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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到底谁才是小丑!

    案件卷宗的结案陈词,秦睿做了两份,一份右卫中郎将-武攸暨指使姜嗣宗构陷庐陵王,企图把徐敬业造反之事栽赃到李显的头上,包藏祸心、离间天家,请以国法治之。

    另一份是左卫郎将-姜嗣宗,本是徐敬业的余党,因其行迹诡秘,才没有受到王法的制裁,被刘仁轨检举,事情败露又不甘心伏法,遂攀诬庐陵王和武攸暨。

    做这样的结案陈词,秦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不管武攸暨自作主张,太后都不可能法办武攸暨,一旦公之于众让朝中们知道了武氏子弟构陷李氏皇族,那势必会在刚刚稳定的朝中掀起一阵风暴。

    所以,秦睿特意在第二份结案陈词中,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姜嗣宗那倒霉蛋身上,谁让他知道那么多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人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如此一来,太后可以公私兼顾,于外稳定朝局,于内可随心所欲的处理宗室和外戚之间的事,平息刘仁轨那奏本在朝中引起的风言风语,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化之于无形!

    做人,尤其是做官,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时候必须得接受灰色地带,对一些事得学会漠视,否则不仅官儿做的不长久,这命能留到那天还不知道呢!

    秦睿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也不是御史,没受过腐儒思想的荼毒,所以他比其他更容易接受这种规则。

    为人臣者,就是应该帮君主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原封不动的上交。这样的人乃是无能之辈,养这种废物简直就是浪费国帑。

    秦睿不想会让上面把他与这类的废物联系到一起,成为没有价值的庸才,秦家的一家老小还要指望他呢,饭碗是不能砸了的。

    洛阳宫,卷宗和结案陈词递上去的第三日,秦睿奉旨觐见,今儿太后不仅召见了他,同在大殿的也有右卫中郎将-武攸暨,看到这死胖子也殿中,秦睿的心里一阵糊涂。

    稍时,武太后放下手中的笔,扫视了一眼秦睿二人后,沉声言道:“朕没有想到,姜嗣宗后面的人竟然是你,攸暨啊攸暨,你胆子是在太大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朕的儿子身上。”

    话间,武太后不管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武攸暨,扭头看向秦睿:“利见,你是案件的主审官,也最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他!”

    太后这话和态度,就足以证实武攸暨这死胖子是自作主张的,否则完全没有没有比征求他的意见,或者说武攸暨完全没有必要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毕竟保全里子、面子的法子秦睿已经递上去了,顺坡下驴也就是了。

    来到大唐的时间也不短了,秦睿当官也有一段的时间,再加上有长辈们的教导,他很清楚在朝为臣,为官的规矩是什么,也知道御前奏对该如何得体,且不失人臣风范的回话。

    “回太后,臣倾向于武将军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所以才干下如此糊涂的事!所幸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为了朝廷的稳定,为了宗室、外戚的和谐,臣以为家法论处,小惩大诫即可!”

    话毕,秦睿还偷偷瞄了一眼武胖子,他这种胆小怯懦、色厉内荏之辈,如果后面没人指使,怎么敢对庐陵王干这种事,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武承嗣、武三思,还是别的什么呢?

    “朕过去说过,为臣者分三等;腐儒庸吏,既办不成事,也不想别人成事,整天牢骚满腹,怨天尤人为官中下品。谨慎办差,中规中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为中品。”

    “纪纲雕弛,用心正大,且通机变、懂情理,是为官中上品!攸暨,你看到没有,这就是朕赏识秦睿的原因!这样的臣子才是能臣,良臣,这样的人才是朕治国理政需要的。”

    “自太宗朝,千骑司就有先斩后奏之权,此乃祖宗的家法,皇权特许,他完全可以把你摁下,取得了确凿的口供直接定性。之所以没这么办就是因为他有分寸,你学者点吧!”

    话毕,武太后指了指死胖子的脸,让他自己掌嘴,长长记性;可对于胖子下的力道不甚满意,认为他是在敷衍了事,所以就让秦睿代劳。

    说老实话,秦睿认为死胖子已经下手挺狠了,嘴角都流血了;可太后既然发话了,而且还让狠狠地打,那为什么不“公报私仇”为自己的酒友-李显出口气呢!

    是以,秦睿特意加了三分力道,仅仅十几个耳光就让武攸暨的猪头又胖了一圈,而且秦睿敢打赌,他嘴里的牙虽然还没掉,但绝对撑不到“寿终正寝”。

    “好了,长记性就行了!你给朕记住了,如果再有下次,朕就让侍卫们砍下你的狗头!跪安吧!”,话毕,武太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死胖子可以下去了。

    随后,又笑着对秦睿说:“利见,这案子审的不错,朕甚为满意,就按照第二套结案陈词交三法司处置吧!那个姜嗣宗也移送秋官就好!”

    “朕这里还有一道旨意给你,具体的细节下去后,婉儿会交代给你的。好好干,朕相信你将来的路不止于此!”

    端茶送客!看到太后端起茶杯,从内侍手中接过圣旨后,秦睿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刚要去偏殿找上官婉儿,就看到皇帝-李旦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臣-秦睿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哦,秦将军,来,快起来!刚见过母后?正好,与朕说说母后的心情如何!”

    “回陛下,太后正在饮茶!”,秦睿的回答非常巧妙,他并没有明着说好与不好,而仅仅是说太后的行为!换句话说,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太后那里还有心情品茶呢!

    秦睿的说,李旦当然能听明白,也能感受到秦睿的好意,所以把他拉倒一旁:“秦将军,朕听说千骑司在审理姜嗣宗一案,进展如何了?”

    李旦这话说的秦睿心里咯噔一下,盯着他看了一眼后,随即拱手回道:“回陛下,姜嗣宗是徐贼逆党无疑,且在狱中还攀诬他人,罪该万死!臣已经结案、上奏,今儿回去就会把人犯、卷宗移送秋官,他的下场无疑只能是秋决!”

第六十二章 就跟你们的屁股过不去!

    公费旅游本来是件挺高兴的事,不仅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更是可以享受各地的美食,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可看过随行官佐名单后,秦睿就不那么高兴了。

    尤其名单中武幽兰三个大字后,就算摆在面前的是珍馐美味,也倒胃口不是!那小娘皮不管看谁都是一张死人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八百贯没还呢!

    看破他心事的上官婉儿,特意点了点名单提醒他,作为此行的主管,他有便宜行事之权,也就是说秦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把事办了,其他的上面不会过问。

    哦,这么说就明白了,不管是嫌弃武幽兰,还其他的随员,在不影响正事的前提下,秦睿可以随意处置,就算是想公报私仇也没什么,反正太后是信任他才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代下来的。

    说到差事,与丘神绩去巴州不用,秦睿这次不用没有检查“房屋安全”之类的重要使命,他只需要把李显一家从均州迁到房州即可,好好的送到新的庐陵王府就好。

    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太后下这样的旨意,秦睿无所谓,也没兴趣深究,他关心是可以安全把胖子一家送走,而不用像李显一家一样“惨遭毒手”。

    钦差专使的卫队全部由千骑司的士卒充任,武幽兰僚属想要带人就只能用仆从的名义,而且秦睿还明言告诉他们,名额有限,费用自己承担,朝廷可不养闲人,浪费国帑可是有罪的。

    良心大大坏的秦睿还不准属员坐马车,一律乘马出行,冠冕堂皇的借口是现成的,为人臣者领了皇差,怎么能因为自己舒服而迁延懈怠呢!

    这大帽子一扣,所有人都咬着牙缄口不言,每天在驿站休息换衣服的时候,都能听到他们布扯肉的嚎叫着之声,每次听见这种声音的时候,秦睿都觉得心旷神怡。

    秦睿这么做当然是有自己原因的,这些人不是宗正寺的属官,也不是殿中省出来,恰恰是宰相刘讳之一手包办的,这让秦睿不得不留一个心眼,要知道李显被废,失去帝位,他可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刘讳之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特么能靠得住了,老子到均州之前,一定把你们这些心术不正,怀有相爷特殊使命的家伙们都折腾回去,省得碍眼,给胖子添堵!

    今天是出洛阳的第六天,又是整整奔波了一天才到驿站休息,看着那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相互扶持着走进客房休息,秦睿的肚子都笑抽筋了。

    用过晚膳之后,秦睿提着一坛子酒坐在驿站屋顶看看月亮,来一个月下独酌,吟诗作曲,本来呢,是想放松一下心情,舒缓一下疲劳。可看到武幽兰也上来后,好心情一下就跑到西南大道上去了。

    “月是故乡明,想不到传闻中骁勇彪悍的秦将军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这要是让长安的同仁知道,一定会惊诧不少人的。”,武幽兰抚了一下发梢后,已经面无表情的说道。

    “隔年昨夜青灯在,无限妆楼尽醉哗。好诗,好词,好景!可惜啊,全让幽兰将军你的一张臭脸给毁了!”,努嘴撇了一眼武幽兰后,秦睿干了几口酒。

    “好,既然扫了将军的雅兴,我就长话短说,下面这些的人可都是刘相的门生,这次来充任庐陵王府的属官也是为了搏一个出身,将军用不用玩的这么大!”

    切,白天看那些混账东西与武幽兰窃窃私语就知道是去说情的,她的内卫府要买相爷的面子,可老子的千骑司就没必要了吧!上次要不是程务挺,老子就与那些宫人一起被活埋了。

    当然了,心里不痛快,秦睿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面色淡然的回道:“幽兰将军,你这话说的就让本将糊涂了,这着急赶路也是为了皇差,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为君分忧嘛!”

    “秦某呢,是一介武夫,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将军和那些同僚一定是误会了。唉,也是,这都怪秦某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诸位同僚不是女人就文官。这样,明儿行程减半,怎么样?”

    话毕,秦睿还很自然的对武幽兰笑了笑,心中也同时暗自嘲弄道,想坐马车啊!做梦去吧!老子要是让这小娘皮三言两语就唬住了,那这千骑将军也不用做了,去当兔爷好不好!

    “好,当然好,秦将军这么给面子,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我和内卫是不会落后,一定陪将军走到最后。”,话毕,看到秦睿提起酒坛向她示意,武幽兰干净利落的翻身跳了下去。

    身手好,人长得也不错,可就是心的太歹毒了,你以为老子只是防那些混账吗?你呀,也是重中之重,最毒妇人心,老子什么时候都得防着你点,省得让你卖了还得替数钱呢!

    一想到这里,秦睿想起第一次见武幽兰时的感想,武氏的子弟在朝为官也不少,为什么太后把内卫这么重要部门交给一介妇人手中,即使太后也是个女人也很不正常。

    内卫怎么说也是隶属军伍的部门,用她的原因除了保障绝对忠诚可靠外,就只能说明这婆娘比男人还凶,还狠,做事也更绝,所以自打认识她开始,秦睿就对其保持了绝对的戒心。

    这娘们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这次又死皮赖脸的跟着来,说她会安分守己的帮胖子搬家,鬼都不信,对不对!老子先把你的精神头都折腾没了,到时候再看你还能起什么幺蛾子!

    秦玉道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秦睿深以为然,跟宫里搭边的人和事,都要加十二倍的小心对待,因为作臣子永远用无法搞清楚天家门墙中到底有多好不可告人之事。

    老爷子带了一辈子禁卫军,之所以能全身而退,除了忠诚和本事外,最主要的就是谨慎,从来不给留下什么口实,所以即使这酒再有劲儿,秦睿也得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们!

第六十三章 种地那胖子,我来了!

    均州,隋开皇五年改为均州,因境内均水而得名,辖武当、均阳两县;唐武德元年改武当郡为均州,七年省平陵,八年略均阳入武当,同年割丰州所辖郧乡、堵阳、安福三县来属。

    贞观元年废均州省堵阳、安福二县入郧乡,武当、郧乡隶淅州;贞观八年废淅州复均州,领武当、郧乡、丰利三县。

    其境东北至东都八百八十五里。东至邓州二百四十里。东南水路至襄州三百六十里。南至房州二百六十八里。西至金州三百六十里。北至邓州内乡县二百三十里,是山南东道的交通枢纽。

    李显住的地方郧乡的青曲镇,这里盛产麝香,绢,布,绵,麻,不少商客都来此采买商货,这也带动当地一系列商业的繁荣。所以别看这个地方小,但确实是五脏俱全,只要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在这么个富庶之地生活,李显还头顶着庐陵王的爵位,生活的水平应该不算太差;可秦睿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惨到要亲自下地耕田的地步。

    要不是当着李显的面不好发火,秦睿非得把看守的杂碎都扔到外面的河里去喂鱼不可,胆子太特么大了,连藩王的俸禄都敢扣押、截流,他们当自己是谁了,宰相也不敢这么干吧!

    “臣-秦睿参见庐陵王,殿下千岁,万福金安!”,瞪了那些人一眼后,秦睿依着人臣之礼向正在地头坐着的李显行礼。

    按照朝廷的典制,钦差是不用向别人行礼的,不管官职差多少都是如此。可秦睿这位钦差正使,一路上没少给他们使绊子,后面跟着的武幽兰等人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不满跟着行礼,口称殿下千岁。

    他们怎么想,秦睿不在乎,秦家是李氏老臣,世代受李家恩典,就算李显被贬成了庶民,秦睿也得给他行礼,这是最起码的人臣之道,像他们这样的势利小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看到秦睿来了,李显非常高兴,急忙在一边的桶里洗了洗手,胡乱的擦了两下之后,亲自把秦睿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说一早怎么就有喜鹊叫呢,原来是利见来了。”

    “殿下的气色确实比在东都是好多了,看到殿下身心通泰,臣心里也是着实的高兴!”,秦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话毕,又向李显介绍了随行诸人,一番官样文章后,直接就把他们打发下去了。

    身边没有碍眼的家伙后,二人也在地头坐了下来,递给秦睿一碗水,李显淡笑道:“自从听说六哥薨后,一直以为来的会是丘神绩一类的人来处理我,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你,这颗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

    “殿下何以认为臣就不会变成丘神绩那样的人呢!人总是会变的,您看看臣身上这四品官服就知道了,说不住就出卖良心换来的呢!”,捧着碗的秦睿立马回了一句。

    听了秦睿的话,李显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言道:“得了,你这套在别人那兴许有用,可在我这并不适用,虽然我没当多久皇帝,但当太子也有些年头了,看人可是基本功。”

    李显的话说完,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秦睿又向他言明了此次差事的主旨,就是把他从均州送到房州去,那里已经建造好了一座新的王府,就等着李显一家人入住。

    能够躲过一劫就已经是万幸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着,李显就已经很知足了,哪儿敢在挑剔那么多;而且房州那里是按照亲王规制建造的王府,就从这一点上看,上面那两位暂时还没有动他们一家的意思。

    “殿下,是那些混账东西克扣你的用度吗?只要你点头,臣这就找理由把他们都处理了,为殿下出气,臣现在提领千骑司,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嗨,利见,布衣素食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吃着安心,你看看这片地,都是我亲自耕种的,这本事还是特请教学的呢!”,话间,李显自顾的饮了一碗水,干的甚为痛快,丝毫不见过去身上养尊处优的样子。

    这环境还真是锻炼人,胖子的身体因为劳作结实了不少,精神也比照从前好多了。在这几句闲谈中,秦睿清楚的发现,李显要比在宫中的时候开朗、健谈多了,失去帝位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李显说的也没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把这些势利小人喂饱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起加害之心,别没在京师死了,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抵死于奴隶之手,那可就太冤枉了。

    自给自足是累了一点,可胜在安心,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白来的,辛苦他一个人的身体,总比一家老小连饭碗都端的不安心好吧!

    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李显就会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易经中的名言来安慰自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算是他的福气。

    “殿下的心胸真是豁达,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苦中作乐,臣佩服!”,话毕,秦睿解下了腰间的酒壶,递了一个给李显,老友重聚怎么能不喝一杯呢!

    “咳咳,有什么可佩服的,时也势也,不服从命运又如何呢!自古以来的废帝大多都不得好死,我一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眷顾了。对于,我儿重润如何了?你知道吗?”

    听李显提到李重润那小家伙,秦睿不由笑了起来,随即说起了小家伙在洛阳的趣事,别看这他年纪小,可自从学会说话以后,那小嘴整日就说个不停,调皮捣蛋的很,整日在府中跑来跑去的,搞得崔女官她们很是头疼。

    而且,李重润还特么别喜欢小动物,秦睿特地弄了几条模样规整的小狗送了过去,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他玩,有这些小狗在,日子也能过得轻快一些。

    咕咚咕咚,狠狠地灌了几口酒后,李显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即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利见,谢谢你,谢谢你能为我那苦命的孩儿做那么多。如果有一天。”

    李显的话还没说完,秦睿用眼神制止了他,这种事现在还是不要说的为好,毕竟跟来了那么多内卫,难保没有什么奇人异士,防着“隔墙有耳”还是应该的。

    了解秦睿意思的李显点了点头,继续言道:“咱们是酒友,是朋友,生分的话就不多说了。走,到我家中去,咱们还好好的喝上两杯!”

第六十四章武幽兰动手了!

    对于李显来说,秦睿是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在他被废软禁的那段日子里,要是没有他插科打诨解决那些“麻烦事”,他能不能平安熬过那段日子都是两说。

    李显出身天家,身份尊贵无比,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他自然非常珍惜的,所以老友重逢,是一定要一醉方休的。

    可二人这酒杯刚端起来,外面的就进来一名千骑,给李显行了一礼后,就跑到秦睿耳边叨咕了两句,这让秦睿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只能点了点了头让其退下。

    “利见,出什么事?”

    “殿下,臣多问一句,这里挂名的庐陵王府属官,有没有您的心腹,或者说有没有一些什么人的使者!”

    “利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情况你还不了解吗?除了夫人和孩子是自己的,还有什么真的!到底发什么事?”

    “一个与汉献帝一样的废帝,要是再不知道收敛,外面那两亩地就我一家老小的葬身之地。所以不管他们是谁的人,目的是什么,我都一概不感兴趣!”

    看李显的样子不像撒谎,秦睿嗯了一声,随即言道:“殿下,钦差副使-内卫府统领-武幽兰圈了起来,而且还是不论家小。”

    “臣的意思是如果有殿下人,臣就去捞出来,如果没有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臣倒是没什么,但臣怕牵扯到殿下,毕竟这是有前例可循的。”

    既然这些人没有李显的心腹,那答案就只有一个,这些人中一定有诸王和各世家的人,武幽兰之所以死皮赖脸带着这么多内卫跟来,无非就想趁机清除他们。

    至于逼供,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得结合眼线了解的信息,搞清楚李显是不是与他们身后的人有联系,形成一份完整的卷宗送递上去,这是规矩,也是十分必要的手段。

    胖子是个聪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聪明,深通自保之道的他当然不会与这些勾连,因为这一举动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被发现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出于保险起见,秦睿不得不问上一句,如真出了什么纰漏,他好想办法帮着补台。

    “利见,这个你绝对放心,我呢,当皇帝虽然差强人意,可怎么保命还是知道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废帝能为他们干什么,至于这么绞尽脑汁嘛!”

    李显这话说得酸溜溜的,从这话就能听得出来,他对与废帝这个身份非常的敏感,也透着一丝的不甘,毕竟是捧着遗照在先帝柩前即位的正统皇帝,心里不平衡很正常。

    要怪就怪他摊上一个可以比肩吕、窦的母亲,硬生生逼着他在帝位和性命之间做出选择,所以才会用韦氏当台阶,做了个局,让大家都能有个台阶下。

    当然这不是让李显最伤心的地方,让其最伤心的是他这个正统皇帝竟然比亡国之君更丢人,真正忠心于他的臣子,两只手都能数完,能说不失败吗?

    秦睿是他朋友、知己,是不会出卖他的,或者说要出卖早就出卖了,所以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把真实态度隐藏起来。

    “不过,我看你还是去看看,他们中有几个是科举考上来的读书人,平时对我也都以礼相待,要是让这些无辜之人造此罹难,我这于心不忍。”

    李显是个厚道之人,与精明机警的皇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大概就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的道理;自己都身陷囹圄了,还惦记那些人,这不是是烂好人吗?

    算了,摊上了这么朋友,还能怎么如何呢,向李显要了那几名官员的名字后,秦睿起身告辞;与武幽兰打交道是一件挺费劲的事,要不是有李显的话,她就是把外面点了,秦睿也不会多看一眼。

    稍时,东跨院,推开大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直冲脑门,饶是秦睿这种上过战场的,也会十分的不适应。更让他皱眉头的是内卫狠辣的手段,专门对老弱妇孺动手,而那些官员则被都绑在树上强制观看。

    拔指甲,夹手指,鞭子抽,剁手跺脚,活埋,反正是花样百出,好好的院子直接被弄成了人间炼狱,鬼哭狼嚎的弄得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最起码秦睿的酒兴都让他们败了。

    “幽兰将军,你是上差没错,可也应该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你这么干就不怕内卫的名声烂大街吗?”

    “秦将军,老实说,本将还真是不怕,只要能完成差事,自然就没什么问题;至于外人怎么看,我是一点都不在乎!”

    “啊,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嚎叫,耽误了你和庐陵王饮酒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他们小点声,将军可以回去继续饮酒。”

    话虽然说着抱歉,但秦睿是没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至于她手下那些鬼憎人厌的内卫,手里的活计也没消停下来,依旧忙着他们的活儿。

    “说的轻巧,这兴致败了是说能回来就回来的吗?拜托你专业一点,别动不动就砍手砍脚的,花点心思办差吧!否则真是对不住太后的信任和领受的国帑,你不是在千骑学习过吗?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秦睿的话音刚落,武幽兰的死人脸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作了个请的手势,沉声言道:“那就请将军赐教一下了,如果将军能帮忙问出有价值的信息,我不介意少杀两个,权且当日行一善了。”

    武幽兰是聪明人,她当然知道秦睿来干什么,那几个科举出身倒霉蛋之所以一直都没动,除了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外;

    更是想让心慈仁善的李显出言,让秦睿移步过来帮帮忙!毕竟秦睿是个软硬不吃的角色,没他帮忙根本请不动。

    自从,上次在千骑领教过之后,武幽兰对秦睿审案子的手段颇为欣赏,所以就当了一次小人,用了那么一点小心思引其上钩;至于人情嘛,现成的,她可以不用把那几位灭口。

第六十五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开什么玩笑,你说让老子动手,老子就动手,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要知道在官职和品秩上,咱们可是平级;而且老子才是钦差正使,如果让你支使了,那岂不是倒反天罡!

    所以,秦睿不得不再次与向武幽兰再次重申,老子才是说一不二的钦差正使,不是那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奴才,别人怕他们内卫府,可这劲儿的拍马屁,老子的千骑也不是吃干饭的。

    现在场面搞的这么难看,就得想着如何收场,该放的赶紧都放了,该羁押的赶紧羁押,谁的嘴里胆敢蹦出半个不字,老子立马让守在外面的千骑把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一锅烩了。

    “看什么啊,你们都看什么啊!不服啊!”,看院子里的内卫都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秦睿面色不善的问了一句。

    看这些家伙还不懂,随即走到他们面前,挨个点着,面若寒霜道:“怎么着,你们还想把本将这位钦差专使也抓起来?反了你们!”

    “来啊,动手啊,绳索什么不都现成的吗?来给老子套上,看看你们是不是比徐敬业的还厉害,比他们还凶!”

    “怎么,不敢啊!机会可都给你们了,你们特么也不争气啊!还愣在这里干嘛,给老子滚!”,秦睿十分嚣张的拍了拍一名内卫的脸,挑上的原因很简单,这家伙把手按在横刀上了。

    没有武幽兰的命令,这些胆大包天的内卫当然不敢对秦睿动手,再看到他发了脾气后,武幽兰的摆手,一个个的也都自觉的把院子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押了出去。

    可这大门刚关上,走向武幽兰的秦睿突然转身,袖子的短锏直接射向了暗黑的房顶,同时动手还有武幽兰,她也趁着秦睿为其挡身的空当,抽出腰间的短刃朝着同样的方向掷了出去。

    叮叮,两声武器碰撞之声发出后,一个身穿夜行者之服的汉子站了起来:“秦家撒手锏果然名不虚传,你祖父秦琼当年就靠着这一手在绿林道上杀出了名堂,没想到你这龟儿子竟然还会!”

    “哎呀,这人哪儿说去呢,秦琼为了扶保李氏舍生忘死,可他的孙子尽然沦落到充当武媚娘走狗的地步了,这还真是黄鼠狼下豆畜鼠子,一窝不如一窝!不知道秦琼在天有灵,知道有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会是个什么嘴脸!”

    换成别人,听了这样的话,一定动怒,可秦睿不怒反笑,一手把袖子的长锏抖落出来,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歪着脖子说:“既然都现身了,那就报个号吧,图嘴上痛快没什么用!”

    呵呵,“秦睿,你没资格与老子讨价还价,今儿现身就想告诉你们这些走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要以为清理完了庐陵王身边的眼线就天下太平了,我们的选择其实还有很多!”

    话毕,院子外就传出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激烈的打斗之声,而那汉子也是桀桀一笑,堂而皇之的在秦睿二人的眼前纵身跳入了黑暗中。

    不是秦睿不想追,而是不能追,这家伙话里话外说的明白,现在的李显对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呢!

    而秦睿和武幽兰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李显安全送到房州,所以即使心中有些不甘,也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贼人逃之夭夭。拾回短锏之后,秦睿和武幽兰二人一边砍杀着,一边向李显住着的院子冲去。

    别看李显的院子不大,可冲他来的人却不少,足足有百名黑衣壮汉在这里“横刀立马”,而且搭眼一看全都是行家里手,配合默契,刀刀都要人命,与守卫在这里千骑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个平分秋色,难解难分。

    不过,有了秦睿二人加入,战场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程齐之等千骑也从被突袭的状态中缓了过来,逐渐开始转入反击,三人成组绞杀当面的黑衣人。尤其是秦睿,手持长短锏在人群中纵横睥睨,无一合之敌。

    秦家锏法与其他流派的锏法不同,长锏进攻,短锏反身,一攻一守,攻防互换,暗合太极阴阳之理。这套锏法是秦琼晚年改进过的,与其年轻时专注的狠辣进攻相比,更加注意对自身保护,据说是因为其战伤病痛折磨才萌发的改良之意。

    只见阵中的秦睿,左手不停的以大力与敌纠缠,或劈或刺,右手灵活的耍着短锏,一会儿画圈,一会回档,一会又虚晃;两支金锏在黑夜中犹如两条金龙,不停的收割敌人的生命,与其碰撞的兵器也无不断裂折刃。

    而这对金锏之所以能削金断玉,那全都要感激高祖皇帝,这是大唐立国之初,李渊特意让能工巧匠用天外陨石锻造了三月而成,上纹有皇室专用的金龙,随便一挥空气就会灌入锏口金龙之中,发出龙吟之声,由此可见其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至于武幽兰,那可就更不得小觑了,反手持一把横刀,利用其极快的身法,刀刀见血,刀刀封喉,而且身上一点血都不沾,有点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意思。

    杀到最后也仅仅是留了十多个活口,李显院子外的战斗才算结束;这边还没来得及去看里面的李显,就有吊着膀子的内卫跑了过来,言那些属官全部被黑衣人所杀,内卫那西跨院的人损失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武幽兰抬手就要结果那个报信儿的内卫,但却被秦睿横锏拦了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话间,扭头对程齐之继续说:“把这些人拖下去,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肚子里的牛黄狗宝都给我掏出来。老子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完这话,将双锏扔给身边的亲兵,对武幽兰做了个请的手势,相邀一起进去给李显请安;方才这动静闹得不小,万一被流失伤了李显,那特么可就赔大发了。

第六十六章鬼鬼祟祟的武幽兰!

    从真正的死士嘴里想要抠出点有用的东西简直难如登天,可既然活着弄到了人,总是应该尝试一下,有枣没枣总该打上三竿子,这是秦睿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问了一夜,毛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出来,武幽兰又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不仅咬牙直接把人都挖坑埋了,更是以玩忽职守罪将那失职的几个内卫军法从事。

    杀人是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不管武幽兰怎么疯,秦睿要考虑的是该怎么保护李显,这些贼子敢在青曲镇动手,又大摇大摆的逃窜,说不是家贼引来的外鬼,打死秦睿都不信。

    均州府上下的文武官员,没特么一个靠得住的,是以,秦睿与武幽兰合计一番后,就以钦差专使的职权,从附近的州县调来了三千府兵,用来充当此次房州之行的护卫。

    别看秦睿是钦差正使,凡事可以独断而行、便宜行事,可调兵却是件挺敏感的事;他与李显的关系特殊,如此武断的调兵,那势必会招来风言风语,让上面产生不必要的猜忌。

    这对于他和李显都没有好处,所以不得不拉上武幽兰,让此事看起来是显得那么的理所应当;当然,武幽兰也不是那么情愿附会秦睿,可谁让她的手下失职在先呢,不想被咬一口就只能乖乖就范。

    还别说,有了这三千府兵随行,李显的这次移驻房州之行异常的顺畅,路上一点涟漪都没起,顺顺当当的住进了新盖好的庐陵王府。从王府的规制不难看出,房州府还是用了心思的,最起码秦睿没看出来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知足”的李显也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把花园改成耕地,他要在这里“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好好的反躬自省,以报答皇帝和太后的宽宥之恩。对于庐陵王提出的这个要求,房州府当然不可能不同意,特意派人将这里的零碎都清了出去。

    在李显驻跸新王府的第三天晚上,闲着无事的秦睿在房顶看着月亮,头脑中思虑着到底是谁想让李显下去与先帝团聚,那些黑衣刺客到底谁的人,且办事从来都严丝合缝的武幽兰,为什么着急把那些活口灭口?

    还没有想出子丑寅卯来,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纵身翻墙而出,在这座王府之中,除了武幽兰那娘们,有这样的身手,根本就不做他想。歪头想了一会儿后,秦睿将瓶子里的就一饮而尽,随手一扔后直接就跟了上去。

    武幽兰这小娘皮是专门帮皇室办暗差的,皇室、朝廷之间勾心斗角没人比她更清楚,要想弄明白到底是谁想杀了李显,除了盯紧了她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她这样的人,你永远不要指望能从其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靠自己去看、去听!

    果不出秦睿所料,小娘皮武幽兰果真不是出来看风景的,出了王府就有人接应,上了辆马车直奔城外而去,秦睿也在城门的守卫那里借了一匹马悄没声的跟着。

    随后又在房州城外的驿站,汇合了点人手,一行二十多人弃了车、马进入到东北方向的竹山之中。黑灯瞎火的摸到这么鬼地方,而且还带齐了家伙式,这特么是来搞什么事的?

    跟到第二日傍晚,眼看着武幽兰等人等人进了一处山洞之中,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激烈的爆炸之声,山体都被炸的晃动了一下,秦睿虽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不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嗅了嗅山洞中弥漫的味道,秦睿轻声骂了一句:特么的,是石脂水,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在军旅中混日子他太知道这种东西在封闭的山洞中点燃,与特么炸药有什么区别,武幽兰和她的内卫搞不好都报销了。

    越往里面走,温度就越高,走了大概一炷香后,洞子的路变宽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空场,因为这里面堆积的都是干草,所以火势不是一般的旺盛,空气中还夹杂着石脂水和肉烧焦的味道,不远处还能看见几名内卫的尸体。

    好在带了一壶水,从衣角撕了一块浸湿蒙上口鼻后,秦睿从用长锏快速的挑着地上的沙土,清理了一块可以过人的地方就挑了进去;再烧一会儿洞里的氧气就会被耗光,到时候别说救人了,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火势烧的太大,到处都是浓烟,熏得秦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着翻了六七个人,不仅没活口,更是没有发现那个不省心的小娘皮。

    可不管怎么难,这人总是该救的,武幽兰再不好也是钦差副使,稀里糊涂死在这里,那特么还能说得清吗?

    此刻秦睿要面对不仅是烈火和浓烟,更有随时随地的爆炸,鬼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个没有烧着的石脂水。

    这个给武幽兰设局的家伙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弄这么多石脂水可不止是想吃烧烤那么简单,绝对有毁尸灭迹的意思。

    噗,被石脂水爆炸溅起的石头砸了一下肚子,秦睿单膝跪地吐了一口鲜血,吐了两口残留在嘴里的血后,擦了擦嘴,随即骂道:“老子进出门没看黄历,被一堆石头搞了,这要出去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这一下也算没白挨,右手边的地上就看到武幽兰已经被浓烟熏晕过去了;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声娘后,秦睿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把武幽兰一裹,往身上一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拔起地上的金锏,快速向外冲去。

    还好秦睿的动作快,他前脚背起武幽兰跑着,后面的石脂水在稻草的引燃下爆炸,整个山洞都剧烈的晃动起来,让人根本就没法站稳脚跟。

    烈火也犹如一条长龙在秦睿二人后面追着,直至狂奔到洞口,一脚没站稳的秦睿带着武幽兰直接就从山坡下滚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秦睿在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这小娘皮跟老子的八字犯冲,这下被她害死了,太特么冤枉了。

第六十七章不知好歹的小娘皮!

    秦睿是被雨水给浇醒的,抹了一把脸后,开始检查身体的零部件,除了胳膊划伤了一道儿和腹部隐隐作痛外,其他的地方都还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只受这点伤,这还真是祖宗保佑。

    至于边上躺着武幽兰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头都跌破了,虽然有头发遮着,不算破相,可说不准就特么傻球了,这么精明的女人要是傻了,那可真是一个乐子。

    玩笑归玩笑,下这么大雨,不找个地方躲躲,没法疗伤不说,还得伤寒,得不偿失!是以,先是背起了武幽兰,寻摸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小洞子供二人藏身。

    先是用披风铺在地上,把武幽兰放在上面,然后又拢了拢柴火用还没有湿的火折子生了一把火,这洞子冷的要命,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用不了多久人就得哆嗦。

    有了火和光亮,秦睿开始把袍子撕下来几条,到洞口借着雨水把布条洗了洗,留下一条在火边烤干,其他用来给武幽兰处理跌破的头。

    扒开发髻,借着微弱的篝火检查一下了,发现问题不大,随即用布条擦干雨水和血迹,最后才用烤干的布条帮她把伤口包扎起来。

    忙完了武幽兰的事,秦睿脱下外套,把袖子系在金锏上,一左一右钉在洞中,当屏风用,然后才在另一面又生了一把火,开始脱衣服烤干。

    武幽兰可不是一般的娘们,她可比带刺的玫瑰还扎手,万一醒过来没摔傻,闹出来什么误会,说老子耍流氓,上来拼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老子可不想与她发什么“不可不说”的故事。

    秦睿这边刚包扎好胳膊,武幽兰拨开挂在洞中的外套,一瘸一拐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篝火旁,依旧摆着死人脸,沉声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跟踪我?”

    看看这张死人脸,再听完她质问口气的话,秦睿捋了捋剧烈起伏的胸口,回道“幽兰将军,你知道坐在你对面是谁吗?是你的救命恩人!没听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话吗?”

    “你要是不跟踪我,会出手相救吗?无以为报,行啊,没问题,听说秦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内卫有一些女兵,我可以送几个到府上去伺候将军的起居,以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

    “你想得美?让你的兵住在我们家?那老子还用睡觉吗?那你还不如恩将仇报,给老子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关到大牢里去!你这可是明着包藏祸心!”

    “算老子多管闲事,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行了,这篇就算翻过去了!另外,明白告诉你,你的那些手下现在估计已经烧成灰了!......”

    武幽兰这小娘皮精明的很,她不是不领情,而是不想把到此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所以就想借着“拱火”的方式,把秦睿的注意力引向另一方向。

    既然人家不肯说,那咱也不能老牛不喝水强按头,把自己看到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仅供参考吧,能不能抓到人就看她的本事了。

    不过,秦睿还是挺佩服这幕后黑手的,武幽兰这么心高气傲的人被折腾的如此狼狈,能说办这事的人不是高人吗?不管武幽兰怎么想,反正秦睿是挺佩服的。

    听到秦睿说部下都报销了,武幽兰的脸更臭了,沉默半晌后沉声问道:“秦将军,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还一个人情给你!李显最好本分做人,否则就算太后不说什么,他也很难寿终正寝!”

    武幽兰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显是烫手的山芋,同时也是个香饽饽,对不同人,不同的势力都有着不同的作用。

    这天下最不缺少的就是有野心之人,一旦被歹人利用,他就会与历史上大多数废帝一样死于非命。众所周知,秦睿是李显被废之后,守在其身边最后的臣子,帮其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所以才让成为了好友,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走入太后的眼中,开始在朝中崭露头角的。

    如果李显有什么要做的,那么秦睿绝对是最可以信赖的存在,她这么说明着是在李显,实际上是在告诉秦睿不要因为所谓的义气,搭上了自己的锦绣前途和阖府大小的命搭进去,及早抽身才是正理。

    “呐,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出了这洞我也不会再承认,秦某说句心里话,均州的那些鬼真的没有庐陵王的人,信不信在你!”

    “至于,你今儿来此的真实目的,秦某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最好不要对庐陵王不利,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皇帝都没得当了,也最好不要把人赶尽杀绝!”

    李显就是个老好人,烂好人,可他不管当太子,还是当皇帝都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两个人喝醉的时候,李显不止一次的说过,不愿意生在帝王家,宫廷生活太残酷了。

    秦睿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当然不想别人榨取其身上最后的价值,最后再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掉,所以必须把话与武幽兰说明白了,没有“明旨”最好不要利用他,否则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这个你放心,只要他安贫乐道,没人去找他的晦气!太后对于他当初的表现非常满意,不止一次夸其比某些人更有孝心,要不然你以为这次的正使能轮到你吗?”

    武幽兰这说指着是皇帝和太平公主,正在用棍子扒拉火的秦睿,挑着眉头笑道:“幽兰将军,你身为臣属,胆敢谤君,你就不怕被我拿了把柄!”

    呵呵,冷笑一声后,伸手烤着火的武幽兰,歪着脖子回道:“怕什么,就算他们知道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内卫手里捏着一大把他们的“丰功伟绩”呢!”

    武幽兰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内卫府负责的都是机密之事,尤其皇室内部的事,这里面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事太多了,那里是秦睿这个“涉世不深”的千骑将军能明白深浅的。

    皇帝和太平公主都不是傻子,给人使绊子也是要分人的,真要是撕破脸皮,闹到太后面前,最后难堪还不知道是谁呢!

第六十八章三八-李显

    因为武幽兰的腿扭伤了,没办法正在的行走,所以秦睿不得不背着她下山;原本是想到了山下乘马离开,可到了山下才发现,那些战马已经“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不用说了,那些马都被放火的人笑纳了,他们不仅放了火,更是捞了一笔外快,这么勤俭,会过日子的贼,真是不多见,秦睿不得不骂了一句娘,咬牙继续往回走。

    等他们回到庐陵王府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千骑和内卫都疯了,要是他们俩再不回来,房州的这几个地方官就要“享受”两支皇家卫率的联手照应,保管让他们终身难忘。

    其实着急的并不止是秦睿二人的部下,那些地方官更是着急,钦差正副使在他们的地面失踪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他们要面对就不是几把钢刀的吓唬了,掉脑袋都有可能!

    所以看到秦睿二人狼狈的样子,房州的这些地方官也顾不得与这些丘八们计较,连忙上前关心两位上差是否有事,直到秦睿表示与他们无关后,几个满头大汗的家伙才躬身退了下去。

    孤男寡女一夜未归,又被秦睿给背回来,两府的官兵都一副好奇宝宝样子看着两位上司,官职相同,干的又是同一个活计,谁知道患难一场后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呢!

    三八的可不仅是程齐之等人,李显也在趁着在凉亭喝酒的机会,挺着胖胖的肚子,贱贱地问:“利见,你与她是不是有意思啊!哎,别那么看着我,怜香惜玉嘛,男人都是如此的。”

    看着李显脸上一副“我是过来人”的表情,秦睿无奈的单手抚头,直接就喊了一声我的娘啊!随即感慨道:“殿下,你能想的再扯一点吗?就她那种臭脸,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要不是为了打探是不是会危及你的安危,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跟踪她吗?良心啊,你摸摸你的良心,对得起我吗?”,秦睿痛心疾首的回了一句,李显这话说得太扯了。

    武幽兰是武氏宗族,是内卫府的统领,这样的婆娘就算是李旦这个皇帝也吃不消,要是把这种祖宗级别的人物要是弄回府去,就相当于又弄到一位“太后”回去,就那吊丧的脸,他也得晦气一辈子。

    “行行行,都是我没良心,误会了秦大将军的美意,小王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拱手说笑了一句后,李显又往秦睿身边靠了靠,继续说:“话说,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又是个不着调的性子,总得找个人照顾你的起居吧!”

    “胡国公和夫人那不着急吗?他们俩老人不想抱孙子吗?这不正常吧!勋贵家的嫡公子,那个不是早早就订了亲,你为什么就这么特别呢?”

    对于李显的问话,秦睿只能摊开了双手,瘪瘪嘴回了一句:“哎,你说对了,我就这么特别,老爷子还真没给订亲事,所以想怎么逍遥都由着我,羡慕不来吧!”

    说道这事,那可就有的谈了,早在贞观初年,秦琼虽然授了左武卫大将军的军职,但因为身体的原因就淡出朝堂,离开了权力的核心,秦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日渐衰弱,甚至比连建国以后投效朝廷的后辈都不如。

    且深通自保之道的秦琼还特意叮嘱了老实巴交的秦玉道,要想把爵位安安稳稳的传下去,就得凡事不争不抢,宁可被认为庸才,也不要急功近利,否则那些败落的勋贵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是以,遵从父命的秦玉道一辈子都没熬到正三品大将军,这样一个捧着空爵位混吃等死的家族,自然没有勋贵愿意与之结亲,秦睿也就落得一个“单身贵族”的身份,这在庞大的勋贵圈中是极为罕见的。

    “哎,利见,那些势利眼你不用理会,知母莫若子,我母后呢,在识才用才之上,从来都是开明的!你出身可靠,是老勋贵嫡长子且立有战功,又受母后的赏识,晋位三品大将军,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上面那是远的,咱们说近的,千骑将军在我唐军中是个极其特殊的位置,品秩不高,但却手握实权,非心腹之臣不可托,我相信识货勋贵应该已经着手踏平胡国公府的门槛了。”

    李显分析的是没错,可也不能说对,有了太后在宫宴上的那番话,所有想与秦家结亲的勋贵都不得不望而却步,太后是金口玉言,出口成宪,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阻止太后施恩给臣下呢!

    所以说,想与秦家结亲,不是不行,要么选择其他子弟,要么去太后那请旨;前者好说,后者要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说,还显得自己的闺女嫁不出去,自持身份的勋贵是没人会选择这么干的。

    听了这种解释,摸着下巴的李显喃喃的说着:“母后想赐婚?想施恩给你,那肯定是公主了!可先帝膝下的公主们不仅比你大而且都出嫁了,这可不好猜了!”

    “拜托,你有功夫操心闲事,不如先关心下自己怎么能把房州把日子好好地过下去!”

    怼了李显一句后,秦睿把武幽兰在山洞里的话详细的说了一遍,告诫李显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奇怪?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了,她为什么要通过你来提点我呢!”,李显摸了摸胖胖地肚子,一脸狐疑的说了一句。

    李显生疑不要紧,秦睿更是惊诧,立马回了一句:“不认识?你开什么玩笑,你们是亲戚,你说你不认识,扯闲篇玩呢?”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家富贵如此,老老少少多有的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两次,连李氏的宗亲,我都认不全,就别说武氏的旁支了。”,李显十分无辜的回了一句。

    李显这话的理直气壮,秦睿也不得不承认天家子嗣的繁衍速度,那可不是寻常勋贵人家能比,拿高祖皇帝在大安宫那几年来说吧,硬是给太宗皇帝添了那么多兄弟姐妹,这传统真是源远流长啊!

    “殿下,你说这话时的无耻模样,颇有高祖皇帝当年的风采,天家果然不是臣等能揣测的!”,话毕,咧嘴的秦睿还与李显碰了一杯,引得胖子好一阵不满。

第六十九章偶遇三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钦差为小王阖府家小,舟车劳顿,显心中感激莫名,今特备两杯薄酒相送,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庐陵王府门外,李显举着酒杯与前来辞行的秦睿二人话别。

    不管在均州来袭的刺客是谁的人,也不管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在暗中窥测王府一众大小;单说全家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到达房州,没有步六哥的后尘,李显不仅要感谢母后,更要感谢面前的二人。

    秦睿自不用说,知心的好友,感激的话说太多伤弟兄之间的感情,之所以不顾他人猜忌“深交”朝廷钦使出来送酒,就是为了感谢武幽兰,不管怎么说,人家用心正大,帮了自己,谢是一定要谢的。

    “殿下的深情厚意,臣等拜领,请殿下保重,臣等返京之后,一定将殿下的请安章亲自呈献陛下和太后,转呈殿下对忠心和孝心。”,端着酒杯的秦睿冲李显挤了些眼睛,笑着回了一句。

    “臣等才能浅薄,所思所谓都有不甚妥当的地方,殿下宅心仁厚不与计较,臣等已是万分感激,今番又折节相送,更是让臣等无地自容了。”,话毕,武幽兰与其共举酒杯饮尽了杯中之酒。

    差事已经圆满完成,秦睿和武幽兰二人在钦差卫队的簇拥下,出房州城一路向北而去,而这支钦差卫队也少了整整三十人,内卫和千骑各自一半,专门留下来充当王府的护院家丁,这是秦睿与武幽兰共同协商后的结果。

    既然不想李显被有心人利用,就要在这里留人看着,既能保证安全,又能保证放心,他和武幽兰都是钦差专使,大伙和气着把事办了,总比剑拔弩张,事事要论是非要好得多。

    秦睿一行人,来的时候为了把刘讳之的钉子都拔出去,不得不用骑马的损招折腾人,现在没有了这些碍眼的家伙,武幽兰的脚又扭了,特意带上一辆马车,所幸一路慢慢悠悠的走着,反正也不着急。

    到安陆境内的王子山时,碰到一队府兵迎面而来,而且打着三面王旗,程齐之看到后赶紧让人把秦睿请了过来,这路逢宗室子弟即便是钦差也得去的照会一下,否则难免被御史们按上藐视皇权的罪名。

    而秦睿他们碰到这三位不是别人,正是广都郡王-李畴、江陵郡王-李瑾和蜀郡王-李璠,别看着这三位在诸多的宗室子弟中名不见经传,可他们却是正儿八经的嫡支血脉,其父正是太宗第六子蜀悼王-李愔。

    就是那个太宗皇帝痛斥为: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愔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

    作为一个标准的纨绔,李愔无疑是其中的急先锋,也正是因为他的荒诞不羁的性格,才让其在永徽年间被扣上大帽子。

    在秦睿看来,其实李愔挺冤的,不就是打了几名芝麻绿豆官,狗马弋猎的时候践踏了些许庄稼吗?那个纨绔子弟没这么干过,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便被削去了一般的封邑不说,更是成为了涉及谋反,不臣之心久矣的证据,说是大唐版的窦娥冤也行。

    虽说李愔这辈子就因为荒诞不羁死在巴州了,可还好没有绝后,最起码三个儿子都被还了王爵,也算不错了;总比其兄长李恪强,追了个郁林郡王还便宜了李孝恭的孙子,自己的儿子们反而在烟瘴之地吃土。

    认不认识不重要,赶的早不如敢的巧,既然碰上了,秦睿也不能自持钦差身份怠慢宗室,所以赶紧打发下人去通禀求见。在队伍外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被王爷们的亲兵引了进去。

    “臣千骑将军-秦睿见过三位殿下。”

    “哦,秦将军,本王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壮公嫡孙,平定扬州之乱的功臣。将军快快免礼,入座,咱们都是平辈之人,用不着那些劳什子礼节。”,广都郡王-李畴,又一个膘肥体壮的胖子,笑呵呵的招呼喝着,随即又向秦睿引见了两位兄弟。

    “秦将军,你不在京中伺候天子和太后,怎么跑到这穷山恶水来了?”,一番寒暄后,江陵郡王-李瑾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

    搭眼一看就不难看出其是个没什么城府之人,上来就心直口快的把话说了,引得旁边另外两位王爷频频的瞪他,脸上的神情不是一般的尴尬。

    没错,聪明人都不会问这样的话,秦睿是皇家卫率的将军,仅归天子和太后驱驰,夏官尚书尚且管不着人家干什么,更不要说他们这些闲散的宗室了。

    而且他负责的千骑还有刑狱侦缉之权,一个不好到上面奏上一本说他们兄弟心怀怨望,那不还得拖家带小再滚回巴州那鬼地方蹲着去。

    秦睿当然明白他们忌惮的原因是什么,所以微微一笑,将奉旨为庐陵王迁新居的事说了个明白,同时也用春秋笔法代过了很多,毕竟有些事儿,他们是没资格知道的。

    这兄弟三人刚开始听到秦睿是为了李显而来,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盯着他看,毕竟有李贤的例子摆在那里,他们自然也把秦睿此行的目地划到丘神绩一类上。

    可听到人安然无事,又迁了一座像样的新王府,在府中还开辟了个园子,耕种自娱,填词作赋,三兄弟也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废帝与废王之子都是一样的,都是朝不保夕的命,所以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情。

    “秦将军,少年英雄不说,更是深得陛下和太后的倚重,乃心腹之臣也;今番与小王等相遇即是缘分,将军要是不嫌弃,今儿就在这一起打尖儿,咱们好好喝上一杯,联络下感情!”,蜀郡王-李璠一脸诚恳的邀请。

    “好啊,恭敬不如聪明,几位殿下盛情,臣不敢有违。”,话毕,把外面的候着的亲兵叫了进来,请钦差副使武幽兰与副将程齐之一块过来,拜谒三位殿下。

    噗,听到还有武家的人跟着,三位正在饮茶李姓郡王都不由而同的喷了出来,帐篷里是响起了阵阵咳嗽之声。

第七十章你是真不懂事!

    照实回答李瑾的话,并不是因为他头上的那顶郡王帽子如何的唬人,而是出于李氏老臣的角度对皇权的尊重,所以说完自己的事后,秦睿自然也要请教三位王爷的来此何为。

    不管是唐律,还是宗室的家法,宗室藩王无旨的情况是不可轻离藩地的,如今皇帝大权旁落,李氏皇族衰微,自保尚且唯恐不及,他们兄弟三个竟然大摇大摆的结伴出游,这不奇怪吗?

    作为李氏老臣之后,虽然投效了太后,但秦睿有些底线还是要遵守的,他可以不管那些与太后作对的作死者,但提点几句三位郡王的无心之过还是可以的,省得朝廷回头追究他们丢了小命。

    但听了几位的解释之后,秦睿不由的笑了笑,这几个家伙还不算笨,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像徐敬业一样没事找事作死,本本分分的按照规矩,俱本进京得到许行的圣旨后才启程到此的。

    说道他们的此行的目的,那就简单了,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迁坟”,因为王子山葬着故吴王妃-杨氏,也就是他们的三伯母,他们兄弟也受了新晋的郁林郡王-李仁的邀请来观礼的。

    原来,郁林县侯也就是李孝恭的孙子李荣坐罪失爵,皇帝体恤兄弟之义,天家骨肉之情,把显庆五年没半利索的事办完,将爵位还给了先吴王的长子-李仁,并加晋了为郡王。

    剩下的李玮、李琨、李璄三兄弟也都捞了个国公的爵位,信安等五女皆为县主。除了在长安守陵的信安县主,其余的人都正在从岭南赶回,奉其母灵柩返回长安与其父合葬。

    不用说了,这么大的手笔,这样的心机,显然不是李旦能玩的出来,这一定是出自太后之意,借着施恩给李氏的机会,重提旧事,让大伙没事都想想吴王、蜀王的冤屈。

    与先帝相比,她武媚娘更加宽容,更加能包容天下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是否有罪,凡天家子弟都是骨肉至亲,她都会爱之如一。爵位,官位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忠诚王事即可。

    这当然是收买人心之举,尤其听在三位郡王口中得知,这次得到的特赦的全都是被先帝和长孙无忌在永徽时处置的旧宗室勋贵之后,秦睿瞬间就领悟了太后借力打力的高明之处。

    随后,又看看波澜不惊的武幽兰,见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知道此事已经策划很久了,既然无法能让整个宗室都站在她的那边,那还有法子什么比掺沙子、灌水更有作用呢!

    “雷霆雨露,进退荣辱俱是天恩,我等作臣子的,除了望阙而拜,感沐天恩外,却不能为主分忧啊。

    可惜,我等兄弟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不能像两位将军一样辅弼天子,安定天下,确实是人生憾事!”

    广都郡王-李畴放下酒杯后,不由的感慨了一句,看的出来他对太后的感激非常,十分的尊崇和尊敬,这样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并不是在他和武幽兰两位新朝的新贵面前卖乖!

    “兄长所言甚是,想我太宗皇帝马山而得天下,又开创更古未有的贞观盛世,而作为他子孙,咱们竟然连马都上不得,弓都开不了,这不能不说是给祖先丢人现眼了。”,蜀郡王-李璠面带遗憾的补了一句。

    “嗨,那有什么办法,咱们父王弓马娴熟吧,还不是不受太宗皇帝待见;咱们能做的就是在封地老老实实做人,不要与民为恶,这就算是对得起天子和李氏的列祖列宗了。”

    脑袋不怎么灵光的江陵郡王-李瑾说了一句大实话,虽然场合不怎么合适,但确实能常保富贵,真要是这么做下去,这口安生饭一准能吃到死,子孙后代也不用愁了,毕竟没人会与病猫一般见识。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没脑子也挺好的,是不是,李瑾。”,武幽兰放下筷子后悠悠地说了一句!

    见李瑾面色不善,指着他继续说道:“不过,他今天说得不错,只要安分守己,你们一准可以长命百岁!不用像蜀悼王一样客死他乡!”

    看到三位郡王脸色都难看,又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秦睿插了一句:“幽兰将军,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三位郡王都是公忠体国的宗室贵戚,也是太宗皇帝的血脉,咱们即便是钦差,但也是人臣,嘴上也是要留情的。”

    “秦将军,你说的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宗室元勋或者是先帝位下的皇子,不是他们;他们就是太后豢养的獒犬,而且还是没有牙的那种,怎么能与咱们这种皇家卫率的领袖相提并论!”

    武幽兰这话算是把面皮都死破了,也把秦睿怼的瞬间懵逼了,这小娘皮脑子没毛病吧!就算你是武氏的宗亲,身后有太后做靠山,那么不能这样藐视天家子弟吧!

    太后尚且还要施恩呢,你这么做不仅是给她老人家添堵,更是欺人太甚了,好不好。看看那三兄弟的涨得像猪肝一样的脸,李瑾和李璠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要是没有李畴安抚,转眼间这大帐不就吵翻天,乱套了。

    “迁完坟,老实的滚回封地去,胆敢生出什么事端来,不用太后发话,内卫府的诏狱就会为你们准备出三间牢房来!”,话毕,拄着横刀当拐棍,武幽兰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李畴就在后面喊了一声:“宝安!”

    这话一出让武幽兰的身躯一震,只听她继续用冰冷的声音回了一句:“宝安早就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秦睿也起身对三兄弟言道:“三位殿下,幽兰将军舟车劳顿,很是疲倦,所以心情不是很好,言语上有唐突三位殿下的地方,臣替她陪个不是!”

    “时辰也不早了,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臣就不叨扰三位殿下休息了。殿下留步,臣先告退了。”,话毕,又对三兄弟拱了拱手,赶紧转身拉上程齐之离开,去追那个惹是生非的小娘皮!

第七十一章秦睿,你太天真了

    李畴三兄弟呢,是闲散宗室没错,手里没什么实权,也不受待见,作为皇家卫率的将军,不管是秦睿还是武幽兰,确实没有必要一定要买他们兄弟面子。

    可打狗还是要看主人的,李旦在怎么窝囊也是皇帝,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李氏皇族的脸,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都散了,两位将军有事要谈!”,程齐之对篝火边的几名内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回看了秦睿一眼后,点了点头就也转身离去。

    “怎么?怕我连累你这位正使啊!”,捅着篝火的武幽兰面色不善的说了一句。

    “秦某的官儿是不大,可肩膀上多少能扛点东西,弄到上面去,最后挨一顿骂而已,就这点事还吓不死人。”

    “可幽兰将军,一场同僚,有些话秦某还是要说的,就算你是武氏外戚,多少也得有些顾忌,要不然太后很难做的。”

    秦睿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武幽兰能在房州放下那十几名内卫在庐陵王,这已经算是格外破例了;人情这东西,你来我往,大家都给面子才是长久之道。

    见秦睿的态度是这样的,武幽兰点了点,拿起脚边的酒扔给秦睿了一瓶:“烂好人碰上烂好人,你和李显就是一对傻子,早晚让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哎,你这打击面有点广啊,刚刚帮了你,你又犯病了是不是!”,灌了一口酒的秦睿无奈的回了一句。此刻的他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明知道女人都是不讲理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呢!

    仰头灌了两口酒后,武幽兰翘着腿靠在树上,悠悠的说:“秦睿,要说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引用浮阳郡公的话说,人中龙凤,上将之才!可要说到识人和为官,你,呵呵!”

    在武幽兰看来,秦睿为官的天分并不是很高,因为他这么太意气用事了,不管是在左鹰扬卫,还是千骑司都是如此,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大部分来源于秦家先天的立场。

    秦琼是太宗皇帝爱将,凌烟阁的功臣,勋门十二戟,战功彪炳,是那个年代最耀眼且当之无愧的战神,不管是高祖皇帝,还是隐太子,对于他都是另眼看待。

    可这不是秦琼最聪明的地方,他不仅果断的选择了明主,更是在玄武门之变后,果断以身体受创为由,淡出尔虞我诈朝堂,从而保全了胡国公府一脉。

    秦玉道呢,能力,天分都不如其父,但眼光却一点都不差,在贞观朝“如火如荼”的储位之争中,毅然决然的选择先帝,在新一轮的权力洗牌中又一次保下了秦家。

    而秦睿呢,因为世代受李氏的恩典,即便是投效了太后,对于李氏皇族的人都有天然的好感,否则也不会与李显那个烂好人搅到一起去,成为至交好友,就凭这一点,他就不适合在“吃人”的官场混饭吃。

    与废帝做朋友,任何一个想在官场有前途的都不会这么做,要知道李旦才是当朝天子,即便没什么实权,也是货真价实的九五之尊,他这么烧废帝的冷灶,新帝怎么想呢?

    好在太后需要朝中有这么人维护李显的小命,他还想主管千骑司这样精锐的皇家卫率,做梦去吧!

    “所以说,秦将军,你这官儿能当到今天全都是运气使然,全都依赖祖宗积下的阴德,要不然还有小命活到今天吗?官字两张口,你得让上面、下面都满意,回去多请教一下令尊,对你没坏处!”

    听到武幽兰老气横秋的指点官场上的“生意经”,秦睿不由的笑笑了,一边片着篝火上的肉,一边笑吟吟的说:“你啊,还是在宫中当差久了,所以着相了。别不服,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当官,也不是所有人都一门心思的往上爬!”

    “你就拿我来说把,胡国公府的嫡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即便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敢,只要不触犯国法,最后也能到手一个县公的爵位,官职能做到四品,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所以这官对我来说,做与不做,做多大,没什么实际意义,犯不着为了身上这袍子争死争活的,全凭性情就好,完全没必要学高阳郡公那样吧!”

    武幽兰的道理,秦睿当然明白,可要他学许敬宗那样靠溜须拍马、谄媚于上当官,即使位极人臣,起居八座,秦睿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吃穿官禄这都是有定数的,秦家积累的财帛不少,只要不是很败家,这辈子是花不完的,完全没有必要挤破脑袋往上爬,只要人不犯我即可了。

    “哦,既然你这么淡泊名利,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那为什么干脆出家为僧或者继续做个纨绔呢?何必整天与那些利禄小人打交到!”

    武幽兰被秦睿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逗笑了,伸手接过秦睿递过来的盘子,笑着回问了一句。她见过的官儿太多了,不管是什么出身,抱着什么样的抱负,哪个不是一门心思钻营,秦睿这么有趣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就要说道责任心了,单凭你这难得一笑,我再多说一句;听说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我是当儿子,当大兄的,就算再怎么不想,也得老的、小的一个交代,人不能活的太自私了。”

    秦睿的话是完全站在人子的角度来说,这是人之常情,连一向尖酸刻薄的武幽兰都挑不出毛病来,点点头后随即感叹道:“你们秦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着实令人羡慕,难得,难得啊!”

    “说了那么多铺垫,也该图穷匕首见了吧!是不是想打听我与那三位的关系?”,把手中擦油渍的帕子一扔,武幽兰抱着膀子看着秦睿。

    “呐,作为这支队伍的正使,出事我扛那是应该的,所以说与不说都在你自己,这可没有携恩图报的意思。”

    老实说,秦睿真是想不明白,武幽兰能以一介女流之资在内卫一手遮天,手段和心机都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这点秦睿是领教过的,官场上的套路,她肯定比自己明白,但今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第七十二章武幽兰的悲惨童年!

    千骑的前身是百骑司,在贞观、永徽两朝都是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刀和最得力的眼睛,虽然这些年有些没落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底蕴上远远不是刚成立不久的内卫能比的。

    武幽兰相信只要秦睿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查个底掉,这与其调查秦睿是同一个道理;既然明知道瞒不住,早早晚晚让人家探知事情的真像,那所幸还不如说出来,大伙都省事。

    秦睿猜的没错,武幽兰与李氏三兄弟是熟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熟,因为他们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那三位全都是他的兄长,;至于为什么一方姓李,一方姓武,那就可就说来话长了。

    早在永徽元年,李愔为御史大夫李乾祐弹劾,高宗对荆王李元景等宗室说:先帝栉风沐雨,平定四方,远近安宁,四方统一。上天降下灾祸,先帝突然弃我而去。朕继承大业,恐惧的好似用朽索御马,与诸王共忧患,以保家国。

    今蜀王游猎没有节制,侵扰百姓,县令、典军,无罪被罚。阿谀奉承就高兴,违背意愿就发怒,这样做官,怎么共理百姓?历观古来诸王,如果能动遵礼度,则能福泽子孙;如果违反典章,则会很快被诛杀。李愔为三法部门所弹劾,朕感到很羞辱。

    于是,公正无私的先帝下旨贬李愔为黄州刺史,算是拿他开刀,起到震慑诸王宗室的作用,巩固了刚刚坐稳的帝位;而迎合上意的御史大夫李乾祐恰恰是长孙无忌提前为自己外甥安排好的,太宗皇帝留下这么多皇子,不拿出来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之所以在诸多劣迹斑斑的宗室中选择李愔,这还要归咎于他嚣张跋扈,不知收敛的性情,李治为晋王时,两兄弟之间没少闹矛盾,所以登上帝位的李治公报私仇也是人之常情。

    转眼间到了永徽四年,因房遗爱谋反案牵连到其同母亲兄吴王李恪,李愔受到连坐,废为庶人,流放巴州。显庆五年长孙无忌获罪,李治就把迫害宗室兄弟的罪名全都推到元舅的头上。

    李恪被初次平反追封郁林王,李愔改封涪陵王亦在当年,但此后再也回过长安。此举对于李治来说可谓两全其美,一举双得好事,不仅收回实权,清楚掣肘的长孙一脉,更是赢得宗室们的绝对拥护。

    自古以来,君臣之道就是如此,君王万万年,臣子万万死,皇帝老子是不会错,错的就只能是臣子,所以即便知道李治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宗室的老老小小们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时也,势也,李治也好,李氏诸王也罢,都只是顺应时势而已,所谓的真像、真理有谁会在乎,反正大伙都没有损失既得利益,那些被当做牺牲品的倒霉蛋,就只能怨他们的命不好。

    按照,常理说,李愔此次受到的教训不清,他能该收敛脾气,被贬为庶人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比死了强不到到哪去,应该明白自己的胳膊是拧不过“九弟”的大腿的,消消停停的带着儿女们过活。

    可这家伙不得,整天拿李恪两次被提议为储君的旧事到处说,声称要不是有长孙无忌这个国贼拦着,自己的兄长早就当皇帝了。他如果当了皇帝,会像李治一样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摆布多年,迫害功臣和宗室吗?

    还别说,他这胡话传到朝中还真引起了不小风波,给李治的名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最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堪堪摆平,从此也让李治在心里更加记恨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直到乾封二年,见风声已经过去了,李治随便招了借口就把李愔的官爵一并拿下,再次流配到巴州,最后忧愤而死。当然,李愔的死免不了那些受上意酷吏的迫害,武幽兰和他的三位兄长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苟活的。

    爹都死了,那儿女自然也就没什么留着必要了,与其有深仇旧怨的李治自然不会再顾忌什么叔侄之情,下面的办事的人对于兄妹几人非打即骂,对待他们的态度,还不如对待一条狗。

    为了能苟活下去,为了能得到富贵,已经成年的李畴、李瑾、李璠三人不仅大上赞表,更是在本章好好的数落了自己亲爹,百般谄媚之语,要是让太宗皇帝知道非得从昭陵爬出来掐死他们不可。

    与此同时,为了能让李治放心,表达出他们兄弟绝对的忠心,三人特意把自己年幼的妹妹-宝安县主,也是现在的武幽兰送到宫中,在帝后面前当个使唤丫头。

    而且还把这样的孝心弄得人尽皆知,好面子的李治自然没法拒绝,可把这样的人放到身边难免什么时候阴沟里翻船,所以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人扔给了武后。

    武太后那时刚刚掌握点实权,朝中反对她的人,笔笔皆是,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她需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是以“专门”在教坊司挑选了罪臣子女加以训练以供驱使。

    这就是最早期的内卫,一个隶属于教坊司那样低贱活计儿的衙门,武幽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李氏皇族的身份入营的。不仅要接受最严苛的训练,还要时常收到上峰的打骂,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因为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尊严。

    武幽兰及笄那年,在一次对抗演武中,带领自己的一伍人将欺辱他们多年的上差,用其教授的杀人方式折磨致死,连尸首都没留下,一战成名,开始崭露头角,从而进入武后的眼中。

    随后,太后特意派给了她几个风险极大的任务,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可堪造就,谁知道都被其出色的完成了。大喜之下,太后特意赐下武姓,列入武姓宗谱,并以为首领,统帅属于她的密军。

    也就因为武幽兰的卓越表现,整天钻研谄媚之道李畴三人才得封了王爵,成为李治和武后的忠犬,从而脱离了巴州那个穷乡僻壤,登堂入室,成为一地藩王。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三个大老爷们是靠出卖自己的妹妹,吃妹妹的软饭才有今天的;要是这么说来,武幽兰今儿这么对待他们并不是很过分,没抽刀子砍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第七十三章 篝火边的试探

    以前是听李显在说生在天家的不幸,那时候就是听个热闹,顺便跟着感叹一下他们这些生在帝王之家皇族子弟的不幸,说几句悲天悯人的漂亮话。

    可现在听到武幽兰阐述的经历,用“一字一泪”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危急关头人性的凉薄,即使是父子兄妹也能拿来出卖,更何况能换来无尽的利益呢!

    怪不得在神都的时候,武幽兰对于李氏的子弟从来都不加颜色,当时还以为她是想为武氏张目,帮助太后铲除异己,可现在看来却是公报私仇了,而且还挺博人同情的。

    “唉,荣华富贵,贪生怕死,背信弃义;活在这天地间,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住自己的本心呢!刚才我也看到,几位郡王也颇有悔意,用不用我去做个中人,双方坐在一起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呵呵,“秦将军,说你与李显一样傻还不承认;告诉你,就在他们无视母亲跳井也要把我送到宫中为奴的那一刻,我就恨死他们了!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拆骨,食肉寝皮,你觉得这种仇怨还能有缓吗?”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手,反而见面还劝他们好好待在封地吗?就是怕他们在我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干掉他们之前,把自己作死了。知道是什么支撑我从那座与地府一般的地方爬出来吗?就是对他们恨!”

    得,武幽兰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睿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摇举酒瓶示意碰上一杯。万一把这姑奶奶激怒了,她还真敢带着内卫杀将过去,到时候吃瓜落还是他这位钦差正使,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秦睿,与你说这些不想博取你的同情,而是想告诉你,李氏从来都是凉薄的,所谓的厚待功臣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别皱眉头,贞观朝就没有被打压和冤枉的功臣吗?”

    说道这,武幽兰如数家珍般将其了李靖、尉迟恭、李勣被打压的旧事,还有那个因为五百假子被扣上造反帽子的张亮,他们那个不是功勋卓著的开国功臣,可还不是一样被猜忌甚至被赤族!

    “你看看我,太宗嫡系血脉,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屈辱和血泪中博取生存,要是没有太后这样的明主,你觉得我能活现在吗?”

    “太后特意叮嘱我,说你是自己人,要求内卫不要与你起摩擦,她老人家很看好你,只要你忠心侍主,这前途一定是无量的。”

    “李显就算了,他是个厚道之人,秉性纯良,你与之为友也没什么。其他的李氏皇族,你那个烂好人的性子最好不要乱发,否则辜负了上意不说,你也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你也说了,你是个怕麻烦人,也有家小要照顾,所以没有必要自导死地!这不是恫吓你,这是念着你救过我的命,善意的提醒!”

    秦睿并没有打断武幽兰的话,因为在其说话时候,秦睿从她眼中看到浓浓地恨意和一丝狂热,这么看来她已经把自己完全当做是武氏之人。

    她要做的不仅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更是要死心塌地的推太后上位,即便这条路是三位兄长帮她选的,但她现在做的很开心,也很自豪。

    “呐,既然你掏了心窝子,那秦某不藏着掖着了,只要秦家无事,我的兄弟朋友无事,是李氏杀武氏,还是武氏杀李氏,其实对我也没太大的区别。”

    “太后对我不错,肯给机会让我去历练,又破格提生我的品秩,那我有什么理由拂逆她老人家的意愿呢?是不是!”,话毕,秦睿摊开双手,笑的十分灿烂!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武幽兰极其自得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言道:“秦将军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有了你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替太后开心!”

    话间,从袖子掏出一份本章扔给秦睿,继续言道:“这里面是内卫探知的胡国公在广平郡公府的一次谈话,里面的内容极其不利于秦家,既然。”

    既然秦睿愿意全身心的投效,那这份把柄自然也没有必要留了,回京之后武幽兰会亲自去把尾巴料理了,也保证今后不去叨扰两府老人,让他们可以过个安逸的晚年。

    用武幽兰的话说,秦睿选的是一条康壮大道,眼前的路一片光明,前途不可限量;秦睿可以继续做千骑的将军,以李氏旧臣的子弟身份过日子,可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否则,否则!听到武幽兰反复说嚼着这个词汇,秦睿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不管真假都无所谓,只要上面相信就行了,不是吗?

    看都没看本章,直接扔进篝火后,秦睿一本正经的说:“幽兰将军,秦某虽然读书少,但还知道忠臣不侍二主的!既然投效了太后,就不会变,所以你这东西不管真假,对于我来说都没用!”

    呵呵......,“秦将军不亏是太后看重中人,就凭着这份临危不乱的稳重,就有资格与我们内卫并肩作战,效忠于太后,共创美好的康庄盛世。”,话间,武幽兰拄着横刀走了过来,举起手中的酒瓶欲与秦睿碰一下。

    “幽兰将军,既然是同一阵线的同僚,拜托下一次换个高明一样的方法试探,否则很难提起我的兴趣,更是容易闹出误会,伤了同僚的情分!”,话音一落,秦睿笑着与她碰了一杯。

    对待程务挺,秦睿没把握,可对待自己的老爹,他有绝对的信心;老头子在府中与自己说时,尚且万分小心,在别人府上会说过头话,这不是扯淡嘛!

    “将军见谅,夜路走的多了,遇到的鬼也多了,不得不多加小心!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有些事是不能过火的,尤其是秦睿这种在沙场上三挡三绝的人物,真把他逼到对立面去,饶武幽兰是太后的心腹也吃罪不起,所以必须表明适可而止的态度。

第七十四章修脚师傅!

    半个月后,秦睿和武幽兰回到神都复命,太后对于这次房州之行非常满意,不仅赏赐了大量的财帛给二人,更是亲笔手书“能吏”二字赐给秦睿。

    受了赏赐自然不能吃独食,所以秦睿特地邀上了程齐之、翟锋、秦晙等千骑将领,先去西市的酒楼吃喝一顿,然后再去通济坊新开的梵音阁见识一番。

    要去通济坊就必须经过西市街道,街道两边尽是酒馆、绸缎庄等,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由于两点之间的距离不远,所以即便秦睿等人喝得有些散脚了,但也很快就到了地方。

    大街上人烟渺渺,可梵音阁却是歌舞升平,余音绕梁、香烟缭绕,那些身着艳丽服饰的姑娘们穿梭其中,又平添了三分春色,果真是一处人间天堂,难怪没开多久就响誉整个神都。

    梵音阁的高台上,花魁依依怀抱着一面琵琶,纤细的手指在拨动琴弦,身着一套若隐若现的粉色长裙,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肤也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抢眼,翘起的玉足上还带着一串精巧的铃铛。

    不管是她双灵巧的手,还是晃着的玉足,无不挑逗着台下那些纨绔们的心,就算看不到他们的猪哥相,秦睿也仿佛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这么说倒不是秦睿能掐会算,因他身边的几个弟兄都是这副模样,直到秦睿咳嗽了一声,这神儿才被叫了回来。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子,来到这么个处处散发靡靡之音的地方,不失态就怪了,那里能与饱经“老师”们教诲的秦睿相提并论。

    上了二楼的包房后,程齐之几人就与几个姑娘在拼酒,而在秦睿则是内房中泡脚,这种泡脚水都是加了草药和香料的,所以房间中弥漫着一个别样的味道。

    负责给秦睿洗脚并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个相貌极其清秀的男子,年龄大概二十多,岁数虽然不大,但手法想当老道,尤其是脚跟上的老皮,剔得那叫一个干净。

    稍时,那青年帮秦睿用清水清理了一遍,又用肩头上的布擦干后,恭声言道:“爷,您的脚修好了,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或者说您有相熟的姑娘,小的可以帮您去叫!”

    呵呵.....,轻笑两声后,秦睿把脚收回来,盘着腿,笑着言道:“小兄弟,刀法不错,一看就是练家子,在这里伺候人实在是屈才了!”

    “爷您言重了,小的天生就是贱命,伺候爷是应该的,至于这修脚的刀法,不过是吃饭的本事,让您见笑了。”,那青年躬着身子笑着回了一句。

    努了努嘴,秦睿摇了摇头,随口回道:“你可不是天生的贱命,你也不是只会修脚,你也是会杀人的,不是吗?疯岭!”

    听到秦睿叫破他的身份,疯岭手持小刀,一脸警惕之色的看着他,这让不由的笑了起来,抬手示意他不要紧张,先坐下来。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火气不要那么大,你放心,我不是京兆府的差役,不是来抓你归案的。另外,你最好放下手里的那玩意,外面的那几个弟兄脾气可不好,你这么干是容易吃亏的。”

    秦睿这话说的老气横秋,可也打消风岭的疑虑,如果真是官府的差役,找到了他那里还会在这根他扯皮,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是以,疯岭放下了手中的刀,坐了下来,一脸警惕的说道:“来找我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修脚,要么是中人,你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你到底是谁!”

    看他还是这么警惕,秦睿随口言道:“疯岭,不应该叫你庞岭才是,我不仅比知道你是干杀手的,更是知道你的老底是。濮州庞家祖坟那几位要是知道你干这个,你说会不会气的从里面爬出。”

    说完这话,秦睿还掏出怀中令牌扔给了他,那上面清楚写着:千骑将军-秦睿-正四品上。你不知非得要知道是谁才能谈吗,那好啊,咱成全你。

    “千骑司?正四品上?你这么大的官儿,来找我这么个杀手,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还是不是来说抓我的,谁信!”,话毕,又将令牌仍给了秦睿,随即又从腰间抽出了短刃,反持在手中。

    看到他把刀拿了起来,秦睿随即念起了庞家的发展史:贞观三年濮州刺史庞相寿因贪渎被魏征检举,本来是要下狱问罪的,可太宗皇帝念及其是秦王府的旧将,仅仅是罢了官,赏赐了金银让其回乡。

    回到濮州之后,知耻的庞相寿又将四个儿子全部送到唐军中,以报答太宗皇帝的不杀之恩;可天不见怜,三个儿子先后阵亡于阴山会战,征讨吐谷浑的战役中;只有少子庞威在高昌一役中落下了残废,活着回到了濮州。

    面前这个庞岭正是庞威的独子,原来也在边军中服役,因为与上司发生了口角,一怒之下杀人逃离了军中,自此成为了通缉犯,靠做杀手为营生过活,给人修脚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那个混蛋,冤枉我偷东西不说,还联合其他的军卒还往死了打我,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而行军司马又收了黑钱,老子不跑,难道还等砍头吗?”

    “你也是官,官官相护,你当然相信卷宗里写的内容;可有点我想不明白,我这到底是得罪了那路的真神,能够劳动堂堂的千骑将军出马。就算你今天要杀死我,也不能让我当个糊涂鬼吧!”

    庞岭的声音大了一点,直接惊动了外面的程齐之等人,只见他们几个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喝醉酒的样子,全都怒目的等着庞岭。至于为什么装醉,为什么不表露身份,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

    挥退了程齐之等人后,秦睿一边穿袜子,一边说:“本将说过了,我不是来抓你的。

    我这有个活计挺适合你这样的亡命之徒,如果你不想再过这种暗无天日,被官府通缉的日子,最好选择与我合作!”

第七十五章秦睿在行动!

    前些时候与武幽兰在篝火边的那次谈话给予秦睿极大的启发,干什么都得留一手,尤其是千骑这样的有刑司之权的卫率,不培养一支如同臂使的情报网,那就聋子瞎子。

    千骑现有的情报部门懒散十多年,与其说他们是搞情报的,倒不如说是更像吏部的书吏,就知道整天捧着卷宗应付差事,对于世面上的事儿,那是不管不问,完全就是混日子。

    所以秦睿在进京前就让传令兵率先赶回神都,让翟锋注意下,有什么适合干这样的差事,最好是干下九流的,稍加训练之后撒在世面上,最不容易引人注意,也能在最短的时间融入。

    而老爷子秦玉道听儿子要重组千骑的密探时,特意举荐了“偶然”遇到的庞岭,这小子当年是拿着他爹庞威的信来府中求推荐入军的,看在同袍之情份上,秦玉道帮忙了一把。

    后来,听说他在军中犯了事,杀人潜逃,被官府通缉,还为此惋惜了一阵;没有“跟脚”想吃军中这碗安生饭,不是那么容易的。一直到不久前,老爷子路过梵音阁,看到他被几个纨绔按在地上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老爷子举荐庞岭的原因很简单,庞相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庞家从此没落,可庞家的子孙个个都是忠勇的好汉子,不是为国捐躯矢石间,就是身落残疾不能自理,如今只剩下这么一支独苗,应该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千骑有一定的刑司之权,只要犯得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与三法司沟通一下,就算把庞岭“充军”了不就行了,这对于秦睿这个正四品上的千骑将军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却足以改变庞岭的一生。

    秦家自秦琼起,一直都是以道义为先,秦玉道这辈子是没建立什么功业,可对于父亲定下的家规却有始有终的坚持了下来,秦家一诺重千金,不把同袍的孩子安顿好,秦玉道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对于老爷子的要求,秦睿没法拒绝,所以就只能接着喝酒的时机把事替老爷子办了,庞岭这小子可不同于千骑要招募的其他人,这个可是敢于倒反天罡的孙猴子,叛逆的很,所以秦睿特意叮嘱翟锋要多多“关照”他。

    其他人员的信息,秦睿都挨个仔细的看过一遍,从中挑选出了一批后,就交给翟锋自己去张罗;当官嘛,要学会拢权,也要学会放权,这样既能培养上下级之间的默契,更是能让自己有足够的清闲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千骑司-校场,看了看随风摇摆的秦字帅旗和下面光着膀子撒汗的士卒,秦睿的心里十分满意,千骑的前身是玄甲军,那是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专门用来刺探消息,太不务正业了,军队就是应该随时准备打仗。

    情报上面的事,还是单独划出一个部门的好,专人专事,省心又省力,至于他们营地则放在鱼龙混杂的邙山中最为合适,鬼一样的部队,就应该放在鬼多的地方才恰如其分。

    视察完军务,一群将领回到正堂后,翟锋自己找了个位子,半开玩笑的说着:“利见兄,你可是逍遥自在了,我等弟兄可是没日没夜的干,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这点是说对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正四品上也算是大员了,又提领皇家卫率,有点官威也是正常的,是不是,秦大将军!”,程齐之赶紧附和一句。

    “哎,我说你们俩有没有良心,前儿讹的还少吗?喝酒、吃肉、听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道辛苦!”,听他们俩这么说,秦晙当然不乐意了,所以立马就反击。

    秦晙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事,谁不知道他把堂兄当神一样崇拜,就算秦睿干的是“指鹿为马”,这小子也绝对不会迟疑,一准第一个出来表示赞同。没原则的小屁孩,谁能把他的话当真。

    摆了摆手,示意亲兵把东西分给他们后,靠在帅位的秦睿笑着言道:“无粮不聚兵,手里没有钱,差事也办不踏实;这些生意有的秦家原来经营的,有的是睿自己弄得,都是些正经的行业,赚的钱都干干净净。”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应酬多,开销大,这些股算是送你们的,能不能发家不知道,但日常开销还不是不成问题的。

    哎,都收下,睿没别的意思,咱们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我有的,你们也都会有。”

    “打仗呢,睿与诸卫的大将军们比不了,可要说弄点生意经,让兄弟们改善一下生活的能耐,还是有一点的!”,看正堂中的将领都有些迟疑,秦睿赶紧解释了一句。

    刚来的时候,提高下士卒们整体的待遇,这是为了收拢军心,也是为了坐稳千骑将军这个位子。但现在不同了,他必须区分出来这些将领中,有哪些跟他是一条心,哪些不是,好做到心中有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要讲究人情世故,这话对军中汉子也一样适用;这算是私相授受,也不算,因为这钱是秦睿自己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只要安心的跟着他,那一定保证常做常有。

    程齐之、翟锋、秦晙以及从左鹰扬卫带来的将校都是自己人,剩下的全部是原来千骑的将领,秦睿今儿要拉拢就是他们,以前那篇可以翻过去了,今后怎么做,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不拉帮结伙在官场上,是没法在这吃人的世道上生存的,只有抱团才能活下去,或者说更像个人一样活下去;随着做官的时间越长,知道的事越多,秦睿就对人心的忌惮越来越重。

    裴炎那句话说的对,这世上的路,有些时候不容得人选择的。引用《警世通言》中的话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有秦家这么大的包袱在,秦睿没得选择,他不可能活成一个独夫,用以追求自由自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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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