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遇到贵人
正值寒冬时节，垃圾桶里除了点烂白菜叶子和霉烂的土豆，再没有什么可捡的了？只能等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有丢弃的饮料瓶子，易拉罐什么的？
高大冒走了好几个垃圾桶是一无所获？这几天都没卖上一元钱？马上过年了怎么办啊？想给捡子买套新衣服？还有过年吃什么呢？
愁眉苦脸地在大街上转悠，大街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菜市场、服装摊各种吆喝五花八门，有的像唱歌？有的像哭丧？居然还有的像鸟叫？嘴里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的是啥？
人人都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年货，相互打着招呼：“王大姐，你家年货都买齐了吗？我家就差条鲤鱼了，这个一定要买的？鲤鱼跳龙门、年年有余嘛？”
“诶！我家差只鸡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嘛？我家那口子说了，今年小孩子从国外回来，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唉呀！啥都好啊！就是费钱？哈哈……。”
“你们两口子工资那么高？还在乎这点钱？小孩子往家邮的钱都花不了？不像我家？两人就那点死工资？唉！人比人气死人？”
“诶？快过年了，不能说死死的？不吉利？赶快吐几口？只要身体好比什么都强？不在乎钱多钱少的？那边有个卖水果的？听说很便宜，咱们搬几箱去？”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买水果去了，高大冒感觉自己像外星人？融入不到现实社会中？捏了捏憋憋的空袋子，叹口气无精打采地往前走？
“哎！你干啥呢？不用眼睛看道？撞着我咋办？咦？看着你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看我这脑子？”
老汉瞅着高大冒左端详、右打量的，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和我打听捡破烂的那个？对不对？怎么？快过年了不休息？还在捡呢？”
高大冒不好意思地说：“哦！是，家里也没别的营生？只能靠这个了？现在一天捡不着多少？马上过年了，还没钱给孩子买衣服呢？唉！”
“是啊！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淡季？过了年就好了。对了，你看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多滋润？那是我命好，遇到了人生中的大贵人，是他帮我脱贫致富的，我现在不捡破烂了，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老哥，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脱贫的？我家快揭不开锅了？求你告诉一声吧？”
老汉犹豫了半天，才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好吧！看在你老实巴交的份上告诉你？不过咱可说好了？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高大冒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暗自庆幸自己也遇到贵人相助，只要能挣钱？豁出老命也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家里真的没有钱了？
“这样吧！今天是不行了，我买了东西要去看一个朋友，都已经说好了。明天吧！明天早上你在这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能挣到钱，行不行啊？”
“行，行，你忙，你忙，不差这一天了？”
告别了老汉，高大冒心里一阵兴奋一阵忧愁？他说挣钱的道是正道、还是歪道？自己能不能干的动？用不用文化？一只胳膊能不能干？
第二天，高大冒天没亮就起来了？昨天忘了问几点钟了，今天只好早早的去等着？别让贵人等咱？那样不懂礼数？
直到上午九点半左右，老汉才大摇大摆地走来，看见高大冒像个雪人似的站在那里，帽子和围巾上的哈气已结成冰，一只手揣在怀里，佝偻着身子不停地剁着双脚，一看就知道来了很长时间没少挨冻？
“你这是几点来的？能冻成这样？冷了到商店里暖和会啊！这么实在呢？我还能不来咋的？”
“嘿嘿……没事的，不冷？啊嚏！昨天忘问时间了？怕你来找不到我，所以五点就过来等了？嘿嘿……啊嚏！”
“看看，感冒了不是？五点天没亮来干你什么？好了，不多说了，赶快跟我走吧！大冷的天别把我冻坏了？唉呀！你说现在不捡破烂了？身子骨也不像以前那么硬朗了？经不起风吹日晒了？人哪？有享不了的福？也有遭不了的罪？罪我是遭不起喽？”
两人走到县城郊区的一个大坑旁，老汉告诉高大冒：“这是个垃圾点，所有县城里的垃圾都拉到这里，你就在这捡吧！里面有好多值钱的东西呢？我曾经就捡过一对耳环，卖了好几百呢？现在快过年了很少有人来？都忙着办年货呢？你自己能捡不少？好了，我走了，再呆时间长我也该感冒了？”
高大冒欣喜地看着这么一大堆垃圾，如果捡回去能卖不少钱呢？自己一个人干一个月都干不完？正好利用过年期间多干点？
忙了一天，高大冒从废品收购站出来，手里拿着十元钱喜滋滋地往家走，这是开张以来挣的最多的一次？打算着明天早点过去，比今天挣的还要多？
路过裁缝店，里面挂着各式各样新做好的衣服，在这给捡子做一套过年时穿，小孩子过年都喜欢穿新衣服、放鞭炮。
“您好，您要做衣服吗？想做什么款式的？大人还是孩子的？你的布是什么料子的？拿过来我帮您看看？”小裁缝真是热情，看到谁都这么打招呼？
“那个……那个？我想给孩子做套衣服？还没买布料？不知道买多少？你看……？”
“没事的，大爷，您看我们这里有做好的衣服，你相中哪套告诉我？我帮您参谋一下？您的孩子多大了？结婚了吗？如果结婚了顺便再给媳妇做一套，我们这里有优惠卡的？”
“我家是个男孩才十多岁，还没结婚呢？不好意思啊！用不上你们的优惠卡了？”
小裁缝愣了一下，没想到老爷爷级别的人孩子才十多岁？不能是女孩多非得要一个男孩吧？现在国家政策一家只允许生一个娃，超生要罚款的？口号都是：少生孩子多种树。
第七十七章：怨恨冲突
“哦！那不要紧？您可以和孩子一人做一套？照样可以用我们优惠卡的？您看您做个什么样式的？”
“不用了，我就给孩子做一套就可以了，我看你左手边第二套就挺好的，你就照他做吧！”
“大爷，您的眼光真好，这种款式是今年最流行的中式服装，您儿子的尺寸知道吗？”
高大冒尴尬地摇了摇头，就知道儿子的岁数，剩下的一概不知？这时从店门口走过一个小男孩，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小男孩就喊：“我儿子就这么高，比他在稍微瘦点，你看能做出来吗？”
小裁缝的独具慧眼马上就知道了全身的尺码，笑着对高大冒说：“大爷，放心吧！我肯定能做出来，不过你还没有布料呢？这么的吧！我的店里就有剩余的布料，我用两种颜色的给您拼凑成一套衣服，保证您看了就满意？而且价钱还不贵？”
一提到钱，高大冒就紧张起来，一套衣服多少钱？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和在垃圾箱里捡的？
“嗯！大爷，连布料加手工您给七块八，这已经按优惠价给您了？后天是大年三十，上午来取衣服，您看行不行啊？”
“行，行，现在就给你钱，捡子穿着肯定高兴。”高大冒能接受这个价位？十元钱还剩二块二，去菜市场买点两毛钱的芹菜，捡子爱吃。
拎着芹菜哼着不成文的小曲回到家，屋里黑咕隆咚的，显然捡子是不在家？现在学校都在放寒假，这孩子玩疯了？
直到半夜，高捡子才带着一身的烟酒味回来，进屋就钻进被窝，跟没看见高大冒一样？似为空气净化器？
“捡子，你怎么又喝酒了？身上还有烟味？学会抽烟了吗？你现在是个学生，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等长大了才能抽烟喝酒知道吗？”
没有回应？自高大冒那次去学校库房背纸壳起？高捡子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唉！捡子，你就和爸说句话行不行？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可爸也是迫不得已啊？咱俩需要穿衣吃饭，你还要交学杂费？爸不干哪来的钱给你交啊？爸爸没本事？不能让你过好日子？可爸也在不断地努力，争取让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高捡子踢开被子，冲着高大冒咆哮道：“用不着，我用不着你可怜巴巴的求校长去收纸壳？用不着你替我交学杂费？用不着你去捡破烂养我？你现在只要不给我丢人现眼？我就感谢你了？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是领导干部？可我的爸爸却是一个……？我……我……，唉？”
“捡子，你要是心里怨恨我这个当爸的？就痛痛快快骂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那样容易得病？”
“骂？骂？我骂谁去？骂老天爷瞎了眼？让你捡到我？还是骂我自己不争气？没长眼珠子到你家去了？你不要每天在我面前装可怜好不好？我求求你离我远点的？我现在看了你就心烦？想自杀？想上吊？想去跳河？”
高大冒吓得转头跑到院子站着，不敢让捡子再看自己一眼？万一孩子说的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叛逆期的孩子往往爱钻牛角尖，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是说到做到？
冬日的太阳起的比其它三个季节都晚，不是因为懒，而是想让忙碌一年的人多睡一会？零星有几只小鸟叫了两声飞走了，好像在嘲笑睡懒觉的人们。
高大冒昨夜一宿没睡，捡子的话给了他深重的打击，没想到孩子的怨恨这么深？是自己哪里做错吗？思前想后也没有啊？不偷不抢的？本本分分地出一份力挣一份钱？这钱不干净吗？
还是起来捡垃圾吧！不想这些让人心疼的事情了？既然生活已经安排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谁能给捡子一个他想要的生活？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躲在被窝里听见高大冒关门的声音，高捡子从裤兜里掏出昨天剩下的半盒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呼，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心情舒畅了不少？
现在自己抽烟、喝酒都占全了，还有什么比不上别人的？那就是缺钱？每天跟‘京城四少’蹭吃蹭喝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有时想退出他们的生活圈？可又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才是人上人的生活？
一根烟没吸几口就没了？再点上一根？一会和‘京城四少’打几杆台球去，刚学会正是上瘾的时候？听说县城要安装微机了，可以打游戏、聊天，那可真是个好东西？有钱人玩的花样真多？等我有钱了？天天不干活就是玩？
“诶？媳妇，你闻闻偏房里是不是有烟味？他家里没有人？我进去看看？要不然连咱家的房子都不保了？”
小李媳妇一把拉住他，警惕地往里瞅了瞅说：“你别着急？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再进去？万一不是着火呢？你进去了讹上你怎么办？自家的条件不清楚吗？赔十块钱都够攒一阵子的？”
“你个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偏房烧了正房还能留下吗？到时候再让咱们赔房子？哪头大哪头小分不明白吗？起来，我进去。”
小李媳妇使劲拽着小李，死活不让进，两人撕扯的功夫？高捡子从里面出来了，用眼睛斜视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大清早的吵吵巴火的干什么？一天到晚不嫌累吗？谁家着火了？抽烟不知道吗？你家抽烟叫着火？哼！”
望着高捡子的背影，小李媳妇气得踢了小李一脚骂道：“让你别管闲事挣命要管？怎么样？挨狗屁呲了吧！人家不领你情？还说吵吵巴火的？该，不长记性的东西？”
小李倒是觉得高捡子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学生趁大人不在家偷着抽烟？哪象自己小时候？大人不让干的事情一样不敢做？这孩子长大不是一般人？
“哼！小小年纪学着抽烟？长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你说错了？抽烟能让男人的精神放松，就像你们女人一样？化妆让女人心情舒畅，最后呢？男人在烟中得到满足感。女人的浓妆卸了？该丑还是丑”
“你说谁丑呢？哦！你是变着花样骂我是不是？好，老娘今天就丑给你看？把搓衣板拿来？不跪到天亮誓不罢休？”
小李在后面呲牙咧嘴的，今天的话有点多？而且还有点过？谁让自己的嘴逞一时之快呢？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七十八章：大年三十
今天是大年三十，捡子不想起来，娱乐场所初三才开业，这几天没有去处？别人都穿着新衣服在外面放炮，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去凑热闹，挺尴尬的？
高大冒早早等在裁缝店，约好了今天取衣服？万一来晚了人家回去过年了？就错过捡子穿新衣服了。
取了衣服悄悄放在捡子枕头旁，一会看见准高兴？顺便把刚才买的鞭炮整理好。真应该好好感谢那个老汉，是他让自己有了鞭炮、新衣服、青菜，想想心里都美滋滋的。
“捡子起来吧！今天是大年三十，爸炒了几个菜，还特意给你买了瓶饮料。”
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到枕边的新衣服，惊喜地穿在身上左看右看。
“捡子，还有鞭炮呢？是五百响的大地红，可响了，快去放了吧！爸不敢？”
连连的惊喜让高捡子没十秒时间？‘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就疯狂地燃放着，震耳欲聋。
“嗷、嗷，放鞭炮了，办喜事了喽！……”小妮子兴奋的跑到院子里拍手叫好，第二句没等喊出来呢？就被撵出来的小李媳妇捂住了嘴。
“这么没出息呢？没见过放鞭炮吗？有什么好看的？等你爸发工资了给你买一汽车，让你放个够？”
“好啊！好啊！妈妈，爸爸什么时候给我买啊？”
小妮子完全没有领会妈妈嘲讽的口吻，不假思索追问道。
高大冒站在旁边清楚地听到对话，心里有些酸楚，刚才的兴致如同被雷击一般，劈的无影无踪。邻居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像一家人似的好好相处？非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才肯罢休吗？
小李媳妇连拉带拽把小妮子弄回了家，孩子无辜的眼神始终没离开高大冒父子，她幼小的心灵里一直在质疑一件事：为什么妈妈对他们不友好呢？平时还教育我尊重别人呢？
外面正值数九天，西北风不时地‘嗖、嗖’抽打着大地，地面上的寒冰让人感觉特别的冷，但也比不上小李媳妇的一翻话，如同掉进冰窖般？
“捡子，你去把盘子里的鸡腿拿给小妮子，你俩一人一个，都是小孩子，喜欢吃。”
“我不去，要去你去吧！没看见人家的态度？还去找不痛快干什么？我没那么贱？”
没有办法？这孩子现在连爸的话都不听了，自己去吧！说不定能缓和两家的关系呢？
开门的是小李媳妇，一看她本人的相貌就是一个刁钻、刻薄的女人，难怪小李没日没夜地和她吵架？
没等高大冒开口？小李媳妇已经猜出他的用意？冷嘲热讽地说：“你这个人的脑子没被门挤了吧！有鸡腿留着自己吃呗！可哪显摆啥啊？我家也不缺这个？”
“唉！你个老娘们这么多废话呢？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人家还没说话？你就叭叭叭的说那么难听？什么玩意？”
小李的话招惹了媳妇，胳膊瞬间被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你知道什么？赶紧回屋睡觉去，看见鸡腿就兴奋成这样？看到女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你们老爷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家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这个能给吗？”
“谁不是好东西？你才是呢？好事都让你搅坏了，都像你这样就完了？邻里街坊没个处了？”
“滚，赶紧滚，滚回屋去，是不是给你点好脸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省得一天可哪得瑟？眼不见心不烦。”
随着骂声门‘咣当’关上了，高大冒心里明白，女人表面上骂小李，实际是骂给他听的？
心里如同五味杂陈，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还是现在的社会变了？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以前和谐的大家庭都哪去了？人活在世上难免会遇到不理解你的人？只要自己觉得心安就好。
正房又传来哭声、叫声，十分钟后安静下来，可能是战争结束了？大过年的就吵架？一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现在的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了？
‘笃、笃’两声门响，高大冒站起身开门，是隔壁刚吵完架的男人，满头的头发都立着，真应了那句成语：怒发冲冠。
“高大爷，我来你家坐会儿，那不讲理的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拿了瓶酒过来，咱爷俩喝点？”
“哦！是小李，进来坐，还没吃饭吧！我刚炒了几个菜。”
开门的瞬间，小李看到捡子犹豫了一下，但听到高大冒叫他进屋吃饭？于是礼貌性地跟捡子点点头，脸微微红了红。
“小李，今天有酒有菜，又是大年三十，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个一醉方休，别客气啊！”
小李也真没客气，二两的酒杯连喝两杯，拿起筷子大大口口吃菜，看来真是饿了？现在有两点多了，估计早晨和中午的饭才吃上。
“嗯！肚子里有底了，饿死我了，那败家娘们一天就知道和我吵架，也不顾我的死活。唉！这日子过得憋屈啊！”
“小李啊！不是大爷说你，你们两口子整天吵吵的就不觉得累吗？什么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女人嘛！唠叨几句就完了，和她较什么真？眼瞅着过年了，别别扭扭的都过不好？”
“不是我和她较真，她成天和我说谁谁厉害了？谁谁有本事挣多少钱了？难道我不想吗？我是男人，让她说的都抬不起头？这能怨我没本事吗？县城里工薪族每月拿死工资，除了吃、喝、每年还要上缴的水、电、物业、养老、医疗的费用所剩无几啊！孩子的花销都靠两家老人贴补，真难啊！”
一杯酒又进肚了，看他的样子是又可怜又可气？男人发愁的时候比女人还没有沉着力，只会拿酒撒气，不像女人？会拿眼泪撒气，哭它个痛痛快快，骂它个天昏地暗。
“高大爷，别看我喝啊！来，我敬你一杯，咱们两家住一个院里，以后还要好好相处？别和我那个不讲理的老婆一样的啊！”
“嗯！小李，我们也想好好相“高大爷，别看我喝啊！来，我敬你一杯，咱们两家住一个院里，以后还要好好相处？别和我那个不讲理的老婆一样的啊！”
“嗯！小李，我们也想好好相处啊！可是……唉！不说了，大过年的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第七十九章：美好梦境
“对，大爷，不说不开心的？我对你俩印象挺好的？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要到县城来呢？像你们这样的也挣不到钱啊？这里的消费高、花销大？听说你们家乡有山有水的？那就是个大宝藏啊！人不怕穷就怕懒？靠山靠水的还怕挣不到钱？山上跑的，河里游的，哪个不能换点钱？”
高大冒冲小李使个眼色，示意捡子在身边，不要说不中听的话？会惹他生气了？
“小李，现在农民都喜欢到县城里发展？说是有前途，正好捡子在县城读书，我们连家一起搬来了？就认识你这个邻居喽？”
“大爷，我听说现在农民都搞土地承包责任制，把地分到个人手里，一年能挣不少钱呢？我都想辞去工厂的工作去种地？我的同学有去的，每天开着轿车去地里干活呢？”
高大冒心里复燃起回家种地的火焰，可是不行？高捡子怎么办？小李想种地是正确的选择，种子一粒种出千粒粮，绝对不会亏损的？
“小李，你要是真想种地可以向领导提出来啊！让他们给你地种？”
“唉！别提了，哪有那么好要的？我们两口子户口在县城，是没有资格分地的？再说自己也不会种？还要买机器？现在水稻都不用人工插秧了？全使插秧机，插的秧又快又齐，打药使用的都是飞机，咱们不得不佩服现在的科技时代，无所不能啊！”
高捡子厌烦两人的谈话，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喝酒也是磨叽？抿一小口一小口的？不如喝啤酒过瘾？拿着瓶子直接倒肚里，那叫一个痛快？
不知不觉中，天暗了，冬季的白天短，不到四点屋里看不清才想起点灯？一瓶酒喝空了，小李醉熏熏的，和媳妇吵架的冤屈全发泄在酒上了，临走之前还卷着个大舌头碎碎念：“嗯！有本事回娘家，就、就有本事别回来？我就不相信能、能住一辈子，不接，就是不接你，看你咋有、有脸……回来……？”
送走小李，高大冒知道他是借酒说气话，如果真能那么做的话？媳妇第一次回娘家就不去接了？唉！发发牢骚痛快痛快嘴。
“捡子，你吃饱了吗？十二点爸给你包饺子？”
“不包了？怪麻烦的？也不能饿？”
“不饿也吃两个，饺子就是‘交子’，意思去年的霉运过去了，迎接新年好运气。”
从来没有过的尴尬？两个人没有了话说，心里感觉相互间有了隔阂？不能象以前那样有说不完的话题？撒不完的娇？高大冒想打破僵局，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正房里传来春节晚会的欢声笑语声，听说是第一年举办？节目丰富多彩、别样出新：小品、相声、舞蹈、唱歌等等。小李完全忘了刚才的烦恼，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发出哈哈笑声。
高捡子心里痒痒的？脖子抻了几次也没看到十二寸黑白电视里演得是什么？还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电视呢？虽然以前在商场卖家电的地方瞅过几眼？也只是几条广告而已？
外面放起了烟花，串天猴一声长啸钻进黑暗的天空，想找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大礼花‘砰’的一声冲到半空中，用尽全力气把身体里包裹着五颜六色的焰火撒落下来，像一把大伞罩向大地，孩子们兴奋地拍手叫好。
夜晚霓虹灯闪烁，各个行业的老板真是费尽了脑汁，牌匾用各式各样的灯光包装起来，放在最耀眼的大门前，照得如同白昼般。虽然现在不营业？但也要打出自己的招牌，寓意是：照财进宝。
高捡子想起了小服务员，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了，还有一双细嫩、温柔的小手，摸在脸上的感觉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小傻瓜，你在干什么呢？这段时间咋不来看我了呢？都想你了？过来，让我看看你胖没胖？长高了没有？”
服务员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高捡子高兴地四处寻找，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想谁就能马上看到？而且还是近在咫尺？
“姐姐，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别和我藏猫猫了好吗？我也想你了？姐姐？姐姐？”
不管高捡子怎样的喊叫？服务员还是没有现身？他才知道刚才出现了幻觉？服务员根本不在这里？唉？这是怎么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人家早回家过年了？怎么可能在县城里出现呢？
猛地想起自己这么糊涂呢？服务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成天姐姐、姐姐叫着？万一我长大了变了模样？到哪去找他啊？还怎么娶她？这可是个大问题？过了年一定要问清楚？告诉她千万要等着我？
过了十二点，大街上冷清了不少，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屋里的电灯都亮着，说是一晚上不能睡觉？怕做不好的梦会影响一年的运气？
高捡子到家就钻进被窝，在外面呆的时间有点长，有点冻感冒了？听到旁边的高大冒轻微地叹息了一声，翻过身睡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不觉中做了个美梦，梦见好多的百元大钞从空中落下，高捡子兴奋不已，把它们都堆积在一起，心里盘算着：这一堆给父亲在海边买个大别墅，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不让病魔缠着他。每天买好多的山珍海味给他，毕竟是他把我养这么大了？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再拿出一大堆钱，向服务员求婚，她要是同意了？两个人来个环球旅游？风土人情、人文景观都领略到了。再开个全国最大最大的饭店，我当老板，她当服务员？哦！不，让她当老板娘？什么活都不用干？成天坐在家里数钱。过着那种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好日子。让全中国人都知道我高捡子的名字？也不枉此生来世界上走了一遭。想着、想着，嘴都合不拢了……。
第八十章：锒铛入狱
铁网环绕的高墙内，操场上空无一人，只听见车间里传来轰隆隆的机床声。
“高捡子，接见。”
狱警严厉的声音传来，吓得高捡子浑身一哆嗦，刚刚开了个小差，差点没把他手上的工具给扔了。
“报告警官，我不去，我还要抓紧时间抢任务。”
“高捡子，你父亲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为什么不去？赶紧停下机床接见去。”
实在是躲避不了，只好无奈地关上机器，低头用余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同犯，才缓慢地跟在警官身后。
“高捡子，快点走，像你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走到接见室？你父亲该等着急了？”警官催促道。
“着急了他就走，上次我都告诉他以后别来了，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还不够麻烦的呢？”
高捡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是不想看见父亲，觉得父亲来就是给他丢脸的。
接见室内，父亲还是和以前一个样，灰头土脸，头戴一顶旧的发黑的草帽。虽然不是衣衫褴褛，可是身上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光是脚上那双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和旁边接见的家属有天壤之别。
“捡子，爹来看你了，你在里面还好吗？中午吃的啥啊？”父亲说话都漏风，嘴里只剩下一颗门牙。
“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吗？我在这里挺好的，吃得饱、穿的暖，用不着你操心。”高捡子的语气生硬而带有情绪化。
“诶！好，只要你能吃饱穿暖我就放心了。我啊！这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
高捡子一脸的嫌弃，自己都倒霉透顶了？生在这么一个人家里？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屋？没有一顿可口的饭菜？兜里那更别提了？比脸还要干净？
“哦！对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这一小包是晒的萝卜干，这一小包是煮熟的大豆，等饿的时候吃几粒，你从小胃就不好，不能饿着，一饿就会疼。还有邻居王大娘给了点小鱼干，爹用油都拌好了，就着馒头吃可香了，你可以多饭。”
看着老人哆哆嗦嗦拿出的这几样东西？高捡子一股无名之火直往脑门上窜，可碍于警官在旁边站着，他不敢发出来？如果是在家里？他早就把这些东西扔门外了。
老人沉默了，高捡子直视的眼神让他感到心慌，有什么事情没办到吗？还是这孩子哪里不舒服？
直到高捡子的眼睛移到他的上衣兜上，老人才猛的一下想起来了，赶紧从上衣兜里掏出五十元钱递到狱警手中。
“警察同志，给高捡子换成小票，缺什么东西他自己买？”
“就存五十元钱？能买什么？我说你每次来的时候就不能多带点钱吗？我现在很需要钱知不知道？没有钱我怎么生活？”高捡子低声呵斥父亲。
“高捡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这些钱你还嫌少？你知道他每次来都不舍得坐车，都是走路来看你，不就是想省下几毛钱的车费好给你吗？可你这是什么态度？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写份检查交到监区长办公室。”
“警察同志，不是孩子的错，是我的错。孩子上次都告诉我好几遍了，可我给忘了。你别让他写检查了，我写一份行不行？”
“大爷，这和你没关系，我们处理他也是为了能好好教育他。”
“哦！那就好、那就好。孩子，写检查的时候多认错，求得人家的谅解，早一点放你出来，知道了吗？我在家等你回来。”
高捡子一句话没说，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转身就要走。
“诶！诶！孩子，拿着，多吃身体好。”父亲着急地拿着东西就喊。
无奈下接过包，回车间正好赶上如厕时间，犯人们都聚集在卫生间里，高捡子没有办法？随手把包扔进垃圾桶里。
“呦！高捡子，接见回来了，咋样？老爹带什么好吃的了？给大家尝尝呗？”外号叫‘小快嘴’的同犯嘴快、眼尖，一眼看到了高捡子，忙大声喊起来，就是想让其他人听到。
“唉！不用看都知道，左一包咸菜、右一包大豆的，最好的就是小咸鱼，怎么样？猜对了吗？”
这几句话像锥子一样扎着高捡子的耳朵，刚才在接见室的火气还没消？到了车间还要听他们的冷嘲热讽。
一脸横肉的‘疤眼张’笑嘻嘻地拍了拍高捡子的肩膀说：“别听他们的，他们算什么玩意？来，拍着胸脯告诉大家：你家今天送的红烧肉、烧鸡，馋死也不给你们吃。”
“快拉倒吧！他家送烧鸡？我吕倒着写？你们看不吱声了吧！我就是诸葛亮，一算一个准。”吕宝安在这里的刑期最短，也是最势利眼的一个。
‘小快嘴’从卫生间匆匆忙忙跑出来，手里拿着刚才高捡子扔的包，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快看快看，这是高捡子刚扔的，我说这小子从接见室回来鬼鬼祟祟的钻进卫生间，原来干这个了？大家想不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
“嗷嗷。”其他人也都跟打鸡血了一样兴奋？一窝蜂冲向‘小快嘴’，完全不顾犯人组长的制止。
“萝卜干、大豆、小咸鱼，猜对喽！哈哈哈……。”
“老三样啊！没什么新花样？孩子，多吃点啊！对身体可有好处啦……”
‘噗通’一声响，‘小快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捡子一拳打翻在地，鼻血瞬间流出，其他人赶紧上前去拉，怕闹出人命来。
组长早在他们看包的时候已经跑到监区办公室去报告了，他从高捡子的眼神中预感到今天肯定会出事。
“住手，都让开。”在高捡子还没打出第二拳的时候？狱警们已经赶到了。
打人的人满眼充血、气喘吁吁，被打的人满脸是血、幸好刚才有人拉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能被打成啥样？
“高捡子，你怎么回事？刚才接见室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现在你又聚众打架？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八十一章：进紧闭室
“监区长，我没想打架，是他们先惹我的？你不管他们来管我？”
“高捡子，你用什么态度和我说话呢？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如实供述。”
‘小快嘴’抢过话题：“报告监区长，我先说吧！高捡子他……”
“你闭嘴，我让你说了吗？一会有你说话的机会？先听高捡子说？”
监区长严厉语气让‘小快嘴’吓得往后退了退，他了解监区长的秉性，就是一个秉公正直的执法人员，在他这里不会给任何犯人一个错误遗留问题？向来都是从根上解决掉。
“监区长，我接见回来，他们几个人嘲笑我？我一生气动手打了他们，就这点事情？”
“高捡子，他们因为什么嘲笑你？刚才我听狱警说了，在接见室里对你父亲的态度非常的不好是为了什么？”
“监区长，我也不瞒你了，我爸每次来都带一点东西，而且还是咸菜？这和监狱里吃的有什么区别？还赶不上不来呢？别人家来的时候都是大鱼大肉的？”
“你是来服刑的？不是让你来享受的？你家的情况我了解，你的父亲年岁大了，就靠捡废品生活，攒点钱都给你送来了。可是你呢？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监区长非常生气，十七岁应该是一个懂事的年纪了？
“那就别来，来了我看着就心烦。”
“高捡子，他是你爸，不能这么说？知道自己什么进监狱吗？还没从根源上发现错误？看来你的思想教育课没有学好？监狱主要是以教育犯人为主，你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不用反省，我没有错？在法外我做什么错事了你们就把我关在监狱里？不就是拿别人的钱花花吗？谁花不是花啊？他们要那么多的钱也花不了？我学**做好事帮帮又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高捡子一脸不屑的表情，像是无所谓的样子？
监区长实在忍无可忍了，拍着桌子说道：“高捡子，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那不叫拿？叫偷知道吗？还有你把人打伤了不算犯罪吗？”
“不算，谁让他不听话呢？活该让他下辈子在轮椅上生活，我现在出去了？直接让他断气？省得他活着遭罪？”
“高捡子，你太不象话了？我找个地方让你单独学习一下，再继续下去你还会一错再错？张干事，把高捡子送到紧闭室，开十五天的押票，如果思想不转变？接着续日期，直到他认识到错误为止？”
‘小快嘴’像个人精似的？看见高捡子被押走了，赶紧点头哈腰地和监区长说道：“监区长，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该取笑高捡子，是我这张嘴欠打，从今天开始，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保证以后好好改造，每天的生产任务保质保量的完成，三课学习成绩争取优良。监区长，你消消气？给一次机会吧？”
‘疤眼张’也非常的识相，紧跟着‘小快嘴’的步伐前进表态道：“监区长，我也认识到错误了，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取笑高捡子？要团结同犯，相互帮助，多挣分、早点减刑回家。我的刑期还长，请监区长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监区长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表情，诚恳中带着害怕，心里明白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这次按规定严肃处理？他们要接受三月不参加百分考核、记过处分一次，那他们下半年的减刑机会就没有了？甚至是失去明年上半年的减刑机会？监狱里不是以惩罚为目的？而是以教育为主，只有让他们从根源上认识自己所犯的罪行，才能教育好这些少年犯。
“好了，我给你俩一次改过的机会，回去继续参加劳动。但是要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如果再有下次？我将严惩不贷？”
“是是，没有下次了，这次已经知道错了？谢谢监区长给的这次机会，我们一定好好珍惜。”
高捡子板正地坐在地板上，过去以为进紧闭室里可以躺着睡觉，到日期回去就行了？没想到白天要坐着反省，到晚上才能躺下？连床被褥都没有？晚上冻的都睡不着觉？
今天是最倒霉的一天，接见室里惹了一肚子气？回到车间受到同犯的嘲笑？和监区长没说几句话又被关在这里？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能砸脚后跟？
想想这几年的经历？都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借着上学的理由到学校，和‘京城四少’旷课，上娱乐场玩游戏机、打台球、抽烟喝酒，没有一样是和学习有关的？
从什么开始偷钱的呢？那是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
“大哥，你们还记不记得高捡子曾经说过？让咱们跟着他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看吃是吃上了，可都是自己花的钱？哪看到他一分钱了？每天都跟着蹭吃蹭喝的？唉！人啊！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说知道吗？容易打脸？”冷漠第一个提出了意见，他爸爸这阵子也在接受调查？零花钱相对无言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老四，你看高捡子那样上哪整钱去？不就是吃喝吗？没多少钱？你要是不乐意？他的一切花销由大哥来出，不能因为钱不顾兄弟情分啊？”
“大哥，不是我无义也不讲兄弟情分？老四说的对，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嘛？其实我们也不是在乎这点钱？就是想看他对哥四个的诚意如何了？哪怕让兄弟们一个吃一碗面条？也能代表他心里有兄弟不是？咱们一味的付出在他心里觉得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兄弟不可靠？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第一个会当叛徒的人？”
无情眯缝着眼看向冷血，就他没有发言了，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和其他两个兄弟一样？还是不在乎花钱多少？只要有高捡子这个兄弟就够了？
第八十二章：犯罪事实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二哥和四弟都说话了？那就让捡子兄弟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呗！要不然你也很难服众？是不是捡子兄弟？”
无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三个弟弟说的没错？是该让高捡子这小子出点血了，一天到晚光吃不拉属貔貅的？叫哪个出来也不能服他啊？
“不用你们这么说，都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回家拿钱去，领着你们吃香喝辣的去？”
高捡子说完跑了，他心里明白，跑回家也没钱拿啊？只能想别的办法了？那就是偷？离他们四个人远点，让他们知道该笑话了？
想的倒是挺好？可是偷谁的呢？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钱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伸手的那一瞬间能不能让发现？会不会送到派出所去？
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拿不定主意？要不然还到‘鑫合园’老板那里借点？不行？上次那二百块钱没还呢？现在就是把他的祖奶奶从坟地里请出来做担保？老板都不能同意了？他已经对我们高家父子死心了。
一辆汽车嘎然而止，正好停在高捡子身边，车里坐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着急地从车上下来跑到电话亭里打电话，车门没关。
高捡子无意间从车门往里一瞅，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一个黑色的皮包鼓鼓囊囊地放在座位上，好像在等着主人的回来？
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几个闲散老人坐在路两边的长椅上闭着眼睛正在修心养性呢？没有人注意到他？
快速跑到车前，拿起钱包就跑，速度比平时提升到八百迈，毕竟是第一次偷东西？心里难免紧张，就知道跑的越远越好？
找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地翻看一下战斗成果？妈呀！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数数足足有一千元钱，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么多钱？比上班干活来钱还快。
“大哥，你说高捡子这小子回家能拿来钱吗？不能是忽悠咱几个吧？他要是有钱早拿出来显摆了？还用的着现在才拿？”
“是啊！大哥，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今天咱们说了他才往外吐血？不说就不拿了呗？”
“今天拿不来就跟他绝交？我就不相信没他？咱哥四个还不能玩了？”
三个兄弟的各抒己见，大致的内容是一样的？就是排斥高捡子，为了兄弟们的和谐相处？今天要对高捡子做一了断了，拿钱来就继续相处？拿不出钱来立马走人？
“大哥，你看高捡子那小子回来了？手在衣服兜里揣着，好像有东西？不能真拿钱来了吧？”
说话间高捡子走到了，从衣服兜里掏出五百元钞票摔在四人面前，然后潇洒地用手朝脑后捋捋头，像极了黑社会大哥？
“啊？这么多钱？长这么大没有拥有这么多钱呢？高捡子，你太厉害了，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走，带你们喝酒去？喝易拉罐啤酒，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高捡子的实力。”
去饭店的路上，看到刚才打电话的男子正在车上找钱？着急地说道：“哪位好心人捡到钱了就还给我，那是我们全村人捐的救命钱啊！让我给整丢了？张大哥看病怎么办啊？我回去咋说啊？唉！”
旁边围着好多观众，只能像牙疼似的跟着哼哼了：“你好好找找，我们都没看到？不信你就挨个翻？谁要是拿了谁不得好死？”
高捡子不在乎他们骂的是什么？只要和哥们吃好喝好？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咋死都是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天的功夫五百元剩下十多块钱？高捡子一点都不心疼，今天着着实实地过了把瘾？有倒酒的、有捶背的、还有拿衣服扇风的，有钱就可以享受生活？
从那天起，高捡子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到大街上必须偷点钱回来？如果一天空手而归？他会觉得缺点什么？
思绪回到紧闭室里，大铁门锁着他一颗放飞的心，好想回到整天大吃大喝的日子，监狱的伙食清淡无味，还没有酒喝？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啊！还有六年的刑期，过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六年怎么过啊？
被打伤的男子恢复的怎么样了？真得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也怪挺可怜的？哪都不能去？还要有人照顾着？想想也是活该？那天他不先动手打人？自己也不能下狠手？
那天和‘京城四少’已经喝的是醉醺醺的了，冷血非要去歌厅唱歌？这小子唱歌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歌咏比赛只要他参加男生组？就没有几个男生敢去的？清一色的女生演唱，弄得裁判毫无办法？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刚进歌厅，就听到一男生唱的这首《从头再来》，没有一句歌词在五线谱上，跑到姥姥家拽都拽不回来？
“唱得什么玩意？就这水平还敢出来显摆？我要是唱成这样早回家呆着了，丢人现眼的？”冷血的嘴欠，不管是谁都敢说几句？尤其还是仗着酒劲来的？
声音太大，让唱歌的人听到了，也是一身的酒气地跑过来质问：“哪唱得不好听了？你唱的好你咋不唱？一个小兔崽子敢跟老子叫板？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说话间伸手抓住冷雨的头发就是一顿暴打？看出手的架势知道是个行家？
无情三人刚要上前帮忙，从座位上走来几个人拦住了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弹簧刀，吓得三人站在一旁干着急使不上劲？
高捡子实在没办法了？转身拎起个啤酒瓶子照着那名男子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男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起不来了？
歌厅老板马上打电话报警，幸亏派出所离的近，高捡子几个人还没走出歌厅就被抓住了，其他人罚款了事？自己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加上偷窃的二年，正好是十年，一天不减刑的话？也得二十三岁出狱？
第八十三章：同学聚会
“秦校长，感谢你给咱们这届毕业生一次相聚的机会啊！你看大家高兴的？都在议论在学校的那些事情呢？”
“张校长，不用感谢我，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有几个同学都不知道分哪里去了？还是你帮着联系上的？你看同学们多高兴？”
张小敏端着酒杯走过来，今天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漂亮的可以说是最惹人注目的一个？谁都不知道原因？只有两个人心里明白？但是有同学们在，两个人还要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内心早已暗耐不住了，总觉得聚会晚宴有点长？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还不快开始？同学们已经等不及了？”
秦校长看着老婆心里美滋滋的？当年多少人抢的校花让自己娶到手了？而且两个人过得挺幸福的，儿子在外国深造，明年就回来了，一家三口的生活其乐融融。
“张校长，要不然你主持吧！你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我在旁边帮忙就行了？”
“那哪行？你是老班长应该你主持？我在旁边打下手。咱俩别推让了，同学们都等着急了？小敏，咱俩找个地方坐下，你那么漂亮？把我都比没了？”
张小敏夸张地哈哈哈大笑起来，她是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意思是说我就坐在你身后？张校长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还以为小敏是真的开心呢？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有幸请到诸位同学相聚在一起，为此我先感谢在百忙之中能来的同学们。
二十年前我们怀揣着一个梦想，齐聚在同一个学校。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相会在友谊饭店里，是为了追忆这份同学情。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都是的非常激动。几年的同窗生活，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当时同学们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还是错？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我们在老师的精心培育教育下，不仅收获了学业，更收获了真挚的友谊。今天我们荣幸的请到了当年教数学的于老师，他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当他听说同学们要聚会？不顾自己身体，毅然决然地来看看大家。在此，我代表全体同学向精心培育我们的老师真诚地道一声：老师，您辛苦了，谢谢您。同学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于老师的到来，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转眼间我们走过了二十个春秋。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用智慧和汗水做着不同的贡献，让我们携手并肩走过风风雨雨，奔向人生美好的未来。来，同学们，让我们共同举杯，预祝我们的聚会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心情无比的激动，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年龄，在国家恢复知青高考的时候走到了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大家在一起载歌载舞、相互举杯祝福。谁也没有注意到张小敏偷偷地溜到了宾馆的202房，迫不及待地敲开了门，房门刚开一条缝，她就扑到了男人怀里失声痛苦起来？
男人慌忙关上房门，安慰着张小敏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没回来看你？你都瘦了？生活过得好吗？”
“嗯！老秦对我挺好的，你怎么样了？到了那边还好吗？什么时候能调回来？花瓶的事情弄清楚了吗？”
“连夫，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在信上没法说，我怕你爱人看到就完了？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
看张小敏激动的手在颤抖，周连夫猜测事情一定很重要，踱步给张小敏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来慢慢说。
“连夫，你不知道吧！咱俩有一个儿子，是在你和夫人结婚的头天晚上，咱俩在一起有的，当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以后就没有告诉你？怕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
“儿子？咱俩有儿子？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家老秦知道吗？”
张小敏喝了口茶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老秦他不知道？那一年他正好出去学习，孩子我也不敢留下？老秦不在家，我怀孕他该怀疑了？我就跑到乡下的一个亲戚家生的。连夫，我也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当年我生完以后就昏过去了，等醒来时他们已经把孩子送走了，后来听亲戚说抱养的那个人养了两个月又把孩子送给别人了？至今下落不明？甚至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你啊！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自己遭那么大的罪不说？孩子还找不到？你问过亲戚他们送给谁了吗？从她那里就可以知道啊？孩子长什么样？有记号吗？我去找。”
“我问过她了？她说当时也没仔细看，就知道是个男孩。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送的远远的，走到大路上正好碰到一对夫妻没孩子，把孩子给他们了，他们是谁？叫什么？家在哪里一无所知？”
“唉！茫茫人海中上哪找啊？既然是我周连夫的孩子？就算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他捞到？不能让他在别人家低三下四过一辈子？小敏，你放心，我找到孩子绝不和老秦说的，这个秘密会一直烂在我的肚子里？”
“连夫，你找到孩子要把他领回家吗？你夫人怎么办？她能同意吗？不如你给孩子的养父一大笔钱？让他继续养着孩子吧！那样两家的生活都不会破坏？”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别人家生活？我待他会象远标那样？给他最好的学习条件，让他也有一个远大理想目标。”
“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连夫，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等找到孩子以后让我看看好吗？我是他的妈妈，也想他啊！”
“放心吧！小敏，你回去吧！一会老秦看不到你该着急了？你先替我问问你家亲戚，看没看到那夫妻俩？如果看到了马上通知我？找孩子的事就交给我吧！”
张小敏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宾馆，多年死去的心又复燃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算算孩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第八十四章：打听消息
“连夫，你参加同学聚会要这么多天呢？远大的分公司这几天要上市了？大家忙得不可开交？都等着你回来签字呢？你给个具体时间吧！”
周连夫这几天忙着打听儿子的事情？没顾得上和夫人通知一声？可自己这边的成果也是一无所获？这不刚刚起床？夫人就打电话来催了？
“雅琴，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同学二十年没见了？都想多玩几天？什么时候回去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啊！放心吧！不会误公司开市的？”
对方显然是不太开心，语气稍微加重一些：“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忙事情去了？回来时别忘了给远标带点家乡的土特产，时间长孩子想吃了？”
连答应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赶紧洗漱完毕再出去问问？自己在县城的时间不多了？
‘铃铃……’电话再次响起，又是雅琴打来的吧？有心不想接这个电话？又怕公司里真有什么事情要他处理？
“连夫，我家亲戚碰到那两口子了，可是没有说上话？他们开着三轮车走的，看样子是要走亲戚？因为车上放着几个礼品盒？”
“是吗？那没事？我可以在那里等他们回来？告诉我他们的长相特征就可以了。”
“说是女的穿了一套蓝底花衣服，头上戴了一个绿头巾。男的头戴一顶蓝帽子，一身的黑色的衣裤，脚上穿着一双黑白相间的回力鞋。这么说你能记住吗？要不然咱俩一起去等吧？”
“不用，小敏，咱俩在一起让老秦看到了不好？我自己去等就行了？刚才雅琴打电话来催我回去了，公司也挺忙的？我先挂了啊？万一他们回去就等不到了？”
大路上偶尔几辆车经过，爆起的灰尘扑向周连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灰头土脸的？眼镜片不知擦了多少遍？还是感觉视线有点模糊？
从早晨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车辆不知经过了多少？就是不见小敏描述的夫妻俩？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等？万一她俩半夜回来怎么办？
还是坐着等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呢？中国那么大，能碰到一个人真的不容易？更何况自己还要赶回去？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四天傍晚，周连夫看到一辆农用车从远处驶来，女人的绿头巾格外的抢眼。
“白忙乎了三天，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就这么回去了？借这点钱也不好干什么的？还没咱们送礼的钱多呢？我娘家人问起来怎么办？”女人扯着嗓门使劲喊，她怕车的声音太大？男人听不到？
“不回来咋整？在那里也是白花钱？你没看出来他们都没借钱的意思吗？一家就掏个三百、五百的？我就纳闷了？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没人和咱们好了呢？你个老娘们记住啊！以后他们上咱家有点什么事？一律拒绝啊？要是让我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女人的嘴当时就撇老高，不屑地说道：“还没我好果子吃？借你两个胆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咱俩就离婚？正好我找别的男人生孩子去？省得这帮人说我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男人当时脸就红了，还好现在是傍晚，天黑遮住了没有人看得见？可做为男人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了？不服气地犟道：“我看你敢？你……你要是那样？我……我卷着铺盖到你们家睡去？”
“哈哈哈……”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离不开她，就是想逗他玩玩？两个人没孩子又能怎样？正好过二人的幸福世界，要不是婆婆成天指鸡骂狗的？她俩连孩子都不想要？
“停车、停车、快停车，我有事找你们？”
周连夫叫喊着从路边窜到车前，吓得男人赶紧踩刹车，就差两只脚在地面上帮助刹车了？女人随着车的惯性扑向前面，幸亏车厢有栏杆，要不然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妈呀？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了？幸亏刹车及时，要不然你就见阎王去了？哎呀哎呀！吓死了吓死了，摸摸头发吓不着？”男人的脸都绿了，可以看出是真吓到了？
女人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抱紧手上的包裹，里面有二千块钱，是从七大姑、八大姨那里好不容易借到的？万一这男的是个抢劫的不就坏事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二位了，我有急事找你们，请原谅？”
夫妻两人借着车灯的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周连夫，穿得倒挺好的，可是浑身上下都是土？让人看了感觉像是落难的老爷，由于生活的窘迫落草为寇？
“有急事找我们？我们又不认识？不是想借钱吧？告诉你啊？我们没钱？现在穷的连小偷都不愿意去我家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连夫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冒失了，赶紧解释道：“你们俩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是回来参加聚会的知青，以前也在这里工作？我找你们是想问一下？你们在十七年前是不是抱养过一个男孩？那个孩子现在和你们一起生活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两人警觉地看着周连夫，虽然十七年过去了，可那件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这人问起来什么意思？出于什么目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女人的心眼就是多？弄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话说多了也会大难临头？都说：人的舌头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器。意思是说不管什么时候？少说话多做事还是有好处的？
“我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男孩子？我们没见过？你还是问问别人吧？栓柱，走，回家都半夜了，别在这磨嘴皮子了。”
男人顺从地启动车，挂上档就要走，急得周连夫站在车前挡着不让走：“请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孩子在什么地方？求求你们了？”。
第八十五章：死活不说
“走开，不走开我就压过去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们？走开啊！”
男人的咆哮使得周连夫让开了道，看着远去的小车，他失望地坐在地上，几天的蹲守白费功夫了？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有难言之隐？还是不想让我把孩子领走？养育这么多年舍不得吧？不管怎样到他家去？如果不想给孩子？让我看看也好？
时近晌午，栓柱和媳妇才从养鱼池忙完回来，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三轮车上侧身躺着一个人，鼾声如雷，好像是春天炸雷般？
“这是谁啊？怎么睡在咱家门口？是不是要饭的来了？我哪有东西给他吃？我都快饿死了？栓柱，叫醒马上撵走？这么晦气？”
“哎！哎！醒醒了，走，走，我家没吃的？”
睡觉的人转过身来，栓柱吓了一跳，跑到媳妇面前就喊：“媳妇，大白天见鬼了，昨晚那人跟家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
小媳妇走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昨晚拦车的人，气得大叫：“你干什么？怎么还跟家来了？你要是在这样？我们就报警了？说你骚扰我们正常生活？还到我家偷东西？”
周连夫扶了扶眼镜，一副哀求的口吻道：“你们不要报警，我不是坏人？就是想来看看孩子？你们就让见一面吧！”
“告诉过你我们不知道什么孩子？我俩也没有你要找的孩子？你赶紧走吧！我们家的事都烦死了？你还来跟着添乱？不信你可以到我家里翻？”
“真……真的吗？可有人说你们十七年前抱过一个男婴，所以我……我才过来问问的？如果……没有的话？那……那我走了啊！”
周连夫说着就要走，一阵的头昏目眩，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他一把扶住了车，要不然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
“你……你这是怎么了？不能生病了吧！有……有病要抓紧时间治啊？”栓柱心软，看到这样的就受不了？
“不碍事的，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好好调养一下就好了？同志，能给口水喝吗？”
“哎！哎！等着啊！马上就拿来。”栓柱风一样地跑回家，快速的冲了杯白糖水出来递到周连夫手中。
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才感觉是甜的？刚想说谢谢？栓柱挤眉弄眼地阻止他？他只能心神领会地点点头，栓柱在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小媳妇不知内情？话也说了完？水也喝干了，下一步就是逐客令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该走了？我们干了一上午的活还没吃饭呢？栓柱，回去做饭，我去喂鸡。”
栓柱顺从地往家走，走到一半转身张嘴想和周连夫说话？可看到媳妇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闭上嘴又走了。
周连从栓柱的眼神中预感到他有话要说？可是碍于厉害的媳妇在旁边不敢说出来？他们一定知道孩子的下落？可为什么要这样呢？怎么办？事情没弄清楚就不能走？自己的亲儿子在什么地方啊？唉？
屋内飘来玉米面的香味，饿了几天更感觉饥肠辘辘？现在有一碗粥就好了？也能安抚一下肠胃们反抗？这里独门独院的，连个小卖店都没有？有钱都花不出去？
“栓柱，那个人还在门口不走怎么办？咱们得想什么办法让他走啊？这样下去我的精神都受不了？”
“媳妇，咱们就告诉他呗！那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好意思我去说？我看那人是个知识分子模样？不会有事的？”
“你懂个屁？我就是看出他是知识分子才不敢说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公安局的还是检察院、法院的？你想想？当年咱俩把孩子扔在大山里？万一冻死饿死了？咱俩不就算是谋杀吗？如果这孩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问起来咱们来？咋说？说不定要摊官司的？”
栓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头称是：“嗯！媳妇，你分析的非常正确？在我看来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他是孩子的亲生父母，现在找来了？可告诉他又怎样？孩子也不是咱俩故意让他死的？”
小媳妇气的一个玉米面饼子摔在栓柱的脸上，大骂道：“你个蠢货还没听明白吗？咱俩当年从别人手里接过孩子，那就有责任和义务抚养了？不能随便决定孩子的生死问题？会受到法律制裁的？现在孩子生死你知道吗？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去蹲几年大牢？”
“哦！我彻底明白了，还是你有见识，我差点就上他当了？这样吧！咱们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也没有办法？”
“栓柱，现在想起那事还心有余悸呢？孩子长得太吓人了？耳朵是……是那样？就是一个猴子出世？要是养了这么一个孩子？咱们几代人都翻不过身来？”
“还好没养？看他长相不是没要吗？我当时以为是黄皮子投错胎了呢？哎！不说，不说了，睡一会吧？睡醒了还要到鱼池干活呢？靠咱俩这么干法？累死累活一年也干不完啊？”
屋里没有了动静？周连夫靠在车上也是六神无主？夫妻俩不说实情？孩子无法找？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让孩子一辈子生活在别人家里？如果是好人家？孩子生活能好一些？万一摊上成天喝酒打架的？孩子也跟着遭罪？他不敢在想下去？身为拥有上亿的资产的亲生父亲？却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想想都感觉惭愧？
过了能有一个时辰？夫妻俩出来拿工具要去干活了？周连夫紧跟在后，是想让他们说出孩子的下落？可是两人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有说有笑的到了鱼池。
鱼池的面积倒是挺大？可是挖的坑坑洼洼的不规整？一看就是工程完成了一半就停工了，剩下的由夫妻两人用人工修理，要想完工？一年能完成就不错了？那还要说是一天都不能停工？
第八十六章：问出原由
“哎！我说二位，就你俩这种干法一年也干不完啊？看出来这是个养鱼池？二年之内都吃不上你们养的鱼，哪里还有收益？不如雇个挖掘机，三天就可以完工？年底还能卖鱼挣钱？”
周连夫的劝阻没有得到一点的回应？两口子还在一锹一锹地挖？完全不理他？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唉？这可怎么办？人家连话都不说？上哪去找线索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自己和他们耗不起？公司还等着他回去开业呢？想什么办法呢？嘴皮子磨破了？求也求了？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诶！他们是农民？对利益关系看得非常重，现在他们在鱼池上遇到了困难？不如我出钱帮一把？他们一高兴肯定能告诉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棘手的问题都能解决？何况这个事情呢？
“哎！和你们说个事啊！我出钱帮你雇挖掘机？你们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怎么样？”
周连夫的话起到了效果，两人停下手中的铁锹，不相信地看向他？如果他真能帮着解决这难题？就把孩子的下落告诉他？不管后果如何了？
“好啊！你说话算数吗？我们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你要是忽悠我们？那孩子的下落我们死都不会告诉你的？”
“说话算数，你们放心吧！我周连夫吐口吐沫是个钉？绝不会反悔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行？现在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告诉你？万一告诉你了？你跑了？我们上哪找去？”
周连夫对他们真是没有办法了？确实象自己说的那样：不见兔子不撒鹰？可现在让他上哪雇挖掘机去？只能回县城了？唉！又要耽误一天的时间？
“这样吧！我现在赶回县城雇挖掘机，明天一早过来施工，你们说话要算数啊？”
双方达成协议后，周连夫连夜赶回县城，到宾馆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打电话向小敏求助，让她帮着雇挖掘机。
第二天清早，栓柱两口子早早的去了鱼池，媳妇的眼睛不断地往大路上瞅？既希望周连夫真能雇个挖掘机？又害怕他来？保守十七年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别瞅了？你还真相信他能来啊？我看他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想想啊？为什么十七年了他才想起来找孩子？我猜这孩子肯定不是他老婆生的？哪个亲生父母舍得把孩子送人的？一定是他找的情人生的？我估计他不能带回家？现在老婆死了？他才敢找？”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都说糊涂了？哎呀！管他呢？今天多干点活？争取早一天干完也好？”
‘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一辆挖掘机高高举着双手开过来了，周连夫站在上面直摆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是事情成功后的喜悦？
“真来了？啊！真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不愧是城里做买卖的，说话就是算数？”小媳妇激动的眼泪快掉下来了，成天头疼的难题？被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我和挖掘机的师傅已经说好了，三天之内指定让你们的鱼池完工，工钱我都付过了。这里有二千元钱你们拿着，给师傅做点饭就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的下落了吧？”
“嗯！告诉，全告诉你。我和栓柱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刚开始以为是我的毛病？老婆婆成天的指鸡骂狗的？我和栓柱的感情挺好？不舍得离婚，就到县城的医院检查。没想到是栓柱的毛病？我们两口子就想着抱养一个？孩子越小越好？他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等养大了也能给我们养老送钟？十七年前，我们从县城里回来，正好碰到一个妇女打听谁要抱养孩子？我们两口子听说是个男孩？而且才有二个月大？高兴的不得了？等那个妇女走了以后？我忍不住打开包裹看孩子，可是……可是……？”
“怎么了？孩子没气了吗？他现在还活着吗？你快说啊？他……他……他……？”周连夫紧张的说不下去了？他害怕听到‘死’字？
“不是，孩子挺好的？可能是人家临走前喂的饱饱的？不哭不闹的？就是……就是长的有点与众不同？所以……我们就……。”
“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我都急死了？唉？”
“我们把孩子扔到大青山了，想让个好人家收养他？我们养不了啊？”
“为什么？孩子长什么样？是畸形吗？还是怎么了？那你们看到谁把他抱走了吗？”
“没看到？我们扔了就开车走了？不知孩子以后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让狼给吃……吃……？”
周连夫听到这里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大青山方向跑，他知道大青山附近的村民看到孩子肯定会收养的？孩子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非常的幸福？
“哎！我说你这个人毛毛躁躁的？我还没告诉你孩子的长相特征呢？你不是好找吗？喂！喂！”
无论小媳妇怎么大声疾呼？周连夫都听不到了？他跑得太快了？连自己都不相信有这速度？比年轻时跑百米还要快？
“栓柱，我猜他肯定是个大老板？办事利索、出手阔绰，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养着那孩子？现在把孩子还给他，说不定他能给咱们一大笔钱呢？到时候咱们三代都花不完？”
“说什么混账话呢？你那不是养孩子吗？你那叫卖孩子？是丧良心的？咱们家穷死也不能干那缺德事？”
“说谁缺德呢？你不缺德老天咋没给你个一男半女的？我这么想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你要是不想过就离？我这辈子还想要个孩子呢？不想当‘老绝户’？”
栓柱无语了，他最害怕听的就是离婚、没孩子几个词语？这是他一生的缺憾？不过媳妇厉害是厉害？对他还是蛮心疼的？有点好吃的全都留着给他？就让她发几句牢骚吧！毕竟因为孩子的事心里不痛快。
第八十七章：阴差阳错
大青山四面八方都是村子，周连夫只能挨村问了？早知这样就把车开回来了？能省下不少的时间？靠两条腿走路太费时间了？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村子，还是找年岁大的人问？年轻人不可能知道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路口坐着一位老大爷抽烟，问问他吧？
“大爷，和您打听一件事？您知不知道十七年前谁家抱养过一个男孩？”
老大爷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抽着大烟袋。周连夫没办法？只能把声调提高到八度？自己都觉得变成了娘娘腔？
老大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扯那么大的嗓门喊什么？我又不聋？说第一遍就听到了？非说第二遍？好像我多老似的？这么告诉你吧！我离死还远着呢？”
虽然被老大爷噎个半死？可周连夫心里挺激动的？老大爷不聋不哑不糊涂？那一定记得以前的事情？
“对不起，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问你知道十七年前有谁家抱养过一个男孩吗？现在什么地方居住？”
一阵沉默，大爷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声音哽咽道：“我知道，是有这么一户人家抱养了一个男孩。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说多了都是眼泪啊！刚开始当心肝宝贝似的？可是后来……后来……唉？”
大爷的话给了周连夫一线的希望，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问第一个村子就有着落了？听老大爷的口吻说孩子过得不好？那没关系？我会给他最好的生活？
“后来怎样了？生活的不好是吗？那没关系？如果他同意？我可以带他走？给他最好生活？”
大爷露出欣喜的微笑，握住周连夫的手激动的说：“我说一大早就有喜鹊在头顶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叫，原来真有喜事啊？你现在领走吧！我早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好心要领我走？”
“大爷，我……我……没说要领你走？我是……我是说……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他是我要找的亲生儿子？您……您……我……您老还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周连夫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和老大爷解释了，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
“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找亲生儿子吗？可是你来晚了？他已经让亲生父母认走了，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经鉴定属父子关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老从头说好吗？我也糊涂了？”
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又重新装了一锅，周连夫赶紧拿过火柴帮着点上，一串烟似烧热的小火炉？接二连三地喷出来，呛的周连夫咳咳的直躲？这烟是他闻到最呛的一个？而且还辣眼睛？
“我今年整整八十三岁了，都说这是一道坎？可我看自己的身板过这道坎没问题？在我六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十七年前，我在大青山上捡个男孩？当时我刚死了老伴，身边没有个说话的？就想抱回来养着算了？自己死了也有摔瓦盆的？没有想到就在前几天？人家亲生父母找来了？那孩子说什么也要和他们走？丢下我一个孤寡老头没人管没人问的？唉？”
“那你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不管你吗？”
“我要是有自己的孩子？还养这个白眼狼干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临走时他父母给我留了一笔钱？可我要钱有什么用？买个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花不了那么多钱？我需要的是身边有个给我做饭洗衣的人？哦！他们说了，等安顿好了把我接到城里，找个保姆伺候我老，可现在还没动静？我看没指望喽？”
周连夫才明白老大爷为啥急着走？原来把他当保姆了？唉？家家都有一首难唱的曲？一本难念的经？大爷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爷，对不起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你别着急再等几天？说不定他们会来接你？”
老大爷失望的低下了头，他心里明白？孩子亲生父母给的那笔钱就是他这些年的辛苦费？不会有什么保姆来接了？每天坐在村口耐心的等待？只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唉？你忙去吧！我再坐一会儿？人老不中用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今天是我说话最多的一次？谢谢你啊？”
周连夫的脚迈出几步又退了回来，听老大爷说的话特别的伤感。谁都有老的那一天？尤其是死老伴的人，内心悲痛欲绝，表面上却装作强大的样子？自己不知道老了那天会不会也是这样？
“大爷，我不着急走，陪你再聊一会儿？咱俩相见也是缘分？你和养子有缘也能再见面的？他要是有感恩之心会接你到城里享福的？”
老大爷默默装上第三袋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像是把心里的怨气随着烟雾吐出来，哀怨地说道：“唉？人活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父母？他们生你养你最后还是要离开你？为了孩子？孩子不能替你生老病死？为了自己？在世上没有亲人、爱人？浑浑噩噩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从出生到现在？我就没离开过这个村子？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那还是我生病实在没辙了才去的？都是：世界那么大？不走遍天涯都不算来世上走一遭？我呢？唉！想想真是悲哀啊？”
“大爷，你不能这么想？生而为人，活得坦坦荡荡就好？如果不能做到心中有大爱？最起码不能丢了良心？你虽然没有走遍全世界？不懂得文学的博大精深？可你有自己的为人处事之道：宁可吃亏，也不占别人的小便宜；宁可付出，也不辜负他人心；这就是做人的根本所在。不伪装，不敷衍，不欺骗，做一个真真实实的自己多好？别人欺负你？懂得宽容体谅他人，你就是一个大善人？哪怕你足不出户？世上也有人记住你的？”
望着周连夫坚毅的眼神？大爷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没想到自己活得这么伟大？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这辈子没有白活？
第八十八章：找到线索
周连夫连跑了三个村子，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无所获？有客气的让他到别处问问？不客气的直接就说：“我看你这个人的脑袋让驴踢了吧？谁家放着四、五个亲生的不养？去养一个野生的？自己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哪有闲粮喂别人家孩子？”
吃了一路的闭门羹，无精打采的走到最后一个村子？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再打听不到消息？那就先回去？以后有时间再回来找吧？
村口的石板上深深刻着三个大字：山里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几天找孩子的事情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走到一间快到倒塌的房屋跟前，一看就是多年没人居住了？农民把地和房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有人早就修理了？要不然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同……同志，你……你找……找谁？我们不……不认识吧？”
隔壁的一位老人费力地和周连夫打招呼，嘴歪眼斜的，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左手七、右手八斜坐破旧的椅子上，一看就知道是有病之人？
周连夫有礼貌地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连夫，以前在县城里工作，现在去南方发展了。我此次来是想打听一件十七年前的事情？你还能记得吗？”
张大哥着急地手忙脚乱要坐稳了，他最讨厌别人对他说这些话？想当年自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物？没想到突然得了中风？让他的颜面扫地了？
“你要干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做？你的身体不行？”
“你……你……说？什么……事…事……情？村里没……没有……我不知……知道的……事？哼！小……小看谁……谁……呢？”张大哥尽自己能力把话说痛快了？越着急越说不顺溜？
周连夫听得也是急不可耐？如果这么聊下去？自己也能急出病来？可他要尊重对方？他是病人，不能和他着急，只有耐心耐心加耐心，才能问出情况？
“大哥，你听我说啊！十七年前，你们村里有人在大青山捡到一个男孩吗？当时孩子能有二个月大？”
“嗯！嗯！有……有……高……高……。”张大哥说不出来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急得用手直往隔壁的破房子指，意思说就是那家？
“他家是吗？人上哪去了？他家有人十七年前捡到男孩子了是吗？太好了，快带我找去？”
“我……我……唉？走……走……”
刚才欣喜若狂的心情低落下来，走了？上哪去了？不能走到天涯海角了吧！世界这么大找个人真难啊？
“老张，你在干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在家哇哇哇的？有什么事吗？想上厕所吗？不对啊？我走之前你不是刚上完吗？那就是饿了？这么快？”
话落人到，黑色衣裤穿在有些发福的身上，头发蘸过水梳的板板正正，没有一根敢乱跑的？一双小脚包裹的有型有样，在鞋里都能看出是精心打造过？一看就知道是个干净、利落的小老太太？
“哎呦！你是？我们好像不认识？你找谁告诉我？我是这里的老坐地户了？问谁家我都认识？可以领你去？”
“我叫周连夫，是来找亲生儿子的？他是在十七年前让人扔到大青山的？请问你知道吗？”
“高……高……高大……大……”张大哥着急地抢答着，怕老婆想不起来？
王大嫂上前摁住他，帮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安慰道：“知道，知道，我告诉他，你别急啊！”
“这位周同志，十七年前是有人捡到一个男孩，他就住在我隔壁，可是他八年前就搬走了？到现在我还纳闷呢？你们当父母的为什么狠心把孩子扔了呢？现在想起来找了？你不告诉原因？我不会告诉你的？”
“是这样，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有儿子？这次参加同学聚会才知道的？你就告诉我吧！找到他我会加倍的对他好的？把以前的过错都补回来？”
“不知道？你媳妇生孩子你不知道？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让我猜就不是你媳妇生的对吧？”
“嗯！是，我知道错了？那时都怪我年轻不懂事？可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是不是？告诉我吧！”
“好，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就告诉你，捡孩子的是一个四十五的老光棍，那年深秋去大青山砍柴，看到孩子就捡回来了，孩子已经冻得浑身发紫、发着高烧？还是我帮着给孩子擦酒降温呢？没想到这孩子命大？真活下来了？他磕磕绊绊的把孩子拉扯到了上学的年龄，孩子因长相被同学耻笑，没有办法？他只能带着孩子上县城去念书？你要找他们就去县城找吧！”
这个故事听起来这么耳熟能详呢？好像在哪里听过？有可能是雷同？纯属巧合？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随便下结论？
“哦！好，那你能告诉我他们父子叫什么名字吗？”
“养父叫高大冒，没有了左胳膊，那是在七、八岁时上树抓鸟时摔断的？儿子叫……你……你怎么了？你……？”王大嫂发现周连夫的表情异常吓人？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巴张的老大？
“儿子叫高捡子，只有半个左耳朵，养父在县城靠捡破烂供他读书？两人住在一家偏房里，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每天到菜市场捡烂叶子回家煮着吃？”
“你……你们……认识？那你还找什么呢？”
“我们是认识，可我不知道他是我亲儿子？儿子……儿子……爸爸该死啊！让你过这样的生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儿子，你等着我，我现在把你领回家？”
周连夫连招呼都没打踉踉跄跄地跑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高捡子就是自己的亲儿子？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感到那么的亲切？这和血缘是分不开的？
第八十九章：认识错误
“老张，你说这个人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呢？刚想告诉他捡子现在监狱里服刑呢？他要是有本事给孩子活动活动？让孩子在里面少遭点罪？唉？可怜的捡子？千万条大路你不走？怎么就选择走这条不归路呢？呜呜……”
“你……你……上一边……去？什么……不归……路？那叫……叫……误入歧……途，老娘……们不懂别……瞎说？说……的怪吓……人的？”
“好了，我……我不说了，听你说话都急死个人了？我找大小子去，让他到县城告诉高大冒一声，捡子的亲生父亲找来了？他的苦日子熬到头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才……对？哎呀妈呀！看我这舌头？咋和你一样了呢？你个死老头子？和你学不着好？”
“嘿嘿……嘿嘿……舌头……不…好还……怨……我？不……不讲理？高大……冒，你的好……日子……来喽！”
周连夫走回县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在路上没有拦到车？硬生生的走回来的？两条腿不会打弯了，吃饭是伸着腿吃的？像极了大螃蟹？
这个时间不能出去找高大冒父子了？他们早就回家了？明天一早去？捡废品的人起的早？
‘铃铃铃……’电话响了，周连夫拿起电话刚说了一声“喂？”雅芳就着急地说道：“你忙什么去了？我打了一天的电话你都没接？明天分公司开业了？时间是十点十分十秒，没有你这个总经理我们怎么开业？你现在马上到车站坐火车到江城的飞机场，公司的小赵在等你，飞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能赶回来？快点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雅芳，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行不行？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不行？一个小时都不给？公司再不上市？咱们以前的辛苦全白费了？会一败涂地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连公司都不要了？能不能和我说说？我看这事值不值得我们这么做？”
雅芳咄咄逼人地要听事情的原由，这可难坏了周连夫？这件事哪能现在说呢？即使找到儿子也不能马上带他去见雅芳？要慢慢的让她接受？现在还是赶回去开业吧！反正已经知道高捡子是自己亲生儿子了，忙完了回来再相认？十七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禁闭室内，高捡子的意志已经被摧垮了？他现在想早点回到车间？每天脑子里想的不是反省了？而是在学校受嘲笑的情景？赶都赶不走？
“高捡子，这几天你反省的怎么样了？对自己所犯的错误有新的认识吗？”
监区长严厉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高捡子明白，这是出紧闭室前的谈话？认识到错误了？可以出去；认识不到？押票续签。
“监区长，我知道错了？从进紧闭室的第一天就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太混账了？不但没把监区长的谆谆教诲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的放纵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的辛苦带给我的是虔诚的忏悔，以后我会放下心里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到劳动中，团结同犯，共同奋进，和他们一心一意地把劳役干好？绝不藏一点的心眼？请监区长看我的行动吧！”
“嗯！你父亲那里会做什么样的改变呢？不能只耍嘴皮子吧？”
“监区长，刚才忘了和你汇报了？父亲再来接见我？我一定和颜悦色地和他谈心、交流感情。他是生我养我的人？我应该感谢他才对？争取在六年的刑期里减刑，早点回去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监区长的教育之恩；社会的不弃之恩；”
“高捡子，没想到你这些天的改变很大？我相信你的话？回去按照自己所说去做？争取多挣分早减刑，早日回归社会。”
“是，请监区长放心，我保证说到做到？”
回来时正赶上开饭时间，高捡子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在紧闭室一天给两顿稀饭，可给他饿坏了？
“高捡子，在里面怎么样啊？哥以前是常客？现在学奸了，不要一时冲动轻易进去？耽误挣分不说？自己还遭罪？是个劳民伤财的苦差事？”
‘疤脸张’的话不知是褒、还是贬？从表情上看不出来？都说城府太深的人能装出来？他也是在一次次的伤害中得到的教训？
“嗯！挺好的，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以前比这还苦的日子我都挺过去了？你怎么样？这个月百分考核得了几等分？下半年能减刑了吧？”
‘疤脸张’不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装作神秘地趴在高捡子的耳边说：“一等分，监区长说我劳役干的好，认识错误的态度好，可以给一等分的奖励。加上这五分正好够减刑的了？减刑申请我都交到监区长办公室了？”
高捡子的心颤抖了一下，自己在紧闭室里反省？而他却得高分减刑？想想都后悔莫及？进监狱四年了还没减刑？是不是有点不象话了？减刑就像是过年？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小快嘴’凑到高捡子身边，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哎！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天在办公室就不能说点软话？没听过那句话吗？好汉不吃眼前亏，到头来吃亏了吧？你看看人家‘疤脸张’就识趣，好好学学吧！”
高捡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快嘴’？他不是和‘疤脸张’是死党吗？现在反倒劝起我了？居心叵测？用意何在？
“你看你？我说几句话那么警觉干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和‘疤脸张’好，那你错了？我是看他有点势力才巴结他的？要不然他是个什么啊？狗屁都是？给我提鞋都不用他？”
‘小快嘴’的反常让高捡子感到震惊，难道自己在紧闭室关押了十五天？这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朝换代了？还是‘小快嘴’就是个两面三刀、左右逢源的人？
第九十章：庆祝出狱
转眼五年过去了，今天是高捡子出狱的日子，高大冒早早的等在监狱门口，既兴奋又担心？捡子出来后做什么呢？没有学历和一技之长？总不能和自己去捡破烂吧？
沉重的铁门缓缓地打开，捡子背着行李走出来，穿着高大冒提前送去的出监服，略显得有点肥大。
“爸，你来了，我……对不起你，我……？”捡子的一声爸叫的高大冒泪如雨下，这些年他等的就是这一声？
“哎！捡子，咱们回家，爸搬新家了？房子可好了？走，跟爸回家。”
两人默默地走在大路上，高大冒用眼睛看了看捡子，一晃孩子都二十二岁了？唉！时间真是把无情刀啊？把岁月一点一点的割走了？自己也老喽！
从早晨七点半走到下午三点半左右到了县城，高捡子才知道每次父亲来看他都是这么走的？在监狱门口蹲一晚上第二天才能接见他？怨不得狱警们都说他没良心？辜负老人一片苦心？
来到一平房住家，高大冒兴奋地说：“捡子，你看，这就是咱们的新家？砖瓦房？冬天不烧炉子都不冷？没想到我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你收拾东西，我去做饭？饿了吧？路上吃口饼子早就消化了？别着急啊！”
高捡子打量了一下房子，从砖瓦磨损的程度可以看出房子有三十多年了？面积四十平方，田字结构，进屋就是厨房，两间卧室，一个客厅，简单地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两把摇晃的椅子。
“捡子，来，吃饭了，爸昨天就准备好了，快看看，还想吃什么？爸现在去买？”
饭桌上四菜一汤：烧鸡、炸鱼、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土豆香菜汤，还有一瓶竹叶青酒，都是自己爱吃爱喝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攒了多长时间的钱才能买的？捡子的眼泪模糊了双眼，这么多年父亲还没忘记自己喜欢吃什么？
高大冒也是泪眼汪汪，他强忍着泪水说：“捡子，爸先出去放挂鞭炮，庆祝一下，今天高兴，像过年一样？”
“爸，你辛苦了，我和你一起去？咱俩就把今天当作过年？像我小时候那样开开心心的？”
二千响的鞭炮没两分钟就燃放完了，可在父子两人的心中还在燃放庆祝着，这美好的时刻谁也不愿意失去？站在那里幸福地享受着？
鞭炮的声音让PF区的居民莫名其妙，不过年不过节的？老高家放哪门鞭炮？有什么大喜事吗？娶媳妇了？不能？从没看见有女人在他家进进出出啊？
“诶？老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放起鞭炮了？”
和父亲相差无几的王叔，坐在轮椅上，说话有些漏风，那也没耽误他好事的毛病，紧着问高大冒原因？
“哦！老王大哥，是儿子回来了，放点鞭炮除除晦气，打扰大家了，对不住啊！”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有个儿子？常听你提起过？呦！说起来这事有八、九年了吧！好像比预计的回来的早嘛？是不是表现好提前放出来了？”
高大冒的笑容中带有少许的尴尬，点点头默默地往家走，高捡子看在眼里甚是心疼。
“爸，对不起，让您难堪了，都是我不好？当初不该做那些傻事？”
“没事孩子？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怕你在‘里面’不听话？又惹出什么事来？这下好了？在我身边就安全了？以前的事情翻篇吧！从今天开始活出个样来给他们看看？我老高家的孩子也是有上进心的？”
记忆中又浮现出九年前拿起酒瓶子砸向男子的那一幕，鲜血飞溅在脸上，自己都无法想象？好好的怎么就伤人了呢？
“捡子，来，爸给你倒酒，时间长不喝想了吧？爸也一样？那段时间没喝酒？到了晚上累得就想喝两口解解乏？”
父亲的话把捡子从回忆中带回现实，他使劲摇了摇头，是把这痛苦的经历抛到九霄云外？父亲说的对？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痛苦中？一切都要向前看，只有这样？才不辜负他的期盼。
“爸，你岁数大了？还是少喝点酒吧！你能告诉我你这房子是哪来的吗？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高大冒自己斟满了酒一饮而尽，喜忧参半地说：“这事说来话长啊！那年听说你打架进了派出所？我天天趴在人家门口哭，就怕他们判你死刑？那样我就见不到你了？”
高捡子用手紧紧握住了父亲的右手，感觉手是颤抖的？安慰道：“爸，没事的？那个人只是受了重伤？法院不能判死刑的？你怕什么？”
“是啊？是啊？可是我真的害怕？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当时都准备好了？只要法院判你死刑？我就和你一起去？咱爷俩在阳间不能在一起？那就到地底下生活在一起？咱们还是父子？”
高捡子没有想到一个老人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一时冲动犯的错误还要他一起来承担？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他生命的全部？为了我？他可以舍出一切？
“当我听说你判了十年，悬着的心才落地了？十年、二十我都能等？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你看这房子多好？是和我一起捡破烂的人家？他住楼房去了，这个房子很便宜的卖给我了，房产证都是你高捡子的名字。万一我哪天死了？你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爸，你别想着死？也别挂在嘴边？好日子在后头呢？爸，我敬你一杯？祝你长命百岁。”
不知不觉一瓶酒喝空了，父子二人意犹未尽？高大冒起身又从厨房拿出一瓶，捡子赶紧阻拦道：“爸，不能喝了？你岁数大还有心脏病？想喝咱爷俩明天再喝个痛快？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回来我哪也不去？就在县城里找个活干？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