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下个月“金盆洗手”
根源？
领导为什么会这么问。
话说，年轻人刚刚进入社会。
一旦身处巨大的利益旋涡当中，难以把持那是很正常的。
可是又没有什么很深的根基。
那一定是墙倒众人推。
然后，这还是干掉你张小北的绝佳机会。
真以为没有人盯着你？
你玩儿得那是“套路”，别人就没有“套路”？
根源，在你张小北自己身上！
领导这是不能说你张小北“上梁不正下梁歪”。
得了，这下子明白了。
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这是到了要割肉的时候了。
方寨港的生意暂时不到时候，扔着没关系。
可是那孔强的生意，一个月30多万呢，虽然说不多，可蚊子腿他也是肉啊！
还有日升港的生意，那还算稳定吧，一个月那可是300万呢！
虽然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
一下子全扔了，一个月三四百万没了，除了给左丹娅的三分之一，那也是200多万打水漂了。
能不肉疼吗？
可是，你坐在领导这里呢，从心了？
“金副总裁，下个月起，我‘金盆洗手’。”张小北说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
“好——”金永利说到这里，也站了起来。
“这才是你张小北！这才叫考虑成熟了！”
“放心，少不了你小子吃的，就这滨州市，你去任何一个煤矿有业务，劳子亲自给你打招呼！”
怕啥，难道这滨州市就金盛这一家煤炭企业？
人家其他的煤矿的煤都没有人要？
客户，市场上多的是，别那么小家子气的。
话说，你张小北不是那么没有长远眼光的人。
就这滨州市的煤矿，你张小北肚子能有多大？你能吃多少？
劳子金永利好歹也在副总裁的位置上干了一年多，认识的人脉远比你个小处长的层次高的多。
“谢谢金副总裁，该麻烦您的时候，我是一点儿都不会跟您客气。”张小北一下子笑了。
“滚蛋吧，这个事情我会跟总裁说的。”
“其实你的思路是对的，如果在用人方面，销售分公司能够起到一个带头作用，能够摸索出一个可行的模式，来大批引进人才，也是大功一件。”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张小北拉开金永利办公室的门，正准备出去。
“你小子推荐的股票真不错，劳子刚进去就赶上了配股，10配1，今天直接涨停，谢谢啊！”金永利带着喜悦的心情，盯着电脑屏幕说道。
“该抛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您！”靠，金副总裁，您是想要这句话吧！
不过张小北说这话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一下。
我艹，神速啊，这老板椅背后的柜子，早已经换了。
没有反光的玻璃柜门了。
这出了门，张小北要解决两个事情。
第一，跟孔强说一声，转移阵地，离开金盛照样活。
第二，跟刘峰刚说一声，路我已经给您铺好了，这个月的业务，您得亲自操刀了。
当然，最好是其他煤矿的也能用，这样我给您操作，也没问题。
实在不行，我就撤资了。
但是生意不做，人情还在，该帮忙的地方您吭气就好了。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还可以。
张小北关上门，首先拨通了孔强的电话。
没想到刚接通电话，孔强就说：“哥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可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啥事儿？”一听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但现在自己需要的就是“坏消息”，最好是这生意做不成了。
“昨天，这个厂家的领导刚刚被查了，办公室里直接都搜出东西了。人现在已经被带走了。”
“不过这个事情，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走的不是这条线。但是现在他们的采购工作思路重新调整了。”
“估计这业务也是一时半会儿开展不了。”
得，瞌睡了直接送个枕头。
不做更好。
“那好，不做就不做了，没关系，那就这样。”张小北计划挂电话呢。
“哥哥哥，等等等等。您先别生气啊！”孔强还以为张小北一听不高兴了呢。
不挣钱了，不高兴还不正常吗？
“咋啦，还有啥事儿？”张小北一听那边叫的急，也没敢挂电话。
“你之前不是让我到鄂省去跑跑吗？我去跑了两三次。”
“但是我们柳沟煤矿，或者说金盛集团的煤价，在全市来说都是最高的，他们的量不大，价格也承受不住。”
“所以，我之前也拖着没说。”
“但是现在咱们没有生意了，我想把这些小客户综合综合，一家一列，这也好几家呢，量也差不多。”
“就是一点，在其他煤矿您有路子吗？”
好吧，要什么来什么。
“好吧，告诉我数量，我去谈就好！但是前提说好，永远不搞垫资发运。利润低一点都没关系。”张小北心里高兴啊，可嘴上还得装一装。
还“好吧”！有这么无奈么你！
“五列，不管哪个煤矿的货物，只要达到指标，煤硬一点软一点都无所谓。”
“给的价格比金盛集团的价格低20，点车照旧。”孔强答道。
“好的，这个事儿我回头给你消息。”张小北挂了电话。
这个煤质的软硬都是有指标的，指标名称叫个哈氏可磨指数。
指数越高，表明这个煤质越软。
不过末煤么，又不是方寨港的块碳，还怕碎了不成？
无求的所谓。
好吧，这个事情解决了，不过刘峰刚的事可就头疼了。
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你说自己给人家来这么一下子，人家跟歪果仁的合同怎么办？
那你跟歪果仁签合同，都是实打实来的，有的时候违约金可是高的离谱。
你得赔人家啊！
张小北是为难在这个事情上。
不行就先将就着，再玩一玩？只是自己不出面了？
说得过去吗？
好像是不行啊，自己可是答应了金副总裁“金盆洗手”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儿才接起来。
张小北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有情况发生。
这做生意的，来个电话就跟钱有关系，怎么舍得不接呢？
第275章 这么着就洗手了
“张总啊，您好。”我艹，这么生分？“您好”都用上了。
平时不都是一个“张总”完事儿？
“刘总，您这是有事儿吧！”张小北问道。
“还真让您猜着了，我是正发愁怎么接您这电话呢！”刘峰刚还是实在。
有什么说什么。
“说吧，什么事儿，市场有市场的规则，哪里有把钱挣完的时候。”张小北表现了自己的“胸怀”和“大肚”。
这第六感，男人一样有，就看灵敏不灵敏了。
“张总，有您这句话，我就实话实说了。”
“今年开年，这外贸就不怎么样，我年初也和您说了，利润都降低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更加离谱了。”
“欧洲那边对煤炭已经是准备放弃了，煤矿数量在不断减少，民生也正在向清洁能源转移，这块碳的营生范围越来越小了。”
“另外，今年好像亚洲这一块的经济热度下降的很快，能源消耗的比例直线下降。”
“我的客户都来退合同了。”
“当然了，合同违约金，人家那是一分不少。”
“我一共对外签了十万吨合同，有的是半年合同，也有季度合同，违约金是货款的30%，下来大概有个三千万，您那里能分个一千万左右。”
“可是，这生意一下子断档了，心里是一下子不痛快。”
“不过，我看外贸的喷吹煤生意似乎还有人做，不过是利润不高，一吨就是个三百块钱不到。”
“当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插一脚进去。”
是啊，看着是一下子有三千万的违约金到位。
但是一个月一万吨，就年初的行情，每月就挣一千万啊！
大钱见惯了，都不是啥小打小闹的主儿，说不痛快，常人不理解，张小北可是理解的很。
“没关系，刘总。从去年开始，全球经济形势就不怎么好了，另外，环境治理也是一个全球性的大事，这个都是迟早的事情。”
“不做就不做了吧！不过，我们这里的煤可不适合做喷吹用啊！”张小北知道，这金盛集团的煤，都是硬质煤，颗粒比较粗，不能用做喷吹煤的。
“这样吧，张总，这边儿我先谈着，这违约金的分红，我会尽快安排。到时候真要是谈成了，我给你去消息。”
“还是老样子，您也别撤资，龙海那边的事情，还是您来办；市场这边的事情，依旧我协调。按照出资分红，怎么样？”
刘峰刚知道，这钱就不是一个人挣的，有张小北在产煤区待着，业务都是顺利的。
最起码，比自己“吭哧吭哧”半天，还搞不来多少货，要强多了。
“行啊，刘总。块碳外贸这个事情别往心上放，不做就不做了。钱你也够花了。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不是我们一家不行啊。”
“整个全球的经济都已经开始下滑了，说不定还真得清闲一段时间。”
“不过啊，我给您提个建议，也别老是盯着外贸这一块儿了，全球经济不行，并不意味着国内经济没有起色，多注意注意内需，也许利润少点儿。”
“但是有的做，不至于闲着蛋疼。”
张小北这半开玩笑半正式的样子，倒也把刘峰刚给影响了。
好像也不那么郁闷了。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高潮和低谷的。
现在刚刚回潮，且不到低估的时候呢。
年初看全球经济和星条国次级房贷的时候，张小北就知道了。
这外贸十有八九是要完蛋了，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只不过，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个规律，但是没有学过经济学原理的人，怕是难以理解。
还有，自从98年企业改制以后，国内经济一直处于上行期。
尤其是加入WTO以后，世界经济形势也一直不错。
但是“经济危机”这个词儿，可并不新鲜。
中国已经成了全球经济一个很重要的成员，全球经济的影响波及，那是在所难免了。
“你说的也对，钱是挣不完的，有了好消息，再给您去电话。”
刘峰刚好像对张小北的释然很是赞同，说完，便也挂了电话。
得了，自己觉得为难的事情，原来这么简单？
不过，从刘峰刚和孔强两个人的反应上也可以看出来一些迹象。
刘峰刚，外贸业务直线下滑，暂时是连挣钱的机会都没有了。
孔强，虽然说之前供货的厂家出了问题，但不是经济环境的问题，而是企业自身的问题。
另外，孔强说鄂省的小厂家有需求，这是不是意味着国内的经济是坚挺的，甚至还是处在一个阶段的上行期？
对比和反差，太强烈了。
这就是需求强烈的表现啊！
看来，外贸完蛋了，还是搞内需吧。
张小北立刻感到了一阵轻松。
如果这样的话，国内的建设项目肯定会大规模上马，国内的煤炭形势还会持续向好。
那么房价呢？股市呢？
还有不向好的理由吗？
看来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东方不亮西方亮，话说就是不发煤，哥还是有来钱的路子滴。
现在自己的生意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股市里有1500万，预备买房的3000万，手里乱七八糟的钱加上这次违约金的分红，大概就是个1000多万。
这还不够零花的吗？
行了，休息休息吧！
这下子，可以安安心心搞工作了。
劳子现在可是真的“金盆洗手”一身轻了。
想到这里，张小北心里那个敞亮啊！
艹，不挣钱了都还这么高兴，这不是傻吗？
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傻子，当世俗中的人笑话和尚傻的时候，那只是内心的追求不一样而已。
所以，每个人看似“奇怪”的举动背后，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在支撑着。
其实张小北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因缘汇集，一下子让自己解脱了出来。
而已。
想想真是可笑，念叨了几句“金盆洗手”，就真的洗手了？
以为到下个月呢，这才十几分钟啊！
自己就这么就洗完手了？
真是人生在世，如梦如幻一般。
第276章 “洗洗手”，“整整”人
当然了，这“金盆洗手”可不是说说就完了。
也不是自己心知肚明就完了。
你的造成“声势”，也就是得广而告之。
要不然，你的小话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消除不了。
“郭想啊，有这么个情况……”张小北还是决定先从郭想这里开个口。
“刚才有俩客户来电话了，客户那边的情况不太好。这个月都不要货了，你抓紧汇总一下补充计划，新客户进的就进，该平衡的关系也平衡一下。”张小北说道。
“咋了，张总，有啥事儿了？”郭想跟着张小北时间长了，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对了。
不过有事儿是感觉出来了，可是方向不对。
他以为是有人告张小北的刁状了，可别“捎带”上自己。
话说，“明哲保身”的道理，在张小北的“谆谆教导”之下，郭想还是领略到位的。
“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一天起来哪这么多几把闲心，没事儿多特么看看小学课本，给孩子把作业辅导对了。”得，这是张小北和郭想说话的正确打开方式。
一天不挨骂，心里不踏实。
这一挨骂，知道了，领导没求事儿，放心了。
“好嘞，知道了。”就是个客户不想拉货了，正常。
这客户来来去去的，太正常不过了。
“我一会儿去集团公司找您签字。”看看，这小话儿说的。
您现在是领导了，别来回跑了，该我跑腿儿我跑就行。
这就对了。
你想啊，这郭想一下子拿了这么多补充计划，计划单位肯定要问原因啊。
一说哪两家客户不要了，大家都会不经意地对号入座。
这计划以前谁谁谁打过招呼的，现在不要了什么什么的。
很快就传出去了。
口口相传的渠道，不亚于如今的网络。
另外，至于三和煤矿和阳邑煤矿，去年12月份的时候，就搞了那么一下，借口还是帮自己朋友的忙。
过了年就没搞过。
现在直接不提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这个事儿不大，谁还没有个事情是怎么滴？
......
现在是3月份，正是大学生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时机选的也不错。
但招聘人，可不是小事儿。
必须金总裁点头。
所以呢，一边儿等着，一边儿刁难刁难这帮子大姑娘小媳妇儿。
不过招人的时候，估计金副总裁也得去，销售口上进人呢，这再要是还弄不成个头头道道，那你这副总裁可都有问题了。
另外，不管老经去不去，自己一定得去。
哪个能吃苦，哪个敢干事儿，自己那是基本上一眼都能看出来。
刚才光说了农村出生的孩子的可用之处。
可是还要知道，这些孩子可是也有短板啊。
他们不像城里的孩子那么自信，因为出身问题，自卑倒是有点。
将来能不能受得了这种权力的纷争和纠缠，能不能坚持原则坚决不让步，这可也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来了，一定不能先到销售分公司直接实习，给扔到煤场上去。
这样隐蔽。
再经过几个月的摔打，一线的业务都熟悉了，回来才有用。
话说，你都不知道底下怎么日鬼呢，让你上来怎么有针对性地干活呢？
毕竟有些话，作为领导，是不能直说的。
尽管领导的想法对，干的事儿也对，但绝对不能把领导塑造成一个阴谋家的形象。
有些话，得底下人说出来。
你看在金永利的办公室，那些得罪人的主意都是张小北出的，而且说的时候也很委婉。
美其名曰“锻炼”人家那个谁的侄子，就比如这类的。
所以，那些“不是人”的活儿，都得下面的人来干！
得，想了一大圈儿，还是先从这个市场调研员乔娅娅身上做文章吧。
想到这里，张小北抓起电话，给马恩科打了过去。
说是你跟这个市场调研员说一声，这个月的25号，提前把这个月的市场总体情况和下个月的市场预测给拿出来。
自己也想和下面的处长们交流交流，看看下个月的煤价怎么定合适。
其实，这就是个借口。
销售分公司最多能给个指导性意见。
下面的人理由可就多了，什么客户接受不了，什么质量变动频繁，什么洗煤厂生产不正常……
今儿个汇报灰分高，明儿个汇报发热量低。
总之一点，非得搞的你分公司毛手毛脚。
给你造成一个你们不了解实际情况，乱指挥的现象。
你要硬来，行了，煤卖不出去，积压住了。
话说了，现场的和客户“勾结”一下，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就再知道情况，也没招儿。
所以了，您说这种现状不改变能行吗？
话说去年还是好多了。
张小北在柳沟煤矿，一直把煤价订的挺高，搞得其他几个煤矿的销售处都多少有点儿意见。
你柳沟煤矿卖那么高，我卖低了面子上过不去，说出去也不好听。
事情再大一点，那可能跟“失职”都要挂上钩了。
客户的中间利润少，那人家自己的好处不也就相应地少了么。
不过都是不敢惹张小北而已。
也多亏没惹，人家年底就成了副总了，还在“轮岗”的事情上让大家基本上都满意了。
这个事儿也就不多说了。
说了这么多，张小北自己当然是心知肚明。
但是马恩科刚来，还不懂，领导交代了，自然是要赶快交代这个乔娅娅。
任务可是提前20天就给你了。
可别到时候弄的不像样子，领导收拾你。
话说了，那个鸟张总把我马恩科都训的一愣一愣的，你们就更不在话下了。
没看出来么？这个货可不管你什么男人女人，该不给面子的时候，那可真是不给面子。
当然了，乔娅娅一听可是发愁了。
自己那岗位职责就不会写，你要真让我写一篇《市场报告》，那不得逼老娘给你屙一裤裆啊！
话说以前，经六福特么也没有真要过这个东西啊。
20天，就是两个月，我特么也给你拿不出来啊！
好吧，乔娅娅的头这次是真大了。
第277章 咋还就听不懂呢
根本就没有工作思维。
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市场报告怎么写。
乔娅娅现在是恨透了张小北。
当然也恨透了经六福。
当初给老娘安排个什么岗位不好？安排个市场分析员。
我特么那时候学的是怎么给别人上户口办身份证。
懂个屁毛儿的煤炭市场？
正在这个时候，马恩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马恩科一看是张小北的电话号码，赶紧接了起来。
“马处，你和那个乔娅娅来一下，我跟你们说说这市场报告怎么写。”张小北这个货又开始“卖好”了。
卖啥好啊？
行啊。你们不是不会吗？我特么教教你们！
到时候也别说是我给你们下套呢！
这个猫上树的本领，按说一般不教给别人。
可关键是你教，她也学不会啊！
当然，张小北为什么叫上马恩科，也得说一说。
你别到时候乔娅娅人家不干了，没人了，你马恩科再弄不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你俩坐。”两个人一进门，张小北倒非常客气。
“《市场报告》这个东西，你们是怎么理解的？”张小北问道。
怎么理解的？
我艹，你不是让我们来给我们“讲讲”吗？这怎么还成了“问问”了呢？
关键是现在都知道了张小北不好对付，别说乔娅娅不知道怎么写，就是马恩科有想法，他也不敢说啊。
领导就是等你们不知道，才给你们讲的，对不对。
“不懂也没关系，你们一个是综合处的处长，一个是专职的市场分析员，这个得搞明白了。”
“首先说一下这个《市场报告》是干什么用的，一个方向和目的，那就是为了定价决策……”
张小北说道这里，看见马恩科还拿了个笔在写写画画，可是这乔娅娅就特么干人往哪里一戳，旱鸭子听洪水闹动静，听响儿呢。
“那个，我这里有纸有笔，你记记。”别到时候说，您上次说的我没记住。
张小北啊，你这哪里是给人上课啊，你这是给人上套儿呢。
到时候来一句，我还是给他们上了一课，讲了很多，就这，20天时间都写不成。
这谁也说不过去，是吧。
乔娅娅拿上了纸和笔，张小北又说：“来来来，坐在椅子上，趴桌子上写。”
可是害怕这个乔娅娅记不清楚呢。
“《市场报告》不是千篇一律的，我们呢得有自己的东西，现在网络上的东西很多，但都是虚乎乎的，屁用没有。”
“你们看，我是这样想的。”
“煤炭是能源，能源是工业和农业的‘粮食’，是个基础行业。所以，我们首先要看国际和国内的工业和农业发展的大趋势。”
“只要经济一直处于上行期，煤炭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环保的因素要考虑在内。不过我们是天然的优质无烟煤，暂时是没有环保压力的。”
“那么我们接下来说，看国际和国内的经济，要看哪些行业。”
“电煤是整个煤炭行业的风向标，只要火电的用煤量持续高企，那就证明工农业的建设是积极向上的，反之就得注意了，这里需要数据支撑。”
数据支撑？什么数据支撑？
这张小北貌似给你讲明白了，其实你还是听了个“稀里糊涂”，你上哪里知道什么沿海六大电厂啊，国际知名电力公司的用煤量去？
这个套儿给下的。
“另外，我们要看钢材市场和化肥市场。钢材是搞建设必备的玩意儿，钢材的价格越高，也证明能源需求越强劲。”
“工业尿素也算是基础工业原料，道理和电力、化肥是一样的。”
这货说的真“精”啊，就是不说“房地产”三个字啊！
这可是“龙头行业”啊，你不说，这帮孩子哪里知道去？
“接下来，就要看看国际煤价了，重点关注港口离岸价，比如澳大利亚的纽卡斯尔港，欧洲三港，南非理查德湾……”
“亚洲地区重点关注朝鲜的无烟煤和印度尼西亚的动向，国内要注意BSSPI等六大港口的走势。”
“这些都可以从煤炭的期货市场看出来，数据不难得到。”
啥啊，咋还煤炭期货都搞上了呢？
还有，那些外国国家的名字倒是知道，可那些啥“港”啥“湾”的，老娘连字都不会写啊！
“都记上了吧！”
张小北说这个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这俩，早知道这俩已经懵逼了。
“我们接着说，国际的总体形势，我没想到的，你们再可以补充。”
“现在我们要把触角收回国内市场了，毕竟国际市场是对煤炭市场的一个方向性把控，而我们的外贸量实在是少的可怜。”
“内贸是我们的主要业务。重点分析国内的经济发展趋势和龙头行业，还有我们公司的煤炭用途。”
“看看我们公司下游使用企业的集中地，还有下游产品销往的具体地区。这个你们都应该有客户的联系方式，落实一下。”
这个是应该做的，我认为你们就应该有。
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别哔哔。
“我们公司的煤炭用途大概是三方面，一个是电煤配煤降硫，一个是钢厂的烧结用煤，最重要的就是化工用煤。”
“综合一下统计人员那边的情况，看看三大行业所占的比例，看看我们的主流和今后的方向是什么，关注下游产品价格走势。”
“下面我们再次缩小范围，唐省我们不说了，说说滨州市。”
“看看滨州市到底有多少家生产矿井，有多少家建设矿井，总体产能是多少，我们能占到多大的市场份额。”
“这里要说明一个情况，要把无烟煤拉出来重点说说，全国、全省、全市、全县的比例，都要搞清楚。”
这个方向倒是挺明确，可是，这些数据从哪里获得啊？
去煤炭局？去工业局？还是去统计局？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张小北说道这里的时候，别说乔娅娅，就连马恩科都有点怵了。
领导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第278章 多坐一秒就疯掉
张小北管你那么多呢。
你乔娅娅不是有什么关系吗？
找你的关系，让你的关系去协调这些部门去？
协调不动，你工作任务完不成，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
还有，你那关系受得了受不了你这种“折磨”？
这个局那个局的天天给你打招呼。
关键是你也不算个“上级部门”啊，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你咋那么能呢？
不想费事儿，好啊，给你这人调整工作去。
“这说到滨州市的情况，就简单多了。”
“要搞清楚每一家煤矿的煤质，至少要搞清楚工业分析情况。”
“六项指标，一个都不能少，灰分、水分、硫分、挥发分、固定碳、低位发热量。”
“没有比较，就没有办法定价，他们的价格也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一般情况下，差1%的水分，价格差10块钱左右，差1%的灰分，也要差10块钱，硫分更得注意，差0.1个百分点，价格可是差好几十块呢！”
哈哈！哈哈！
听听，还尼玛全滨州市呢，半个龙海县的我也给你搞不清楚啊！
难道挨个儿给你要人家的《化验报告》去？
又得一家煤矿一家煤矿打招呼？
“还有啊，如果可以的话，还要有一些特殊数据。比如水分，分为‘内水’和‘外水’。灰分分为‘内灰’和‘外灰’。”
“看看这个指标，我们就知道他们的根本煤质跟我们的差别，定价上就更有把握了。”
张小北，你麻痹啊，水分就水分吧，还尼玛内啊外啊的，球毛事儿怎么这么多啊！
你要这个有个卵用？
你一吨涨上50，有人要再涨，没人要就掉点儿，不完事儿了么？
你要这些数据，能煮着吃啊，还是能炖汤喝啊！
“吧唧”一声，乔娅娅手中的笔躺在了桌子上。
这个《市场报告》的大纲，尼玛没办法往下记了。
“怎么了，娅娅，累了啊！那休息一下，我们再记；对了，马恩科，你记全了吧，别娅娅到时候没记全，你也没记全。”
还尼玛“娅娅”、“娅娅”地叫，叫得多亲切啊。
装你麻痹的真像回事儿啊。
乔娅娅这个时候已经把张小北的亲人在内心问候了无数遍。
可是人家张小北送上来的是笑脸，你能现在发火？
现在发火，趁早滚蛋！
那个时候，金永利都会给你的“关系”打电话，你看看这孩子，跟领导闹崩了，不行换个地方吧！
“这是《市场报告》的第一个部分，叫总体走势的判断……”
张小北说这话的时候，乔娅娅已经拍了拍脑袋。
这才第一部分啊！
“第二部分，要把这些关联的作用联系起来。”
“国际经济的走势和国际煤价的走势在这个月是什么情况，环比上个月是什么情况，去年同期是个什么情况，一看就知道国际经济的增长量是个什么情况。”
“这样国际煤价的走势基本也就出来了。”
“国内的钢材价格、电煤量、化肥的代表性价格都出来了，那我们的方向就更加明确了。”
“对了，刚才价格重点关注唐山的钢坯，电煤量可以关注内陆港口存货和沿海六大电厂库存，化肥的出厂参考鲁省地区。”
“再有就是如果有了和我们有发运关系的下游企业的具体价格，我们可以实行价格倒算，话说他们的成本原料比例，大家都清楚，化学方程式高中也都学过。”
清楚？老娘清楚个求！
老娘清楚地知道你张小北身上除了那个物件儿最坏，就是这脑袋最坏了。
还化学方程式初高中就学过，学过老娘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了，刚才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得摸清楚我们自己客户的生产工艺，有没有对煤质要求发生变化的，比如他们要上‘脱硫’，有的不用块煤了？”
“还有，我们客户的资金运作能力怎么样？产品结构怎么样？应对市场的抗风险能力怎么样？”
“等等吧，我没考虑到的你们可以再加进去一些。”
还“等等吧”！等个球毛啊等等。
就特么你说的这些，老娘还消化不良呢！
正特么反胃呢好不好。
“然后呢，把周边的情况汇总进去，找见质量差距，找见价格差距，找见竞争对手，找见今后后续的竞争力量，为我们抓住客户群体做好准备。”
“接下来，第三部分。就要写下个月的具体意见指导了。这有了消息，有了分析，就该拿出结论了。”
“很简单，把上面的因果关系搞清楚了，罗列一下有利的支撑因素，还有不利的一些原因，然后得出结论。”
“指明下个月的具体价格幅度在多少钱和多少钱之间，分品种列清楚。就可以了。”
“这个简单。”
“这个是个参考区间，不合适也没有关系。”
“重点是前两部分一定要弄好。”
啥？简单？
简单你试一试？
还有利因素不利因素。
我怎么知道什么有利，什么不利？
我特么现在就一脑袋浆糊。
好吧，别说写了，听着都尼玛头大。
“对了，其实有一项重要的东西我暂时没有说，那就是政策因素的影响。”
“这个得把前后一两年的政策信息都汇总起来，工作量比较大。”
“下一步吧，下一步再搞这个工作。”
这是尼玛吓唬人呢吧！
政策因素，那前一两年的政策文件，我上哪里给你找去？
难道说得去行管部门的档案室给你翻去？
崩溃了，真的崩溃了。
乔娅娅第一次对人生感到了无望。
好不容易张小北说了一声：“今天就这样吧，娅娅你下去准备准备，好好写！”
听着是鼓励。
可怎么老感觉像是恶心人呢！
乔娅娅像做贼一样逃离了张小北的办公室。
她感觉再多坐一秒钟下去，自己都会疯的。
这个时候，马恩科站起身来，要和乔娅娅一起走。
张小北点了一根烟，说道：“马处，你先别走，我们再说点别的。”
我艹，马恩科心里呼通一下。
就刚才这些，自己都听懵逼了。
咋就还有别的呢？
第279章 思想对抗不让步
“马恩科，你这名字怎么取的，不管怎么叫，都觉得绕口。”
“叫你恩科，味儿不对，跟叫个女的一样；叫你小马，我还没那么老；叫你马处吧，还感觉你是上级。要不改改名字？”
张小北这是在开玩笑。
能开玩笑，就意味着进圈子了。
“张总啊，您有啥事儿直接说，别绕我行吗？我吃不准。”马恩科显然是有点怕了，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呢。
话说刚才那篇“论文”，就够“吓人”的了。
现在，亲爱的张总，您又要搞哪样？
“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吧。马恩科，你觉得给乔娅娅布置的这篇报告怎么样？”张小北有点玩味地问道。
“张总，实话实说吗？”马恩科反应过来了，这是看你小子说不说实话呢。
另外，马恩科也实在不知道张小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万一说错了，那可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还不如实话实说。
张小北没吭气，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你说。
“张总，您这哪是一篇《市场报告》啊，您这纯粹就是一篇关于煤炭市场的前瞻性论文。”
“别说乔娅娅了，我听着都头疼。”
马恩科显然已经快被折磨奔溃了。
“噗——”张小北一口烟没抽好，喷了出来。
“实话，这是实话，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张小北刚才被呛了一下，现在一边儿揉眼睛，一边说道。
“可是，你觉得这样做，对吗？你有什么看法？”张小北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地问道。
“……”领导恢复了正色，这就要说正经事情了。
这个就是知道了说，不知道就不说了。
别乱说。
“表面看起来，我是在难为人。实际上，这是两种思想和文化的碰撞与对抗。”
“北上广深我们就不说了。马恩科你是豫省人吧，冠洲相信你不止去过一次。”
“你觉得那里的人是什么样的工作节奏，那里的人把工作做到了什么程度？”
“一问三不知？”
“错，是举一反三，是极致。”
“我们煤炭行业现在是一白遮三丑，很多管理的漏洞都被高额的利润掩盖了。”
“但是有一天，煤炭堆积如山的时候，怎么办？”
“居安思危，煤15块钱一吨，求着货车司机来装货还送方便面鸡蛋的时代，好像才过去了不到10年吧！”
“10年一个行业，你觉得煤炭行业还能兴盛多长时间？”
“而且煤炭关联的行业，钢铁、化肥等等，都是周期性行业，都有这个行业的指导规则在里面，超得过10年吗？”
“一旦行业出现了问题，银行立刻翻脸，贷款回不来，建设跟不上，货销不出去，到时候喝西北风？”
“一个人喝西北风不要紧，难道要这八九千号人一起喝？”
“我们现在这种不求进取，坐吃山空的文化不能再继续了；我们要向市场探索，向未来摸索，向未知求索。”
“不能等到屎到了屁股眼儿了，才去修厕所。”
这一雅一俗的说法，都是实话。
“乔娅娅，我是在逼她一把，也许就逼出了一个人才，也许就逼走了。”
“就这两个结果。”
“劳子从来不排斥关系，有关系好啊。说不定金盛集团的发展还能帮上忙呢？”
“你个人成长了，企业发展了，你那‘关系’的脸上也有光，对不对？我们更乐意见到你那关系眉开眼笑。”
“看我给你们金盛介绍的人才，怎么样？啥时候拿出来都能吹吹牛逼！”
“可事实会是这样吗？”
这个话，也是在点马恩科。
劳子知道你跟金永利的关系，但是跟金永利的关系那可不是保险柜，到时候该翻脸，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但跟马恩科说这些，不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马恩科有底子，值得培养，所以接下来，张小北的口风也变了。
“但是马恩科，你是劳子跟金总要过来的人，要连你小子都做不好，劳子这脸往哪儿搁？”
张小北说道这里，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当然，没用什么力。
“数据和分析，现成的东西多了。北上广深这些地方，做数据的专门性机构有的是，尤其是煤炭这种火爆的行业，那数据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没事儿在网上搜一搜，这些事情有人做，你只需要花钱就可以了。”
“劳子不给你报销吗？”
“这个事情，谁也不能说，包括你那姑父。”
现在搞清楚了，马恩科管金副总裁叫姑父。
“压力，也许是一个人成长的动力，也许是压垮一个人的梁柱。”
“20天时间，给劳子拿出一份像样的报告来。”
张小北说道这里，摆了摆手，意思是走吧。
20天的时间，真心不多。
但也真心不少了。
现在都是e-mail横行的时代，只要付了钱，电子版马上就给你发过来了。
话说，你直接复制粘贴都行。
纸质版的随后给你邮寄过来。
你特么能费多大劲？
要的就是你要通过这篇报告，把这煤炭的头头道道，给劳子弄清楚了。
一线经验你有，但那是眼前的。
眼光问题，还需要综合知识来武装。
逼不出来？
那特么郭想和李志强都能看到成长速度，你年纪轻轻地，怎么就不行了？
是不是这么个理？
话说，遇见一个难伺候的领导，那是领导水平高，比如张小北。
遇见一个好伺候的领导，那是这个领导屁也不懂，比如经六福。
煤矿的人才建设，以后要坚决颠覆那种没文化、大老粗的形象。
拉出来就是一支由精兵强将组成的队伍。
话说，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没有一帮过得硬的人才做支撑，你建立个什么呀建立。
是的，张小北没有说错。
这看似为难人的事情，不是哪个人在为难哪个人。
而是一种新兴的思想在为难那些落后的老思想。
是长远的发展眼光理念在为难落后的不思进取的守旧文化。
是思想的碰撞，是文化的对抗。
这个，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第280章 这次走招工的路
话说到这里，张小北又想起一个事情来。
有一天中午，大家在职工食堂吃完饭，就在公司大院里溜达。
这分管生产的副总裁也正好走了过来。
这个人是以前某大型矿业集团的高端技术人才，是刘向波专门挖过来的。
生产技术方面见得多，懂得也多，学历也高。
生产副总裁，将来是公司党高官的候选人。
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张小北知道，所以也是有意接近。
然后两个人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人们的眼界和眼光上去了。
这副总裁说，我给你讲个事情，太专业的术语不给你讲了。
说点儿通俗易懂的。
就说咱们金盛集团的井下工作。
刚刚上了一部设备，好几百万。
那新设备嘛，要来看看的。
当时是这个煤矿的副矿长陪同的，看这机器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螺丝在动。
这还了得？这么高大上的机器，居然有一个螺丝松了？
立马叫过来一个技术员，说怎么办！
技术员说，三分钟我给你焊好了，让它想动也动不了！
多么可爱的技术员啊！电焊技术那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啊！
说是三分钟，两分半钟就给你搞定了。
那副矿长还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嗯，小伙子，真不错。
这生产副总裁马上扭头就走了。
不错个求啊不错，尼玛连个设备的基本原理都不懂，就给焊死了？
这是尼玛观察设备内的通风情况用的啊！
看螺丝跳动的情况，能观察到设备运行的好坏！
尼玛的，你给人家焊死了？
还小伙子，不错？
不用问，出不了半月，这个部件非换不可，一个部件就是几十万小一百万。
张小北问，说您当时走了他们就没问？
生产副总裁说，问了。我就说自己有点不舒服。
是不舒服，你看看这活儿，你能舒服的了？
还尼玛说不得嘴。
哦，全集团谁特么也不懂，就你这个生产副总裁懂？
我们特么在井下干了十几二十年了，你多喝了几天墨水就牛逼？
你敢说？得了，一帮子生产系统的人，让你一个人得罪光了。
无奈，有时候真的无奈啊！
花小100万，买个教训吧，下次他们就不焊了，就这样吧！
这叫什么？
这就叫落后的思想与先进的技术文化之间的对抗性差异。
先进的技术文化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施展。
所以，张小北也是基于这一点，非得启用新人不可。
最起码，上过大学，懂得变通，知道一些事物的运行原理。
就是一句话，转弯儿转的快，思路跟的上。
要不然，这煤场上的煤卖得哗哗的，劳子费这个求劲砍淡呢？
不过貌似七一前后，就到了公司党委换届的时候了。
要真是这位生产副总裁能够一举当选，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最起码这个人，在“解放思想”方面，是到位的。
一个企业，一个家庭，或者个人，能否成功，最主要是要取决于他们或他本人的思想。
设想一下，如果生产副总裁当选了党高官。
那么生产系统的党员那可是最多的啊。
党员，你要起到先锋模范作用啊。
先锋模范作用怎么起？技术上你得带头，知识上你得武装，理论你得强大！
别以为说说嘴巴，走走过程就完了。
那党员也是要进行年终考核的。
也是要有“批评和自我批评的”。
绝对不是有些人认为的走走过场就算了，走不走过场，得看你是不是真抓实干。
以后，把有些生产系统的问题带到党内来讨论，上升一个高度，就不信你们还不操心。
一定要起到党的领导作用。
不过张小北也有自己的想法。
将来如果销售系统真的统一了，那党员数量可也不算少啊。
要是那时候能够成立一个支部。
用支部牵头来领导一些工作，那也许是很多管理问题的突破口。
不过，这些事情都还没有成熟。
毕竟销售系统现在还是一盘散沙。
话说，连分公司的人马班子，都还是这个样子呢！
哎——等待，真的很熬人啊。
不能放开手脚，不能大刀阔斧地开干，真是一件扫兴的事情。
我张小北可是都“金盆洗手”了啊。
还是那句话，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看看20天以后，这个乔娅娅的到底能不能挖出一些“潜能”来。
不过根据目前的状况，应该是两个字——够玄。
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
时间一眨眼到了3月12日下午。
上午是总裁办公会，下午金永利给张小北打的电话。
让张小北去一趟。
张小北心里明白，上午总裁在，销售上招聘人这个事情应该是有消息了。
不过应该不是在会上讨论的，应该是会后沟通的。
张小北没有多想什么，领导叫呢，看看结果吧。
这来到了金永利的办公室，金永利还在看股票。
“哈哈，张小北，你小子真是个福星，这股票真可以啊！”好吧，张小北现在都不用盯着这支股票了。
金副总裁替他看得紧着呢。
“金副总裁，您叫我来，不至于是要讨论股票的事情吧！”张小北摇着头说道。
“真特么扫兴，你小子特么就会说个工作啊！”金副总裁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
“行了，你小子的提议，我跟金总裁也说了，你自己身上的屎干净了没有？”嗯，你自己不干净，这个事儿，你就别想。
“我身上没屎啊！”张小北伸开双手，做无辜状。
金副总裁，您这是说什么呢？
您领导下的优秀员工，身上怎么会有那些玩意儿呢？
“总裁说了，可以执行，但是不能走招聘的法子，走招工的路子。”招聘，是作为企业的正式人员，参与管理进行招聘的。
招工，那就是临时工作人员不够了，抓紧临时招一批。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稳定。
说不定今天来，明天就走了。
话说领导们的招儿还是多，就这一下子，这销售分公司招人的事儿，就更加隐蔽了。
第281章 马瑞心理不平衡
不过走“招工”这条路，隐蔽是隐蔽了很多。
但“招工”招的都是一些高中毕业的，闲置的劳动力。
合同一签是八年。
八年之后根据情况再续签。
另外，你用“招工”的条件去招聘人家大学生，这人家一听估计扭头就跑了。
啥球啊，跟没上过大学的一个待遇。
不过金永成说了，就按“招工”的待遇去招聘。
别说现在大学生满地都是。
连身子都俯不下来，眼高手低，这样的人，怕是来了也不能用。
当然了，尽可能招聘一些有个一年半载社会经验的往届毕业生。
毕竟经过社会的摔打了，该吃的苦都吃过了，可靠一点。
好吧，指导思想很明确，用人方法也很简单。
干吧！
这个事情没商量。
不过，你不能否认领导说的没有道理。
还有，金永利下面也补充了一句。
说这次跟人力资源部也是这么说的，销售上缺几个一线工作人员。
需要及时补充，也就是装卸工一类的。
初步预计三个人。
到时候你、我、老经都要去。
跨过老经，到底是不好，不过这个事情这么隐蔽，老经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好吧，收拾收拾，15号出发去省会，这是个星期三。
省会正好有为期三天的大型招工招聘会。
到时候去看看。
这就是下命令了，没得商量了。
好吧，涉及到人的问题，条条框框自然是要多一点。
不过做事得分阶段，这个阶段就是隐蔽低调做事的阶段。
那就听领导的话跟奈何走，去了省会再说。
15号一早，一行四人乘坐金永利的车便出发了。
金永利、经六福、张小北，外加一个马瑞。
话说了，这只是个“招工”，马瑞出面完全可以了。
马瑞前一天晚上就给张小北打电话了，说你们销售上招三个装卸工，还用得着去什么省会？
张小北当然只能含糊其辞了，说谁知道领导怎么想的。
可是无巧不巧的，经六福一上车，也叨叨这个事儿。
说金副总裁啊，招几个装卸工，还用得着去省会吗？
金永利说，以后的装卸工，可不是现在的装卸工了。
现在你是开个铲车“呜哇呜哇”地装货，将来是什么？
将来那可都是筒仓式装卸，全机械化。
那就招聘点儿这个高中毕业的，基本的机械原理都不懂，你怎么干？
就这，这些个装卸工招聘回来，还得联系一些单位，去人家那里培训实习。
麻烦着呢！
老经摸了摸大脑袋，感慨地说道：“看来这以后是越来越先进了。”
金永利说：“老经，先进只是一个要求；你要知道，我们这种传统地粗放地经营模式迟早得改变。”
“现在在欧美国家，环保问题已经成为重中之重，新兴能源正在兴起，环保问题那是迟早要提出来的。”
“眼光不能看见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啊。”
得，老经你这话就不该问的。
问得自己眼光出问题了吧！
得了，这下子，连马瑞都不敢吭气了。
所有的问题，统统指向你们的眼光。
好吧。
这领导在车上，抽抽烟还可以，领导也抽。
但是打屁的活儿就不敢了，一路上安安静静地，十分无聊地到了省会。
到了省会，领导就发话了，你们自由活动吧，别我一来你们就一个个拘束的要死。
知道你们一个个能疯着呢。
话说，都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有啥不知道的。
另外啊，疯归疯，今天晚上马瑞和张小北，你们先把招人的摊摊给支好了。
其实桌椅板凳都是人家招聘中心的。
你就摆个简易的展板，放上一摞集团简介，完事了。
有看上的人，让他去酒店见见金副总裁。
领导说，这次要把关。
领导当家，自然就把张小北就撇清了，同时也就把目前的人事对抗给无声消除了。
16号，星期四。
9点钟招聘会开始，8点钟的时候，这各家单位都陆续到场了。
“马哥，想当年，这地方咱可是没少来啊！”张小北这是又感叹上了。
当年找个工作，费劲八道的，然后稀里糊涂地去了金盛。
现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啊。
“这两年扩招，大学生多如牛毛，不稀罕。”
“唐省也就三千来万人口，竞争都这么紧张，你像那些超亿人口的大省，就业机会才紧张呢。”
“现在公司也是只招工，不招聘。”
“咱们那个时候，公司的意见是想用外来文化去影响本土文化，现在看来，这一招儿是没有奏效。”
“现在呢，到处都是走后门找关系来的，特别多，这人才招聘工作也是被迫停止了。”
马瑞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无奈。
没办法啊，当地的就业环境就是这样，人们的眼光又有限。
什么一个孩子，不想让走远。
什么有一个稳定的就业机会，才是上上策。
这不是，就连一个企业的人才计划都受到了影响。
真是没有办法啊！
“说的也是。”张小北对此也是深有体会。
“不过马哥，我觉得公司现在还是缺少考核，我不是说人家关系介绍来的就不能用，但是至少一年半年了，得考核一下。”
“适不适合工作岗位，那自己心里没有个逼数吗？”
张小北认为有些事情不是没办法，而是人们不愿意去做。
“有些关系惹不起啊。”
“2004年，你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做过统计，那时候集团机关一共是八十九人，连保安和厨房的大师傅都有了。”
“现在呢，光特么坐办公室的就130多号人。”
“工作呢，是大懒推小懒，小懒不动弹。”
“一个部门，干活儿的就那么一两个人，哪个领导都想用。”
“完了一说提拔的时候，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就出现了。”
“你说这样，谁特么还有心思干活儿啊！”
马瑞说道这里，再次摇了摇头。
好像这话是在说他自己。
自己比张小北进公司还早，职位和张小北差了两个档次。
想一想，也是不平衡啊。
第282章 小北的“传奇之道”
“马哥，说句不好听的，不能消沉下去啊。”
“咱们就着目前说眼下，好像多干活儿是没有意思。”
“但是马哥，我说一句话，您记到心里就好。”
“领导的眼睛不瞎，都看着呢。”
“以后抱怨的话，能少说尽量少数；能干的事，能多干尽量多干。”
“别的不说，就问你一句，你对今后集团的人力资源发展定位是什么，就说你自己想的。”
“有没有针对这种现状想过一些什么方案，或者化解的办法？”
“对于集团的人才问题，是一个战略。”
“对于这一块，你就知道领导们心里没想法？”
“今年的轮岗，你也看出来了吧？”
“不要觉得越级办事不好，怕得罪你的直接领导。”
“关键是你心里有没有金盛集团？做事情得认清方向，得认得大道理。”
“如果你真的是为金盛着想，你会对集团目前的人力资源政策都吃透，找准病根，想出办法，然后找对合适的领导。”
“你觉得你们赵副总裁是离集团核心远的人吗？”
对啊，马瑞你是这样的人吗？
你有什么想法，与你的直接领导，也就是人力资源部的总经理不相符合，这个没关系啊。
存在不同的声音才是一个企业发展必须要经历的。
如果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大家都是一个声音，那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这样，这个企业就是死气沉沉，离死不远了。
所以张小北说的，是一点没错。
再者，你们赵副总裁，也就是我赵哥，那什么人？
那可是刘向波的秘书出身啊，估计有些事情，那可是直接跟刘向波交流的。
话说在金盛集团范围以内，那不就是“通天”的人吗？
不要觉得跟领导不熟悉，就不敢去。
你连领导那里去都不去，怎么能熟起来？
等着领导跟你面熟？
哦，马瑞你好，我叫赵乐国，咱俩面熟一下？
还是你自己不主动。
在任何一个环境里，机会都是主动争取的。
哪里有什么好事是坐在家里就送上门的？
这一番话，可是点醒了马瑞。
看来自己的职务一直得不到提升，关键不在于自己是不是某位领导的人。
那张小北为什么能当了总裁秘书？
那是人家主动了，付出了，领导看在眼里了。
不要因为一个点被放大，就掩盖了你的双眼。
话说现在有一部分人是靠“关系”起来了，可那是长久之策吗？
事物的发展是此起彼伏的，没有任何一项事物是永远占领制高点的。
今天看似“关系”很厉害，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事物是会转化的，这是马克思主义原理里边学过的，你小子咋还不知道应用呢？
今天靠“关系”，明天一定靠实力。
还有，马瑞，你有一个天大的“关系”，就摆在你的眼前，只是你的心里没有她。
这个关系，就是“金盛集团”。
不靠天，不靠地，我就是金盛集团的人，我就是要靠“金盛集团”。
这才是你最正确的思路。
我张小北在滨州不就是两眼一抹黑，拐弯儿都遇不到熟人的主儿吗？
和你一样样的。
所以，这个问题，交给你自己来思考。
张小北把话说道这里，再往下说，就没意思了。
这些话暗含的意思就是，领导也在考虑这个事情呢，你小子再不争气，那可就真没机会了。
话说，他们越有关系，你越没关系。
不就越能显出你来么？
一无所有绝对是一种资本。
这个，张小北有感受。
当然，马瑞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毕竟张小北在金盛集团，那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不过这“传奇人物”，自然有“传奇之道。”
张小北的“传奇之道”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八个字：“心有金盛，主动思考。”
心里有了正能量，才能走上光明大道。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
“哎——是张主席吗？”一个声音打断了马瑞和张小北的“交流”。
“哦，你是……”我艹，能尼玛叫出“张主席”三个字来，就特么一定不是外人。
肯定是唐省林业大学的啊。
要不谁知道“张主席”是什么“主席”？
之前的学生会主席呗！
“我是经济贸易学院的林贵生啊。”说话这人，穿一身迷彩服，迷彩服上还有些水泥点子。
一看就是工地出来的。
“当年我是贫困生，我的助学贷款可是您给跑前跑后办下来的。”林贵生一说这话，还是激动地不行。
“哦，那现在是毕业了？”当年张小北手里，跑助学贷款的孩子多了，能记住多少啊！
不过那个时候，张小北还是学生会的办公室主任。
还不是主席。
“毕业了，去年毕业的，工作不好找，现在一边儿在建筑工地干活儿，一边再找工作。”这孩子看起来乐呵呵地。
“你等我想想，林贵生……我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从贵省山区步行到你们省会坐火车，然后到了唐省省会，又从唐省省会步行到了学校，一路上磨坏了两双鞋的那个林贵生？”
想起来了，这小子当年的“故事”，自己还真有印象。
步行两百公里坐火车上学，然后又步行五十公里到了学校。
来了之后还那么开心，一说起来就是笑。
这怎么遇到这孩子了啊！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依然笑得很灿烂的样子。
“对了，张主席，您在这里……是招聘人呐？”哦，你们张主席今天难道是来练摊儿的？
“不是招聘，是招工！”张小北指了指金盛集团的招工展示牌，这个话，什么时候都得统一口径。
“那我能来吗？”林贵生笑着问道。
“那得看你愿意不愿意啊！”张小北好像很喜欢这小子。
最起码一点，能吃苦啊。
“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张小北问道。
“三千多，水泥工！”林贵生还有点小自豪，话说挣钱了么，“助学贷款我都还了一半了。”
第283章 五个“奇葩”的孩子
“那我这里，可没有你现在挣得多啊！”张小北说的是实话，要一开始干装卸工，那也就是两千来块钱。
当然，比自己2004年时候的1500那是高多了。
“我想想……”
你说这孩子，想问题的时候都是笑着想……
“我觉得行，张主席，要是来您这里干装卸工，最起码长远，不拖欠工资。”
“我在工地，那都是朝着工头呢，有时候有活儿干，有时候还没活儿干。”
“有时候还要不上工资。”
“房地产这个活儿，老板都不是一个项目，都是这个项目拿了预付款，然后用到另外一个项目上，如此循环。”
“而且很多房地产商之间的合作也是这种形式，相互拆借资金。”
“作为这个行业最基础的建筑人员，我们是最没保障的一种。”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一时多不算多，长远多才算多。”
“而且看起来，您单位这个平台要比我现在的这个平台高的多。”
“干起活儿来也有方向。”
“所以，你们要是能要我，我有啥不敢去的？”
“话说我这出门在外的，到了哪里都是家，不怕。”
我去，这林贵生可以啊。
看看多符合条件呐！
第一，贫困山区出来的，不怕吃苦。
第二，这孩子一直就是笑呵呵的，心态很好，很平稳，没那么浮躁。
第三，这经济贸易没有白学，看得准，算得清账。
第四，一边打工，一边还在找工作，没有放弃理想。
没听他说么？现在很知道“平台”的重要性。
这个“平台”和张小北嘴里的“位置”是一个意思。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跟特么张小北一样，爱操闲心。
干着水泥工的活儿，操着地产商的心。
这才是正确的心态。
这就是张小北要找的人。
“那行，你的简历我也不看了。在我这儿坐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处长。”张小北赶快把马瑞介绍了一下。
“马哥，这是我学弟，你看着办，我没拉山头儿的意思。”张小北反过头对马瑞说了一声。
这林贵生赶快生出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朝马瑞伸去。
马瑞对于一个装卸工，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不过一说是张小北的学弟，看起来两人也有交集，便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
装卸工么，无所谓的，将来大不了就是个在筒仓里放煤的“技术人员”。
不过马瑞还是把头扭向了张小北，一副不理解的眼神。
张小北，尼玛还真有大学本科生去工地干活儿？
还愿意来干装卸工？
张小北自然是看明白了，朝着马瑞歪了歪嘴角。
马哥啊，现在的大学生更不比我们以前了，就业，哪那么容易。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话说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不应该干点粗活重活儿？
大惊小怪的。
其实在张小北心里，已经认定林贵生这个人了。
剩下的，就是回到酒店，看金永利的态度了。
不过张小北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看着能用，金永利也绝对看得上。
说实话，自己就是把关的。
尼玛，啥人都敢往金永利那里领？那不找死呢么！
好吧，怎么着也得招够5个人，让领导有挑有选的吧。
你搞三个正好的，算怎么回事？
真以为你张小北说了就算？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真是出乎了马瑞的意料之外。
居然有两个唐省工科大学毕业的，一年多了，现在做洗车工，今天也来参加招工招聘会。
还有一个是唐省师范大学的，学中文的，现在是上“夜班”，做家教。
其他条件都不提，就提了两个条件，第一要有宿舍。
张小北说，这个必须有。
第二，不加班，因为下了班，人家可是还要写小说的，这是目前暂定的终身追求。
还说你可以在网上看看，都已经发表了，就是还没挣到钱。
但是依然有信心。
张小北说必须的，8小时工作制，想加班还得经过申请同意才行。
8小时以外的时间全部都是你的，干活儿的地方都有网线，你随便用。
这位一听这个，直接就不走了。
说是你让我走，我都不走。
人才啊！
现在的话也许会说，奇葩啊！
可是，能有一番作为的年轻时候，哪个不奇葩？
还奇葩！那应该叫常人不能理解。
张小北不是觉得这个人幼稚，而是觉得这个人有追求。
有追求就好办。
就怕你没追求。
这一下子就已经四个人了，还不到11点钟。
话说，三条腿的马缺，有《毕业证》没工作的两条腿的人，那还真是不缺。
没办法，中国的孩子们，得扔到市场上炼炼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这锅是铁做的。
不过最后一个，居然来了个学计算机的。
现在跟上一个私人小老板，每天这里布线，那里调试机器，安个监控，卖个U盘。
干这个呢。
张小北说，那你能干得了装卸工的活儿？
这孩子说，拉倒吧，还装卸工啥呀，过几年都是数字化的大设备了，以后装卸工谁还用人力呀，那都用计算机自动控制了。
你们就得用我这号的，这才叫装卸工。
我去，这个自信，佩服。
不过这个时候，就已经12点了。
张小北和马瑞直接收了摊儿，电话里先跟金永利汇报了一声。
汇报这个活儿得马瑞干，张小北不能越界。
金永利说，问问大家，下午要是没有事儿，那就见见面。
中午呢，该吃饭吃饭。
不管能不能通过面试，总不能空着肚子来吧！
马瑞挂了电话，对张小北说：“张总，领导说让你先安排吃饭，下午3点面试。”
张小北说：“凭什么是我啊！”
“你小子当了官儿，请过我吃饭吗？”马瑞好像被这五个人感染了。
觉得自己每天腻腻歪歪，小肚鸡肠地真不是个男人。
看看眼前这五个，自己真应该向人家学习。
学什么？
学人家积极向上的奋斗态度！
所以一时间心里轻松，便开始和张小北耍赖扯皮了。
第284章 棱角在，大胆用
不过张小北还没接话，那林贵生倒是开始感叹了：“主席你行啊，现在都是张总了！”
张小北一听这话，立刻没好气地说道：“傻呀，主席大还是什么总大？”
“呃……”林贵生一下子没接上来。
“这学生主席管着好几千上万号学生呢，我这什么总还是个副的，下面就几十只小猫！”张小北没好气地说。
“哈哈，张总，行啦，该管饭管饭，官儿越当越大，人怎么还越来越抠呢！”马瑞笑着说道。
“好好好，中午兰州拉面管饱！”张小北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着办吧，这《招工表》可还在我手里捏着呢！”马瑞晃了晃手中的表格说道。
“行行行……中午吃涮锅，话说不能跟上你，把这些孩子给惯坏了。”张小北说着，还看了看这五个。
“回头单独请你。”这是小声说的。
按照张小北的意思，还真是一人一碗拉面拉倒。
话说，不能一开始就惯毛病啊，这还没咋地呢。
不过吃顿涮锅几百块钱也无所谓，话说现在谁还没有出去吃过个饭啥的。
虽然之前那个什么“渔村”不能去，这涮锅店可是自助38一位，往饱了吃。
没人管。
不过话说这几个孩子是能吃啊，一个个饭量大惊人，那羊肉一盘一盘地，一眨眼就不见了。
张小北一开始看着还摇着头笑，可是笑着笑着……
就哭了……
生活中感人的地方到处都在。
跟眼前这些孩子们比，自己真的已经是很幸福了。
人呐，应当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归归零。
下午3点，省会大饭店，金永利的房间门口。
张小北和马瑞跟俩门神一样，戳在门口。
金永利和经六福坐在房间里。
这是等着挨个儿叫人呢。
首先进去的，就是林贵生。
门儿快关上的时候，张小北就听见金永利说了一句话：“哎呦，这孩子长的有喜感……”
然后下面的就听不见了。
不过十几分钟，林贵生就出来了，张小北问怎么样，林贵生说，让等着别走。
张小北说我房间门开着呢，你去吧。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5个人全部接见完毕。
除了开关门的时候，能看见房间里烟雾缭绕的，正经话没听到一句。
不过有时候，居然还能听到金永利一阵大笑。
另外，出来的五个，回答出奇的一致，都说是让等着。
不让走。
不过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让张小北和马瑞进屋儿去。
进去之后，这俩人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那是真呛人。
张小北赶快打开了窗户。
然后坐下。
“小马，集团这次总体招工就最近几天吧！”金永利没搭理张小北，而是先问了马瑞。
“嗯，下周一开始报名工作。”马瑞坐的规规矩矩的。
话说这屋子里，属他不是个官儿呢。
“行啊，这五个人，一会儿让他们填好表，日期填到下周一，完了跟上‘大部队’一起去体检，走统一程序。”金永利说道。
“张小北，一会儿给他们买上车票，明天到龙海，完了这几天的吃住，你管好。”金永利笑着说道。
“金副总裁，报销不？”张小北低着脑袋，翻着眼睛问道。
怎么花钱的事儿都是我张小北。
“报销个屁。”金永利一句就给顶回去了。
“不对啊，金副总裁，不是个三个人吗？怎么五个都去？”张小北反过味儿来了！
“是啊，全是你给劳子挑的活宝，劳子一个都舍不得扔啊！”金永利笑着说道。
“怎么还活宝了？”张小北一看领导高兴，也敢“放肆”一下了。
那几个孩子，等一会儿怕啥！
“我一问他们，说要是招工不成怎么办？你猜他们怎么说？”金永利显然兴致来了。
“我上哪儿知道去。”张小北说道。
“第一个居然满脸挂笑地说，继续搅水泥啊！”
“第二个说，修车啊，然后继续找工作，不然还能干嘛？”
“第三个居然问，第二个人怎么说的？我们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
“第四个都不想等了，说也别明天了，就是个装卸工，您就说行不行吧，我还着急回去写小说呢！”
“第五个那个计算机男，想了一分钟，干脆告诉我说，自己实在想不出来。”
“一个个都是人才啊，毫不避讳自己内心的想法，很真实，有本色。而且都还是在有了社会经验之后，还能这样。”
“难得啊！”
“所以，这五个，劳子都要了。一个矿分一个，不多。”
金永利说到这里，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着说着就兴奋了。
“马瑞，你现在就让他们去填表吧！”嗯，马瑞职位最低，金副总裁完全可以呼来唤去。
当然，这是要把马瑞赶走，三个人开“内部会议”了。
“我说张小北，你怎么给搜罗到的这几个活宝？”马瑞走了，金永利点了一根烟问道。
“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磁场，可能我张小北天生就是个奇葩吧，这些奇葩就自动靠上来了。”张小北只能这么解释，摊开双手呗。
“无辜”呗，谁不会做这个动作？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老经，你觉得这几个孩子做装卸工怎么样？”金永利转而问道。
你说这金永利也是，你自己都发表完意见了，老经还能说什么。
“金副总裁，这一个个地要是去做装卸工，是不是有点儿可惜呀！”经六福也感觉这几个孩子不错吧。
“看出来啦？老经，这几个孩子，我以后还有用，看紧了。”
张小北明白了，金永利留下自己和经六福，这是要把戏唱明白了。
也对，瞒着老经也没意思，最后也瞒不住。
金永利说这一句就够了，接下来老经会自动问张小北，已经成了惯性了。
“散了吧。”金永利一下子恢复了正色，说道。
就在张小北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手机响了。
是金永利发来的一条信息，八个字：“棱角还在，大胆启用。”
第285章 经六福又惆怅了
话说张小北刚点开短信看了看，却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这尼玛做贼心虚的，被吓了一大跳。
“我艹，经哥。”原来是老经。
“来，兄弟，聊聊？”经六福这下子是用了力道，右胳膊直接把张小北往回一勾，拖着张小北往自己房间里走。
张小北自然知道是干嘛来了，也就任由老经这样。
“这是招的啥装卸工啊？”到了房间，经六福把张小北往前一推，双手叉腰，问道。
“呦呵，可以啊，经哥，脑子转得挺快啊！”张小北也不怕经六福，没事儿，好哄。
“滚蛋，少特么扯。”经六福没好气地说。
“金副总裁刚才不都告诉你了吗，人家以后有用。”张小北知道老经着急，这是故意吊胃口呢。
“张小北，你信不信劳子现在就J了你。”经六福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托住了张小北所坐的沙发扶手。
“经哥，好好好，您就这一招儿厉害，我说我说。”张小北假装求饶。
“这个事儿还不是怨你？”经六福坐到另一个沙发上，张小北掏了一支烟。
“金副总裁有一天叫我，说张小北，你现在搞得鸡飞狗跳的，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咱俩之前不合计过吗？这几位女将就干脆是一坨一坨的，不能用啊。”
“所以我也就照实说了。”
“金副总裁说，劳子知道，可是你把人都赶跑了，谁来干活儿啊？”
“我当时也没在意，就随口来了一句，说下面人多的是，还怕没人？”
“可金副总裁说，有人你特么也给劳子说出个名字来呀！”
“怎么，到时候抓阄啊！”
“金副总裁还说了，还有这个老经，就任由你张小北在这里胡闹瞎折腾，连个后备人选都没有，气也不吭一声。”
得了，这就把老经开始捎带出来了。
“一正一副，都是分公司的老总，干个事儿就不长脑子？老金年纪大了，可以理解，你张小北的脑子也特么进水了？”
这话意思明显不？是不是经六福把你张小北给带愣了？
“然后金副总裁说，行了，还得劳子给你们擦屁股。”
“就以招工的名义招上几个能干事儿的，思想跟得上的年轻人，在下面待上一段时间，考察考察，能用的话再调回来。”
“要是不能用，那就是个普通临时工人。”
“咱们现有的人员思想已经僵化了，得有新鲜血液进来。”
“领导下面还说，你们特么光抽血，不造血，是会死人的。”
“最后了，领导说，这个事儿你先不要告诉老经，让他自己也想想，这么大年纪了，我也不能当面说他。”
“但是合适的时候，我会点他一句，他这当一把手的思想都不转变，你张小北是瞎比蹦跶，乱糟糟的。”
嗯，张小北，这瞎话是张嘴就来啊。
这屎盆子是一下子扣到金永利身上去了。
“领导不让说，我就没敢告诉你，但是你把我逼到这儿了，一会儿你还是去领导那里亲自反省一下吧。”
“……”经六福听了，没有吭气。
哎，自己这工作了30多年了，很多思想是跟不上年轻人了。
看看刚才那几个，那是真有想法真有个性。
难道自己是真落伍了吗？
还有就是，自己的位置都是张小北这个年轻人给搞来的。
社会的发展真的就这么快吗？
可张小北一看经六福不吭气了，知道这老哥哥心里又在惆怅了。
这不是又开始“卖好”了：“经哥，你看。金副总裁对咱俩，那是真好。可这次，咱俩的脑子是一起短路了。”
“没想到领导的心坎儿上。”
“另外，我说，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社会发展多快啊。”
“以前手里拿着七彩屏的和弦手机，就够牛逼了吧！”
“可是看看现在，全彩屏，能发彩信，能上网。”
“这几年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所以，别说你，我都感觉自己的思想快跟不上了。”
“看看刚才招工的这几个活宝，那才叫年轻人。”
“以前，咱们找到个工作，有个事儿，就跟捡了个宝贝一样。”
“看看这几个，一点儿不惆怅，一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范儿。”
“别说你，我都佩服啊！”
“现在真把我张小北扔到社会上，你说我能干个啥？”
得了，我张小北都不能干个啥，你老经内退了还能干啥？
你思想跟不上，干啥都不行啊。
说实话，就是开个烤面筋的，你也开不过年轻人。
现在人都吃的是干净卫生服务好，你还考虑什么量大实惠成本低。
背道而驰了好不好。
“行啦，经哥，想开点。社会的发展就是这样，活到老学到老啊。你趁热去金副总裁那里唠叨唠叨吧！”
说完，张小北掐灭了烟，跟老经摆了摆手。
这个张小北不怕，不管是金永利刚才说漏嘴了，还是有意点老经。
现在老经只要去了，金永利自然知道怎么圆场。
肯定是安慰一下，说你也做了多少贡献，也不要有太多想法。
另外，该放手让年轻人上就让年轻人上，心里也别有什么疙瘩。
无非是这些。
当然了，老经已经快退的人了，听两句好话，拉倒。
还能蹬鼻子上脸怎么滴？
这小人物都不想去惹，难道去惹金永利？
犯不上的。
所以张小北知道，这个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也好，经六福知道了，这些事儿坐起来就更顺畅了。
反正自己这几天，见了经六福，也总觉得不自然。
毕竟兄弟们感情到这儿了，总觉得藏着掖着不敞亮。
这个时候，老经已经站起身来，一脸惆怅地走出门去。
这是去金永利那里了。
这经六福去向领导“反思”去了，张小北自然是得看看那几个孩子的表填得怎么样了。
嗯，除了林贵生写的字还算工整。
剩下这几个写的，只能说很有特点。
没办法，现在都无纸化了，写字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第286章 老经这次走心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经总的房间。”张小北把表格还给了马瑞，领着这几个来到经六福的房间。
现在经六福知道了一些东西，这个过程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到了房间，张小北坐下了，这几个孩子都还站着呢。
“林贵生，这是一万块钱，你先装着，然后你们几个到了龙海县吃喝拉撒，就由你负责了。”
“集团在哪里，龙海县怎么去，自己想办法。”
“还有啊，明天是周五，周六周日不要给我打电话，让我清静清静。”
就是，钱都给你们了，有鼻子有嘴的这么大人了，要是连个这事儿都弄不成，那也就算求拉倒吧。
“行，主席，到时候余下的钱，我还给你。”林贵生也不推辞，直接就把钱接过来了。
“别主***的叫，以后记得叫张总就行了。”张小北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经六福推门进来了。
“啥意思？”经六福一看这一屋子人，还不知道是干啥呢！
你张小北有啥事儿，去你自己房间不行？
“经哥，等着你指示呢，人都在这儿了！”张小北说道，但是也没站起来。
经六福一听这个，脸色缓和了：“哦，这样啊！”
“刚才我又去了金副总裁那里，金副总裁说了，平凡的岗位其实最容易锻炼出最不平凡的人，还说，让你们记住这句话。”
领导说话嘛，你得去分析领导们的意图，人家不可能啥都给你明说的。
“对了，下周一，公司统一招工，地点就在集团公司的人力资源部214房间，刚才那个马处你们也见过了。到时候就找他。”
“表格已经填过了，但是到时候要体检和考试，话说在一线工作，没点力气是不行的。”
“现在根据你们自己的想法，想收拾行李的去收拾行李，对这次招工不确定的，可以办理请假，这样不耽误你们目前的工作。”
“你们准备怎么办？”
经六福这次问得很正式。
话说刚才从领导那里领会完精神，能不正式吗？
“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这是林贵生。
“我们俩就不用收拾，就住在汽修店，随时可以走。不过好歹干了一场，得跟人家老板打声招呼。”这是汽修厂这俩，还是有点“道义”的。
“我也得回去一趟，退房，顺便看看房租能不能退点，然后跟我辅导的那学生的家长也得打个招呼。”这是写小说的。
“你们都回去了，我也回去打个招呼。”这是计算机男。
“好，现在你们各自回去办理手头上的事情，明天等你们的消息。”
经六福说了一句话，便站起身来。
这几个便也告辞，纷纷走了。
“经哥，领导跟你说什么了，看你回来一本正经的。”张小北一看经六福这样子，有点儿好奇地问道。
“领导说，老经，混日子也得有个混日子的样子，是没有几天干头儿了，可是内退之后就不怕自己憋出毛病来？”
“然后领导给我推荐了一本书，叫《时间的管理》，说管理好自己的时间，加强自己的学习力，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我想了想，领导说的也对，你说我内退之后，也就是50岁，难道就领上个内退工资，混吃等死？”
“这不是个事儿，领导说的话，还是触动我了。就算我离开了金盛集团，可是真要闲下来，那估计是真受不了。”
“看看之前有几个内退的，没有一两年，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出毛病，都是闲出来的。”
“还有啊，我的臭毛病，你也知道，就好那两口儿。你说要是没有个活钱，那日子该怎么过，对不对？”
经六福说着，还叹上气了。
张小北听了，心里暗想，还是特么领导水平高。
人都怕啥，一是身体出毛病，二是没钱再潇洒。
把准了这个命脉，经六福想听不进去都不行啊。
“领导说的没错，对于一个人来讲，思想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挣钱？怎么去做事呢！”
“既然你听进去了，那我也就不多哔哔了。还是一点，工作上的事儿，你多支持我，我呢，多向你汇报。”
这个话说的，啥叫“多向你汇报”啊！
这不是已经出了这档子事儿了么！
张小北就没有跟经六福提前说。
但是以后，说不定还有些事儿不能说啊，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行了，你放开手脚干吧。你经哥别的没有，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点儿的。”
“话说也干到销售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了，有些事情的保密级别还是知道的。”
“但是，你小子也得多跟我聊聊，让我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嗯，老经说的是真话。
“对了，下午干嘛去？”经六福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没事儿啊！”话说这都快五点了，除了吃饭，还有个屁事儿。
“没事儿跟我去书店一趟，买上那本啥时间呀管理的书。”经六福其实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去。
但是拉上张小北，似乎是想告诉金永利，我跟张小北暂时没啥事儿。
招人这个事儿，我没往心上放。
嗯，这次终于动脑子了。
“行啊，不过我也给你推荐一本书，《Z国式管理》，多看看，没坏处。”
“其实工作中的一些技巧，包括怎么跟上下级沟通汇报啥的，那本书里写得都有，只是很多人根本不去看。”张小北说着，便也站起身来。
“似乎没啥求用吧，我都快内退了。”经六福也站起身来。
“经哥，金总裁，金副总裁，都不是你真正的领导，你真正的领导只有一个，那就是社会文化，那是做一切事情应该遵循的规则，那才是你最大的领导。”张小北回过身来。
经六福听了之后笑了笑，拍了拍张小北的后背。
走求的吧。
买一本也是买，买两本也是买。
话说多买一本，又压不垮我老经这180斤的体格儿。
第287章 欧阳女士矜持点
3月20日，星期一。
张小北在柳沟煤矿转了一圈儿，也就赶快来分公司了。
今天是招工报名的日子。
林贵生这几个小子估计已经来了。
昨天还给张小北发了个短信，说是在集团公司门口溜达了一圈儿。
不过张小北还是想确定一下。
所以坐在办公室，从窗户里往外看。
正看着呢，便有人敲门了。
“进来。”张小北没有扭头。
不过听见了高跟“鞋嘎达嘎达”地响声。
来的是一位女士，不过肯定不是乔娅娅，她的报告应该还没写好。
听这么自信的脚步，不用问都知道是欧阳。
“张总，看啥呢？”欧阳看张小北出神的样子问道。
“人。”张小北还没有扭头。
欧阳也凑了过来：“什么人呐？”
“今儿不是招工嘛！”张小北随口答道。
“张总，快看快看，暖男。”欧阳的手指头向一个方向指去。
张小北扬了扬脖子，一看，问道：“你是说笑容很灿烂的那个？”
“对啊！”欧阳兴奋地答道。
“看着就穷不拉几的。”这不是欧阳指着，张小北还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这几个。
人太多了。
欧阳嘴里说得那个“暖男”，就是林贵生。
好啦，看到了，放心了。张小北这才扭过头来。
不过，扭过头来，就看见欧阳的花痴样了。
看着林贵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张总，我一会儿再过来！”说完，扔下手中的东西，小高跟鞋“嘎达嘎达”地窜出去了。
没过5分钟，欧阳回来了。
脸上一副不可思议加超级意外的模样，似乎还有一份惊喜。
“欧阳，看你那花痴样。”张小北笑道，难道欧阳喜欢林贵生这样的？
“暖男啊，我喜欢。”我艹，这丫头倒是一点儿都不藏着。
“刚才说什么了，看那一身衣服就知道穷，再说了，有钱的谁会来应聘临时工？这你也喜欢。”张小北这是故意的。
话说，刚才他就有点儿故意。
“穷怎么了，穷我也喜欢。”
“你没看见吗？他的笑容可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是真正的阳光男孩啊！”
“还有还有还有，他一看就不是那种什么普通高中毕业的，肯定是上过大学的，那种气质可不是靠装的好不好！”
欧阳说着，还开始拍开自己的小胸口了。
感觉似乎这小心脏都“呼通呼通”的了。
“欧阳女士，能不能矜持点？”张小北都快无语了。
“张总，我欧阳二十多年陈酿的女儿红，好不容易今天找到点开口儿的感觉，我凭什么矜持啊！”欧阳还怼上张小北了。
“行啊，看上了，我给你做媒。”张小北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且，稀罕，我自己争取。”欧阳还看不上这“媒人”了。
“行啦，今儿个来什么事儿？”手里拿着一堆纸，跟张总谈什么“暖男”呢。
“哦，是这样，我看过了。公路合同和铁路条款都太宽泛了，基本没有什么约束力。”
“我同时参考了一下国有大矿的合同，人家的合同是比较中肯的。”
“但是那种条款适合大型国有企业之间的合作，对于我们并不合适。”
“我们不敢说搞成‘霸王条款’，但也不能被人‘霸王硬上弓’吧！”
“看看这合同，‘一旦出现商务纠纷，双方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由货物到达地法院进行判决生效。’”
“以我的想法，还法院个什么呀。直接改成合同签订所在地仲裁委员会仲裁就完了。”
“再有，你看看，铁路上又是什么买受人，又是什么收货单位，我的意思是简单一点，我们只对收货单位，其他什么中间环节，他们自己想办法。”
“这种低级的失误太多啦，我都不稀得跟你再举例子了。”
欧阳细长的手指头，在合同版本上指来指去。
“我说欧阳，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你拿出一样行的来啊！”张小北抬起头，也不看着合同版本了。
“您老人家不发话，谁敢动啊！这全分公司，就您难伺候。”
“不过您说话了，我就给您看看这新的合同版本。”
说着，欧阳从下面翻出两张纸，一张是《公路买卖煤炭制式合同（样本）》，一份是《铁路买卖意向（样本）》。
“为什么铁路方面不是合同，是意向？”
这个张小北还没有想到。
“问的好！这铁路发运属于远距离运输，我也看了，600公里以外的客户占70%。”
“你要是每个月都签合同，那天南海北的客户，你让人家天天儿地来回跑，谁受得了？”
“要是您自己，怕也是受不了吧！”
“还有，将来啊，我说是将来。如果我们有机会参加全国煤炭订货会，你就拿个月度合同去，谁跟你签啊！”
“咱们就签个意向，计划量可以根据生产情况具体调整，到时候让客户传真一个需求表就可以了。”
“用不着那么麻烦。”
得，是个干活儿的。
连将来的事儿都想到了。
“欧阳，可以啊，连订货会都想到了。”张小北很满意。
“你得啦，咱俩去办的不就是计划单列的事儿吗？”
“计划单列了，谁不想去全国煤炭订货会上露露脸啊！”
是啊，这不是很正常的思维吗？
难道很奇怪吗？
张小北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这念过书，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
别说一点就通，这特么是无师自通啊。
这销售分公司要都是欧阳这号的，劳子用得着费那个求劲，跟这个斗智，跟哪个斗勇吗？
“行啊，条款我都看过了，给我留着，我再斟酌斟酌。”
“完后呢，我跟老经去说说，公路合同下个月正式启用。铁路意向呢，我会让孟庆山通知客户，下个月签订今年全年的铁路运输意向。”
“辛苦了啊！”张小北说着还伸出手来。
“咋啦，还要握手啊！我又不是客户！”欧阳很意外。
“呃……哈哈!习惯了。”这下子，该张小北不好意思了。
第288章 老经的劳模给了
话说张小北只是让欧阳看看合同，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连新的合同和意向样本都拿出来了。
虽然有点小毛病，跟实际的发运流程上有点不符。
但你领导是干什么吃的。
你领导就是要把控这不合适的地方啊。
不过，欧阳没一线的实际经验，有些小漏洞是难免的。
但说实话，这合同和意向样本，能搞成这个现在的这个水平，张小北已经很满意了。
话说就两三句话的事情，自己改完直接丢给欧阳就得了。
不过，也许欧阳是主动给自己留下的“漏洞”呢？
这个事儿，自己以前可是没少干。
正在这自得其乐呢，有人拧开门把手就进来了。
“哈哈，兄弟——”这“弟”音拉的还挺长。
而且还把音儿给挑了起来，都成了二声了。
“我说经哥，你可以去唱戏了，这嗓子吊得不错啊！”张小北也赶快站了起来。
话说领导来了么。
“滚蛋，就特么不能跟你好好说句话。”我老经正高兴呢，你特么这泡尿给尿的。
这是要浇灭劳子心头的喜悦是怎么滴？
“给劳子把这张表给填一下。”老经走过来，“啪”地一声，把一张表拍到了张小北的桌子上。
“《金盛集团劳动模范申报表》？哎呦可以啊！”
“主要事迹……详细事迹附后，不得少于3000字？”
“不干！”
张小北看着看着就开始“变脸”了。
还真以为是填个表格呢，闹了半天是这“3000字”把你给憋住了啊！
还给劳子使脸色。
不干！
说不干就不干！
话说会什么拽什么，不会什么愁什么。
没办法啊，这别说三千字，就是三万字，人家张小北也不怕啊。
可是这特么是经六福啊！
写作是短板啊！
就这，自己还挑三拣四，还不想让马恩科给他写。
当然了，马恩科也不知道他的英雄事迹啊！
“兄弟兄弟，别生气，哥哥给你捏捏肩。”老经赶快跑到张小北屁股后面，假模假样地捏了几下。
“那好吧，看在你替我捏肩膀的份儿上，我就给你写一写。”
“写一写你那两大爱好方面的主要事迹……”
捏捏肩膀就三千字儿？太便宜了吧！
“兄弟，你说咋办咱就咋办！”求着人了，没办法啊。
“五条中华！”
“不行，两条！”
“六条！”
“不行，三条！”
“七条！”
“不行，四条！”
“八条，不能再少了！”
“五条，不能再多了！”
“成交！”
张小北一拍桌子，伸出五个手指头，来回翻了翻。
“五条啊，经哥，你说的，不能再多了！”
“……”我艹，经六福直接懵逼了！
自己刚才是对半往下砍价的啊，怎么还给减多了？
对啊，张小北是特么往上加的啊！
哎呦，成了“卖拐”了啊！
“算你狠。”经六福也不捏肩膀了。
还在张小北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五条中华烟，咋不抽死你呢！
“说说，给劳子整什么先进事迹？”五条烟，心里在“流血”。
“哈哈，这个知识是值钱哈，那我给经哥讲讲。”
“第一呢，就是2006年经六福同志如何通过努力，全面把控市场，指导全集团的煤矿销售政策，给集团创造了多少利润。”
“第二呢，写一写经六福同志如何通过分析下游，倒算价格等各种措施，同时通过市场份额和质量的充分对比，深挖价格潜力，使得2006年的净利润比2005年增加了多少。”
“第三点呢，就是抄了，报纸上都有，就是写写经六福同志殚精竭虑，在计划单列工作上做出的努力，使得计划单列工作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其他的，在零星补充一点，您觉得怎么样？经哥！”
张小北说道这里，身子向后靠了靠，看着经六福。
“听起来倒是挺牛B的，就是太贵了，一个字儿一块多钱呢！看来是得好好学习啊！”我艹，还惦记着那五条烟呢！
“那我不写了，您另请高明！”张小北假装撂挑子了。
话说这是按住脑袋下刀呢啊！明知道销售分公司这几个弄不成个炸酱面，你这不是为难人呢么！
至于欧阳，他老经敢用吗？
那是金永利的秘书，还是你经六福的秘书？能不能和金副总裁愉快地玩耍了？
得，被讹的不冤。
“看来，读书真的很重要啊！”老经说完，摇着头出去了。
一副有所感悟的样子。
临出门的时候，经六福说道：“明天上午八点，一手交货，一手交烟。”
张小北头也没抬：“不行啊，经哥，上午下班的时候，两清！”
这三千字对张小北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那去年写报纸上那篇文章的时候，张小北可是翻阅了不少资料才开始下笔的。
还有之前自己做秘书的时候写的很多材料，都在电脑里存着呢。
换换语气，换换主要词句，给老经用上就完了。
连脑筋都不用动。
哎呀，这连着发了好几天的愁，这一件一件地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哈。
欧阳的业务领悟能力还真是不俗，就是缺少点实际经验。
下一步，自己带着多下下煤场，看一看，学习学习，很快就成长起来了。
老经经过金副总裁的教育和这次事迹“被坑”，已经开始主动学习了。
另外，这几个孩子现在也基本到位了。
现在，心里好像是有点儿踏实的感觉。
这种踏实，来源于自己眼睛所能看到的……
希望。
不过，现在可还有几位女将没有“摆置摆置”呢！
对了，叫叫这个秦晋。
秦晋有一个特点，就是上得了场面。
虽然资质不如欧阳英华。
但是这个人，接地气，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应该有经验。
就说这秦晋的出身，也算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员了吧。
想到这里，张小北抓起了电话，给综合处拨了过去。
还偏偏接电话的就是秦晋，马恩科没在。
那乔娅娅是肯定不敢接电话。
她的作业还没有完成呢。
张小北说秦晋你来一下，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