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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文阅读

作者:蚕宝飞飞高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txt下载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1还真得你来

    这房子两进两出还带着个院子,锦苑在徐公子的照顾下一路往里,四处看了一番,只觉得整个院内都毫无动静,心中便也知道,看来这个地方确实如徐公子所说,旁的不敢保证,但至少是没有任何她所担忧的陷阱在的。

    “这地方不大,你看看周边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而且看上去破败不堪,恐怕小甲在这个地方也不过是混混日子罢了。”

    锦苑说着先停下脚步,往最里头的一间厢房看去,那应该就是小甲日常所居住的地方,外头还有个小屋子,有个柴火灶,再往左侧是一个连大门都没有的棚屋。

    如此一见,这地方不大也就这么些东西了,在他们来时的院子左下角内还有一口井,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使用的样子,锦苑倒是好奇,走上前去多看几眼,便忍不住笑了一下,“瞧着他在这地方确实只不过是落脚而已,这口井都不用,日常的生活用水又从哪里得来呢?”

    徐公子听着锦苑的话,跟在她身后也将这些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末了才点点头,“确实如此,恐怕小甲在外头还有别的营生,到了这里来,也不过是夜深了,有个留宿的地方。”

    “能这样已经不错。”锦苑想想凭借他犯下的罪和卷入的案子,到现在还能自由自在的在外头晃荡,都已经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毕竟桃娘可只是因为他一句话,那么一个眼神就被关进了大狱,到现在也不得出来,而自己更是因为他的一些若有似无的影响,恐怕心里面也始终被郁连峥给惦记着,猜测着他与左副将这一案子的瓜葛。

    只想了这些锦苑才又摆摆手:“算了,既然他不在,这屋里头也什么东西都没有,直接叫人进来搜搜吧,也不知道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锦苑心底里自然是奇怪的,不仅如此,便连这一边的徐公子也有些诧异,那屋子里头去不去其实意义不大,看上去都是黑灯瞎火的,只看没料到那纸条上说了,来这边,难道真的是他会错了?

    其实并不需要锦苑亲自登门造访,那来他家究竟能发现什么呢?

    徐公子不由得拱了个手,“许是属下确实会错了意,也许字条上的意思,不过是在我们过来可以找到别的线索,而并非要殿下亲自到访。”

    但徐公子的是极少犯这样错误的,说了这番话之后,其实他的心里便都已经有一些愤愤不平,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锦苑倒也没有过多的苛责,只略略点头,“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进去看看。”

    徐公子随她一起往内去,又往主屋而去,将壁上的油灯点燃,便能够得见整座屋子的概况。

    屋子往左手边却还有一间小门,瞧这后头还连着一个山上的房子,估摸着那才是睡觉的地方,锦苑打眼四处观望了一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地方也并不为过,由此可见这地方若要藏什么东西还当真是不大容易。

    又况且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此番来仔细考量斟酌的呢,锦苑甚至想不到这地方能放着什么对她而言尚且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

    徐公子自然也如是想,但若不是因为左副将这桩案子关联太大,或许彼此都不会愿意在这个地方花费了时间。

    锦苑一面在屋内走动着,一面又是一徐公子径直上前,在其他的地方四处摸索检查,看看是否有和那张字条相关的物样留下。

    既然来了这一遭,总不能白跑,即便心中也知道,既然对方留下了这么一张字条,那必然是意有所指,或许只是他们现在还未曾发觉罢了。

    搜寻一番之后,徐公子来往着三处屋子,最终却什么都不曾发现,便只摇了摇头:“殿下,这屋里头确实什么都没有。”

    锦苑倒是不置可否,“这样也好,最起码也没有陷阱,说来并不算多累,只当是出来走了一趟,心下也安稳一些。”

    徐公子听大倒是有几分惭愧,只点了点头,“殿下,这屋子的来龙去脉,属下稍后还会再替您过来查,这会儿耽误了您的时间,不若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属下。”

    锦苑点点头,她对于这样的屋子也没什么好奇,不过心中觉得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才想着既然如今什么发现都没有,倒不如到时候直接将这件事告诉郁连峥,他那边消息广,或许还能有什么发现。

    想了这些锦苑挥挥手,便已经不打算再就此耽搁,徐公子也想着这地方或许真的与他所料不大一样,既然没有发现,这会儿走倒也是合乎情理。

    两个人准备转身往外的时候,徐公子忽然停下脚步,又抬起头朝上面看去。

    之前他进来的时候这个位置倒是不曾留心,因为上头是一处不太被人察觉的漏洞,今日天晴,所以屋外阳光甚好,走这下方经过的时候,一处漏洞倒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若是下雨天恐怕也早就被察觉,方才走这里过的时候,不曾注意到这束光,可如今随意一瞥却发现这光线摇摇摆摆的,似乎坠着一根丝线。

    丝线很细,所以方才晃荡着,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徐公子打眼一见便忍不住停下脚步,见着锦苑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一并抬头往上看去。

    “那里有根线,是人为的。”锦苑说着心中还有几分不能确定,徐公子听罢便点了点头,“应当是,看着有些奇怪。”

    线下头什么东西都没有坠着,这屋顶很高,细丝线坠了一段距离,但还不到伸手可及的地方。

    徐公子略施轻功,足下踩了一段摇摇欲坠的木桌子,才又伸手碰到了那片地方,再这么打眼一看竟然发现这根丝线是又折了一番往屋外去的。

    他心中有数,便又看了锦苑一眼:“小甲确实留了东西。”

    于是立刻抽身往屋外去,三两步入了房顶来,到了小洞之处,果然见着在外头的檐瓦之下压着一个牛皮纸袋包着的布条子。

    想来这样,万一若是遇了落雨,还不至于将所有线索都失却。

    徐公子觉得有趣,将那东西拿出展开一看,上头写着一个地址,还有一行小字。

    只认殿下。

152传话嫂

    “殿下,你看这个。”

    徐公子瞧了这张纸,反而觉得心情有几分放松,至少他执意要让锦苑来,也不算是白来,如今这东西不就正好证明了,他的坚持也是有意义和必要的。

    锦苑展开纸张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倒是笑了起来,“看样子其实你还非得是要我出来,只不过这小甲为何要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徐公子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瞧了屋檐一眼,先将这纸捏成一团,随后才又看向锦苑,“我想应当是有些消息不方便写在纸上,容易被泄露,这样被追究起来即便是是要找到小甲也不那么容易,最要紧的是这不怕被别人盗了去,非得要殿下亲自去了,恐怕才能知道小姐甲究竟要说什么。”

    锦苑点点头,一行人又转身往外,寻着地址往前去,好在这两处位置离得并不算太远,倒是同一个片区内,只不过有件事情锦苑没有想得明白,既然要传递消息给她,也并非不能理解。

    可若是之前有那个手段送到了盯梢人的手中,又何必兜兜转转,还要她亲自跑这一趟,可这要紧的是所谓的殿下亲自来,也就是说,至少那人是认得她的。

    或者说是一定要看到她的公主玉符才能够确认身份,只是何事又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锦苑其实对于小甲身上的秘密并不太感兴趣,左副将这个案子她虽然想要解答,但小甲这个人在锦苑的眼中也不过是棋子一枚,不值得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去对付。

    只如今听了这些又见了这一出,反倒是有些诧异,便转向徐公子:“说来倒也是凑巧,想想看我们抓了言一幽,可是线索却又断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小甲却又突然冒出来,这两件事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联系?”

    徐公子听罢也点了点头,“事实不应当如此凑巧,很有可能言一幽失踪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明面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但恐怕暗地里这些人都已经从其他地方得知了消息,所以大约是有了什么动静,让小甲提防了一手,便留下了这样一张字条,要引殿下去见。”

    “那你觉得小甲要见我,是不是本身已经察觉到了危机,想要从我这里寻条出路?”

    徐公子想了想又不置可否,“除非能够见到小甲本人,不然的话这一手去还无从判断他的真实目的。”

    而眼下他们两人除去熬着跟踪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在思忖着这些的时候,一行人便已经到了那纸上的地址。

    看着是一间豆腐作坊,瞧着开在街道上也有些许年头,锦苑便想或许小甲的人在外头也有一些作为联络的地点,也许这豆腐作坊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他私底下背后的一张王牌。

    不然的话真等到他出了事情,可不就是什么话都留不下来,这显然是与他有接应的地方,锦苑便看着徐公子,想想之前自己说的倒是十分唏嘘,“你看看这豆腐作坊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他这样的人恐怕很多年之前便已经是作为探子来培养的。”

    这究竟是占了哪一拨人暂时还未可知。

    徐公子点头称是,心中倒也不以为意,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处处都要勾心斗角,细细的去琢磨思考,所以见到小甲这多重身份,倒也不以为意。

    只是站在作坊之前,却又起了几番心思,瞧这锦苑道:“殿下,咱们这就直接进去吗?”

    “都到了这个地方,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你也不必担心,我想着他花费了这么大功夫叫我过来,总不可能傻到会觉得我就直奔了他去,将这条小命白白交付罢了。”

    她知道徐公子心中的忧虑,毕竟虽然来这外头是徐公子坚持的,也只不过是怕错过了什么线索,但是若真要出了事情,徐公子心里头自然也是过意不去。

    所以眼下到了真正有线索和消息的地方,反倒是变得要紧张一些。

    锦苑倒是理解他的心思,不过又笑了起来,这方才是一个暗卫该有的样子,不然的话,所有一切都要等她自己去抉择去考量,会叫她觉得疲惫不堪。

    徐公子四处打量一番,又抬头看了这一圈:“这豆腐作坊里似乎没人,这店门也是紧闭着的,不过外头的街坊小店倒是开了一排。”

    锦苑示意之下,徐公子便先到一边去打探起消息来,这循复往返的问了一遭,约莫过了小片刻钟才又回来。

    “怎么样?有问到情况吗?”

    徐公子摇摇头,如今可真的是有些一团雾水,甚至于耐心都已经失去了许多,“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有人捷足先登发现了小甲留的讯息,所以直接把这窝点给断了。”

    锦苑想想这还倒真是一种可能,但是她心里面却又不是很确定,只看着徐公子:“照理来讲,我们能考虑到的小甲也应当能考虑到。”

    “没错,所以我觉得咱们要不从侧门绕进去看看,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见着他不开门,打道回府去。”

    原来徐公子做的是这份打算,锦苑倒也觉得他这人挺好笑,心中想了什么便还要绕一道弯子,等她自己来说。

    随即挥了挥手,而后又转头往后看去,这外头人来人往的,当真还算热闹,显然都是常驻在这个地方的。

    锦苑估摸着他们对于这豆腐作坊的主人应当也是有些了解的。

    她想罢又问徐公子,“那你可打探清楚这豆腐作坊是何人所开?”

    “一个大娘,开了也有数十年了,后来她不在了,便由他女儿来管。”

    “女儿年芳多少?”

    “半老徐娘。”

    锦苑听罢忍不住挑了挑眉,差点儿笑起来,只瞧着徐公子说这话的样子倒还挺认真,随后又转了声道,“既然如此,看来这些人还都是被世代培养起来的,并不是临时从外头笼络过来的。”

    “那是自然。”徐公子点点头。

    两人已经绕到了豆腐作坊的后门,又绕到了里头,“这地方属实是有些奇怪的,殿下,您这次去属下倒是真有些不放心了。”

    锦苑便又回头瞧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都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倒也没什么必要,等进去晃晃很快便知道这一趟走的值不值得。”

    说着话两人已经停在了侧门之前,徐公子伸出手,稍一鼓捣,便将门插滑落。

153豆腐作坊

    这种地方其实也是锦苑第一次来,如今打眼一见也算是长了见识,只四处看着都与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这地方打从前门进去与其他的小作坊并已经有了区别。

    一入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向来院子上头都应该是不用遮挡棚的,寻常在其他的民宅家里锦苑所见也都是一样,可这里并不一样,这里的上头是用竹条交织而成的一张格子型的栅栏,挡在了庭院的上方。

    而在镇中心是一口井,其他的侧面则放着一些簸箕和扫帚之类的杂物,庭院不大,用来装这些东西,倒也已经足够。

    锦苑见状,倒是也觉得颇为有趣,心里头倒也没想别的只摇了摇头,又转向一边的徐公子:“瞧来这作坊还颇有设计,寻常的豆腐作坊应该也不是这样。”

    徐公子不置可否,他见过的作坊虽多,但要说每个豆腐作坊是否一致,他也并不能确定,只摇摇头:“或许这制作的过程有一些讲究,不喜欢天光对照罢了。”

    锦苑不了解这些,自然也不敢妄下定断,只点了点头又往一边看去。

    这作坊的庭院之外还有三个口子,其中一个口子看着是直入大堂的,另外两处,一侧是走廊,还有一侧是连接到西边的一个侧房。

    只不过这么巡了一圈下来,看着里头也确实是没人的样子,她不免又觉得有些唏嘘,“我倒是真没料到,现在看来这地方确实是无人在的。”

    徐公子听罢也点点头,不然的话若是有人在,他也应当是要开门迎上,两个人其实都已经想好了盘算,于是觉得应该又是要扑一场空了。

    也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徐公子的心里面当然也是担忧的,这兜兜转转来去到头来却根本没有碰到一个重要的人,若是到了后来出了什么事,要跟殿下也是很难交代清楚的。

    他想着便有一些忐忑,“照理来讲,我们得到消息之后已经立刻有了动作,不至于叫人捷足先登了才对,更不至于将消息泄露出去。”

    他说的这番话,锦苑自然也是信的,徐公子的速度一向很快,思维也很缜密,在拿到的东西之后便和她做了一番解释,而且当时就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叫她务必亲自去到外头见证这件事。

    所以在时间上应当是没有什么耽搁的,在锦苑已经准备亲自去看看这件事情之后,动作便已经很快了,这一路上从他们去的地方的情况所见,应当是没有任何耽搁的。

    照理来讲,应该不会有人在他们前面发现什么痕迹才对。

    这不过一日的功夫还未过去,其实到了这里,锦苑见着毫无收获又不免担忧,便正在焦虑的时候,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忽然松了口气,转向徐公子,“放心吧,应该是他们自己内部的安排出了乱子,与我们无关,这消息自然不是我们泄露的,恐怕这消息也不至于泄露。”

    徐公子听锦苑说得如此笃定,反而是有些奇怪,便也只看着她:“殿下,何以见得?”

    锦苑这番才道:“若是这消息真被人提前知晓的话,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上房揭瓦找到这个地方?”

    话一说到这,徐公子觉得有几分意思,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若真的是叫其他人知道了这里,又哪里轮得到他们两人再接着线索寻过来呢?

    照理来讲,对方就应该将所有的线索全部堵断才对。

    如此细想一番,又觉得颇为有趣,这样看来应当是他们后头自己出了乱子,所以才将所有的事情搞乱,现在叫他们也有些彷徨。

    锦苑这么一想,便又觉得事情对得上号,可心中也不免担忧,不知道这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又不知道如今她要再去有所动作,又是否还来得及。

    这会儿说罢,徐公子那头只细细思忖了一番,却倒没有很大的想法,便一面往这屋子里头走,一面又道:“现在没头绪干脆先看看再说,我总觉得这事儿应该也不至于闹得动静太大,想着或许也有别的说叨。”

    锦苑一开始自然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只瞧他一眼,“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你觉得这里头应当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徐公子并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总觉得这事儿应当不是简单的被其他人看破了,从而造成如今的局面,我想着后头应当还有什么别的解释才对。”

    他说了这些,心底里虽然也不十分确定,但总的来讲,心思却已经沉淀了许多,至少知道,这事说到底也不是那么三言两语便能解释得开的。

    只又抬脚往里面走,“先进来看看吧。”

    他想着四下无人,其实倒也落了个清静,便又四处看看,接着往其中一个地方走去。

    这厢房之内有一个侧面的通廊,走进去之后,却见着很多地方都是空档的发摆放着许多杂物,不过乍一看上去应当都是酿造豆腐所需要的一些行当。

    锦苑只瞧了一眼,倒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再往里面走,便是两处暗房,穿过这暗房之后绕了一圈,却发现来到了一处大堂,这大堂前后的门都是开着的,从这里一眼便可以望到最后方的情况。

    她便忍不住笑起来,看来这地方也不大,这么一眼过去,其实连到了后边,便是之前他们站在庭院里的方向,如今只不过算是调整了一个个头罢了。

    瞧了这一遭,再往走廊那里走一走,这四处并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锦苑多看了几眼,便也就觉得有些无趣,想来今日这一整遭绕到后头,确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念及这些,又看了正站在竹院里发呆的徐公子一眼。

    见他正低着头一直朝那口井里望,不免觉得这姿势多少有些诡异,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徐公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听了她说话,徐公子才猛地回过神来,神色非常古怪的瞧了锦苑一眼,又看着这口井,“这下头有些古怪。”

    尽管现在也是光天白日,但徐公子指着一口深井说出这么一句话只叫锦苑觉得毛骨悚然,便忍不住迈开步子往那边去:“怎么了?”

154 井下

    她心中想的其实也无非是这豆腐作坊的娘子在井下遇了害,所以如今倒是被徐公子给看了个正着,若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其实也可思量,锦苑便想着,想来盯梢在小甲身后的人一定不止一波,或者说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波。

    但是如今知道小甲已经藏了别的心思,因此在手段上略有调整,叫他无法再有别的手段将消息传递出去,所以这样一来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锦苑想想倒觉得一切可能,毕竟这小甲行事是与许多人绑在一起的,这利益相关者,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免不了会生出一些旁的想法,若是要叫小甲如何,也是很寻常的事。

    她三步两步来到了井边,却不敢低头往下去看,只见着徐公子似乎沉浸其中,也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过来,只动作上还有几分疑虑,锦苑见状,心中的想法便又更多,只瞧了一眼徐公子却自顾自的往后退了两步。

    毕竟民间都有说法,说是两人不观井,这万一又是出了乱子,到时候便是去哭也找不着地方了,只此一想,心中自然是有一些郁闷的。

    于是又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却也不曾见到任何动静,这心里头想着,恐怕这事情便与她所料一般,多少便是这作坊的小娘子在这里头遇害了,只不知道如今的小甲又在哪里,是否能够暂时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毕竟眼下看来,小甲这个人身上应当是背负着许多秘密的,只有他活着,这些秘密才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想着这些,锦苑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疑惑,这时徐公子才又抬起头来,往后让了一步,指着那口井,“殿下,您不妨瞧瞧。”

    他这个动作倒着实把锦苑吓了一跳,这井里头有什么东西,锦苑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见他如此便立刻摇了摇头:“一口井,我便不去看了,还能有些什么叫人觉得了不得的东西不成。”

    她想着那口井又深又窄,便是探头看一下估计都能叫自己吓上好大一跳,又何必要去讨这个晦气。

    不过徐公子却很是认真,只又往后退了一步,举着手仔仔细细的指着前方道:“殿下,您给看看。”

    锦苑便怔住了,“什么意思?”

    徐公子摇了摇头,“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口井下头好是可以通到别的地方。”

    这话听着只让锦苑觉得更加悚然,不过好奇心也被勾起,便往前一步,本能地走在了徐公子的对侧,微微探头,朝里面迅速的瞥了一眼。

    这不瞥还好,一瞥到着实怔住了,这口井看样子是口枯井,底下是干涸的,并没有任何水迹顺着井口往下,探眼一看确实并没有见到任何可以打来饮用水的地方,却反而瞧到了一根颇为扎实的麻绳,顺着井壁上一个铁钩子一直往下落去。

    也不知道究竟落到了哪里,毕竟这天光混乱,一抬眼只能看见数寸的距离,再往下却根本瞧不太清楚。

    不过便是这一随眼,锦苑也看得清楚,那下头去麻绳似乎还有几个错落的铁钩子一般的玩意儿,不大,却恰恰可以容下人的足尖,这若是细细想来,但凡身子骨不要太弱的人,借着麻绳攀爬,确实能到底部去。

    她终于知道方才徐公子为什么在这里站了许久,恐怕也是对这东西心存疑虑,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通它的作用,所以才有些踌躇犹豫罢了。

    这一念及,锦苑便觉得心中一个疙瘩跳过,只抬眼看着徐公子,“这看起来应当是早就存在了的,莫非是说豆腐作坊的小娘子在这下头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难说,”徐公子皱着眉头似乎也不能断定,“不过我只觉得这条路应当是经常使用的。”

    他说着伸手探了探井壁周围,瞧着是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锦苑便很快反应过来,“照理来说这作坊若真有什么隐秘的地方,那就更得好好利用,况且,”她说着话,忽然想到他们方才来的时候,这井盖周围其实是堆了一些松散的杂物的,当时她和徐公子都并未在意,寻常人走进来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只现在打眼一看才发觉蹊跷。

    若不是徐公子方才经过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往里头探寻了一番,可能他们也会就此错过这里。

    想着,锦苑便又看着他道:“我们要不要试去看一下?”

    徐公子点点头,不过去这样的地方,两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主要是也不知道下方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若是遭了埋伏,可也是闹不准情况的。

    只此一瞧,徐公子便又看了锦苑一眼:“外头两个侍卫都是底子可以,而且绝对信得过的人,这方咱们也不用顾虑太多,另外周边集市上也有我安排的人手,总不至于出了大的乱子。”

    他说了这一通,锦苑便也连连点头,却也不知说着许多又究竟是何用意?

    徐公子这才瞧着她又递过了一个哨子,“若是有事儿直接吹一声便可,殿下。”

    这番交代着徐公子冲他点了点头,便径直一翻身手握麻绳就要往下滑去,锦苑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又忽然喊着他:“等等。”

    徐公子望着他,锦苑便才开口,“这若是你上去探寻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我是不是也该跟着一起下去?”

    锦苑说话便刻意用了些轻松的语气,也不想叫气氛太过于凝重,所以这徐公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随即点点头,“放心吧,殿下,若是下头真有什么有趣的事物,我必然会上来接了殿下再一并去,况且这下头太黑,我这一个火折子能照亮的方寸有限,两个人若是一起也不大行得通。”

    说着话,他便将手中的折子拿起,没到底部之时,锦苑便探头朝下望着他,只依稀见着火光一亮,照亮了下面一片幽暗空间,只不过这徐公子的脸便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显得有几分瘆人。

    加之周边都是一团的黑,锦苑忽然觉得这井底之下倒还真的有些渗人,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把通道选在这样的地方,想想便有点窒息。

    因为底部空间有限,其实人要往上施展的活动范围并没有太多,这一来二去的与他而言,总觉得是不大方便。

    只不过眼下也没念及太多,只瞧了徐公子一眼,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155密道

    徐公子动作很快,起初锦苑还能看见一个轮廓,只觉得这井比她想象的似乎要浅上一些。

    原先一口井若是要攀附下去,恐怕凭着火折子的光亮,从她现在处在井口的位置,是断然看不清下头的情形的,无非是能依稀见得一点星光,可现在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她隐约也能看清一个大致轮廓,虽然依旧是模糊的,分辨不出那下头的空间,但至少可以判断出这就已经到底。

    想来这口井完完全全只是一个迷惑人的存在,根本没有身为井的半点作用,只此一想,锦苑又瞧了瞧这口井周边的痕迹,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显然也并非临时起意的地方,估摸着算起来这口井存在也应当有一定的时间。

    只是这略略一折合少说也得十年往上,不然这石壁井口都断然不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仅此一想才让她觉得又有几分匪夷所思,想来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是作为某一些人中途联络的地方,至于究竟是哪一伙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叫向来不算太好奇的锦苑此刻也有点想要探根究底。

    毕竟这一伙人和小甲有了联系,而小甲那件事有直接牵连到左副将,一来二去必然是植根于朝堂深处的一股力量,也就是说,哪怕和她无关,至少也会牵连到李文衍。

    不过换句话来讲,她与李文衍捆绑得如此紧密,但凡是针对于哥哥的到后来免不了也要殃及到她,旁的不说,便是这长公主的美貌已经是多少人觊觎的,不过,若不是因为她地位也着实尊贵,估摸着那些外头来的求亲使者都能叫自己的日子不够安生。

    好在无论是大国或是小国,李文衍在这方面口风倒是咬的很死,这倒叫锦苑也稍稍心安。

    雍国不过是一个中庸之国,现在日子倒是过得太平,所以她也能记着李文衍这层虎皮耀武扬威一段时间,即便是刁蛮任性了,也没人可说上半句,可要再过段时间,这事儿却也说不准了,只想了这些之后,锦苑又不免觉得有些唏嘘。

    也不知时辰过去了多久,只凭着感觉,约莫也有半个时辰,这徐公子进去之后更是一点反应都无,锦苑便想,既说要等到他出来,还得看着这地下的空间有多大?

    若是稍许一个密室随便探探也该有个结果了,但是这屋子如此宽广,总不至于在地下又布置了另一套宅子,若是如此那探索起来也得费上一些时间。

    可锦苑心中不免疑惑,想着那句话,叫她自己来,可如今她来了却并没有见到任何非得要她来了才能等得到的信息,这话里话外的矛盾却叫锦苑又不免有些犹豫。

    甚至于开始疑惑,这真的就是一场陷阱,不过是布置的十分逼真,叫她一时片刻似乎也有些被迷了神。

    只这么想着的时候便听到井下又传来了一点动静,锦苑便立即缓过神,试探性的朝下喊了一句:“徐公子?”

    过不了片刻,便见了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却正是徐公子无疑。

    瞧他样子似乎一切如常,在下头并没有遭遇到什么不安的事,只要上来的时候,却并没有直接攀爬到井口,不过是走得离锦苑近了一些便停住了,拉着那麻绳道:“殿下,这下头安全着,我倒是真的有一些发现,想要等殿下一起过来。”

    锦苑便点了点头,既然徐公子都已经替她探过路了,那这会儿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便立刻道:“我这就来。”

    随后又问:“这下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是一处小密室还是一条通往别的地方去的密道?”

    锦苑确实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份迫不及待自然也叫徐公子看得出来,他便摇摇头:“殿下自个儿去了便很快就能知道。”

    锦苑便还以为他是在卖着关子,只听着这徐公子便又立刻解释着:“我三言两语倒也说不清楚,到时候说的有了差入,反倒殿下给误会了,总之,这下头并不是一个储物的空间,也不是寻常他们用来沟通或者是商量什么的密室。”

    “乍眼看去,我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估摸着这地方还能通到旁的路进去,只不过路上太远,我也不敢试探,想着先上来跟殿下知会一声。”

    锦苑听罢便有所了然,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就像是一处密道?”

    “不错,但是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那种密道,比如说咱们之前在花船上所遇的那种,便是完完全全的密道,在水下不可能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出口罢了。”

    锦苑点点头却也不知道徐公子跟她咬文嚼字说了这些做甚,只听着徐公子一面又道,“不过这里又有点不一样,除去密道这二字之外,也尚且有一些旁的作用,不过殿下亲自去看看便知,想来这一伙人谋局倒是布得很深,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主局者究竟是谁?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他这番话倒着实说到了锦苑的心坎里,只一面拽着麻绳往下,一面又道,“指不定跟朝堂上的事理应有些牵扯。”

    徐公子点点头,却又不置可否。

    有些事水太深,他二人如今不过是站在浅滩的表面,又如何能够窥望到这潭深水的下方究竟是怎样一方状况,只想了想,便兀自长叹一声:“这些人看来都计划了许久,恐怕也并非是临时起意。”

    这一点锦苑自然也曾察觉,一颗心却又忍不住有些忐忑,她自然是替李文衍担忧的,知道如今说来也不知道那头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左副将的事搁浅了这么许久,如今又忽然被我翻了出来,指不定也叫某些人是措手不及的,索性才有了更多的手段,到后来狗急跳墙还不知会怎样。”

    听罢,徐公子便又不再做声,反而是瞧了锦苑一眼才感慨着,“殿下倒是挂念王上的。”

    锦苑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毕竟血脉同源,他也是我亲哥哥。”

    徐公子不置可否,只轻声道:“我们到了。”

    锦苑便觉得自己已经踩踏到了坚实的土地上,顺着火折子的光亮往前一看,确实已至井底。

156通往何处

    这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木质的圆拱小门,很窄,堪堪容纳一人进出,便是镶嵌在这井壁之上显然也是有些年了。

    旁边有些斑驳的锈迹,还有井壁上的青苔之类,密密麻麻的布了一片,若不是徐公子起初已经下来探路,这一打眼锦苑是注意不到这门存在的。

    便又皱了皱眉:“布置的倒是隐蔽,看来他们也是防范着,万一有人下到了这里,不会立刻发现这道入口。”

    徐公子点点头,却又叹口气,“不过可惜了,大约从前他们将这的地方看得极为重要的,但如今只能做另一番打算,殿下,您看着现在这般模样,足以得见这些人已经不打算再隐藏着这处通道口,我来的时候这扇门尚未完全合上,想来最后一次他们用这个地方应该是离去的匆忙。”

    锦苑不曾看过方才这房间的样子,在听着他这样一说却又点了点头,而且又想起一件事情,自然是有些疑惑的,“照你这样来说,他们之前应该是遇到了事,所以才匆匆忙忙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属下推断确实如此。”徐公子点了点头,只细细回忆着自己方才下来时看到的样子,不过因为那也是他第一次来,所以所做的准备工作不太充足,早知如此,应当先将布局和细节细细的描述下来,或者在脑海里印的深刻一些。

    但当时他确实一心惦记着上头殿下的安慰,也想叫这事儿早些有个眉目,因此在下头发现了这扇虚掩开的小门之后,并未加留意,就径直打开走了进去,只是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得有些蹊跷。

    加上刚才过来的时候又仔细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这才觉察出了几番不大一样,只看了这些之后才又转向锦苑:“若是他们离去的如此匆忙,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锦苑点点头,这种可能她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类人本身就是处于暗处的,通常情况下都是别人要防着他们,而对于他们来说本身的存在就是不为人知。

    若是已经被人知晓,且都已经要到了要提防的程度,那就证明已经暴露了,而对于这类组织来说,一旦暴露就是十分危险的,所以他们撤离的才会如此匆忙。

    可锦苑又忍不住去想,至少发现他们的不会是朝廷和刑部,不若的话,这就成了大的案子,那么换句话来说,是另一股处于暗中的力量针锋相对,寻到他们的来处,所以便又在这件事情上跟到了他们,才叫这一伙人处在那样骑虎难下的境地,只能匆匆逃离。

    细细思索了这一番,锦苑不由得有些好奇,“那照你来看,这两波人若是针锋相对,那会不会有一波人是站在我们这头的?”

    徐公子不置可否,只摇了摇头,“难说,搞不好人家也会因为某一个共同针对的势力而成为同盟也未可知。”

    这番话说着,锦苑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头,确实,向来弱者才应联手或者至少有一方弱者要攀附上强者共同对付强敌。

    换句话来说,她和李文衍都是明面上最叫人头痛的,李文衍那边虽不知什么情况,但是锦苑也知道,至少无论郁连峥现在有否表现,但他背后所代表着的一股势力定然是已经针对了他的。

    而自己这头也不知惹上的是何方人马,既然如此,那两边都是吃力不讨好,已经是被人视作了眼中钉的。

    她估摸着这两方势力说什么也不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番念头想过,锦苑又将思绪收回,便径直望向这扇门的内里,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头空间如何,你方才进去可一点线索都不曾找到?”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举着折子缓缓的往里去,火光微弱,人的双眼所能看到的范围有限,锦苑一路朝里并没有看到太多值得稀奇的东西,换句话来说,从她走进这个地方开始,才就知道为什么徐公子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因为这门口照理来说应当是有一处通道或者密室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便有一方小小的密室,但是四面的光溜溜的,什么东西都不曾有,无非是一些碎石子儿和大概是被人用过的一些工具,但看上去都已经破败不堪,多年无人使用。

    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甚至都不知道凿出这件密室有什么意义,原先锦苑还以为这会用作临时避难的场所或者是临时商量什么机要的场所,但如此一看,这两个功能必然是都不存在的。

    “我倒是看不出这伙人的打算。”徐公子也摇了摇头,“这地方修来有一段时间,或许当年是有过一些别的用途,只不过后来慢慢被荒废罢了。”

    锦苑这么一想倒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随即又随着徐公子一并往前,穿过这密室,来到了左侧的墙上,便见到了一扇和他们进来时差不多的圆拱形小门,上头也依旧被锈迹斑斑的铁杆子所覆盖。

    瞧着也是一副经久失修的模样,锦苑见着徐公子将它拉开,随即才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后头有条路似乎有些长,我方才匆匆来回了一遍,估摸着大约是能走出这豆腐作坊的。”

    锦苑一听倒也没有很诧异,“瞧来这豆腐作坊的小娘子应当是在遇到事儿之后会借着这通道往别的地方去。”

    “应当如此,只不过刚才我来去的有些匆忙,所以并没有看个究竟。”徐公子说着便在前头引路。

    事实上这条路若放在外头来说,也并算不得太长,只不过现下两人都在地下,又因为对环境不熟,步子便迈的很慢,也察觉不到天光变化,便将时间显得走的异常的慢。

    不过小片刻过去,锦苑便已经觉得在这下头好似过得有个把时辰那么久。

    只弯弯绕绕的也失去了方向感,好容易走到一扇门前的时候,便见着徐公子冲她点了点头,伸手将门推开。

    接着两人又到了一处同方才来时的一样的小密室,再接着上头也有一道缓缓的阶梯。

    见这,锦苑便有些好笑,“总不会走出去了之后又是一口井?”

    徐公子摇了摇头,“属下并没有看得太明确,只不过确认这四下安全,才将殿下一并带来。”

157作坊出口

    锦苑听了他的话又抬头往上见着那梯子心中倒着是有些忐忑,若是徐公子已经确认了这四下安全,那么对于这个结论,她心中自然是信的,只不过眼下有一点不曾想的明白。

    从这个地方出去,自然绝对不会是一口枯井,这不过是方才锦苑说说而已的玩笑罢了,既然能够有悬梯攀沿而上,就足以证明上头应该是个正常的场所,至少绝不会是井壁之类不叫人方便的地方。

    但是有件事儿却又让她觉得奇怪,方才他们走了有小片刻时候,如果估算来看,锦苑想象着这段距离应该足够走出豆腐作坊,且不仅如此,应当是够走到旁的相邻的两三处铺子周边去。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的具体方向,也不确认自己弯弯绕绕的有没有走了回头路,但是若一直直行,通常情况下来说,应该是走到隔壁三间铺子开外了。

    但这不是一条直路,最重要的是这相当于通道必须要经过其他几处与豆腐作坊毫无关系的宅子,也就是说这个地下通道修的很深,而且很可能在上方的宅子都不知道自己下头还有这么一条路。

    想了这些,锦苑便忽然转向徐公子,“总不会是沿途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是他们的?”

    徐公子听着便摇了摇头,“绝不可能。”

    锦苑便有些奇怪,若说是这背后组织有没有这样的财力能做这样的事情,她心底里其实是毫不怀疑的,便是几间铺子罢了,又有什么拿不下来?

    徐公子见着她疑惑才又解释着,“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况且他们走的如此隐蔽,不就是想要知情的人越来越少,若是周边都是他们的,日后被盘查起来也很容易露馅。”

    这倒也确实值得考量,锦苑点点头又上前一步,看着那道悬梯,此时此刻便也有点发怵,这就是走上去了是另外一个地方,或者便是等她已久的陷阱,却又该如何是好。

    此时她心中便有一种想法,只隐约觉得也许人家非要她来,就是在这旋梯之后等着她的,不然的话那总不会是空口来风的一句话。

    经历了这么多,那个人或许便是要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值不值得一见。

    而如若锦苑真的寻了过去,莫非这陷阱还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跑来坐实的不成,这么一想心中自然是有些忐忑的。

    徐公子见状,便只管安慰:“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想要为难殿下,如果真是如此,这一路上来对付殿下的法子有的是,不必费了如此多的周章,这弯弯绕绕只是为了确保个万一,也叫他们看看咱们至少也不是鲁莽之辈。”

    锦苑点点头,“那便上去看看,我也好奇这幕后究竟是怎样的人。”

    听了她这话,徐公子也松了口气,他心底里一直都在劝服锦苑,自然也是觉得疲惫的。

    于是一马当先攀着梯子便往上去,好在这梯子似乎不算太深,刚才他们一路走来,其实不知不觉间,在这下方通道处于地底的位置,已经有了变化,只不过当时人在其中并未曾察觉。

    如今上了梯子,也已经能有所感觉,再怎样他们现在所处的密室应当是比之前的那口井要浅上许多,不过十多步便已经隐约可见外头透着丝丝光亮。

    徐公子见状只瞧着自己上方似乎还顶着一扇门,只不过也是一扇年久失修的小木板子,那之间的缝隙开的很大,透出了微光。

    他朝下瞧了锦苑一眼,示意她暂且停下步子,然后自己伸出手,轻轻的顶了顶那扇门。

    见着是松动的才又松了口气将它缓缓推开,小心翼翼的先探出半个脑袋朝外头扫了一圈,确认安全之后才又翻身出来,然后伸手将锦苑给接到了地面上。

    出来之后锦苑打眼往四周一看,才明白自己与徐公子竟然是在人家的地窖之中,只是这地窖往下又接通了一处小密室罢了。

    然后再抬头往天顶看去,便才知道这地窖应该也只有这浅浅一层,往上便是正常的屋宅。

    屋宅的天花板上已经有多处漏损,天光并便直接铺泻下来,所以他们在这地窖之中还能隐约见到光亮,便是因为到外头的遮盖已经近乎不复存在。

    “瞧来是一处废弃的宅子。”

    “是。”徐公子点了点头,又细细想了一番他来时所见,便皱着眉头道:“看样子这应该不是任何一家铺子,应当是后方那一幢民宅之间的一处。”

    锦苑想着来时也确实见到了周遭有那么一处宅子,不过眼下却也记不太清楚那地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听着他这样一说,又有些忐忑:“他们将我们引到这破旧的民宅当中来,又所谓何事?”

    徐公子摇摇头便示意着锦苑先在原地等他,然后转了身往门处走去,在地窖上又有那么三两个阶梯,其余的便是杂物,还腌制着一些咸菜和酒类。

    徐公子也未曾多看,三两步过去,果然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屋宅之内,一切正如他所说,这确实就是无人居住,连天花板都已经烂掉了,一大片的破屋子那扇门摇摇欲坠,他只稍稍一碰,便已经坠到在地,扬起一片尘灰。

    周遭听起来很安静,有喧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想来走了这一大通,他们不过是绕了个巨大的弯子从那地方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屋子内。

    若是早知道,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锦苑此刻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瞧了一眼周围痕迹,心下便也觉得有些好笑,“如今线索到这一步,可就算是断了,那背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徐公子摇了摇头,心底里总觉得哪儿不对,便又向前一步,正在要出去的时候,却又发觉了一处异常。

    只指着前方那小院子道:“殿下,您瞧那里。”

    锦苑便顺着他视线所向,转身看去,只见着杂草丛生的荒凉庭院内,似乎有一团破布正堆在角落。

    这打眼一看却不像是一团被遗弃的什么杂物,反倒像是一个人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们蜷缩在那。

    因在杂草之间,所以显得并不太分明。

158会面

    见了这一幕,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锦苑原先还想问些什么的,只不过本能的瞧了一眼地上那物,有些疑惑的看了徐公子一眼。

    眼下有他在,她并不担心这个人或许能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妨碍,但是他出现的始终有些突然,叫锦苑还是有些防备。

    “殿下。”徐公子挥了挥手,示意锦苑便在原地等着他,随后自己迈着轻巧的步子,悄摸摸的往前走动了几步。

    从他这个角度细细一打量,倒觉得那团破布更像是一个人的背影,只不过他低着脑袋背朝着两人,而且又混在了杂草之间,看上去似是垃圾又似是穿着一身垃圾和破烂的人。

    瞧着这些,徐公子不免有些讶异,即便这是个人,看上去年纪应该也很小,或者是说身体非常的瘦弱,大约便与孩童无异。

    锦苑远远的见着也觉得越发蹊跷,心道,莫不成周折了这么久,到最后等着她的竟然还是一个陷阱?这人能够猥琐的躲在这里这么久,估摸着就不是等闲之辈,天晓得待会儿会叫她见识怎样的本事。

    这么一想便又觉得有些唏嘘,好在徐公子似乎并无畏惧,只往前走了两步,瞧着那人又试探着喊了一声,“我与主上迷失了方向,若是不慎闯入了阁下的地盘,叨扰了阁下,还望见谅。”

    他说了这几句,那碎布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公子便又想,也许只是这么看差了眼,不然的话,哪有一个人见到身后有响动之后,还呆了这许久半分回应也无的。

    说着又往前挪动了一步,便离的那个人已经更近,乍一看上去他一动不动,真的让徐公子怀疑自己是看差了眼,眼前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团垃圾罢了。

    他想着,便只好又再次开口,“多有冒犯,纵使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阁下海涵。”

    说了这句话之后,便试探着向上走了一步,好似想试着触碰一下那人的身影,便在他一只手堪堪深处的时候,忽然听着那人开口说话了。

    “这番动作属实有些冒昧。”是一个非常清脆的,竟是孩童般的声音,若只是从这背影还有声音去判断,约摸是十一二岁左右的女童。

    她一说话把锦苑和徐公子都吓了一跳,见状,徐公子自然立刻收手,锦苑便也立刻向上走了几步,十分好奇的打量着那个身影,一时之间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毕竟瞧着她如此瘦弱,又只是一个少女,锦苑对于她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提防,只瞧着她的背影道:“可否以正面示人,我与他并无恶意,不过是寻了一条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她才说完这句话,忽然又觉得自己莫非是真的太小心翼翼,想着能够以这样诡异的姿态藏在这角落当中的,岂只会是泛泛之辈?

    既然那些线索一路指引着她与徐公子到了这里,那就只能证明她与徐公子是受了指引而来,恐怕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孩童,否则事实当无如此巧合。

    想了这些之后,锦苑不免又深吸了一口气再转向她,心里面已经想象出了许多个画面。

    徐公子也有些警惕,便将双手探向腰后,随时随地地准备保护着锦苑。

    便在这时听着那孩童清脆的笑了两声,“哎哟,胆子还挺小,这会儿应该想明白了吧,我在这儿可是等了你们好久。”

    徐公子一听便已经明白眼前这人究竟是谁,又开口:“这么说来,给我属下送条子,盯上我们,随后就一路向我们引到这里的人便是你了,或是说你家主上?”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是始作俑者,恐怕在他的身后应当还有其他的幕后指使,不料,那孩童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便转过身,睁着眼睛瞧他一眼。

    这一打眼却叫锦苑有点咋舌,她原先看这女童的背影破破烂烂的,还以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此刻一见倒是面貌白皙,眉清目秀的,尚有几分可爱清秀。

    那头发也是光溜溜的梳成了两个辫儿,从前头绕了过来,只不过是衣衫穿的破烂了一些,见这打扮还真是叫她有几分不解,不过虽是女童,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却完全不是少女那般单纯懵懂,反倒是透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笃定,还带着几分算计得逞的笑容。

    锦苑见状,便有些唏嘘。

    这区区一个女童估摸着手段还在她与徐公子之上,可千万不能被她的年龄外貌迷惑了心智。

    “你叫我们过来,究竟为何?”

    “为了见你。”女童忽然开口,站起身来,细细的打量了锦苑一番:“殿下,我今日算是真真正正与您第一次见面了。”

    说了这番忽然又皱了皱眉头,摆了摆小手,“不过说来,前些年头您每到开年便会寻了花车游街一圈,若算上的话,那我可也就见过你好多面了。”

    锦苑便忍不住感叹,早就知道这原身殿下实在是行事太过张扬,本来到处都有人觊觎着她这条小命,原就应该活得低调一些,结果她还倒好,从小到大这么些年,生怕有人不知道了她是谁一般,非要将这美貌给宣扬了出去,如今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真是叫她过的难熬。

    想了这些,锦苑只又疑惑不解:“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我也已经来了这里,那究竟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罢了。”

    “是小甲要你给我的?”锦苑很是好奇小甲与她的关系,更好奇小甲与女童,还有那背后一群人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心底里的揣测不由得更加分明,“你究竟是谁,与小甲又是怎样的关系?”

    她听罢,也只摇了摇头:“这话说来话长,只不过我与小甲之间的那些事儿也与殿下无关,今日你来,不过是想知道殿下可是为了左副将那一事儿而忙得焦头烂额,偏生的无辜又将小甲也卷了进去。”

    锦苑原先倒是觉得小甲或许无辜,但如今见到了女童,心底里可真不这么认为,不由得笑了一下,“你与小甲应当并不算无辜和左副将这件事恐怕是有极深的牵连。”

    “话可不能这样讲,你我都不过棋子,任人摆布,哪里谈得上什么牵连。”

    “若要连这么一点牵扯都要算进去的话,那这桩案子卷进去的人可就真的太多了。”

159少女

    听她这样一讲,锦苑倒还真的有几分无奈,若少女所言不假,且这桩案子真和她所料一样,那被牵连卷进去的人又何止区区他们几个,背后这汪水更是她无法想象的深。

    若真是如此,这少女所说的关于这些人被牵连的事情,锦苑便觉得好似她是了解一些内情的,不然的话断然也说不出这种认定。

    换而言之,眼前这个少女又如何知道这件事被牵连进的人有很多,而且像他们这样的棋子更多呢,与锦苑而言也只知道小甲桃娘等人,却绝对没有这少女所说的这样,感觉好似背后的隐情她依然知晓的很透彻。

    想到这里,锦苑便又转过身,踱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动起来,好像也没有很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问出一个答案。

    少女见状却好像也有点不解,瞧了锦苑仿佛散步一般在这里头绕了小片刻,才忍不住皱了眉头开口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过是在想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总觉得你是信口开河罢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查的十分透彻,如今就差你这最后一步,要说是被牵连的人,可当然也说不上那么多,你好像把这事儿看的也太夸张了一些。”她自然是故意这样说的,期盼着能从少女口中再多听到一点什么消息。

    向来这人年纪小,多少是有点不服气的,果然,听锦苑这么一说,少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查到了什么,其实不过是水面上那点事儿罢了,不然的话真有那么容易被你查到,这左副将的案子,早些年前不就该被了结了,这么说来我又何需要去查?”

    锦苑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心里面却是觉得奇怪,眼前的少女说起来好似知道什么实情,若是绕过后头那些事儿,能直接从她这里得到一些答案,再反过来去求证的话,整个案子的进程也会快上很多。

    不料这少女听后好似也知道了她的心思,只是苦笑了一下,这一下到让锦苑有一些疑惑,与她所料大有不同,“我知道你的想法,若是我能帮你或者说我知道这背后缘由,到底也不会这么周折着请你过来了。”

    少女说着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看似破烂,却细瞧着也还算干净的衣裳。

    她个头不高,大约只能够到锦苑的肩膀,而且确实非常瘦弱,只是看着还算有精神,倒不至于要叫锦苑大发慈悲去赏她点什么,只见这少女往外走了几步,来到了锦苑的身边,瞧着她:“我知道殿下的身上也自有许多秘密,但想来现下能帮我的确实只有殿下,我与殿下如今也算是被逼到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锦苑听后忍不住皱了眉,这种形容倒确实让她觉得有些突兀,她与眼前的少女素未谋面,近日里来也不过是被那些线索指引着,一步一步的到了这里,事实上与眼前人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牵扯与瓜葛。

    若是对方背后还做了一些什么叫人不齿的事儿,这强拉着她到了一根绳上,再被牵连出来,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素来高高在上,好歹也是一朝殿下,再怎么样也不屑于与这些人混为一谈,那背后做了哪些肮脏的买卖?这锦苑想想也忍不住侧目。

    随即声调便冷了下来:“我不过是想要知道这左副将案子内里和小甲的关系才一路寻到了这里,与你可没有半分牵扯,又谈何是一根绳上的人。”

    听她如此说,少女倒是不以为意,只耸了耸肩膀,“若是殿下不愿意与我们有所拉扯,我也理解,但既然你想要小甲的东西,总也不至于将我们当做敌人。”

    锦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此番来也确实就是奔着小甲所能提供的线索来,没想到见到了这个少女,那这样说来,少女应该也就是有重要的消息要提供的,不然的话何至于大费周章。

    便又忍不住看她一眼,“我与你在这里也耽搁了一些时候。”说着指了指天色,如今已经日暮,周边的喧哗声都已经渐渐的沉寂,这片老宅子在入夜之后便会非常的安静,再没有什么人烟往来,所以锦苑倒是不愿在于她有多的牵扯。

    听她说了这话,少女也不再犹豫,只点头道:“不错,小甲不见了,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和那些背后的人一定脱不了干系,和杀了左副将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锦苑便觉得奇怪,这杀左副将的人自然就是陈也,而真正动手的就是言一幽,所以看起来这案子若真要破是全然可破的,但这背后水深,她无非只是想要挖的更全一些。

    如今听着少女一说便有些奇怪,“这么说来你了解背后要杀左副将的那批人?”

    “当然了解,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说过七月会。”

    她忽然冒出这句话,锦苑自然不懂,不过少女似乎也没有说的更多,只转身往屋内去,却又示意锦苑和徐公子留步,“我去拿个东西,很快就来。”

    待她走后,锦苑才又转向徐公子,“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吗?”

    徐公子若有所思:“一时之间是不能断言,”不过细细一想,这番来这少女所布置的种种,不由得犹豫了一番才又开口,“若是单从现在的迹象来看我是信的,她与小甲恐怕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大概想要借我们的手找到小甲所在。”

    “那我们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她知道的多。”

    徐公子点点头,又补上一句,“不仅如此,恐怕她知道的也不过是从小甲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具体的事情还要等到小甲亲口来说。”

    锦苑这才了然,“所以小甲确实不是被冤枉的,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徐公子叹口气,“可这刑部的人当初并没有从他口中探到什么消息,现今想来恐怕也是有人在暗处保他,只不过后来出了乱子,我们查到了言一幽才叫他们开始慌了,便想要将小甲除之后快。”

    “所以眼前的人暂时确实算是与我们合作,她也不过是想要找到小甲。”

    锦苑点头道:“照你说来,这少女的话是可以信的。”

160七月会

    “暂时是可以,因为就目前看来这个少女应该没有同我们说谎的必要,毕竟大费周章将我们引到这里的人也是她,若是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由,想来不至于叫她如此大动干戈。”

    徐公子的话倒也确实有一番道理,原先锦苑的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在的,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疑惑确实又削减了不少,索性点了点头,“既然你也如此认为,我不妨信她一次,且看看她究竟能拿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说着话又往外头看去,“你带来的那些人便是想要抓她也是抓不住的吧?”

    徐公子听后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暂且也看不出她实力如何,但是这是人家的地盘,她既然能够大费周折的将我们引到这里来,恐怕一开始为的也不是防着我们,而是其他的人。”

    锦苑听后倒是有些懵懂,自然也未将徐公子话完全的放在眼里,“其他的人那又是谁?”

    “不好说。”徐公子摇了摇头,“也许就是她所说的掳走小甲的那批人。”

    “所以若是能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谁卖命,那到时候是不是也可知道这左副将身上的秘密?”

    徐公子听她说了这话,却摇了摇头,“刚才她说了一个七月会,但是这是否与小甲有关,你我也都是无法断定的,最要紧的是这七月会背后究竟是由谁人来指使,又与谁有联系,确实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锦苑根本不曾听过这个组织,不过既然徐公子一听便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想来在坊间你是颇有名气的,便试探着道:“这七月会是怎样的地方?和桃心阁是不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锦苑抬起头来,却见着方才进去的少女已经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除了出来的时候,便正巧听到锦苑在与徐公子讨论七月会。

    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锦苑一眼,“殿下竟然未曾听说过七月会吗?”

    锦苑也不明白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照理来讲,她没有听说过七月会不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又或者来说,难道她应该知道七月会这个存在吗?

    想罢,便是看她一眼,“确实从未听说,这莫非又是什么极有名望的组织不成?”

    她蹙眉,心想起月会应当也没有这样的规模,否则的话再怎么也在听过一二,果然,少女只是摇了摇头,“这个不像桃心阁在坊间那么有名,可我以为殿下耳目众多,总该知会一二,不知却也无妨,你身边这位了解便可,到时候恐怕还是要去走一遭。”

    说着便递上了一封名帖,看上去倒是极为大气,锦苑拿在手上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七月会的拜门帖,在合阳偏郊的临安湖会有一场会众小聚,殿下若是有兴趣也不妨去看看。”

    锦苑先将这名贴随手递给了徐公子,心底里却起了极多念头,这少女知道的显然是比她要多的多,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向自己坦露,那么此番叫自己到这里来,也应当是有所图谋,不然的话说了这么一大出,便是一点意义都无。

    想到这里只看她一眼,“你与我说了这许多总该是有点诉求,绕了这一一大个周折将我带了这里,又跟我说了什么七月会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小甲。”少女的声音便忽然低下去,事到如今她似乎也不打算再瞒,而如今她的面上确实也没有之前锦苑所见的那般嚣张,反倒是整个人都显得低调了许多。

    她只瞧的锦苑一眼,又叹了口气,神色之中倒是有诸多无奈,锦苑见状,竟然忍不住微微咋舌。

    这究竟还是少女,但凡一示弱便叫她觉得有些同情,可心底里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要说便是为此应下她的所有要求,那也是必然不可能的事,只见着她,等着少女自个儿的主动开口。

    “小甲是我的哥哥。”

    锦苑便愣住,这份关系她原先在查小甲的时候,根本也不曾听说,不然的话,那会儿就应该主动找到了这个妹妹头上来,于是再瞧瞧少女的时候,不免多了几分警惕,“我怎么从来不曾听他说过还有一个妹妹?”

    “你又如何听说?”这少女听着锦苑这么反问她倒似乎觉得她有些可笑,“哥哥与我向来是低调的很,你不曾听说那才是寻常的事,我们家里苦,不像你高高在上,这一生衣食无忧,总有些事儿得提防着去做,况且哥哥为了活命要被迫卷入这样的事情,自然更不能叫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锦苑便忍不住想他这妹妹若是早先便被人知道了,在临时要瞒也是瞒不起来的,只能说小甲这个人从小大约确实吃了很多苦的,所以在各种算计上也都做到了极致。

    小心翼翼的将妹妹藏起,也不叫任何人知道她究竟来于何处,他从小的时候估摸着就叫别人以为小甲只是一个孤儿,受了人家的救济,而事实上他背后却还要养着自己的妹妹,不叫她受了别人的欺负也不叫别人利用了她。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感慨,世人皆苦,小甲好似看着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于是锦苑便点点头,“我自然会找到小甲,照你所说,若是找到了他,他便会告诉我,这关于左副将一事背后的秘密以及谁人利用了他,又要害他?”

    “没错,我对于这些确实不知道,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一根绳上的,不过恐怕要找到他也并非易事,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主动走的,还是叫人捉了去。”

    锦苑听后笑了一下,“他若是主动走的,这会儿哪里放心的下你,必然也会再回来找你,既然与你都失去联络,那恐怕情况不妙,只是。”她说着话又有些担忧,只不过也下不了决心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口来。

    不过却已经被少女看破他的心思,便笑了一下道:“你是担心我哥哥他已经遇害了?”

    “是,那你不必担心,他有自保的法子,那些人即便是想要为难他,也没有这么轻易地便敢要了他的命去。”

    锦苑听他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来想想本身对于这些事情主使是有超多防备,至于具体是怎么做的,现在也轮不到她去揣测。

    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去找小甲,也就是你的哥哥,只是找到之后,无论他那边是否松口,你都要将你知道的如数告诉我。”

    “一言为定。”

161一言为定

    既然双方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锦苑明白,接下来那些话也无需再多言,这一时半会儿少女是不会给她提供更多线索,眼下这件事情确实也只能谈到这个地步。

    锦苑知道,如今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便又看了一眼徐公子手上拿着的名贴,再转向少女,“所以你找我们此番来也就是为了叫我们替你去七月会探探路,那个地方应当是能找到与你哥哥失踪有关的线索,是吗?”

    这一番推测并不难,既然这少女已经把自己的目的说的如此明确,而且也坚信小甲现在应当是安全的,只不过被人掳了去,但暂时可以自保,也就证明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他藏身所在,以及真正掳去小甲的那波人。

    可惜少女也不清楚他哥哥在外头究竟是惹了怎样的事,所以有许多情况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这一番纠结下来才决定用那么点自己已知的线索来博弈罢了。

    至于七月会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锦苑还确实不大了解,回去之后想必还要细细的查探一番。

    少女冲她点了点头,在看她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那般神色,只反复恳求一般望着锦苑,“请你务必要找到哥哥,你们想知道的所有一切,他那里都会有答案。”

    但愿如此,锦苑这么想着,却也觉得有些疲惫,这事又哪有那么简单轻易就可完成,这么一遭下来,她已经不大相信凡是解决了什么,便能够将一切事物好好扎在手里的这番说法。

    毕竟之前也有许多次,她就是这样以为的,先是以为桃娘那里便能有一个决断,接着以为到了言一幽这里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答复,没成想兜兜转转大家都只是棋子,只是不知道这幕后人究竟是谁,下了这样一盘大棋。

    这布局的人筹谋深远,手段狠辣,锦苑实在不想与这样的人针锋相对,可奈何自己又被牵连其中,如今想要脱身恐怕都不大轻易。

    若不是有着殿下的一层身份在,现在的她恐怕也是尸骨无存罢了,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唏嘘,回去的路上倒是放缓了步子,想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徐公子似乎心中也有事,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曾说。

    两个主仆便这样一前一后晃悠悠的出了这条巷子,只见着天色已晚,农户们也都开始烧火做饭,家家户户的屋宅里都飘出了浓浓的香气,一时之间倒是烟火气大盛,这样子的气息,却让锦苑觉得心中尤为妥帖。

    “瞧瞧,这人好好的活着,享受着日子的乐趣该有多好,非得要在背后搞出了这么多名堂,叫我也弄不懂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公子听着她这番话,似乎还真的给绕了进去,只若有所思看着脚下的路,半晌才悠悠的来了一句,“或许人争夺钱财,名利永远也不会有尽头,又怎么会有醒悟的时候。”

    锦苑点点头,倒也不再说话,两个人便这样踏着月色晃荡了小半个时辰才好容易找到了方才来的地方,等着打马回府,这云清和千草便又赶紧迎了上来,生怕她去了这一日遭了什么乱子。

    见着锦苑好端端的回来才又松了口气,可瞧着她面色不对,便又赶紧问道,“怎么了?殿下这一日去可又有什么收获。”

    锦苑便伸手将那张名帖掏出,放在烛光之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却也没看出什么了不得的端倪来,这千草在一旁见状倒有几分好奇,又听着锦苑将今日来龙去脉简单一讲,便有些担忧,“这么说来,殿下还要再去七月会一趟?”

    “不错,只是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个七月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究竟是哪些人聚在一起。”

    他这么一说,云清在一旁却忽然皱了眉头,这个细节自然也被千草注意到,便忍不住转头问:“怎么了?莫非你还听说过这个组织有点印象?”

    “也不是太过了解,我只记得原先还在尚书府的时候,有一次外头人传信来得急,那时候赶在战事刚歇,将军也是在家的,好似那人便是来跟他说这个事儿,旁的我没听见,也就听见了这个词,当时还觉得有几分意思,但之后就与这个七月会再也没有过交集。”

    锦苑听罢便又皱了眉头,“照你这么说来,郁连峥是了解七月会的?”

    “应当是,否则的话,婢子对于七月会这个词的印象,还能从何而来。”云清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极力的往回想。

    这时,一边的千草才又开口,“像这样的坊间组织必然是极度危险的,殿下便是带了人去恐怕也是让人顾虑不及,郁将军若是对这组织有些了解,何不如找他先去盘问一番,到时候有了眉目,即便是一块儿去也是可以的。”

    锦苑细细一想,千草的这番话其实很有道理,如今她和郁连峥至少在短期内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想要揭开左副将身上的谜案,所以在这段时间之内,郁连峥所做的一切应该也都是向着自己的,绝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出现。

    最要紧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走得越远,接触的这水也就越深,那么触动的别人利益可能性也就越大,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她就被另一波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有郁连峥在也算是保驾护航,否则只叫她一个人去查,多多少少也会心中没了底气,想罢之后又点了点头,“不错,这地方我们也不能冒昧的去,一定要学安稳,不知道到时出了乱子受折腾的还是我们自己。”

    “正是如此。”千草见她也已经想通,并没有一意孤行,不由得放下了心来。

    “不如这样,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将军府走一走。”锦苑说着又舒展了身体,“郁连峥为左副将的事情也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今日里我找有线索,也在积极推进,想来他也算是欠了我的,总不至于现在还要将这一切罪责到我的身上。”

    千草听到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和云清互相望了一眼,打趣道,“郁将军可从来没有追责您呢。”

162拜访

    锦苑倒是也听出了这两个小丫头话语当中的那份戏谑意思,“如今倒好,竟然还敢和你们主子开起这样的玩笑。”

    千草和云清,听到又连连摇头,咱们可不敢开玩笑,不过这说的却是一番事情。

    说着又互相看了一眼,上前一步道:“殿下,您不知道吧,这几日以来郁将军可谓日的照样缠人,往咱们府里送礼物呢。”

    锦苑听罢,不由得又瞥她一眼,“我先前不是与他说过,那些东西通通无用吗?”

    “对呀,如今珠宝玉器首饰之类的是没送的,但是小玩意儿,还有厨娘做的寻常您爱吃的糕点,可是日日都有的。”

    之前郁连峥也不知道从哪个人这里听到了这么一番说辞,大约便是女孩子都喜欢有人时不时的惦记着,这若是见了面总得要嘘寒问暖,若是见不到面,那关怀和情谊自然也不能断了。

    所以郁连峥便想着每日里都差人送些有趣的玩意儿过来,但是锦苑毕竟是殿下,得李文衍宠爱集身,所以寻常奢华的东西她早已见得惯了,什么古文字画,珠宝首饰,各类绸缎美布她都并不放在眼里。

    而且自打穿越之后,这锦苑的性情大变,相较原身那边对于这些东西的喜爱确实更少了,既然不入她的眼,郁连峥便也知道这些事情还得从她有兴趣的地方入手才显得可靠,索性便又转了个性儿,没有再从这些奢华精巧的小玩意儿上出手。

    反倒是调转了个儿,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如今每一天的照样想了许多东西送过来,只不过不再有那些明巧的装饰,反倒都变成了一些日常所需,要不然就是在市场赶集看到了有趣的玩意儿,毕竟精巧的东西,锦苑见得多,但是这民间各式杂耍,她的见识还真不太光,再来就是各式小吃点心,还有自家厨娘做出的那些锦苑曾经最爱的东西。

    这一来一去的至少每日里都有一个新花样给她供过来,锦苑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面倒是无奈的很。

    不过心里面虽然这样想,但是千草和云清都怎么劝也无用,他还是觉得坚持下去,是可以得偿所愿的,也在这件事情上是花了心思的。

    这千草上前一步便又说道:“殿下,你每日一醒来,吃的那些的甜枣糕可都是这大清晨的郁将军府上差人给送过来的,便是因为你喜欢才变着花样做的,想想,那郁将军自己肯定是不爱吃这样的甜食玩意儿。”

    这话不假,锦苑自然也心中有数,可听了千草这么一说,忽然便觉得有些奇怪,她实在是搞不懂这郁连峥心中想的是什么,这若是一个劲的对自己好,好似又有些没完没了的,总算他觉得这份好来的有些太过蹊跷。

    锦苑之前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对男女关系倒是一窍不通,虽说是看了那些电视剧小说之类,但那毕竟都是纸上谈兵,她自己从未有过对任何人心动的感觉,每日里都是懵懵懂懂的,所以忽然接受了这些,一时之间还有些奇怪,并不是那么能理解的。

    只瞧着千草和云清跟在她背后也替她着急的不行,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几人商量着,除了能够替她收下这些美意之外,还真的做不了任何决策。

    这一边的千草便只管看着她道:“殿下,咱们有些事可是好商好量的,毕竟这旁的事情咱说了不算,但是有件事你心中可是有数的,至少这么长时日以来郁将军对您可以算是照顾有加了。”

    锦苑听着也摇了摇头,眼下既然定了这番安排,她自然也不想再有更改,“反正明日要见到他了,要真有什么蹊跷,也等我多看看再说。”

    听着两个小丫头说的多了,锦苑的心终于开始有些懵懂,只觉得好像郁连峥也确实不是个坏人。

    但究竟缘何要对她好,这一点锦苑心中也并没有一个谱,想了这些便只管挥了挥手兀自睡去。

    待到四人一早才睁开眼睛,便见着两个小丫头催她催得着急,锦苑笑着便又上到前来,一眼便瞧见了那上头放了蒸好的甜枣糕,索性又想到了昨日里两个丫头说的话,这东西总归是要新鲜蒸出来的才好吃,自然也不会有隔夜的食物。

    之前锦苑倒也没有察觉,这吃了便是吃了,可是这一次不大一样,听着昨日里两个小丫头说的那些,如今再看着东西便好似体察到了他的心思,便顺嘴问了一句:“这盘也是大清早送过来的吗?”

    “那是自然,”千草说着点了点头:“知道殿下喜欢,所以日日里送的勤快的很,这若是殿下有哪日里改了口或者不爱吃了,那边就会缓上一缓,或许也得厨娘想着新的玩意儿出来。”

    一旁的云清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呀,这估计厨娘倒是累得慌了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锦苑给气的够呛,索性又挥了挥手:“好了,先不说这个倒是有件事儿我想要真的给问个清楚。”

    “殿下请讲。”

    “这日后他要再送了那些玩意儿过来,便让他别要了,这吃的,”锦苑犹豫了,她原先想婉拒郁连峥的一番好意,只是这吃的对于她来说诱惑太大,毕竟这雍国好吃的东西再多,也赶不上以前她吃的有趣味儿多,所以现在能碰到几个好吃的,那更是要十分珍惜。

    千草和云清自然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只干脆道:“留着吧,这吃的便是殿下吃不完,下人们也爱得很呢,我和云清就很中意。”

    锦苑便就坡下驴点了点头:“那便这样吧,留着就好。”

    说着又挥了挥手,好似疲惫的很,“这日子长了,我也觉得累得慌,咱们现在赶早先去他府上走一遭,免得时日不够,又闹上我整整一日。”

    这几天锦苑还真是觉得得亏了自己从前还有点儿经历,这么一段日子下来,要换做是以前的殿下,还真不一定吃得消了。

    一行人收拾装备便又起身径直往将军府去,那边的名贴是之前就已经找人递过的,昨日晚上郁连峥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锦苑今日会来,所以哪儿都没去,刻意便在这府上等着。

    待着锦苑一进门,就看到那一袭玄衫,长发高束的男人竟然还有几分仙气,正站在口子里等着她。

163所见所闻

    “来了。”他开口,嗓音低低的,看上去倒是一副闲适自然的样子,锦苑剑中忽然又想起千草和元云清说的那些话,心中也不知怎么搅动起一股情绪,竟然好似还有些害羞。

    只不过她也不知如何处理现在的心情,便忍不住叫面上浮上了两朵红云,晃了晃步子,又往远处走去。

    倒是不想与郁连峥挨得太近。

    这一幕自然也被对方看着,便干脆走上前来挥挥手,这两边的婢子和侍从自然会意,很快就识趣的退下,偌大一条长廊内,便连杂扫的婢子都不曾见,空荡荡的好似只为两人而建。

    锦苑这会儿也终究发现了端倪,便忍不住回过头来瞧着他,“你这庭院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说着回头一看,只见千草和云清也挨着他的意思,离了自己好远,便好似生怕搅扰二人一般。

    她当即便有些生气,却见着郁连峥笑了一下,才又开口,“你不是找我有事来说吗?既然是说正事,那这周边太多杂人自然不好。”

    锦苑便怔住,这份说辞倒是超乎了她的预料,只回头看了一眼千草云清,“她们两人可不算是杂人。”

    “自然不算,不过既然是说的正事,也不必在意婢子是否在场,还是你觉得与我说的这些有点不太自在?”

    锦苑听了这话倒是无言以对,索性只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往里面去,这一番心态倒是被他拿捏的刚好。

    两个人在庭院里坐下,郁连峥亲手给她热了一壶茶,随口道:“听说这厨娘做的点心,你最近是有点吃的腻口了。”

    锦苑原本是想点点头的,寻常那些糕点送来她都能吃的大半盘去,不过毕竟一种味道吃的多了,加上这两日来奔波着实劳累,反倒是没得什么胃口,也不过少吃了几筷子,但是没料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被郁连峥知道。

    她不由得立刻瞪了眼睛,“莫非我府内还有你的耳目不成?这样的琐碎也要告知于你。”想了想,伺候她自己的,身边不就那么几个人,这样的事情谁又会说了出来。

    虽不是要紧的事儿,但终究不该往外传,郁连峥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是猜的,就寻常一个东西吃上两日总是有点腻味罢了。”

    好在这个时候他倒也并没有出卖千草与云清二人,这两个丫头无非也只是想叫锦苑开心,知道她心中计划着左副将这件事情,所以在其他的事情上也不想要叫她劳神,每次当厨娘送心点进来的时候,那便自然也会问上一句,殿下口味如何。

    这千草和云清自然便如实告知,反正她们已将这事情当做了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总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锦苑不知这些,从来也不曾在这些事情上花过心思,只如今听着郁连峥说了过去,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随着他去,反倒是追根究底又问了一番,“你为什么天天要往我那里送东西?”

    郁连峥挑了挑眉,只觉得这姑娘好似忽然转了性也开了窍,以往对她的好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只知道拒绝,或者是大咧咧的收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今日里到好,终于想起问及这点问题,于是笑了一下,那眼神当中但藏了几抹调侃,但看起来倒也毫无恶意,“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想要叫你知道我要娶你的心思,可是从来没有变的。”

    锦苑听罢忽然变红了脸,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低了头,却不知这样一副儿女姿态在男人的眼中更是娇媚无比。

    郁连峥嗓子忽然紧了一紧,只看她一眼,“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却没想到三两句话都还波动挺大。”

    锦苑便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自己,当击皱了眉头,“我倒也不是那样人,只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早点叫人别再送了,这弄得我还挺不自在的。”

    郁连峥便没有说话,只笑着看她:“既然不在送,确实是可以,不过那些厨娘的糕点你不是很爱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人家乐的自在,每次去你府上走一走,也有点闲钱赚的,你这样一来等于斩断了人家的钱路。”

    锦苑一听,又有些疑惑,她自然也不知道郁连峥是不是吓唬她罢了,可转念一想,这些婢子丫鬟之类,赚点钱也不容易,总不能真因为自己这一番折腾给好事就弄没了。

    随即又不在说话。

    好一会儿才道:“那就不与你说这些了,咱们说点正事吧。”

    “当然,此番来是与你说这个事吗?可也无人打算一直说着这些。”

    锦苑对他倒是半分脾气都没了,只点点头,“旁得到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七月会,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郁连峥看她一眼,皱着眉头,“你从哪里听说七月会的?还是殿下耳目众多,这坊间什么样的组织好像都有所了解。”

    锦苑微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只不过我之前去见过小甲,”她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否该将小甲还有个妹妹这件事情和他说,但转念一想只觉得这件事情应当是隐蔽的,毕竟小甲花了那么多心思将妹妹的存在遮掩起来。

    虽然现在她和郁连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是也未可知以后会面临怎样的分歧,况且来说,想想很多人必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但无论如何妹妹是无辜的,人家即便是做了杀手或者棋子,但心底里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与锦苑而言当然没有道理将妹妹给推出去,便临时转变了口风:“小甲消失这件事情你该是知道的。”

    郁连峥点了点头:“不错,这又如何?”

    “他消失了同左副将这事应当也有点关系,毕竟当时他可是见到左副将最后一面的人。”

    郁连峥皱了眉头似乎在听她说,锦苑这才又开口,“所以我想这背后的事情应当是不简单的,我便找人查了一下关于小甲消失的事情,不过什么线索都无,倒是意外之中听到了七月会这个存在。”

    郁连峥显然是个不好糊弄的人,听她如此一说,便又直接问:“你又如何会听到七月会这个线索的,它与小甲有什么关系?”

164临安湖

    锦苑确实没有料到,在这件事情上郁连峥会如此紧抓着不放,想来一定是想要探知她背后究竟有哪些耳目或者眼线罢了。

    她只细细一想,若真是如此,那么关于小甲还有他妹妹这件事情可就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心底里此刻虽然并不觉得郁连峥会对自己有什么妨碍,或者说会利用这些在整件案子当中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可是还是觉得小心一些为妙。

    索性纠结了一番,只摇摇头道:“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处,你只管知道这消息是可信的便行,且不要纠结其他,总不若我公主府上有哪些人,做了哪些事还得向你汇报的清楚。”

    郁连峥听了却并没有怎样的表情,反倒是挑了挑眉眼笑了一下,“瞧不出来,如今你脾气倒是大了。”

    锦苑听他这样一说便好似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孩童一般对付,当即就有些不乐意了,只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不必再说了,我只是想要向你打听一下七月会,你究竟知不知道?”

    “知道,可你总得这告诉我,打听他是要做什么用,七月会可不是一般的组织。”

    锦苑想了一下,这去七月会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她对于七月会的了解也不太多,如果像郁连峥隐瞒自己要去临安湖拜名贴的事,那可能到后来遇到某些危险了,这边还不好去应变。

    索性将那份名贴拿出,给递了过去:“你给瞧瞧这个,这是我好容易才寻到的一个东西。”

    锦苑将名贴递过,郁连峥拿在手上瞧了一番,面色显然的变了一下,显然都未曾料到锦苑手上会有这种东西,直接将它放到一旁在确认了真假之后才又开口,“你能拿到这个东西,倒着实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看来公主府手下的人物还不是寻常人。”

    锦苑自然不敢也捞了功去,可是转念一想,这东西也没法解释,说不定假装自己手下厉害一些,也能叫他忌惮几分,便且沉默着,好似是默认一般。

    他过了会才缓缓开口:“七月会确实是不同寻常的一个组织。”

    锦苑这才明白,在这雍国的江湖之上,有许多大大小小行事神秘的组织,人多人少,不约而同,那些明面上规模很大,人数众多的却未必武学至深。

    而且很多在背后还有朝廷之上的某些人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想来这规模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其实也难免和官僚绑上一些关系,那些寻常她总是听说的组织,其实都和这朝廷上的某些势力联系紧密,只不过平常没有听说的太多罢了。

    这七月会和寻常的组织并不一样,首先他在江湖上得知这个名号的人也并不太多,所以算不得很有声名,至少从明面上来讲和朝廷之上的那些事情都变了关系,只是却又和桃心阁不大一样。

    桃心阁算是一个民间的杀手组织,任何人都可以花钱雇佣他,桃心阁都有权利选择接受任务,或者拒绝,这是他们的自由,而无论这个任务的出卖人是否是朝廷的人。

    而七月会是个根本没人了解的组织,既不是杀手也没有明着在江湖上买卖消息,所以若是要找他们,除非是一开始就了解这七月份究竟是做什么的,又或者同里头的会员有一些来往,寻常的外人是没有这样的人机会径直了解他们的内部。

    即便是郁连峥对七月会的了解不只是止于表面到现在为止,也从来不曾同里面的人有真正的接触。

    一来是没有这样的机缘,二来也着实没有必要。

    可是这份名帖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他见着锦苑手上有才觉得越发奇怪,了解了这些之后,锦苑才知道,看来这小妹妹也是泛泛之辈,想来背后的某一些人自然也是同她有过联络的。

    不然的话七月会的名贴又如何能到她的手上,只纠结了这一番,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既然拿到了这个名贴,而你又说了七月会是如此特殊的存在,我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只要能够见到小甲,或许关于左副将的那些事情,也可以有更多的解释。”

    言一幽那边的线索如今已经中断,郁连峥也明白,从小甲这里入手是最好的机会,况且两件事发的如此密切,言一幽那边消息显然已经被放出,小甲这边便立刻失踪,这背后做事的应该是同一拨人。

    或者说有机会密切的往来,这种机会他断然不能够放过,随后也站起身,“既然如此七月会一行,我必然要和你一块儿去。”

    说着又看了一眼名贴所在,临安湖离这里不算太近,若是过去的话少说也得折腾了一日来回,因此恐怕当天之内都无法往返与合阳城内。

    锦苑贵为殿下如此纡尊降贵亲临临安湖,说来其实也是郁连峥护主不利,这种事并不该让她去,此番想着又劝道,“名贴只有一份,你若是信不过我,应当交由我去,否则若是出了乱子,便是王上那边我都不好交差。”

    锦苑瞧他一眼,其实心底里也并不愿意自己真的过去,她向来把这条小命看得最为重要,可真的没有什么事一定要亲自前往临安湖与七月会会众周旋的想法。

    只不过碍于小甲这件事情当中还有许多郁连峥不曾了解的细节,若是真的见到了小甲,她必须要第一时间与他联系,得知小甲手上的消息,而后再想判断这些东西是否要交于郁连峥知道。

    所以既然要赶在第一位,那便不能将这样的机会让给郁连峥,否则整个人的处境也将会十分被动,心底不免又长叹一声又开口了,“我倒是也想这样做,可也没有别的选择,实在不行的话恐怕我也是只能和你走一遭的,毕竟这消息来的突然,左副将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够简单放下。”

    听了她这番话,郁连峥于知晓她的心意,好在他本身也不是个迂腐之辈,寻常这些事情并不会纠结的太多,便干脆点点头,“若是你心意已定,我自然不会拦你做了决定,便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说着话又看了一眼名贴上的时间:“三日之后,临安湖七月会,会众小聚。”

    便将名贴又递给她:“三日之后,临安湖,我来接你。”

165三日之约

    锦苑点了点头,别的话倒也没有再说,这一次来同郁连峥所要讲的无非也是这一件要事,现下已经讲完,如今也只可静待三日之后那个约定罢了。

    不过想到七月会,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好奇,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如何的麻烦,只是看到郁连峥心中却好似也踏实了一些。

    便又开口,“这七月会既然在外面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又十分的神秘,想来应当也有不少人探寻过它那内里的关系罢了。”郁连峥点了点头,却显得也有些犹豫。

    很明显,看得出来,对于七月会他也曾经有过好奇,不过恐怕也没有真正从中得知一些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但这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没有能力深入到其中,或许更多的一部分原因是他虽然对这个组织好奇,可是却没有任何机缘需要和其打交道。

    那既然如此,也无非只是在听到人家提起的时候想上一出,却并不会真正的有动作去针对七月会展开调查,但这一次确实不一样,这意味着他们和七月会会有直接的交集。

    郁连峥便又看着她,“我从前确实也没真正的想要去接触过这个组织,民间的组织有很多,但是大多也不过是打着牟利的底子,却在外用着道貌岸然的旗号,总有一些人是被利用的,只不过成为他人棋子也不可知而已。”

    锦苑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深有体会,便又附和着,“所以民间那么多人都说我这个殿下如何如何,其实挑起风声的也不过是其中小小一批罢了,只不过,”

    说着,她又看了郁连峥一眼,现在两人看似相处的还算是挺和谐,但在这之前锦苑不由得想,或许这挑起风声的人中,郁连峥也占了一点由头的,毕竟当年眼前这个男人却着实是恨着自己的。

    果然,郁连峥见她这幅表情,便已经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抬眉苦笑,“我倒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你长公主殿下的声明何须用得着我再去背后做些什么勾当。”

    这一句话却让锦苑听了不由得更加生气,柳眉倒竖指着他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这长公主殿下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的。”

    郁连峥着是无奈,这也没什么旁的话好说,只摆了摆手:“倒也不与你说这些,今日里厨娘倒是准备了新的点心,你既然来了,她准备的也很齐全,不如尝尝。”

    锦苑瞧了他一眼,只道是盛情难却,便点了点头,一面起身随着他往后面走,一面又开口,“你费尽这些心思,现在弄得哥哥还有旁的人见了都以为你是如何的深情专一,这日后对我的名声不是更加不好。”

    锦苑思虑的倒也确实有道理,郁连峥听罢却是摆了摆手,并未有要同她说闲话的意思,只不过周折往返折腾了这么久,其实两人的态度好像也都没什么变化却又好像在哪里不经意的有了些改变。

    可眼下来看锦苑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着郁连峥在她耳边道:“这些话啊以后就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既然都不是容易退却的人。”

    说着这一句,却也没有再往下说,锦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离自己很近,再一晃眼却发现郁连峥神色淡然,只是方才俯身替她轻轻将耳后的一片小落叶子给摘了下去。

    随后又离了她几步,倒是保持的十分的绅士,锦苑便想她与这个男人现下所做的一切倒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但早在之前估摸着自己这个身体也算是毫无保留的叫他看了个够,所以这会儿到非追赶着自己,要给自己补上一个好名声了。

    郁连峥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这一点锦苑是绝不怀疑的,所以她有的时候稚嫩起来。非卯了心思一条道走到黑。”

    锦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种坚持却让她觉得心里也有点不大舒服,但郁连峥坚持要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查清她身后的秘密,或者是说想要有朝一日能够寻得一个恰当的,又不牵连已身的机会,将锦苑合理的除去。

    但后来即便是这个原因可以暂且放到一旁,恐怕更多的也只是为了她一个交代,这说来说去都不是合乎其所的理由,锦苑并不需要这些,只不过觉得他这般纠缠着,却也叫自己觉得并不踏实。

    说不出来心里是怎样一种感觉,郁连峥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这些想法,只不过领着她时便已经到了后院堂前。

    今日阳光正好,确实是个适宜出游的日子,只奈何两人近日都被这左副将的事情给牵连着,倒确实没有其他的心思,今日里便当是好好休息放松。

    郁连峥将东西拿下,锦苑变见着厨娘已经做了十几样小物摆在了精致的展碟当中,细细一看,甜食倒是占了一半去,这剩下的倒是不一而足,各式各样的都有。

    她只低头看着其中一个做成桃子形状的小粉糕儿,捏了一捏表皮都是光滑温润的很,举在手上,稍稍揉动,却察觉里头却仿佛还有馅料。

    郁连峥瞧着她倒是笑了一下:“美人桃,拆开看看,里头是红豆做的馅儿,我觉得你会喜欢。”

    锦苑便又怔住,从来也没想到郁连峥在这些细节上,倒还是拿捏的不错,好像对自己就有很多的了解一般。

    可他越是如此,却越让锦苑心中觉得有点儿不够踏实,听了这番话倒是什么都没再说,便是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些东西也都是他厨娘自个儿想出来的吧,要说你们家的厨娘可真是请的好,心灵手巧的。”

    不料却见着刚巧正在上来收拾碟子的婢子听了这话,只低着头,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这府上也有府上的规矩,可这锦苑自然从她面上察觉到了一丝什么不一样。

    这稍稍一想也知道,估摸着这些东西也都是郁连峥叫人花费了心思准备出来的,可她心里面自然又有点不是滋味,只觉着好似欠了他的,可自己也分明给不了任何回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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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326/ 第一时间欣赏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作者:蚕宝飞飞高所写的《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为转载作品,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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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介绍:
苟且怂,软又萌的锦苑穿到一本烂尾的古言书中,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当朝长公主殿下!
奈何开局不利,处处陷阱,她的人生终极目标便是活到最后!
可圣前红人,尚书嫡子,头衔一堆的原书男主郁大将军郁连峥却为报退婚之仇甘愿入她帐下做了面首,实际只为取她狗命?
锦苑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找条活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想娶她?
她又想笼络医毒双绝的原书女主,撮合男女主好抱紧他们大腿,结果原书女主竟然认她作主,成了心腹?
最后她想逃离纷争,安心活着,结果被沙雕王兄推上帝位?
殿下,她只是想苟到最后啊!
嫁给他?或是死路一条?锦苑可真的太难了!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