳父太不济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杀害他的意思。

    “如果他想过来报仇,找我就是。

    “此外,我还是希望三个月内看到宗门建立起关于贫困修士的精准救助制度。”

    看着杜布带着乔布斯和齐水仓离开,过了好半天,牛远河才离开原地,向着阵法已经残破的宗门方向飞去。

    “好端端的的谈交易,怎么事情变成这样啊?!”

    飞渡中,牛远河失魂落魄、欲哭无泪。

    ——

    而在牛远河快要进入宗门的同时,杜布已经离开金剑宗七百多里。

    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丹田内有些异动。

    这样的异动并非是玉胎不稳、可能“流产”的情形。

    它们似乎是渴望灵气,更多的三阶灵气。

    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山头降落,杜布仰头服下一粒辟谷丹。

    同时,他将五花和小白放了出来,顺便为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灵食和灵水

    然后,杜布转身进入了山洞。

    山洞内,杜布随手一挥,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二阶隐息阵。

    双腿盘坐,五心向天,“牛厄智”内汹涌、澎湃、精纯的三阶灵气涌出。

    它们被杜布从口鼻、毛孔等处纷纷吸入。

    然后,四肢百骸充满了法力。

    再然后,法力凝聚如雨滴,将玉胎层层包裹。

    随着法力的逐渐增多,被浸润的玉胎逐渐地软化。

    ——

    杜布感觉到,玉胎已经“着床”稳固。

    玉胎开始分裂成了一个个的小球。

    “婴蛋壳”里面,“小球”不断分裂,原始内、中、外三胚层所构成的、呈现出圆盘状的“胚盘”得以形成,再然后又继续分化。

    呈“小海马”形状的“元芽”出现了。

    “元芽”转化成了“婴元”,后者的神经系统、眼睛的晶体、内耳的膜迷路、皮肤表层、毛发、指甲、肌肉骨骼、结缔组织、循环、泌尿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的上皮组织以及有关的腺体,膀胱及前庭等方面的逐渐形成。

    “成长”阶段,“婴蛋壳”逐渐膨胀,“小海马”形状的“元芽”逐渐形成了肾脏、大肠、小肠、双手、双脚、脖子、下颌以及眼睛、鼻孔、嘴巴、以及心脏等器官,然后一个小小的“灵婴”最终形成了。

    “灵婴”的第一次心跳出现。

    再然后,“灵婴”在丹田中的器官如肝脏、肾、肠、大脑以及呼吸器官都已经开始工作。

    它开始能做吸吮、吞咽和踢腿动作。

    手指甲和绒毛状的头发已经开始出现。

    并且,现在“灵婴”的生殖器官已经形成。

    这是一个“小男婴”,性别与杜布相同。

    ——

    此时的杜布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玉胎低阶小圆满阶段。

    全身的法力远胜从前。

    而在这个过程中,杜布吃了四粒辟谷丹。

    在这个山洞内,杜布呆了一年。

    这是因为杜布修为增长快,身体发育和增长到四米五。

    为此,他不得不吃下相当于平常四倍的三阶灵食。

    山洞外,草长莺飞。

    五弟五花和小白仍然在那儿呆着。

    乔布斯已经离开。

    而那齐水仓则守在外面。

    五弟和小白对后者不理不睬的。

    ——

    五花仍是二阶极品灵兽。

    小白则还是一阶下品灵兽。

    “他俩的修为也需要提升啊。”

    杜布感叹。

    但自己对于如何培育灵兽没什么好招。

    而自己突然之间的提升也是模棱两可、古里古怪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提出要建立关于修士的“精准扶贫”项目,天道有所反馈,从而让自己修为能快速晋升?

    杜布只是猜想了一下其中的理由。

    对此,他也不想花费太多心思。

    因为自己身上确实有不少的谜团。

    去年今日,自己一剑砍死了汤皇,还连带破掉了百里外的金剑宗守护大阵。

    这样的情形,杜布同样莫名其妙。

    这或许是汤皇那【水水】之名没有取好,或许是因为这孤悬留修士的玉胎修为普遍有限。

    ——

    肩膀上站着齐水仓,身边带着小白,杜布准备离开山洞。

    “师叔?”

    齐水仓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过去一年,杜布闭关修炼。

    当然,在此前也给五弟准备了不少的灵食和灵水。

    所以,这齐水仓倒是气色比去年好了不少。

    而其修为,竟然来到了凝液二层圆满。

    这样的进度,算是不错。

    当然,像杜布的情形,纯粹是属于例外。

    “你还要跟着我么?”

    看着在后面跟随的齐水仓,杜布问道。

    ——

    “师叔,我齐水仓没什么本事,”齐水仓很有些紧张地说道,“但种植灵植、端茶倒水什么的,我还是努力能做到。”

    “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

    杜布道。

    他拒绝了齐水仓的提议。

    这位小子有想法,但没有什么见识或本事。

    “师叔,”齐水仓紧张起来,继续道,“我、我、我可以帮助看一看,您去年吩咐的那‘关于宗门建立起关于贫困修士的精准救助制度’的决定,究竟被宗门执行得怎么样了,当时您可是吩咐了三个月的时限的。”

    “嗯,”杜布点了点头,“你这个想法还不错,我正有此意。”

    ——

    抱着小白,肩膀上站着五弟阿花,杜布抬眼望着前面青葱、翠绿的“新味沃峰”。

    “新味沃峰”是沈家的二阶上品灵峰。

    山外春寒料峭,灵峰上则一如春天。

    毕竟,灵峰的小气候与外界截然不同。

    但即使如此,“新味沃峰”仍然有着浓郁的“断气”,其品阶比“新三星峰”的二阶上品灵峰要稍差,更不要说“新青苹果峰”和“新华迪峰”这些比较好的灵峰了。

    杜布继续凌空迈步向北。

    在“新味沃峰”北端,是沈家辖下的引气世家“牛家”。

    牛家的灵峰再往西边,则引气附庸世家向家的一阶中品灵峰“新孤叶峰”。

    在杜布这样的玉胎修士法眼里,“新孤叶峰”暮气沉沉,一副萧条景象。

    ——

    这是因为向家原来本就是势单力孤,积累薄弱。

    后来又要搬迁、重建和解除“墨玉手环”等,家族积累很快被消耗一空。

    更重要的是,向家本擅长灵兽驯养。

    【向钳看】就是一位一阶下品、只有引气三层的灵植夫。

    但搬迁来后,向家的妖猪驯养技能上比不上别的世家。

    毕竟,向家修为最高的族长,也只有引气六层。

    这样的修为,在当今聚集到一起的各个世家那儿,完全不够看。

    而与之相匹配的妖猪驯养水平,当然无法与作为本家的牛家、作为“庞然大物”的沈家相比,更不要说还有众多的“牛家”或“沈家”了。

    因为向家一次最多只能驯养几十头,而别人可以多达上百头或上千头乃至上万头。

    而搬迁到“新孤叶峰”后,这儿的灵草培育质量远远赶不上原来的老“孤叶峰”。

    而其他的引气和凝液世家都有大量的一阶妖猪供应。

    结果,向家的灵兽养殖难以为继。

    搬来“新孤叶峰”三年多,向家赖以作为安身立命之本被根本动摇了。

    ——

    向家已经有一年发不出灵石了。

    为了解决困难,“向家”两位优秀的三灵根修士、向钳看的族侄【向东吹】、【向南吹】不得不加入了宗门。

    为了给家族寻找出路、找到一些起动资本和避免被沈家、宗门除名,半年多前,向家族长【向金看】孤注一掷,带领三位引气中阶修士兼家族长老【向银看】、【向铜看】、【向铁看】参与了牛家团队,进入到了沈家凝液修士组织的“羑里险境”。

    他们四人是向家的最高战力,也是家族仅余的四位引气中阶修士。

    但与牛家和沈家相比,他们过去只能做“炮灰”。

    但做“炮灰”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只要折腾一番,或许还能折腾出东西来。

    当然,折腾一番,也可能什么都折腾不出来,反而真真切切地沦为“炮灰”。

    不幸的是,沈家修士全军覆没。

    牛家修士全军覆没。

    向家也沦落到了同样的命运。

    四位引气中阶修士兼家族长老,无一生还。

    整个向家精锐消耗一空。

    ——

    “作为附庸引气世家的向家已经灭掉了。”

    向钳看很是哀叹。

    连引气中阶修士都没有,向家将会被沈家除名。

    然后,向家会被宗门除名。

    再然后,向家修士连当前所在的“新孤叶峰”都会无法保留。

    因为“新孤叶峰”是宗门的产业。

    金剑宗的外务门修士已经放出话来,如果不能缴纳每年租借灵峰的二百下品灵石,“新孤叶峰”将会被收回。

    而搬迁过来时,向家族长【向金看】缴纳的租金只有一千灵石。

    也就是说,租期只有五年。

    现在还只剩下一年多了。

    ——

    对此,向钳看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自己子女不少。

    因为他和那只有凡人武者水平的老婆一共生育了五个娃娃。

    其中只有一个有灵根。

    这位娃娃的灵根与自己一样,都是五灵根。

    五灵根是杂灵根。

    这种情形已经在向家持续了五代。

    向钳看曾戏称自家是“五代杂种单传”。

    ——

    由于子女多,上面还有父母,向钳看负担颇重。

    而家族虽然给予各家以一定的俸禄,但极其微薄,并不足以养家糊口。

    自已带领老婆和半大孩子的孩子起早贪黑种灵稻,对于凡人来讲情形还是不错,因为灵感远远要比普通的银两珍贵。

    所以,自己的老婆和凡人子女还比较好。

    因为他们不必吃灵食。

    但对于自己这样的修士来讲,却是完全不够。

    所以,除了种植灵稻,向钳看还要继续带领老婆和半大孩子的孩子起早贪黑打灵草、喂妖猪,以获得自己作为修士所必需的口粮。

    但如同喂猪人一般吃不起猪肉一样,自己作为喂妖猪的小家小衣,很难承担得起足够的妖猪肉花费。

    来到“新孤叶峰”向家主殿面前由家族屠夫【向一刀】的妖猪肉摊面前,看着摊子上大如猛牛一般的妖猪肉,向钳看吞了下口水。

    自己和那可能有杂灵根的儿子已经半个月没有吃一阶下品妖猪肉了。

    ——

第19章“微菌仙人”

    自家养的妖猪远没到出栏的时候。

    “一刀兄弟,能赊点不?”

    向钳看不好意思地笑问道。

    自己囊中羞涩。

    所以,向钳看只能等待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向一刀。

    “你滚吧!

    向一刀笑骂道。

    “你已经赊欠三个灵石的妖猪肉了。”

    ——

    “让开!让开!”

    然后,另一位过来了。

    来者是向钳看以前的熟人【向过百】。

    然后,向过百过来买了不少的一阶下品妖猪肉。

    而且,向过百这位熟人买回去后不是给自己吃,而是喂灵犬。

    这个时候,向钳看或许会羡慕向过百。

    当然,向钳看也可能会羡慕向过百这位熟人的那条灵犬。

    因此,向钳看与其羡慕的向过百之间,有了条鸿沟。

    无论衣食住行,还是生活中麻烦的解决,向过百都是轻而易举。

    而向钳看却是举步维艰。

    ——

    向过百可以健康长寿、闲暇颇多。

    而向钳看却只能辛苦劳作、不得休息。

    哪怕是向钳看自己吃不起妖猪肉并且浑身无力,自己也得扛着。

    甚至是家里人吃不起妖猪肉并且发育不良,向钳看自己也还是得扛着。

    于是,向钳看对“向过百”那位熟人不满。

    因为这小子隔三差五地就偷盗家族里的公产去出卖,以中饱私囊。

    他甚至还在家族里做那“贷言人”的生意。

    他自己倒是肥了,但家族里的人却遭了殃。

    对此,向钳看很是愤怒。

    所以,向钳看想要干他。

    如果实在干不过,首先要干掉向过百的灵犬。

    然而,向过百的灵犬吃得比向钳看及其家人还要好。

    向过百的命说不定比向钳看娃娃的命还要贵重。

    所以,向钳看十有八九打不过他家的灵犬。

    ——

    “连他家的灵犬,向钳看都干不过,难道向钳看还想干掉向钳看的老熟人?!”

    看到向钳看怒气冲冲、拿着一阶下品的灵刀要出去拼命,其老婆过来相劝。

    向钳看的五个孩子哭着,过来抱着向钳看的腿。

    他们哀求父亲不要出门做“傻事”。

    “你还下有小、上有老!”

    向钳看那白发苍苍的父母也会过来,指责向钳看。

    然后,他们还会劝慰向钳看。

    “忍一时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

    父母语重心长。

    于是,向钳看想到了,自己其实穷得连对向过百马车的刮漆都赔不起。

    “好吧,我没用。”

    向钳看说道。

    ——

    “我、我、我真的没用。”

    向钳看泪流满面,对那白发苍苍的父母、抱着向钳看的腿嚎哭的孩子、以及劝慰——甚至可能指责——自己的老婆哽咽着说道。

    向钳看的老婆可能不仅会指责向钳看,甚至还可能会红杏出墙。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人生中的沟沟坎坎。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向钳看那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的老母亲再度过来劝慰向钳看。

    为什么向钳看他那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的老父亲没过来劝慰?

    这是因为,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

    更根本的原因是,老头子一般要比老太婆死得早。

    ——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

    还有另一种较为感人的可能存在。

    “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向钳看的老婆兼糟糠之妻,与向钳看携手以老。

    然后,向钳看老了。

    向钳看的老婆也老了。

    向钳看的老妈追随向钳看的老爸而去。

    然后,向钳看的儿子【向哪吹】也娶妻生子,一如过去的向钳看。

    当然,更惨的可能也是可能存在的。

    如向钳看没有儿子。

    如向钳看的儿子向哪吹没屁眼、排便困难。

    如【向哪吹】健健康康却是早夭,然后令夫妻俩在白发苍苍时痛苦不堪。

    ——

    幸好,上天垂怜。

    向钳看夫妻俩命大、福大。

    儿子【向哪吹】没有早夭,屁眼也是长得好好的。

    “向哪吹”夫妻和睦。

    向哪吹儿女双全。

    能有人承膝下之欢,向钳看和向钳看那已经人老珠黄的老太婆感觉到了天伦之乐。

    可是,生活还是要努力。

    为了生存,也还要挣扎。

    “这话其实也不太对。”

    更准确地来说,是向钳看的儿子向哪吹还要挣扎。

    因为向哪吹虽然努力,比年轻时的向钳看的还能干,但与年轻时的向钳看一样穷。

    向哪吹同样买不起肉。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因为,凭借家族搬迁后的窘境,凭借向钳看那单纯、见识不广和想要控制一切意外与风险以杜延残喘的个性,难道他还能培养出一个勇敢的、聪明的、能克服困境并改变家庭命运的子女来不成?!

    ——

    如同年轻时候的向钳看,贫困的向哪吹同样有一个买肉喂灵犬的老熟人、“向过百”的后辈【向过千】。

    【向过万】的“贷言人”生意更加红火。

    他要比其前辈“向过百”更富裕。

    而向哪吹却还是原地踏步、杜延残喘。

    “这‘贷言人’生意将家族的人弄得太惨了!”

    向哪吹心里很愤怒。

    因为他遇到了与当时的父亲【向钳看】一样的难题。

    这时候,他的老婆会来劝他。

    “连他家的灵犬,向钳看都干不过,难道你还想干掉你的老熟人?!”

    向哪吹的孩子们哭着叫喊。

    “爸爸,请您不要出门!”

    孩子们抱着他的腿,不要让他出门做“傻事”。

    “你还下有小、上有老!”

    白发苍苍的向钳看也颤颤巍巍地过来,指责着儿子向哪吹,恰如同当时的父母指责自己。

    “忍一时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后,向钳看还会语重心长地劝慰儿子,恰如同当时的父母劝慰自己。

    ——

    于是,向哪吹也想到了。

    自己其实穷得连对老熟人向过万马车的刮漆都赔不起。

    “好吧,我没用。”

    向哪吹说道。

    “好吧,我、我、我真的没用。”

    向哪吹泪流满面,哽咽着对那白发苍苍的自己、抱着他的腿嚎哭的孩子、以及劝慰——甚至可能指责、出墙于——他的老婆说道。

    回想和叙述着自己的经历,向哪吹脸上露出一脸的唏嘘和苦涩。

    他对着前来探访自己、素不相识、看起来是有些普通的杜布道,“师叔,我连给父亲、儿子和自己的一阶下品妖猪肉都买不起。

    “您说我是不是确实没用?现在我们面临这样的困境,您能不能帮帮我?”

    ——

    “金剑宗或沈家没有帮助到你你们吗?”

    杜布问道。

    过去一年来,杜布继续持续地进行每日长达七个时辰的修炼。

    现在,他已经是玉胎四层修士。

    丹田内,“灵婴”心跳平缓而快速。

    其速度相当于杜布心跳的五倍。

    当“灵婴”心跳速度来到四倍时,杜布将已经晋升到了玉胎五层。

    随着修为的提升,“灵婴”心跳速度会进一步下降。

    而当速度下降到杜布的心跳频率时,就是“灵婴”经历天雷洗礼,与其肉身、神识和法力实现合一之时。

    当然,现在要谈这个问题还早。

    除了修炼之外,杜布每天还保持着对灵植、灵兽、灵禽等方面的学习和观察。

    ——

    当然,对于那金剑宗或沈家的精准帮扶政策的实施,杜布也很关心。

    杜布觉得,自己之关注于贫困修士的处境,应当是获得“天道”反馈、得以在一年从从玉胎一层突然晋升到玉胎三层圆满的重要原因。

    之所以是重要原因,是因为还有别的原因存在,那就是“牛厄智”的帮助作用。

    自从自己晋升玉胎后,“牛厄智”给自己带来的诅咒消减了许多。

    连带地,五弟“阿花”和六弟“小白”也没有再遭受诅咒。

    背后的原因何在,杜布很是疑惑。

    对此,他暂时无计可施。

    而那“灵材辨识冶炼与炼器”玉简的学习和使用,杜布尚未展开。

    对医道和丹道的学习,更是无从谈起。

    幸好,这二者的紧迫性并不那么强。

    所以,除了委托齐水仓作关于金剑宗或沈家的精准帮扶政策实施的观察与评价之外,杜布也隔三差五地亲自参与,了解各地的实际情况。

    ——

    过去一年来,围绕金剑宗“九合峰”附近,杜布不仅去过了“新青苹峰”乔家及其下面的贾家、雷家、马园乔家等地,而且还去过了“新雷迷峰”怀家、“新三星峰”齐家、“新艾迫峰”陈家、“新华迪峰”任家。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边行走和修炼、一边进行各类观察,经过过了“新昧祖峰”章家和“新粟米峰”雷家,最后来到了“新味沃峰”及其沈家附近。

    在这些观察中,杜布发现,金剑宗及其辖下的各个宗门,基本上建立了关于贫困修士及其家庭的精准帮扶政策。

    其帮扶对象是那些缺乏宗门和各世家及其附庸的、缺乏足够且适当灵食的修士。

    帮扶的标准是每位修士每月能有三斤灵米和三斤妖猪肉。

    如果是一位引气修士,那么相应地是一品的灵米和妖猪肉。

    如果是凝液修士,则灵米和妖猪肉的标准分别提升到二品。

    在二品中,对应修士的修炼等级,还可以有上中下之分。

    当然,这样的救助只能满足一个月的基本状态维持最低需要。

    修士要想凭借这三斤灵米和三斤妖猪肉来实现晋升,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使修士突然出现了修为晋升的情况,三斤灵米和三斤妖猪肉都更是完全不足,除非申请更高品阶的灵食。

    ——

    在实施方式上,由宗门出台政策,负责筹措五成的灵石、灵米和妖猪肉,具体由各凝液世家及其下辖的引气世家实施。

    而对于引气世家的附庸,则由引气世家加以保障。

    凝液世家和各引气世家之间,在贫困修士救助支出上,同样采用“五五开”的原则。

    在申请方式上,具体的做法是,缺乏足够灵食的修士自行向家族申请,再由家族向引气世家申请,引气世家会派人过来核实名单及贫困修士家族的居住与财产情况。

    如果居住与财产情况超过标准,则不能获得有关的帮扶。

    当然,除了这“居住与财产标准”外,还有一条,即所谓的“家族投票”。

    每位“孤悬岛贫困修士救助项目”的申报者,还要得到世家(无论主家或附庸)其他家族成员的投票确认,然后张榜公杜布。

    即使贫困修士家族确实符合“居住与财产标准”,但投票没有通过,那么这个家族同样不能获得灵米和猪肉方面的救助。

    通过对八个凝液世家及其辖下,杜布观察到,即使同一家族内,还存在“强势成员”和“弱势成员”之间的差异。

    后者即使符合“居住与财产标准”,也可能因投票方面人单势孤,而无法得到保障。

    这就是所谓的“漏保”或“应保未保”问题。

    另一方面,如果是“强势成员”,哪怕不是很符合“居住与财产标准”,也可能因投票方面人多势众,而一手遮天,导致“错保”或“未保而保”问题。

    ——

    通过对八个凝液世家及其辖下的两百多个凝液附庸、引气世家和引气附庸世家的观察,杜布委托的“特派调查员”齐水仓撰写了《孤悬岛宗门及世家精准帮扶政策实施报告》。

    报告说,有的世家做得好,有的世家做得不好。

    相互之间在实施方式、待遇标准和实施效果上参差不齐。

    像“新华迪峰”任家、“新雷迷峰”怀家和“新青苹果峰”乔家积累比较丰厚,处境比较好,或者是族长和长老很是团结,家族修士向宗门的流失不突出,实施精准帮扶比较到位和规范,待遇比较高,能有五斤灵米和五斤妖猪肉,帮扶效果比较显著。

    而像“新粟米峰”雷家、“新昧祖峰”章家和“新三星峰”齐家,积累、团结和重视精准帮扶的程度一般,给予资助的待遇一般、为四斤灵米和四斤妖猪肉,帮扶效果同样勉强。

    而“新艾迫峰”陈家和“新味沃峰”沈家,则处境最差,因为家族积累、团结和重视精准帮扶的程度都挺差,给予的待遇只接近宗门-世家共同规定的下限,即三斤灵米和三斤妖猪肉。

    ——

    当然,不同世家内部,还是或多或少存在“强势家庭”和“弱势家庭”、以及“应保未保”与“未保而保”等问题。

    不过,这样的问题在“新艾迫峰”陈家、尤其是“新味沃峰”沈家最为突出。

    像头脑精明、“贷言人”生意红火的【向过万】,勾结沈家修士和屠夫向一刀之子【向三刀】,插手向家的三斤妖猪肉供应,短斤缺两。

    其具体的做法是,将妖猪肉用浸水的稻草系上,导致三斤妖猪肉只有二斤七两。

    对于泪流满面的向哪吹一家子,杜布给予了三十斤一阶下品灵红薯。

    当然,自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为从根本上加以解决,还是要宗门和世家共同努力,推动制度的公正廉明。

    离开“新孤叶峰”后,杜布要齐水仓去宗门一趟。

    他要后者转交报告,要求加强对精准帮扶政策实施的明察暗访和对违规者的惩罚力度,并且通过“举报有奖”的方式来推动制度的公正廉明。

    ——

    与齐水仓分开后,杜布抱着小白、肩膀上站着五花,向着已经改名为“世夫郡”的原青苹果郡方向而去。

    从“新味沃峰”到“世夫郡”以及成家所在的“世夫峰”,约有两万多里。

    作为已经晋升到四层的玉胎修士,杜布平均一个时辰能缓步前行一千二百里。

    每天凌空飞渡二千多里。

    十天后,现在已经改名“世夫峰”的原“青苹果峰”已然在望。

    以前自己作引气修士和凝液修士的时候,“青苹果峰”或“世夫峰”等凝液修士所在的二阶上品灵峰,是那样的不凡。

    而现在自己修为提升,在整个孤悬岛已经无惧于任何的修士。

    那凝液修士所在的二阶上品灵峰,乃至金剑宗所在的“九合峰”,都不过尔尔。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古人诚不我欺啊!”

    ——

    杜布打开法眼,同时配合神识,扫视着前方的“世夫峰”。

    一会儿后,他身影一晃,就进入了“世夫峰”的顶峰。

    “世夫峰”顶峰,布置了二阶上品守阵。

    但在杜布的法眼和五花的鸡眼里,这阵法如同无物。

    二人很快进入到了“世夫峰”顶峰的密室之外。

    “成同修,杜布来访。”

    杜布传音道。

    一会儿后,一位身材三米三、七十多岁模样的凝液七层修士从密室内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身材高达四米八的杜布,脸上露出微微的惊愕。

    “在下方炉涧,拜见杜布师叔。”

    ——

    方炉涧没料到杜布竟然毫无声息地进入到了阵法之内。

    这可是老祖宗成添堵布置的。

    “成同修,你不必客气。”

    杜布脸色平静,说道。

    “传闻同修一刀砍死了汤皇,震动整个孤悬岛修士。

    “今日一见,更是非凡。

    “今年才二十五岁,你更是‘孤悬岛’万年以来的第一人”

    方炉涧躬身说道。

    作为老江湖,方炉涧自然先是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子。

    反正拍马屁又不花钱。

    而对方是一个年轻的修士,或许会喜欢甜言蜜语。

    ——

    “我不想杀死汤水水,”杜布摇了摇头道,“当时他对我起了歹意。

    “我从来没有与玉胎修士对仗过。

    “于是,我想找汤水水试一试。

    “结果一刀之下,他竟然如此不堪。”

    杜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现在我爸妈、哥哥、还有双胞胎情况怎么样?”

    他转而问道。

    “他们都挺好。”

    方炉涧道。

    “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方家与你家是亲戚,自然当照顾好。”

    听到方炉涧的回答,杜布没有吭声。

    沉默了一会儿后,杜布继续道,“我父亲和兄弟的生活,辛苦你多照顾照顾。

    “我这儿有些二阶极品灵水,当作报酬。”

    留下了十二大玉瓶的灵水,杜布转身离开了“世夫峰”。

    ——

    “世夫峰”,数千里外的无名水泊边。

    丛林茂密,春水潺潺,深涧幽幽,鸟鸣啾啾。

    深涧内,“幺米蘑”绽放正盛大。

    丛林内亦不时传出老鼠、狐狸、野牛、麂子、野狼、老虎等的嘶吼声。

    一个人工挖掘的清水泊岸边,清澈无鱼。

    朝阳升起,然后又逐渐升高。

    层层叠叠的青翠绿叶逐渐散去了覆盖其上的露珠。

    绿叶毛孔张开,水汽蒸腾,气孔开始贪婪地呼吸和排出各类气体。

    而树干里面,叶脉从树根部抽取各种水液和营养。

    随着这一过程的持续,树儿各个部位的深处开始变化。

    逐渐地树干变得粗壮,树叶变得厚实,树根不断分化并向泥土深处和四面八方扎根,有如四处蔓延的冲积河口。

    ——

    火热的太阳越升越高。

    天气变得炎热。

    狐狸、野牛、麂子、野猪和野狼等陆续到水泊岸边喝水。

    水泊内的水儿不再变得清澈。

    岸边有各种藻类、苔藓、蕨类等。

    水里蜻蜓的幼虫开始浮现,然后又变成了成成虫。

    鸟儿等带来了鱼卵。

    鱼卵变成了小鱼。

    然后,它们从小鱼变成了大鱼,再然后就又繁育。

    天上下起滂沱大雨。

    电闪雷鸣中,树木被击倒。

    水泊泥沙淤积。

    ——

    在这些“可见”的东西之外,还可以更多非常微小而又原始的东西。

    它们是高明的玉胎修士才可以看到的“微菌”。

    它们有的呈现出球型,或是单独存在,或是双球存在,或是链球式存在,或是四个、八个乃至更多个叠连在一起。

    它们有的为杆状,或长宽接近,或长宽相差较大;或有分枝或叉状,或呈现出竹节状、栅状、“八””状、丝状等。

    还有的则呈现出香蕉状、逗点状、螺旋状。

    这些“微菌”聚集而成为菌落。

    “微菌”数量繁多,种类亦难以计数,而相互之间的大小、形状、光泽、颜色、硬度和透明程度等各不相同。

    ——

    但无论多么不同,它们都是生命。

    在空气中,树叶上,土壤里,鸟兽或虫鱼的肚子里,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各样、不计其数的微菌。

    它们有着自己独特的“微菌壁”、“微菌膜”、“微菌质”和“微菌核”等部分。

    对于这些不同部分的功能,玉胎修士可以猜测,但却无法仅凭法眼作深入探究。

    但这也无法排除微菌作为生命的特质。

    因为它们都要摄取营养。

    有的微菌需要普通的空气,有的则不需要。

    有的需要阳光,有的则拒绝阳光。

    有的需要其他生命物体来提供营养,有的却是以无生命的物质为食。

    ——

    对于任何的花草树木或是鸟兽虫鱼而言,微菌都是必不可少之物。

    像“酵母微菌”这样的微菌对于绿植、鸟兽等,基本上是有益的。

    实际上,土壤之所以肥沃,就是因为其中的微菌种类繁、数量多。

    否则,土壤只是保存贫瘠状态。

    当然,即使贫瘠的、缺乏营养的土壤中,也会有微菌潜藏于其中。

    这些微菌可以出现在绿植的根、茎、叶、花、果实的表面或是叶脉等的内部。

    相似地,它们也可以出现在虫鱼、畜牲或人类等的头皮、肌肤、血液、骨骼、肌肉乃至五脏六腑等各处。

    就好像没有好的微菌,绿植就难以成长一样,缺乏合适数量的微菌,虫鱼、畜牲或人类的皮肉、筋骨或脏腑等,同样可能遭受伤害。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微菌,那么虫鱼、畜牲或人类恐怕会饿死。

    杜布猜测,或许是因为体内存在一种即使是玉胎修士的法眼也难以发现的“噬灵微菌”,一些凡人才有了灵根,并且能汲取灵气。

    当然,要回答这个问题,远远超过杜布现在的能力。

    ——

    微菌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它们既能带来好处,但也可能带来伤害,甚至重大的伤害。

    “根癌杆菌”存于温暖湿润的泥土中,呈杆状,形状极其微小,全缘光滑,无色素至浅灰黄色,能在接触空气下存活良好,但也能在“蚀盐”环境中呼吸和生活。

    它可经植物概况的伤口侵入其根冠、根和茎,导致植物微胞的自发增生而成为瘤病、茎瘿或冠瘿。

    “黍节壶菌”会于春夏时节侵入到玉蜀黍的体内,危害其果穗以下的叶片、叶鞘,造成叶片局部或全叶干枯和严重减产。

    而在秋冬时节,“内集壶菌”会侵入到红薯等块茎或匍匐于地的根茎之内,使寄主不断分裂,表皮龟裂,并且形成大大小小花菜头状的瘤。

    这些瘤肿前期呈黄白色,后期变黑褐色,松软,易腐烂并产生恶臭。

    “本目锈菌”生长在寄主的体内微胞间隙,以吸器侵入微胞。

    吸器一般围绕着微胞核与微胞质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本目锈菌”喜欢侵蚀各类草本或木本的花卉,如牡丹、月季、鹃、玫瑰、蔷薇、金银花、八仙花、菊花、唐菖蒲、芍药、石竹、萱草、万寿菊、翠菊、蜀葵、鸢尾、香石竹等。

    它不仅为害花卉的叶片、叶柄和芽,而且可能为害花与果实,推动产生大量的锈色、黄色、橙色、甚至白色的斑点。

    ——

    绿植在生长过程中无不受到各种微菌的侵害。

    这些分割按寄主特点可分为为作物、蔬菜、果树病害和丛林病病害等。

    甚至还可以按照特定的物种进行具体的划分,因为有的微菌侵害的特定的物种,而有的则侵害非特定的物种。

    按发病部位,微菌侵害可分为根病、茎病、叶病、果病等。

    按照传播与侵染方式,微菌的侵害可分为空气传播、水传、土传、种苗传播、昆虫介体传播等。

    而所有微菌的侵害都包括三个过程:首先是侵入阶段,作为病原物的微菌侵入到与寄主植物,建立寄生关系。

    然后,就来到了潜育阶段,与作为病原物的微菌初步建立寄生关系的寄主植物最终会出现明显症状。

    潜育期阶段长短因微菌的生物学特性、寄主植物的种类、生长状况和时期、以及环境条件的影响而有所不同。

    最后是发病期,即受侵染的寄主植物在外部形态上出现明显的症状,包括染病植物在外部形态上反映出的病理变化和病原物产生繁殖体的阶段。

    当然,其中也有有趣的特点,即绝大部分的微菌并不会杀死所有的寄主。

    当寄主牧得以幸存并繁育出下一代,那么微菌又能有相应的植物进行下一次寄生了。

    ——

    当微菌侵害时,植物的要根、茎、叶、花、果等会受到伤害,动物亦然。

    “绿脓杆菌”大部分呈单个的形态,通体光滑,微微隆起,成对或偶尔成短链。

    而且其菌体有一至三根鞭毛,运动活泼,擅长侵蚀。

    其侵染的对象可以是禽兽的任何部位,但最常见于烧伤或创伤部位、中耳、角膜、尿道和呼吸道,可以引起心内膜炎、胃肠炎、脓胸、败血症甚至肺炎。

    当然,肺炎更可能与一种名叫“肺链球菌”的微菌相联系。

    它经常寄生于正常禽兽的上呼吸道中,借助飞沫传播,冬季与初春多见。

    当出现呼吸道黏膜上皮微胞损伤、酗酒或药物中毒、肺充血、心功能衰竭、营养缺陷、体质虚弱、贫血等情形时,“肺链球菌”会加入侵染和繁殖,导致突然起病,并导致出现高热、寒战、胸膜剧烈疼痛、咳铁锈色痰。

    这些情形对于支气管扩张、慢性支气管炎、慢性肺病、慢性肝病患者或遭受淋雨受寒、疲劳等影响时最有可能发生。

    ——

    与“肺链球菌”相似,“脑膜炎球菌”亦寄居于正常禽兽的鼻咽腔中,但绝大部分的情形下带菌的禽兽并不染病。

    更具体地来讲,成年的禽兽对脑膜炎球菌有较强抵抗力,婴儿亦受到母体的保护。

    但自此之后,成长期的禽兽抵抗力较弱,从而加大患上脑膜炎的风险。

    侵染和潜伏一至四天后,“脑膜炎球菌”会侵入机体抵抗力低下的儿童的鼻咽腔。

    这些微菌会大量繁殖而侵入血流,引起菌血症和败血症,并让病患出现恶寒、发热、恶心、呕吐、出血性皮疹等情形。

    当发作到了严重程度的时候,就可能侵犯脑脊髓膜,发生化脓性脑脊髓膜炎,出现头痛、喷射性呕吐、颈顽强直等脑膜刺激症。

    甚至由于两侧肾上腺出血,发生肾上腺功能衰竭,中毒性休克。

    而上述症状的产生,与微菌自溶和死亡并释放出大量内毒素有关。

    ——

    “黄曲疏霉”是一种常见腐生真菌,多见于土壤,动植物,花生和核桃等各类坚果,以及发霉的粮食、粮制品及其它霉腐的有机物上。

    其菌落生长较快,结构疏松,表面灰绿色,背面无色或略呈褐色。

    “黄曲疏霉”会带来对鸟兽动物肝脏的伤害,使鸟兽的免疫力降低,降低产蛋率和产奶量,导致胚胎内中毒和野兽的流产。

    严重的情形下,它会导致肝炎、肝硬化、肝坏死等。

    病患会有胃部不适,食欲减退,恶心,呕吐,腹胀及肝区触痛等情形,严重者出现水肿,昏迷,以至抽搐而死。

    ——

    “金葡球菌”同样是一种对高温和高盐有一定的耐受能力、致病性较强的微菌。

    它呈球形或稍呈椭圆形,无鞭毛、不能运动,表面光滑,颜色为无色或者金黄色。

    “金葡球菌”广泛存在于环境中,经常侵染丛林中的野兔。

    当侵染野兔脚掌心时,可能引起表皮充血、红肿、脱毛、脓肿、溃疡等情形。

    然后,就是肢体肿胀,食欲减退,日见消瘦,抵抗力降低。

    当遭受全身侵染时,等着野兔的就只有死亡。

    而出生六日以下的“仔兔”,亦可能于皮肤上沾染。

    此时皮肤会出现白色粟粒大小结节,严重时多处皮肤表面出现黄豆大小的白色脓疱。

    其病程较长,大部分的“仔兔”会消瘦死亡。

    哺乳期母兔遭受侵染后,会出现急性乳腺炎以及相关的体温升高。

    其精神沉郁,食欲减退,**肿胀、发红呈紫红或蓝紫色。

    其乳汁中混有脓液、凝块或血液等症状。

    当仔兔哺吮患乳腺炎母兔的乳汁,同样会遭受侵染,出现病兔昏睡,全身发软,肛门周围和后肢被毛沾污粪尿,尿液脓黄腥臭等情形。

    ——

    微菌是天地中的生命。

    它们既有害处,又有好处。

    反过来说,它们本身无益亦无害。

    只是在特定的情形下,相对于某些事物而言,它才有益或有害。

    就如同凡人,米饭或面食等谷类食物本身有益,但亦可无害。

    但站在稻谷或麦子自身来看,它就是一种生命。

    “有益”或“有害”,就只是他者于不同情形下的看法。

    ——

    当然,与稻谷或麦子等灵植相比,微菌的种类要多得多。

    从数量上来讲,微菌也要多上太多,因为无论各类绿植、鸟兽或虫鱼体内,乃至在空气中、土壤中、水体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微菌的身影。

    可以说,微菌无处不在。

    它们随着风、水、泥等到处散落。

    在环境不合适时,它们就潜藏起来。

    而且,众多的微菌都可以在环境中潜藏很长很长的时间。

    但当环境变得合适的时候,微菌们就会立马复活。

    ——

    复活的微菌,或许要凭借其他的绿植、鸟兽或虫鱼才能得以得以存活。

    但相当多种类的微菌,却是凭借非生命的事物为营养的物质即可生存。

    它们或许可以称为微菌中的“仙人”。

    因为它们能够“餐风饮露”。

    而“餐风饮露”是“仙人”的标志。

    进一步来讲,一些微菌甚至可以称为“仙人中的仙人”。

    因为它们不仅可以“餐风饮露”,而且还可以“吃土”!

    更准确地说,这些微菌甚至在可以依靠吃泥巴生存。

    对比来看,那些需要阳光的各类植物,也可以说是植物中的“仙人”。

    但与那些植物相比,这些细小难见的微菌更加地简单、更加地原始。

    这是因为,那些绿植有根茎叶花果等的分化。

    而这些微菌却只是一个一个的、小小的、简单但功能齐全的生命构型。

    ——

    这些功能齐全的生命构型,成长后能迅速繁殖。

    而其繁殖与灵植、灵兽、灵禽等截然不同。

    生长到一定时期,微菌在自身中间逐渐形成横隔,然后这个母微菌分裂成了两个大小相等的子微菌。

    分裂的子微菌中间又形成横隔,开始其第二次分裂。

    经过几次分分裂,有的是或是单独存在,或是双球存在,或是链球式存在,或是四个、八个乃至更多个叠连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增长迅速越来越快。

    盛夏时节,“酵母微菌”在半个时辰内就能于偌大的面粉团内繁殖数十代,并且发出温和的热量。

    “此即所谓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了。”

    仔细观察中,杜布感叹道。

    当然,对于凡人乃至引气、凝液修士而言,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

    分裂并生成后代的微菌,可以呈现出呈现出圆状、杆状、香蕉状、逗点状、螺旋状等各类形态。

    但不论是哪种形态,这些母微菌所分裂而成的子微菌都是独立的生命的个体,并且,更重要的是,母微菌和子微菌之间不存在区别。

    因为母微菌会将自身分散到每个子微菌中。

    然后,每个子微菌又都会独立地变成了母微菌。

    所以,【母亲就是子辈。】

    【子辈就是母亲。】

    就此,甚至还可以进一步地看到,所有微菌并没有性别之分。

    【母亲就是父亲。】

    【父亲就是母亲。】

    【雄性就是雌性。】

    【因为微菌无性。】

    而一想到这儿,杜布突然想起了那本从“花明楼”内获得的“威士敦默咒念诀”书籍。

    ——

    “威士敦默咒念诀”开篇说道,清心、静气、养神和修道,必须诵念此“咒念诀”。

    对此,杜布从来都不以为意。

    因为其中有很多看起来似乎胡说八道的东西。

    它说,【没有根与叶,亦没有不根与叶,根与叶即是不根与叶,不根与叶即是根与叶。】

    【没有生,亦没有不生,生即是不生,不生即是生。】

    如果按照那“威士敦默咒念诀”的话语进行推论,甚至还可以得到“父亲就是儿子、儿子就是父亲”等荒唐至极的结论。

    但现在,对比微菌和其他灵植,杜布有了深刻地体会。

    ——

    灵植确实有根和叶。

    但要说“生命”之有根和叶,完全是胡说八道!

    不说人类、修士或灵禽、灵兽等没有根和叶,就是最为简单和原始的微菌都没有!

    所以,从生命自身来看,确实是“没有根与叶”!

    但另一方面,只要是生命,必须要能呼吸、摄取营养和繁育后代。

    而要做到这些,没有根与叶绝对不行。

    所以,“亦没有不根与叶”同样成立。

    相应地,“根与叶即是不根与叶,不根与叶即是根与叶”同样成立!

    而当有了这个的念头之时,杜布陡然发觉自己体内经脉有些异动。

    与此同时,“牛厄智”内三阶灵气喷涌。

    但杜布很快压抑住了自己那即将晋升的苗壮。

    太过快速的晋升,对自己来讲没有必要,同时也缺乏紧迫性。

    ——

第20章“尝不尝?”

    无名水泊边,杜布和五花、小白在这儿呆了整整三年。

    在这三年里,凭借着玉胎四层修士的修为、从金剑宗及汤皇那儿交易过来的灵食、以及“牛厄智”内所提供的充沛的灵气,杜布一边继续持续修炼,一边观察着更深层次的生命的奥秘。

    对于“微菌”的观察,让杜布受益良多。

    自己对于致病的机理,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甚至连以为无用的“威士敦默咒念诀”都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杜布感觉到,那“威士敦默咒念诀”,应当有其大用。

    ——

    当然,自己对于生命奥秘的探究以及对于“威士敦默咒念诀”的体悟,都还属于极其粗浅的层次。

    哪怕自己在观察中修炼出了“一次八听”、“一次八看”和“一次八闻”等技能,神识强度比以前大有增加,但还是只能窥探各种“微菌”之万一。

    而且,凭借玉胎修士的肉眼所见到的“微菌”之内的独特的“微菌壁”、“微菌膜”、“微菌质”和“微菌核”等部分,现在无法仅凭法眼作深入探究。

    此外,杜布还曾猜测,或许是因为体内存在一种即使是玉胎修士的法眼也难以发现的“噬灵微菌”,一些凡人才有了灵根,并且能汲取灵气。

    但要回答这个问题,同样远远超过杜布现在的能力。

    自己或许需要修为晋升一个大境界,才能解决这一问题。

    而就目前来讲,对于这些灵植和灵兽等的观察,需要告一段落。

    自己还需要学习和观察更多的东西,并体悟天道中的奥秘。

    此事需要徐徐图之。

    ——

    “阿花、小白,准备离开了。”

    杜布叫道。

    在过去三年,杜布于无名水泊边布置了二阶隐息阵。

    三位就在此修炼。

    阿花的修炼主要是吃,包括吃灵食、吃灵气和一些二阶灵玉以帮助消化。

    它还是二阶极品灵禽的情形,没有进阶的迹象。

    杜布甚至让五花尝试过吃三阶灵食,以帮助五弟进阶,但并没有作用。

    五花觉得,自己离二哥修为相差太远。

    所以,它还想要按照在铁儿比荒原的办法,再做一次“京·奇奇”,结果同样没有作用。

    至于小白,情形不一样。

    它已经晋升成了一只一阶中品灵兽。

    其站立时的身高,达到了两米。

    杜布赠予的储物袋,已经可以使用。

    它那高大的身形、油光的毛发和充满灵动的双眼,显示出其品阶的不凡。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杜布的帮助下,作为土狗出身、并且拥有土灵根的小白,修炼了和适合灵犬的《驭土狗经》。

    其智力和一般的二十岁人类青年差不多。

    ——

    几年来,一边修炼、学习,一边摸索和与二哥杜布、五哥五花交流、探讨,小白修正了人类修士的“驭土本经”中的错漏之处,从而真正让其切合于自身。

    “小白,你能自创‘驭土狗经’,实在不凡啊!”

    杜布为小白点赞。

    “小白,你自创的‘驭土狗经’,恐怕会成为你们犬类的‘开山之作’啊!”

    五花同样点赞。

    ——

    “二哥、五哥,作为家的一份子,自然要好学上进。”

    小白谦虚得很。

    “至于我们们犬类的‘开山之作’,那肯定是愧不敢当的。”

    “阿花,你那创制‘驭火鸡经’的进度怎么样?”

    杜布问道。

    创制“驭火鸡经”,是五花过去几年的工作重点。

    “二哥,这事儿还是进度挺慢的。”

    五花一副苦恼的样子。

    “别急,求道并非一日之功。”

    小白安慰道。

    ——

    收拾好二阶隐息阵,肩膀上站着五花、怀里抱着凌空飞行速度太慢的小白,杜布腾空而起,离开了附近数百里荒无人烟的无名水泊边。

    杜布凌空往前,张目四望。

    沿途中附近地方的景象,历历在目。

    一条小河里,一只年老的老虎正在潜伏,盯着在岸边喝水的鹿群。

    它偷偷地靠近,然后试图发起冲锋,激起一片水花。

    头鹿很是机敏,让母鹿带领着小鹿们很快跑开,自己则在守在老虎前面阻挡视线。

    老虎向头鹿追击,但后者几个跳跃,消失在丛林中。

    老虎留在后面气喘吁吁。

    这只年老的老虎胆气尚存,脾、胃、大肠、小肠、三焦等六腑尚完好,但心跳无力,面部枯槁,血脉拥塞;肺部有些阴影,体毛缺乏光泽;肾水有淤积,头发软塌塌;肝魄暗淡,爪甲和骨筋严重老化,整个五脏和外表显示出风烛残年之象。

    这只年老的老虎虽然没有如同人类一样的面部颜色,但其老化的迹象显露无疑。

    因为它五脏坏死,面部和头部皮毛也有死草青、枳实黄、烟煤黑等暗淡模样。

    现在它捕食不成,精气衰竭,气喘吁吁。

    如果再遭受各类致病微菌等“邪气”侵袭,肯定命不久矣。

    ——

    杜布继续往前,双目扫视。

    一头浑身血迹的老牛慌乱地在荒野里蹒跚。

    其脚上、屁股上、脖子处伤痕累累,在其身后有三只成年野狼紧追不舍。

    左右和前方也各有一头虎视眈眈。

    无论是野猪、老虎、鹿子,还是牛、羊、狼等,这些野兽的情形都和人有类似之处,包括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经络穴位等。

    只是在皮毛、脚趾、行走、食性、内脏等方面有细微的差异。

    那些各类致病微菌等“邪气”,同样可以侵染其躯体。

    因此,可以人拟兽,也可以兽拟人。

    禽兽之病患,当与人类相似。

    ——

    肩膀上站着五花、怀里抱着凌空飞行速度太慢的小白,杜布奔行了一个多时辰。

    跨越的距离近二千里。

    而这“孤悬岛”,杜布已经转过一圈。

    对于杜布这样的玉胎高阶修士而言,他感觉这“孤悬岛”平平无奇。

    就是那统辖“孤悬岛”上万年的金剑宗及其所在的“九合峰”,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杜布根本上都没有进入的太大欲望。

    而那汤皇对自己身上的异宝虎视眈眈,让杜布对金剑宗也没得什么好感。

    至于现在,自己与金剑宗更是有生死大仇。

    ——

    因为自己杀死了已正式荣升“掌门”的公孙梁木的岳父。

    而长公主则继任了皇位,其皇号仍然是“叶龘”。

    现在,这对夫妻是整个孤悬岛最有权势的两个人。

    如果他们要对家人复仇,那么杜布也难以防范。

    当然,杜布相信这俩夫妻不会这样做。

    但防范还是必要的。

    所以,杜布才在三年前与方炉涧——后者不愿意改回原来的“成”姓——达成交易。

    ——

    杜布凌空而行。

    前方有一个有四万多人口的繁华小镇。

    它名叫“书洋镇”,是曾属于与凝液乔家辖下的通连县雷家的凡人世家所管辖的地方。

    这个镇附近多种植甘蔗。

    大街小巷中有热气腾腾的制糖作坊、叽叽喳喳的造纸作坊和劈里啪啦的笔墨作坊。

    作坊里,有年老的师傅,也青壮年的主力,也有十二三岁的男女学徒。

    杜布身形缩小,恢复成了身高一米九、年龄二十五风的高大青年模样。

    五花则变成了一只一米高的大野鸡。

    五花化身成了一只八尺多高的土狗。

    杜布三位来到镇上最好一家名叫“雷家餐饮”的餐馆大堂坐下。

    成家的修士及其凡人世家们,只是占领“世夫”郡城和各处县城的地盘。

    当然,原来各个世家的利益,成家也还是没有动摇什么。

    ——

    杜布点了一壶茶,再点了一荤一素。

    至于五花和小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杜布张开“一耳八听”,观察着“雷家餐饮”的形态。

    掌柜面色鲜红、头发稀疏还不时打呵欠。

    店小二一身机灵劲儿。

    几桌食客点了不少食物,并且酸菜不少。

    镇子外面,似乎仍如往常一般地喧闹。

    品尝了一下茶水,杜布皱了下眉头。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三阶修士,但味觉比以前更为敏感。

    凡人的东西在修士身上显得寡淡,但感受却更为突出。

    ——

    所品尝的茶水太甜了,似乎糖不要钱似的。

    吃了口青菜和排骨,同样也是甚少咸味,而多甜味。

    而过甜可能会引起病症。

    这是因为,五色、五味与五脏自相契合、不可失衡。

    持续地过食甜味,可能会导致骨骼疼痛,头发脱落,并且伤害脾脏。

    这也就是为什么掌柜面色鲜红、头发稀疏还不时打呵欠。

    为此,就要少吃些甜味,适当吃一些酸味。

    因为肺木克脾土。

    这地方的人的饮食,还是有其特点。

    ——

    吃过凡食,聊作体验。

    付账完毕,五花出门。

    小白走在最前面。

    虽然只是一只八尺多高的土狗,但小白仍然比其他土狗大上不少。

    其他的土狗看到了,纷纷躲避。

    至于五花,则陪伴在杜布的身边。

    一人一鸡一狗,来到镇上最大的医馆“书洋连家医馆”。

    整个屋子里有患者有三十来个,弄得屋子里熙熙攘攘。

    哎哟哎哟的嚎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至于郎中,则有四人。

    一个年轻郎中在外侧。

    中间是两个中年郎中。

    最里侧还有一个老年郎中。

    ——

    老年郎中鹤发童颜,腰背挺直。

    他看起来六十多岁,实际上已八十多。

    其身高一米八多,比起杜布一米九的身高稍稍矮小。

    一路张开耳朵,杜布已经知道,这位老年郎中名叫【连鸟飞】。

    连鸟飞正在给一位患有腰椎间盘的患者治病。

    见到杜布带着五花和小白过来,尤其是小白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连鸟飞有些不爽兼不安。

    因为对方看样子像是一个来找茬的,而不是来找大夫的。

    “你是谁?

    “你来干什么?!”

    连鸟飞问道。

    ——

    “在下叫‘杜布’。”

    杜布没有使用化名。

    他向前躬身施礼。

    “现在我对学医感兴趣,想要找连鸟飞老郎中你学习一番观色与把脉。”

    杜布说道。

    说话的同时,他也拿出了一张八百两的银票以作学费。

    而在前三年观察那些绿植、鸟兽、虫鱼、以及微菌等的过程中,杜布对学医开始感兴趣。

    这是因为,微菌可以致使绿植、鸟兽、虫鱼患病,那么同样可以致使人类患病。

    只有了解了患病的病因,然后对症下药,然后才能成为良医。

    ——

    而要成为良医,则不仅要懂得灵植或灵物,还要知道丹药或汤药等,从而对症下药。

    但世上丹药或汤药千千万万,何是是有效,何以是无效?

    对于这些,杜布并不很清楚。

    当然,杜布手里有《凡修医道》和《丹道初阶》等不少关于一、二阶医道和丹药的玉简。

    这都来自于方烹云父子四人。

    对于这些珍贵玉简,凭借玉胎修士强大的记忆力,杜布早已烂熟于心。

    但还要认真消化。

    因为他虽然懂得大部分内容,但易学难精。

    杜布也知道,色脉诊察要联系志意、四时、五行、六合、八风,从正常的规律和异常的变化来综合分析,观察其变化,知道其要领。

    但这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就好像你拿了一个食谱,却无法炒出一盘好菜一样。

    因此,跟随学习才是最紧要的。

    ——

    连鸟飞经验最丰富。

    因此,杜布找上了他。

    连鸟飞将那位腰椎间盘突出的中年病患的事儿处理完。

    然后,他拿起银票打量了一番。

    迟疑了一会儿,连鸟飞道,“这点钱不够。

    “如果你要学好,起码要三千两银子。”

    杜布点了点头。

    他身上还是有不少的黄金或银两的。

    所以,面值三千两的银票就摆到了连鸟飞的案桌上。

    【只要学费够,倾囊来相授。】

    连鸟飞笑眯眯地说道。

    同时,他将三千两的银票揣进了揣兜里。

    ——

    “你知道‘色脉诀’么?”

    杜布点了点头,这些东西自己可是熟记于心。

    “那就好。”

    连鸟飞说道。

    他低头从黑檀桌子下面的抽屉下抽出一叠纸摆在桌上。

    然后,他还拿出了笔墨。

    “什么意思?”

    杜布心里纳闷。

    “将这套试卷里面的题目做完。

    “达到九十分以上,可以作进行指导实际操作。”

    连鸟飞站起身来,带着杜布来到了隔壁的静室。

    “身上不得有夹带。”

    连鸟飞提醒道。

    ——

    杜布坐下,察看试卷。

    第一题是“色脉诀”。

    第二题是“诊脉诀之三指位置”。

    第三题是“脉象五维”。

    第四题是“三部九候要诀”。

    第五题是“四时之脉”……

    杜布坐下来,仔细翻阅,一笔一画,认真作答。

    凭借强大的记忆能力,杜布运笔如飞,毫无滞涩之感。

    很快地,他已经做了八十道题目。

    以上每题一分。

    杜布相信,自己能打到七十五分以上。

    之所以不是满分,是因为对有的经验现象并不清楚。

    哪怕自己已经是玉胎修士,也不是全知全能。

    不知道的东西,那还是有很多。

    ——

    最后是两道主观题。

    “怎么样采用‘色脉法’判断五脏疾病传变与人体生死?”

    这是第一道主观题。

    并且,它是一道问答题。

    杜布运笔如飞。

    五脏疾病传变,是受病气于其所生之脏,传于其所胜之脏,病气留舍于生我之脏,死于我所不胜之脏,再将时间划分为六个月或六日,即可断定生死。

    当然,因此要区分心、肝、脾、肺、肾,逐一标明五脏各疾病的传化过程。

    此即所谓“五脏相连病相传,至于不胜则死焉”之意。

    第二道主观题是一个案例分析题。

    其案例叫做“书生学医,笼中捉鸡”。

    ——

    【四个师兄弟跟随郎中学医,交流中涉及“武者”和“书生”学医之长短。】

    【为了相互鼓气,在讲话中大师兄用了“书生学医,笼中捉鸡”这个典故,然后其他三名师弟逐一起立发言。】

    【第一个师弟在讲话中引用一次,但说成是“书生捉鸡,笼中学医”,众人谔然。】

    【不一会儿后,这句话又被第二个师弟引用了一次,竟说成了“书生学鸡,笼中捉医”。】

    【最后一个师弟上台,提及自己的抱负,讲要将医术发扬光大,让医术造福苍生,说“有人说武者才能学好医术,我不相信,我们书生学了更多的文化知识,我觉得我们学医比武者更有优势”。】

    【讲到此时,他激动地攥起拳头说道,“刚才咱们大师兄也讲过‘笼中书生,学医捉鸡’……。】

    此案例结束后,涉及了两个问题。

    问题一是大师兄所讲的“书生学医,笼中捉鸡”典故究竟何义?

    问题二是三个师弟有无病症?如果有,最可能是哪几个经脉有问题?

    ——

    第一个问题涉及的典故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杜布将书生所学及其与医术之相通作了分析。

    第二个问题,对于杜布来讲则需要费一些心思。

    杜布觉得,不能凭借一时一地之表现轻言判断,而必须结合“望”、“闻”、“问”、“切”等进行具体分析。

    这仨师弟或许有病症。

    当然,也可能没有。

    即使是有的情况下,也当批向“俨妄”症。

    它多由阳热亢盛、气血不足、痰浊蒙蔽等而致。

    其中前者为“实热”,伴见大便不通。

    后者为“虚病痰病”,可兼惊悸、夜寐不宁等症。

    对此,杜布当然更怀疑这些疾病可能是因为微菌侵染而致。

    但这对于凡人来讲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杜布没有指明。

    毕竟,自己过来的目的是学习,而不是装逼。

    ——

    半个时辰后,连鸟飞返回,

    刚才他去指导静室外坐诊的三位中青年郎中。

    见到连鸟飞进来,杜布毕恭毕敬,如同面见导师的学生。

    对于杜布的模样,连鸟飞暗中满意。

    因为强梁弟子难以伺候。

    当然,连鸟飞还以为杜布没回答完。

    结果杜布早已将所有题目填答完毕。

    连鸟飞拿红朱笔,进行现场批改。

    一首首题目检查,竟然所有题目都没有问题。

    连鸟飞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如果学生比老师强,那还要老师干什么?!”

    连鸟飞内心沉吟。

    ——

    “肯定不能给满分!”

    连鸟飞心里有了念想。

    然后,连鸟飞在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问上给了杜布一半多的分数。

    最终,杜布得了“九十八分”。

    “连老师,为什么不是满分?”

    杜布觉得自己最后的回答应当没问题。

    连鸟飞沉着脸说,“这三个学生肯定出不了师。

    “因为他们心智应当问题不大。

    “但心志问题比较突出。

    “他们只想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结果说话结结巴巴的。

    “做郎中应当完全以患者为中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因为救死扶伤乃是第一位的。

    “所以,你的回答,我给一半多的分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听到这儿,杜布觉得连鸟飞这老头子倒还有些担当。

    然后,杜布就开始了凡人郎中的见习生活。

    ——

    “书洋连家医馆”,里间小诊屋。

    它安静而明亮。

    一个身着粗杜布衣服的中年妇女坐在靠背椅上,神情焦急,脸色憔悴。

    这是因为他抱着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

    这个男孩看起来体质良好,发育正常。

    但他有些精神萎靡,精神迟钝。

    而在小男孩身边,站着连鸟飞的儿子、中年郎中【连儿回】,是雷家医馆第十五代传人。

    连儿回主攻儿科,对眼前的病患却是无计可施。

    为此,连鸟飞过来帮助问诊。

    ——

    见此,这中年妇女脸色一喜。

    “连老爷子,赶紧救我家【孔小辉】的命。”

    中年妇女作势就要跪下去。

    但连鸟飞阻止了她。

    在【连儿回】的搀扶下,连鸟飞在凳子上坐下。

    “此病是你看的吧?”

    连鸟飞朝连儿回问道。

    “用的什么疗法?”

    连鸟飞的视线看着连儿回。

    “禀告父亲,用的是‘止痉诸法’。”

    连儿回点头应道。

    ——

    杜布肉眼眼看去,只见这小孩除了精神萎靡不振、有些痴呆。

    此外,他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当法力注入双目,朝小男孩上下扫视,杜布就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这小男孩五脏六腑皆有不适,头脑亦有些发红的迹象。

    其病非轻,而症结则在腹部。

    更准确来讲,是其小肠部位有不少虫子。

    它们在体内蠕动着,汲取身体精气和血气以壮大自己。

    因此,小孩性命受到伤害。

    那么,对于此病,凡医当如何诊断和治疗?

    杜布转头看向连鸟飞。

    ——

    连鸟飞就着窗外的日光,先查看了一番小男孩的头皮、眼睛、鼻孔和舌苔。

    然后,他又让中年妇女脱掉小男孩的衣服,抚摸其腹部。

    从外观也可以看到,腹胀如鼓。

    因此,小男孩是腹部出现了问题。

    然后,连鸟飞又问那中年妇女小孩大小便、咳嗽和吐痰等有关情况。

    询问得知,小孩生病有三个来月。

    开始时,他脐周疼痛、食欲不振,然后出现了流口水、磨牙、经常肚子饿的情形,再后来则出现拉肚子、想拉却拉不出来、以及烦躁不安等情形。

    大人忙于农事,开始没注意。

    再到得后来,小男孩两目勾直、难以应答,出现了精神不振的情况,甚至还有抽搐。

    抽搐每日有三到四次。

    大人慌了,于是来到了“书洋连家医馆”。

    然而,服药十天后,仍然没见效。

    所以,他们不得不再次过来。

    ——

    从手腕处的关上穴、颈部的人迎穴开始,到外踝后的趺阳穴、足内侧的太溪穴等处,连鸟飞逐一给小男孩把脉。

    但当刚刚把脉完毕,小孩突然又抽搐起来。

    他两眼上视,四肢拘急,项背强直。

    中年妇女急得满头大汗,差不多就要哀嚎了。

    “别急,死不了。”

    连鸟飞沉静地回应道。

    连鸟飞的安慰,让心焦的中年妇女稍稍吁了一口气。

    小男孩就这样双眼发白抽搐着。

    屋内连氏父子、杜布还有孩子他妈就这样看着。

    ——

    一盏多茶后,抽搐缓慢停歇。

    小男孩气息平稳,但精神萎靡。

    “你替他查看一下全身上下,再替他把一下脉吧。”

    连鸟飞朝杜布示意道。

    他还起身,为杜布让开了位置。

    双目注入法力,杜布对小男孩的病情已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但他来这里是要来学习医术。

    所以,自己不能过度使用这一能力。

    ——

    杜布关闭法力,凭借肉眼从上到下仔细、从里到外打量了小男孩一番。

    然后,他抚摸小男孩的身子上下。

    当扪到腹部时,杜布感觉到小男孩腹部发现有肿块。

    它恰好是当时法力检测时发现有虫子的地方。

    这就是病由了。

    然后,就是要“把脉”。

    但“把脉”时,杜布遇到了一个难题。

    因为“色脉诀”有言:

    【脉体之象凭三指,】

    【三指分名寸关尺。】

    【左轻小肠胆膀胱,】

    【左重心肝加肾脏。】

    【右轻大肠胃三焦,】

    【右重肺脾与心包。】

    现在杜布是个一米九的小巨人,而小男孩只有一米三。

    结果,自己只要一指就能覆盖小男孩全部的寸、关、尺的位置。

    因此,杜布无法通过切脉发现各位脏腑的具体脉象。

    ——

    “对于小孩,只能用寸位。”

    见到杜布的疑惑的询问,连鸟飞伸出“小指”,指点道。

    杜布伸出“小指”,放在小男孩手腕处的“关上穴”搭好。

    然后,他抬头看向连鸟飞。

    见后者点了点头,杜布稍稍用力。

    很快地,杜布即感受到小男孩的脉搏。

    他感觉其脑后似乎有些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和从容和缓的样子。

    这表明,小男孩的病不在“表”,而在“里”。

    为此,就需要加大力气。

    果然,当稍稍用力、将脉搏部位按至肌肉以下,杜布感觉到小男孩脉沉无力。

    这表明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

    再屏息检查片刻,发现小男孩有脉来缓慢、不规律的间歇情形。

    这进一步表明,小男孩有阴盛气结,寒痰淤血和脉道气机受阻的情形

    ……

    ——

    “此脉是何种情形?其在浮脉、沉脉、迟脉、结脉、数脉、虚脉、实脉、滑脉、洪脉、细脉、弦脉等十一种脉象中的情形如何?”

    连鸟飞问道。

    “脉象是沉脉而不是浮脉,是迟脉和结脉,而不是数脉,是虚脉,而不是实脉……”

    听到杜布这样回答,连鸟飞微微诧异。

    因为这是杜布第五次把脉,就已经回答准确。

    当然,他只是有些过于拘泥于书本,实际经验还不足。

    但其博闻强识,肯定是一位“笼中捉鸡”的好手。

    ——

    但杜布还想学习到更多。

    他想起了“三部九候”法。

    杜布在小男孩的头手中三部分别检查了天、地、人三处穴位,包括颈部的“人迎穴”、外踝后的“趺阳穴”、足内侧的“太溪穴”。

    结果发现,男孩虽然疾病较深,但命不该绝。

    杜布将“三部九候”的检验结果说了一遍,然后征询连鸟飞的意见。

    “‘三部九候诊法’,好久都不曾见人使用了。”

    连鸟飞捋须笑道。

    “当世之人,多用‘三部’诊法,或者投机取巧使用‘寸口’诊法。”

    ——

    连鸟飞又向杜布问起,小男孩的望闻问切结果是“生症”还是“死症”?

    “生症”和“死症”,涉及“五实”乃至“五虚”。

    就眼前的小男孩而言,小男孩虽然有目上视、身背反张、手足掣、面色发白和出汗绝少等特点,但这些症状仍然只是间歇性的。

    更具体地说,小肠属于手太阳经。

    小男孩手太陽经脉并未气绝,未显示真脏脉象,胃气仍存。

    所以生还可能性比较大。

    但如果救治不及时,则会出现“五实”乃至“五虚”的情形,由此必死。

    ——

    听到杜布的回答,连鸟飞点了点头。

    杜布这小子诊断准确,就和行医多年的老郎中一样。

    想到这里,连鸟飞不由朝【连儿回】不满地看了一眼。

    “你这小子就是个庸医!”

    连鸟飞心里有些不爽。

    当然,这些表达不爽的话不能出口。

    否则就是砸自家的招牌和伤害儿子的积极性了。

    ——

    沉吟中,连鸟飞提起毛笔,开始开方子。

    方子包括腹黑槟榔、苦楝根皮、秋熟鹤虱、泻通芒硝等十几种成分。

    开好药后,连鸟飞要中年妇女要小孩不要舔手指、生吃瓜果或水什么的。

    这是因为,病从口入。

    如果再喝些稀粥啥的慢补,那小男孩身体就会逐渐好转。

    看到连鸟飞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中年妇女感激涕零。

    ——

    坐诊完毕,四位大人和小男孩离开了里间安静而明亮的小诊屋。

    他们来到了坐诊堂的记账处。

    坐诊堂内,患者不少。

    呻吟声仍然不绝。

    “连老爷子,诊金多少钱?”

    记账处,

    中年妇女颤声道。

    “一两……”。

    连鸟飞伸出一个手指头。

    “啥的?!”

    连鸟飞话音未落,中年妇女大声嚷嚷起来。

    “连老爷子,你吃的是饭,还是盐巴?!”

    ——

    中年妇女嫌弃对方要价太高,所以声音很大。

    听到中年妇女的大嗓门,其他病患都暂时停止了哀嚎。

    “一两银子是不够的。”

    连鸟飞摇摇头,继续道。

    “起码要二两。”

    连鸟飞的手指头变为两个。

    “一两就一两!”

    中年妇女赶紧强笑道。

    “连老爷子古道热肠,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

    付完一两的诊金和药费,中年妇女带着儿子离开。

    “为什么孩子脉搏会那么急,完全超过经书上所讲的一息五次的频率?”

    清闲下来后,杜布提出了问题。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连鸟飞回答道。

    要想学好诊断,既要看书,也要结合实际情况看无病的常人是怎么样的。

    “你与我回去一趟,记住男女老少等不同凡人的情形,再与各类病患进行对比,那就会更得清楚了。”

    连鸟飞慢腾腾地起身。

    坐上马车,杜布来到了连鸟飞的老家“二里半村”。

    ——

    “二里半村”四百多户人家,近二千人,是附近财雄势大、声名卓著的大村。

    其原因就在于连鸟飞一家子在村里收购和加工草药,扶持桑梓。

    虽然雷家已经搬迁,但雷家的余威犹在。

    “老爷子,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在连鸟飞小儿子的搀扶下来到马车前。

    这老女人是连鸟飞的老婆。

    但从外貌上看,她似乎就像连鸟飞的妈妈。

    “我收了个徒弟,带他过来学习查色和把脉。”

    连鸟飞朝后面的杜布指了指。

    然后,他又对小儿子说道,“你吩咐村里人挨个叫来。

    “我和徒弟免费给大家看病,但不负责抓药。”

    ——

    连鸟飞小儿子今年四十多岁,在家看家、照顾老妈和经营村里产业。

    他们一大家子没分家,共有四十多人。

    作为人多势众的大家族,连鸟飞家在村里一呼百应。

    而且,替人免费看病,是极其受欢迎的。

    很快地,其家门口就络绎不绝地排了个一个四五百人的长队。

    他们都是杜布要把脉问诊的对象。

    杜布关闭法力,仔细回想所学,对健康或不健康的村民一一把脉诊断。

    ——

    “这是一个小男孩。”

    “这是一个小女婴。”

    “这是一个豆蔻少女。”

    “这是一个垂垂老矣、五绝脉现的老者。”

    “这个青壮年痔疮发作,走路一瘸一拐。”

    “学堂教书先生有些腰椎间盘突出。”

    “这个中年妇女月经不调,皮肤暗淡,人老珠黄了。”

    “滑脉,看其新妇模样,应当是有喜。”

    一个又一个地过来,从面色、五官、九窍、寸口、头部穴位等进行“三部九候”问诊,再然后进行登记。

    杜布一心一用,耐心、仔细地诊断。

    ——

    随着诊断数量的增加,杜布确认,正常成人脉象为常脉,其三部有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现在是夏秋之交,大部分成人的脉象在洪脉和浮脉的转化之中。

    来者年龄越小,脉搏越快。

    具体来说,老人脉稍弦,青壮年脉多有力,而婴儿脉急且多。

    与男人比,妇女脉象弱而略快.

    胖人脉稍沉,瘦人脉稍浮。

    劳力、饮酒、饱食后,或情绪激动时,脉多快而有力。

    相反,饥饿时脉来较弱。

    ——

    突然,杜布感觉到了异常。

    因为来者是一名少女。

    其左手的“寸口沉脉”竟然显示出手太阳小肠经的脉像。

    “难道有鬼?”

    杜布疑惑。

    于是,他切换到了这名少女的右手。

    “怎么右手的寸口沉脉才是手少阴心经的脉像?!”

    杜布更加疑惑。

    因为心、脾、胃在左,肝、胆在右,所以这位少女的脉象有异。

    进一步来推论,应当是这名少女的五脏六腑全长反了!

    法力注入双目。

    杜布发现,忹果然如果。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

    突然,杜布闻到了一股臭味。

    原来,一名九岁小男孩左手捂着鼻子、右手端了一小盆尿过来。

    尿盆发出浓烈的臭味。

    难怪小男孩要捂着鼻子。

    “你这是干什么?”

    杜布忍住不适,问道。

    这小男孩是连鸟飞的一个孙子。

    “我爷爷说,这是村里某人刚刚尿的尿。

    “他要你诊断一下,这名尿者年龄多大?性别如何?有何症状?”

    ——

    听到这,杜布有些奇怪。

    自己现在在学脉象。

    “人不在,自己怎么把脉象?”

    再说,根据尿液进行诊断,除非自己运用修士法力,否则会一无所获。

    看到杜布那疑惑的样子,小男孩将一根手指头伸入尿液中,醮了一点儿。

    然后,小男孩将伸入尿液中的那根手指头放到嘴里。

    再然后,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哇!”

    小男孩眉头皱起。

    然后,他还作出呕吐的样子。

    ——

    看到眼前的小男孩竟然有如此模样,杜布有些犯难。

    “尝还是不尝?”

    杜布猜想,连鸟飞不会无事生非。

    自己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

    再说,眼前这位小男孩都有勇气,自己应当更没问题。

    于是,杜布忍住怪味,像那小男孩一样用手指头醮了一下。

    然后,他将手指头放到舌头中仔细品尝。

    “有些咸。

    “骚味很淡。

    “性至寒。

    “无毒。”

    杜布区别出了具体的性状。

    尿者的年龄和性别,杜布却无法回答。

    苦恼中,杜布回头望去。

    只见连鸟飞拄着拐杖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

第21章 杜郎中

    虽然脚步迟缓,但连鸟飞面色沉静,双目富有精气。

    “不错,和老夫当年一样有勇气。”

    来到杜布身边,连鸟飞说道。

    他端起那盆尿液,闻了闻。

    然后,连鸟飞将那盆尿一饮而尽。

    “咳!”

    连鸟飞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杜布目瞪口呆。

    在杜布的目瞪口呆中,

    连鸟飞的老婆子为其递过来一碗水用以漱口。

    “哈!哈!哈!……”

    接过老婆子递过来的水,连鸟飞漱完了口。

    “你可知这是男童尿、女童尿,成年男尿、成年女尿,还是老年男尿、老年女尿?”

    连鸟飞问道。

    杜布摇了摇头。

    ——

    “这是女童积尿。”

    连鸟飞回答道。

    他还进一步解释道,新拉出的尿液,如果有水果香味,往往是身体过度肥胖或过度消瘦者体虚之兆。

    有刺鼻的骚味乃至臭味,则表明有尿潴留、膀胱或肾脏发炎,在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少阴肾经有异常。

    如果还有屎臭味,那其肠道还有炎症。

    以上三种情况多在中老年中见到。

    “你都尝过?”

    杜布很是好奇。

    “你以为郎中这么好当?”

    连鸟飞翻了下白眼。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连儿回】就是不喜欢这样,说是嫌太脏。

    “因此,现在他还是一只半桶水。”

    ——

    在连鸟飞的现场教学中,连鸟飞的小儿子又端了一个托盘上来。

    托盘其上面摆放五个白瓷碗。

    白瓷碗里装满清水。

    每个碗边上各有一小陀人体粪便。

    它们发出更难闻的味道。

    连鸟飞的小儿子在鼻子上塞了两朵棉花。

    这于事无补,因为虽然不能闻到气味,但张口呼吸却能将气味给吞进去。

    连鸟飞弯下腰,将托盘举到眼前。

    他一一仔细观察,同时逐一用手扇风,闻其气息。

    “你过一试一试。”

    连鸟飞道。

    听到吩咐,杜布有样学样。

    他弯下腰,将托盘举到眼前。

    杜布一一仔细观察,同时逐一用手扇风,闻其气息。

    ——

    “好臭!”

    “好臭!”

    “好臭!”

    没有哪个屎不臭的。

    但第四陀屎有点稀。

    第五陀屎的恶臭有些特别。

    “你知道它们分别有什么症状吗?”

    连鸟飞问道。

    杜布想了想,摇了摇头。

    但再想了想,杜布张开法眼,一心五用,将这五陀屎的情形一一纳入到眼里。

    “前面三个是正常的排便。”

    杜布确认道。

    “第四个有炎症,处于发病中,但我无法确认是什么病。”

    杜布说道。

    “至于最后一个,则有痢疾。”

    ——

    杜布之所以判断出最后一个有痢疾,是因为他的法眼看到了其中“痢贺杆菌”的存在。

    “痢贺杆菌”是一种无芽胞、无荚膜、有菌毛、无鞭毛、不运动的一种肠杆菌。

    在无名水泊,杜布曾观察到,有部分野兽会感染这种疾病。

    痢贺杆菌菌毛能粘附于回肠末端和结肠粘膜的微胞表面,继而侵袭穿入上皮微胞内,繁殖形成感染灶。

    “痢贺杆菌”作用于肠壁,使其通透性增高,促进毒素吸收,引起发热、神志障碍、炎症、溃汤,出现脓血粘液便、肠功能紊乱、肠蠕动失调、直肠括约肌痉挛。

    再然后,病患就会出现腹痛、里急后重的频繁便意、乃至四肢麻痹、肝肾毒性、中毒性休克等严重症状。

    “痢贺杆菌”所引起的疾病,就是凡人常说的“拉痢”。

    它是夏秋两季最常见的肠道传染病。

    主要的发病机理就是病患饮用了被“痢贺杆菌”污染的食物、饮水等。

    当然,这些容易至凡人和普通野兽感染的疾病,于修士没任何的影响。

    因为修士自身的体质要比凡人强大许多,灵兽亦然。

    ——

    “拉痢”的典型症状包括大便排出脓血,色鲜红,甚则紫黑,稠厚腥臭,腹痛,里急后重明显,口渴,口臭,小便黄赤,舌红苔黄腻,脉滑数者属热;大便排出赤白清稀,白多赤少,腹痛喜按,里急后重不明显,面白肢冷形寒,舌淡苔白,脉沉细者属寒。

    对着连鸟飞的面,杜布背诵了丹道经典关于“痢疾”有关的条目内容。

    而背诵中,杜布感叹郎中传承的悠久和记录的可信。

    另一方面,对于杜布的回答,连鸟飞有些怪异。

    因为其回答与文本分毫不差。

    不过,对方还是那种博闻强识、纸上谈兵之人。

    对于第四个炎症,作为初学者,杜布还所知甚少。

    “第四个是胰腺有炎症,见诸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和足太阴脾经。”

    连鸟飞道。

    ——

    离开“二里半村”,杜布返回了“书洋连家医馆”。

    医馆生意不错,每天来看病的患者三三两两。

    在连鸟飞的指导下,杜布继续替人看色和把脉。

    一个声音沙哑、五十多岁的中老年农夫前来问诊。

    “哎呀,杜布大夫”,中老年农夫嘶哑着道,“三天前我淋雨了,然后咽喉又痒又痛,还有些怕风。

    “夜间少许咳嗽,没有汗,继而咳嗽很厉害。

    “此外,我还全身酸痛,发些发热。”

    为了解决问题,三天前中老年农夫自行服药。

    但结果,后来他晚上咳嗽更加厉害,整夜没有睡好。

    此外,他还伴有心烦、胸闷和口干等症状。

    不得已之下,中老年农夫才来求诊。

    ——

    从法眼可见,这位中老年农夫应当受到了“长丝流菌”的侵染。

    “长丝流菌”是普通存在于阴凉潮湿之地的一种微菌。

    在天气炎热、干燥、日光或酒等的作用下,它很快会失去生命。

    但这这世上有干与热,必有阴和湿。

    所以,“长丝流菌”无法根除。

    当中老年农夫淋雨后,“长丝流菌”侵染少量呼吸道上皮微胞,引起微胞产生空泡、变性并迅速产生子代流菌,扩散至邻近微胞。

    这种增殖不断增长,导致呼吸道粘液层的粘度不断降低,结果不仅使微胞表面受体暴露,有利于流菌的吸附,而且还促进含流菌的液体散杜布至下呼吸道,在短期内使许多呼吸道微胞受损。

    “长丝流菌”分染将导致宿主微胞变性、坏死乃至脱落,造成粘膜充血、水肿和分泌物增加,从而产生鼻塞、流涕、咽喉疼痛、干咳以及其它上呼吸道感染症状。

    当流菌蔓延至下呼吸道,可以引起支气管炎和肺炎。

    如果侵袭肠粘膜,它甚至能进一步引起肠胃炎。

    ——

    当然,杜布不会将法眼所见之结果告知中年农夫。

    毕竟,玉胎修士的诊断对于凡人或凡人郎中来讲太过惊世骇俗。

    而在所有的病患诊断中,现在暂且由杜布初次问诊,再由连鸟飞再次复诊。

    结合肉眼和法眼的观察等一番望闻问切,杜布指出,中老年农夫面色无恙,苔薄白微黄干,脉浮紧而略数,诊为“咳嗽”,属风寒束表、入里化热的“表寒里热证”,治宜外解风寒,内清里热。

    “这种‘咳嗽’容易传染,你要注意。”

    杜布好心提醒道。

    “我家里还有老婆子、儿子儿媳和两三岁的孙子。

    “小孙子今天都有些咳嗽。”

    中年农夫担忧地说道。

    “连郎中会开药,你放心好了。”

    杜布安慰道。

    现在的杜布还只在学看病。

    对于开药方,哪怕是给凡人开药方,他自认为也还没那个本事。

    ——

    中老年农夫离开后,一位二十多岁、但面黄肌瘦、有“酒糟鼻”的青年男子前来就诊。

    “酒糟鼻”男曾经经常与人聚餐,花天酒地,饮食无度。

    半年多前,“酒糟鼻”男在野外游玩,不小心于喝水时喝了一些脏水,然后就有了上腹部的疼痛。

    这种疼痛多在餐后半个时辰内出现,经一个时辰后逐渐缓解。

    下餐进食后,再复现上述节律。

    偶尔在左上腹部或胸骨、剑突后还有隐痛、钝痛、胀痛、烧灼样痛。

    有时大便还出现出血症状。

    通过法眼,杜布确认,这小子受到了“幽门旋菌”这种微菌的侵染。

    这种微菌通常在脏水中繁殖,通过口部进入人体,破坏人体胃黏膜,促使机体产生炎症。

    “当时喝水时,你是不是用脏水抠了鼻子?”

    看着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的“酒糟鼻”,杜布问道。

    ——

    “没有,”,“酒糟鼻”男说道,“我养了一条狗。

    “那狗纯黑色,眼圈还有些白,是一条很名贵并且很聪明的土狗。”

    “酒糟鼻”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说什么,它就做什么。

    “哪怕它来舔我的脸或鼻子,我都不拒绝。

    “我的鼻子应当与这狗有关。”

    听到“酒糟鼻”男的解释,杜布心中明了。

    因为实际上,犬胃内同样存在“幽门旋菌”,而且会传染给人。

    痤疮和酒槽鼻往往也是狗舔脸过程传染到皮肤的“幽门旋菌”所诱发。

    幸好这“酒糟鼻”男脸皮够厚,所以才没有痤疮。

    “你不能再让狗舔脸或鼻子,”杜布道,“你的舌暗苔薄脉弦,证属寒邪犯胃,胃阳被遏,胃失和降,治以温中散寒、宣通阳气。

    “如果爱狗,并且想根治自家的病,需要给狗也吃同样的药。”

    杜布给出了凡人以及连鸟飞老郎中可以接受的解释。

    ——

    “郎中,您帮我看看娃娃怎么啦?!”

    一位老农妇抱着一位一岁多的娃娃前来。

    “开始娃娃不舒服,有些发热,身体乏力,精神不振,还不爱吃奶。”

    老农妇介绍道。

    “要娃娃吃奶时,他就哭,还咳嗽,咳嗽时声音嘶哑,发现‘空空’声。

    “今天,娃娃甚至哭不出来了。”

    老农妇神色焦急。

    杜布凭借仔细查看,发现小娃娃有咽痛、流涎的表现。

    其咽部有中度充血。扁桃体红肿。

    扁桃体表面和咽峡部有点状或片状灰白色假膜。

    而且,颌下淋巴结肿大、微痛。

    ——

    当使用法眼时,杜布看到了小娃娃口腔和咽喉处有大量的“白喉棒菌”繁殖。

    这类微菌经常存在于鼻咽腔或鼻分泌物内。

    当打喷嚏、使用过被沾染的脏或饮食时,就可能被侵染。

    它侵染五岁以下小娃娃的上呼吸道,通常在咽部粘膜生长繁殖,引起局部炎症乃至全身中毒。

    如果“白喉棒菌”造成的病损进一步扩展至喉部或气管内,可引起呼吸道阻塞乃至窒息。

    “白喉棒菌”分泌的毒素还可被吸收入血液之中,使心肌、肝、肾和肾上腺等发生侵染性病变,出现心肌炎和软腭麻痹、声嘶、肾障和脉搏虚滑等症状。

    “此乃‘白喉发病’,”杜布道,“其标在于手少阴心、足少阳胆经,其本在于手太阴肺经。

    “当火毒弥漫,传变五脏六腑,则为累及他经、导致五脏俱虚的过程。”

    杜布继续给出了凡人以及连鸟飞老郎中可以接受的解释。

    ——

    杜布在“书洋连家医馆”坐诊十来天,诊断准确,已经记得了患者们的初步肯定。

    至于连鸟飞,对于杜布的学习进度则非常满意。

    在他心里,杜布那三千两银票确实是自己赚了。

    杜布对此没有计较。

    因为自己学到的东西,要比那些银两更值钱。

    “郎中,您帮我看看我闺女怎么啦?!”

    一位衣着破旧、满脸黢黑和憔悴的中年农妇,扶着一位十六岁少女缓步前来。

    这位少女身材矮小、脸色卡白、身体瘦弱,而且同样衣着褴褛。

    “具体情形怎么样?”

    杜布问道。

    “我家男子去年死了,”中年农妇叹气道,“他死的时候是咳血死的。

    “肯定是他死得不甘心,所以将病传给了我闺女。”

    ——

    “你闺女发病多久了?”

    杜布问道。

    通过进一步交流得知,这位农家少女染病已经有两年多。

    她身上有低烧,午后最为显著。

    身上盗汗、乏力、饮食差、身体消瘦,所以干农活也不行。

    农家少女已经有半年多没有下地。

    她经常感到胸痛、胸闷,偶尔呼吸困难。

    为此,农家少女还经常咳嗽,不仅会咳出痰,前两天还咯出了血。

    “还有其他方面的情形么?”

    杜布继续追问道。

    “我女儿近半年还有些月事不调。

    “现在,都没人上我家提亲了。”

    中年农妇叹气道。

    其声音有些嘶哑。

    ——

    听到的中年农妇哀叹,杜布有些无语。

    自己在这些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

    当然,现在的自己是一名郎中。

    而在郎中的眼里,只有救死扶伤,没有性别或年龄的差异。

    克服住自己心里的不适,杜布牵着绳子,为十六岁的农家少女把右寸肺脉。

    其脉象虚滑、轻重疾徐不一。

    凭借法耳,杜布注意到,这位农家少女病变范围较广,肺部有浊湿啰音。

    ——

    运用法眼,杜布更是注意到,农家少女之病乃是由“核枝杆菌”这种微菌侵染而起。

    “核枝杆菌”通过呼吸道、消化道或皮肤损伤侵入机体,引起多种组织器官的结核病。

    其中以通过呼吸道引起为最多,故“肺痨”较为多见。

    “此乃是‘肺痨’,”杜布对中年农妇道,“你女儿之染病,应当是由你逝去的丈夫传染而致。

    “现在,你声音中有些嘶哑,应当也可能会被传染。”

    听到杜布的话,中年农妇脸色更加地阴郁和绝望。

    “你莫慌,”杜布安慰道,“屋子里要经常通风。

    “如果有机会,多在屋子里烧热,杀死那些‘痨病鬼’。”

    杜布有凡人能够听懂的话语介绍道。

    ——

    这对患肺病的母女离开时,杜布为其打了五折的优惠。

    至于这些药费,当然是杜布自掏腰包,不必要连鸟飞破费。

    只要长期、持续地服药,三五个月后,这位母亲即可避免染病,而女儿的病症应当可以得到较大缓解。

    再持续服药一年到一年半,配备以家居环境的改善,其病症应当得到根除。

    当然,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讲,或许家居环境的改善和凑齐医药费一样困难吧。

    杜布内心感叹。

    ——

    时间推移,杜布呆在“书洋连家医馆”,继续坐诊。

    这次来了一对穿着相对体面的年轻夫妻。

    看到年轻、高大的杜布,俩夫妻有些面色不自然。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杜布和颜悦色地问道。

    这对年轻夫妻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对彼此都有抱怨。

    “能不能问连老郎中?”

    年轻男子问道。

    “现在的病,先要过郎中的眼。”

    连鸟飞翻了下白眼,说道。

    ——

    见连老郎中拒绝了,年轻夫妻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你们是有难言之隐?”

    杜布问道。

    “嗯!”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年轻少妇脸色变得有些羞红。

    “那我们到里面吧。”

    杜布带着两夫妻来到里屋。

    ——

    “郎中,我下体有些不舒服。”

    来到安静、光线和私密挺好的里屋坐下,年轻男子说道。

    “具体是什么情形?”

    杜布问道。

    原来,前几天,年轻男子开始感觉尿道口有些灼痒、红肿及外翻。

    排尿时,他感觉到有些灼痛,并伴有尿频。

    尿道口还有少量黏液性分泌物。

    又过了两天,尿道黏膜上皮发生了局灶性坏死,产生大量脓性分泌物,排尿时刺痛,**及包皮红肿显著。

    尿道中可见淋丝或血液,晨起时尿道口还结了脓痂。

    ——

    听到年轻男子的介绍,杜布看了看其颜色、脉搏等,均无异常。

    看来病根是在于其下体了。

    杜布还从来没看过其他男人的下体。

    对此,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很快地,杜布就释然了。

    因为自己现在要的不是猎奇。

    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救死扶伤的郎中。

    “你将裤子脱掉,我看一看。”

    杜布平静地说道。

    ——

    年轻男子解开裤子。

    然后,杜布看到了男人的下体。

    法眼打开,看到看到了一种可以称为“淋凹球菌”的微菌。

    这种微菌像一对中间有凹陷、大小一致的红球。

    至于具体的症状和表现,则与年轻男子所说的差不多。

    而且,杜布发现,年轻男子已经有了一些尿道炎、包皮炎和前列腺炎症状,同时伴随着会阴部的疼痛感。

    “你患的是‘生根感染’。”

    杜布向年轻男子确认了刚才自己的发现。

    “‘生根感染’可由男传播给女,也可以由女传播给男。

    “当然,男男传播也是可能的。”

    ——

    听到杜布的说话,年轻少妇朝年轻男人怒视了一眼。

    “你应当也患上了‘生根感染’。”

    杜布对年轻少妇说道。

    “是、是、是的!”

    年轻少妇有些结巴,并且再度羞红了脸。

    “我是郎中,同样需要进行详细的检查。”

    杜布吩咐年轻男子让其婆娘躲在诊床上,裤子褪下,双腿张开。

    当然,少妇的腰部用帘子遮住。

    而少妇的双腿同样没有露出。

    但其整个的下体,则同样暴露在杜布的眼皮底下。

    ——

    第一次看到女性的下体,杜布有些充血。

    但他很快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要少妇介绍自身的情况。

    原来,在年轻男子感染上“生根感染”后,两人还有所亲热。

    而亲热后,少妇也患上了“生根感染”。

    检查脉搏等,没有什么大碍。

    法眼中,红色、成对的“淋凹球菌”侵染颇深。

    少妇已经出现尿道炎、宫颈炎、尿道旁腺炎、前庭大腺炎及直肠炎等症状。

    如果严重的话,少妇还可能会引发淋菌性盆腔炎、输卵管炎、卵巢炎、附件炎及宫体炎。甚至引起输卵管阻塞、积水及不孕。

    ——

    “使用以陈年‘车前子’为主药,辅以‘海金沙’等成分,熬成汤药。

    “一部分内服,一部分用于浸泡下体,进行盆浴。

    “三个月内,不得有亲热行为。

    “所有穿过的衣物,必须要火烤或见太阳,烧烤干净。

    “此外,也要少与其他人接触,避免感染扩大。”

    乔鸟飞给夫妻俩开出了药方。

    ——

    “连老爷子,我要离开了。”

    见乔鸟飞开完了药方,杜布鞠躬行礼道。

    自己来到“书洋连家医馆”近一个月。

    在近一个月里,他诊断了一百多患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布对凡人病症的诊断经验更为丰富。

    当然,相对于人类无处不在的疾病而言,杜布自认为所知仅为沧海一粟。

    ——

    “你不多留吗?”

    连鸟飞问道。

    见到杜布准备离开,连鸟飞有些不舍。

    不消说杜布给自己不菲的学费,就是杜布看病的准确,也让乔鸟飞感觉这普普通通、身材高大的男子确实诊断准确、进步非凡。

    “我还是想离开。”

    杜布摇头道。

    此外,他现在还只是看病。

    至于治病,他暂时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挽留了。”

    连鸟飞叹气道。

    “我代表我书洋镇父老乡亲感谢杜布郎中的到来。

    “你的学费,我可以退还八成。”

    连鸟飞拿出了二千四百两银票,摆放到桌子上。

    “你的心意我领了。”

    杜布再度摇了摇头。

    “如果你确实想给我,那就将这些钱当作那些贫穷百姓的医药费吧。”

    ——

    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迈步离开了书洋镇及其“雷家医馆”。

    过去的近二十天,五花和小白都是在附近的荒野中游荡。

    作为强大的灵禽和灵兽,他俩在附近的游玩是安全无虞的。

    而杜布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书洋镇及其“雷家医馆”人口不多、病患太少。

    而杜布想要学九科医术,掌握更多。

    回想起连鸟飞的指导、《凡修医道》的知识、以及自己的亲身观察,杜布确认,阴阳五行、六合四时,皆与人体中相映,并且相应地带来凡人的病患。

    而侵染凡人的疾患,在修士身上较少。

    这是因为修士自身具有强大的肉身。

    这就好像年轻的凡人较儿童、老人较小患病一样。

    ——

    运用玉胎中阶修士的强大能力,杜布还确认,阴阳五行、六合四时之与凡人人体的病患,应当与那些微菌密切相关。

    而灵地之中,同样存在着不同品阶的、“非凡”的微菌。

    当这些“非凡”微菌侵染的时候,修士们都可能抵抗不住。

    但与凡相比,修士们自身有强大的肉身、良好的生活条件和注重卫生的习惯,并且灵地中能够致病的“非凡”微菌数量并不多。

    所以,在“孤悬岛”上,修士们患病的情形要比凡人少上许多。

    ——

    离开书洋镇及其“雷家医馆”三天后,杜布带着五花和小白,凌空行走。

    前方有一个比较荒远、人口较聚集、五六百户人家聚集而居、以“洪”姓为主、名叫“洪村”的村落。

    “洪村”各家聚集于一个缓坡上,以木材房屋为主。

    街巷纵横,石板路青幽。

    在各家各户之间,木房子、杂屋和牛羊圈相混杂。

    在村落中央,靠近木房子、杂屋和牛羊圈处,有一些可以打吊桶的水井。

    此时,村里没人吊桶。

    所有村民都慌慌张张地往村外走。

    媳妇搀扶着老人。

    丈夫挑着孩子和家当。

    而半大的娃娃也要肩挑手扛。

    ——

    “【洪银宝】,快点走,洪大爷已经死啦!”

    村口处,一位头上扎着头巾的中年农妇对一位同样头上扎着头巾的中年农夫叫道。

    “不走,肯定会遭殃!”

    “我知道啦!”

    名叫“洪银宝”的农夫叫道。

    朝着那位名叫“洪大爷”的老者看了一眼,洪银宝就准备离开。

    洪大爷躺在田埂上。

    他双目无神,口吐白沫,身子不断抽搐。

    而其裤裆里,则因为反复地拉肚子,早已是一片稀里糊涂。

    “洪大爷,我先走啦!这事儿我奈何不了!”

    洪银宝哀叹一声。

    挑着担子,洪银宝准备离开。

    和其他中年男子一样,洪银宝的担子里也有他一岁大的娃娃和一些家当。

    ——

    就在这时,洪银宝突然看到前方来了一个陌生人。

    这位陌生人年纪二十五岁左右,身材很是高大,约有一米九多。

    其肩膀上站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野鸡。

    他的身前,站着一只高达半米多、很是油光滑亮的大黑狗。

    他的手里,则拿着一株高约半米、尚较新鲜的“唐川那保”。

    “这位大兄弟,我们洪村遭瘟了。”

    洪银宝大声说道。

    “你过来,难道是来讨死吗?!”

    洪银宝以乡下人的方式说着反话,作好心地劝告。

    同时,洪银宝还朝着前头指了指。

    前头,像洪银宝一样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外出躲瘟的村民还有不少。

    ——

    “洪银宝,多谢!”杜布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知道啦!”

    远远地,他就听到了洪银宝婆娘叫他的名字。

    一番扫视下来,杜布得知,那位躺在田埂上、裤裆里早已是一片稀里糊涂的“洪大爷”,是村里的第二十个病患。

    而村里已经死去了六个人。

    如果不及时治疗,这十四个病患将很快会拉稀和呕吐而亡。

    此外,杜布还注意到,洪银宝自己受到了微菌的侵染,只是相当早期。

    因为引起村里瘟病的微菌名叫“哗啦弧菌”。

    它是一种极其烈性的肠道传染病,起病急、传染性强、病死率高。

    ——

    虽然“哗啦弧菌”对热、干燥、日光和酸均都很敏感,但耐低温、耐碱,能在在河水和井水中可存活大半个月的时间。

    当人类饮用了遭受“哗啦弧菌”污染的水源或食物,“哗啦弧菌”就可能穿过胃部,进入小肠。

    依靠鞭毛的运动,“哗啦弧菌”会穿过小肠粘膜表面的粘液层,粘附于肠壁上皮微胞上,在肠粘膜表面迅速繁殖。

    繁殖中,“哗啦弧菌”不断排毒,导致肠液过度分泌,从而使患者出现上吐下泻。

    吐泻时,人们就像拉稀一样,哗啦不止。

    而哗啦出来的东西像米泔水一样,其中含有大量的弧菌。

    这些呕吐沾染到水井边或其他的食物上,然后为人所接触,并且进入口中,是难免的。

    进一步地,村民们会在吞食微菌后两至三天突然出现剧烈腹泻和呕吐。

    虽然没有什么腹痛,但括约肌完全不绘图,每天大便会数次或数十次。

    在疾病最严重时,每小时拉出的量会达到两三斤。

    如此巨里的腹泻,会导致人体大量失和失却盐分,进而导致心力不齐、肾衰竭乃至休克。

    ——

    来到洪大爷身边,杜布看了看洪大爷附近的水田。

    水田里,还有积水。

    但积水里面充满了洪大爷呕吐出来的“哗啦弧菌”。

    杜布手一招,百米开外的一处水田里的水,突兀出现在其掌中。

    附近水源绝大部分都被污染了。

    只有手掌中的水,尚且还算干净。

    杜布法力涌出,无名的紫炎升起。

    然后,“哗啦弧菌”迅速被杀死。

    “洪银宝,你担子里有盐不?”

    杜布问道。

    见到杜布前来,一副神通广大的模样,洪银宝一家都暂时没离开。

    ——

    “有!有!有!”

    洪银宝赶紧从担子里拿出了盐罐。

    清理了洪大爷的嘴巴,杜布将一些盐水给其服下。

    后者已经气息奄奄,但吞咽还勉强。

    喝了些盐水后,洪大爷精神好了不少。

    再然后,杜布顺手将手里摘来的新鲜的“唐川那保”拧出汁液。

    将其汁液给洪大爷服下,再顺便别给盐水,其气息稳了不少。

    “暂时死不了了。”

    杜布道。

    ——

    “这位大兄弟,你神乎其技,救死扶伤,真是了不起啊!”

    洪银宝高兴地叫道。

    “别客气,”杜布摆摆手道,“洪银宝,你和你家婆娘还有大娃娃都已经受到了‘哗啦瘟病’的侵染,需要这玩意儿来防病和治病。”

    听到杜布的话,洪银宝一家子都吓了一大跳。

    但服药过后,他们一家子都没事了。

    而这离杜布来到“洪村”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你过一段时间就给洪大爷喂烧开的盐水。”

    杜布对洪银宝的婆娘说道。

    ——

    “盐水要烧开半盏茶。

    “用田里的水都可以,井水更好。

    “如果洪大爷不想喝盐水了,就给他喝些烧开半盏茶的糖水。

    “再然后,吃些稀饭。

    “过上三五天,就可以吃些鸡肉、鱼肉或蛋。

    “然后,身体就会逐渐康复。”

    杜布给洪银宝婆娘吩咐完,然后带着洪银宝离开。

    至于五花和小白,则直接去附近帮助采摘新鲜的“唐川那保”。

    兄弟仨齐心合力,不到半个时辰,即将村里的十四位病患救治完毕。

    ——

    一些病情比较严重的,在杜布的神通之下,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你们这些水田,要全部晒干,井水要倒入盐巴,然后大家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救治完毕,杜布对洪银宝夫妻俩和已经能勉强说话的洪大爷说道。

    “当然,以后村里羊圈等不要放在井水附近。

    “要多喝开水,少喝生水。”

    杜布说道。

    ——

    “多谢大兄弟救命之恩!”

    洪银宝夫妻俩和已经能勉强说话的洪大爷恭敬行礼。

    “你们不要客气!”

    杜布摇了摇头,带着五花和小白迈步离开。

    到这“洪村”救死扶伤,其实只是顺手而为。

    治疗这“哗啦瘟病”的“唐川那保”药方,则《凡修医道》注明了的。

    至于喝些盐水,则是杜布尝试做的。

    效果总体上都比较好。

    ——

    离开“洪家村”后,杜布感觉有些满意。

    《凡修医道》提供了关于凡人疾病症候及其治疗的知识。

    结合回想起连鸟飞的指导和在“书洋镇雷家医馆”的见习,杜布觉得自己应当能解决大部分的凡人疾患。

    而作为修士,能为解除凡人疾患困扰作出自己的努力和贡献,方不负天生地养之付出。

    于是,杜布化身挑着药囊的游医,漫步、行走于各乡下村落。

    之所以挑选这些地方,是因为村落离集镇更远,乡民更贫穷,缺医少药的情形更突出。

    秋日里,阳光下,杜布来到一个像老家“半山村”一样荒僻、名叫“小角村”、但居住更为分散的小村落。

    “小角村”的村口栏杆上,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农妇坐在干稻草垫上。

    其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

    小娃娃口腔粘膜、咽、舌、牙龈等处出现外围红晕的白色假膜。

    其口角处糜烂、皲裂的情形。

    年轻农妇试图去撕扯小娃娃的那个假膜,但小娃娃疼得大哭。

    ——

    “这位孩子他妈,你娃娃生了‘鹅口疮’了。”

    杜布走上前去,好心提醒道。

    他说着自己所学的附近的乡民口音。

    “你王八蛋才生了‘鹅口疮’!

    “我看你头顶流脓、脚下生疮!”

    年轻农妇破口大骂。

    大骂的同时,这位农妇还朝裤裆处抓了几下。

    眼前这一幕,看得杜布目瞪口呆。

    农妇不以自己高大雄壮并且带着看起来很威武、实际上也挺威武的小白为惧。

    至于五花,则站在杜布的肩膀上,一副普通野鸡的模样。

    而杜布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自己一番游医,到处都是备受尊敬。

    而这年轻农妇之所以破口大骂,看起来并非是因为“失心疯”,也不是因为家里不和而迁怒于己。

    自己无缘无故地遭受了诅咒。

    ——

    “老婆,怎么回事?”

    年轻农妇的丈夫、一位挑着粪筐的年轻农夫从旁边经过。

    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哼,前天一个行脚医生,说我们娃娃得了‘鹅口疮’,给治病了,结果娃娃病没好,弄得老娘裤裆里都痒起来了!”

    年轻农妇又自顾自地裤裆处挠痒痒。

    她丝毫不以在陌生人面前做出如此行为而耻。

    其实,乡下人做事就是这么直白。

    对此,作为农家子弟的杜布也算是司空见惯。

    ——

    “咦,你这江湖骗子,”年轻农夫朝杜布摆摆手道,“你莫要来骗我们一家子。

    “我们再被骗,小心我给你浇粪!”

    年轻农夫本来想更严重的威胁的。

    但看到杜布那高大威武的模样,还有那威风凛凛的小白,他只是伸出手,指向杜布,发出了适当的恐吓。

    “咦,你说你好痒,我怎么也好痒?!”

    然后,年轻农夫将伸出的手收回,也到裤裆处悉悉索索地抓了好几抓。

    年轻农夫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而在年轻农夫挠痒痒的同时,那小娃娃又哭闹起来,甚至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和气喘吁吁的样子。

    ——

第22章雷家符箓

    杜布法眼透出,打量着这一家三口。

    他们这一家子都感染了一种名叫“白念珠菌”的微菌。

    “白念珠菌”广泛存在于自然。

    在正常人的口腔、上呼吸道、肠道及**等各处,它也广泛存在,并且一般不引起疾病。

    但如果处于适当的环境中,“白念珠菌”就会大量繁殖,导致腑窝、腹股沟、**下、肛门周围及甲沟、指间等皮肤皱褶处皮肤潮红、潮湿、发亮。

    当然,它也可能导致口疮、口角、**等粘膜表面形成有白色假膜和浅表溃疡。

    严重的情形下,它还可能侵染内脏,引起肺炎、肠胃炎、心内膜炎、脑膜炎、脑炎乃至败血症等。

    现在,这小娃娃由于抵抗力弱,已经有些肺炎的前期征兆。

    两夫妻中,年轻农妇肯定是有**炎等。

    而年轻男子则有些存在阴部褥湿和皮炎等症状。

    ——

    “你们用‘苦楝子’熬煮一个时辰。

    “大人喝一大碗‘苦楝子汤’汤,小孩则喝一小碗。

    “再用‘苦楝子汤’涂抹身子。

    “如此坚持七天,即可痊愈,并且能够断根。

    “当然,你们的衣物要勤洗、烘干或见太阳,相互之间要少接触。”

    杜布缓声说道。

    听到杜布的介绍,年轻夫妇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杜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杜布此时已经施施然离开。

    年轻农夫想上去追问。

    但他还挑着一担粪粪。

    粪粪里还有不少的猪屎。

    自己还要干农活。

    更重要的是,自己裤裆里又痛痒起来。

    ——

    “哎哟,痒死老子了!”

    年轻农夫一边叫,一边到裤裆处悉悉索索地抓。

    “你这狗日的,老娘也痒死了!”

    年轻农妇口沫横飞、破口大骂。

    同时,她伸手到裤裆处悉悉索索地抓。

    在挠痒痒的时候,夫妻俩都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而在年轻农夫农妇挠痒痒的同时,那小娃娃再度哭闹起来。

    他仍是一副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和气喘吁吁的样子。

    “娃娃,咱们回家,找‘苦楝子’,熬煮‘苦楝子汤’去。”

    抱着小娃娃,年轻农妇拔腿往村里赶。

    赶路的同时,年轻农妇还隔三差五地挠痒痒。

    而忍住瘙痒的年轻农夫还要去堆肥。

    他再度抬眼去看杜布。

    但杜布已经远离。

    ——

    已经远离的杜布“一心四用”,他一边行走,一边修炼,一边与五花和小白效应,一边在内心体会着诊断和治病的有关体会。

    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人体无处不会生病。

    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是一件充满挑战性的事情。

    而同样的疾病,在不同区域、不同时节和不同人体身上,展示的情形有或大或小的差异。

    【不经春夏,】

    【未经秋冬,】

    【不历四方,】

    【难成郎中。】

    这是凡修医道习练入门的标志。

    杜布觉得自己勉强达到了“入门”的要求。

    想到这儿,杜布感叹修士在使用凡人郎中的“望闻问切”等法上的独特优势。

    ——

    因为无论是在进行诊断还是用药上,修士们都强大许多。

    撇开只有玉胎修士才能使用的使用法眼进行病原诊断的优势不谈,就是引气修士和凝液修士那强大的体力和强大记忆力,就能用过凡人郎中许多。

    如果修士能造福于凡人,那肯定能极大地造福于苍生。

    遗憾的是,“赛罗皇朝”曾禁止修士干预凡人生活。

    其背后的原因,当然是宗门严禁修士干预凡人生活。

    而宗门这样做,是担心凡人生活受到干扰。

    为此,建立在亿万凡人基础上的修士生活及其秩序也会发生缓慢的变革。

    而这些变革日积月累,将会导致长寿的修士所生存于其中的修士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进而导致现有的灵气不足、资源紧张的“孤悬岛”修士界秩序崩溃。

    ——

    对于金剑宗的担忧,杜布觉得可以理解。

    但理解并不赞同。

    杜布更是猜测,上面所宣称的理由,恐怕还是在于修士的自私。

    因为世上修士千千万万。

    他们要忙于修炼,闲暇之余还要游山玩水和寻欢作乐。

    为此,留给凡人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多。

    更重要的是,杜布觉察到,修士们在整体上很是心怀不轨。

    因为凡人们并不蠢笨。

    修士的强大也并非不可想象。

    ——

    凡人们或许也可以异想天开,创造出修士们难以想象的东西。

    就像乔鸟飞之类的郎中,秉承郎中守则,不辞辛劳,不怕脏乱,小心尝试,对症下药。

    虽然“误诊”在所难免,但也让凡人疾病能治疗个十之八九。

    他们甚至还想出用粪水来帮助“催吐”之类的东西。

    如果放任凡人们去想象、去创造,恐怕一个七八岁的凡人,就能将一个看起来强大无比的凝液修士——乃至玉胎修士——轰成渣渣。

    若真是如此,一个自认为高人一等、修炼中兢兢业业、天赋和才智皆为一时之选的修士,将会情何以堪?

    所以,让凡人们蝇营狗杜、忙碌生计,空其心、实其腹,应当就是看起来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修士们对待凡人们的态度。

    ——

    杜布记得,在一本古老的书籍里,曾记载了一个关于名叫“代乌溪”的轶事。

    在“代乌溪”这个地方,当人们的父母年老之后,就会将养得膘肥体壮。

    膘肥体壮的父母,浑身上下都将被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洗得干干净净父母会安放在同样干干净净的案板上。

    再然后,儿子会亲手将父母的脑袋割掉。

    最后,他们会叫来妻子、孩子和其他亲朋好友,举行“庆贺父母享受终年”的大宴。

    大宴上饮料使用的是“红酒”。

    而这种“红酒”,就是他们父母尚温的血。

    至于大宴上的肉,当然就是其父母的被分割过的器官。

    而他们父母被割掉的脑袋,则会被缝成尿罐子。

    ——

    对“代乌溪”这个地方,杜布并不清楚它在哪儿。

    对于传闻中关于“代乌溪”食其父母的轶事,杜布也曾觉得匪夷所思。

    但修士界限制修士与凡人的接触并且让凡人们忙忙碌碌和蝇营狗杜之做法,与“代乌溪”食其父母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因为所有的修士莫不来源于凡人。

    在这世上,没有哪位生来就是修士。

    既然如此,后来他们成为修士了,却与其所来自的自己相切割。

    从这个意义上讲,修士们不仅在噬其父母,而且还在噬其自身。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修士在晋升玉胎的时候,会面临“玉胎雷劫”吧?

    毕竟,修士们逆天而行,连天道都看不顺眼。

    修士要想晋升,就必须天打雷劈。

    ——

    对于以上这些猜想,杜布在成为为凝液高阶修士时就曾有过。

    而在晋升为玉胎修士后,杜布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理由。

    所以,对于金剑宗之限制与凡人接触的做法,杜布曾扼腕叹息。

    之所以是扼腕叹息,是因为当时自己还弱小。

    面对金剑宗这个庞然大物,自己不曾有什么挑战的能耐。

    到后来,自己晋升成了玉胎修士。

    对于对于金剑宗之限制与凡人接触的做法,杜布则感觉到了愤怒。

    而所谓愤怒,即是在自己有能力进行对抗的时候,展示自己进行对抗的态度的一种情绪。

    如果没有能力进行对抗,那就只能叹息、无奈或表示遗憾了。

    ——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天到金剑宗与汤皇等交换三阶灵食时,自己才毫不犹豫地砍上耗掉六成法力的一剑。

    哪知那汤皇徒有其表,竟然被自己一剑砍成了齑粉。

    那金剑宗也是很不济,连带那宗门大阵也被自己给破掉。

    当然,自己那一次虽然是一剑,其中其中包括很多细小的动作。

    因为一剑之下,用数十万次颤动。

    当然,哪怕有数十万次颤动,它还只是一个剑招。

    而与宗门相比,杜布觉得,包括方炉涧在内的“世夫郡”成家之坚持为凡人病患治病的祖训,倒是值得高度肯定。

    “成家能不忘本,或许会得到天道眷顾吧?”

    ——

    当然,要反馈给凡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修士们累死累活,也不可能时时救治凡人。

    毕竟,修士以修道为业。

    为此,给予凡人适当的帮助,“授人以渔”,让凡人们能有意愿和有能力来解决自身生活、生产和生老病死等之中的麻烦,也是必须的。

    而要授人以渔,就须自身水平过硬。

    ——

    在诊断和治病方面,杜布觉得自己现在学会了很多。

    但也有很多,自己并不懂。

    毕竟,玉胎修士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就像在治病上,凡人郎中总结出了“出汗排毒”、“呕吐排毒”、“下泄排毒”、“阴阳调和排毒”、“温热排毒”、“消导排毒”和“补气增血排毒”等多种方法。

    对于这些方法,杜布只是粗浅尝试。

    自己的水平,离那些凡人中大儒级别的郎中,还有较大的距离。

    《凡修医道》对于疾病的归类,也是过于简略,并不充分。

    对此,杜布觉得,自己还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或者是去“新青苹果峰”找乔阳愈。

    这老头子擅长炼丹,对医道也深有研究。

    ——

    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迈步往前。

    前方,高达一千五百丈、二阶上品灵峰“新粟米峰”已经近在眼前。

    它是擅长符箓制作的郡凝液世家雷家从金剑宗门所租借的灵峰。

    雷家族长【雷批仁】,雷家唯一的凝液九层修士,更是二阶上品的制符高手。

    此外,雷家有八层修士三人、七层修士五人,实力在一众凝液世家中还算勉强。

    对于这些情况,杜布上次游历“孤悬岛”,查看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政策实施效果的时候,就已经清楚。

    这次他过来,主要是与齐水仓接洽。

    这位老哥已经接受杜布委托,帮助整个宗门-世家对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进行持续监控,已经赢得了一些名声。

    ——

    “师叔前来,齐水仓恭候多时。”

    六十来岁的齐水仓,给杜布面前行礼,并且完全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齐老兄,不必多礼。”

    杜布摆摆手。

    “雷家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的情况怎么样?”

    杜布问道。

    “和去年差不多,但也有一些改进。”

    齐水仓将一张“调研玉简”交给杜布。

    “调研玉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调研报告。

    凭借玉胎修士的强大神识,杜布将调研报告迅速浏览和分析完毕。

    而在杜布浏览的同时,齐水仓亦进行简明扼要的汇报。

    杜布“一心四用”,对有关信息无有遗漏。

    交谈一番、确认的效果更有所改进后,杜布想要离开。

    ——

    “师叔,雷家现在招募凝液修士,待遇不错。”

    齐水仓道,“现在我齐家待遇不行,我改到雷家作凝液客卿,您看怎么样?”

    “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

    听到齐水仓的话,杜布未置可否。

    “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齐水仓笑道,“这雷家修士符箓之术,在所有凝液世家里面还算不错。

    “师叔想不想去指导一番?”

    听到齐水仓的引介,杜布看了看对方。

    “你小子是想扯虎皮、拉大旗吧?”

    杜布反问道。

    “我是有这么一一点儿意思。”

    齐水仓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能认识师叔,是我齐水仓的福分啊!”

    齐水仓朝着杜布行了一礼。

    ——

    杜布想了想,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

    在这“孤悬岛”上,能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

    现在的齐水仓心思精巧,但看来应当没什么坏心。

    再说,对于符箓之类的东西,自己一窍不通。

    如果能学到一点儿皮毛,那自己肯定赚了。

    “我叫‘布莱尔’修士,是‘新南枝峰’的客卿。”

    杜布一边说,一边化身为凝液六层修士的形象。

    “你老小子可别过分。”

    杜布吩咐道。

    “那是一定!一定!”

    齐水仓忙不迭地点头,同时引着杜布向“新粟米峰”而去。

    ——

    “新粟米峰”山腰处是一座高达五丈、白玉石堆砌的会客堂。

    里面装饰大气,有二阶上品灵气。

    当然,杜布现在是玉胎修士,对此完全无感。

    “布莱尔同修修为增长如此之快,真是罕见!”

    坐在杜布对面的是雷家族长雷批仁说道。

    他凝液九层、身高三米六,比“凝液六层”、只有要高三米一五的杜布都高上不少。

    ——

    坐在族长左右两边的分别是两位凝液八层、同样擅长制符的长老。

    一位是长老雷批义,他胡子较长,与七八十岁的凡人老头看起来有些相像。

    当然,作为凝液修士,他仍然身材精壮,脊背挺直。

    另一位则是与乔藤兰交好、修为相若的高阶女性凝液修士雷香理。

    她同样肤白貌美、前凸后翘。

    曾经的“雷家双杰”雷判勇和雷判花,亦陪同在身边。

    据雷批仁的了解,以前在“新南枝峰”,布莱尔同修只有凝液三层。

    几年不见,他竟然来到了凝液六层。

    现在都不流行苦练,而流行“快速晋升、一夜暴富”了。

    这让辛辛苦苦修炼、还试图抓住那微茫的玉胎修士晋升机会的雷批仁很是不解。

    ——

    同时,雷批仁还感觉压力山大。

    因为“新华迪峰”族长任纪缕已经在宗门闭关,据说已经达到了凝液九层低段。

    高阶凝液女修任纪香也即将踏入凝液九层的门槛。

    更夸张的是“新三星峰”【齐井天】族长。

    这小子已经进入了凝液中层低段。

    未来,三星郡县有较大可能够踏入玉胎世家。

    因为他甚至还放言出来说,“给我二十年,还齐家一个‘玉胎世家’的名声。”

    当然,齐井天这小子孤注一掷,将家族里面的灵石挥霍一空,而且无心打理家族。

    宗门要求对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齐家竟然拿不出像样的灵石来。

    为此,还是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长袖善舞,借贷给齐家二十万灵石。

    ——

    现在的乔布斯,可是所有凝液修士中的首富。

    如果这小子说自己很穷,恐怕连玉胎宗新任掌门公孙梁木和新任汤皇汤岛枫都会觉得自己不富裕。

    而现在的“新青苹果峰”乔家,在所有凝液世家中首屈一指。

    不要说修为晋升快速和最为富裕的乔布斯,就是乔家族长乔阳九和家族长老乔藤兰,都早已是凝液九层修士。

    恐怕乔藤兰很快就可能晋升玉胎修士。

    而这一切,则是因为在“孤悬岛”修士界最为声名赫赫的天才修士杜布师叔。

    ——

    这小子现在年纪只有二十七岁。

    但他已经是玉胎修士。

    当日,在金剑宗宗门附近,这小子据说还晋升玉胎修士不久,在与汤皇交易三阶灵食。

    最终,在一招之下,汤皇被杜布砍成了渣渣。

    婚礼后一直在床上亲热的公孙梁木和汤岛枫被当时亲眼旁观的牛远河门主叫断。

    就连因伤闭关的老掌门严远山都被迫出关。

    他们仨玉胎在牛远河的指引下,最终只找到一些汤皇的骨灰。

    后者的三阶上品皇冠甚至都被砍成了一大块。

    ——

    事后,宗门也没表达什么。

    严远山将掌门之位正式传给了代掌门公孙梁木。

    而长公主汤岛枫则继任了汤皇之位。

    公孙梁木还派人到各凝液世家传言说,汤皇想要与杜布切磋一番。

    结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遗憾。

    对此,雷批仁知道,宗门已经被杜布这样的玉胎修士压得死死的。

    宗门已经日落西山了。

    即使是四大邪修,有那成添堵在,现在肯定也会稳压宗门一头,虽然后者没什么动作。

    ——

    但逐渐地,又有了新的传闻。

    传闻说,是汤皇对晋升飞速的杜布怀里的宝物动了心思,让杜布心里不快。

    于是,杜布动了死手。

    更重要的是,在修为上,杜布觉得孤悬岛的玉胎太水了。

    只是一剑,玉胎高阶修士汤水水就被砍成了渣渣。

    “汤皇名字中有两个‘水’字,所以肯定是比水还要‘水’。”

    有些人戏谑道。

    在一众修士眼里,杜布早已是整个孤悬岛修士界的第一人。

    至于杜布是不是万年来孤悬岛修士界的第一人,则还有一定的争议。

    因为现在的杜布能不能与玉胎大圆满修士相对抗,大家都不知道。

    那玉胎大圆满修士,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

    更重要的是,杜布这位同修具有“点石成金”之能耐。

    当然,“点石成金”只是夸张之言语。

    更具体地来说,杜布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师叔”,能随时随地地给出一阶、二阶乃至三阶的灵水。

    结果,它能让人“修炼似喝水,晋升如放屁”。

    在“新青苹果”乔家主殿,长公主的闺蜜,长发飘飘、眸明齿皓、娇艳如花、前凸后翘的高阶凝液九层修士乔藤兰,因为收到了杜布给的二阶极品灵水。

    乔藤兰当场喝水,然后服下。

    结果,乔藤兰很快就从凝液九层的初阶修炼到初阶、高阶。

    最后,她甚至晋升为了凝液大圆满。

    而这整个的时间还不到两天!

    ——

    当然,在晋升凝液大圆满时,乔藤兰放了好多的屁,将主殿内的乔家修士得熏了个半死。

    但那“修炼似喝水,晋升如放屁”的传闻,却是在整个孤悬岛都流传开来了。

    因为杜布与乔藤兰进行了一番“交流”。

    而“交流”是要付出代价的。

    乔藤兰晋升,据说只喝了三大碗二阶极品灵水。

    而整个的代价是九大碗二阶极品灵水!

    乔家修士现在正在化炼这些灵水。

    族长乔阳九、医丹双修长老乔阳愈各得到一碗,都已经晋升为了凝液九层初阶圆满修士。

    那乔布斯一人得到了一碗半。

    这小子现在竟然修炼到了凝液七层。

    更过分的是,据说乔家天才修士乔布斯与杜布师叔交好。

    因为乔布斯让杜布的两姐妹同时嫁给了乔布斯的弟弟乔允文。

    对于乔布斯的手腕,其他世家都只有瞠目结舌。

    现在乔家傍上了杜布师叔的大腿,那未来前景肯定不可限量。

    如果说乔家是孤悬岛的第一凝液世家,那么擅长炼器、身体强壮的任家都不敢说什么。

    ——

    其实,乔家的情形不是最夸张的。

    最夸张的是杜布曾经做过赘婿的“新芗圆山”贾家。

    这一家子虽然将杜布驱逐出了,但后者心大,不计仇。

    他用一阶极品灵水与贾家交易。

    结果,贾家修士连清月晋升到了引气九层圆满!

    其唯一的爱女、已经四个娃娃的妈妈贾笠香,则晋升到了引气八层!

    至于那贾家族长贾蓑一,则竟然在闭关一年多后,晋升成了凝液修士!

    贾家是整个孤悬岛上百引气世家中第一个晋升为凝液家族的引气世家!

    ——

    稳定境界后,贾蓑一举行了晋升大典。

    不少的引气世家前去取经。

    看得眼热的凝液世家也派出人马前去祝贺。

    作为“新粟米峰”雷家的族长,雷批仁自然也不例外。

    毕竟,作为修士,自己喝水不知多少,放屁更是不计其数。

    但自己却没有那“喝水即修炼、放屁能晋升”的好运。

    雷批仁派出雷家长老【雷批义】前去祝贺,顺便打听其晋升的事情。

    ——

    在祝贺会上,当着一众引气和凝液修士的面,贾蓑一将其晋升经验点点滴滴地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

    这些经验平平无奇,因为凝液修士世家多的是这类经验。

    不过,有一点值得高度关注,因为杜布给了贾家一阶极品灵水。

    当然,这是一种交易。

    作为代价,贾家放弃了“活熊取胆”和灵鹿放血等虐待动物的行为。

    并且,为了表示对杜布“师祖”的提携之恩,贾家在要求,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一,不能吃鸡肉和狗肉。

    因为杜布“师祖”有一鸡一狗,三者相交莫逆。

    只要身边有二者在,他绝对不会吃鸡肉和狗肉。

    ——

    长老【雷批义】参加祝贺完毕,向族长雷批仁汇报。

    沉吟一番后,雷批仁决定,同样决定,要放弃“活熊取胆”和灵鹿放血等一切虐待动物的行为,并且,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一,同样不吃鸡肉和狗肉。

    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响应杜布“师叔”、这位孤悬岛“第一人”的善待动物之义举。

    当然,更深层次的考虑是,如果哪天杜布“师叔”心里不爽,对雷家添麻烦,那雷家本来就已经变得艰难的日子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雷家作为千年世家在自己手里断送,也不一定。

    因为杜布同修现在不仅修为高,而且影响力很不小。

    他派出那“新三星峰”齐水仓,到宗门传达师叔关于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的旨意,甚至还指派齐水仓到处监督。

    ——

    即使是有杀父之仇,掌门公孙梁木还是在整个宗门和世家实施了这一项目。

    而那些“成千上万四大邪修,也都在各自占据的广袤领地依葫芦画瓢。

    师叔影响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据说,师叔还亲自到各个世家考察了一圈。

    对此,各个世家,无论他是凝液还是引气世家,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当然,对于师叔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的,大家都不知道。

    毕竟,杜布师叔现在有如神龙、不见首尾。

    ——

    而这齐水仓抱上了师叔的大腿后,意气风发。

    他身上有师叔给的灵水。

    然后,他只要喝喝水、放放屁,然后就能修炼和晋升。

    现在的齐水仓,已经六十多岁,还是五灵根,但竟然在短短几年内,晋升到了凝液二层,很快就能突破到凝液三层。

    对此,雷批仁族长很是羡慕。

    他也知道,现在的“新三星峰”经济困难、薪俸拖欠严重。

    为此,他还邀请齐水仓过来做雷家的客卿。

    至于待遇上,可以与他这位族长相同。

    而齐水仓这位老小子,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

    他答应了。

    ——

    而且,齐水仓还说,他还做了“新华迪峰”任家和“新味沃峰”沈家的客卿。

    对于这种到处“挂职”、担任“三姓客卿”式的做法,雷批仁没有任何否定的意思。

    当齐水仓同意后,雷批仁族长力排众议,尤其是雷批义长老的反对,举行了招募客卿的典礼。

    典礼上,载歌载舞。

    齐水仓这老小子吃了七荤八素、醉醺醺的,最后还来了个上吐下泻。

    但对此,雷批仁族长醉翁之意不在酒。

    更具体地说,他这是“族长之意不在客卿”,而在那师叔。

    现在,齐客卿带人过来了。

    带来的人名叫布莱尔,一位同样属于“修炼似喝水,晋升如放屁”的人物。

    因为他修炼很快。

    有人猜测,布莱尔同修与杜布师叔肯定关系莫逆。

    但对此,那“新南枝峰”孔家和“新青苹果峰”乔家都讳莫如深。

    ——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所以,对于布莱尔同修的来访,雷批仁族长很是重视,必须亲自接待。

    布莱尔同修带来了一只普通的野鸡和一只看起来很不凡的灵犬。

    对于这二者,雷批仁族长同样着人好好款待。

    现在,整个孤悬岛修士都流行带一只野芦花鸡和一只灵犬。

    像“雷家双杰”之一的雷判花,就养了这么一对。

    看到布莱尔同修的鸡和狗,雷判花感觉很是兴奋。

    这也是属于杜布师叔的巨大影响力的结果。

    “雷家双杰”之一的雷判勇,则更加出格。

    因为他与其他年轻男性修士一样,学杜布师叔的模样,配戴那舌环。

    在这孤悬岛,如果自己说话稍稍模糊,甚至还流口水,那肯定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情。

    ——

    “布莱尔同修,你修为提升如此之快,是不是与杜布师叔有什么关联?”

    问候之中,二阶下品灵茶“粟米红叶”同时摆上。

    对于这样的灵茶,杜布觉得不过尔尔。

    双方饮茶之时,雷批仁族长问道。

    “说关联,那肯定是有的。”

    杜布说道。

    他话音较为清晰。

    现在那舌环已经不会对其说话带来什么影响。

    而杜布之所以要说自己与“杜布”有关联,那因为这肯定是事实。

    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杜布”啊!

    那“布莱尔”客卿只是自己的一个身份而已。

    当然,杜布为此也适当地修改了自己的容貌。

    而承认伪装的身份与本来的身份的关联,要比否认容易得多。

    因为一句实话往往要比一个谎言容易多了。

    ——

    听到杜布的亲口承认,气度不凡的雷批仁族长、凡人老头模样的雷批义长老、肤白貌美的雷香理长老、以及前凸后翘的“雷家双杰”之一雷判花都眼睛一亮。

    现在都不流行苦练了。

    而那“快速晋升、一夜暴富”,是每位雷家凝液修士的渴望。

    “杜布、杜布、杜布、同修,”雷判勇道,“那、那、那师叔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雷判勇说话,结结巴巴,声音较为模糊,甚至还流口水。

    为此,雷判勇拿出洁白手帕的,擦了擦口水。

    这番动作,是那些追随师叔的粉丝们的标准动作。

    当然,这样的动作在那些不追星的人眼里是很不雅观的。

    雷批仁族长、雷批义长老、以及雷香理和雷判花两位女性修士,都皱起了眉头。

    ——

    “唔,据我的接触来看,”杜布迟疑道,“你们说的那位有鼻子有眼,长相普普通通,也要吃饭、喝水、放屁。

    “灵水那自然有一些,但他似乎不怎么愿意随手送人。

    “齐客卿与你们口中的那位有些交情,你说是不是?”

    杜布将视线转向了陪同在身边的齐水仓。

    “嗯!”

    齐水仓应道,同时重重点头。

    “这位师叔啊,我看既平易近人,又悲天悯人。

    “修为自然是高深的。

    “至于说大方嘛,倒不见得。

    “我为他办事这么久,这位师叔给我的灵水总共只有两大碗。

    “实在是不够啊!”

    ——

    齐水仓当着杜布的面吐槽。

    他觉得,如果自己如果有更多的灵水,那么修为提升为更快。

    如果能真的能够像乔藤兰等修士一样,修炼如喝水、晋升似放屁,那自己现在至少是四阶圆满了!

    遗憾的是,杜布师叔没有给自己那么多。

    至于当前杜布的面吐槽,这是齐水仓觉得,杜布师叔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他已经帮助过自己两次。

    一次是自己快要饿晕的时候。

    另一次则是雇佣自己帮忙干活。

    而帮助过自己两次,只要自己忠心耿耿并且兢兢业业,那么对方肯定会帮助自己第三次!

    ——

    “咦,你老小子有了两大碗还不满足!”

    气度不凡的雷批仁族长假装怒嗔道。

    “对,如果给我一大碗,那我就很满足了。”

    凡人老头模样的雷批义长老捋须说道。

    “我不要那么多,只要半碗就满足了。”

    肤白貌美的雷香理长老降低了要求。

    “其实,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小半碗也行,就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与师叔进行交易,毕竟师叔是我孤悬岛第一人。

    “而我这样的低阶凝液修士,在孤悬岛简直不要太多。”

    前凸后翘的“雷家双杰”之一雷判花郁闷地说道。

    “如、如、如果是我,即使端茶倒水、替师叔擦屁股,那也是愿意的。”

    雷判勇结结巴巴、声音模糊地说道。

    同时,他再度拿出洁白手帕的,擦了擦口水。

    雷批仁族长、雷批义长老、以及雷香理和雷判花两位女性修士,再度皱起了眉头。

    这不仅因为雷判勇过于追风,而且还比喻粗俗,不像是凝液修士应有的风度。

    ——

    双方一边饮着“粟米红叶”,一边交谈。

    雷家修士总是若有若无地将话题往杜布“师叔”和“一夜暴富”方面扯。

    杜布有些不厌其烦。

    那“粟米红叶”,更是寡淡无味。

    齐水仓见状,赶紧说道,“雷家修士符箓之术,在所有凝液世家里面如雷贯耳。

    “这次——布莱尔同修前来,是想要观瞻一番。”

    齐水仓岔开了话题。

    而话题一岔开,整个雷家主殿突然陷入了寂静。

    “怎么回事?”

    杜布给齐水仓传音道。

    “师叔,这雷家以符箓为生业。

    “所以,这样的交流,是需要代价的。”

    听到齐水仓的回音,杜布心里有了计较。

    ——

    “我身上还有一些你们说的杜布师叔的灵水,可以为交换。”

    说完,杜布将一小瓶灵水放到了桌子上。

    它只有手指头大小。

    但瓶盖打开,其中的二阶极品灵水气息显露无疑。

    “行!”

    雷批仁族长展颜笑道。

    “我看挺好!”

    长老雷批义拈须点头。

    而雷香理和雷判花两位女性修士则第三度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俩虽然有符箓有关的修为,但却无法与族长和雷批义媲美。

    同样失望的还有雷判勇。

    他觉得自己即使模仿了师叔,也还是没有什么好运道。

    ——

    在符箓方面,雷批仁族长确实修为最高。

    但要说悟性,还是以长老雷批义为首。

    所以,二人商量后,当场决定由雷批义长老讲解和演示。

    雷批义说,符箓本出于巫觋,其来历久不可考。

    但其包括天地伟力,素来为修士所重。

    天地伟力何以能包括在一张小小的符箓之中?

    原因无它,就在于其材质和符文的偕同。

    符箓材质包括符纸和符墨,其中符纸由一种名叫“摩伽贝多”树的叶子制成,简称“摩伽贝叶”。

    ——

    摩伽贝多树产于酷热之地的灵峰上,长六至七丈,经冬不凋。

    摩伽贝叶有三种,可分为上伽贝叶、中伽贝叶和下伽贝叶。

    它们要整体浸润在包括了五行灵物所制成的灵液中浸泡三年,然后风干,裁剪成半尺大小的长方块,才可用于画符。

    画符用的工具包括符墨,后者使用符笔醮写。

    符墨应对于金木水火土五行和雷、冰等属性;所制符箓不同,则所使用的符墨也当不同。

    符笔使用妖兽毛制作,一般以灵狐的长尾毛和灵猴的猴头毛为上佳,灵狼毛、妖虎毛则次之,妖猪毛、妖牛毛、妖羊毛等效果就差很多。

    制作符笔用的妖兽毛必须是生杀,并且一只妖兽只能制作一根符笔,因为要采用秘法,让妖兽的精气和魂魄都集中到相应的部位。

    符墨有上中下三品之分,因属性不同售价有异,至于符笔,好的二阶上品符笔需要三千灵石,不是一般凝液修士所能承受。

    ——

第23章《杜家传承》

    符文是沟通天地伟力的秘密,必须明确其诀窍。

    【画符不知窍,】

    【反惹同修笑;】

    【画符若知窍,】

    【惊得同修尿。】

    这是符箓师所必知的东西。

    符文的核心是“符咒”。

    “符咒”由“符头”,“符身”和“符脚”和“符钥”等组成。

    其中“符头”好比人的头,“符身”是书明符咒作用之地,“符脚”好比一个人的脚,“符钥”就好比开门的钥匙,防止符箓的随意激发。

    符咒分阴阳,它由阴属性的五行符咒或阳属性的五行符咒所构成。

    至于纯粹的五行符咒则包括金、木、水、火、土、雷、冰等,它们又各分阴阳。

    不同类别的符咒的“符头”和“符身”各不相同,但“符脚”和“符钥”可以相同。

    雷家以制作符箓而知名,其用于收尾的“符脚”类似于一个钩子。

    ——

    “符钥”则由符箓的出卖者或购买者自行设置。

    因此,拿到别家的符箓,如果没有“符钥”,则也是无用之物。

    如何制作“符头”和“符身”是各家制作的秘密。

    因此,雷家自然也不会对杜布说,那玩意儿的使用方法。

    至于具体的画符的方法,因传承不同和类别的差异,有成百上千种之多。

    ——

    符箓制作,易学难精。

    基本的步骤是“存想神念”、“步罡踏斗”、“念动咒语”和“铺纸运笔”四个步骤。

    其中“存想神念”类似于修士观想以感念天地伟力,“步罡踏斗”类似于北斗七罡步以引动天地伟力,“念动咒语”因因传承和类别不同而有异,目的在于激发天地伟力。

    至于“铺纸运笔”,则强调一气呵成。

    否则必为败笔,徒费笔墨和灵石。

    雷批义长老一边讲解,一边演示了三种二阶下品灵符的制作方法。

    它们分别是“驭水灵符”、“臭木盾符”和“金剑光符”。

    ——

    “疾!”

    雷批义叫唤一声。

    “驭水灵符”浮上半空,周边天地迅速变冷,然后一团水珠凭空出现。

    杜布伸手去触摸,感觉这团水凝结不动,有些冷意。

    “驭水灵符”可以凭空取水,在干旱不雨地带有用。

    但其更大的作用是用于水遁。

    “臭木盾符”则用于防御,即在身前出现有三层木属性天地伟力的盾牌,可以防护三层以下凝液修士的攻击。

    不过,这玩意儿有些龌龊,因为它同时散发出一股子让人恶心欲吐的气味。

    这比杜布闻过的任何难闻的气味都要强上十倍。

    难怪它有个“臭”字在其中。

    ——

    至于“金剑光符”,则用于攻击。

    它浮现在空中,转瞬即逝,却将一块坚硬的巨石劈成两半。

    在凝液修士那儿,这“金剑光符”难以抵挡。

    当然,在杜布这样的玉胎修士眼里,其威力较差。

    但一个低阶凝液修士如果有无穷无尽的“臭木盾符”和“金剑光符”,杜布自认为威力也不可小觑。

    尤其是符箓之能勾连天地伟力的能力,更是让杜布沉思。

    他放开法眼和神识,仔细感知,都不知道那天地伟力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符文何以能将那天地伟力加以勾连。

    这背后肯定隐藏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奥秘。

    ——

    “不错!很不错!”

    杜布不吝赞美之辞。

    “过奖了!”

    雷批义拈须微笑。

    布莱尔同修虽然是客气话,但雷批义心里还是很高兴。

    因为这三种符箓是雷家的三种拳头产品。

    其质量,自然能得到保证。

    口碑好了,以后销量也大。

    再说,来者都是客,多个人,多条销路。

    ——

    问及灵符价格时,雷批仁族长很爽快地拿出一份制作精美的产品玉册。

    它厚达二百多页。

    打开玉册,杜布一看,扉页上写着“粟米雷家,符廉箓佳”八个大字。

    然后是五大拳头产品“驭水灵符”、“臭木盾符”、“金剑光符”、“土刺兀符”、“土遁疏符”。

    其中“驭水灵符”等三种的功能和刚才所见差不多。

    “土刺兀符”可以凭空构建出三层各六柄土刺用于攻击。

    而“土遁疏符”则在逃遁时还可发出无形的气息以阻挡敌人的探察和追击,是逃命用的。

    上面有关于各类符箓的产品样本、功能介绍和使用方法。

    只要修士购买后设定了“三字符钥”,就可轻易激发。

    当然,“符钥”可短至一个字,长达六十字。

    但符钥不可太长,否则还来不及念完,就被敌人给干掉了。

    ——

    雷批仁族长带着杜布来到了一个装饰敞亮大气、名叫“粟米玉筑”的店里,热情地介绍各类实物,而五大拳头产品则摆放在其中最显赫的位置。

    “难得布莱尔同修有幸光临商店。

    “要不要采购一番?”

    雷批仁族长介绍道。

    这里的东西标价和“产品玉册”一样,但实在不便宜。

    因为即使最便宜的二阶上品也要两百灵石一张。

    至于“驭水灵符”和“臭木盾符”这两种,它们分别为九百灵石和二百九十灵石一张。

    杜布看得有些牙疼。

    “太贵了。”

    杜布叹息道。

    在孤悬岛,恐怕很多世家凝液修士都用不起。

    ——

    “暂且不急。”

    雷批义长老捋须道。

    刚才,那一小瓶灵水被他收入囊中,让其心情大好。

    在雷批义的带领下,杜布来到了“粟米玉筑”大堂中央柜台处。

    中央柜台里,摆放着一张长七寸、宽四寸的二阶上品符箓。

    “雷劈符!”

    这个符箓边上作着名称标注。

    它是店里的镇馆之宝。

    即使隔着柜台,杜布都能看到其中雷电闪耀。

    当然,作为镇馆之宝,其售价不菲,需要二千二百二十二灵石。

    “好多‘二’啊!”

    杜布再度叹息。

    “没有这么多‘二’,体现不出这镇馆之宝的价值啊!”

    雷批义长老笑眯眯的。

    因为这是他亲手炼制的。

    在整个雷家,就只有他一人能炼制这种品阶不凡、但难度极大的符箓。

    ——

    “如果杜布长老囊中羞涩,我可以作主,一律九优惠!

    “优惠亏欠,我给家族补足!”

    族长雷批仁一副豪爽大气的样子。

    “一粒丹药,抵一张驭水灵符。”

    杜布手掌一翻,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一粒“血贲丹”。

    这是一种用于助性的二阶下品丹药,来自于当年的方烹云的储物袋。

    由于它用玉瓶保存着,也不怕其药性有变。

    杜布将药瓶打开,一股浓烈的刺激性的味道弥漫立马开来。

    在场的男人族长雷批仁、长老雷批义和“双杰”雷判勇都感觉精神一振。

    杜布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

    ——

    “药效很是不错。”

    双眼放光的雷批义长老点了点头。

    虽然年过七十,但他看起来还是龙精虎猛的样子。

    但杜布也发现,雷批义长老似乎腰有些不好,而且眼袋有些深。

    这是典型的足少阴肾经阳虚和脉浮模样。

    “血贲丹”这样的至阳至实之物,对于他来讲恰好是大补之物。

    “不值!不值!”

    雷批义长老赶紧摇头。

    听到雷批义的话,杜布不置可否。

    因为他看到,前者放光的双眼舍不得离开这丹药。

    ——

    “我是客卿长老,确实囊中羞涩。”

    杜布摇摇头,作势出门。

    “好了!我答应了!”

    雷批义长老急忙忙地吼道。

    听到这,杜布知晓生意成了一大半。

    “不可!”

    雷批仁赶紧喝止。

    “大长老,你灵石不够啊!”

    族长好心劝慰道。

    “算了,灵石从我的家族供俸里扣除吧。”

    雷批义长老有些意兴阑珊。

    ——

    “哼!”雷批仁族长脸色不悦,“你明年的供俸都扣完了,还扣什么扣?!”

    族长当着外人的面揭短。

    雷批义长老脸色怏怏。

    “我说你你还不高兴了?!

    “你是一位老父亲,你还有闺女和儿子!”

    雷批仁族长继续道。

    “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

    “做修士不就是为了恣意快乐?

    “【行乐要趁早,不然悔跺脚!】”

    雷批义长老怒眼圆睁,大声嚷嚷道。

    “难道要吟【行乐及时天已晚,对酒当歌嗓难展】?!

    “我就不爱做那啥子‘苦修’,只爱作‘乐修’!

    “否则,我雷家怎么会是‘爱的雷家’?!

    “不然,作那劳什子‘苦修雷家’算了!”

    雷批义双目圆睁,振振有辞。

    最终,杜布决定也不占便宜,用四粒血贲丹换得了“驭水灵符”和“臭木盾符”各一张。

    ——

    天色将晚。

    杜布试图要离开“新粟米峰”。

    “布莱尔同修,我邀请你到我家洞府去坐一坐,如何?”

    雷批义长老眼带期盼地问道。

    “有什么事吗?”

    杜布应道。

    同时,他也转头去看齐水仓。

    这老小子笑而不语。

    “你到我洞府里去,我们交流交流。

    “我还有些东西,想要布莱尔同修替我掌眼一番。”

    杜布想了想,没有拒绝。

    ——

    雷批义的洞府位于雷家主殿后上方。

    它看起来与“粟米玉筑”一样富丽堂皇。

    洞府客厅内,白玉圆桌旁边,雷批义长老坐在主位。

    其身边坐着一位二十八岁的少女。

    这位少女身高二米,有引气六层修为。

    其身段高挑,身材窈窕,长相甜美,皮肤吹弹可破。

    一位十九岁的少男坐在其左边,看样子已有凝液三层。

    这少男修为不错,只是满脸青春痘。

    更进一步打量,杜布发现其面部油亮,毛孔粗大,口周散落形如粟米大小的、可挤出白粉油状物的痘痘。

    这小子或许有口臭、喜冷饮、大便秘结、舌质红、脉沉滑而有力等情况。

    当然,微菌的侵染是必不可少的。

    ——

    “这是我的千金雷美箫、犬子雷蒙尘。”

    雷批义脸色严肃地介绍道。

    “这是你们的布莱尔叔叔。”

    雷批义脸色一变,笑出声来。

    “你们俩可不能向大人要礼物什么的。”

    雷批义的话,让杜布感觉很是古怪。

    这位老家伙摆明了是要自己子女宰割自己啊!

    “我不会向杜布叔叔要东西的。”

    雷美箫美笑连连。

    “我也不会讨要。”

    看起来很是稚嫩的雷蒙尘点了点头。

    “但如果杜布叔叔硬是要给,我也不会拒绝。”

    雷蒙尘继续道。

    其满脸青春痘油光滑亮的。

    ——

    杜布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一家子竟然开口就讨要东西。

    杜布想了想自己身上的东西。

    自己除了“血贲丹”和“昏睡丹”各十粒外,还有灵牛肉干和灵牛乳酪两百斤、灵石五百多、一阶上品金芽丹几十粒等东西。

    前面几种东西都不合适,还是每人送两粒金芽丹吧。

    “叔叔我这次没作什么准备,没什么东西,下次一定补上。”

    杜布说道。

    同时,他拿出一玉瓶的金芽丹。

    雷美箫和雷蒙尘两姐弟都两眼放光。

    ——

    “叔叔,你不会将一整瓶都给我吧?”

    雷美箫娇声道。

    见其嗲声嗲气,杜布感觉起了鸡皮疙瘩。

    “姐姐,你怎么能对叔叔这么贪心呢?!”

    雷蒙尘隔空和姐姐打嘴仗。

    “这些灵药对高阶引气修士有用,但对低阶修士有害。”

    杜布笑道。

    “每人两粒,足够帮助你们不少。

    “如果我给多了,让你们中毒了,你们爹找我要赔,我可赔不起。”

    听到杜布的话,雷批义长老哈哈笑。

    “哈哈,布莱尔同修就是客气!”

    见杜布收回了那瓶金芽丹,雷批义还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

    给完见面礼,雷批义长老吩咐人送上饭菜。

    桌子上两荤一素一汤,没有酒。

    没酒是好事。

    到现在为止,杜布都还没喝过酒。

    饭菜都挺普通,仅为一阶中品。

    当然,对于雷美箫和雷蒙尘两姐弟还是不错的。

    拿起筷子,雷批义长老朝桌子上点道,“这些菜都是老夫和小女亲自种的。

    “今天喜获叫唤、贵客到来。

    “布莱尔同修还请品尝一番。

    “一般人过来,我可是舍不得的。”

    ——

    杜布都是稍稍品尝了一下。

    因为他吃了三阶灵食。

    对于过些一阶灵食,实在是难以下咽。

    “来,品尝一下老夫亲自下厨做的灵蛋汤。”

    雷批义再度给杜布舀汤一碗。

    他老人家很是热情。

    “这是灵鸡蛋汤不?”

    杜布问道。

    “不是,是灵鸭蛋汤。”

    既然是如此,稍稍品尝未免不可。

    盛情难却之下,杜布稍稍品尝了一下。

    晋升玉胎修士后,杜布舌头更加敏锐。

    一品尝他即发现,这灵蛋汤没毒,但也不太新鲜。

    它似乎已经放了很久,都有些变质了。

    “这老头子待客之道不行啊!”

    杜布内心吐槽,而脸上波澜不惊。

    再然后,杜布又品尝了“灵腊鸭肉”和“灵腊鸭杂”。

    它们味道很菜,同样有放置过久的嫌疑。

    至于那碗素菜,却是“一阶灵豆芽”。

    而其分量很不足。

    那弟弟风卷残云,再加上雷批义这老头子伸筷子的速度也不慢,杜布想要品尝都没机会。

    至于雷美箫,她只是伸出筷子每样吃了一小点儿。

    ——

    “布莱尔叔叔,你还吃不?”

    稚嫩的雷蒙尘看向杜布。

    “怎么啦?”

    杜布好奇地问道。

    “我还没吃饱。”

    雷蒙尘有些不满地看了父亲雷批义一眼。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不吃死你这王八羔子!”

    雷批义伸出筷子在雷蒙尘头上轻轻打了一下。

    杜布看得出来,雷批义的打只是做做样子。

    他显然还是爱子女的。

    ——

    “粗茶淡饭,不好意思。”

    雷批义讷笑道。

    这还是杜布头一次看到对方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我已经辟谷了。”

    杜布善意地说道。

    ——

    吃完饭,开始喝茶。

    茶叶是“粟米红茶”,一阶下品。

    它同样逃脱不了放置过久的毛病。

    杜布稍稍闻了一下,就不再喝。

    雷批义老头子倒是喝个不停。

    杜布看得出来,这老头子很是节省。

    “布莱尔同修,我这儿有个稀奇东西,不知你是否愿意鉴赏一番?”

    茶歇期间,雷批义说道。

    “什么东西,也让老弟长长见识。”

    杜布有些好奇。

    ——

    一会儿后,雷蒙尘珍而重之地端了一个玉盘出来。

    玉盘上面有一玉瓶泉水、一掊泥土、一小把干菜和一本书,还有一只玉罐空空如也。

    “这是什么东西?”

    杜布很是纳闷。

    “这是‘家八宝’。”

    雷蒙尘脸色严肃,郑重地说道。

    “啥子?!”

    杜布的口水都差点给喷了出来。

    这竟然是自家的东西。

    它也是自家父亲和乔布斯一起炒作出来的所谓“宝物”。

    而这“宝物”,也放置年限不短了。

    ——

    “族长宽宏大量,同时见我对雷家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将这以大几百灵石竞购过来的‘家八宝’免费赐予了我。”

    雷批义很是自得,捋须微笑。

    “我记得‘家八宝’包括家泉水一瓶、家泥土一掊、家干菜一把、家新鲜空气一罐、家鲜鸡、鲜鸭和鲜鹅各一只、以及家传承一本,没有记错吧?”

    杜布问道。

    “嗯!”

    雷批义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家鲜鸡、鲜鸭和鲜鹅各一只到哪儿去了?”

    杜布继续问道。

    杜布记得自己在家时,最喜欢吃猪肉,特别是腊猪肉。

    至于鲜鸭很少有得吃,需要卖钱给妈妈治病。

    而在五花没有成长之前,家里鸡肉本来就少,

    至于鹅肉,那新会烧鹅是不可能杀了弄来吃的,否则阿开会找人拼命。

    至于后来家卖出的鲜鸡和鲜鹅,杜布猜测肯定是父亲找村里人买的。

    ——

    “鲜鸡、鲜鸭和鲜鹅,族长也一并给我了我们。

    “我将它们全部弄成了腊肉,并且放置到了灵气充裕的泉眼附近。

    “过了这么多年,它们全部转换成了灵肉。”

    雷批义一脸的得色。

    “那些腊鸡肉和腊鹅肉,我都吃过了。

    “那鸡屁股和鹅屁股的味道很不错。”

    雷批义一边说,还一边吧咂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杜布小时候也品尝过鸡屁股和鸭屁股的味道。

    那玩意儿的感受一言难尽。

    自己肯定是吃不下嘴。

    自己品尝过后的鸡屁股和鸭屁股,都进了爸爸牧的嘴巴。

    他老人家爱好这一口。

    ——

    “那腊鸭肉呢?它们不会是我们刚才吃的那些吧?!”

    杜布心里犹疑不定。

    “对啊!”

    雷批义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可是珍藏了八年的贵重东西。

    “上次齐水仓客卿过来,我还不愿意给他吃呢!”

    听到雷批义的话,杜布感觉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说是好。

    ——

    “除了好吃,这‘家八宝’还有什么用?”

    扭转开心情,杜布再度问道。

    “这东西的好处可大了!”

    雷批义叹息道。

    “我看它们不只是‘八宝’,简直是‘八十宝’!”

    叹息中,雷批义带猛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被他拍得震天响。

    对此,杜布有些意外。

    而俩姐弟倒是安之若素。

    ——

    “你知道‘罗家双杰’吗?”

    雷批义老头子问道。

    他双目炯炯有神地打量着杜布。

    “知道。”

    杜布点了点头。

    对于雷判勇和雷判花,他已经见过二人的面了。

    “知道就好。”

    雷批义老头子继续道。

    原来,当年雷家家族长雷批仁带领“雷家双杰”雷判勇和雷判花俩赴摩托罗县家,花费不菲灵石,竞拍到天才邪修的“杜布九玩”以及与杜布父亲牧共进晚餐的机会。

    归途中,雷批仁将家经历和雷家传家宝典《爱根谈》相结合,对后辈谆谆善诱。

    结果,回来后雷判勇和雷判花立刻宣杜布闭关。

    短短半年内即成功晋升为凝液修士。

    这在当时的修士界传为美谈。

    ——

    “你知道齐水仓吗?”

    雷批义继续问道,

    杜布再次摇了摇头,他照样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原来,齐水仓是通南县修士,小时候跟随父亲织席贩屦,为强身健体习练武艺至先天有成,再后来被家族引入灵峰,经过五年才凝液成功。

    后来年近六十,竟然也从引气高阶晋升为凝液修士。

    本来不可能成为凝液修士的齐水仓,竟然在摩托罗县游历并且了解到了天才修士杜布师叔的经历后,变不可能为可能,再变可能为现实。

    当时,他也震惊了青苹郡一应同修。

    然后,雷批义还列举了乔布斯、马万娴、成添堵、汤皇等例子,讲述家的不凡。

    对此,杜布都早已有所耳闻。

    但他觉得,这些完全属于无稽之谈。

    ——

    “儿子,你过来。”

    雷批义朝雷蒙尘招招手。

    “你看我家犬子资质如何?”

    雷批义问道。

    杜布法力鼓动,法眼看过去。

    雷蒙尘引气三层,在同龄人中算是修为不错。

    至于特异之处,杜布则什么也没看到。

    当然,这小子脸上青春痘挺多的。

    “这小子年轻,修为很不错。

    “肯定根骨和努力都缺一不可。”

    杜布说着好话。

    而且,这些话也是实话。

    他没必要撒谎。

    因为撒谎或客气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

    “布莱尔同修,你此言差矣!”

    雷批义再度激动地拍打了一下桌子。

    这次差点让茶杯都给跳了起来。

    幸好雷批义修为不错,赶紧用灵力镇压。

    “其实,这一切都是‘家八宝’的功劳啊。”

    雷批义心情平复,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是何故?”

    杜布再度被勾引起了好奇心。

    “我认为,‘家八宝’中,除了那鸡鸭鹅之外,首宝当属这‘家传承’。”

    雷批义交书摆放到桌子上。

    杜布转眼一看,上面正是自己父亲的题字。

    他那庄稼把式的字,写得歪歪斜斜。

    但一笔一画,显得很是认真,整体上看也挺自然。

    矫揉造作之感,是丝毫都没有的。

    ——

    杜布对书中写了些什么东西很感兴趣。

    他侧过身,想要将书给拿过来。

    但雷批义动作更快,将其又放到托盘里去了。

    然后,他还将东西按住。

    “儿子,你给布莱尔叔叔讲讲有什么收获。”

    雷批义对侍立身边的儿子雷蒙尘道。

    “是!”

    雷蒙尘转身朝房内走去。

    ——

    一会儿后,雷蒙尘拿出一个长长的卷册出来。

    卷册在雷批义和杜布面前缓慢摊开。

    只见上面写着“父子关系处理的八项基本原则”。

    【第一条,大人做事要坚持规则。】

    【第二条,要蹲下来和小孩说话。】

    【第三条,不要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强加给孩童。】

    【第四条,相信孩子,并认为孩子会给自己以很多的启发。】

    【第五条,自己所参与和体验的东西,也多让小孩参与”……】

    看到上面的这八项基本原则,杜布一下子浮想联翩。

    他想起了父亲对自己进行交流与教导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父亲对哥哥揭、妹妹开和锅进行交流与教导的点点滴滴。

    当然,他也想起了母亲对自己兄弟姐妹进行交流与教导的点点滴滴……

    ——

    “布莱尔同修?!”

    见杜布陷入沉思,雷批义叫道。

    他的叫声中带有喜悦。

    雷批义的叫唤声将好久不回神的杜布从联想中给叫了回来。

    杜布转头打量向摊在地上的长长的卷册。

    杜布还看到,卷册纵横有序,竟然是一个表格。

    表格里标注着日期。

    有的日期打一个“勾”或“叉”。

    有的日期却打两个“勾”或“叉”。

    其中“勾”是红色,“叉”是绿色。

    再仔细一看,双“叉”开始比较多,后来比较少。

    单“叉”开始比较少,近期比较多。

    “这是什么意思?”

    杜布有些奇怪地问道。

    ——

    原来,根据那“父子关系处理的八项基本原则”,由双方给对方的行为进行判断。

    谁对就打“勾”。

    错就打“叉”。

    其中,父亲是两个“勾”或“叉”标注。

    儿子则是一个“勾”或“叉”。

    看样子,父亲做得越来越好,儿子也不错,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只是儿子近期却是错误不少。

    “蒙尘,你近来怎么违背原则的次数增多了呢?”

    杜布好奇地问道。

    ——

    “我看中了一双‘新华迪峰’任家炼制的一双战靴。

    “它可以帮助腾空,还能防御引气四层修士的攻击。”

    雷蒙尘歪着脑袋看了他爹一眼,说道。

    “它只要一百二十九点九灵石一双,但老爸不肯给。”

    见父亲不言语,雷蒙尘继续说道,

    “你老爸我每年供俸只有六百灵石!”

    雷批义怒道。

    “这要我两个多月俸禄,我怎么承担得起?!”

    ——

    听到父子之间的对话,杜布不禁咋舌。

    眼前这小子实在太过分,竟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另一方面,粟米雷家出手大方,给凝液八层的报酬竟然高达六百灵石。

    在整个凝液世家,在当前困难的情形下,待遇也算是不错了。

    “我身边的朋友都买了,就我没有!”

    雷蒙尘犟嘴道。

    “还不是你没本事,满足不了你儿子的正当欲望!”

    “你这乌龟儿子王八蛋!”

    雷批义愤怒起身,飞速来到雷蒙尘的身边。

    他伤势欲打。

    ——

    但雷蒙尘很是倔强。

    他仰头看着飞奔过来的父亲。

    然后,他又低头看向了铺陈在地上的“父子关系处理的八项基本原则”。

    【第七条:父子之间,不可随意动怒。】

    雷蒙尘用脚尖在那“第七条”处点了点。

    看到了这一条和儿子的意思表达,雷批义深吸一口气。

    一会儿后,他将怒气平息下来。

    雷批义视线上移,又看到了第二条。

    【要蹲下来和小孩说话。】

    看到身高不到两米的孩子,再想到自己三米四五的身高,雷批义双手抵在腰间,双膝微微弯曲,背部也微躬。

    他试图和儿子保持同样高度。

    ——

    灯光从雷批义后面照射过来,将其影子映在地上。

    此时的雷批义,恰好像一个头和四肢突出、身体圆滚滚的“乌龟”。

    看到雷批义那憋屈的样子和地上那滑稽的影子,杜布想笑。

    但他又觉得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

    于是,杜布赶紧用手指掐了掐中指的“中冲穴”。

    这个穴位属于“手厥阴心包经”,主管情意。

    如果有痛感,可以帮助转移注意力。

    “哎!”

    雷批义长叹一声,返回到座位上坐下。

    ——

    “想你老爸我……当年出身贫寒……”

    雷批义抬头仰望天空——不,屋里的白玉天花板,有些失魂落魄。

    他沉浸在往事回忆中。

    “当年一个大饼还要掰成两半,给你爷爷一半,然后我自己留、留、留一半”

    说着说着,雷批义竟然有些哽咽起来。

    看着身边这位年龄上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修士如此作势,杜布觉得除了搞笑,还有凄凉。

    当然,这里面是“搞笑”的成分多,还是“凄凉”的成分多,杜布不想去差别。

    因为雷批义这老头子,虽然声音哽咽,但却头脑冷静。

    ——

    “好啦、好啦、好啦!”

    雷美箫走了进来。

    她身段高挑,身材窈窕,长相甜美,皮肤吹弹可破。

    看到这样的美人,哪怕杜布已经是玉胎修士,也还是感觉赏心悦目。

    雷美箫朝弟弟怒瞪了一眼,然后对父亲雷批义说道。

    “老爸,别用‘绝招’了!”

    雷美箫说完,再度歉然转向杜布,解释道,“我爸是省惯了的。

    “我弟弟要什么好东西,我爸是尽量满足。

    “但少年人不知柴米油盐贵。

    “所以,小孩子欲望总是难以满足。

    “我爸也为难,只好出此下策。”

    杜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杜布越来越觉得,这一家人是在自己眼前做戏!

    ——

    “好啦,还是我闺女疼我!”

    雷批义深吸了一口气,竟然笑出声来。

    “不像这不成器的小子,老是逗弄我这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好啦!好啦!好啦!”

    雷蒙尘很不耐烦,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怼你一句,看把你气的!

    “我就看不惯你这老气横秋、谨小慎微、还有唯唯诺诺的模样。”

    雷蒙尘露出不屑的神情。

    “别人就是骂我克死了老娘,我眼睛都不带眯一下!”

    ——

    “你这娃娃,怎么说自己的老娘的!”

    雷批义再度吹胡子瞪眼。

    一阵沉默后,雷美箫进行了解释。

    原来,雷蒙尘出生时,其老娘难产而死。

    小孩吵架时,就会用这话来怼雷蒙尘。

    但这小子脸皮很厚,别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说来听听,你这小子是如何还击的。”

    听到雷美箫的解释,再看到雷批义那水波不兴、已经听多了这类话的模样,杜布也不觉得犯了忌讳,想向对方学一学。

    ——

    “切,这有什么难的。”

    雷蒙尘双眼望天——不,屋里的白玉天花板,继续道,“我克死了老娘,可老娘音容笑貌都在我心里。

    “但有人有亲妈,却只能叫‘姨’,叫别人的妈叫‘妈’!

    “这样,就不会有人敢于针对我啦!”

    雷蒙尘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好啦,别说啦!”

    雷批义意兴阑珊,朝儿子摆摆手。

    “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雷批义咕哝道。

    而杜布心里清楚,在有妾的大家族里,妾生的小孩不能叫亲妈为“妈”,却只能叫“姨”。

    但这是大家族的规矩,只能小孩吵架时玩玩。

    真要上了台面,可是要人命、遭人忌恨的由头。

    ——

    见到雷批义不再有生气的样子,雷美箫偷偷地朝弟弟雷蒙尘竖起大拇指。

    雷蒙尘微微点头,脸有得色。

    “你小子将如何学习‘家传承’并且因此修炼有成的事情给你布莱尔叔叔汇报汇报。”

    雷批义咳嗽一声。

    他还是要言归正传。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雷蒙尘一副大人口气的模样。

    自己在言行举止中,要注意父子之间须平等交流。

    要明白自家的处境。

    要知道自己身为凝液修士的儿子的好处和难处。

    自己也要知道有个姐姐后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因此,我要专心致志,努力修行。”

    雷蒙尘说道。

    而想通了这些,再仔细钻研,再加上父亲支持和身处灵地,修炼就水到渠成了。

    ——

    雷蒙尘的话语听起来平平淡淡。

    但明白道理,明确自己的方向,克制自己的欲望,积极利用有关的资源,提升自己的修炼水平,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得到的。

    对于一个正热血的年轻小伙来讲,更是难得。

    再见眼前这小子一副表面憨厚、内中奸滑、将老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模样,杜布觉得这小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伙伴。

    “此番交谈,获益匪浅。

    “如今时日已晚,我这就告辞。”

    杜布起身,准备离开。

    “布莱尔同修,我知你现在手头困难,也遭遇了‘断气’的困扰。

    雷批义赶紧挽留。

    “不过,我想这‘家八宝’,肯定是物有所值。”

    ——

    听到雷批义的话,杜布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扫过了那“家传承”

    “‘家传承’更是‘家八宝’中的宝物。”

    见到杜布的眼神变化,雷批义顺势说道。

    “布莱尔同修如果想要,我可以勉强割爱。”

    雷批义还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

    “五十块灵石。”

    杜布开始出价了。

    “五百块灵石,我算是熟人价了。”

    雷批义开始计价。

    “一百块灵石,一两银子都不能加。”

    杜布坚持不肯退让。

    “二百五十——哦,不二百四十九块灵石。

    “真的,我俩可是老朋友了。”

    雷批义亦很坚持。

    “一百一十块灵石,真的不能再加。”

    杜布退让一步。

    “二百一十块灵石。

    “你来我家,我肯定要给面子。

    “现在已经是三折优惠。”

    雷批义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一百三十块灵石,真的不能再加。”

    杜布不再退让。

    “一百三十八块灵石。”

    雷批义拖着杜布手臂,不让其离开。

    “它可是‘家八宝’中的宝物。”

    雷批义强调物有所值。

    最终,杜布还是决定以一百三十八块灵石成交。

    虽然觉得有点亏欠,但它毕竟是父亲的真迹。

    自己不能陪伴在父亲身边。

    在父亲的墨宝在,也算是了却对父亲及其他家人的相思之情。

    将《家传承》拿到手里,杜布想离开,看一看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

第24章“九合皇城”

    “站住!”

    雷批义说还有一事相商。

    杜布只好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天色已晚。

    客厅里,烛火通明。

    雷蒙尘和姐姐雷美箫仍在。

    雷批义再给杜布泡茶,杜布喝了一口,觉得这茶实在太次。

    因为它不仅放置过久,而且已经泡了十多泡,都泡出苦味来了。

    “真是一个好节省的老头子!”

    杜布感觉大开眼界。

    ——

    “布莱尔同修,我看你一直独自出行,不知可有婚配?”

    听着雷批义温和的话语,看着其脸上那洋溢着关爱的热切眼神,杜布感觉有些不妙。

    “我孤身一人。”

    杜布摇了摇头。

    “在一鸡一狗的陪伴下,浪迹天涯。”

    听到杜布的话,雷批义朝着女儿雷美箫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家大闺女雷美箫人长得美,其实她的心灵更美。

    “而且,我闺女也未婚配。

    “不如,我将女儿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听到雷批义的话,杜布诧异得差点再度将口水给喷了出来。

    但这样是不礼貌的,因为肯定会喷到雷批义那笑得菊花开的脸上。

    ——

    强行忍住!

    “咳!咳!”

    猝不及防下,杜布咳嗽了好几声。

    看着雷批义那笑眯眯的样子,杜布内心大呼后悔。

    做人就不要那么被束手束脚。

    见势不妙,应当离开为上。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即使修士也不是无所不能。

    转念一想,杜布心里有了计较。

    “我志不在此。”

    杜布摇了摇头。

    他采用了“拖字诀”,拒绝了对方。

    ——

    杜布说完,在客厅里打量一圈。

    他看到雷蒙尘目光闪闪地打量着自己。

    而雷美箫则一脸娇羞模样。

    后者脸红得都要滴出来了。

    “这没什么关系!

    “布莱尔同修何必拘泥于凡俗之见!”

    雷批义一拍桌子。

    其声音之大,让雷蒙尘和雷美箫乃至杜布都稍稍有些吃惊。

    ——

    “像我和孩子他妈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已快六十,孩子他妈也只有十八岁,这都没什么影响”,雷批义还叹息一声道,“我当时还后悔,没有早点儿结婚。

    “早结婚,早享福啊!”

    “其实,有句俗话说得好啊。”

    雷批义继续道。

    杜布想起来了雷批义长老这厮,他不仅从自己这里交易到了四粒血贲丹,而且还从后者口中听到了与自己大异其趣的一些“名言警句”。

    “行乐要趁早,不然悔跺脚?!”

    杜布想起了这一句。

    “我辈修士,不能如同凡人那样过分追求快乐?”

    雷批义摇摇头,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难道是‘行乐及时天已晚,对酒当歌曲难展’?”

    杜布不敢太确定对方的想法。

    “也不对。”雷批义再次摇摇头。

    “做人不能有及时行乐之想法。”

    雷批义这老头子一副“我考考你”的模样。

    ——

    “难道是‘不作苦修,只作乐修’?”

    杜布继续猜道。

    “对头!”雷批义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其实这句话也不全对。

    “因为过度追求快乐,会导致快乐越来越难找到。

    “人要适当节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那句话应当改成‘修为半苦半为乐’。”

    说完,雷批义略显得色,作出捋须模样。

    在边上,听到父亲的话,雷蒙尘一副崇拜的眼神。

    ——

    “多谢雷兄抬爱!”

    杜布拱拱手,朝雷批义、雷蒙尘和雷美箫缓缓打量一圈。

    “可是我的想法相反,我只爱做‘苦修’,不爱做‘乐修’。”

    杜布继续说道。

    听到杜布的话,雷批义和雷蒙尘露出失望之色。

    雷美箫脸上,则波澜不惊。

    “如此美事,我只能拒绝。”

    杜布再度说道。

    听到杜布表示拒绝的话语,雷美箫抛过来幽怨的眼神。

    她双眼汪汪的,很是诱人。

    而看了杜布一眼后,雷美箫又将脑袋微垂。

    黑色长发遮盖住了她那娇嫩白皙的脸庞。

    杜布心里咯噔了一下。

    ——

    但就是这样,杜布还是告别失望的雷批义一家子。

    他离开雷批义洞府那堂皇大气的白玉门。

    他试图回到雷家安排的临时洞府休息。

    “站住!”

    杜布再度被匆匆追来的雷批义叫住。

    “什么事?!”

    杜布有些纳闷。

    这老头子三番五次地阻止自己离开。

    “布莱尔同修,你那丹药还有没有?!”

    雷批义难为情地问道。

    能让雷批义这老头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丹药,杜布猜了一猜,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东西。

    “你说的是这东西吧?”

    杜布将“血贲丹”给拿了出来。

    然后,他立刻就听到了雷批义喘粗息的声音。

    “难道萧兄想要续弦?”

    杜布有些好奇。

    毕竟雷批义现在是孤身一人。

    雷批义胀红了脸,摇了摇头。

    “难道萧兄有相好?”

    杜布再次问道。

    这是男人间的事,问起来没什么难为情的。

    当然,如果有小孩在,就不好了。

    难怪这老头子要等自己出门后才追上来提及那东西。

    “也不是。”

    雷批义摇了摇头,脸色平静下来。

    或许是担心杜布再追根究底,雷批义继续道,“我想买一粒,送给连族长。

    “他刚刚娶了一房十七岁的小妾。”

    “八十块灵石,比给长老您的便宜。”

    杜布将手中的那粒血贲丹放在手中,继续道。

    “好的!”

    雷批义咬咬牙,将刚才卖给杜布《家传承》所得到的八十块灵石交给了杜布。

    “这八十块灵石自己可还没有捂热啊。”

    雷批义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

    ——

    “买了东西,肯定是要用。”

    “至于是雷批义自己亲自用,还是送给连族长用,这对卖家来讲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卖出了鸡蛋,还管买家是做蛋汤、煎鸡蛋、做皮蛋或是孵鸡仔?!”

    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杜布进入了雷家给自己安排的临时洞府,同时暗自摇了摇头。

    手里捧着《家传承》,杜布在想看看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但他脑海里却不时有窈窕淑女的影子转来转去。

    躺在床上,脑袋放空,一会儿后,杜布再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

    坐在书桌前,杜布准备翻看父亲亲手书写的《家传承》。

    但一翻开,杜布见上面是村长老爷爷的字迹。

    它工工整整,比老爹的字好多了。

    自己离开家、“出嫁”到通北贾家时,门口的对联“恩爱双心结,姻缘一线牵”还是他老人家写的呢!

    ——

    隔了四年多,当时村长老爷爷用笔的样子、取对联时用心的模样和父亲说要将其中的“千年”等字样给去掉等情形,都还历历在目。

    而在《家传承》里面,杜布看到了村长老爷爷写的不少格言警句。

    【身处人世,当立其志,以天地为师,以万物鉴。】

    【人之爱子,不可宠溺;过度挞笞,亦属无益。】

    【父子之严,不狎不远;兄弟姐妹,立志弘简。】

    【父慈子逆,兄友弟傲,夫义妇陵,则天之凶民,乃挞笞之所及、刑戮之所摄也。】

    【生民之本,要当稼稽而食,桑麻以衣。蔬果之畜,园场之所产;鸡豚之善,树圈之所生。复及茅屋器械,樵苏脂烛,鸟兽虫鱼,莫非种殖畜养之物也。当躬俭节用,以赡衣食,守展家业。】

    【四海之人,结为朋友兄弟,亦何容易!必有志均义敌,或一时终如始者可议之,或一月终如始者可议之,或一年终如始者可议之。至于一生终如始者,难得,可珍之。】

    【纵使难知一国或一地政,但不可不知权,不可不知谋略;即使如一家之主,各家竞夺,亦因此不可不知兵斗。】

    【后夫多宠前夫之孤,后妻必虐前妻之子;非唯妇人怀嫉妒之情,或丈夫有沉惑之僻,实乃事势使之然也。因为前夫之孤,不敢与我子争家,提携鞠养,积习生爱,故宠之;前妻之子,每居己生之上,宦学婚嫁,莫不为防焉,故虐之……】

    阅读文字,想父母家人和村落里的叔伯兄弟,真是美好。

    杜布不自觉地嘴角浮现出笑容。

    在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过去了。

    ——

    酣睡中,杜布做着千奇百怪的梦。

    一会儿和爸爸、哥哥去打猎……

    村里的小朋友玩起来很开心,可是那些游戏自己不太喜欢,因为那是小孩子过家家之类的游戏,自己看不上眼……

    还是打猎好玩、好刺激……

    不能贪玩,还要和俩妹妹一起喂鸡鸭、去打猪草……

    自己还帮妈妈洗澡,她行动不便,自己多么渴望妈妈早些好起来啊……

    奇怪,潘衿莲怎么在妈妈身边……

    还有,乔藤兰怎么将自己手里的帕子给接过去,说她这个儿媳妇,要好好孝敬婆婆,为老公分忧……

    自己年龄还小,还不到十二岁,好想睡觉……

    床上,雷美箫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还那么温暖、那么柔软、那么娇美……

    潘衿莲和乔藤兰向床边走来,她们身无寸缕,身材似乎比雷美箫还好……

    奇怪,自己怎么喘息起来了……

    雷美箫的脸怎么变成了潘衿莲的,奇怪?

    ——

    潘衿莲的脸又变成了乔藤兰的,更是奇怪。

    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

    因为修炼化形诀的修士,能千变万化!

    转头往床边看去,雷美箫朝自己看起来,眼神幽怨……

    你幽怨个屁啊?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在床边转了个圈子,再朝自己一笑,她虽然看起来很美,可是怎么口腔里面一颗牙齿也没有?!

    年纪轻轻的,怎么牙齿就掉光了?!

    她还在转圈,转圈会头晕,难道你不知道吗?!

    雷美箫竟然变成了一个眼神犀利的老太婆,满脸怒火地看着自己。

    她张开大嘴,朝自己咬过来,脖子变得和一条蛇一样长……

    ——

    雷美箫嘴里的牙齿竟然一下子就长了出来,犬齿突出。

    不过她竟然模仿爸爸,中间豁牙一颗,简直让人厌恶!

    哎呀,不得了了,这恶女人竟然将自己下半身给咬了下来!

    自己的俩条腿被七老八十、满脸疙瘩和皱纹的雷美箫给咬到嘴里,她脑袋左摇右晃,自己俩条腿竟然不断晃动,并且显得血迹斑斑……

    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觉得凉飕飕的……

    诧异和受惊之中,杜布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下面确实是凉飕飕的。

    而裤裆里更是一塌糊涂。

    ——

    “二哥,你昨晚梦遗了?”

    小白嗅觉灵敏。

    “是啊!”

    杜布应道。

    “小白,你不想母狗吗?”

    杜布脱光了衣服,问道。

    “我想啊!”

    小白道。

    “这雷家有好几条母狗,长得如花似玉。”

    见到小白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杜布觉得有些奇怪。

    ——

    “怎么啦?”

    杜布问道。

    虽然他可以用神识去察觉四周,但对于五花或小白的私密行为,杜布并不窥探。

    无论是人类、修士、灵禽或灵兽,其隐私权利都需要得到尊重。

    “它们这些灵犬,都眼高于天,看不起我。”

    小白道。

    “你努力修炼啊!”

    杜布跳入了洞府的水池内,在身上搓洗。

    “我觉得有了二哥你的帮助,修炼起来挺快的。

    “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小白叹息道。

    “你以后修为提升了,很多灵犬都会巴结你呢!”

    杜布安慰道。

    ——

    身子清洗完毕。

    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

    这时,五花神采奕奕地进入洞府,来到杜布身前。

    “阿花,你和几只母鸡亲热了啊?”

    杜布笑问道。

    五花在哪儿都是一只受欢迎的野鸡。

    “这些灵禽太弱小了,”五花叹气道,“只是折腾了两三下,它们就不行了。”

    “一只公鸡可以对付十只母鸡,”杜布笑道,“更何况你现在修为高深了。

    “能和你交手的母鸡,这孤悬岛恐怕挺难找到的呢!”

    杜布在各个凝液世家都搜寻过,没有见到如五花一样修为高深的野鸡。

    甚至那些如灵鹤之类的强壮的灵禽,在五花面前也是远远不如。

    恐怕只有在金剑宗,才能找到能与五花抗衡的母鸡。

    ——

    “对了,五弟,”杜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晋升三阶灵禽啊?”

    五花晋升为二阶极品灵禽已有好几年时间。

    但这些年来,它一直没有晋升三阶的迹象。

    “二哥,我不急。”

    五花道。

    “我觉得现在可能还不到时候。

    “如果时候到了,我自然就晋升了。”

    五花说话时的表情很是认真。

    杜布确认,五弟对于晋升三阶灵禽还是信心满满的。

    ——

    “小白,你可要加油哦!”

    杜布转头对小白说道。

    “我每天都很努力,二哥。

    “我会加油向二哥、五哥学习的。”

    小白一边吐着狗舌头,一边认真地说道。

    作为家的一份子,杜布相信小白的话。

    因为它是那样说的,那么它就是那样做的。

    小白是这样。

    五花是这样。

    杜布也是这样。

    ——

    杜布紫炎激发。

    身子再度清爽。

    一条凳子上坐着五花,另一条凳子则坐着小白。

    杜布坐在中央。

    一人一鸡和一狗吃着各自的分别为一二三阶灵食的早餐。

    早餐中,杜布回想起了很稀奇古怪的梦境。

    他知道,自己长期孤身一人,忙碌着修炼、晋升和增长见识。

    而人是不能长期地独处的。

    长期独处,会导致身心的收缩和欲望的凸显。

    如果离开五花和小白的陪伴,杜布觉得自己肯定会有更多的怪异想法和古怪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那雷批义一家子胡说八道、做足了戏,杜布还甘心入毂。

    “因为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人长期接触、深入交流了啊。”

    ——

    而在凡人世界,到自己这个年龄,肯定已经结婚生子了。

    这就如同哥哥阿揭那样。

    现在,阿揭应当生了二胎、三胎乃至更多了吧?

    而妹妹阿开和阿锅,或许也生宝宝了。

    “自己、五弟或许都要当舅舅了呢?!”

    “当然,小白没有被正式的确定名分。

    “但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它至少也算是一个准舅舅或兄弟呢!”

    这里面的关系,没有必要太过纠结。

    因为关系是相互处出来的。

    ——

    就好像潘衿莲,是自己在少年时于通北县芗圆山的“灵鹿园”里遇到了的。

    自己与这位女子只是见过一面。

    但她个子高挑、长相漂亮、身段婀娜、声音沙哑,给杜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后来,像乔家高阶凝液女修乔藤兰,同样只是见过短短几面。

    但这女子长相也是挺漂亮的。

    与长公主汤岛枫相比,乔藤兰也不差,可以说各擅风骚。

    至于雷批义这老头子,竟然想做自己的老丈人。

    当然,其女儿雷美箫确实是凡人中难得一见的、温婉可人的大美女。

    即使放在女修中,也让人惊艳。

    难怪自己晚上会有绮梦。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回想起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

    自从当了赘婿、离家以来,在五弟阿花的陪伴下,自己长期一人一鸡修炼。

    偶尔地,杜布隐隐有些不自在。

    未来道途究竟怎么样,杜布同样不清楚。

    那“织里的诅咒”,虽然在晋升玉胎后没有发作了,但杜布还是将之当成是最为重大的疑虑和心腹大患。

    而要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必须追求并达到更远大的道途。

    这是杜布内心最大的渴望。

    因为它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道。

    ——

    人们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如果刻意回避这方面的事情,表明了自己的怯懦和自大,未来道途肯定也不会顺利。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正视。

    而那雷批义的“苦修”和“乐修”之辩,杜布承认问题提得深刻。

    至于其答案,只是适合雷批义自己。

    因为对于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只有自己的回答,才是适合于自己的答案。

    想到潘衿莲、乔藤兰,这些人皆是萍水相逢。

    而汤岛枫这类大美人,则是名花有主。

    像雷美箫这位温婉的大美女,在自己眼前,似乎唾手可得。

    但自己却既不想“苦修”,也不想“乐修”。

    杜布觉得,自己应当求真悟道。

    所以,自己要做的是“真修”或“道修”。

    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确实,只有找到自己的道,那初心才能走得远。

    ——

    杜布一边缓慢地吃东西,一边浮想联翩。

    【世上美人千千万,】

    【羞花闭月各相擅。】

    【想一想二再想三,】

    【吃醋争风徒添乱。】

    想到这里,杜布写下了第一条,即“不主动追求”。

    在不影响自身身意的情形下,当然,也不必做一个苦行僧。

    为吃苦而吃苦,违背做人和做修士之本性。

    当然,还是得要坚守本心,不以“人”为碍。

    ——

    【花开心乱刹那间,】

    【过后还想独清闲。】

    【两情但无长久誓,】

    【仨人哪有辛歌欢。】

    因此,“拔X走人”或许是更理想的选择。

    但事上没这么样的好事。

    不过自己因此而给了问题以暂时的解答。

    在成为“真修”或“道修”的过程中,不可太过苛求。

    想清楚了这一点,杜布写下了第二条,即“不刻意拒绝”。

    ——

    至于第三条,杜布已经很明确。

    【大道漫漫修又远,】

    【朋来友去无羁绊。】

    【艰难苦恨心不悔,】

    【星辰大海非天堑。】

    此即所谓第三条“不耽误道途”。

    杜布担心自己哪天或许会与五花、小白分开,就好像自己会与父母、兄弟和姐妹分开一样。

    对此,杜布抱着坦然和开放的态度。

    就是现在,五花和小白的离开,杜布也放心得很。

    当然,在这孤悬岛上,能够伤害他俩的情形是比较少的。

    ——

    吃过早餐,杜布在临时洞府上以指为笔,于坚硬的洞府石壁上写下了“不主动追求”、“不刻意拒绝”和“不耽误道途”这三首DIY的小诗。

    由于它们都带有“不”字,所以,杜布称其为“三不组诗”。

    作好关于“三不组诗”的记录,杜布肩膀上站着五花,脚下跟着小白,施施然走出临时洞府外。

    而临时洞府外,雷蒙尘和父亲雷批义已守候多时。

    在稍远的地方,雷美箫身段还是那样婀娜,容貌还是那样的温婉。

    同时,其他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的幽怨。

    在更远的地方,齐水仓则在一棵大大的灵木后面鬼鬼祟祟地朝着杜布张望。

    ——

    “布莱尔叔叔,你不再考虑考虑?”

    见到杜布准备离开,雷蒙尘问道。

    “这对父子还真是执著啊!”

    杜布感叹。

    他转头看向雷批义,这位老头子有些不悦。

    “我和你的姐姐有缘无分,实在遗憾。”

    杜布朝着雷蒙尘及其父亲点了点头。

    “当然,相见即是有缘。”

    杜布手一伸,一大瓶一阶极品灵水分别落入雷蒙尘和雷美箫的手里。

    至于雷批义手里,则是一大瓶二阶极品灵水。

    ——

    而那齐水仓,则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了两大瓶二阶极品灵水。

    突如其来的收获,让雷蒙尘、雷美箫和雷批义一家子喜出望外。

    而拿着手里的灵水玉瓶,齐水仓则有些伤感。

    因为自己拿到的是师叔给的“告别礼”。

    师叔已经远离。

    在远远的前方,师叔身影越来越高大。

    他那玉胎修士的身影和修为显露无疑。

    那只野鸡和黑狗仍然陪伴在师叔身边。

    而看到这一幕,雷批义、雷美箫和雷蒙尘一家子目瞪口呆。

    ——

    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一路奔驰。

    一个多时辰后,杜布离开“新粟米峰”已两千多里。

    玉胎层次的“归元步”随心所欲。

    杜布顺路去了“新青苹果峰”。

    来到主殿,他找到乔家族长乔阳九,问了些事情。

    顺便地,杜布还去了“新青苹果峰”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

    他远远地看了妹妹阿开和阿锅。

    俩人都已经生了两胎了。

    俩妹妹一家子无论身体、精神还是衣食住行,都不需要他担心些什么,或者提供帮助。

    离开“新青苹果峰”,杜布继续往南凌空而去。

    奔行天天色渐黑,前方一座高大、巍峨、繁盛的都城经在望。

    它就是整个孤悬岛的“赛罗皇城”。

    它亦有另外一个名字,即“九合城”。

    ——

    杜布闪身,即凌空来到皇城上空。

    纵目四眺,皇城宽四百里,长达五百里。

    其地势低平,沃野“九合平原”达数千里。

    波澜壮阔的“九合江”绕城而过。

    这“九合平原”和“九合江”,滋养着皇城的一千万多万凡人。

    因为到处都是开垦出来的耕地、菜园、果园。

    偌大的“九合江”上,帆船星火点点、浩浩荡荡。

    各处港口不时有帆船进进出出,给皇城带来各地的人员、钱财和物资补给,同时将皇城才有的高端产品运送到全岛各处去。

    ——

    “九合城”道路宽敞,街市繁华,远非曾经的“青苹果郡城”、今天的“世夫郡城”所能媲美。

    皇城最中央,有一处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建筑“汤皇宫”。

    这是一座凡人皇帝坐镇的皇宫。

    皇宫后半部分,有一座三阶中品的聚灵阵。

    聚灵阵内,三阶中品的“断木”于夜色下无风自动。

    皇上汤水水已然陨落。

    如果坐镇皇宫和栖息于“断木”之下的,则新任汤皇、曾经的长公主汤岛枫。

    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气息从半空中传来。

    这股气息极其巨大、莫可匹敌。

    汤岛枫身子陡然一颤,睁开了双眼。

    突然,那股气息如同潮水一般地退去。

    “、杜布同修?”

    汤岛枫平稳着心神,向空中传音。

    但半空中,并没有任何回音传来。

    ——

    杜布来到了位于皇城西部的“青苹果区”。

    整个皇城构造如同孤悬岛各凝液世家曾经的杜布局。

    它总共分成九个区,其中皇城区位于最中央。

    位于北方的分别是味沃区、粟米区和昧祖区。

    位于正东方的是华迪区。

    位于南方的则是雷迷、三星和艾迫区。

    至于“青苹果区”,则位于正西方。

    “青苹果区”宽一百里,长达一百六十里,生活着近二百万凡人。

    受到宗门和皇家的双重委托,青苹果乔家修士及其凡人武者对“青苹果区”代为管理。

    ——

    杜布来到了“青苹果区”的一处名叫“青苹果园”的小山处。

    整个山峰隶属于一处名为“青苹果居”的小庭院。

    小庭院二百多亩,打理干净,除了仆人外,并无其他人居住。

    整体装饰大方自然。

    楼宇、亭榭、小桥、流水等,一应俱全。

    这就是杜布暂时的住所。

    它也是青苹果乔家族长及其他长老在皇城的暂居之地。

    庭院内,有一个面积不到一亩、用中品灵石驱动的二阶上品聚耿阵。

    现在没人,自然不会开启。

    毕竟,灵感不是大风刮来的。

    ——

    “青苹果居”,书房内,杜布手拿着从方黄松、方黄柏和方黄寿这三胞胎手里缴获的“丹药初阶”沉思。

    此玉简不知何人所著。

    作为初阶玉简,它主要面向凡人,而不是修士。

    毕竟,修士是很少生病的。

    当然,杜布手里还有来自于方烹云的更高阶的玉简。

    那些玉简于杜布暂时没什么用。

    因为万丈高楼平地起。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

    “丹药初阶”包括总论、本草、制药和丹方等内容,涉及妇科、儿科、七窍、诸风、脚气、伤寒、脏腑、消渴、淋闭、疔肿、痈疽、痔漏、解毒、备急、食治等领域。

    “总论”指出,无论修士或凡人,欲为真医,须谙熟“凡修医道”、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乃至本草药对,又须妙解自然、阴阳、五行,还须涉猎群书,秉承仁义之道,明古今之事,方能于医道无所滞碍。

    但即使如此,经方亦难精。

    【世有愚医,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

    【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

    其原因在于,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亦有此时此地和彼时彼地之异同。

    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即使有灵耳、灵目等法力之所察,尚不能尽之,而必诊候以审之。

    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

    若以至粗至浅之思,干至精至微之事,岂不殆哉!

    ——

    要致力于医道,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

    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郎中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凶。

    反此则可称为“含灵巨贼”。

    看到这儿,杜布再度感叹,凡人郎中要比修士更重视人类生命的有价值。

    后者基本上不以凡人生业与生命为重,而仅关注于自身修为的提升,并且多使用各种灵物,确实可称为“含灵巨贼”矣。

    ——

    “总论”亦指出,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禽兽生命以济危急。

    虽说贱畜贵人,但珍爱生命,人畜一同。

    因此,杀生求生,去生更远。

    这样的想法,杜布深以为然。

    否则,他也不会去解救那些灵熊或灵鹿什么的了。

    其虻虫、水蛭之属,市面上有先死的,则买而用之,不在此例。

    鸡蛋之类的事物,因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

    能不用者,则尽量不用。

    患者有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直视,普通人所恶见等情形,要征聘惭愧、凄怜和忧恤之意,不得生存蒂芥,这是同道的志向。

    “书洋连家医馆”连鸟飞虽然为人贪鄙,但医术精湛,而且自己敢于尝试人类粪便。

    在杜布心里,这老头子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郎中。

    ——

    经络腑输,阴阳会通,变化幽微,可以说无穷无尽。

    郎中当谨小慎微,尤其是防备同行。

    因为古来医人,皆相嫉害。

    一个郎中的处方,不得使别的郎中和合。

    否则或私加毒药,令人增疾,渐以致困。

    此类情形,非只一例,特须慎之。

    宁可不服其药,以任天真。

    对于这一警告,杜布牢记在心。

    这也难怪连鸟飞不徒增是非,未让自己学习针灸汤药之类的知识。

    ——

    人类疾病粗略划分为中风伤寒、寒热温疟、中恶霍乱、大腹水肿、肠下痢,男子五劳七伤、虚乏羸瘦,女子带下崩中、血闭阴蚀,虫蛇蛊毒所伤等二十多种。

    而在用药上,应当随病患之异同和土地所宜区分对待。

    女子之病十倍难治于男性。

    南方地势暑湿,其人肌肤薄脆、腠理开疏,用药轻省。

    北方土地刚燥,其人皮肤坚硬,腠理闭塞,用药复重。

    推广而言,郎中应当通三部九候及六合四时,针灸汤药适度,并且病患配合与适当。

    生候尚存,形色未改,病未入腠理,针药及时,能将节调理,委以良医,病无不愈。

    病患骄恣不论于理,轻身重财,衣食不能节制,阴阳并脏气不定,形羸不能服药,以及信巫不信医,则郎中可不治。

    此其所谓“六不治”。

    ——

    用药必要学会采药。

    因为早则药势未成,晚则盛势已歇。

    采药时须审其体性所主,取其时节早晚。

    对此,杜布在“南枝峰”孔家,倒是学习到甚多。

    用药须会辨药,区分酸咸甘苦辛五味,寒热温凉四气,以及有毒与无毒、阴干与曝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出和真伪等情形。

    用药须符合药性,疗寒用热药,疗热用寒药,饮食不消用吐下药,鬼疰蛊毒用蛊毒药,痈肿疮瘤用疮瘤药,风湿用风湿药,反之则助长疾病、加速死亡。

    用药须先汤后丸,先以汤荡涤五脏六腑,开通诸脉。

    这是因为水能净万物,后当用丸。

    ,而且丸药能逐风冷,破积聚,消诸坚癖,进饮食,调和荣卫。

    ——

    用药时针灸要适当。

    因为强与针灸,会令人火邪入腹。

    干错五脏,重加其烦而死。

    要针灸而不与,则令人冷结重凝,久而弥固,气上冲心,无地消散,病笃而死。

    药方区分为相和的君、臣、佐、使四者,强调要用一君、二臣、三佐、五使等助益之药物相配伍,并收录玉石、草药、木药、兽药、虫鱼药、果药和米药近千种。

    再度回想“丹药初阶”中的点点滴滴,杜布觉得在治病、针灸和用药方面,自己尚不得其门而入。

    毕竟,拿到菜谱和学会做菜,其中相差甚远。

    而这就是自己过来皇城的主要目的。

    ——

    早晨,早饭过后的杜布杜布闪身离开“青苹果居”。

    至于五花和小白,或各自修炼,或温习功课。

    穿过小径和丛林,经历小巷和大街,杜布漫步在街头。

    虽然是早晨,但街上颇为热闹。

    早市已经开业。

    杜布闻到空气中传来阵阵香辣的气味。

    不少饭店、菜店的门口挂着晒干的红辣椒。

    这片区域的人们,和青苹果郡城一样,爱好吃辣的。

    秋日晨风袭来,吹淡了辣味。

    杜布来到一处青玉牌楼高端大气、上面写着“青苹果医馆”五个大字的的医馆面前。

    附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的药香味。

    ——

    往青玉牌楼穿过,杜布来到一个偌大的广场。

    广场左右分别散落着坐诊堂、药房、躺卧室、盥洗室、餐厅、加工室等上百间房屋。

    “坐诊堂”门内,三个身材高大的乔家郎中兼引气中高阶修士正在坐诊。

    早早地,每位郎中前面就安静地排着一支十多人的长队。

    六名低阶引气修士或帮助修士郎中誊写病历,或在组织排队,引导女人、儿童和老人优先,或是引导患者到隔壁的药房取药、服药或躺卧等等。

    杜布完全没有预料到,乔家竟然给凡人治病。

    “看来这风气变了啊!”

    杜布感叹道。

    当然,对于这样的改变,杜布还是挺高兴的。

    ——

    三位坐诊的修士动作很快。

    其熟练程度,远非书洋镇连鸟飞所能媲美。

    观色、细问、把脉、开方等,半盏茶功夫即能完成一例。

    然后,其他修士或凡人郎中施予针、灸、汤、药等。

    比较之下,杜布自问在观色、细问和把脉等诊断方面不输给这三位坐诊修士。

    但在开方和具体的治疗上,杜布自问还有一些距离。

    这表明,自己确实来对了地方。

    ——

第25章“青苹果医馆”

    在附近观察和转了一圈,杜布找到了医馆地形图。

    “青苹果医馆”有主药师、汤药医师、针灸医师、按摩医师、药园师、九科博士等一线分工,还有院使、副院使、纠察判官、钱财管勾、学徒管勾等辅助部门。

    所谓的“九科博士”是指妇人博士、少婴博士、上七窍博士、伤寒风毒博士、五脏博士、六腹博士、消渴淋闭博士、痈肿痔漏博士和解毒杂治博士。

    按照地形图指引,杜布闲逛一番。

    整个医馆临街而建,宽百丈,长三百丈,南北通透的二三层砖木楼宇栉次鳞比。

    医馆里,绿树如荫,曲径通幽;各处患者众多,常见郎中脚步匆匆。

    ——

    转悠中,杜布来到了“痈肿痔漏”博士科的诊疗室。

    室内外有不少人眼色胀红、嘴里吸着凉气,一副疼痛难忍。

    这些人一看就是痔疮发作,

    这显然这与青苹果区的人们爱吃辣椒有关。

    离开“痈肿痔漏”博士科,杜布来到了院使办。

    院使办位于整个医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一层楼。

    其里面有很多隔间。

    在一个一丈长宽的简陋隔间,看着门口的“院使室”,杜布敲敲门。

    里面有人的呼吸声,但对方没有应答。

    于是,杜布推门进去。

    ——

    印入杜布眼帘的首先是一张偌大的书桌。

    书桌上堆满了一本本厚厚的书。

    书堆后面是一个只有一米九多、身材“矮小”、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有引气初阶实力。

    此人正在快速地阅读、翻书并用用毛笔作笔记。

    “朵!”

    “朵!”

    “朵!”

    杜布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敲击声将这位看书的中年男子吸引了过来。

    ——

    “你是哪个?!

    “你来干什么?!

    “咦,你好高大!”

    这中年男子发出了一连串地问题。

    与此同时,他也站起身来。

    他满脸不悦,同时脸上和手上还有使用毛笔时不小心沾上的墨渍。

    ——

    “你是【乔布兢】院使吧?”

    杜布问道。

    “这不是废话不?”

    【乔布兢】快人快语,丝毫不给杜布情面。

    杜布确认,这小子说话就这样个子。

    他不会以自己有凝液修士的身形或修为为惧。

    乔布兢那打量自己的眼神,其实没有什么“修士”或“师叔”之类的意思。

    其中含有的意思是什么呢?

    杜布思绪电转,很快明悟。

    “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名患者。

    “这是一种职业病啊!”

    ——

    “我姓,与你们族长乔阳九交好的修士,过来学一学诊断、治疗和用药技术。”

    杜布说道。

    同时,杜布亦将乔阳九的手谕递给了对方。

    乔布兢只是看了两眼,确认了真伪后,就将其扔到了垃圾堆内。

    “这小子对等级礼仪和繁文缛节很不耐烦啊!”

    杜布心道。

    “乔家修士为凡人治病,此举深合‘医者仁心’之要旨,值得赞赏。

    “但此举措以前不见,不知为何?”

    杜布说道。

    ——

    听到杜布的问题,乔布兢道,“宗门关于禁止修士与凡人接洽的禁律实在是糟糕透顶。

    “以前我就偷偷摸摸地给凡人看病。

    “现在旧禁律已经放弃。

    “而我乔家在皇城‘青苹果区’有不少族内凡人,其他凡人数量也不少。

    “虽然凡人郎中能帮助看病,但有些疾病却非修士参与诊疗不可。

    “而帮助凡人,也是我乔家祖训的一部分。

    “我乔家族规第十八条指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不可恃强凌弱、欺负凡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要帮助凡人。”

    乔布兢振振有辞,一副“我看谁都不爽”的模样。

    ——

    “我对凡修医学感兴趣。”

    杜布回到正题。

    他将自己学过《灵植五千解》、《凡修医道》、《丹药初解》、在“书洋镇连家医馆”学医和游历做医生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

    “秀才学医如捉鸡。

    “师叔你是凝液修士,肯定远超一般凡人或秀才、举人乃至进士。”

    乔布兢点了点头,确认了杜布的潜力。

    而杜布是以凝液四层的身形来到乔布兢院使办的。

    “你能边学边用、边用边学,符合‘知行合一’这一作为郎中、修习医道的要旨。

    “但世上疾病,千变万化。

    “你之所学,虽然有真知灼见,却是一鳞半爪、不成体系。”

    乔布兢指出了杜布修习医道所存在的问题。

    ——

    “如果要想系统地学习,凭借你凝液修士的修为,需要三万两银子、三百两黄金或是等额的灵石作为学费。”

    最后,乔布兢提出了要价。

    “怎么这么贵?”

    杜布感觉这要价也太高了。

    “如果你是引气修士,我收三千两银子也可以。

    “如果你是贫困的凡人,我收三百两银子也行。

    “但我看师叔您身材高大、穿着不凡,一看就是那种不差钱的主。

    “我不宰您,那我要宰谁?

    “现在我‘青苹果医馆’有一些亏空,刚好需要大主顾支持。”

    乔布兢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杜布,等待着他的回答。

    ——

    “乔院使,能不能便宜点?”

    杜布试图讨价还价。

    “要想要学,不出学费到肉疼,怎么行?!”

    乔布兢翻了下白眼。

    “好吧!”

    杜布也不多计较。

    他将三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你态度很好。”

    接过银票,乔布兢乐呵呵地笑道。

    “我‘青苹果医馆’每年要接济上百位贫穷的病患。

    “毕竟,在这皇城里,医疗费贼贵。

    “好多患者都因病致贫。

    “你这点钱,我刚好用来填补一些亏空。”

    ——

    “对了,同修,我想替你检查一下。”

    个子精瘦的乔布兢说道。

    他目光闪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杜布一番。

    “为什么?”

    杜布问道。

    他感觉,眼前这小子虽然修为低,但在医道上修为应当不一般。

    “我觉得你可能身上有恙。”

    乔布兢道。

    “你是第一个指出我有恙的郎中。”

    杜布应道。

    同时,他应对方的要求,坐着让其进行检查。

    ——

    见杜布坐好,乔布兢打开窗户。

    窗外的阳光照射到杜布身上。

    乔布兢在杜布远处一丈,仔细观察。

    然后,他又来到向前三米处,再上下打量。

    再然后,他来到杜布身前的一米处,再度仔仔细细地打量。

    看着对面那认真、专注的样子,杜布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的病患,也曾被自己如此打量。

    “不错!不错!”

    乔布兢啧啧稀奇。

    “高阶修士和普通凡人就是不同!”

    “你身材匀称,筋骨结实,腠理紧致,阳气十足。

    “难怪是百病难侵的高阶修士!”

    ——

    “咦,你嘴巴好臭啊!”

    杜布略微皱眉。

    因为他闻到对方嘴里有一股吃过大蒜后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就喜欢吃蒜降火。”

    乔布兢拿了一块白杜布蒙上了嘴巴。

    “这是我做郎中中养成的爱好。”

    来到杜布的身前,乔布兢扶住了杜布的脑袋。

    “头抬起!”

    “眼睛睁大!”

    “嘴巴张开,发出‘啊’的一声!”

    ——

    乔布兢一项一项地替杜布检查。

    “把左手伸出来,我要切脉。

    “对了,同修,你什么修为?”

    乔布兢问道。

    “我现在是凝液六层修为。”

    杜布压低了自己的气息。

    “你要尽量地降低自己的修为,以让我深入地进行把脉。

    “如果你不能将修为降低到凡人的层次,我担心不能诊断出什么东西。”

    乔布兢道。

    ——

    “那敢情好?”

    杜布道。

    他心里有些怀疑。

    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玉胎四层修为。

    真实的身高来到了四米八。

    而体重则达到了八百多吨。

    如此小的身形,要承受如此巨大的体重,非要法力的支撑不可。

    如果自己将全部法力收回,以至于达到凡人的层次,那么自己恐怕立刻就会被巨大的体重压垮。

    ——

    “同修,你的修为还是过于强大。”

    乔布兢将手指压到杜布的脉搏上。

    “你还能继续压缩不?”

    听到乔布兢的话,杜布将灵力继续压缩。

    现在,他只有一成法力了。

    “还是不行。”

    乔布兢道。

    杜布进一步压缩到一成的大半成的水平。

    “还是不行。”

    乔布兢继续道。

    杜布最终压缩到一成的小半成的水平。

    这是他所能压制到的极限。

    “这样还算勉强。”

    乔布兢仔细把脉。

    杜布的左右手、左右颈部和左右脚脉搏都被乔布兢把脉一遍。

    ——

    乔布兢一边把脉,一边纪录。

    两盏茶后,乔布兢检查完毕。

    桌子上是一迭厚厚的、写得密密麻麻的检查纪录。

    检察完毕,已经过去了两盏茶。

    拿着这些检查纪录,乔布兢眉头紧皱。

    “奇怪!”

    “奇怪!”

    “奇怪!”

    乔布兢喃喃自语。

    偶尔地,他将视线从检查纪录中转移,朝着坐在凳子上的杜布反复打量。

    ——

    “有什么奇怪的?”

    杜布好奇地问道。

    对方举止怪异,但做事专注,肯定非寻常医博士所能媲美。

    “你的眼白和风轮偶有黄丝出现,这表明肝部有问题。

    “但一会儿后这黄丝又消失了。

    “你的脉搏强而有力,但偶尔有一丝乱跳。

    “仔细检查表明,这肯定是内脏和经脉有异常。

    “你的舌苔干渴厚薄适当,津液充足。

    “但偶尔可见到有干白变化。

    “如果只是一处有异常,我可能还不太注意。

    “但你连续三处异常,肯定是有恙。”

    乔布兢道。

    ——

    “我当时直觉你有恙的猜测是正确的。”

    乔布兢脸上显示出神采。

    “但关于你有恙的症状的猜测,却是错误的和让人困惑的。”

    很快地,乔布兢脸上又充满了犹疑。

    “乔郎中,我这恙厉不厉害?”

    杜布关心地实际问题。

    “这病不严重。”

    乔布兢摇了摇头,但他很快又点了点头。

    “但这病也不可小觑,因为日积月累之下,它可能会带来大问题。

    “而且一旦爆发,将不可收拾。

    ——

    “这究竟是什么病呢?”

    乔布兢在杜布面前自言自语,抓耳挠腮。

    杜布想要回答,但被乔布兢阻止了。

    “让我想一想!”

    乔布兢继续抓耳挠腮。

    他手上有墨痕。

    这些墨痕沾到脸上。

    现在这小子都已经变成一个大花脸了。

    当然,对于乔布兢这一切的举止,杜布觉得他确实是一个极其专注的修士兼郎中。

    而关于自己身上有恙,杜布也不很在意。

    因为这肯定是与那“织里的诅咒”有关。

    而这小子竟然凭借肉眼就看出来了,确实是术业有专攻,水平不一般。

    ——

    “你吐一口气,让我闻一闻。”

    乔布兢脱掉面罩,来到杜布前面。

    “没臭味?奇怪。”

    乔布兢眉头紧皱。

    杜布则忍受着对方口里难闻的大蒜味。

    “肯定是时间不到,再来一次。”

    结果还是没什么发现。

    一次又一次地持续。

    “还是时间不到,再来一次。”

    乔布兢仍然坚持不懈。

    “好啦!”

    直到第十三次,乔布兢兴奋地叫了一声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

    “要十三次呼吸才能闻到一次内脏发出的臭味!”

    ——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毒药?”

    直视着杜布,乔布兢乐呵呵问道。

    就像在等待着揭开谜底的小孩一样,其双目充满着好奇心。

    “我确实应当是受到了毒药的影响。”

    杜布点了点头。

    听到杜布的回答,乔布兢满意地喝了口茶。

    “感谢你容忍我口腔的臭味。

    “现在找我的人太多,我就用吃大蒜来躲避。”

    乔布兢笑道。

    “你说吃大蒜是你做郎中后养成的习惯啊?!”

    杜布反驳道。

    “这二者并不冲突啊!”

    乔布兢一脸狡黠的神情。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毒药吗?”

    乔布兢继续保持着好奇心。

    ——

    “我不想告诉你。”

    杜布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

    “如果你告诉我,我亲自指点你,包你学会。

    “并且,我免除你三千两银子的学徒费用。”

    乔布兢开出了条件。

    “一万两银子。”

    杜布觉得要价要高些。

    “六千两!”

    乔布兢讨价还价。

    “行!”

    杜布也不计较太多。

    ——

    “我遭受过‘织里的诅咒’。

    “而且,它现在还在我体内发挥作用。”

    杜布说道。

    当然,杜布也曾在通北县芗圆山被迫服食过“六味阻灵丹”之类的毒药。

    但后来杜布用灵牛尿将其袪除。

    后来,修为逐渐提升。

    杜布神识内视,法力运转,发现“六味阻灵丹”的毒效早已消除得干干净净。

    自己身上的恙,只能来自于那“织里的诅咒”。

    ——

    这“织里的诅咒”会让自己伤身和短寿。

    对此,鹿透色凭借其慧眼,曾经指出过。

    而其儿子鹿由器则割了自己的鹿角,帮杜布延缓了病情,并且延长了寿命。

    现在,这对母子还与熊淌平呆在“牛厄智”内。

    杜布想曾多次尝试要将它们仨从中解脱出来。

    因为它们在那里面就如同被圈禁一样。

    但尝试过后,仍然是以失败告终。

    ——

    “诅咒也一定是一种毒。”

    乔布兢沉吟道。

    “一般的毒,我们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并且可以对症下药。

    “但诅咒之类的毒,却是专门针对特定的个体。

    “由于它具有特异性,所以一般的解毒之药于诅咒类毒毒并没有根除效果。”

    乔布兢向杜布陈述着自己的猜测。

    在杜布看来,乔布兢的猜测要比自己的猜测更加地明确和精准。

    因为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

    而乔布兢却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无法根治,不是什么大问题。”

    杜布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能够延缓,作用也是不小。”

    ——

    听到杜布的话,乔布兢点了点头。

    “我是郎中,你配合我检查,帮我大忙。

    “我应当叫你除毒的办法。

    “再者,我的办法也只是猜测,效果我不敢保证。”

    乔布兢嘱咐道。

    杜布闻言,点了点头,静等着乔布兢的下文。

    “其实,修士只是放大了的凡人。

    “通过引气入体,修士们得以改造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因此,凡修本为一体。

    “区别只是在于前者弱、后者强而已。

    “你所中之毒,我猜测是腐毒。

    “此种毒因具体的药物构成而很不同。

    “但它不直接伤人性命,而是缓慢侵蚀内脏。

    “其中肝部主解毒,因此你的肝部有异象。”

    听到乔布兢的解释,杜布再度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修为较低,而自己未能彻底收回法力、检测不是很准,但具体情形和杜布自己的猜测比较接近。

    如果说有差异,杜布觉得,那应当是自己所中的“诅咒”之毒,乃是一种具有人体特异性的微菌。

    但这种微菌至细至微,凭借杜布现在的修为,完全无法察觉或是袪除。

    ——

    见杜布点了点头,乔布兢继续道,“如果身体强大,那肝部中毒迹象就会若隐若现,后果暂时不显。

    “但到后来一旦发作,阳气压制不住,则会一命呜呼。

    “想要解腐毒,一是提升修为,强身健体,增强抵抗力。

    “二是要对症下药,尤其是以‘甘草’和‘泻药’为主。

    “其中‘甘草’主中和,‘泻药’主排泄。

    “如果是凡人,普通的‘甘草’和‘泻药’即可。

    “如果是引气、凝液乃至玉胎修士,那就分别要一阶、二阶或三阶的‘甘草’和‘泻药’。

    “但是药三分毒。

    “‘甘草’和‘泻药’肯定伤害身体元气。

    “因此,强身健体与对症下药须同时进行。

    “在用药上,开始慢用药,逐渐加大剂量。

    “最后再来一剂猛药,则药到病除。

    “但即使如此,身体因此也会遭受重大损害。

    “为此,需要使用上好的果蔬肉蛋等天品丹药缓补身体,逐渐康复。”

    ——

    乔布兢说完,看向杜布。

    “乔同修真知灼见,很是让人受到记性。”

    杜布起身,与乔布兢行了一礼。

    这个礼并不重,但也足够正式。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杜布对其中的细节,绝大部分都还是了了然于胸的。

    当然,凭借不太高的修为,再加上丰富的医道知识,对方能说出这些,也算是很难得了。

    至于对方建议的三阶甘草和泻药,杜布只听过、没见过。

    因为现在孤悬岛三阶灵草很少。

    或许只有“四里险境”里面有。

    ——

    做完诊断后,再度回到学习医道的正题。

    乔布兢当即安排其在“上七窍科”、“伤寒风毒科”和“五脏科”这三科作了“望闻问切”测试。

    杜布对此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测试过程较为顺手。

    当然,皇城内的情形和在旧通连县的情形有所差异。

    这让杜布再度增长了一些阅历。

    ——

    见杜布达到了合格的水平,乔布兢让杜布学习三份医道玉简。

    它们分别是《诊道九章》、《医道九章》和《药道九章》。

    其内容很多。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学完这些东西。”

    乔布兢道。

    拿着这张三张玉简,杜布回到了“青苹果居”。

    书房内,杜布“一心四用”,仔细阅读。

    玉简中内容并不简单。

    因为其中的知识并不在于死记硬背,而且在于理解和消化。

    ——

    不同时节、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等各种不同情形下,所诊断的病情表现有所异同。

    不同时节、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病情等各种不同情形下,所开设的药方会有一些区别,但也会有一定的联系。

    不同药物的鉴别、区分、炮制、填方和指导用药,以及与针灸和按摩相配合等,既涵盖基础的道理,又涉及很多的细枝末节。

    凭借玉胎修士强大的记忆力、修炼过程中对人类、禽兽、虫鱼和绿植等的仔细观察、以及自己的学医与行医经验,一天过去,杜布即将这些知识基本上掌握。

    再花费了两天时间,杜布对这些知识有了初步的理解和融会贯通。

    而所有这些,也并不干扰杜布对修炼的坚持。

    当然,杜布自认为,现在自己的水平还不能与乔布兢相比。

    就是那些九科博士,肯定在具体的见识上也要比自己多。

    ——

    学习完后的杜布,再度找到了乔布兢。

    “你这么快就学完了?”

    乔布兢疑惑地问道。

    “嗯!”

    杜布点了点头。

    “那我来考考你。”

    乔布兢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随口问了上百个问题,杜布都准确回答。

    这些回答,当然都是来自于玉简里的标准答案、杜布它们的观察与行医经验、以及自己对某些某些情形的猜测。

    ——

    半个多时辰的考核过去。

    乔布兢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的九科书面成绩优异。

    “在医德、眼色、舌苔、身体、脉搏等方面,基础功扎实。

    “更重要的是,高阶修士的记忆力就是让人羡慕,比我强大多了。”

    乔布兢呵呵笑道。

    其脸上充满了欢娱,而没有任何嫉妒或懊恼的意思。

    ——

    但很快地,乔布兢收回了表情。

    看着杜布,他严肃地说道,“同修,你虽然基础不错,但大部分还停留在纸上。

    “囫囵吞枣的情形比较突出。

    “下面,你必须从学徒做起。

    “从明天开始,你要在九科博士指导下,每科暂时安排做三天临床诊断。

    “先在‘上七窍’博士指导下做学徒,然后做‘伤寒风毒科’、‘五脏科’、‘六腑科’、‘消渴淋闭科’、‘痈肿痔漏科’和‘解毒杂治科’,最后做‘少婴科’、‘妇人科’。

    “对此安排,你有何疑问?”

    乔布兢抬头看向杜布。

    “多谢!”

    杜布没有什么更多的疑问了。

    ——

    翌日,青苹果医馆,“上七窍”博士科。

    穿着诊疗郎中的制服,杜布坐到诊疗室的第二号桌前。

    其中的第一号桌坐着指导杜布的“上七窍”博士科主管【乔布诚】博士。

    乔布诚引气八层修为,身高二米二。

    杜布也将身高降低到了二米二五的水平。

    诊疗室外,已经有不少患者在恭候。

    “第一号,【朴垓】,进来。”

    杜布叫道。

    叫声一落,门被推开。

    一名妇女搀扶着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来。

    这位中年男子眯缝着双眼,患有眼疾。

    而其身材瘦削,皮肤卡白,背有些微躬,手无粗粝,衣服有些补丁。

    由此可知,这是一名欲考取功名、但衣食无着的穷酸书生。

    ——

    “‘朴垓’是我老公。”

    妇女细声细气地说道。

    这位妇女也是中年年纪。

    作为朴垓的妻子,此人似乎有些修养,却是穿着补丁、满脸憔悴。

    对于丈夫,她亦不离不弃。

    “不好意思,郎中。”

    朴垓说道。

    “我眼睛痛得厉害,难以睁开。”

    朴垓说完后,杜布开始对朴垓进行诊疗。

    双目外观赤红,舌苔颜色偏白,寸口把脉虚浮,内有息肉孳生,属于典型的眼疾。

    而法眼透出,杜布注意到,一种名为“茄镰刀菌”的微菌正活跃于朴垓的角膜处。

    ——

    茄镰刀菌到处分杜布,能在土壤中越冬越夏。

    它能侵染多种绿植,引起诸多绿植的“根腐”、“茎腐”、“茎基腐”、“花腐”和“穗腐”等多种病害。

    茄镰刀菌侵染过程中主要寄生和伤害寄主绿植的维管束,并借此造成其萎蔫、死亡。

    由于其危害极大,被农夫们称为“绿植中的癌症”。

    而且,它还能侵害鸟兽虫鱼的肌体。

    因为它茄镰刀菌能当寄生到部分的虫身上,防止出现绿植线虫病。

    而当它侵染鸟、兽、鱼乃至人体时,可能抑制软骨组织生长,造成骨骼停止生长。

    最终,骨关节会慢慢发生病变,最终导致缺血性股骨头坏死。

    而当它侵入人类的眼角时,就导致了角膜炎的出现。

    ——

    “你内有息肉孳生。

    “还感染了角膜炎。

    “现在有失明的危险。

    “情况比较严重。”

    杜布实话实说。

    “医生,你莫要骗我。”

    朴垓说道。

    他脸上露出很不相信的神情。

    “我只是看书看累了,用手揉搓了一下眼睛,然后就肿成这样。

    “小小的一次揉搓,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么,我们人类为什么还要去揉眼睛了?!”

    朴垓振振有辞,试图与杜布进行辨理。

    “哎哟!”

    突然,朴垓痛哼了一下。

    原来,搀扶他过来的婆娘拧了他一下。

    ——

    “郎中,您别吓唬我。”

    朴垓婆娘说道。

    “我们是穷人家,但我们老实。

    “如果您治不好,我们也不会闹事。

    “作为皇城根的良民,我们坚决不作‘医闹’,更是反对‘医闹’。

    “至于诊金这一块,您看着办就行。”

    朴垓婆娘一边说,还试图给杜布塞一个红包。

    杜布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红包里钱不多,最多就只能五十文、也就是半两银子。

    ——

    “怎么回事?”

    杜布心里纳闷。

    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一番。

    然后,患者试图与自己进行辨理,患者家属则试图行贿。

    自己在“书洋镇连家医馆”坐诊和作游医的时候,也不曾经历这些。

    “难道这皇城里,还有不同的游戏规则?”

    纳闷的杜布转头去看指导自己的“上七窍”主管乔布诚博士。

    而乔博士现在很忙。

    他没有搭理杜布。

    ——

    “我只是实话实说。”

    杜布道。

    同时,他法力稍稍涌动,将那红推了回去。

    “我也勉强算是一个读书人,对读书很有兴趣。

    “当然,我也来自于乡下,知道家里穷的滋味。”

    杜布说道。

    而在这样说着的同时,杜布注意到,朴垓及其婆娘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杜布说“穷”,是当面伤害了这对夫妻的面子。

    但杜布没有顾忌这么多。

    “你们说一说,究竟是怎么样染病的?

    “我看朴垓兄你这眼疾染病时日不短啊!”

    杜布说道。

    ——

    “确、确、确实我们挺穷的。”

    见朴垓默不作声,其婆娘迟疑着说道。

    原来,朴垓一心一意只想考取功名。

    所以,他一天到晚地读书。

    因为每天要是不读书,他就会失魂落魄。

    而读书是一件很让穷人家带来负担的事情。

    因为一方面买书要钱,读书要花费时间,另一方面,它还相当于家里失去了一个劳动力。

    一进一出之间,家里变穷了。

    在皇城里,“因读致贫”和“因病致贫”一样可怕。

    不少贫寒家庭是谈书色变。

    “焚书坑儒”是贫寒家庭常见的做法。

    ——

    但婆娘喜欢朴垓那诚实和兢兢业业的样子。

    所以,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并且,陪嫁还不少。

    朴垓婆娘说,由于负担重,陪嫁都早已用光。

    因为两口子负担并不轻。

    而朴垓家还有八十岁老母。

    夫妻俩生育了五个子女。

    家里负担挺重,小孩营养不行,体弱多病。

    ——

    现在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朴垓婆娘那卖青菜的摊子。

    不得已之下,朴垓读书更加用功。

    他想要早日考取功名。

    但自己越用功,心里越着急,学习效果越差。

    连续考取三次,结果都功名不就。

    后面,家里穷得甚至蜡烛亦买不起。

    近几年为生计所迫,朴垓找了一份活计,即帮人抄书。

    夜晚抄写细字的书,很费眼力。

    抄写多年,朴垓身体也变差了。

    眼疾开始出现。

    这表现在双眼看近的还行,远地方看不清楚。

    ——

    而近来揉搓了一下眼睛,他竟然染上了角膜炎。

    夫妻俩实在挨不过去,才想方设法过来看病。

    而现在,朴垓甚至还有双目失明的危险。

    这让俩夫妻很是害怕。

    “我家丈夫先是‘因读致贫’,然后‘因病致贫’。

    “恐怕真的就只有‘焚书坑儒’一条路了。”

    朴垓婆娘叹悠悠地说着。

    其双眼含着泪花。

    而朴垓则默不作声。

    其脸上浮现出羞惭的神情。

    ——

    此时,门外传过来敲门声。

    然后,门被推开。

    “郎中,要轮到我老娘了吗?”

    杜布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他搀扶着一位年事已高、目中有翳的老奶奶。

    “我们已经等了好久了。”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快了!”

    杜布回应道。

    刚才听朴垓婆娘讲故事,结果自己被绕进去了。

    隔壁的乔布诚博士,已经看了五位病患。

    现在其他患者在催促,杜布不得不加快节奏。

    ——

    【患者姓名:朴垓。】

    【性别:男。】

    【年龄:三十七岁。】

    【疾患:息肉孳生,角膜炎感染。】

    【柴胡、芍药、栀子仁各四两,决明子、泽泻、黄芩、杏仁各三两,升麻、枳实和栀子仁竹叶各二两,用水九升,煮取二升七后分三服口服,共服汤药十八剂。】

    【用温凉汤药清洗眼睛,一天三次。】

    【治疗期间,不得看书。】。

    杜布将方子交给了乔布诚博士看。

    后者对方子表示同意。

    看到朴垓在其婆娘搀扶下离开,杜布叹息。

    这次诊疗费恐怕不低。

    当然,即使花钱,也还是要治病。

    未来这位中年书生仍将维持“生计艰难”的处境,除非考取了功名。

    ——

    在朴垓在其婆娘搀扶下离开的同时,那位带着老娘来看病的中年男子进入了眼科室。

    仔细检察,老人属于“息肉孳生”。

    用老百姓的话来讲,就是目中有翳。

    老年妇女并没有其他疾患。

    至于治疗,则要用细针和细刀结合进行剔除。

    剔除时,在乔布诚博士的指导下,杜布使用“多苎叶蒟”这种杜布熟悉的药材的汁液,注入老年女性患者的血管,以麻痹其痛觉。

    在剔除中,杜布在细针和细刀注入紫炎。

    这玩意儿带有玉胎修士的一丝潜力,因此它能同时帮助剔除干净,并且帮助愈合伤口。

    两盏茶功夫后,老年患者即恢复如同常人。

    ——

    “同修大才,比我们这些引气修士强多了。”

    乔布诚博士给杜布竖起大拇指。

    其实,对于刚才的动刀,先天武者即可进行。

    只是没有杜布这么好的效果罢了。

    杜布估计,如果是先天武者来做,老人家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

    一会儿后,老太婆及其中年儿子给杜布送上了锦旗。

    【郎中神乎其技,老太婆幸遇神医。】

    这是锦旗上的题字。

    看到这题字,杜布心里成就感满满。

    毕竟,第一天就得到表扬,也是不错滴!

    ——

    在眼科呆了三天,杜布诊断了上百起病例。

    同时,他也“一心八用”,乔布诚博士

    遇到了形形色色的眼疾。

    有的是微菌侵染引起的“青光眼”、“红眼”、“沙眼”或其他出血性的眼病。

    对此,杜布结合“青苹果医馆”和自己的丹方与经验进行了治疗,效果良好。

    但其中也有一些棘手的问题。

    有的患者是弱视、近视、远视、散光、斗鸡眼、口眼歪斜、反复眨眼、视网膜脱落、突然失明、先天性失明等情形。

    对于这些涉及眼球自身病变等原因的眼疾,乔布诚博士经验丰富,基本上弄得挺清楚。

    ——

    像弱视儿童需要及时矫正眼位,训练固视,从而达到恢复两眼视功能。

    近视、远视、散光、斗鸡眼和视网膜脱落等需要注意用眼习惯和病患经历。

    它们都可以结合刀针结合来改善。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注意随时检查和校验患者视力。

    对此,乔布诚博士与皇城的其他医馆相交流,共同制定了许多的视图表和测量工具。

    而像因受凉、中风或感染等引起的面部麻痹和口眼歪斜,凡人们基本上束手无策。

    但在修士这里,只要凭借灵力的注入,那就可以帮助改善。

    而杜布拥有法力,效果更是好得一塌糊涂。

    不过,对于那些眼球爆裂、先天性失明的情形,杜布却是无能为力。

    ——

    眼科之后,杜布来到鼻科坐诊。

    指导他的仍然是乔布诚博士。

    其涉及的病症有鼻息肉,鼻外伤、鼻出血、鼻炎、鼻窦炎、鼻囊肿、鼻瘤等各类情形。

    “郎中,我经常鼻塞。”

    一位中年女性患者来到杜布诊疗桌前。

    “好的,我看一看。”

    杜布道。

    一番望闻问切,杜布发现患者睡眠不好,容易打鼾,鼻腔分泌物较多,伴随有面部肿胀或疼痛感,嗅觉有部分丧失的情形。

    其他方面则没什么大碍。

    ——

第26章九科学徒

    诊疗中,杜布进一步注意到,患者鼻腔或鼻窦黏膜上有突出于鼻腔黏膜表面的赘肉。,并且“嗜酸粒菌”和“金葡球菌”是形成赘肉和导致鼻腔分泌物较多的重要病因。

    “你这是鼻息肉。”

    杜布诊断道。

    然后,杜布让患者躺下,先帮助患者冲洗鼻腔,再然后用“多苎蒟汁”麻痹和刀针切除赘肉,最后用法力加速伤口的愈合。

    很快,患者感觉到了呼吸的通畅、嗅觉的恢复和面部肿胀感的消除。

    ——

    杜布在诊断和用药中发现,如同在眼科一样,自己对于刀针使用很是熟悉。

    配合法力,患者伤口愈合速度很快。

    只要各类鼻腔疾病是因微菌而引起,杜布基本上能做到药到病除。

    一些由于尘螨、羽毛、动物皮屑或霉菌进入鼻腔而引起的常年性变应性鼻炎,杜布完全是顺手而为。

    对于鼻子被打碎或鼻血流个不停等症状,杜布也能对症下刀针。

    效果比乔布诚博士还好。

    不少患者给杜布郎中头上锦旗。

    对此,杜布当然是乐于接受。

    但锦旗实在太多,所以,他很快就将其置于一边,专工作。

    ——

    但在诊疗过程中,杜布也发现了三件奇怪的病例。

    一是即人们常说的“伤风”、鼻塞、流涕、发热等所引起的急性鼻炎,杜布找不到病因。

    哪怕将法眼打开到最大,杜布仍是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这凡人普普通通的感冒,是由什么而引起的。

    当然,在治疗上,郎中们倒是找出了熟悉的方案,即通过服用发汗、解热和镇痛之类的汤药,即能去除疾患。

    对此,杜布也是能采用陈规。

    与其他修士相比,杜布的疗效好不到哪儿去。

    ——

    二是一个过来就诊的老年患者,他有鼻塞、涕中带血、耳闷堵感、听力下降、复视以及头痛等症状。

    其病情已经较为严重,但杜布同样找不到病因。

    于是,乔布诚博士等人一起过来会诊。

    最终,他们也提不出什么真知灼见,而将其归类为“恶毒侵染”。

    “这侵染的‘恶毒’究竟是什么?”

    杜布提出了疑问。

    但所有参与会诊的郎中都摇了摇头。

    ——

    三是一位患者竟然有如同大象一样有一个长长的鼻子。

    其模样实在吓人。

    对此,杜布、乔布诚博士和其他一起会诊的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杜布觉得,自己所学的东西还是有限。

    恐怕只有修为提升更多,自己才能找到病因、对症下药。

    ——

    离开鼻科,杜布来到口腔科坐诊。

    一位三岁的娃娃前来就诊。

    “小朋友,怎么回事啊?”

    看着前面梳着两个冲天小辫、愁眉苦脸的小男孩,杜布温和地说道。

    “郎中,娃娃近来牙疼得厉害,睡觉不好。”

    小孩奶奶说道。

    在皇城,父母要上班,小孩往往交给爷爷奶奶照料。

    “来,张开嘴巴,叫一声‘啊’。”

    杜布说道。

    ——

    “啊!”

    小朋友叫了一声。

    从张开的嘴巴里,杜布看到,小男孩牙釉质脱矿所致的白垩色斑块已呈黄褐色。

    窝沟处被浸染成墨状弥散。

    龋坏已达到牙本质浅层,可以看到有明显的龋洞。

    正是因为如此,外界冷、热、甜、酸和食物嵌入等刺激都导致小男孩出现疼痛反应。

    当然,这些刺激源去除后,疼痛立即消失。

    “这属于‘中等程度的龋坏’。”

    杜布说道。

    “如果严重,那可是要拔牙,很疼痛的哦!”

    杜布道。

    再仔细问知,原来小男孩自婴幼儿起,进食母乳和甜食等后,从而不刷牙。

    即使睡觉前,也是如此。

    ——

    与牙齿隐裂、牙齿不整齐、口腔溃疡等一样,龋齿是一种科常见且容易处理的疾病。

    杜布伸出探针,附着紫炎,将龋洞内外附着的微菌清除干净,再将其填补上,那么牙疼即可消失。

    如果注意口腔清洁,那么就不会再复发了。

    以后换牙时,小朋友就能有一口好牙了。

    当然,好牙同样需要精心呵护。

    换牙时,将那些已经松动或阻碍恒牙生长的乳牙需要及时拔出。

    不整齐的牙齿,需要加以整固。

    对于婴幼儿和青少年的牙齿,杜布做了十几例,即烂熟于胸。

    ——

    但在“青苹果医馆”这个声誉卓著的医馆,杜布遇到了很多疑难杂症。

    一位九岁的女娃娃,患有皮肤瘤、骨膜炎、耳聋和锯齿形牙等疾病。

    她被一位穿着较差的老奶奶带来看病。

    杜布看到这位小小的女娃娃切牙切缘中央有半月形缺陷,切开之间有较大空隙,很是稀疏散落。

    据介绍,女娃娃生下来就不太好。

    这或许与其妈妈做勾栏女子有关。

    对此,杜布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皇城居住很不容易,有不少青春嫂子兼职去做勾栏生意。

    杜布法眼透出,很快就看到了“苍白螺菌”对女孩身体的侵袭。

    这一侵袭应当是来源于母体。

    遭受长期侵染,女孩身体状况很不好。

    ——

    根据乔布诚博士的指导,杜布让女娃娃服用“瓜米霉饼”,再为女孩用坚固的动物牙齿做牙冠,即可帮助改善状况。

    但这些都还是初步的疑难杂症。

    还有更多困难处理的情形。

    对于所出现的颌面部出现管瘤、上颌窦瘤恶性、舌白斑等这些顽固性的疾病,杜布亦不明了其出现的机理。

    乔布诚博士猜测,这些情形或许与母体有关,或许与人体抵抗力下降有关,也可能与某些自己难以察觉的沾染有关。

    但对于这些猜想,乔布诚博士等皇城同行并没予以验证。

    因为凡人涉及的疾患实在太多、太过复杂。

    寻找和改善既有疾患诊断及其治疗,即占据乔布诚博士等引气修士的绝大部分时间。

    而对于初学的杜布来讲,要完成这些任务同样难上加难。

    在杜布看来,这些疑难杂症或许需要花费修士们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找到办法。

    现在的自己未免不能做到。

    但这并非自己眼下关注的重点议题。

    因为杜布自认为还是一名学徒。

    对于修士及凡人郎中的诊疗,杜布自觉还要学习很多。

    一个小孩被抬进诊室。

    其口腔血如泉涌。

    原来,这是因为其舌头被一根铁丝穿透。

    此时,如何止血是一个难题。

    见到这种情形,没等杜布诊断,乔布诚博士将一根铁篦烧红,将其塞入了儿童的创伤口进行烙烫。

    一会儿后出血止住。

    再给了一些药,儿童即安然无恙。

    这些普普通通的止血手段,让杜布大开眼界。

    因为此方法实在过于简单、粗暴和有效!

    虽然用法力止血的效果更好,但此种方法对于凡人来讲也可以广泛使用。

    而这类简单、粗暴和有效的方法,还有不少。

    像在耵聍不出、蜈蚣入耳等方面,杜布都觉得郎中们实在是属于异想天开的那一群人。

    ——

    伤寒风毒科多涉及中风、瘫痪、伤寒不起之类的病症。

    指导杜布的是一位名叫【乔布山】的博士。

    这些病患病情紧急,死亡和伤残率高,并且以中老年患者居多,

    “乔郎中,我妈不行啦!”

    上午,一位穿着绸缎、看起来有些养尊处优、名叫【郝事多】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伤寒风毒科”,,找到了乔布山博士。

    “郝事多,你莫急。”

    乔布山博士处乱不惊。

    “让郎中与你去一趟。”

    然后,郝事多带着杜布,就往家里赶。

    其家离“青苹果医馆”有十来里,马车拥堵。

    在伤寒风毒科,杜布一般是骑着马车或骑马出诊。

    这是因为,这皇城禁止修士展示修为,快速奔行。

    毕竟,皇城是一个凡人居住和生活的城市。

    ——

    一会儿后,杜布跟着郝事多来到一座青砖碧瓦、门口竖立着一对大狮子的楼宇前。

    楼宇前门楼上写着“郝家”俩字。

    在郝事多的引导下,杜布来到了一个老年人的卧室。

    卧室内弥漫着老年人特有的体臭味道。

    一位两颊枯瘦的老妇人脸色卡白、双目紧闭,躺卧在床上。

    老妇人的同伴、一位身材瘦长的老爷爷坐在床边,看着老伴。

    老妇人不时地发出喘息声,但舌蹇不语,口舌歪斜,半身不遂,肢体麻木。

    杜布为老妇人把脉,发现其忽急忽缓、忽轻忽重。

    这是即将死亡的征兆。

    法眼透出,杜布发现老人脑部血脉爆裂,脑内血液弥漫,大脑微胞大面积坏死。

    杜布觉得,哪怕自己竭尽全力,也无法挽回这位老妇人的生命。

    “病情极其严重,难以挽救。”

    杜布摇了摇头。

    ——

    杜布说话的同时,老人进气少、出气多。

    一会儿后,老妇人就停止了呼吸。

    【我的娘啊,你就死了啊!】

    郝事多开始哭丧。

    然后,披麻戴孝的郝家后辈进入卧室,开始替老人家清洗身子和穿上寿衣。

    【刚才你还有说有笑啊,】

    【转眼你就口吐白泡啊!】

    【你既没气出也没气进,】

    【哪知你还活蹦乱跳啊!】

    【妈你上午还生龙活虎,】

    【下午你就要死翘翘啊!】

    郝事多的家人们继续哭丧。

    ——

    “砰!”

    已经死透了的老妇人突然放了个很响的屁。

    然后,郝事多哭丧的家人们停止了哭喊。

    在一旁旁观的杜布神识透出,知道是这位老妇人腹中还有积食在发酵并形成积气。

    这些积气最终通过括约肌排出。

    【老人家您可不要吓唬人啊!】

    【我们可不想一起去报道啊!!】

    郝事多的家人们继续哭丧。

    杜布则继续旁观着丧礼。

    这是指导杜布的乔布山博士的要求。

    “郎中必须知晓患者临终的表现和幸存着的生者的痛苦。”

    于是,杜布就等待着这个机会。

    ——

    而如何安葬死人,杜布也挺感兴趣。

    在半山村时,小时候杜布就喜欢看村里老人过世和办丧葬的情况。

    有人出生,有人成长,则必然有人离世。

    这就是人世间的伦常。

    而在半山村,丧事有如节日一样热闹,很得小孩子们的喜欢。

    族长老爷爷是村里丧事的主事人。

    爸爸牧则是村里负责挖坑的人选。

    与二狗子、王麻子叔叔一样,爸爸还是村里负责抬杠的“八大金刚”之一。

    ——

    在半山村,一般要停棺三天。

    但在皇城风俗很不一样。

    半山村一般出是出葬时才哭丧的。

    但居住在皇城的郝事多一家,却是在老人被宣杜布离世的那一刻起就哭丧。

    在哭丧的过程中,附近的丧礼主事过来主持,贴着白色的吊唁对联。

    请来的乐队奏响喇叭和铙钹。

    亲友们陆续过来吊唁和送上花圈。

    郝事多家大业大、认识的人多。

    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

    ——

    虽然亲朋好友数量多,但吊唁的速度却很快。

    只是小半天就结束了。

    因为他们这些吊唁者只是围着尚未入棺的老人转了一圈,给家属行行礼,与家属交谈几句,然后就离开。

    “入材!”

    下午五时许,丧礼主事叫道。

    郝家子女停止了哭泣。

    他们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平静。

    郝事多的兄弟姐妹、妻儿子女甚至还脸上带有笑容。

    这让看得杜布惊奇不已。

    与此同时,在郝家院门口观望的三位老人和五位青壮年走进了院子里。

    三位老人将老妇人放入朱红棺材。

    棺材里没有如半山村一样堆满石灰。

    也没有用绳索将棺材捆绑。

    ——

    这是因为,那五位青壮年作为“八大金刚”,在棺材附近开始堆干柴。

    干柴堆成一个小山。

    朱红棺材及其包裹着的老女人的尸身摆放在上面。

    “点火!”

    丧礼主事叫道。

    然后,“八大金刚”中的一位老头子将一个火把扔到柴火堆上。

    烈火熊熊燃烧。

    院子散发出难闻的尸身焚烧的气味。

    郝事多及其兄弟姐妹、妻儿子女甚至则继续脸带笑容死去地看着这一幕,并且不时,将附近的干柴扔到烈火堆上。

    ——

    半个时辰后,柴火焚烧完毕。

    丧礼主事吩咐“八大金刚”中的另一个老者将一个尺许高的瓦罐摆放到灰烬边上。

    灰烬中央,刚才还在口吐白沫的老妇女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在这些枯骨中,四肢和躯干完整。

    脑袋骨上还可以看到清晰的眼窝形状。

    “收……骨……啦!”

    手捧瓦罐的老者拖着长音喊道。

    然后,郝事多及其兄弟先从老妇人的腿骨收起,然后是躯干,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露出眼窝的头颅骨。

    “砸……头……骨……啦!”

    摆放瓦罐的老者再度拖着长音喊道。

    一直旁观着这一幕的杜布,很是好奇地看着。

    郝事多与其兄弟对视一眼。

    作为老大的郝事多先开始。

    郝事多伸出左腿,用力往下一跺,其老妈的头颅骨就变得粉碎。

    然后,郝事多弟弟伸出右腿,同样往下跺。

    俩兄弟轮流各跺了九脚。

    其老妈的头颅骨已经被踩弄得粉碎。

    ——

    “收……身……啦!”

    摆放瓦罐的老者又长音叫道。

    叫喊完毕,这位老者朝着弄得粉碎的头颅骨吐了一口口水。

    然后,呜咽的喇叭和铙钹声又响了起来。

    郝事多和弟弟将装着母亲包括头颅骨在内的骨灰盒从那位“金刚老者”接过。

    他们捧在怀里,分别朝着盖子上吐口水。

    然后,他们在盖子外延分别用白纸糊上。

    “回……屋……啰!”

    “金刚老者”朝天上作了个四方揖。

    与此同时,郝事多和弟弟共同捧着瓦罐,后面跟着老婆孩子,将骨灰瓦罐迎回堂屋。

    院子里的老少男丁开始拿起扫把打扫灰烬。

    两盏茶的功夫后,整个院子里变得干干净净。

    ——

    过来帮忙的丧礼主事、“八大金刚”和亲朋好友纷纷散去。

    围观的小孩也离开了。

    他们已经没有了围观的兴致。

    “走,咱们两兄弟各坐一方搓麻将去!”

    郝事多弟弟对他说道。

    “好,这个提议好棒!

    “这个丧事是去喜丧,大家就要开开心心的!”

    郝事多脸带笑容,回应道。

    郝事多还与被邀请过来并旁观整个皇城丧事风俗的杜布表示揖别。

    而离开时,杜布看到,老妇人的丈夫、那位身材女部长的老者脸上带有淡淡的哀伤。

    ——

    皇城青苹果区上百万人,即使人人活到八十岁,平均每年也要死亡上万人,每天要死上三四十人。

    前来声名卓著、收费不低的“青苹果医馆”求医的病患也会有两三起。

    当然,并非所有前来的患者都会面临死亡危险。

    “郎中,您看我爹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体态丰腴、身着绸缎、名叫“雉多星”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精神矍铄、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前来就诊。

    其实,前来就诊的患者穿着大部分都比较好。

    毕竟,皇城民众大部分比较殷实。

    而到“青苹果医馆”这样的高档医馆来就诊的,大部分经济条件并不太差。

    “你说个啥子?!”

    那位姓“雉”的老爷爷吼道。

    “雉”这个姓还是比较少见的。

    “哪个是你的爹哟!”

    雉老爹声音尖锐、嗓门不低。

    他还试图用手去捶打儿子雉多星。

    ——

    “雉老爹,您今年有七十周岁了么?”

    杜布止住了老头子的行为,问道。

    “你胡说啥子?!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

    “我连婆娘都没得!”

    雉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爹今年已经七十九周岁了。”

    雉多星赔笑道。

    杜布确认,雉老爹这位老头子患上了“失心疯”。

    法眼透出,杜布发现,雉老爹脑瓜子里有很多的浆糊一样的白板。

    而普通人的脑瓜子,却是富有“脑深蓝”和“脑白金”的。

    ——

    “你这王八蛋,我要给我爹送一大块猪肉。

    “你竟然不许,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雉老爹转头盯着雉多星,骂骂咧咧的。

    “老爹,我爷爷已经死了很多年啦!”

    雉多星叫道。

    “你胡说!

    “我才十七岁,我爹怎么会死?!”

    当前杜布的面,雉老爹怒吼道。

    “您要送猪肉,我马上就去送。”

    雉多星赔着笑道。

    “滚你的猪肉!

    “谁要吃猪肉?!

    “我爹要吃煎蛋!”

    雉老爹继续骂骂咧咧。

    ——

    “雉老爹患上了‘失心疯’。

    “病患会连‘今天是什么时候’、‘自己有没有吃东西’、‘自己家里住在哪儿’、‘自己的子女是哪个’等分不清。”

    杜布向雉多星指出了病情。

    雉多星赶紧点头,表示父亲雉老爹就是这种情况。

    “我爹还有救吗?”

    雉多星问道。

    “对于这种病,无法根治,只能延缓。”

    杜布摇了摇头道。

    “或许是因为老人家生前吃太多过甜或过于油味的东西,才导致这样。”

    “对头!对头!”

    雉多星赶紧点头。

    “我老爹快八十岁了,还每天要吃甜食。

    “他老人家最喜欢的食品是奶茶!”

    为了缓解病症,杜布开了一副用于治疗治大风经脏的副“大续命汤”药方。

    它包括独活、麻黄各三两,川芎、防风、当归、葛根、生姜、桂心、茯苓、附子和细辛甘草各一两。

    上十二味药口服,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五服。

    对于杜布的处方,乔布山博士没有反对。

    他补充说,如果老人家干呕,则倍加附子一两,服用三剂后停四日再观察,并配合针灸治疗。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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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介绍:
我要一口气将你吹成一个秃头。
齐歌,你怎么放了个三百年的屁?!
对了,我想申请三十万年的“千秋万贷”……四十九弦修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十九弦修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