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TXT下载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文阅读

作者:蚕宝飞飞高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txt下载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6圈套

    这些动静其实持续了没有太久,而且这毕竟也是在江湖人出没的地方,所以寻常有一些响动并不算如何突兀,想来那边应该是有一方是压倒性的,所以不过三两下就解决了战斗。

    如今一切过于安静,应当正是在拷问的环节,锦苑这个时候过去当然是不应该的,也不恰当,毕竟郁连峥真没有通知她,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偷偷望见的,所以贸然过去很有可能也会打断他的计划。

    锦苑也只能坐观其变,不过有件事情倒是叫锦苑真的有些好奇,毕竟这个地方说来也是有规矩的,这店老板既然能够被称之为店老板,那自然在这些事情上也都是要加以看管的,在他的地盘闹出了动静,那免不了要被问责。

    不过锦苑转念一想,这闹出动静的不就是店老板本人吗?其余的事情这又何必要记挂许多,不过现在郁连峥那头却不知道是压制性的那一方,还是被压制的这一方,锦苑这一下心里里却并没有任何把握。

    毕竟能够在这个地方开起酒楼的人,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们这次出来也并不知道郁连峥将对方估摸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索性想着又有一点担忧。

    便在屋内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只想着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环接一环的圈套,看似是那店老板布置了圈套,等着他们钻进去,可事实上郁连峥等人也是利用这个圈套在反其道而行之,最让锦苑没有料到的是,在一切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那门外突然又蹦出两个人,却不知是哪一伙的。

    但无非都是圈套加持,想来,若是要推算的话,估摸着应该也是店老板的人吧,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这猜来想去的都得不出一个结果,除非锦苑能够亲自到里头去看上一看,她心里有这个想法,可又担心没有得到郁连峥的通知贸然进去会打乱他的计划,这一来便只在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心中倒是涌现了无数的念头。

    就在这儿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着走廊内安安静静的,偶尔也有人从外头归来,仿佛是喝醉了酒,踉踉跄跄闹出几声响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锦苑终究是坐不住了,便想要起身往外仔细的探寻一番。

    这个念头方才闪过,却听着门外似乎又传来了脚步声,倒是很轻松的,也没有刻意去隐藏他的行踪,锦苑便扭头看向门口。

    果不其然,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郁连峥瞧他模样还挺闲散自然的,锦苑又松了口气,“方才我听到外头有些响动,就是从那一头屋子里传来的。”

    郁连峥点点头,这事儿倒也没有对她遮掩:“不错,对方的准备倒是在我估计之上,所以不慎闹出了一些乱子,也没有那么快给压下去。”

    他想着似乎也有点唏嘘,锦苑便又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那事情搞定了吗?”

    郁连峥听到这儿倒是若有所思,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瞧她一眼之后又站起身来,在原地踱着步子,随后才道:“这次出来,你是将一切事情都交由我来处理的,对吗?”

    锦苑不知道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忽然转移了话题,便是茫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郁连峥又看着她,“那照理来讲,你应当没有在私自准备其他的对策?”

    锦苑便愣住了,她想了一下,若说是真要准备什么,那也应当只是这次出来还叫徐公子留了人照顾着自己这一件事,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任何谋划。

    只此一想却有些奇怪,于是反问着郁连峥:“我确实没有任何后备的计划,你若说有什么事是没有依赖着你的,无非就是这次出来除了仰仗你的保护,徐公子那头也应该是派了人来接应我的。”

    “只不过我也不清楚他具体是怎么安排的罢了。”锦苑知道郁连峥突然问起这个必然是察觉了什么动静,可是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是说的过去的,并没有什么突兀,此番她告诉郁连峥,心底里也没有什么好在意他的看法。

    果然,郁连峥听她说了这些才又笑了一下,好似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儿,“难怪呢,我说着如果这事你知道或者是你安排的,就不会出这许多的乱子了,想来还是那边自有打算,才叫事情有时没有章法。”

    锦苑听了这话更是不解:“怎么了?莫不成你在这儿又遇到了徐公子?”

    她想想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怎么着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郁连倒都是摇摇头,“那倒没有。”只将叫方才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锦苑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第一波进去人确实是店老板派来想要刺杀他们的人,这紧跟着郁连峥的人进去就是想要拿了他们的把柄,逼迫他们现行,可没料到那背后缓缓殿后的第三波人竟然她自己的人,也就是徐公子派来的人。

    不过看样子这两个人都是青年,其中倒是没有那个小姑娘在,只能说徐公子这一次也不单单只是派了几个人来,恐怕也是派了一支队伍出行,至于他自己在不在其中,锦苑约尚且不知。

    可是照理来讲,徐公子的人跟自己跟的很紧,应当不至于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哪间房的,想到这里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郁连峥,“所以你们打起来了?”

    “没,险些打起来了,稍稍交了手而已,所以以我说了,这是在我预料之外的事情,因而闹出了一些动静,不过他们倒也很识趣去,又停了动作。”

    “什么意思?”锦苑想了一下,“他们认出你了?”

    “认出我倒是必然,不过最主要的是那里头软骨香,他们也吸入不得太多,所以很快就停了动作,避免内力消耗,只是对我仍提防罢了,可也知道我们在此时此刻该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番话说的倒是给了锦苑一个台阶下,不若还显得她的人不懂规矩,但细细想来,也并非是刻意如此行事的。

    锦这会倒是忍不住连连啧舌,想来内里场景如此看来却有几蹊跷窍好笑,便又忍不住去问:“原来如此,那他们人呢?”

197幸会

    郁连峥看她这一脸好奇的模样倒也有些无奈,“我瞧着你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不觉得这件事情差点要捅出篓子来了。”

    锦苑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说呢,这事一开始我也确实不知道的,刚才听到外头起了响动还有点担忧,生怕着这店老板布置的人手太多,你们那几个人倒有些应付不来,不过却没料到徐公子在背后还藏了这一手,又差点与你起了冲突。”

    “我想着,你所说的徐公子的两个麾下进去面对那班场景,也应当是有些慌了神的吧,说实话,两个人相识一下,倒也觉得这事有些轻松起来。”

    郁连峥此番才摇了摇头,“那两个人却也是个好手,倒是很快弄明白了场中形势,也没有在于我们争执下去,便将店老板的两个人给让了出来。”

    锦苑听他说话倒是还挺拿捏的,便笑了一下,“那也算不上让,这事儿本身就是你们办的,人也是你们抓的,交由你们处置,这就是应当。”

    听她这么一说,郁连峥的心情已然放松了许多,只管点了点头,就又看看锦苑,“本来我想叫他们两个带来一并问问,不过那既然是你的人,我也没有办法私自处理,要况且我们这次来应该算是一心向外对付的是这七月会,没道理出了内乱,所以他二人不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见着他们又消失了。”

    这里,他用的是消失这个词,锦苑便明白,大约私下里郁连峥也有想过派人去查一查他们的动向,但显然,徐公子带出来的这些暗卫在隐藏身形上都还是有些办法的,如今他们对郁连峥显然也是取了一些防备,毕竟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因此撤退的时候倒是尤其的利索。

    郁连峥找不着他们倒也是情理之中,锦苑想了这些,也只管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也就随着他们去罢了,反正无论他们在哪,对于咱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反而是多了个帮手的。”

    郁连峥转念一想,这话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便也没再说其他的,只有点了点头看着锦苑,“想知道这一次究竟探到了什么消息吗?”

    锦苑便笑了起来,“可早前就问了你,如今才愿意拿出来说。”

    郁连峥点点头,居然显得有些诧异,“我倒是也没料到,这事啊着实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锦苑看着他:“怎么了?莫非他们还不肯与你说不成?”

    郁连峥摆了摆手,显然也是想着事情入了神,好半晌才道:“这的人说起来多少是有些奇怪,我想要问他们话,其实无非只是要问问七月会的事情,与店老板那边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如实答来,其实我并不会为难于他,可没料到的是,那两人性子倒是刚烈。”

    锦苑便抬头看他:“莫不成了断了?”她心中想到的便是郁连峥竟然能用刚烈这个词,那结果自然是不大好的,若是她现在想的那般,不出意外,恐怕那两个人应当是选择了自尽。

    宁死,也不将消息说出半分,便有些遗憾的看着郁连峥,“所以真的自我了断了?”

    郁连峥点点头,锦苑便就想,这一次可当真是白准备了,风风火火的闹了一晚上,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难怪他走来的时候显得还有些疲惫。

    这一番说着,神色又落寞下去。

    郁连峥却忽然笑了起来,“不过你也不用太过遗憾,虽然有一个是速度太快拉不回的,但是另一个却被我们给拉了回来,卡住了他的咽喉,那一枚药丸也没来得及吞下去,如今里头的人正在拷问,想来不多时应该会有一些消息出来。”

    锦苑听着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不由得叹气,“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寻死了,可见在心底里是下了极大决心的,若真如此,我怕是不见得能有什么事可以撬动他们唇舌。”

    “不一定要撬动,但凡得着三言两语也是好的,这人也不过就是一开始有那么一股劲儿,长期以往的下去,慢慢的便又想活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弯弯绕绕,锦苑没有听得太明白,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又拿出了名帖看了一眼:“七月会的会聚在天亮之后的午时。”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太多,可现在局势却还困难的很,一点进展都没有。

    郁连峥便知道她担忧,只看她一眼,指了指那屋道:“进去休息一会儿吧,不若的话明日去会聚,非得提点着精神才好。”

    锦苑听着才又点了点头,可这次出来许多计划都还没有布置的完全,她心里面自然又是有些担忧的,只不过眼下也顾不了太多,转了身往内里去。

    才躺下不多时便已经浑然入睡,在醒来的时候计较着心里计划的事情,所以还在梦境里挣扎的好一会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只见着天光微亮,便已知道自己并未睡上几个时辰。

    可至少晚上一会儿,精气神也确实好了不少,如此一想又收拾了起身,往屋外去。

    便只见着郁连峥趴在桌案上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心底里一时便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只觉得他这一路上来,也辛苦的。

    以前随自己去苗疆的时候,其实郁连峥过的也还算辛苦,不过那会儿锦苑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无论是她与郁连峥经历了哪些,在她心里似乎一切都是应当,可如今在见了他,也不知怎的,竟然觉得他好像还有点可怜。

    锦苑便想,自己对于他的看法到着实有了许多改变,忍不住摇了摇头在他身边坐下,这脚步才一挪动,郁连峥便又醒来,睁开了眼,不过看着精神到底还算不错。

    大约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身体底子主要是比他一个女孩子家家要好的多,就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又稍作收拾洗漱,此时天光便已经大亮。

    郁连峥瞧她一眼,又笑了一下,“咱们下去走上一遭,吃个早点,到头来有个消息要同你分享。”

    锦苑听了便好笑,“你自己才又刚醒,哪有什么好消息能跟我讲的。”

    说着却又想到了昨夜,不免去想,他昨天晚上也许便一直熬着,等那头的拷问结果出来刚才去休息的。

198得来全不费工夫

    郁连峥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与她说的太多,不过是笑着摇了摇头,“这点事情也不值得去说叨什么,不过我这一次倒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讲。”

    锦苑便又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只管点了点头,况且现在也着实有些饿了,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因为这七月会的会聚马上就要开始,但是锦苑并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应对。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十分的紧张,想了这些,又看了郁连峥一眼,一颗心倒是高高悬起,也不知道往后还要怎么去办,“眼下看来我们手上还没有任何确凿的消息,若是这样贸然参与了七月会的会聚,恐怕到头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打捞不到,错过这个机会就找不到小甲了。”

    锦苑自然记得自己这次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探得小甲所在,除此之外旁的事情却显得并非紧要,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小甲那头并无说法,一点消息都无。

    可这事儿得不到一个解决,即便是参加了七月会的会聚,见识了七月会那帮人,也了解了这个神秘的组织,但其实这一切和小甲目前所在并没有任何关联。

    锦苑只是知道这名贴是他妹妹给的,让自己到这边来打探消息,但并不意味着这番就一定能够打探到确切的消息。

    实际上对于他妹妹来讲,也并不确定小甲是否真的就一定被藏匿在了这边,至于在这段时间当中他经历了什么,又是否有新的矛盾出现,从而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锦苑心中所想,自然也十分担忧,可思来想去,眼下她自己除去担忧也做不了任何行动,只能默默的守在这里,至于旁的,且只能交给其他的人去操劳,便比如眼前这位。

    郁连峥见着她神思恍惚,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待着锦苑好整以暇的在酒楼外堂坐下,看向周遭道:“听说这个地方早食做的还算不错,倒并不是家黑店,口碑倒也是传得出去的。”

    他这话说着恰好引起了旁边一个人的注意,大约这些江湖客向来比较豪气,与人相处也自在的很,却是一番自来熟的模样,便接过话茬:“是啊,这地方做的东西味道不错,我年年都来,说实话,有时候还就馋他这一口汤包呢。”

    说着话,哈哈大笑起来。

    锦苑听他说话声音洪亮,便转头一看,见着却是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心里也知他便是个敞亮人,说话自然也是直来直往的,便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壮汉似乎来了兴趣,便把这当做了友好的回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他们的桌上,将自己桌上的东西也端了过来,还一个劲的道:“你们也尝尝。”

    锦苑这会儿就有点犯难了,毕竟是人家的好意,她也不好推去,可方才郁连峥还打算将昨夜里靠问的情形给自己说上一遍,如今还没来得及说呢,便招上这个人过来,这一时半会儿的却叫她有几分为难。

    只好应付着点了点头,想着匆匆吃完这顿早点,换个别的地方去说倒也还行,郁连峥见着锦苑似乎对于眼前这人还算客气,大约不想叫对方难堪,便也只管收敛了情绪,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排斥。

    这壮汉见他二人如此,便以为也是欢迎自己的,于是大咧咧的给他们介绍起这桌上的美食来,末了才道:“说也奇怪,其实今年啊,他们的手艺比去年还差了点儿,大约是今年人实在太多,这后厨忙不过来便多少,有些敷衍了事,所以说你们俩不赶趟。”

    “不过我估摸着二位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也不是凑巧,平常应该不常来的,至少我看着是面孔挺生的。”

    听他这样一说,锦苑反倒来了兴趣,只放下筷子,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郁连峥,其间含义很是显然,她出门在外毕竟一介女子又蒙着面纱,乔装改扮的十分神秘,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方便自己亲自与人搭话。

    可郁连峥到底是清楚她的心思,便又看向了壮汉道:“是啊,没想到兄台也知道这事儿,难道兄台不是为了今年这件事而来吗?”

    听他这样一说,那壮汉便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但是我知道有一拨人是,没有想到这位小兄弟你还挺敞亮的,我一说你就应了,你看咱们做事可不就得这样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郁连峥听着,倒觉得眼前这人十分有趣,锦苑甚至都在面纱后头给笑了出来,也实在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不过她转念一想,听壮汉这么一说,所谓的那件事情不知道指的又是什么,莫非就是七月会的会聚?

    不然的话怎么能有如此巧合,郁连峥心中当然也如是想,所以这两杯小茶入肚,又看着那壮汉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情仁兄也是清楚的,只是没有参与其中,那可真是可惜。”

    他知道这样的人心思敞亮,若是说了什么惹了他们不快或者与他们想法背道而驰,便一定会来反驳。

    果不其然,这壮汉一听连连摆手,“那有什么好遗憾的,七月会那帮坏芽子,谁愿意和他们搅和在一起。”

    说着话好似自知失言,又看了一眼这眼前二位,不由得皱眉,“但你们并不像是他们的会众,是不是作为受邀前来入席的,这样的人不太多,他们呀肯定是想巴结你们,从你们身上捞到好处,二位看着涉世未深的,可千万莫被蒙骗了。”

    锦苑听得这话倒是一愣,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她从来也不知道,这七月会的会众竟然还会拉了人进来旁听,从而作为笼络之用,也就是说他们能够逐步发展到这个程度和规模,其实也是靠着这样营造的假象一点点吸引其他人前来参与,慢慢的才被笼络了一帮人。

    照这么说来,莫非这给予她名贴的人还真是不怀好意,想要将自己和郁连峥这样的人拖下水。

    以他们在朝廷内的威望若是能被七月会会众拖下水,那确实不大一般,这事儿传出去了也很难讲得清楚,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以为是反叛。

    当即心中一冷,便起了些提防,转头又看着那位壮汉,“可否细细讲来?”

199内幕

    这壮汉一听有人愿同他仔细说起这些,而且还是虚心请教的态度,自然便来了兴趣。

    于是点点头道,“看来我所言不错,你们之前并没有来过七月会,也根本不是他的会众,一定是有人给了你们名贴,想叫你们参加,你们还以为这是莫大的殊荣呢,是不是?”

    虽然这些事情与壮汉所说也有些差异,不过只要细心一想要这么推测,却也好似正常,毕竟这名贴确实也是别人给的,而且说到底,他们倒也不觉得这是殊荣,但是也着实指望着能从中打探到一些什么东西的。

    所以若是眼前人要这么讲,并无不妥之处,于是干脆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听说这名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所以还非常珍惜,总以为这会里必然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刻意从城内赶来看一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那壮汉便又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个不怕惹事生非的主:“什么名贴珍贵,这也就是骗骗你们罢了,想来二位应该也是不常在江湖当中走动的,要是走动的多,去打听一番这件事情,应当都是有所了解的才对。”

    锦苑便想,她和郁连峥两人确实也不算是常在江湖当中走动的,至少对于眼前的壮汉来说,他们二人肯定都是江湖中的门外汉,不过关于七月会的事情,即便是在江湖当中的人知道的也不会太多。

    否则的话又怎会传的如此神秘和蹊跷,若真是有许多由头的话,大约当年他们也会听说一二的,不过这话却也没有跟壮汉直言,便只是看着他,等他细细道来。

    这壮汉也是个直爽人,只瞧着两位似乎也是挺单纯的样子,便只管解释,“这事说来话长,但有件事你们确实得多些提防。”

    “此话怎讲?”

    那壮汉看了一眼锦苑,“你还是个姑娘家家,我若是猜的不错,你很有可能是出自于官宦之家?”

    锦苑一开始还不把这壮汉的话放在心里,但此时此刻用折服二字来形容,也不为多,即便是郁连峥一开始不将他的话放在心头,但现在好似也认真的端正了姿态,仔细听着壮汉说着话。

    两人的这种转变自然离不开他方才的那句官宦之家,毕竟他们二人出门在外可算是十分低调,照理来讲也不至于被猜得如此精准。

    锦苑便有些紧张地盯着他。

    那壮汉便压低了声音,却摆了摆手,“你们也不必把我想得太神。”想来方才两人看他的眼神当中多少多了些崇拜,所以壮汉心中也觉得十分好笑,又只是看着他们:“有些事儿倒是真的可以知会于你们,但是也不需要去想的太多,你们两个这身形气质,举手投足之间和我往日所见的那些江湖客都大有不同,一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的。”

    “通常情况下,这言谈举止还有这气质显然便是来自于富贵之第,但是能得到七月会的消息,必然不是普通的小富之家,所以官宦之家的可能性最大。”

    这么一说,锦苑便又了然,同时也很欣赏眼前人的坦诚,只是他们眼下倒也没什么能感激对方的地方,若是可以,她还真的想送些钱财作为赏赐,可这样一来恐怕要叫对方觉得俗气。

    那壮汉看着他们,倒也是颇为唏嘘的样子,“我不知道名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只是我以前有个兄弟也误打误撞也拿过一封名帖,可后来的下场却并不太好。”

    往事不堪回首,壮汉显然也不愿多说,锦苑知道这是人家的痛处,自然也不会紧追不舍的去问,便只管点了点头,随后才看着他:“那照你来讲,这一次七月会会聚,我究竟该去是不去?”

    “当然不去。”那壮汉忽然看着她,“我知道你们必然是觉得去了有一些什么珍贵的消息,或者是说参与了这样一场神秘的会聚,很是了不得,不过我告诉你,那就是一个魔窟,凭你们两个这涉世未深的小娃崽子,进去了就甭想出来,从此以后这扯上了干系搞不好会牵连到家人。”

    这话锦苑听了倒是没什么感触,她的家人就是王上李文衍了,能把王上拉下水,那倒也不是太可能的事儿。

    这事最多会有些小麻烦罢了,可又想到尚书一家可就不一定了。

    思来想去,一时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同这壮汉说了几句,这一顿早饭倒是吃了许久。

    末了,郁连峥付了钱又多给壮汉点了两大笼肉包子,对方倒是喜滋滋的提着就回了楼上。

    他走了之后,锦苑才又转向郁连峥,“如今还剩下两个时辰,便到了赴约之时,你我心中总该有个决断才好。”

    郁连峥点点头,这时才看向锦苑,“昨日里拷问的事情我都还没有来得及细细与你讲。”

    说着才又开口,“这店老板派来的人最终也是被留了一个活口,不过口风确实很严,到后头好不容易吐出了几句话,好似这老板与七月会牵连颇深,照他的意思,我估摸着这老板本身就是七月会的人。”

    “也就是说迎来送往的所有客人当中,哪一些是他七月会的,哪一些不是,哪一些又是受邀前来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锦苑忽然皱眉:“那就是说,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们两人是谁?”

    “应该知道,我想能给的出这份名贴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那盯梢的人自然不会连受邀者的身份究竟为何都不清楚,便像是方才的壮汉说的,他们其实对于名贴的每一份归属都是有所掌控的,这样才说得过去。”

    “想来若是其他的会中之人不大了解,还解释的清,但是要是这个店老板也不清楚的话,那可真的不寻常了。”

    锦苑便点了点头,心中好似也在斟酌,眼下如果去参加七月会的会聚,那么就有两个问题。

    首先,店老板可是来者不善,七月会的人恐怕不会好好对待她了,指不定这确实就是个圈套。

    毕竟这名贴来的本就十分蹊跷,可是若就此放弃的话,那关于小甲的线索就此中断。

    若再要往下追寻,恐怕可真要难如当天了,只此一想,便又有些紧张。

200何去何从

    这件事情是真的叫锦苑有些难办了,她心中也始终在踌躇着,在这样的情况下,该要做出怎样一个抉择。

    否则的话,眼下这件事情要是草草对待,这一趟白来了不说,回去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将会停滞,而不知道下一步该要何去何从。

    首先光是言一幽那边的线索暂时就已经被中断,显然在他们带走言一幽之后,那事已经被她背后的人所察觉,可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弄得如何喧哗,明显是有人极力在压着消息。

    至于内幕如何锦苑并不清楚,但是言一幽身后的人必然提防很深,所以想要从她这件事情上想要抽丝剥茧的了解更多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关键在于言一幽身后的人显然是打算将言一幽视为弃子,那么这条线能利用的地方就不太多。

    原先锦苑是想着在她失踪之后那边会引起轩然大波,从而闹出一些动静来,动静越大她可以查的东西便就越多,这样下去反倒是可以讨得几分好处,但眼下看来情况自然也是不够乐观的,所以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小甲这边。

    毕竟这两件事情是一同发生的,彼此之间必然是有关联,况且小甲的妹妹又出现了如此蹊跷和及时,起初与锦苑而言,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一路颠簸至此,还遇到了那位道士,想来所有一切都应是握在掌心当中的,没想到了这一步却反而要撤回,她自然犹豫。

    又想起那道士同自己说的话,便转向郁连峥:“说来也怪,那道士说的也清楚,只叫我们不要轻信这两波势力,看似是处于对立面的,但似乎都是信不得,只当中缘由却也没来得及好好问上一番。”

    郁连峥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想了一想却又摆摆手:“要问自然是不可能的,对方即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那样轻易的告诉我们,况且多半来猜,他自己也不过是揣测罢了,又况且,”

    郁连峥瞧了锦苑一眼,倒是笑了一下,“这些都并非良善之辈,若是真的有求于人,恐怕照样钻入他们的陷阱,叫他们又拿捏了你我。”

    锦苑转念一下,这话倒也不错,便又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事倒还着实难办,你我都没有什么旁的好对策了。”

    郁连峥这才沉默着不再说话,不过心里面却自然又起了许多斟酌,“照理来讲,咱们辛苦这一遭为的就是参加七月会的会聚,而且昨夜里都忙活了一整夜,便是为了拷问那个店老板的人,不过现在想来这件事情确实奇怪。”

    “店老板那边将这事拿捏的也着实到位,若是谁要走他们的口中探出底细自然也不容易,可是要真因为那壮汉三言两语便放弃了这次机会,日后想要再后悔,想再来,恐怕也不容易。”

    郁连峥转向锦苑,“我知你心中担忧,那壮汉的话自然也让人心生提防,可既然好容易来这一次,若是不进去一探究竟,到时错过机会回去之后又不免心生遗憾。”

    “不过七月会会聚牵扯颇深,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这名贴一份若无人随行,我可代为出行。”

    锦苑便看着他,心知郁连峥这确实是一番好意,却不由得笑了一下,又低着头,“若是叫你去的话,旁的事儿倒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如果真如壮汉所说,若被人拿捏了把柄,我一个殿下也就罢了,反正名声也不大好。”

    “这在外头说我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我做的那些事儿被人在背地里骂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你不一样,这若是我到了七月会这一遭,无非是一抹黑料罢了,但你一来,这个名声可就难保。”

    锦苑说着,手指在桌面轻轻的叩击,又抬起头道:“况且仔细想来。,这朝堂之上的争斗十分复杂,要是你真的为了这事给拿捏住了,日后我究竟是站不站队,又该不该帮你呢?”

    她这个话说的倒是挺严肃,这郁连峥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如今竟也有这样的心思,还能想到朝廷之争,看来以前倒也是我低看你了。”

    锦苑便摆摆手,也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可眼下锦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倒确实严肃认真的,便只管看着郁连峥:“我并没有想要推脱,你若是要去,这件事情也可要仔细的想清楚了。”

    郁连峥点点头,见着她如此,才又收敛了表情,“我自然明白,这件事情我若是要做,也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毕竟这次出来我也是作为殿下护从一并来,若是有什么不安稳的事情,身先士卒也是应当。”

    锦苑点点头,好似了然,心中便也做了一个决定,只看着郁连峥道:“你既然有如此觉悟,我心里面自然也是感激的,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倒是对外界的那些传闻不大在乎了。”

    “说到底,能有功夫去想尽办法的证明清白也大可不必,如今我这日子过得也惶惶不安,这小命又岌岌可危,又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郁连峥抬起头看着她,虽也不知锦苑眼下何意,却大致明白了她的决定,果不其然,只听了锦苑便又道:“既然七月会此行是我的意思,这一路来我也走到了现在,就更没有如今放弃的道理。”

    郁连峥便静静听着,只见锦苑又低头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只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转过头对他道:“如今时候不早,看样子也是到了七月会会聚将开始的时候。”

    郁连峥见着她心中想法已定,也是劝阻不住,只末了又试探着说了一句,“你若是执意要去,我自然也是支持,只是万一这里头出了乱子,你又该如何准备?”

    锦苑便笑着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他一人说的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来,但我自己却觉得既然人家发了名帖叫我来,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再怎么样不会在这里故意叫我出了乱子。”

    郁连峥一听,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种思路倒也是对的。”只是对于锦苑的安危却依旧有些担忧,“你放心,有我在这里确实也是不易出问题的,只不过,你到了里头可机灵着别叫人惦记上。”

    锦苑听到也没说旁的话,郁连峥说的这些她自然也懂,便只管点了点头,将话题带过:“这些事既然已经出了决定,眼下就不必再耽搁了,这七月会的会聚场地究竟在哪?”

201入会

    郁连峥起身,再又郑重的看了锦苑一眼,“你如今已经确定好了,打定主意是要去参加这汇聚的,若是那里遇到了一些情况,可要记得及时逃生,无论是我的人或者是徐公子派来的人,在外头必然会有接应。”

    说着话又转身往酒楼看去,“我们尚且未得知会聚具体的地方,不过想必店老板应该是知道的,如今他也知道你我身份,你这趟去我就总觉得心里不够踏实,也担心会横生枝节。”

    锦苑自然知道他的纠结,毕竟店老板曾经对两人着实下了杀心,可又觉得既然发了这个名贴真正要在七月会内朝自己动手,那岂不是和官家作对。

    再者来说,这一趟他们行的虽是诡秘,但风声要放出去也是轻易的很,七月会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开始就明目张胆的敢冲她下黑手,即便是要对付,也应该是低调一些,不至于弄得如此声势浩大。

    便又摇了摇头,“或许店老板本意也并非真是要杀我们,也许是他也未必真的清楚我们两人的真实身份。”

    “自然是知道的,”郁连峥看了她一眼:“之前给你名贴的人一定很清楚你就是殿下,这趟来这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一时半刻着实猜不出来,也不清楚他们那里究竟是怎样一番布置。”

    说着话和锦苑一起,转身又往酒楼中去。

    一面走,一面又有些好奇,“徐公子的人可有给你什么交代?”

    锦苑想了一下,还真没什么交代,也不知上一次那便签上说的内容算不算是交代,可眼下倒也没有跟郁连峥中认真说起这些,一来看那小姑娘的举动似是十分戒备和提防,也许他们有别的考虑,所以眼下并不愿叫郁连峥知道那边的安排。

    便只是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互不冲突也好,反正郁连峥也知道她的人在内,要说是意外起了争执可能性也不大,如此一想便又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什么交代,且莫说如此,给我放到了人群中去,我也认不出哪些究竟是徐公子安排来的人,只觉得所有人都面生的很。”

    她说这话心里面倒是真觉得唏嘘,不免又转向郁连峥:“说来也怪,便是你府上的那些暗卫,你难道又个个认得,总会有一些是不太清楚的吧?”

    郁连峥瞧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若是隔了好多阶层的或许是有些面生,但若说是出自我将军府的暗卫,那没有一个会不认得。”

    锦苑便又咋舌,只转念一想,那为何自己偏生就一个都不晓得,平日里也见不到呢,于是看着他,“那你说来,照我这样子的话,对府上的暗卫是不是也应当多些了解才好,不能像是瞎猫抓耗子一样,连自己的人是哪些都不认得。”

    郁连峥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似徐公子信任的很,照理来讲你身为殿下,除去了徐公子也总该对下属的人多些了解,不若的话,”

    郁连峥停下步子,倒是十分严肃的看着她,锦苑便知道他这要说的话,必然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果然,郁连峥盯着她,言语之间便很是郑重,“不若的话,若是有一天,这属下一层对你起了什么歹心,那再往下,你会同所有的人失去联络,到头来便会变得孤身一人,那种滋味可不大好受。”

    若是身处囹圄之中且孤立无援,锦苑想想便也觉得很后怕,可如今一来她确实也不清楚原身殿下当初为现在穿越而来的自己留下了哪些可用的棋子。

    这转念一想不由得道:“看来回府之后,这件事情倒是要好好的捋一捋了,总不能叫我自己一直这样混沌下去。”

    郁连峥点了点头,到颇为赞许的看她一眼,两人在这个话题上便又就此打住,进了门。

    此番那店老板自然不在,但他也没有旁的余话说,直和那店小二咕叨了几句,想来是提了七月份的茬儿,名贴一亮,果然对方便怯了几分气,随即一叠声保证,“我这就去把店老板给你们请来。”

    想来是那一次纠葛之后,店老板也不好意思再在人前出现,只这一番果然又将他两人请去了后堂,在那小小的屋内,店老板手中端着一碗酒,“确实不知二人身份,此番某些行为倒确实唐突了二位。”

    郁连峥当然知道,他只不过是说辞,表面上服个软表达一下态度罢了,但事实上当然能做那事儿必然也知道他与锦苑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有件事情却在郁连峥着实没有想通,他既然清楚二位的身份,也知道此番是为了七月会而来,那为何又要对他们动手?

    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像店老板打探了一下七月会的事情吗?

    郁连峥如此推测,也干脆捅破了这外面一层窗户纸,只盯着店老板道:“事实上,我却有一事不明,既然此次来入会,大家应当都算是朋友,为何我不过多言一句你却要起了杀心?”

    这店老板一听,手中的杯子便砰了一下砸碎在地,“此话怎讲?”

    “那日入我房间的难道不是你派来的人?”

    这店老板皱眉,叹了口气:“说是我的人也不为过,但有件事说出来,你现在也必然不信。”

    郁连峥挑了挑眉,“那你但说无妨,信不信是我自己的事。”

    那店老板便只好点了点头:“好,那我便告诉你,这下头的人虽是我派过去的,但那令却不是我发的,这七月会内,我不过算是一个盯着门外堂客的哨子而已。”

    “事实上说话的自主权也不算太多,我说了你们又会觉得我在推卸,但那二人去找你们,我本来也只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要通传一番,我确实也不知竟然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第二日羞于见人,便索性都不再外出。”

    他这样一说,反而是叫两人有些疑惑。

    锦苑看了郁连峥一眼,递了个眼神过去,显然是在问郁连峥州究竟信不信这店老板说的话,可眼下郁连峥看着好似真有些疑惑,不知这话究竟是该信还是不该信,毕竟店老板看来到没有半分在装的模样。

    四目相对,郁连峥又问:“你怎么自证清白?”

202盘根错节

    店老板摇了摇头,却也显得很是无奈,“你若要说是我自证清白,那确实有些难,毕竟这活儿也是难做的,我也想不到什么样的举动能让你相信,毕竟若是要对付七月会的那些事儿,我的人也是做不出来的。”

    郁连峥倒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来对付七月会,我与七月会无冤无仇,此次来也不过是博个友好,入会一探,其余的事儿并不重要。”

    只是郁连峥又看着店老板,“我与七月会虽不结仇,可与你却并不一定,你如今竟对我二人起了杀心,又说这并非是你的意思,那是七月会人的命令,那说到底究竟是七月会要杀我们,还是你要杀我们?”

    这店老板听了这话便猛然怔住,这问题怎么答,好似都是死路一条。

    他若说是七月会做了这事儿,那不就等于背叛了组织,况且这样的话他可真不敢乱说,毕竟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官家身份,到时候万一真的和七月会起了什么冲突,若是朝廷要对付他们,那这事情可就变得真要棘手起来。

    要说是好解决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此一想,必然很是担忧,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可若说是他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他现在说七月会都不想对付郁连峥等人,反倒是自己想要动手,这摆明了不就是要和官家作对,而且还是以一己之力。

    就想想,便是一个不讨好的买卖,估摸着他们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但无论他怎么说,这个坎都很难迈得过去,因为事情确实是他手下的人做的,他哪怕和郁连峥解释了这事情另有缘由,也不单是彼此之间有些误会,可不是一句话能解释得通的。

    这么一想,事情却好似有些蹊跷,但有件事情郁连峥却是能断定的,看着他如此犹豫纠结,他便知道这一开始店老板确实是没打算对两人下杀手的,不然的话就不会搁到现在还如此犹豫,那说辞也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才对。

    看起来那两个人不过是借了他的手给派了出去,但事实上究竟是做什么用途,有什么目的,这店老板一概不知,想来也必然是他七月会中要高一层的人所发布的施令,才叫店老板也未曾多问,且十分信任。

    这一来却着实陷入两难,一来他也不敢揣测自己的上头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和心思?二来又实在不敢同官家作对,郁连峥瞧着他想了一想,这才又开口,“若真是要说你为难,那这件事情岂不是为难一句话便能解释的清楚的,因为说到底你确实叫我们很是困扰,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店老板便一迭声地道歉,“事实如此,确实是小的考虑不周,提出这件事情去做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太多,便总以为应当是上头自有安排的,着实没有料到会是这般安排。”

    郁连峥便又笑了一下,也知道他这番话倒应该是没有说谎的,只想了一想才又开口,“既然如此,你欠我的,倒不如再帮我一个忙,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也算是扯清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再同你追究。”

    那店老板一听自然连连称是,“那不知有什么忙,是小的可以帮助二位的?”

    郁连峥看了锦苑一眼,后者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也有些唏嘘,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却在这样的时候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便又望着店老板:“你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也不曾给我们一个交代,且无论是七月会或者是你,总归一定是心存侥幸要与官家不满。”

    店老板便一叠声地解释事实并非如他二人所说,锦苑却又摆了摆手,“如今事实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我也不上心了,但有一件事情也望你了解。”

    说着话,才又瞧了他一眼,“这旁的事不说,但至少这麻烦已经带到了,如今我二人要入会,且去一探究竟,只不过对于这七月会内部的事情也不算了解太多,如今你在,倒不如与我好好说道几分,叫我心中有数。”

    这店老板一听犹豫了一番,却又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你们其实这次来只是收到了名贴,对于会中事宜并不了解。”

    锦苑也没加遮掩,因为这是他们唯一了解入会内容的法子,错过了之后,便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那人想了一想,才道:“其实惠州除却七月会会众之外,也确实有许多像你们这样被邀请入会旁听的人,每次议会的内容都不大,相同都是江湖琐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思。”

    “现在对于你们来说入会的内容,他们所讲什么其实并不重要,而重要的在于这事情之后你们与他又有怎样的交集,具体是认识了哪些人,扯上了哪些关系罢了。”

    锦苑一听到有所了然,想来这种会也不过是一个托词,来这里走一走,不过是广交朋友,互相探个底罢了,随后又点点头,“你要这么一说,我却也了然,只不过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了。”

    那店老板没想到他二人也并没有探的太过清楚,只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还有什么事,二位但说无妨。”

    锦苑道:“既然只不过是旁听而已,那是否需要带着名贴才能入内?”

    “那是自然。”店老板便点了点头,锦苑便挑了下眉,“如此甚好,我恰好还缺了一份名帖,这次遇到了你,那也是缘分,不如这剩下的一份名贴就由你来替我拟,叫我身边这位好也能跟着一块进去。”

    这店老板听完便愣在了原地,显然这种要求他之前也着实没有料到,所以这会儿听着不免有些犹豫。

    其实锦苑本身也没有指望他能真的给,这只不过一番试探,也不知对方究竟是否好做,但无论如何总要多尝试一番,便立刻沉下了脸,“既然你都说了这误会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内容,莫不是见我一人进去,还想再埋伏了探子置我于死地,好叫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话一说,店老板便连连摆手,“当然没有那个意思,想来,即便是二位遭遇了此般危机,但事实上应当也是有缘由的,只不过缘由我暂且不可得知,或许师兄弟之类那边总归有些说辞,大约入会之后便有人会来与二位将方才的误会给解释一遭。”

    锦苑便摆手:“那倒也不必,叫我带个人进去,至少也说明你们现在是未有谋逆之心的。”

203双双入内

    锦苑其实没有料到这件事情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最开始也无非只是想试探一番,对于真正的关于这个店老板是否会答应,其实心中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最要紧的在于她心中原本是不做指望的,以为他会拒绝,但是这也不影响她最终决定参与到七月会的会聚当中。

    无非是从老板这里还可以多问到一些消息,这与她而言也不算是吃亏,索性依旧是有所收获的事情,这其余能够得到什么消息都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是稍稍坚持了一番,其实并未有一定的打算,所以当店老板最终十分犹豫,看似很为难却又答应下来的时候,锦苑整个人也是愣住了的。

    她并没有想到这事最后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番拉扯也算值得的,便笑着又看向店老板:“这番倒也算是扯平了,你愿意帮我们,那想来之前的事情,也必然是有误会的。”

    店老板点点头,虽然是为两人提供了名帖,但是却不得不提醒一句:“这名贴便是七月会的内部之人都有资格提供,可是具体提供给你们名贴的人,不是一般人,这一点你们二位应当是清楚的吧?”

    其实他这一番不过是随便知会一番,也叫他们清楚自己给的这张名贴虽然看着一样,但实际上是代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锦苑自然不懂这些,听他这么一说,却忽然来了兴致,便又看着店老板道:“我确实不曾料到这一点,照你这么说来,莫不是在那之前给我名贴的人在七月会内算是举足轻重,那么他给我这张名贴应当也是另有用处。”

    其实锦苑只知道这名贴应当是之前的人提供给小甲妹妹,索性叫她过来的,只是她不明白这店老板又怎么能够知道确切的提供名帖的人是谁,于是想着又多嘴问了一句,“再者来说,你如何知道这名帖是谁提供给我的呢?”

    店老板倒是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锦苑竟然连这个都不清楚,便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且不说别的,你们这名贴下头都有水印签字,只不过你不大了解,所以也不曾注意,到时拿出来一看,入门时便会有人清楚这名贴究竟是谁提供给你们的。”

    “到时候有人引领你们进去,也会安排在那人的周遭,这一来就不会出错。”锦苑听了之后倒是连连感叹神奇,想不到这小小七月会做些事情来,但还是有板有眼,也算是挺用心的。

    便瞧着他:“既如此,若是你给的名贴,那想来一旁也会有你的字印,这样一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份名贴出自于你之手。”

    “正是如此。”店老板道:“所以我才说了,这事叫我很是为难,不然的话随便给你们一张名帖,又无人知道我,自然是踏实的很,可这样一来到后头肯定也是要被问询起来的。”

    锦苑便耸了耸肩,“若是问询的话你也不必慌,便尽管说来我们曾遭遇了刺杀这件事情,这样一来不也解释的通了。”

    店老板倒也没有说话,心底里肯定也是有各种打算的,只先是替锦苑去准备了名帖,之后才要出到门外,“现在时候不早,如今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也应该差不多要进会场了。”

    锦苑点点头,“那是自然,其中我们来便也是要向你打听一番,这会场究竟在哪儿,到时候去的晚了避免耽搁了时间。”

    这一下店老板倒是应的痛快,又立时点点头,“我带你们去。”

    随后一面往前走,一面又看着锦苑,“不过有件事儿可真是还是要提点你一下。”

    锦苑便又回头看他:“什么事?”

    这店老板才道:“嗯,进了这会场之后,他们要说什么谈论什么,你可以听听,其余的也莫要乱发言论,毕竟你们也只是受邀而来,这七月会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与二位无关的。”

    锦苑便笑着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店老板对他们也还算周到,或许是因为出了刺杀的事,心里面也确实有些对不住他二人,更不想与官家为难。

    毕竟纵使再傻的人如今也看得出来,这锦苑和郁连峥这般身份,即便是单身前来也不可能是背后没有一点准备的。

    这时候真要引起了什么乱子,说到底怕是谁也不好收场,只想了这些,又有些唏嘘。

    再又转向他道:“无论如何,这一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彼此扯平之后,日后江湖再见,若有人顺手将行之处,我定然也不会退却。”

    店老板听了这话倒也点了点头,似乎对于两人行事作风还颇为欣赏,只说了这些,又带着他二人走到了前头。

    这酒楼的往后有一处并不大显眼的巷道,从这巷道往上是一座天台,天台旁边都有栅栏和幕布,大风摇曳之下,人们看不清上头的情景。

    但在上头的人却可以轻易了望见下头的动静,是一个非常好的,可以观察到别人,却不被他人观察的地方。

    锦苑上去之后不由得连连啧舌,看来这七月会的人也十分的谨慎,在选择这些场地的时候,便已经同他人有了区别。

    只转向店老板:“这次入会是多亏有你,待会儿你是否也会入会场?”

    店老板却摇了摇头,“我寻常并不参与,毕竟每个人的职责分工各有不同,正如你所说,我不过是盯梢,也搜寻一些这来往客人的背景身份罢了,内里的事情我并不参与。”

    锦苑冲他点了点头,自然是感恩的,便见着他身形离去之后,才有转向郁连峥,“如今这一番倒是你我赶了巧,旁的时候却也没这么好的运气。”

    郁连峥也挑了挑眉,显然这件事情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便又转向锦苑,“既然能够得到如今这个结果,那么有一件事情恐怕我们之前未有想到。”

    锦苑看着他:“什么事?”

    郁连峥道:“既然这名贴并没有太多的讲究能给了出来,那也就说明其实七月会虽然神秘,但是想要探到他的内部并不算太难,也没有我二人想的那般,所谓机会如此难得。”

    锦苑细细一想,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204七月会聚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江湖上对于这个组织的了解确实不太多,想来他的会聚还是对外特有提防的。”

    “最起码我们这次来看似轻易的能要到名贴,但我想这只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们手上有一份名贴,所以与我们的身份是已经了解和允许的,既然如此,自然也不会与我们过分为难。”

    锦苑点点头,“你要这么说的话也确有道理,这店老板是十分精明之人,若是不那么确定或者有把握的事情,必然是不会去做的,他敢这样做也必然是发现我俩的身份不好招惹。”

    “换而言之,不仅仅只是他不好招惹,即便是七月会也应该有所忌惮,便是因为清楚这些,也知道这事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摆平,所以在答应我们这些事情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郁连峥点点头,“我也发现了,他好似只是佯装为难,甚至都没有与我们多拉扯几分,就痛痛快快应了下来,甚至于心里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我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准备给我们提供这样的帮助。”

    锦苑也笑着回道:“是的,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所以大约到最后才能坐着店老板这样的位置,这若是换做旁的人,眼力见差了一筹,恐怕这位置也就与他无缘,更坐不了这么舒服。”

    锦苑说了这些便是感慨,这内里的事她也确实未有想的清楚,不过现在的结局却是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心,便又笑了起来,随即看着那门口,却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往里。

    “这次的会聚的安排你之前也听到了,老板说了咱这次进去名贴是谁提供的,上头都会有印记,也就是说待会你随我一道,虽然名贴不是由那一个人提供的,但是想来也会与我分坐在一块。”

    “要这样说来的话,你的出现会不会叫那个提供名贴的人有些意外?”

    “恐怕不会。”郁连峥笑了笑,静静的看着锦苑:“这种事情,莫说是你,店老板考虑的应该比你我更仔细,毕竟那是他会内的人,想来权势也应该在他之上,要是连他都没有计较这些,也不曾担忧的话,估摸着应该是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其实我们来时,也许这些人便已经在大雾里派人跟踪你我了。”

    锦苑想着,不免同意又点点头,“你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想来我的背后时刻都有眼睛。”

    郁连峥听着不免又笑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她,锦苑依旧十分唏嘘:“这些人早前都已经打探好了,只这一趟去才终于要见面了,我却也想知道他辛辛苦苦大费周章的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否像路上所遇道士说的那一般,这一次却都不过是两股势力的博弈,而最终谁都想要利用我们罢了。”

    “这是必然,”郁连峥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在这样的情形当中,谁都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有利的盟友,七月会的形势谁又能够清楚呢。”

    锦苑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虽是主意打的好,可是我是不打算和任何人结为盟友的。”

    郁连峥不置可否,“话不要说的太满,有些事情等到了那一步你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或者说自己也许只能那么做。”

    锦苑自然不懂他说的这些,毕竟她也不曾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情绪,只摆了摆手,“那我也不管,总之以殿下的名义去做什么事情,除非是我心甘情愿的,觉得这一切应当。”

    郁连峥没在说话,也知道她言下之意便是说,到时候无论她要做,什么都由他这个将军出面了,况且这将军的头衔也足够大,对付江湖中的这一众人也确实够了。

    只不过这么一想却又觉得锦苑有时候还当真是小女儿脾气,多了几分可爱,又忍不住笑着看了一眼她,最后伸手放在门上,“这回进去,里头可就热闹了,不仅会见到之前给你安排了这份名贴的人,还会见到与这波势力相背离的另一波或许针对于小甲的人,最要紧的是,”

    郁连峥中边说边往大厅内走,“你还会见到那个道士,三波势力相聚,你我如今全当是来看个热闹。”

    锦苑挑了挑眉,忽然对他这种心态有所折服,之前倒没料到郁连峥中是一个临危不乱,如此处事自若的人,这么一想,其实心里面也多了几分敬畏。

    随即点了点头,旁的话也没说什么,又随着他一块到了门堂之处。

    门外守着的两个人只静静的瞧了两人一眼,似乎面上也未露诧异之色,显然来这个地方的陌生面孔并不算少,对于见到新的人,他们也没有表现的如何,只瞧了他二人,点点头,表现的也是算是客气。

    两人将名贴拿出,这一番举动倒也算是规矩配合,瞧了这名帖之后,其中一人便皱了皱眉,显然是发现了这上头字迹并不一样,只犹豫了一番,似乎和旁边的人商量了一下,果不其然,便将两人往同一处座位带去。

    锦苑便想,方才自己的猜测也果然是真的,除此之外,她又把心思放到了这场地之中。

    天台之上其实和楼下的布置到底一样,都是一桌桌的圆桌上面布满了酒水和饮食,看样子,倒仿佛宴会一般自在的很,并没有半分严肃的模样,瞧着甚至都叫她感觉不出来这是要进行什么了不得的聚会。

    只想着这些才又悄悄的靠近郁连峥:“哎,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说来着?待会儿见到那人,咱们是不是也要装出一个立场来,好叫他觉得咱们至少是向着他的,这事儿他还值得继续进行下去。”

    郁连峥人瞥她一眼,显然不大赞同锦苑的意思。

    两个人循着指引在这桌边坐下,却见着周遭并无一人,便又抬头往四处看去,这零零落落其实已经来了许多人,不过门外还不断的有人入场,想来也并非所有人都遵循着时间的。

    越是江湖中人,越是在这些地方不讲究的很,锦苑对于这些倒也无所谓,便又坐下再仔细往会场内看去。

    这一方方酒桌之间却并没有一个台子,只不过在左侧有一处高台,看着却像是比武之类的场地,不由得有些惊诧:“这会场若有人主讲的话,究竟该要坐在哪里?”

    不免又起身再环顾一圈,却发现这会场内的酒桌就是陈圆环状布置的。

205见到他

    郁连峥倒是没有理会她这番话,只摇了摇头,“许多会内为了亲近会众有许多种不同的安排方式,照眼下这一处看来,很可能他们并不是像我们所料站在高台中间宣讲,而是融入到会众之中,给大家一种人皆平等的感觉。”

    “这也是许多邪教常用的一种方式,仿佛引领者来自于平凡的众人之间,又终将回归到平凡中去。”这番话说的似乎有些弯弯绕绕,不过锦苑最终却听懂了,只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他。

    不由得想,这郁连峥不愧是在江湖当中扎染了许多年的,对于这些门门道道却是弄得许清楚,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也不过是好奇心起,至于究竟这主讲台在哪儿,其实锦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换而言之,这些人即便是否主讲,又是否有什么了不得的内容,与她而言也是不值得在意的事情,如此问叨一番,只不过是坐在这里,心绪始终有点不大安宁,想要找点事情挪开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郁连峥自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只瞧着她,“你在担心什么?”

    锦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话该要如何同他去讲,想了一想才又开口,“莫说是我在担心,难道你就一点不觉得惶恐了?”

    郁连峥更是不解,便尽管问她:“有什么好惶恐的?”

    锦苑才道,“难道你不期待看到邀我们前来坐在这位子上的幕后之人吗?”

    毕竟按照之前那店老板所说,所谓的引领应当就是谁给她发了名贴,便会安排坐在她的左右,如今锦苑已经到了,但是那些人却还没有来,或许也是越为重要的人越是要压轴出场,对于这一点锦苑到也是习惯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只是看着郁连峥,仿佛也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点提醒,到时候见到了对方,你不会表现的太过于夸张。

    郁连峥当然知道她心底里将这次的会面看得十分重要,便只管安慰道:“旁的事情你也不用想的太多,这整件事情你我也都算有计划的,其余的也只能按部就班等到人来了,再见招拆招。”

    他这一番仿佛从容不迫,锦苑见状也觉得吃了定心丸一般又点了点头,只又看向周遭:“如此一来,到时候像你所说的三方势力皆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之前在路上见到我们的道士,又究竟是什么人,只可惜这店老板不在,若是在的话,恐怕还可以向他细细打探一番。”

    郁连峥笑了一下,“即便他不在,待会儿你记着那些人的模样,出去问上一问也是可以的,反而我想着这些人的头衔应该都在店老板之上,否则也不会各成一派。”

    锦苑想想他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若都只是底层的人,大家各自为营一盘散沙,哪里敢有这样子的底气出来与她私自会面,想必各自的后方都自有一股势力,所以这七月会在江湖当中,虽是传着神秘,但想来势力范围规模应该是挺大的。

    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势力需要争权夺利,叫他们也被裹挟了其中,心里想着,不由得感慨:“看来人与人之间争权夺势乃是一种本能,上至王朝下至底层小会也都是一样的。”

    郁连峥不置可否,只瞧她一眼,“殿下自幼长在皇城之中,对于这样的事应当是见怪不怪的。”

    锦苑却是不置可否,原先在现代社会她自然没有经历这些,小的时候或许也见过一些拉帮结派,但那都是过家家的事情,真要涉及到这样大的轮廓,涉及到人命,肯定是不曾见过的。

    况且一直以来她也是秉公守法的好公民,如今到了这里,拳拳到肉,刀刀见血,自然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这一会儿要消化了许多也很困难。

    听着郁连峥这样的话,便不由得抬头瞧他一眼,“有的时候我倒觉得你仿佛我的导师一般,总是循循善诱的同我说了许多,也不知想要将我培养成哪样的学生。”

    这无非是两人坐在这里闲聊,她开了个玩笑罢了,却不料郁连峥好似真的听进去了,只看着她:“我并没有想将你培养成怎样的学生,只是觉得公主殿下似乎同传闻中的有多少不一样,若真是如此,深陷于王城的权利漩涡,这很难自保,总有些事情你该要尝试着知道,不过。”

    说了这些话,他又连连摇头,好似依然有许多事情是想不通的,毕竟郁连峥曾经也打探过许多关于公主府的消息,眼前这位殿下照理来说不是个善茬,怎么与他所见又如此不同。

    按理来说这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这位殿下确实和传闻不大一样,便如他眼下所见一般,二来便是这殿下十分善于掩饰,甚至已经掩饰到了能够一人分饰二角的程度,并且在任何细节上都不会出差错。

    郁连峥便忍不住想,若真是后者的话,他也只能认了。

    若说有一个人可以将自己伪装到这般程度,叫他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在任何细节上也没有任何把柄可拿捏,那只能说这人的造化和心计远在他之上,便是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这般想来却忍不住笑了一下,锦苑哪里有空理会他的这些,便只在这时感觉堂内那些呜呀呀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便顺着众人的视线又往门口处看去。

    见着不疾不徐的入了一行人来,看上去每个人走路都自带一种威严,与场内的其他人有了显然的分别。

    她便立刻压低声音,冲着郁连峥道:“我瞧着这说话算话的人来了,想来咱们要等的人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郁连峥也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一行,姿貌端庄却各自有威严的人,又盯着中间那一个身着红袍,蟒带加身的老者,压低了声音:“瞧那人,年纪不过五十左右,分明不是官场上的人,穿戴起来却好似有王爵之风,谋逆之心可见,这若是被我们瞧见,照理来讲,该有避讳才对,显然,他要么未将我们放在眼里。”

    锦苑点点头接过了他的下一句话:“要么,他就根本不知道这场内有官场的人在。”

206合谋者

    “不错,”郁连峥点点头,倒是颇为赞许的瞧了她一眼:“我们之前已经知道有三波势力在争,可却没有仔细想过这三波势力又有什么好争,换而言之,他们如果要争,那必然也是为了一件事情。”

    锦苑便又抬头看他,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想来这是在七月会的地盘,若是他们要争,那无论后来的目的是什么,这首先一个自然要真的便是这七月会的权利,否则的话,这倒来倒去,若不为了七月会,如果遇到了一件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又有什么好斗的。

    想明白了这个,锦苑便好似有所了然,也才知道为什么会瞧着这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显摆自己的权势。

    这老者五十左右,看上去还不算糊涂,可是大约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态势来,瞧他模样,但也是自信的很,便十分笃定自己将这手下的一帮人控制的很好,所以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些人使了计策安排或许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头的人在内。

    想了这些锦苑便又明白过来:“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我俩来了,恐怕也是想要利用我们,当一波枪使。”

    郁连峥点点头,“这可叫我们为难。”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本身一来是处于在外的旁观者,所以按理来说在这里面看到了什么都不足为奇,也不用往心上放。

    但有件事情却又不得不上心,那便是这里头看着的那个老者,显然同一般的人不大一样,若是借用他们的时候当了枪使,那后来必然是要对付七月会的,郁连峥便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又转向锦苑。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想法却也不难琢磨,很有可能便是利用了我们,然后在与我们联手,好像是让我们欠了他一个具体的恩情,这样一来便将现在的七月会铲平,却又留他一条生路,他必然会提前安排好自己的人,到了后头待一切安宁,属于他的七月会在风声再起。”

    锦苑点点头,这也是最显而易见的事,随即才又转向他:“这些人争来争去,其实心里的算盘都很显然,无非是想要夺权篡位,但是另外两波势力也许已经探知了他的想法,所以想上来争斗一番,分一杯羹,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这一波人悄无声息的除掉,让自己落个安宁。”

    “不错,正是如此,所以我们这次还真要小心一些,别要给人当作枪使了。”

    锦苑连连点头,对于邀请她来的那人不满却又更多,之前总以为对方只是好心想要帮助小甲,现在一想只觉得自己过于天真,这普天之下,争权夺势,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做打算的,又怎么会有人好端端的却在乎一个流浪者的安危呢?

    花费这样大的心力去帮助小甲,显然也是得不偿失的,一念及此,便又笑着摆了摆手,“说到底这事终究是不值得的,也不知他们在打着怎样的算盘。”

    郁连峥不置可否,便在这时,那一行人进来时所作的那一圈仪式好似也已经结束,看样子这七月会的流程也很繁琐,台下的人也有许多是跟着一起的,像他们这种旁观者倒也没有参与太多。

    不过只此一见,好似旁观者也并不少,看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在江湖上或在王城之内,总归七月会的人做事儿一般都是目的性极强,绝对不会仅凭着你与我关系好,便相邀前来。

    他只忽然想到了那外头那壮汉说的话,又或者有些人确实是被当枪使的,所以到了后来便反应过来,也有些江湖中人对于七月会的憎恨极深,但这些,眼下都不是郁连峥想要关注的重点。

    毕竟,这其中有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青袍,正大步朝他们缓缓而来。

    锦苑便想看这帮人果然与道观有些联系,但装扮却依旧不一样,这青袍加身,留着山羊胡须倒好似是那边青阳山上常见的一类装扮。

    她虽不曾见过,但在殿中也曾经常听到手下的人传起外面的事情,关于道观之类的传闻,自然也很多。

    当时锦苑都把这当作打发时间的小故事去听,倒也没想到这有朝一日竟然还真的得见真相,不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只看了几人一眼,见着他们分散落座,想着那其中两方也应该有一方同她对的视线罢了,只是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却在乌泱泱的人群当中扫到了坐在偏角落处,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道士,不过她这打眼望去,对方却好似并不认得她一般,一个眼神都不曾递来,锦苑便忍不住乱想,看来在这场中应当是有不少别人的眼线,现在而且这些眼线很可能都是观察着她的。

    这么一想,便又觉得越发不自在起来,正纠结着这些的时候,那山羊胡须的老道缓身而座,果然落在了他们这一桌,又看着锦苑道:“不知姑娘在四下张望着些什么呢?”

    锦苑知道眼前的人是了解她自己身份的,不过又想着这必然是在外头,眼线又多,自然称呼之间都要藏着一些,莫要叫人识破于己于外都不大好,便又收回了视线,冲他微微点头,再转向郁连峥。

    要他同着眼前的道士搭话,她却真不知如何开口。

    郁连峥只又瞧她一眼,才开口,“既然已经见面,不妨先叫彼此亮个身份,无论是敌是友总互相有个了解才好。”

    那道士才又笑了起来,“你们可以叫我青山居士,”说着话又转向郁连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看来你是随她一并前来的,这样也好,名贴是我准备不周,未曾备上两份,不过大人果然是有路子,要进这里对于你来说还真不算难事。”

    郁连峥却摇了摇头,“当然算是难事,这一番来差点丢了小命,怎么又说不难。”

    锦苑便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那要刺杀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不过转念一想,路上的那个道士应该不至于冲他们两人下此黑手,那这样推测起来的话,确实是眼前这个人嫌疑更大。

    毕竟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二人的身份和行踪,这么一想,对于眼前人的态度便又差了几分。

    却见着青山居士连连摆手,又笑了起来:“先别慌,咱先听个会,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207听会

    他这样一说,倒确实把自己完全变成了主动的位置,不过锦苑也不在意,她知道这也是事实,毕竟从一开始这提出这行程的本身也就是眼前的老道士。

    他想着给了名贴才叫几人又追到了这里,虽然不知背后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又是否和她与郁连峥所猜测的那般,但终归很快就会知晓答案,并不急在这一时之间。

    所以又点了点头,此刻只是多看了郁连峥一眼,她与郁连峥现在的座位倒也十分的有安排,可以说两人之间尚且有些能窃窃私语的余地。

    不过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恐怕也是这道士故意这样安排,留给他们的自由,这虽是圆桌,青山居士坐在一侧,且并没有面朝桌子,而是背朝着这边,聚精会神的看向会场的中央,而她和郁连峥则坐在另一侧,圆桌很大,其实双方就相当于坐在了两侧。

    而且不仅如此,青山居士还是背朝着他们的,会内也算是安静,锦苑若是压低了声音要和郁连峥商量些什么却是完全可以,既然有这个条件,她自然也会这么做,毕竟也不必顾虑眼前这青山居士的想法,便尽管同郁连峥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两人离得近一些,锦苑略略低头,撑起一只手,稍微捂着口鼻,随后才轻声道,“你觉得这青衫居士所想的主意是否和我们所猜测的一样,照眼下的状况来看他一时半会儿倒是不打算说出实情,恐怕还要多绕些弯子。”

    锦苑原先做的打算便是来了这里很快就能够套得消息,然后单刀直入的询问小甲现在的归处,可眼下来看情况却和她先前所料不大一样,也没有那么乐观,心底里自然也少了几分把握。

    郁连峥摇了摇头,显然这件事情也叫他拿捏不准,便只是看着锦苑,想了一番随即才又开口,“暂且还不好说,不过有件事情倒是可以猜测一番。”

    锦苑不理解他说的猜测究竟指的是什么,便只是好奇的盯着他,郁连峥这才道:“你想,他既然一上来便已经和我们摆明身份,可以见得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多防范。”

    锦苑便想,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从一开始想要同他们联络的就是眼前的青山道士,所以把身份挑明,也不将他们视为敌人,那是必然的,不然的话干嘛要与他们合作?

    郁连峥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眼前这个道士好似已经笃定我们会与他合作,所以在这时便已经将我们当做了自己人。”

    锦苑这样一听,心中却又多了一番揣测,半晌不曾言语。

    只又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背影,却见着青山居士已经听入了神,这时便才又摇头,“先听听他这会中说的什么,再叫我们后来想想要怎样去对付他,又可以判定眼前的人是否可靠。”

    锦苑心中想着这些,才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会场正中那一桌人的身上。

    此刻说话的倒并不是刚才进来那个身着红袍的老道士,却是另外一个人,不过这眼前的道士装扮大多一致,所以锦苑也分不大出来,谁又是谁?

    只依稀觉得都是一些眼生的人罢了,趁着这个间隙她又扫了一眼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道士,却见着对方也同样聚精会神,看来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人的表面上都还是装作同这个七月会的长老十分尊崇的样子。

    倒是一点把柄都叫人拿捏不到。

    锦苑便忍不住想,瞧来,这里面的水可是深着,所以这些人也都各个防范有加,绝不叫人拿捏出一点把柄来,这么一想,其实心中也颇为感慨。

    不过这场会的内容其实她确实没有太听得进去,就像是店老板所说的那样,这毕竟是与七月会有关,也与江湖当中那些琐事有关的交流,所谈无非是江湖势力分布内容大小,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出来的大会,自然不会讲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要是私底下对于哪边有什么针对,那也是偷偷摸摸去做,不会叫他们这些旁观者也参与的。

    所以锦苑想也知道这场会无非只是来凑个热闹,建建人脉,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可言,郁连峥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和锦苑所做的事情自然不一样。

    这些人日后可都不会是泛泛之辈,想来必然要在这雍国搅起一场浑水,郁连峥此刻便已经清晰的感知到,这群人心中各有抱负,可一个个不是好惹的主。

    这七月会确实就像是邪教一样,不知道通过哪种方式叫会众一个个都忠心无比,而且便是从面前这些人的大胆举止来看,郁连峥已经清楚,他们必然是循着想要从道士那边发展出去的,将他们汇集于此,日后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什么谋逆的行为。

    毕竟这雍国内部其实也有不少结党营私之派,郁连峥先前倒也听过,刑部那头一直在追着这样的线索不放,只可惜翻不出太大的水花,总是找了一些人,却不过虾兵蟹将,与大势力而言并没有半分影响。

    可这次不一样,这是给他的机会,但他也知道这机会不是白给的,必然是有人想要拿着机会换一个条件,此刻的心里倒也是辗转反侧打起了许多主意。

    这机会自然也不能白白错过,既然见到了,这是应该将他们都记得牢固才行,且不说别的,便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一桌人,每张面孔每个特征,郁连峥都打从心眼里记得,此刻是恨不得拿了笔和纸出来,将他们的画像临摹的清晰。

    所以这一会儿倒也是忙碌的很,并无暇顾及锦苑,好在后者倒也不是懵懂无知之人,见郁连峥此般,稍一琢磨,也知道他心中想的是哪番事情,便也跟着一并朝场中望去,将这些人的容貌倒是尽量都在心里记了个清楚,想来日后便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无论是受人要挟或是得了条件用来要挟他人,终归也是有点说头,可以拿捏一用的。

    想到这里,锦苑便又抬起头看着坐在她前方的青莲居士,想着却又忽然开口,“青山居士。”

208单刀直入

    听了他这句话,首先回转过身的却不是青莲居士,而是郁连峥,他将场内坐在主桌上的人记得个清楚,又将其他的人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忽然思绪便打断,只回头看着锦苑有些诧异,“她怎么突然又喊起青山居士的名号来?”

    果然,只见着前方的人缓缓回头,也有些不解的看了锦苑一眼。

    “姑娘,如今是在会中,旁的小事可留到会后再说。”

    锦苑当然知道她们现在是在会中,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里规矩森严,无论大家心中是怎么想的,至少也要表现的是将主讲的老道士,七月会的头目放在眼里的,想来人家能够做到七月会老大这个位置,就必然不是一般人了。

    瞧他那一身红袍,还有那阴毒非凡的面庞,锦苑想也知道,这必然是不好惹的人,这些人忌惮于他也是有道理的。

    无论是背地里想要做的什么手段,但眼下时机都并未成熟,自然还是要表现的乖巧听话一些才对,只不过叫锦苑没有想到的事,他们对这老道的防范竟然如此之深,即便只是听寻常的会,竟然连外出走动的自由都没有。

    锦苑便想,这即便是在现代公司里要开个会,就是有了什么事,也还是能够暂且离场一下,不至于搞得这么严肃,却叫人无心生出了几分胆怯来。

    她便压低了声音,也知道这老道是有忌惮的,总不能因为自己不是七月会的人,所以也就不尊重他们的规矩。

    只管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要忙着开会,倒是着急的,不过我们毕竟也不是七月会的会众,这会儿我有点事情倒是必须得出去一下。”

    说着话却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起初这青山居士还未曾反应过来锦苑的意思,仍想在劝,不过锦苑捂着肚子一脸为难,她毕竟是个女子,这一番来恐怕意思便很明显。

    这道士愣了一下,随即试探着问:“可是片刻都等不得?”

    锦苑便皱眉:“你这里头可将这些事闹得也太严肃了一些,我也容易紧张,起初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规矩如此严,中途有什么想法去也不能外出一趟,不然的话倒是会先方便一下再进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青山居士自然也是无可奈何,便只管点了点头,“你们也不过是旁听来的,若真有需求暂且出去一趟,速去速回到也无妨。”

    青山居士又看了一眼郁连峥,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提防的,便又转身问了锦苑,“他可也要随行?”

    锦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他为护我而来,若是我只身出去,哪里是放得下心的。”

    郁连峥懂了她的意思,便立刻起身,“我便速速回来,毕竟在这里头闹出了太大的动静也不合时宜。”

    这场内并无人在交头接耳,只不过偶有讨论,他们这一番确实属于动静有些大,青山居士显然也怕引起了主桌那些人的注意,便赶紧挥了挥手,叫他二人离去,只是低调些便可。

    这锦苑和郁连峥一出来,便终于松了口气,在门厅边上倒是自在许多,郁连峥可是有些不解,“你如此着急寻我出来做什么?”

    锦苑摇了摇头,“我只不过要在外头找店老板走上一遭,可若留你一人在里面,又怕他起疑,总觉得此番是留的人盯梢罢了,倒不如一起。”

    郁连峥又回首望了一眼门内,“你去同店老板要问什么情况?”

    锦苑便想,他这脑瓜子转得到确实是快,自己不过说了个想法,他就立刻知道自己的图谋,便又笑起来:“还能是为什么,这场大会你我听不听其实都不重要,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真要有什么要解释,他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道出来。”

    郁连峥对于这件事情倒也十分赞同,只点了点头,“可惜带着的人手太少,不能将那里所有的样貌给画个完全,日后倒是要好好的叫刑部查一查这七月会的会众究竟是怎样一帮人,聚众在一起又究竟有什么图谋。”

    锦苑对于他说的这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事儿,倒是一点兴趣都无,“这七月会无非一帮牛鬼蛇神聚集在一起,自然没什么好事,总不可能是为了兴国为民的。”

    只想着这些,却又转向郁连峥,“但有件事情你我现在倒是可以真的去探寻一番。”

    说着话一面转身又往楼下走,“现在七月份的那一帮子人都在开会,外头的眼线也少,如今去找店老板却是最安全的时刻。”

    她只想之前与店老板偶有交集,对方都表现的十分谨慎,且相处的时间都不会留的太长,一开始并没弄懂,总以为是店老板不愿意与他们走得太近,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如此,又何必要出手帮忙。

    这一想起来,便觉得很有可能是外头眼线太多,显然七月会的会众并不如现在表现的那么有凝聚力,而是彼此防范,互为盯梢,才叫这群人每个都小心翼翼谨慎的很,锦苑便想,这大约也是治下有道。

    看来这红袍的老人确实不是一般人,也难怪这些人背地里会想着要反水,长期以往这么受虐待下去,任凭是谁都受不了的。

    她只想了这些又转头看向一旁,果然见着这周遭喧哗少了许多,如今剩下的都是一些确实有事路过于这里的江湖客,不过这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时节,只是寻常的普通一日,天气还不算太好,所以人便就显得更少。

    找到店老板的时候,他正在前头一个人趴着呼呼大睡,看样子日子过得倒还算不错,不过见了锦苑和郁连峥过来,着实也吓了一大跳,便抬头一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这儿来了?不是应该在上头吗?”

    锦苑点了点头“不错,”且又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下,“瞧你现在应当也算是放松了吧,如今说话可又方便?”

    店老板像是明白了什么,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如今却也是方便的,只不知姑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这会场你们都进去了,大好的机会,怎么又平白错过?”

    锦苑便摇了摇头,“那算是什么机会,站在里面也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见识了一下你七月会的那些头脑们。”

    听她这样一说,店老板反而诡秘一笑,“你说的可是红袍加身的那位?”

    锦苑点头:“自然是他。”

209红袍

    而且说了这句话之后,锦苑还有点诧异,她原先以为这个人或许有些别的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这些属下称呼他的时候,或许是名号,或许是头衔,但也绝对想不到竟然是这红袍成为了他的标志。

    锦苑想想便又觉得这一个七月会的长老肯定是特爱出风头,又特要面子的一个人,不然的话这上上下下都知道穿红袍的是他,可见他平日里在外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想要将这红袍作为自己的标志,而让所有人都记得,也越发的尊崇他。

    只要一提起红袍或者就会想起这个人,不由得摇头,“看来这七月会上下对于阶级观念倒是看得重要的紧,不若的话,也不会搞出这些名堂来。”

    而后又转向郁连峥,“你曾说他还蟒带加身,这分明不是他该用的东西,说到底七月会的长老却一心向往朝堂,这样的人推做长老,也难怪手下心中不平,想要反水了。”

    她这番话就是当着店老板的面说的,因为锦苑清楚这反水成员,店老板必然也是其中一个,否则的话便不会出现叫借用了他的人来刺杀自己那一幕。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想要杀他们的是不是就是给予名贴的青山居士,但至少那人能够动用店老板的人随意进出他们的房间。

    而且看着店老板方说起红袍的那种语态,看样子打从心眼里并不如何尊敬他的,这番话说完,果然,店老板的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笑着看了两人一眼才又开口,“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三言两语也是道不干净的,不过你若以为那红袍便是七月会的老大,可当真是错了。”

    说着话,从柜台后边出来又指了一方角落处的桌子,“既然出来了,喝点茶再进去吧,我也晓得里面沉闷的很。”

    锦苑其实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店老板人还不错,至少说话直来直去,不给她卖了许多关子,要紧的是寻常有什么事情也不曾瞒她,但凡你去问了,他有什么也总会如实说出。

    这一点,让锦苑很是欣赏,只如此一想便也随着他一并坐下,才又转向店老板,“你说那红袍不是你们的长老,只不过是这的头目之一?”

    “寻常若是要开什么大会,与外头有些什么联络都由他来管,所以算是较为重要的一个人,也是四尊之一,但是我们的老大自然不会是他。”

    锦苑听着便若有所思,照方才店老板这么一说,那七月会的真正头目应该还藏在水后,这样一想才可以理解,毕竟哪有一个地方的老大动不动就在外露面的?

    便好似王上李文衍一般,那不也是深藏于帘幕之后,除去文武百官见得着,他也不可能寻常无事就在百姓面前晃悠,基层的那些人自然是看不见最高阶级的人,这么一想便又觉得理解。

    况且七月会这样的组织,并不是什么合法的,那背后的重要人士,自然更不能随时随地的出来,不然的话,万一有朝一日被拿捏了把柄,到时候露出了风声岂不是直奔着那擒贼先擒王的王给去了。

    所以平日里应当十分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份。

    锦苑这么一想,便又好似了然,对于七月会的头目是谁,她自然是好奇的,但是也并不急在这一刻,心也知道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只要能够得到小甲的消息,这七月会日后要怎么发展恐怕是郁连峥或者陈侍郎那些人要考虑的。

    与她倒是没有半分关系,只此一想又回转过神来,“刚才你说七月会有四尊,也就是四位尊者了,这红袍长老是其中之一?”

    店老板听后便点了点头,好似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尽管道:“确实如此,不过旁的三位也不是常常能见,便是我也只见过两位,其中一个便是这红袍,他倒是见的多了,任何大会都能见到他出面。”

    他只这么一说,锦苑心中便又清楚,这红袍竟然是个极好面子,极喜欢享受被众人围捧重视的感觉,否则的话这样喧哗又不安分的场景,他为何愿意频频出现?

    照理来说,他这样子的位置可是最容易遭人注意,随后也最容易招人下了杀手的。

    不过转念一想,能坐到这个位置,恐怕寻常的人也不敢轻易动他,虽然那人看着叫锦苑觉得不大往心眼里去,但也许别人背后有着怎样的手段,却也是她不了解的。

    至此一想却又点了点头,“这样说来,我这一趟却也不算白跑,至少也见到了一个四尊。”

    “不错,”店老板又笑了一下,“不过瞧你们二位似乎这一趟也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不然的话,在那会场里也呆得沉闷无聊呢。”

    他自然是细心的,见着两人出来便知道大约是在里头没有收获。

    锦苑皱了皱眉才又转向他:“其实是有收获的,这青山居士不知你了解多少?”

    店老板略一皱眉,“青山居士是我师兄。”

    锦苑便了然,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在你心里青山居士自然是个靠得住的人了?”

    “非也,”店老板摇了摇头,“虽是我的师兄,但我与他了解却不太多,这人心思极深,常有城府,总在背地里打着不为人知的主意,若是他的话,我倒是奉劝二位莫招惹的好,莫要无端被牵连了。”

    他虽然是如此说,但其中孰真孰假又究竟是怎样的目的,锦苑也是未可知的。

    不过有件事情却可以断定,这个店老板对于青山居士应该是熟悉的,只是究竟是否如他所说,师兄弟之间有罅隙,并不能空口而谈,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叫他如此,总之这一时半会儿的确实无法得出一个定论。

    但锦苑却并不着急:“照你说来,这个人与红袍又是否不合?”

    店老板眯起眼睛瞧了锦苑一眼,似乎正在思忖这句话该要如何回答,但见他如此,其实锦苑已经心中有数,便尽管道:“所以确实是有不合,而且这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对不对?”

    店老板便干脆也不再遮掩,“既然你都说了是众所周知,又为何还要来问我?”

210彼此的关系

    锦苑听他这么一说便笑了起来,“有些事情你自然是不方便讲的,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不过走了这一遭,只当是出来散个闲步,有些事情你不说,或许日后想要再找我说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其实锦苑的意思也很是明显,她知道这七月会表面上看着凝聚一心很是团结,其实背后盘根错节,派系复杂。

    既然知道她和郁连峥不是寻常的人,而且带着官家的身份,那有这样一个机会又有谁是不想利用的呢?

    所以眼下这个店老板也不傻,如果他真的和青山居士关系不和,或者是对红袍有所怨言的话,那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多多少少透露一些东西,到头来至少也可以在锦苑这里博得几分人情。

    一来是告诉了她相关的消息,二来也算是走了个顺水人情,顺道着还将自己不满意的人给除去了,这一石二鸟的买卖,没人会不做。

    但锦苑问了他这些,眼前的人却只说了这红袍老道确实处处不好,明里暗里的也给出了许多暗示,可是真当说起这青山居士的时候,只不过三言两语而避之,并没有说出更多的有用的消息。

    无非就锦苑说了什么,他便跟着附和两句罢了,只此一想,锦苑自然不免猜测,其实他与这青山居士有旁的一层关系,如此一来,方才自己所推测青山居士派了人去伤害她和郁连峥的事情才有个说头。

    这么一想却又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提防,倒也没有立刻着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只不过是试探一番。

    这店老板在听了她反复询问之后却仍旧只是摇了摇头:“对于他,我说了解却也算是了解的,不过能说的也都说了,你要是想要知道更多,我恐怕也帮不了你,因为这个人确实和寻常人不大一样,心思藏的很深,即便是我也是猜不透的。”

    锦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顺着他的话茬道:“这么说来,青山居士是一个叫你很忌惮也很害怕的人?”

    店老板想了想,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回答的挺诚恳,“确实如此,你这番总结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的,他确实是个叫我又害怕又忌惮的人,所以若是和他有关的事情,你来问我,我当真是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这番话说的又好似话里有话,锦苑听了几番,心中却又起了一些踌躇,只没再问下去,和店老板点了点头,又道:“时候不早,我出来太久,恐怕青山居士一会起了疑心。”随后便略一拱手:“就这样,我也就先回去了,若是到时候还有什么旁的发现,需要来你这里问询一番的话,还望店老板不要藏着掖着,能稍稍指点一二。”

    店老板自然应允,毕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想要和锦苑等人攀附上一层关系的,点了点头,“放心去吧,要是有什么要问的便尽管问,我但无不言。”

    锦苑瞧他一眼又道了谢,随后才转身往方才来的会场内去。

    这路上只又看着郁连峥,确实有几分忐忑。

    郁连峥自然瞧出了她心中所想,便又开口:“怎么,看你样子是对方才这店老板所答的那些话并不太满意?”

    “自然不够满意。”锦苑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方才他在关于青山居士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你说,照我先前的推测,他们俩人是一伙的,正是因为一伙的,所以又不想被我们察觉这种关系,便故意说的好似他对青山居士也有不满,于是那样一说,到时候万一我们和青山居士有了罅隙,也不至于牵连到他。”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同一股势力会分了两波立场,为的便是能够保全团体,不至于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被一网打尽,全盘否决。

    所以若是店老板真这么做,锦苑也不会觉得意外,更加不会对他有什么其他的提防,与她而言,只想要弄清楚关于小甲的事情,更不会和这些人有什么勾当。

    她打从心底里来看还是不屑的,郁连峥听她说的这些倒也只是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随后想了半晌才开口:“我只觉得这老板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有些奇怪的。”

    “奇怪?”这点是锦苑不曾察觉的,便又看着他:“哪里显得是奇怪了呢?”

    她并没有太理解郁连峥意思,便听着他回答:“你想,他若是真的和青山居士很熟悉,而且明显是站在一边的,那想要掩护他完全可以在当时将话说得更为果决,不留余地,干脆就将青山居士推向另一个对立面就好了。”

    “这样一来如果青山居士那边真的出了事,我们自然也不会联系到他的身上去,说到底店老板的意思很是明显是想要与我们合作,或者说是保持一个良好关系的。”

    锦苑点点头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这么一说,青山居士方才其实是有所犹豫的,比如,若是真的同青山居士商量好了那些,那店老板在一开始就应该是直接将所有的矛头都推到青山居士的身上,就像对红袍老道不满那样。

    大咧咧的只管说出来就好,反正对于锦苑他们而言,也不会在乎他和青山居士之间的关系,甚至于现在是信任他的,所以如果他说了什么,应该是真的会影响到锦苑等人对于青山居士的看法。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不痛不痒的说的那几句话,并不能真的撇清他和青山居士的关系。

    可是若要说他们没打算分化立场,就打算站在一起的话,又不该说青山居士那番话,什么有城府有心计还要提醒锦苑注意他。

    但这些话其实也是不痛不痒的,一方面又确实让锦苑有所忌惮,但是另一方面也不会叫她真的对青山居士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这一点就显得尤为奇怪。

    照理来讲,店老板不应当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说话颠三倒四,讲不出自己真实目的的人。

    他要是这样说,那必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话到嘴边表现的不大好,在锦苑这里听着是云里雾里的,但也许这就是店老板想要的效果,毕竟锦苑也不是当事人,猜不到他的心态。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想法。

    并没有其他弯弯绕绕,只是如实说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326/ 第一时间欣赏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作者:蚕宝飞飞高所写的《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为转载作品,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介绍:
苟且怂,软又萌的锦苑穿到一本烂尾的古言书中,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当朝长公主殿下!
奈何开局不利,处处陷阱,她的人生终极目标便是活到最后!
可圣前红人,尚书嫡子,头衔一堆的原书男主郁大将军郁连峥却为报退婚之仇甘愿入她帐下做了面首,实际只为取她狗命?
锦苑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找条活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想娶她?
她又想笼络医毒双绝的原书女主,撮合男女主好抱紧他们大腿,结果原书女主竟然认她作主,成了心腹?
最后她想逃离纷争,安心活着,结果被沙雕王兄推上帝位?
殿下,她只是想苟到最后啊!
嫁给他?或是死路一条?锦苑可真的太难了!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