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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文阅读

作者:蚕宝飞飞高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txt下载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如数告知

    “好,一言为定。”郁连峥点头,倒是应得非常痛快,心中如此何想,锦苑并不知道,但从她自己的角度去考虑,眼前这人确实算是重情重义,对于林老板的秘密,其实他也一点都不感兴趣,便能够证明眼前人所言非虚,而且都如数告知的话,那见不见林老板着实可以二话。

    “好,你们想要知道的尽管来问我,知无不言,索性其实我与林老板之间并没有任何秘密值得隐藏,说白了也不过是替那些人做嫁衣,折腾了麻烦的要命,那你们要知道什么大胆的来问,只不过日后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自找麻烦了,也不要再怪到我头上来。”

    锦苑便听他这么一说,似乎对于这幕后的事情还真的有几分了解,不若的话也说不出这样有什么麻烦上身这番话出来。

    郁连峥点点头,“既然如此,便将我方才的话先答了再说,不然的话也谈不上信任。”

    锦苑听了便也在一边忍不住去想,其实郁连峥问这个问题倒也着实是应当可以,直接了当的探查出眼前这个公子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否在信口雌黄。

    毕竟三年之前,也就是照言一幽所说她方才来这个地方,而后继任花魁了那段时间。

    若是这公子不常呆在灵波坊,却能知道言一幽的身份,也知道这一档的事便足以证明他所言非虚,那见不见林老板也确实不再重要,也以免因为这件事情被背后的那群人察觉,事情反而会变的更为棘手。

    玉公子听话只低了头,想了一想,口中兀自呢喃有声,而后一皱眉便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郁连峥:“三年之前?”

    “不错,”他点点头又反问他:“怎么了?三年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这才回答,“三年之前倒确实是有一桩不寻常事,看来你们确实来者不善,平日里没见过一面,也没来打过前照,忽而一下窜出来,就想要追着林老板问这件事。”

    郁连峥笑了一下,却觉得这公子到着实有一些故弄玄虚的本事,这正经的话没说上两句,却反而一步一步的将他们给绕到了远处去,兜兜转转许久再这样下去,他不免怀疑这工作是在拖延时间。

    便只好道:“你若是径直来讲,这件事咱们可以算罢了,但若是一直这样兜兜转转下去越不好说咱们是不是得另做考虑,这天色已经很晚,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耗,再给你半个时辰,这件事情都讲不清楚,我们就只能去搅扰林老板休息了。”

    锦苑也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他心中也觉得隐约不安,这公子听上去好似什么都了解,但是来说去不过是搅了浑水。

    见状,眼前人便也只好叹口气,“不瞒你们,这件事并非是我不想说,只是他牵连太广,但你若追着要问,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之后一抬头:“你想说的那个杀手便是当今我们的花魁言一幽。”

    这一句话出来,锦苑和郁连峥都不再吭声,公子见状便也知道他们心中已经了然,显然是用这句话来试探了自己,便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若只是为了试探我,就是大可不必,我对于这件事是一点好奇都无的。”

    随即又缓缓转身,往明亮处走了几步,裹了裹身上的袍子,今夜的风确实寒凉,他们几人在外头站了这许久,若不是因为对话太过投入,锦苑这会儿早就哭天喊地的说冷了。

    毕竟一直待着也没什么活动,却叫她难熬的很,但见公子那般模样,似乎是在引了他们过去,便一犹豫,果然公子又在那边冲两人招了招手,随后他们跟随他一起入了门前小厅,在屋内烘着暖炉,三个人便都觉得身上回暖。

    锦苑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才觉得心下放松,才又将话题继续:“这么说来,连你都知道言一幽的身份,这灵波坊内其他人可有知晓?”

    “有多少人知晓,我不确定,但总归不止我一个,这灵波坊多的是探子杀手,各处买卖行当,鱼龙混杂,其中毕竟这引来的高官贵族多,传出来的消息并也更值钱。”公子说罢自顾自饮了一杯茶。

    随后又继续道:“言一幽之前我听说是个武林世家的女子,在那里头受了委屈便被人引荐来了林老板这里,只要他替言一幽谋条活路,当然也是为了找个可以遮掩的身份。”

    郁连峥点点头,捏着杯子眉目低沉,“那你可知他当年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林老板给招了进来?”

    “杀了朝廷一个大臣吗?听说这事当时闹的还挺轰动的,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

    那案子到最后确实是没再继续追查下去,锦苑和郁连峥也都清楚此事,便沉默着不再说话,总觉得这番话便好似是在打了朝廷的脸,这刑部终究是缺了点能耐,一个区区的案子却要等到这个时候再重新查起,期间麻烦也自然很多。

    “左副将,你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吧。”公子开口,将杯子放下,只静静地盯着郁连峥,“只是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追着左副将的案子不放,莫非这其中还有蹊跷?”

    他二人此刻出来自然也是稍作乔装改扮了的,这眼前人并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但是和左副将有关的那些人,稍一探寻便也很容易猜得出来。

    郁连峥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方便多讲,这件事情确实蹊跷,我想要查清楚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问。”

    公子点点头,便还等着他继续。

    郁连峥思索一番,既然言一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眼前人都清楚,那么这件事情的举措者又不知他是否能够得到一丝风声,便只瞧着他道:“言一幽这整件事我们也清楚,此刻要找的便是将她举荐入灵波坊的那位人,想必他应该不是个寻常人士。”

    “我懂了,你们要追究的也并不是言一幽这个人或者左副将这个案子,说白了是想寻仇啊。”

    “公子是个聪明人,”郁连峥听罢,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寻不寻仇我们说了不算,但弄清楚真相,却也是有必要的事情。”

    “却不知,公子是否方便给我们指条出路,好叫我们知道眼前这条路走的是否正确,言一幽这个人又是否还有秘密?”

137让步

    如今郁连峥已经可以确认,至少现在眼前的公子在对于林老板秘密地了解上并没有说谎的。

    他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言一幽的身份,还有她进入灵波坊的整个经过,就证明也许这一些事情林老板都不曾瞒着他,甚至于在心底里觉得反感的时候,还会在他面前抱怨几句,如此一来,他所说的拦着他们,叫他莫要去找了林老板,也确实情有可原。

    只不过他心中却仍旧是有提防的,这林老板所知又是否如数或全部都托付于他,却也未必。

    想了一会儿却又转向锦苑,倒没有压低的声音,“这事儿你又如何作想?”

    其实锦苑明白他的意思,郁连峥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答应了这公子,若是能从这里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不应该再去打扰林老板,况且其实见林老板本来就是下下策,若是事情一旦闹的大了,很容易引起背后那个所谓中间人的注意,这样一来情况便会变得非常复杂。

    也是郁连峥和她所不想见到的,原先他们来的时候便已经为该怎样接近那个中间人而起过争执,甚至也曾担忧在接近了林老板之后,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又如何将自己的需求托出,一旦被林老板察觉,他们的动向会不会直接影响到这整件事件探索的进程。

    如此之多的忧虑之下,最终锦苑却只是开口,“若是从他这里确实能够了解到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能够不惊扰林老板的话是上上策,否则不也是与我们之前所想,背道而驰。”

    郁连峥点点头,又看向玉公子,“可既如此,我又如何能够断定关于言一幽的事情,你已经了解了全部又确实告知了我全部?”

    “我告诉了你这些,接下来的判断得交给你自己去查查不就行了,再者说了,”公子说完又看了他两人一眼,似乎也觉得十分好笑,清俊的面容上都带着几丝不屑,“我已经说过这言一幽的来处,况且你二人心里面也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说假话,那接下来好奇的也无非是她的身份,在这些事情上我都一一答对你所说的关于她的秘密。”

    “我可这样讲,言一幽本人有什么秘密我不清楚,但这一切却不一定和左副将这案子有关,你刚才说的清楚是为了那件案子而来,却并不是为了她本人而来,孰轻孰重该有个着落。”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倒是让郁连峥对他刮目相看,就不免点点头,细心一思索才问他:“这么说来,言一幽与他背后中间人之间如何联系的,你也并不清楚,全都是由了中间人那边派人过来,直接和她对接?”

    “不错,你们既然能够找到他,想必也清楚她花船上的构造,想来这公子说的便是他们从水路带走言一幽的那条密道。”

    郁连峥点点头,心想瞧着这林老板确实也不过是傀儡而已,这许多的事情都只是明面上充个愣头,但是事实上私下里许多事情却并没有让他参与,就好比言一幽这种事。

    想罢却又看着他,“但是林老板总有与那中间人联络的法子,他没办法主动联络他,若是你们真要找到这中间人,便直接等后者慢慢的从别的途径想些方法去探寻一下。”

    公子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郁连峥细心一想,这倒也符合中间人那边身份和作风,他既然想要隐藏自己,不被任何人知晓,那么想来和林老板的会见也是十分低调的,甚至于和林老板会见的也不一定是中间人本身,也不过是他手下的棋子而罢了。

    这来来回回都是单向联络,而且林老板知道他的是身份和手段,想来也不会主动的探寻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这样一来,眼下的交流模式反而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免惊动了林老板,省得这些事情又被幕后人得知,郁连峥说罢,略一拱手,“既然如此,今夜叨扰,不过这件事情还望不言。”

    公子一挥手:“于我而言,你们这样的人见的多了,只要林老板安好,旁的事情我根本不在意,你们想查哪怕是要搅得合阳王城天翻地覆又与我何干。”

    郁连峥笑笑,同锦苑说罢,便往后退了两步,远远看他一眼即转身往来处去,这锦苑在他身后,却不免唏嘘,“我从来也想不到这林老板是怎样的人,以前只觉得他就是个大腹便便的商人罢了,见了这公子温润如玉却还对他有点儿感情,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

    郁连峥听罢,却也只摇摇头,心里面好似也琢磨不透:“也许林老板是对他有恩情,这情再深,有些事情却不免想得更多,或者想要报答的更多,也未可知罢了。”

    如此一说锦苑,想想这似乎也有道理,便又不再说话。

    两人聊了些许,便兀自翻墙往外。

    这锦苑只看了他一眼,只说:“要再继续查下去还能怎么办?”

    “回去问言一幽,实在不行也只能盯一盯林老板了,具体的事儿容后再议。”郁连峥说着,反手便挽上她的腰,足间轻点又如同来时一样将她给带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锦苑倒是配合得很,心态倒也平和许多,对于他的靠近也没有半分抗拒。

    待到轻轻落地的时候,郁连峥才又瞧她一眼:“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跟先前的伶牙俐嘴的模样大有区别。”

    锦苑便盯了他一眼,忽而歪了脑袋,“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她说这话说的极其认真,大大的眼睛忽而扑闪,郁连峥只觉得心口一紧,忽而生出的一些悸动,到最终又忍了下去。

    只摇摇头:“回去吧。”

    天色太暗,二人走后却并不知道这身后的玉公子也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并没有着急返回。

    只过了许久,才见着从方才的厢房内走出一个身影,却是年近中年,看模样到底还算儒雅,见着玉公子,只微微一笑:“那人都走了?”

    “走了,他们想要找你背后的人。”

    林老板微微一笑,却又立刻收敛了神色,单膝跪地,恭敬道:“大人,他们不是已经见到了你吗?若是这样,还能任由着他们查下去?”

    “让他们查。”

138入宫

    “这事啊,他们有耐心就让他们慢慢去琢磨,反正这日子闲着也是无聊的很,不叫他们搞出一些动静来,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说着话又轻轻的笑了起来,“不过这外头的传闻到着实是有些偏了道,你那屋里头养的一些个人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林老板脸色不变,只低着头,依然恭敬道:“是,大人。”

    待着公子走后,他才抬起头来,一张脸上却是阴云密布,到底都是他的心尖宠,如今的清理二字的意思,他想的分明,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终归也只是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外去。

    锦苑回府之后,千草和云清倒是立刻围了上来,只一个劲的替她担心着今日外出所经历的一切。

    她却只是挥了挥手,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却好似若有所思着。

    千草见了也心知她有其他心事,便又开口,“怎么了,殿下,如今我瞧着这些事儿可是叫你困得很深?”

    锦苑听罢便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确实是困得挺深的,可是不去想又没得办法。”说着叹了口气,“左副将这件事情我越想也越觉得蹊跷,这其中牵连颇多,而且之前那个小甲被抓进去的时候,也曾对我说过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瞧我的眼神又颇为奇怪,你可还记得这件事情?”

    它曾经就是横亘在锦苑心头的一根刺,不过小甲却也并未说过什么,况且当时也不曾查出了什么,锦苑便也以为这或许只是人家叫他故意这样演的,小甲配合了一遭,但是偶尔想起,却总觉得于心不宁。

    千草便只是安慰她,“谁都知道他的背后必然是有主使者的,如今不过是做个面子,想要将脏水往殿下身上泼,这事儿必然是陈也指使的,却也没什么好猜。”

    锦苑听罢却也点了点头,但细细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心中却还是有计较在的,便只是嘱咐了一声:“这件事情咱们后头再看着,可我觉得既然都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左副将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此罢手,只不过如今线索到一半却又算是断了。”

    千草和云清听了来往经过之后却又不免有些担心她,二人好歹自小是在这府中长大,无论是跟在尚书那边还是跟在殿下身边,这朝堂之上一些争权夺利的阴谋诡计,倒也是见的多了,但若是背后人这样手眼通天,总免不了让她们多想。

    这云清便忍不住开口,“要不这件事情就交给将军去查,殿下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千草也连连点头,“是啊,便向那外头的人儿太多都叨扰到一块了,指不定便有些人觉得这事儿太多,到后来会发生什么,倒也不一定了。”锦苑听罢,便也只管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旁的不说,明日里恰巧是我与哥哥约了入宫看他的日子,说是有几款新好的茶点,叫我过去一块尝尝,我倒是想到有件事儿,或许也可以问问他。”

    说罢,只懒散的伸了伸手:“替我宽衣,我现在倒真的是有些累了。”

    这一夜休息过去,次日大早,锦苑便携着千草云清一道往宫里去。

    想了这段日子她倒是不曾真正的入宫看过李文衍了,原先哪怕是他她嚣张跋扈的时候,这与李文衍的关系却依然是好的,可也寻常隔上三五日总是要来宫里走上一遭。

    可自打她接手了这身体之后,那与李文衍的距离,可当真是越走越远,这平白无故的便少不了一些抱怨。

    这李文衍心中倒确实是有这个妹妹的,寻常三五日不见到她便总是要嘀咕这么一句,这传话的太监都觉得头疼的慌,锦苑手上这些日子忙完了,便想着上次在灵波坊一见,怎么的照理说来也该入宫去探探他罢了。

    所幸今日拎了些东西也稍作打扮一番,显得隆重一点,又随着千草云清一并往宫内去。

    这李文衍见了她来自然是高兴的,瞧着她一上来便赶忙到:“哎呀我的个好妹妹,今日总算是来了,有些话我可当真是想问你了。”

    他这话一出口,这身旁服侍的一众太监宫女便迅速会意,连着千草云清也一并往后退去,偌大的堂内,瞬间便也只剩下他二人。

    李文衍起身,又邀了锦苑一起:“走,去花园里头逛逛。”

    两兄妹素来无事便也十分爱在这个地方打闹,打小的时候这便是二人的玩乐场地,如今长大了在这里却好似带了几份滤镜一般,锦苑心中如是想,只不过感慨着却也未做声。

    “哥哥想与我说的,该不会是那日在灵波坊所见吧?”李文衍听罢略一皱眉,“这样的事情你大大咧咧说来可不大好。”

    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又在石桌前坐下,那儿的茶点便都已经备好,锦苑伸手捏了一块只感慨,“这味道确实不错,细细品了一番才又转向李文衍:“你去那儿的事情哪里用得着我说,你别以为旁的那些大臣宫女甚至你后宫三千都不知晓。”

    李文衍却笑了一下,“他们晓不晓得与我何关,但这事不拿到明面上来说,我便可以当做他们不晓得,若是谁多嘴说了出去总还是可以追查一番。”

    说着又转向锦苑,“但你不行。”锦苑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说白了,这群人早知道这件事情,但这是王上的私事,也没人敢私下里去议论,所以知道便只是知道,但那又能怎样,终归闹不出什么名堂来。

    可是锦苑不一样了,她要是把它说了出去,这王上又爱护她,不舍得跟她说了重话,也不舍得惩罚了她,但是这样的事情一闹,闹到明面上了,便总有人有无数的理由去劝诫她,提醒她,甚至叫她以后莫要再去。

    但只要抓不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捅出来,其实锦苑心里也自然清楚,只想了一番,又摇了摇头:“你放心吧,哥哥,这件事情上我口风严的很,必然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李文衍听到这才放下心来,又点了点头,“那是最好,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时候去灵波坊捣腾了半天,其实也就是为了左副将那个案子?”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哥哥。”锦苑本身倒也没有想瞒他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风继续道,“所以今日来,妹妹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打扰你,恐怕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139你对灵波坊知道多少?

    锦苑瞧着他,心底里确实生出了许多想法,有些事现在问他或许不太合适,但既然是哥哥,她在这种时候也应当是可以依靠一下的。

    李文衍终究是了解这个妹妹的,便是一打眼看着她,已经发现了锦苑似乎欲言又止,索性只白了一眼她,有些没好气的道,“你要说什么便尽管大胆说,还要跟我在这里犹豫什么。”

    锦苑听到了这话自然也觉得没必要再装下去,索性点了点头,倒是表现的十分舒快,“其实就是为了上次灵波坊的事。”

    这件事情如今她说出来还有点难以启齿,倒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觉得当时在那里遇到李文衍,而这样的相遇恐怕对于后者来说也并不是很乐意被人再次说道出来的。

    方才才要说过这事要往小处来说,如今倒好,似乎还要摆出一整个话题来,锦苑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果然,这李文衍瞧了她一眼,想了一番,又转头往后处看去,见这四周清静无人才又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还缠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了呢?都说了去那种地方,主要也是为了放松一下,有的时候在这皇宫里头事儿太多也烦人的紧。”

    锦苑听罢连连点头,一个劲的附和着,“确实是,我也知道这朝堂内外杂七杂八的事儿也着实太多,哥哥你每日里要处理的那些朝堂政务确实也够你麻烦的,不过我找你来倒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事。”

    听她这么一讲,李文衍随即反应过来,只看着她:“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来也不是因为与我说好了要尝尝茶点的,确实是为了灵波坊的事刻意来找我的,对不对?”

    他心里头自然奇怪,这灵波坊无非只是个花丛之地,是男子用来取乐的地方,锦苑本身乔装装扮去了那里就已经让李文衍觉得很是匪夷所思,这说到底事儿一旦传出去了,锦苑的名声也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虽然他也时常安慰自己,反正这个殿下如今也谈不上有什么好名声,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若真是那样被人说叨了去,心里面也必然是要有一些想法的。

    不过锦苑倒是没在意这些,只听他说了这几句,又摇了摇头,想着话题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瞒下去也好是没有必要,便只是看他一眼,“哥哥,你也知道我去灵波坊虽是大逆不道,有悖私德的事情,只是为了左副将那个案子也确实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话未说完便知道李文衍定然有事要问,果然只听着他反问,“这左副将的事情,你倒是给我好生说说,又与你何干?”

    锦苑心道这种事情自然也不能够直接同李文衍挑明了讲,如果说是她知道全书剧情走向,知道这所有人物的命运,也知道到了最后这王帘幕后的真正王家是郁连峥自己,无非只是看他眼色不想要他记恨于自己罢了。

    这样的解释说出口别说是李文衍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随即想了一想才开口:“旁的原因倒也没有,不过是想想之前我退过郁连峥的婚约,也确实叫他面上无光,想来的左副将也是为了他才会离开沙场,想要回合阳讨个说法,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恐怕也算是因我而起。”

    “如今郁将军已经回来,又成为你的得力助手,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搅和其中,叫他对我有其他看法,再者说了,”锦苑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这番话,她着实也不想拿出来作为说辞的,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这尚书一家还有郁连峥,不是现在还想着要娶我吗?若是这婚约哪日成了,左副将的事情还不是得有个说法,你瞧着他现在对这事也是上心的。”

    这话不假,李文衍听后便只略略点头,想了一想才道:“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不过有件事情我们也得先说的清楚,这灵波坊的事情你知我知,却不要隔三差五的便挑不出来,万一传出去叫其他人听到了,可真的与你与我都不大好。”

    锦苑连连点头,想也知道这事儿被文武百官知道了,也无非只是在背后讥笑,但若是被老太后知道了,那可就真变得麻烦了,只尽管道,“哥哥放心,我不是想要知道你对于灵波坊的了解有多深罢了。”

    灵波坊是个龙蛇混杂之地,去那里的朝堂重臣也有很多,所以锦苑清楚,即便是都知道李文衍会去那里,但也不会有人将这件事给捅了出去。

    说到底大家的底细也算不上多么干净,正好是互相打了掩护,将这事一在压下,都抹的都干干净净地。

    所以能在灵波坊这样的地方豢养杀手,必然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那林老板显然确实只是傀儡,不若的话,正经商人谁会给自己惹上这样大的麻烦,但凡在里面有一个客人出了乱子,那朝堂重臣,包括李文衍等人都不会再去那个地方。

    这生意自然一落千丈,所以这地方开出来必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做生意罢了,最要紧的是这地方开了这许久,去过的大人物也有那么多,却着实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一来只能说明这豢养的那些杀手却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执行任务,埋于其中,他们藏在里面偷听信息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确实全部都受雇于灵波坊幕后的大佬,而且十分忠心耿耿,也很听话,才在这些时日以来,一点乱子都不曾出过。

    能将事情做到这个程度的人,除却手眼通天,想必自身的能力也着实过硬,这一点便让锦苑想想,也觉得脊背生寒。

    只看着李文衍道:“哥哥,您对于灵波坊的了解,仅仅只限于海棠之类的一众金花吗?这地方您不觉得有些太奇怪,这些年来出入过的高官贵人这么多,但是又有谁真的知道是灵波坊背后的主子是谁?”

    “还有这灵波坊的生意,这排头是怎么撑起来的呢?那些人你可曾有过半分了解?”

    她心想这李文衍好歹也是一朝天子,总不会只觉得这地方有趣,也不探个底细,便日日敢往那去?

140我也在查

    李文衍不在说话。

    他这次出来也没顾得上提笼子,那背后照顾蛐蛐的太监站的老远,这会儿话题有避讳,他也只能摇摇头,随的蛐蛐去了。

    只是现在一沉默,气氛便显得奇怪,锦苑又一直紧盯着他,倒显得此刻他便是在回避她的问题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且锦苑还看出来了。

    于是上前一步,抓了他的衣袖,双眼水汪汪道:“哥哥!”

    李文衍自然受不了她这种目光,打小到大,这个妹妹仿佛也是吃定了他的,也知道自己但凡一软弱一撒娇,便能将他这个哥哥收的服服帖帖的,所以这一次也依然如是。

    锦苑看着他,其实旁的表现倒也没有,只是无非是卖个萌,叫他知道自己心底里对于这件事情着实是有渴望的,两人便这么僵持了一瞬,李文衍知道自己再要躲避下去也没得办法了,那边锦苑便又开口,“哥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吧,我瞧你这样子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对吗?”

    她清楚,若是李文衍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当然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但这只是其中一个表现罢了,最要紧的是李文衍自打一开始听到她问出那些问题之后,面上的表情便已经不是很自然。

    而且就算是他不在意锦苑所问的那些事情,但是他身边的这些大臣,这些太监,包括他的暗卫,他的侍卫军都一定不会不在乎这些事情。

    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梳理一番才会合理,他毕竟是一朝天子,喜好流连花丛说出去本身就已经有一些入不得耳,但是大家既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有一点还是要保证的,便是,即便他喜好如此,也绝对不能叫他将这样的喜好给透露了出去。

    也就是说这些太监必然会提前替他探好底细,也要弄清楚这灵波坊究竟是不是能去的地方,若是中途图有一些什么乱子,有可能会出了差错,那必然是使不得的。

    所以说这些朝堂大臣能去的地方,而且也相安无事待了这么些日子的地方,若是一点底细都不了解,是说不过去的。

    锦苑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此刻便已抓着李文衍不放,在她自己探寻无果而且线索中断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来找李文衍问问清楚,旁的未必能保证,但这一点锦苑是可以确信的。

    李文衍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听她说了这些,李文衍无奈的才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灵波坊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是自然,灵波坊里头所呆着的那些花娘可并不简单,便说有些人或许真的是为了谋生,但还有一些那身份着实蹊跷,或许是灵波坊的主子们豢养的鹰犬也不为过。”

    锦苑便想,她这句话便已经说得很白,若是李文衍懂,自然也会给她一些回应,但若是继续逃避的话,那这件事情她也只能就此放手,再要追问下去也实在没得法子。

    他不肯说的自己尽管去问,也不会得到任何结果。

    果然,李文衍听她说的这些,面上却也没有太大的触动,只回头又看了锦苑一眼,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踱步往前,绕着这园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只自顾自的感慨,“你瞧瞧这池塘,日日都要有人打理,这地方若是两日不管,那水面上的污秽多了,水也就不怎么清澈。”

    锦苑点点头,却没料到他现在还有心情和自己说到这些杂事,便只管敷衍着问:“哥哥,你如今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莫不成,当真是灵波坊里的那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了我?”

    李文衍听罢,却也只摇了摇头,“我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你得清楚,也许那灵波坊便像是这池塘一样,但是你我都看得清楚,这有污秽,这水深,这池塘日日总要人收拾清理,那灵波坊也总得有人打点照顾,真真假假的,熟能说得通!”

    这一番云里雾里的下来,显然李文衍并不想与她明说,但是又实在拗不过她,所以打了个半哑迷罢了。

    好在锦苑也算是聪慧,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还明白了李文衍的意思,便只瞧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这灵波坊内里的事确实很复杂,但是这背后的主子还有内情,恐怕你也在查?还没有眉目?”

    李文衍摇摇头却也没再说话,锦苑只当做他是默认,毕竟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不容易,她若是再要紧追不舍的上去,恐怕也只会叫他反感。

    虽是哥哥也很纵容她,但到底也是一朝天子,要是惹恼了李文衍,对于锦苑来说,估计这个把月都不能再进宫来。

    索性先将其他的话也放到了一边,心中纠葛的一番才又开口,“我知道了,如此来不过是想要你说说这灵波坊的事儿,现在也无旁的问题了。”

    李文衍点点头,却也好似松了口气,又转向她道:“那这些时日来,你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不曾有。”锦苑想想,却还是选择了将言一幽的事情压下来,一来,她不清楚李文衍是否清楚这件事,二来,如此心照不宣也算是很好,若是直接说开了去,也不见得对于李文衍来讲是桩好事。

    毕竟牵连太广,她可不希望自己这个无忧无虑的哥哥,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至少在原书当中这哥哥可是单纯善良的很,锦苑便想,哪怕是此番来冲着这样的缘分,要是能尽到一些义务照顾他一生,却也是自己力所能及该做的事。

    说了这些,时间倒也过去不少,她只又拉起李文衍的手,语气轻快道:“旁的事倒也没有什么,外头风大,这会儿不如先回去,说的久了,肚子都有些饿了。”

    李文衍点头,这才挥手叫那背后提笼子的太监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笼子里头正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地蛐蛐,才有看向锦苑:“灵波坊的事,你可要小心着些,如果有什么要冒头的,让郁连峥去便可,你自个儿不要总是愣当出头鸟。”

    “你也知道那地方豢养的杀手暗卫很多,殊不知,你这一进一出殿下的身份早已被人觉察。”

    锦苑听罢,却不以为意,“那怎么可能,我这次去即便是有人知道我是殿下,也不会闹得太轰动,我自然有办法处理这些的,哥哥也不必替我担心。”

141谁是猎物

    锦苑对于李文衍所说的这些倒是不置可否的,但并不因为她对自己有如何的把握,只是单纯去想了这件事,说来期间需要周折往返的地方十分之多,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

    这李文衍到底也只是为她担心,却也是一片好意,所以她也不忍心再说叨了什么去,便想着嘴上应付一番也足够,可李文衍显然也看出了她的态度,不免长叹一声,随即又道:“你这次去找的花魁,必然也是有求于人,对不对?”

    “这是自然。”锦苑点点头,却没有更多的解释,不过,想也知道李文衍便是再蠢笨,看着自己单枪匹马的去找那花魁也足以证明花魁是个很重要的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况且若是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事儿不对的话,那恐怕在自己还没有知道这花魁究竟有什么目的和问题之前,这李文衍必然已经找出了一个大概,也许一直都知道这花魁身上是有些问题的,只不过未曾有和锦苑知会罢了。

    这一次碰到锦苑过去,兴许是觉得没了办法,才又将这事拿出来说道一番,好叫锦苑提点心。

    想了这些,锦苑心中对于他自然也是感慨的,却也没想太多:“这件事情哥哥就不要再问了,你一朝天子,这种琐事又怎么入得了你的耳。”

    “确实入不了,”李文衍点点头,倒是十分无奈,“但若是你牵连其中这件事我不管却也说不过去。”

    锦苑随即一想,说到底也确实是自己拖累了他,不若的话,李文衍哪里需要将心思放在这样微小的事情上,便正要在劝的时候,却听着李文衍又开口,“你去找的花魁,是因为她身份比较特殊,本身就是灵波坊豢养的杀手,对不对?”

    锦苑便忽然怔住,事实确实如此,只是她不明白,哥哥是从她方才的那番对话当中猜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所以故意试探自己罢了,又或者是他已经清楚事实就是如此,到头来只不过被自己先行一步罢了。

    锦苑想,这时候他或许只是试探自己,然后就被自己马上大咧咧的承认了,等这事儿传出去闹起了什么乱子来,也算是自己牵连了李文衍,随即犹豫着,并没有立刻作答。

    可她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李文衍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小心,她定然是知道你殿下的身份,才刻意布的局引你去。”

    只听他这么一说,锦苑却笑了起来,连连摆手:“不至于的,她又如何知道我殿下的身份还能布局,这分明是我一路跟着线索寻到了那里。”

    李文衍瞧她一眼,忽然皱了皱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只往外一面走,又一面开口,“我总觉得你与寻常确实不大一样,不仅仅是性子不大一样,这整个人的想法态度都有了许多转变,若是从前的你,恐怕布局这件事情该由你自己提出才对。”

    锦苑这才愣住,再转念一想,他说的话也颇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话谁可以如此说,但是真正要施行起来,锦苑却觉得似乎也有些难的,并不是他说的这么轻易。

    却只是摇摇头,“你现在虽然可以这么讲,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真要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很难的。”

    “很难。”李文衍仿佛回味着这句话,只细细思忖了一番才又开口,“这从头到尾你知道杀手花魁这件事情花了多久功夫?”

    锦苑便仔细的想了一下,事实上若要说花了很久功夫,倒还真的不至于。

    这一路上谈不上很顺利,但终归也没遇到什么乱子,她只又看了李文衍一眼:“哥哥,你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你凭空揣测,还是说心中已经笃定必有其事?”

    李文衍却又摇了摇头:“笃定不敢说,只觉得这事儿不大简单罢了。”

    听他如此一说,锦苑才又放下心来,笑着摆了摆手,“那既然如此的话,你我都不必担忧。”

    她原先还想着,以为李文衍是得到了一个什么消息,所以才在这絮叨了许多,但是仅仅也只是猜测的话,那根本就不必上心。

    锦苑想着又放下心来,随即大咧咧道:“哥哥,这布局必然不存在,这件事都是我跟的线索,一步一步琢磨过去的,从头至尾,若不是我想要了解想要去问,花费了这些心思,又怎么可能有人会将我引到了花魁那边。”

    李文衍便也不再说话,只转身往前处走去。

    又邀了锦苑一并用了午膳方才准她离去,这其余的时候,话里行间倒也没有再说些那些话题。

    只是李文衍对于她的婚事好似着实上心,毕竟锦苑说来如今年纪也不算小,近二十的姑娘这会儿要嫁也都早嫁出去了。

    席间,李文衍自然也还是那句话,“这事耽搁的久了,总得有一些着落,既然你什么事都跟郁连峥在一起,又为何对于他的求婚始终抗拒?”

    锦苑听了却也没再说话,这事儿真要她回答也挺难说的清楚,只细细想了一番才又开口:“这种事还是三思而后行吧,我对他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其他想法,想必郁连峥那头也不过是因为当年退婚之耻,始终放不下心,无非只是误会了这些,旁的我倒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缘由了。”

    她这一番说着,李文衍已知晓她的心思,只叹了口气,“哥哥并非一定要你与他在一块儿,只是琢磨着郁连峥这人心思还算不错。”

    锦苑点点头却也没在让他接着往下说去,随意找个借口,将话题挪开:“如今这时候也已经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他说着只冲那李文衍点了点头,临行的时候,李文衍只瞧她一眼,却又提醒道,“你也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你总以为这些人似乎都是受了你的摆布,却未必知道实际上这事背后,那整个布局的又究竟是谁,这条线索我总觉得来的蹊跷也太快。”

    锦苑点点头,见着他三番五次提醒自己,心中却也不免有些犹豫。

    出宫之后在回城的路上,却又忍不住将这番话如实讲了千草与云清听。

    三个人皱眉一沉思,倒是个个都没什么办法。

    末了,还是千草先开口道:“要不,再去试试桃娘?”

142再试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是桃娘给出的线索,锦苑想着,若是李文衍着实只是好心提醒她,如今注意一番却也无所顾忌,只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

    但是真的是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的由头,利用了自己,那确实也要警醒一些,这整件事情所有的线索从一开始应当都是自桃娘那边给出来的,不若的话他们也不会知道去灵波坊找这样一个人。

    细想起来,桃娘和徐公子那边倒是始终都是有接触的,这整件事情也少不了徐公子在一边帮衬,只不过,锦苑旁的也不敢确信,只觉的徐公子对于自己,若要说衷心的话,应当还不至于要遭怀疑。

    这件事情她似乎是有些笃定的,只如今又听了李文衍这么一说,心底里的那份笃定好似又变得不再明确,细细想了一番,却依旧是有些忐忑,这番想罢,却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锦苑也没料到在这种时候自己脑中浮现的竟然会是他的身影,随即皱了眉头又转向云清,“你觉得这郁将军又是否靠得住?”

    她便知道云清大小在尚书府长大,对于郁连峥的脾性应该是了解的透彻的,只瞧着云清皱了皱眉,“我倒是觉得将军是个靠得住的人,只不过他后来常年在外,有没有经历一些别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三个人虽是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的经验,对于朝堂权谋的布局也没有很深的了解,但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至少,就目前来看,这左副将的案子牵连颇深,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将这条线埋的如此之深,其间必然都是有很深的缘由在。

    她这一时半会儿的想不清楚,却不代表这件事情可以就此被忽略。

    锦苑明白若是不深究的话,恐怕到头来自己便真的会遭人当了枪使,到时候还什么都不清楚,便只愣愣又木讷的遭人利用,就真成了李文衍所说的那般。

    毕竟殿下这个名头也实在是好用,想了这些之后,她便又朝远处看了一眼,好似在下一个决心。

    末了才道,“既然如此的话,或许这件事情在行动之前,还是要先叫郁将军知道一声才好。”

    千草会意,在回府之后便立刻派人去将军府传了信。

    郁连峥对于来公主府似乎倒也是有兴致的,于是锦苑便常常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他这个将军做的十分悠闲,好似是个闲差一般,整日里从来没有什么要务要处理,便可以四处闲逛。

    只等到见了郁连峥,又见他身边的侍从换了两人时才皱了眉,“怎么你这身边带着的人也日日不一样呢?”

    她心中只道郁连峥原先随时带着的必然都是陈也,只不过出了那件事情,无论是避讳她殿下的身份或者只单纯的替她考虑,陈也这个人必然也不可能时刻在跟在他的身旁。

    索性,这对于锦苑来说着实是一件好事,但对于郁连峥来说,或许要麻烦许多。

    合适的心腹并不是一两日内也就能挑得出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他自己的位置,要立刻顶替陈也的差事,到着实是有些犯难的。

    郁连峥只摆摆手,“这府上本来也有两个得力的人,只不过现下都被我留在大堂内处理一些公文要务。”

    他这话说的倒是轻飘飘的,锦苑听罢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里面倒是觉得有趣,瞧着他还是忙的,只不过大约对左副将这案子更为上心,所以自己但凡说了什么,他便来得愉快,回应的倒是很及时。

    于是只一挥手,邀了郁连峥一起去大堂坐下。

    这地方对于郁连峥来说倒也是熟悉得紧,好似回到了自己家宅一般。

    去到哪儿都自在的很。

    “我听说你入了一趟宫,该不会是将这件事情和王上说了?”

    “那自然没有,”锦苑摇摇头,“我便是再蠢笨,也不至于主动将这件事情闹到王上面前去,他日理万机,哪里有这么多闲心。”

    “你知道就好。”

    锦苑听着他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和自己说叨斗嘴,便也有些无奈,却又开口:“不过,哥哥着实挺奇怪的,我原先只不过问问他对于灵波坊的了解,可他并未正面回应我,到头来是提醒我自己要小心。”

    这说到最后一句锦苑却还是有些犹豫,若这局真是有人布的,她甚至不确定是不是与眼前的男人有关。

    可又只觉得若真是左副将的事情,那么布局者必然是背后的图谋者,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郁连峥和这件事情就断然不会有任何关系,而是和她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只此一想心下也稍微淡定,郁连峥见状,便也知道她有心事,又皱了眉:“你有什么话尽管大胆说。”

    锦苑想了一想才又开口,“哥哥只是提醒我莫要做了他人的棋子,入了他人的局,却半分都不知晓,到时候麻烦多了却是引火烧身。”

    这会儿之后,郁连峥便沉默下去,只皱着眉,似乎若有所思。

    锦苑瞧着他那表情,也猜不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便又忍不住连连摆手,“不过哥哥也许只是替我担心罢了,他整日里都待在王城里头,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也不算多,自然什么事儿都会往一些坏的方面去想。”

    毕竟锦苑一天到晚的经历的刺杀都有那么多,李文衍替她操心也是必然。

    不料郁连峥却皱了皱眉,又挥了挥手:“不是,王上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突然念叨,你总以为你哥哥是整日窝在王宫里头,但事实上,当朝天子的眼线应当是无处不在的。”

    话虽如此,但锦苑心中却并不这么觉得。

    因为事实便是如她所讲,李文衍他真的不是一个将心思放在朝堂内外的权谋斗争之上的人,他之所以位子能坐的这么安稳,全是因着他这名正言顺接下来的血统。

    这些臣子怎么的也是拥护了他家这么多代过来的,所以无论这李文衍有多昏庸,都不妨碍着这些人爱戴自己的君王。

    事实上李文衍只不过是在这些事情上面没有什么心思,但总的来讲也算是个开明仁爱的好王上。

    只看那些人怎么去看待他罢了。

    这心事想着,锦苑便越加觉得李文衍说的那些都是无端猜测罢了。

143再会桃娘

    锦苑摇摇头倒也没再做声,无论李文衍说的话是真是假,是提醒又或者是确实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他现在没有大的动作,那就证明这一切也尚未有尘埃落定,若是要确凿证据也必然是拿不出来的。

    想了这些便也只是转向郁连峥:“这些事儿先放到以后再说吧,现在看来哥哥那边可能也只是担心我的安慰罢了,毕竟你我都觉得左副将这个案子牵连颇深,想来他也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又担心我被卷入其中。”

    虽然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现在锦苑眼中看来,却已经把李文衍当做自己的哥哥,与她而言,能够关心对方或者是见着对方又牵挂自己,心里面倒还真的有一些温暖。

    说了这些,才又看着郁连峥:“不过既然有了这番提醒,我心里面也还是有一些忐忑,总想着要不要再去会会桃娘。”

    “见到她要如何说?”

    郁连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面就起了几分计较,随即又想到了陈也。

    这段时日以来陈也每日里向他汇报的事情都十分的寻常化,似乎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

    这大牢内的一切都算是风平浪静,无论是现在的桃娘还是之前被关进去的小甲,好似都好吃好喝的被招待着,也没了任何声息。

    况且,如今的小甲到底在哪里,郁连峥还真的不清楚,这所有一切都是由陈也直接对接来安排的。

    他无非只是要一个结果,不是像桃娘这样的,陈也完全有手段给对方安排的妥当,所以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了灵波坊,到了言一幽那边,恐怕郁连峥也不会注意到前头那些变故。

    但当着锦苑的面,他却也没有立刻说出来,毕竟他也知道锦苑和陈也之间多少是有些罅隙。

    照理来说,她堂堂一个殿下想要动陈也那是易如反掌,只不过这里面碍着自己,又碍于尚书大人,这波折起来倒是牵连颇多,考虑到种种影响,锦苑现在做的倒也算是十分人道。

    正因如此,郁连峥也不好在这些事情上在于她惹的不快,只听锦苑说了心中几番想法之后又略略点头,“既如此,你便按你想的去做,眼下线索也算是暂时中断,除去等,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更多的事。”

    他说了这些锦苑便又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他,“不过明日里去见桃娘之前,我想要再去见一下这言一幽。”

    “不必等到明日。”郁连峥皱了皱眉,“今夜里恐怕便要走上一遭,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夜乃至明日黎明之前,花魁消失的消息,应该便会在灵波坊传遍。”

    锦苑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话,并非是他们想将动作闹得慢,而是这如今紧赶慢赶了起来,好像也没有任何收获,现在的心里倒反倒是真的没了什么底气。

    听了郁连峥的话,便也只得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又径直往言一幽所在之处赶去,这一来一回的一整日几乎都奔波周折在路上,轿中的时候,锦苑将头靠在一侧,便由千草轻轻的扶着后背竟然昏睡了一小会儿。

    待着到了地方,下了轿子的时候,这千草才又跟云清说着,“殿下倒也是怪了,对这事倒是尤其上心,也不知道弄清楚了又能待自己何故,说到底这些事儿还不都是给了郁将军面子吗?”

    云清听罢倒也点了点头,“殿下的心思你我也是猜不透的,她说着好似怎么的都不愿意和将军在一起,不过做的事儿倒也是挺向着他的。”

    “谁知道呢,反正是殿下和外头传的也不一样,大概心里头想的什么是你我确实猜不透的。”说了这些云清倒是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边的千草听着倒也是无话可说。

    因为云清所言确实不假,之前她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她为了哪一个男人做这许多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倒也真是累的辛苦,虽然面上说着是怕郁连峥针对自己,但说到底,若真的把殿下逼到了绝处,凭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又何必怕。

    况且以前郁连峥在暗处,她在明处,这样周折起来倒还有所顾虑,但现在两人都在明处,事情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想了这些之后,便又转到一边瞧了云清一眼,两人便悄悄的笑了起来。

    这锦苑在前头走着,也不知道两个丫头在说些什么,只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可把你俩乐的,做什么呢?”

    云清便道:“来了将军府,觉得热闹,索性和千草姐姐呀说着闲话就笑了起来。”

    郁连峥在前头听着倒是若有所思的扫了锦苑一眼,迈过大堂的时候便示意其他的婢子侍从一并留在了后头,只看着锦苑,微微伸手拦在她的身前:“不过就算你去问她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太多东西来了。”

    锦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言一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杀手,他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和中间人也从未见过,这寻常的事儿交代下来,现在知道的指不定还没有他们多。

    但锦苑觉得不放心,还是想要上前来问上一问。

    进门之后一看,言一幽日子过得似乎还算是潇洒,见着他二人进来,只笑嘻嘻的又抬了头,“怎么了?看样子这事儿经历的也不是很顺。”

    “你怎么知道?”锦苑便又反问了她,言一幽笑了一下,知道这锦苑是在套自己的话,便尽管如实道:“你们要是顺利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带着这样满面愁云来找我了,况且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们,若真的是还有其他的事儿,即便是现在来找了我也没什么用处。”

    “我还没开始问呢,你这就开始下了逐客令。”

    言一幽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把我带来这里也有段时候了吧,这么两天过去,那灵波坊的消息是藏不住的,你们倒是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那头了。”

    锦苑摆了摆手,却好似也并不在意:“灵波坊那边发现你不在,自然会去查,但若是要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来。”

    “你又如何知晓?”言一幽听着挑了挑眉,似是不置可否。

    锦苑笑了一下:“平民百姓如何敢往殿下的头上查,除非一开始便是有人合谋做局,要引了我去,而后再倒打一耙追过来。”

144局

    这话之后言一幽倒是没有立刻吭声,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锦苑一眼,又垂眸转向别处,眉头慢慢的皱起。

    仿佛刚刚那番话确实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但听了之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

    见状,锦苑便又上前一步,“你是不是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呢?又或者说这整场谋局你也参与了其中?”

    言一幽听了之后只抬起头,神色倒是十分的严肃,她摇了摇头又盯着锦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也从未有人叫我布了这样的局,换句话来说,当时是你想方设法找到我这儿来的,并非是我一门心思的去引了你来。”

    这话不假,也是锦苑之前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可能是有人布局的缘故,因为所有一切确实也都是她主动去做的,想罢又盯着言一幽,对方既然说了这话,她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判断真假,换句话来说,即便真的是言一幽做的局,她也不会现在当着锦苑的面便干脆承认罢了。

    于是只好点点头,“其实我也没有太多话要同你讲,无非只是觉得这一切事情太过顺利,兜兜转转的都将我引到了你这里来,似乎有一些被人牵着绳子走的感觉罢了。”

    言一幽听罢,却也未曾做声,只是反问锦苑:“那你到后来见到了想见的人吗?”

    “你是说林老板?”锦苑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他。”

    言一幽倒是有些诧异,“可我看起来只觉得你好似是有所收获的,不然的话又总会忽然到我这里来质问我这一番?”

    “我确实没有见到他,但该问的也都问了,关于你的身份,还有和中间人的那些事儿,是见了他身边一个男宠,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长得倒是风姿绰约,同他讲了许多,他便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们,只要我们不去搅扰林老板便可。”

    “一个男宠?”言一幽听后倒是慢慢的皱了眉,瞧着她神色不对,郁连峥便又开口,“你觉得事情有哪儿出乎意料了?”

    言一幽点点头,可说的话却又并不是十分笃定,“我从未听说林老板可以信任哪个男宠的?”

    “可他喜欢男色的事,应当是灵波坊上下都知道的吧?”

    “没错,他确实喜欢男色,但是无论男女,最受宠的也不至于叫他失了分寸,把这背后的一些事情讲给对方听。”

    锦苑点点头,倒也理解言一幽的疑虑,毕竟这些事儿也算是十分机密,一旦说了出去,那人口风不严也会给林老板带来灭顶的麻烦。

    只不过也瞧得出来,那男子对于林老板也是一心一意,又或许真的获取了林老板的信任,也未可知。

    只摆摆手道:“这也没什么好猜的,对方也确实知道,并且对你的身份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想,或许他与林老板之间便是这样交付与信任的关系也可以理解。”

    对于林老板的私事言一幽算不上了解,只觉得这件事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她摇了摇头,心底里仍旧觉得不可能,不过眼下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耗费心力,只是抬起头看着锦苑,“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可知道怎样去联络中间人了?”

    不过问完这一句,她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好似若有所思:“我懂了,这事必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否则的话你现在又哪里有功夫和我在这里闲聊。”

    锦苑听着倒是无奈,对于言一幽的话也不得不承认:“没错,我若是清楚中间人的所在,又何必还要来这里同你絮叨,即便是林老板或者是那个男宠也无人知晓中间人的真实身份。”

    “那是自然,若是有那么容易查到,又何需要叫我等到今天,还盼着你们去替我查呢?”

    锦苑听罢倒也一时无言,屋内,三个人沉默了片刻,郁连峥反倒是先开口,“既然如此,你先待在这里,若是等我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再来与你对对口供,你也想找到中间人,从这点上来说我们三个现在倒是方向一致。”

    言一幽听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才点了点头,“不错,我们现在确实都想了解一个人的背景,若是你们真能找到中间人,那恐怕还能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锦苑听后倒是有些不解,只反问她:“要是找到的中间人你又能怎样?说到底不是他给你谋了一条生路吗?”

    言一幽的神色暗了一瞬,却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锦苑的话,她看似累了,也不在和二人多言,只靠在墙侧,闭目养神。

    郁连峥便挥了挥手,兀自起身往外,锦苑知道天色不早,趁着这个时候在往刑部去见了桃娘,这一日才不算是白个浪费。

    毕竟她虽然嘴上是对这言一幽说,自己并不在意那头会出了什么乱子,但事实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她也无法做到淡然自若,毫不上心。

    只想了这些之后,又转向郁连峥:“看来今天一整日倒是给我熬的够苦的,现在还要再去刑部一趟。”

    “我随你一起去。”

    “不必了。”锦苑倒是挥挥手,“若是叫桃娘知道你我二人都奔着她去。”她说着话却没有再继续下去,锦苑心中所想也十分明确,这桃娘目前来看对于郁连峥是有一些不满的,只是现在这一切事情还不确定是否是一场局。

    若真是,那么桃娘这个人可就真是深不可测,锦苑不希望那个人对自己和郁连峥的处境了解的太过深刻,否则的话这一并对付起来可就真有些困难。

    不过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脑中转瞬即逝,打从心底里就目前而言,她并没有怀疑到桃娘的身上去。

    郁连峥听罢,却也不知是否理解她的想法,便只管点点头,“我不进去见桃娘,只是这个地方我必然是要与你一起去的,如今时候不早,你若是一个人去。”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了锦苑摆了摆手,“我却也不是一个人去,这公主府能带的人可也不算是少了,到了那头还有陈侍郎等人照应,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但是两人争执了几分,到最后锦苑还是无奈,她虽没有理会郁连峥,但对方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理会,便见着他纵马在后,一行人马不停蹄往刑部去。

    只到了门口,陈侍郎一见倒还有几分诧异,便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了?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145夜访

    锦苑瞧了一眼陈侍郎,忽然察觉自己每一次到访的时候,他倒是向来热情,虽说自己贵为殿下,但也并不是出入每个地方都能有人笑脸相迎,态度诚恳的。

    毕竟这朝廷看起来是一团和气,背地里势力复杂,派系分明,许多人因着利益牵扯明面上都忍不住会刀枪舌剑,你来我往,又何况是背地里在人后这一套。

    陈侍郎看来与自己到着实没有什么瓜葛,事实上殿下在这朝堂之上的力量应当是近乎于无的,除却背靠王上好乘凉之外,朝朝上的各位大臣与殿下应当是没有什么来往。

    所以陈侍郎对她如此恭敬,或许代表着他是站在王上李文衍那一边的,这就与其间一边势力有了一些区别,但不说别的,尚书那一头看上去却也是支持李文衍的,可背地里却依然和其他的一些大臣有些往来,仿佛是群臣抱团,这日后要做些什么事情却也难说的很。

    这些在原书剧情当中也曾一笔带过,而如今来了这一遭后,锦苑倒是也断断续续的从千草和云清那头听说过一些。

    只可惜她对于这些本就不感兴趣,因为有些结局却也是注定的,只是自打她来了之后会不会再有变化,锦苑一时半会儿却也无法得出一个结论。

    “我是来看看桃娘的。”她说着又瞥了陈侍郎一眼,想着他若是站在李文衍这头,其实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毕竟锦苑的心理里面还是向着李文衍的,于是看着他时,面色便又缓和了几分,“如今这深夜还要你亲自当班?”

    这当差事的人应当有许多,照理来讲,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刑部侍郎亲自上任。

    不过陈侍郎倒是没有抱怨什么,只好似在这地方当差久了,倒也乐得自在,“臣寻常没事也会出去走动摸摸案件,但是殿下也知道,左副将这事情闹得太大,除却了我和右侍郎来回顶着,旁的人也不敢相信。”

    这句话说来似乎意味深长,锦苑很快便有反应过来,或许他的意思便是在告诉自己,那陈也也是信不得的。

    旁的不说,锦苑自己和陈也本身是有罅隙的,但如今看来,这陈也和陈侍郎似乎也并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正巧他们却因为和同一人不和而站到了同一阵线,也是说不准的。

    锦苑点点头,“带路罢。”

    陈侍郎也不再多言,一人走在前头将壁上的烛灯燃起,又在前头引着路,待到桃娘的牢房之前时才又转向锦苑:“殿下,这么晚了您还来看她,想来应当是有了不得的发现。”

    锦苑只瞧他一眼,事实上她本身也并没有打算要对陈侍郎隐瞒这些,可如今想想自己也没什么真正能说得出手的消息,只犹豫了一番,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道:“有一个人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陈侍郎便抬头看着她:“哪一个人?”

    “林老板。”

    这三个字一出,陈侍郎似乎也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只细细思索一番,接着恍然大悟,“林老板?殿下说的莫不是那烟花之地的主子,林老板?”

    瞧他这个说辞到仿佛很少去那灵波坊的,这描述起来,他和灵波坊似乎隔得许远,半分关系都无。

    锦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了解那头,还只是因为有所避讳罢了,只点点头:“不错,正是那里,看来陈侍郎对那个地方倒也不算熟悉。”

    这话说吧罢,陈侍郎便笑了一下,又摆了摆手,“自然谈不上熟悉,这灵波坊是个达官显贵喜好玩乐的地方,我之前也确实有听闻过,有一次受朋友相邀,也曾进去看过一番,不过可惜了,我对于这个地方向来没什么兴趣,除去觉得吵闹喧哗,也没有什么庞的感受。”

    锦苑听罢也只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对于灵波坊倒是没什么了解了?”

    “绝谈不上了解。”陈侍郎如实道。

    锦苑点点头,便也不再多问,本身她也没指望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无非只是临时起意,想起来了便打探一番,这若是什么都没有,也随着他去。

    只摆了摆手,“我便问了这些,旁的也没什么事了。”

    陈侍郎听罢,便也点了点头,只道:“殿下慢走,我在外头候着,若有事的话您招呼一声便可。”

    锦苑瞧着他身形往后,才又转过头来看着已经醒来,正笑着望着自己的桃娘。

    “这陈侍郎比那陈也倒是好上许多,至少也敬你是个殿下,言行举止总有几分尊重。”

    锦苑便又转过头来,冲着桃娘笑了一下,可心里却涌起无数想法,她此番看着桃娘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局欺骗自己,又况且,不仅仅是在这件事情上,往前自打她和桃娘有过照面之后,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帮过她许多的。

    想来这一路走的也着实辛苦,桃娘与徐公子之间的那番情意锦苑也很清楚,似乎是为了徐公子,什么样的事情也愿意放手去做的。

    正因如此,锦苑才觉得桃娘应当不会参与到别的算计之中,若真是有什么难不成还是徐公子与她一并做的?

    可这个念头锦苑很快又打消了,旁的事情,她或许不能确认,但对于徐公子对自己的忠心,她却还是心中有数的。

    徐公子与她是连命都舍得交付的人,无论其间感情有多复杂,又是否带着功利之心,但至少绝不会谋害了自己。

    所以此番来试探桃娘,倒让锦苑自己觉得心底里不大舒服。

    “在这里面呆了许久,是不是也有些闷得慌了。”桃娘听着她关心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摆摆手,“习惯了,至少安全,在外头勾心斗角,还得惦记着有人要我的命,现在可就舒服了。”

    说着话又看了一眼锦苑,好似也察觉出了她心中有事,便忍不住问道,“这大半夜的殿下来找我一定是遇上事儿了,不如说说,我瞧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锦苑听罢,却也只笑了一下,“若要说你能帮得上忙却也不一定了,不过我也找不到旁的人说,况且时候又赶得着急,只能先过来与你见上一面。”

146知情者

    桃娘听她这样说,其实心中便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件事儿怕是多少在哪里有些不正常的。

    只瞧着锦苑斟酌了一番,才又开口,“殿下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火急火燎的赶来,恐怕这事儿也不好对付吧?”

    听她径直这样问,锦苑到也没有遮掩,大方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件事情说来是有几分复杂的。”

    “复杂?”

    锦苑便笑了一下,如此望着桃娘,实在是在她脸上见不到半分对这件事情有遮掩的样子,却好似一切自然,她越想便越觉得李文衍那番话也着实是多想。

    恐怕还是顾虑的太多,有些事儿本就不会往心里去的,不过念着他是自己的哥哥,替自己考虑的多几分倒也说得过去。

    便只是转向她:“上次你说这线索在灵波坊,要我去那里找个人?”

    “没错。”桃娘点点头,似乎也有些奇怪,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消息,怎么如今忽然又问了起来。

    “你当时得到灵波坊的这个消息,是你之前和言一幽有过过节,一路跟着她才寻到了这个线索?”

    桃娘便笑着点头:“确实如此。”

    锦苑叹口气,心底里实在是不愿意去问这样的问题,只怕说出来了,凭借桃娘的聪慧,也自然明白她怀疑的是什么。

    可如今李文衍的提醒在耳旁,她若是不问的清楚,心里面又总觉得有些忐忑,“这些事儿你又是从哪里能准确得知的,上次我问了言一幽,她可说自己的消息向来也是隐秘的,灵波坊这桩事儿应当也不会有外人知晓才对。”

    事实上,锦苑自己都觉得凭借着言一幽在杀手圈内的那些事儿,估摸着真要步入了这个行当,想要找到她的痕迹其实是容易的,毕竟与圈外人来说,她或许是一个十分隐秘的人,闹尽了心思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言一幽一丝线索。

    可桃娘毕竟不一样,她背后还有整个桃心阁,又是一整个杀手行当倾巢出动,想要探寻一个人的痕迹,也还是容易的,毕竟人家做的就是这档子买卖。

    果然,桃娘听完锦苑的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好似他也没有多想,这却让锦苑松了口气,只听着桃娘对自己道:“你不会还想让我告诉你这消息从何人那里得来,再从那人身上反过来去查言一幽吧?”

    这倒确实是个思路。

    锦苑不仅怔住,她方才着实没有这样去想,但如今桃娘误打误撞的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她自然也乐得应承,便点点头,“这样行得通吗?言一幽那边能说出来的并不多,对于中间人的身份,她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一切都是在她懵懂的状况下进行的,她无非只是想要谋条生路。”

    “有许多事情估摸着都还是有那中间人来操办的,只抓了言一幽根本就没什么用。”

    这件事情,似乎桃娘也已经想到了,却似乎很是为难的摆摆手,“我的那条线索,如今要追寻起来恐怕是真的有些难,并非是我不肯帮忙,殿下肯定想也知道,这有些事儿要往远处去琢磨,自然没那么轻易。”

    “桃心阁帮我查出的线索,若是你要去追问,恐怕要牵连到整个桃心阁,想想看,他们又如何愿意帮殿下去做这样的事呢?”

    这句话倒确实叫锦苑有些为难,事实上她本身也觉得自己方才随着桃娘想法提出的这件事儿,这个要求属实有些过分。

    既然桃娘这边并不方便,她倒也没有更多的要求,便只是点点头,“我了解了,既然如此的话,便也就随她去吧,看来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想想能怎么做了。”

    桃娘点点头,“桃心阁那边自然是不愿意牵扯住这样的事情,况且我能够告诉你言一幽在灵波坊这件事,本身恐怕都已经算是犯了禁忌。”

    锦苑想想倒也觉得她应当没有说谎,估摸着为了帮自己应当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是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如今桃娘深陷大牢,他们也算是互相帮忙,毕竟这个时候还能够将桃娘救出来,或者是说在大狱中护她无忧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想了这些锦苑便也松了口气,只看着她道:“我心中有数了,不过照你这样说来,言一幽那头是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追寻下去,也只能从灵波坊找起?”

    桃娘不置可否,“既然知道中间人和灵波坊有关,不就只能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吗?”

    锦苑听罢,这才又问她第二个问题,“就这样说的话,你可曾有听过林老板这个人?”

    桃娘便笑了起来,“你想问的应该是我知不知道真正的林老板是何人?”

    锦苑点点头,忽然觉得桃娘这人倒着实聪慧,若是能为自己所用,不失为美事一桩,可惜了,她得先冷落着徐公子,才能叫的桃娘这两个人在一块儿,好似事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而桃娘听了她的话后,只皱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见了锦苑那般在意,这只犹豫着开口,“大家都说林老板只是一个傀儡,这是我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只不过如果他真是傀儡的话,那中间人也应当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是同整座灵波坊有往来的人。”

    “泛泛之辈?”她重复了一声,“我没有太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

    桃娘瞧她一眼,“我的意思是说,这位中间人不可能真的放任将整座灵波坊交到一个傀儡的手中,若只是要傀儡,那么首先他还得保证自己对于整座灵波坊的内外事宜的了解的和洞察,所以这个人应该不会离灵波坊的圈子太遥远,应当是融入其中有其他角色的。”

    这话倒着实是让锦苑茅塞顿开,不由得想,桃娘到底是在地下混了许多年的人,这有些事情到了她这里确实便清晰了眉目。

    稍一做盘算,便已经有了许多想法,忍不住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来找你倒着实不算白来。”

    桃娘的意思便是即便这灵波坊中间人另有其人,但他不是真正的参与幕后,完全不为人所知无人见过的,相反应当是在林老板的身边以某种身份存在。

    或者说在灵波坊以某种身份存在,就像是言一幽身为花魁,海棠身为金花一般,照这样说来,对于整座灵波坊要了解也应当是在灵波坊内有些身份的人。

    如此说,花魁和金花倒确实最好的掩饰了,只这样一想,却又让锦苑忍不住皱了眉头。

147身份疑云

    可即使锦苑已经知道这番话的意思,细心来思忖一番,也觉得这番说法很有道理,但终归摊开来讲,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首先若是要说,花魁这个身份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言一幽也绝对不可能是操控林老板的人,这便是本末倒置,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的也只是几朵金花。

    若是寻常的小花娘,在灵波坊的自由度太小,能够接触到的点,而且受关注的程度都不算太高,真正的活动起来其实会受到非常多的限制。

    所以锦苑只是单纯觉得这可能性不算太高罢了,只这样一想,心头便涌起了许多疑思,便忍不住转向桃娘,“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也细细想了一番,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终归也耐不住仔细斟酌。”

    “此话怎讲?”桃娘似乎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给了她多大的提醒,只听着锦苑这么一说,却又忽然有些好奇,反而是想要知道她心里头就是怎样看待这些线索的。

    锦苑点点头便只管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都如数说出,随即才道:“其实我只觉得如果真要计较的话,想想看,确实没有是比花魁更为合适的角色罢了,若是能够在这样耀眼的位置放上自己人,用来暗地里操控灵波坊和林老板的话,不是更为方便了吗?”

    “想来这一点应当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如此认为的。”

    “不错,”桃娘点了点头:“就按照我刚才所说,你现在的这个考虑确实是最为便捷的。”

    锦苑便笑了一下,“对,就像你所说的,假设你的考虑都一定是经得起推敲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做起来就应当如我所料,不过换句话说,我觉得你方才的那番话,也并不仅仅是揣测罢了,毕竟灵波坊的事情十分繁杂,最重要的是之前像言一幽这种人一定不止一个。”

    “她总不会是开创了先河,毕竟在花魁的船上有专门这样一个设计,所以由此可见,这豢养杀手传递消息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那既然如此,在言一幽之前,各种棋子便应该存在,也许这主子不是花魁,但也一定有其他人存在,甚至我觉得控制林老板的人在灵波坊安置了另一股只属于自己的势力。”

    锦苑的想法其实也并不复杂,想来如果林老板只是一个棋子,但是偏偏又是明面上的灵波坊的老大,那无论他这枚棋子心中是怎样想的,又实际掌权到怎样的地位,但对于背后的主子来说,难免不会心生提防。

    一面是利用他靠着他,一面也许会有有些人帮着他盯着林老板的一举一动,同时完成他另一方面的谋局和布置。

    言一幽其实本身便是这样一个存在,虽然未必起到了盯防林老板的作用,但是至少是不受林老板管辖,乃至于在整个灵波坊都拥有优先权的。

    只是这很可能是因为一来本来就是为了花魁所营造出的这样一个身份,二来也许言一幽不是他从小培养起来的人,所以给的自由度也会更大。

    这若是细细思量起来,是不难理解的,便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锦苑的心理里才觉得有许多事情是匪夷所思的,她只想知道在这件事情之后,言一幽失踪的消息已经在灵波坊传开之后,那边的人会有什么举措。

    会直接去找林老板叫他协助在灵波坊之内排查?或者只是作为一个傀儡说几句话,乃至于压下整个消息,而后这整件事情都是由幕后的那一帮人去解决?

    只要知道他们的处理方法,便能够知晓这背后的人又究竟是怎样看待这整件事。

    锦苑想了一想,却也觉得光凭着自己和桃娘在这里猜测,也得不出一个有效的结论,索性见着天色不早,自己也有些困顿,只要看了桃娘一眼:“旁的话,先放到一边去吧,如今也不敢再多想什么,只盼着这件事情的水即便是深,也不要将我们牵连了进去,查出左副将的事情,旁的我并不感兴趣。”

    她如此一般说的倒是真话,无论是左副将背后的人有什么阴谋,对于锦苑来讲都根本不重要,她只需要佐证这件事情与己无关,也算是给郁连峥一个交代,接下来的事无论怎样复杂,牵扯到谁都是锦苑毫不在意的。

    桃娘听罢便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没料到锦苑会突然开口同她这样推心置腹,却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点点头:“殿下,今日说了这些,恐怕您心中也已经有了对策,下一步可就是打算静观其变,先探探虚实?”

    锦苑点点头,“事已至此,先这样吧。”

    说完之后也觉得有些疲惫,脚步虚浮的便往来时的入口处走去,行到大门之时,陈侍郎竟然还守在那里。

    锦苑见状不由得也有些感慨:“这么晚了,你都是一个人当班苦守着的吗?”

    “自然。”陈侍郎说着好似邀功一般,倒颇为热情的同她多说了几句,可惜锦苑现在只觉得脑中拥挤的事情太多,倒也没心情去替他细细讲叨,也只管敷衍了一番,随即又点点头,“好,那辛苦你了。”

    说罢,示意陈侍郎等人不必再送,便又携了千草云清一并往外,直奔了公主府去。

    这一夜她倒是休息的颇算踏实,基本上算是倒床便睡,一点儿心思都无,直到辰时方醒。

    只不过这才起没多久,便有徐公子找了过来,说是在外头大堂内已经等了许久。

    锦苑便有些诧异,只瞧向千草,“这时候还早,他在熊我做什么,莫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千草听罢,便也只摇了摇头,“不曾听说呢,只不过看上去也不曾见他焦灼,不曾透着一点口风。”千草又摇了摇头。

    锦苑心中倒是好奇,这徐公子寻常没有什么要紧事儿不会过来,只会先告诉千草,叫她代为传达。

    主要是之前锦苑也曾与他打过了招呼,日后相处总还是有些避讳地要好。

    徐公子自然懂事,有了锦苑这句吩咐之后,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是便不会唐突的来见她,更不会如此大清早的现身。

148小甲不见了

    到了大堂之内,锦苑便见着徐公子在原地来回的踱着步子,看上去也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见着他心中更是惊奇,不由得瞥他一眼,晃悠悠的在宽坐上落座,这才又看着他:“什么事叫你大清早的这样着急?”

    徐公子见了她,先是做了个礼,随后才又解释,“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个情况想来还是要殿下知晓才好。”

    锦苑点点头便示意他莫要慌乱,随即才道:“什么事儿不妨说来听听。”

    徐公子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这才压低了声音,“小甲不见了。”

    小甲这个人其实锦苑并没有放在心里,虽然说一开始她被牵连其中确实是因为小甲,只是这兜兜转转时间过去了许久,而且又有了许多新事情的发生,毕竟现在她的注意力和心思确实都放在了言一幽的身上,如今只听到徐公子忽然说起了小甲,倒还费了一番力气去想,接着又好似回过神来。

    只瞧着他:“小甲?什么叫不见了?”她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小甲似乎是被陈侍郎给抓去了的,至于后来怎样,倒着实也没去关心过。

    徐公子便上前一步,向她解释着:“这小甲我从来就觉得奇怪,若非是他向陈也说到了您,也不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线索都到了殿下的头上。”

    这话不假,锦苑心中对这件事情也颇为计较,只是过去了这么久,想想便懒得再去深究。

    或许只觉得小甲确实受人胁迫或者蛊惑,但与她而言毕竟也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只有几分不解的又看向徐公子:“你说的不见了又是什么情况?”

    徐公子这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锦苑说叨了一番。

    原来在那件事情之后,徐公子一直有暗中派人注意着小甲的一举一动,他总觉得这人的背景是有些不简单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棋子那般。

    毕竟能够牵扯进这件事物的人应当都不是泛泛之辈,而小甲这个人可以说是三年之前唯一知道那日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目击者,所以他的身份应当是不同寻常的,可每日里的表现又如此平庸,总让徐公子觉得哪儿有些不大对劲。

    只弄明白了这些,又细细斟酌着一番,才最终决定将小甲这个人留作后备,时刻观察着。

    却不料,这段时日他也太忙,整日里围着言一幽这件事情转,结果待到手下来报时,却发现小甲与某一天进了屋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这前头小甲是怎样脱身之类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原先好端端过着日子的人,怎么会突然的失踪了呢?

    锦苑听着虽然是有些诧异,但好似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只忍不住瞧他一眼,“你说的那个失踪指的可是在他原先那屋子里?”

    “非也。”徐公子摇了摇头,“他出去之后不在原先那一处屋子住着。,是暂时的落脚之处,那地方平常已经没有人在,便他一个人住了下来,若是肯好生做人,其实日子是过得去的。”

    锦苑听他说到这话却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这说到底却好似小甲平日里做人做的都不知道踏实一般。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她真正要追究的事儿,只听徐公子这么一说,便又皱了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又开口,“我懂你的意思,且就是这么说来,这小甲应当是被其他的人给转移了,也就是说咱们现下所了解的那些和言一幽,灵波坊有关的事情很可能也会牵连到他,所以提前便将他给安排了一番?”

    “只有这个可能,否则的话他在那地方也呆了有一段时日,又为何到了现在突然不知去向。”

    这番话说完,锦苑细细一想,却也觉得颇有道理,只不过这事儿说归说,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敢真做了数,于是思忖一番又看着徐公子,“那你对于这件事情可有什么旁的看法?心里头又没有想好什么对策。”

    徐公子摇摇头:“这件事情颇为复杂,三言两语的,谁也不能做个定论,只不过我原先是想着自己打探到一些情况,再来向殿下汇报,可现在事情出了乱子,却让我不得不提前一步来了。”

    锦苑便看着他:“什么乱子?”

    徐公子说着话便从袖口内拿出了一张折的好好的便笺小纸递给锦苑,只见着她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来我家”。

    “什么意思?”锦苑并没有看懂,只询问着徐公子,但随即瞧他眼神不对,又联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脑中电光火石一闪而过,便立即明白过来,忍不住惊呼道:“这是小甲留下来的给谁的?”

    她闹不明白的是,既然小甲已经消失,又为何会留下这样一个字条叫别人去他家,那能发现这字条的人不就是在他家吗?

    却不料徐公子摇了摇头:“这字条是有人拆了送到我的暗卫手中的,只是这字迹确认无疑是小甲的,所以我想着他能送到我的手上,想来应该是知道殿下这边有在关注着他的动向,那么这三个字应当是要说给殿下听的。”

    锦苑细细一想,徐公子的判断应当是准确的,小甲知道自己的人在盯梢他,而且无论是他主动消失或者是被动失踪的,心底里都应该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便提前做了这样一步谋局。

    至于这纸条究竟是谁送的,又或者是他刻意安排好的联络人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甲希望在自己失踪之后能够将这个消息告知锦苑。

    “他要我去他家做什么?是陷阱吗?”锦苑皱着眉头,她原先倒是单纯的,但这段时日以来经历了太多,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倒没那么容易放下心来。

    只觉得怎么思索着,这当中都恐怕另有隐情,若是一门心思的扑了上去,搞不好便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但这地方恐怕终归是要去的。”徐公子抬着头便和她说了这一句,“小甲已经不见了,这是唯一的线索,他若是和灵波坊还有左副将的案子有更深的关系,那这就是一个突破口,放任不管,也许会错过一个他想要留给我们的机会,到时候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想要再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番考虑也很是周到,锦苑听了之后,却着实有些犹豫,只有瞧了徐公子一眼,“所以你觉得得派人去一趟?”

    “不是派人,”徐公子点点头,似乎也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这话的意思很是明显,殿下得去。”

149小甲的家

    锦苑听了之后却半晌没在说话,徐公子也自知失言,主子的事和行程自然不必他来过问,刚才那番话是说的有些急了,难免会叫锦苑觉得他这件事情是有些唐突冒犯,没有搞明白自己的身份。

    所以只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殿下,属下并非那个意思,只是这句话细细推敲起来有诸多缘由似乎都表明了小甲的这种态度,若非如此,当然不必如此冒险,需要将一张纸条送到了公主府来,他所承受的风险远是多余,所以送到这里除非是一定要叫殿下过目的。”

    锦苑细细理了一番他的话,却依然觉得徐公子所言有一些赶鸭子上架的牵强感,小甲送到这里,也许无非只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比如那个地方他不能再回去,可这个消息又要带给公主府的人,索性只能往这里来一遭,除非这字条是送到了她的手上,否则的话又如何可以得证那地方一定要她亲自去一趟呢。

    换句话来说,那个地方守着的盯哨暗卫,有那么许多都是公主府的人,谁去了也都一样,又何必要自己亲自去呢,莫不成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亲自去了才能发挥作用的?

    若真是如此,锦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一处陷阱罢了,只有是针对自己的东西,才非得要自己去,但眼下可怕的在于,徐公子竟然也这么认为。

    这话说到后来便有些叫她觉得忐忑,若是她自己莽撞也就罢了,可如果徐公子也是如此,并不将这事儿好好的思量,反而显得有些急迫,那么事到后来恐怕众人处境也都不会太妙。

    想了这些,锦苑便只是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我依旧想要从长计议,殿下。”

    徐公子自然后退一步,拱手道,“这是殿下的决定,属下自然谨遵教导,不过这字条送的急,手下只是担心,若不尽早的去,恐怕会有别的意外。”

    “我知道了,横生枝节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拦,你先退下吧。”见着徐公子走后,千草才又围了上来,替锦苑斟着茶水,这才又开口,“殿下今日里似乎心情不大好。”

    锦苑瞧她一眼又叹了口气,“并非是我心情不好,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有点蹊跷,也来得太过于突然。”

    况且有一番话她倒是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那便是这徐公子说来和桃娘终归是不清不楚的,所以锦苑心中也始终有一道堤防,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妥。

    现在她心里面确实是相信桃娘和徐公子的,但她也相信李文衍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些话来扰乱她的心思,说白了,李文衍处于上位,又是她的亲哥哥,且向来维护她,那么说出来的话,必然都是从她的角度去考虑,不会掺杂了私心。

    因为与李文衍而言,锦苑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算计的东西,因此要是连他都这样讲,那被人布局的可能性这也会稍微多一些。

    虽然也并不确定,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桃娘的嫌疑便算很大,而与她一起的徐公子却又显得有几分可疑。

    况且一般的属下都是拦着主子,不让他们去任何危险的地方,可这一次徐公子却好似真的不大一样,上来便要她亲自去,便好似将军劝着王上一定要御驾亲征一般,这举动实属突兀。

    锦苑想想便都觉得心里不太放心,念及了这些便又转向千草和云清,“你们两人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觉得值不值得我跑上一趟?”

    千草便微微拱手道:“殿下,您若是去的话,婢子心里头也担心,这若是有人设了陷阱与您亲自去跑一趟,终归是不安全的,况且你想想,这小甲本人又不在,那为什么非得您亲自去呢?除非你是要见什么人?或者是只有殿下才能拿得到的东西,不若的话您去不去也都是一般情况。”

    锦苑点点头,她心中也正是如此想,才觉得似乎自己也不必大费周折跑这一趟,只不过徐公子方才那样一说,却也让她的心思有了些微动摇。

    云清和千草的看法自然一致,这两位婢子倒是护主的很,与她们而言,查不查清楚这真相似乎都不太重要,无非只是因为锦苑对这事上了心,所以她们才跟在后头,也算是鞍前马后的折腾着。

    但事实上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是毫不在意的,只念及了这些之后,又忍不住想了一些旁的,末了才又转向二人,“那你们说这件事情我要不要叫郁将军知道?”

    千草和云清一听这话,倒是无话可说,便都皱了眉头,齐齐道:“这自然是由着殿下,若是殿下觉得这里头怕有人算计的话,或许是打一声招呼的好。”

    锦苑原先是这样想的,可如今又觉得她和郁连峥暂时看上去却是立场一致,但事实上到头来恐怕还是要分的清清楚楚,乃至于沟壑分明的。

    毕竟两人算是处在了对立面,只是现在的关系比较微妙罢了,想了这些之后才又摆了摆手,“算了,郁将军那边还是先莫要知道的好,这事儿弄到后来指不定又多了些怎样的名堂,不过既然徐公子说了那地方非要我走一遭,我想着他无论如何总不该拿我的命开玩笑。”

    对于徐公子的衷心锦苑是不怀疑的,虽然心里头觉得不妥,但细细思索下来还是决定信他一次。

    千草和云清便又劝了几句,只见着锦苑似乎心意已决,便也不再犹豫。

    “殿下,不过这一次去还望您带上我们两个在后头,有个照应也安心些。”

    锦苑却摆了摆手,“你两个婢子是一点武功不会,到时候万一遇上乱子倒是更麻烦了。”

    这两人听了有些着急,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毕竟这锦苑始终是她们主子,此时此刻也只有听话的份儿,于是点了点头:“那婢子现在就将徐公子请来。”

    锦苑也站起身来,又瞧着千草:“吩咐人叫他在外堂等着,先替我更衣,既然是要去那样的地方,总不能搞得太兴师动众。”

    千草会意,便先吩咐人将这番话带了下去,又随着锦苑到了内殿,一面替她更衣,一面又嘱咐着:“殿下,此去定要小心。”

150亲临

    几个人的动作倒是很快,没过多久,徐公子便已经等候在了外堂,见着锦苑出来倒是将头埋得更低,“殿下,属下也知此去会有一些不确定的变故,只是请殿下放心,属相一定会竭力保护殿下周全。”

    锦苑瞧了他一眼倒是不置可否,若真要有事发生,凭他说的那句话又如何能够做到1绝对的护她周全,毕竟任何事情也没有她这条小命重要,不过之所以锦苑会答应他,心中倒确实是有别的想法。

    她只瞧了一眼徐公子,只有几分不确定,“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倒是要徐公子来替我解惑。”

    徐公子听了她这番语气,便显得更加紧张,立马道:“殿下请讲。”

    锦苑点点头,在外堂来回的踱着步子,照理来讲一个属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看好自家主子的安危,寻常任何危险的事,无论有没有必要都应当是不叫主子去做的,毕竟也没有什么比主子的安危更值得让属下放心。

    尤其是他这样的暗卫,事实上,如果主子真的出了事,那徐公子这条小命自然也不保了,锦苑便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自己这番去的身心安危倒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方才换着衣服的时候千草提点了几句,她如今细细一想倒觉得颇有道理,按道理来讲,徐公子才应该是那个生怕她出了事儿的人,怎么的也不会主动的叫锦苑去小甲那边。

    这是陷阱的概率事实上也很大,锦苑心中知道这一点,就按照现在的概率来说,恐怕自己在那头必然是要吃些苦头的,这番道理她觉得徐公子应当知道,只依旧做出的如下选择,只说明他在心里面也是经过了斟酌的。

    但这斟酌的结果却叫锦苑有几分不明,索性才想要找他问个清楚。

    果然,徐公子听他这样一说便立刻变了脸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殿下,属下从头至尾,都只将殿下的安危放在第一,绝无半分私心,更无其他杂念。”

    话虽如此,但表衷心的人很多,锦苑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这一套说辞就觉得信服。

    可与徐公子据理力争,她也觉得多问无益,便只挥了挥手,“那这么说来你非得要我去,只是单纯觉得对于这桩案子有帮助?”

    徐公子点头:“不仅是如此,属下知道殿下将左副将一案看得极为重要,所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舍得放过,再来这件事情,属下觉得定然不会出了差错,小甲很可能只是留了线索,只待着殿下去解,但未必是针对殿下的陷阱。”

    “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可能只有我去了才拿得到,但是小甲并没有在里头设计什么陷阱等我?”

    “正是如此。”锦苑便又笑了一声,“你如何可以肯定,我的命岂是你用来赌一把的?”

    她此番话倒是说的有些重了,不过心里面也确实如是想这徐公子的做法,从一个属下的角度来说,并不能让锦苑满意。

    况且她本身就是暗卫,这番道理归纳起来终究是让她觉得有些差强人意的罢了,听了这些之后,锦苑倒也懒得继续追究下去,只挥挥手,“既然你说了那地方非得我去,今日我便亲自走一遭,若是没有定要我去才能拿到的东西,那你自己则该看着办了。”

    其实锦苑心底里并不是真的想要惩罚徐公子,只是她知道自己在这庸俗的处境并不太妙,就是身边的这些亲近之人也不能替她顾得周全,凡事还要她亲力亲为的去想,那日后的处境则会更为艰难。

    徐公子听了之后,面色便已经有些发白,不过看着眼神却是坦荡从容,瞧他样子,似乎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是笃定。

    锦苑毕竟也没有见识过他暗卫那些事,便想着或许徐公子确实是通过这些日来对小甲那边的观察,能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只不过他三言两语也无法说给自己听,既然如此他也只得去走一遭。

    毕竟事情就像是徐公子所说的那样,对于这件事情锦苑确实很上心,而且也必须要弄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

    这番话之后锦苑便径直翻身上马,为了不惹人注意,自然也没有抬轿出行,跟随在身边的人不多,除去徐公子还有另外两个侍卫,一行人策马扬鞭小去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民宅之间。

    这四通八达的巷道里都是一些老旧的宅子,有些经过翻新,看着倒还算规矩,但有些破烂不堪,瞧着已经无人在乎,但这到底来说也是在合阳城内,尚且算不上是特别贫困的地方。

    便是比之小甲原先的住处倒还算是翻了一个档次,锦苑翻身下马,拍了拍手:“要买这个屋子也不是轻易的,房子虽破旧了些,但想想小甲他一个坐过大牢的人,又哪里来的这些钱财?”

    锦苑知道这小甲当时被抓了进去,那背后救济他的人自然也不敢与他再有联系,如此说来,小甲这种人也不应该有任何积蓄,又如何还能翻身上了一个台阶,住的比以前都更好一些。

    徐公子便摇了摇头,“他并非是买下了这屋子,只不过有处宅子至今未有人住,被小甲寻到,每日在里头混个安逸罢了。”

    “原来如此。”锦苑心道,话虽如此,但只不过这屋子的主人没有叫旁人知道,这其实就是给予小甲的住处罢了,这一来至少万一要追查下去,对方双手一摊,只当做是平民,锦苑的人也问不出更多的线索。

    细细一想,这番思虑倒也算周全,不过瞧得出来,徐公子当初那番揣测也是有道理的,一直跟着小甲不放,如今倒还真的有所发现,就目前线索来看,小甲这人牵连进了这么多个秘密当中,却依然能全身而退,恐怕他的背后才是更叫人觉得要仔细思量的存在。

    “进去看看吧。”锦苑开口,来到这大门之前,只见着红砖已经斑驳,好在两扇木门虽是破旧,倒也能用。

    小甲似乎是不在家的,所以这大门也并未有锁上,只不过堪堪带着,稍一推动便有松动的迹象。

    “看来他确实是失踪了,这两日来没再回来过。”

    “是。”徐公子点头,“恐怕日后也不会再来了。”

    说罢便又挥了挥手,叫两个侍卫守在了门旁,接着挡身在前,护着锦苑一路往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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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326/ 第一时间欣赏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作者:蚕宝飞飞高所写的《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为转载作品,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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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介绍:
苟且怂,软又萌的锦苑穿到一本烂尾的古言书中,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当朝长公主殿下!
奈何开局不利,处处陷阱,她的人生终极目标便是活到最后!
可圣前红人,尚书嫡子,头衔一堆的原书男主郁大将军郁连峥却为报退婚之仇甘愿入她帐下做了面首,实际只为取她狗命?
锦苑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找条活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想娶她?
她又想笼络医毒双绝的原书女主,撮合男女主好抱紧他们大腿,结果原书女主竟然认她作主,成了心腹?
最后她想逃离纷争,安心活着,结果被沙雕王兄推上帝位?
殿下,她只是想苟到最后啊!
嫁给他?或是死路一条?锦苑可真的太难了!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