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买房还是买白菜
没办法啊，让等就等呗，来都来了。
果然，4分半钟以后，电话响了，“指示”很明确，买，大胆滴买，有多少钱就买多少！
原因很简单，这是一位闵省老板的项目，第一次在首府搞项目，就是要打开市场。
实力很强大，手里有的是钱。
这房子肯定能修起来。
听完这个，张小北又立刻返回了服务台：“这个房子，我买了。”
“挑楼层吧，这是我们的设计图，最后两栋了，一梯三户，一百平米一户，33层高。”
“觉得哪儿好，我给您圈起来。”售楼员指了指墙上，也没带怎么搭理张小北。
“哦，那就33号楼三单元吧！”张小北觉得不错，33层，一层三户，一共是99套。
还是33号楼三单元，怎么都有点长长久久的意思。
“嗯，说楼层！”对啊，您买房呢，得说几层几户啊！
“就这个单元吧！”张小北还是笑了笑。
“知道这个单元，您不得选个户型啊！”真尼玛，哪里来的这孙子，让你报房号呢！
“哦，这个单元，我全买了。另外，第二单元，我要一半。”去你妹的，看不起谁啊！
谁特么一套一套地买啊，我是一单元一单元地买！
“神经病。”售楼员干脆不想搭理张小北了。
“这是银行卡，如果今天上午之前不能签好合同，我想我会跟你老板反映情况的。”
“另外，全款。”
张小北说着，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来。
往桌子上一扔，两个手指头把银行卡一按。
售楼员一下愣了：“你说的是真的？”
“信不信我连你也买走？”张小北突然一下笑了。
“哦，您稍等，我马上联系我们经理。”工作人员立刻慌得一比。
这尼玛什么人啊，是疯了，还是傻了。
有钱没地方去吗？
石经山啊，很偏的好不好，哥？
您有这钱，去什么东西城区砸上几套多好呢？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戴着眼镜，这下就客气了。
“您好，我是这里的项目经理，请问您要买房是吗？”你说这不是废话嘛，来你这儿不买房，难道我来收“保护F”？
“是的，一个半单元，150套房子，现款。”
“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们能不能便宜100块钱？没别的意思，有零有整的不喜欢，您给我个整数儿，2000块钱一平米。”张小北是来买房子了，不是来找事儿了。
价格当然是最重要的，你们拿了地，不是着急要动工吗？
我这有钱啊！凭什么不给便宜点儿。
“刚才售楼员给我打完电话之后，老板就给我打电话了。”
“请问您是张小北先生吧？”
哦？这个有意思了！劳子可还没出示身份证呢啊！
“是的，我是。”张小北答道。
“那麻烦请您跟我来VIP贵宾间。”欧呦？这一下子还上档次了。
当然，张小北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肯定是左丹娅的大姐给他们打招呼了呗！
张小北笑了笑，摇了摇头，也跟了过去。
“是这样，张先生，我们老板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您是一位重要客户，房价还可以给您再便宜点儿的。”哦，原来是刚才说话不方便啊！
“没关系，我就喜欢个整数儿，2000最好。”就是么，搞那么麻烦干什么，多少不在百十来万上说话。
“好的，您稍等，我们需要给您重新起草合同。”可不是吧，这么大的手笔，估计谁也是第一次见到。
也就40分钟左右，便有工作人员拿着一份起草好的购房合同样本过来。
张小北看也不看，直接问道：“现在可以签字吗？”
“哦……您不看看合同条款的吗？”是啊，你特么是钱多人傻吗？
“记得一条就好，别给我涨价就行。”张小北说着，看了看项目经理。
就是，我这么大的手笔，你们该干点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
更何况，左总可还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了。
“这个也是特意交代过的。”项目经理赶快补充到。
“那我就更不用看了，出合同吧，现在签字，我付全款，钱就在手里，完了我还有其他事儿。”看看，我忙着呢，买点儿房子多大事儿。
可是也真有张小北的，这还是一块荒地呢，直接一下子就怼了三千万出去。
不过没办法，现在已经是信息社会了。
只要信息对称，下手干就好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好的，现在您就可以签字了。签完字，我立刻就给您办理转款手续。”项目经理赶快答道。
话说了，别说有人打招呼，就是没人打招呼，这也得抓紧办啊！
这么大的一条鱼，跑了怎么办？
老板拿地的时候，那可是有银行贷款的啊！
成本那是着急回收呢啊！
这一锤子买卖干下去，老板多少不给自己点奖励吗？
话说这没白天没黑夜地给老板干活儿，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嘛！
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等办完所有的事情，已经下午两点了。
而且张小北根本没有觉得饿。
办大事儿呢，心劲儿大着呢。
不过事情办完的时候，这项目经理说什么都要留张小北吃饭，说是现在都已经过了饭点儿了，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吃个饭谢罪。
张小北说，用不着了，你们抓紧盖房子吧！
我得走了，打个车，60块钱，就到酒店了，不远。
这话说的客户经理还接不上来了。
不过路上张小北还是给左丹娅的大姐打了个电话，告诉人家一声，这于情于理都应该的。
毕竟100块钱，也是打了招呼的。
没想到左丹娅的大姐接起电话来就说，张小北啊，你是真行啊，买房子跟买白菜一样。
一袋儿一袋儿卖啊！
嗯，这是左家的老本行。
张小北说，冬天快来了，多买点便宜白菜，到时候饿不着啊！
然后左丹娅大姐说，你不看看别的楼盘了？
张小北说不看了，要是哪里有地，您给我找一块儿，我买块儿地。
当然了，这是玩笑。
第350章 这还是赵洪贵吗
150份购房合同，一份合同七八张纸，您想想这合同得多厚啊！
A4纸，那也得两包多啊。
说句不好听的，还真够沉的。张小北也就随便用绳子捆了一下，掂起来就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了还直笑，说您这够敬业的哈，出去谈业务，合同都直接带上了。
张小北也笑了笑，说做业务，就得有点敬业精神。
3000万，说出去就出去了。
可是一点空落落的感觉都没有，毕竟是刷卡嘛！
感觉就像玩儿了个数字游戏一样，不像现金那么有震撼力。
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
回到酒店，让酒店送了点饭菜，就在酒店里吃了一顿。
本来想去什么人什么间的去看看，感受一下传说中的“娱乐之最”，但是一想自己一个人，还住在左丹娅家的酒店里……
就像是刚窜起的小火苗被一泼尿浇灭了一样，一下子索然无味。
话说现在张小北干什么，怕是都在左家的“监控”之下了吧。
不过这才长假第一天啊，事儿拖上两天办吧，似乎自己都等不了。
可是这么着急火燎地办完了，又不知道该干啥了。
玩儿会儿？好像在左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也不能干个什么。
去求的吧，晚上就走。
就去首府西火车站，看看有哪里的火车，咱也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话说首府可不是什么滨州，这里早就有新干线动车了。
没票不怕，没票咱有左大姐。
什么黄金周不黄金周的，劳子根本就不管那么多。
劳子要走，你就是多给我挂一节车厢也得让我走。
靠着你左大姐，劳子玩儿上一次牛掰又何妨？
不过，其实用不着的，他这超五星的大酒店，连客人这点需求都满足不了，也就别开了吧！
其实想想，大过节的，咱也想回家啊！
可是，回到家，岳楠栖是抄经书呢！
这自己回到家好像还多余了一样。
就是，走哪儿算哪儿。
大好河山，尽情游览吧！
张小北好的一点就是，不过分地为难自己。
毕竟年龄越大，越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对于岳楠栖，自己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非是她出家，张小北继续守家。
不对啊，说什么出去旅行呢，这尼玛还有十几斤重的购房合同呢，难道背着这些玩意儿去旅行？
这不是给自己没罪找罪受呢么！
算啦，再住一晚上吧，明天直接把合同ENS回去拉倒。
你觉得是一堆合同，别人可觉得是一堆纸，没事儿。
就寄到集团，收件人就是自己。
毕竟集团节假日有值班的，门卫和收发室都在一块儿呢！
这要是有自己的快递，一准儿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指望岳楠栖？
算了，现在还真不敢指望。
另外，给自己再找一个住一晚上的理由：反正不掏钱，住特娘的吧。
想到这里，张小北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就说看明天一早11点左右，看有去哪里的高铁，给自己订一张。
自己就是想出去转转，也没有个目的地，到哪里算哪里。
很快，前台电话便来了，说也就是到“明州南”的票好买一点。
张小北说你定上吧！
晚上10点钟，酒店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不过这次真不是大姐来了。
而是酒店服务员送票来了。
嗯，这个服务的确是比较温馨的。
黄金周还能搞上去明州的票，老牛掰了。
不过不牛掰不行啊，人家左家现在就是修新干线的啊！
搞不上两张票，还玩儿毛线呢？
尤其咱还是“暗地里的姑爷”。
5月3日，张小北跟左大姐打了个招呼，告了个辞，便起身去了附近的邮局，办了快递手续，就又往火车站去了。
到了之后，张小北才知道什么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啊！
这人口是众多啊，看看这好几十个候车厅，满满地全部都是人啊！
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小北也是左转右转，在三层候车厅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了进口。
多亏尼玛自己聪明，没有带合同，要是带上，重不说，还真有可能给挤丢了。
就在张小北想喘口气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又不太像。
熟悉，是因为前段时间才见过。
不像，是因为那穿着打扮。
好像是留了个“山尖儿”的发型，还戴着一副墨镜，一身上下穿的是花不愣愣的。
不过真得很像赵洪贵啊！
再想想，不可能，那部队上的人就是平时出门，他也穿不成这个样子。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出了一身汗，费了老鼻子劲儿，总算是坐在车厢里了。
还好，空调不错，座位舒服，好像边儿上还坐着一位美女。
心里头这个小“庆幸”啊！
你说着男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劲儿。
边上坐个美女，就心里那么暗爽着，还得装着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然后装作一不留神，在人家身上扫上一眼。
难道这是超级酸爽汁？
就在张小北还没有来得及在美女身上扫一下的时候，就听见几声“嘿嘿呵呵”地怪笑声。
一看，三五个人，穿的花里胡哨的，每个人都戴着个大墨镜，摇摇晃晃地也上了车。
哎呦呵？是赵洪贵啊！
特么还瞅了一眼自己，然后装作一点儿不认识的样子！
就他那个求德性，跟他在一块儿混了好几年，化成灰都能认识他啊！
你码的个淡的，什么意思！
不过张小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可能吧？
电视剧里的桥段？化妆侦查，打入敌人内部？
扯淡呢吧！
刚摘下随身的挎包，没几分钟，列车便启动了。
没想到，刚才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向自己走了过来。
“让让。”我艹，挺特么横。
张小北看了一眼，没带吭气的。
穿尼玛的跟个啥一样，让劳子让座？凭什么？
“不让！”张小北就没有抬头，看都没有正眼儿看一眼。
“达我拽？”完蛋了，这不知道是哪里话了。
不过看这个人眉骨挺高，不像北方人的长相。
第351章 尿了人家一裤子
张小北依然没有搭理他。
这是什么地方，新干线啊，车上又不是没有乘警，怕他啥。
他是尿泡大还是多瓣儿蒜？
可是这个花衣男一下子就火了，一把抓住了张小北的衣领，把张小北拽了起来。
大拇指顶在了张小北的咽喉部位，其他四个手指和手掌将领口拽的紧紧的。
张小北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但依然瞪着对方。
“让——让——”对方也瞪着眼睛，咬着后槽牙说道。
“呃……呃……”我靠，这货的大拇指顶得张小北根本说不出话来。
花衣男见一车厢的人都了看过来，便也松开了张小北的衣领。
然后在张小北的脸上拍了拍：“听话！”
张小北一下子被这个动作搞火了：“有本事你特么弄死我，我就让。”
说完，又一屁股坐下了。
这货一看这么多人盯着，显然也不敢造次了。
不过却是盯着邻座的美女说道：“美女，这么漂亮，留个电话呗！”
这话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那美女显然被吓住了，有点儿惊慌失措地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洪贵”摇晃着走了过来，直接在花衣男的屁股上蹬了一脚：“艹尼玛的，回去老实窝着，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惹特么什么事？”
那花衣男无所谓地笑了笑，搔了搔后脑勺，哈哈笑着返回座位了。
张小北看清楚了，是特么赵洪贵没错！
这个时候，张小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气哼哼地：“你……”
张小北“你”字儿说出来以后，却是不知道后面怎么说了。
赵洪贵把大墨镜往鼻梁下方拉了拉。
眼睛露了出来，却是瞪着张小北：“艹！”
说完便也返身回座位去了。
但是，这眼神儿张小北看懂了，别人看来是恶狠狠地，张小北的理解是：
老实待着，这里没你事儿，一会儿有多远滚多远。
张小北愣了几秒坐下了。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赵洪贵是什么身份。
军人啊。
刚才那眼神，自己看懂了，那是有任务在身啊。
你麻痹的，怪不得给自己那两个子D壳儿做的礼品的时候，一直说是什么留个念想呢。
这小子现在是在玩儿命啊！
算了，不给他找事儿了。
但是，这个女的呢？
那些人会不会再继续骚扰啊！
一会儿就下车，这女的也得带上。
赵洪贵跟自己说过，每天打交道的都是盗猎的贝反D的。
这几个，说话只用舌头尖的人难道是……
窝尼玛，真是细思极恐啊！
张小北又抬头看了看那几个人，刚才那花衣男也扭过头看了看，不过是撇着嘴，随后又扭过头去和赵洪贵几个人说话去了。
不过说什么，好像是听不到的，听到了也听不懂的。
张小北又坐下了，心想，不管哪一站，自己只坐两站，到站下车。
出站票不符，就说自己坐错车了。
这都不是事儿。
关键是自己给赵洪贵找麻烦了，万一暴露了呢？
那可是要命的啊！那几个人的眼神里，明显“杀气”很重。
而赵洪贵那边几个人也是在聊着天，只不过内容就比较暴L了。
“那孙子还你麻痹管闲事儿，等下了车，非弄死他。”这话是刚才的花衣男说的，当然，人家说的是自己的方言。
“花豆，你小子特么是在监Y里住爽了吧！刚出来就特么找事儿？”这是赵洪贵说的，声音那是极低的。
对了，这个花衣男外号叫“花豆”。
“别特么神经兮兮的，一个女人而已。不行，我就是要看看这孙子什么时候下车，非跟上去干他。”“花豆”依然恶狠狠地，咽不下这口气一般。
但是这几个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却是不知道，过道的对面还坐着一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个男人在佯装睡觉的同时，却是仔细地听着这几个人的谈话。
嘴角还刮起了一丝无名的笑容。
“花豆，你要是耽误了老板的事儿……你自己考虑清楚。”赵洪贵说道。
这下子，花豆才不吭气了。
……
“美女，去哪里？”张小北看着邻座的美女问道。
“回明州，我就是明州人。”也许是刚才张小北的行为“感动”了他，美女似乎不那么高冷了。
“我两站之后下车，不行咱们一起下车吧！我看那几个人不会轻易罢手的。”张小北这是担心。
“你值得我信任吗？”美女问道，却是有点儿云淡风轻。
“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我的票，能够确定我的身份，可以信任吗？”张小北说着，拿出钱包，把票和身份证都翻了出来。
美女看了一眼，笑着说：“不用了，我就是明州人，到了明州我才不怕他们呢！”
这么一说，张小北倒是有点儿放心了。
这美女看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反正自己心意是尽到了，其他的自己也管不了了。
不过就在张小北不注意的时候，这美女已经偷偷发出去一条信息。
50分钟以后，张小北下车了，到站是“邢泰站”。
张小北就是个挎包儿，简单。
和美女点了个头，就下车了。
就在张小北下车的同时，刚才提到的那个穿西装带眼镜的也下了车……
而且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凶光。
张小北还没有出站，先是去了个厕所，因为着急抽烟呢。
尿一泡，再抽根烟，缓解一下情绪。
就在张小北惬意嘘嘘的时候，突然被人扛了一下，张小北被碰的一转身……
这尼玛“机关枪”对着一个人的裤腿儿就浇了上去。
张小北愣了，那人也愣了。
那裤腿上被浇了一股热流，现在还在人家裤腿儿上冒着热气呢。
张小北就这么端着自己的“机关枪”，煞笔了，连道歉都想不起来，嘴里的烟都特么掉了。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响在了张小北的脸上，紧接着是一声臭骂：“我艹尼玛的！”
这个时候你张小北快跑啊。
对不起，跑不了了，人家同时进来了三四个人呢。
第352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张小北裤子也没有来得及提，“机关枪”也没兜起来，就这么被人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收拾了一顿。
再然后，铁路公安来了，把这几个人都带走了。
事情倒也简单，就是自己尿了人家一裤腿，然后被人扁了一顿。
这厕所里也没有个监控，是谁扛了自己一下，谁也没看清。
再说了，一看打架了，扛张小北那人早走了，上哪儿找去。
得，派出所也调节了一下，简单，你赔人家一条裤子，人家赔你医药费。
好吧，张小北也不要什么医药费了，说看人家裤子多少钱，我赔人家就是了，自己现在就是想赶快一走了之。
这尼玛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这顿打挨的不冤，出门在外，你特么哪怕尿自己一裤子呢，尿别人一裤子算怎么回事儿。
这要搁自己身上，也得动手打一架。
可这鼻青脸肿的也不行啊，总得找个医院或者诊所，擦点碘伏啥的吧！
另外，这一身衣服在厕所里祸害了个不像样，算了，买身新的吧。
自认倒霉吧。
这个事儿不解决了吗？张小北出了站，可这刚一出站，“刷”就过来一辆面包车。
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麻袋从头套到脚上，把张小北按到车里就开走了。
而且一路上，还时不时来几拳，踢几脚的。
张小北心里暗叫一声，惨了。
不过一摸，手机还在。
麻袋还算宽松，有伸展的空间，张小北偷偷掏手机的同时，又被人踹了几脚。
“邢泰，救命！”张小北慌里慌张地，发了一条短信。
这是发给滨州市刑警大队那位副大队长的。
可是过了好久，也没见回短信，张小北崩溃了。
这是什么世道这是！
可是就在张小北愤恨不平的时候，远处一个身影，却是摇了摇头，把刚刚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到了地上，使劲儿用脚拧了一下，返回高铁站里面去了……
完蛋了，人家要钱给钱吧，要命那是不行的。
不过就是尿了他一裤子，挨顿打，多赔人家点钱拉倒。
但是只要能回到滨州，自己就不怕了。
什么X警副大队长、W警支队长、还J军分区的领导……
自己通过赵洪贵都认识了，还怕个屁啊！
这一下子又想到了赵洪贵。
难道，我艹？
这帮子人不会是救自己的吧！
难道刚才自己身后……有人？
这一身冷汗给惊的，难道说刚才自己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了？
这电视剧里的桥段，难道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怎么想都觉得亦真亦假。
老实点的吧，别乱动了。
总比丢了命要强多了。
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张小北被抬了下来，扔进了一间房子当中。
麻袋的口儿没有扎紧，张小北扑腾了两下，就开了。
也许是下来的时候，故意给松开的吧！
张小北如是想到，演戏演全套吧！
既然没有人来搭理自己，自己也懒得搭理这帮人了，就不信了，那副大队长是个吃素的？
自己发的信息，难道他真的没有收到？
这会儿，估计看着自己的消息偷着乐呢吧！
张小北站起身来，摸了摸，手机还在。
我艹，要真是把自己绑了，难道会把手机留下让自己玩儿？
还这么不闻不问的？
要是想出气干自己一顿，人家早特么来了。
最起码，得跟你继续要“赔偿”啊！
混混嘛，图的是钱，要你的命干啥呢！
张小北想到这里，不慌了，去特么的吧！自己也玩儿上一次心跳！
不过，张小北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张小北什么人啊！从小也是个害货，幼儿园的时候就挨家挨户打狗撵鸡。
那小腿上还有狗牙印儿呢。
有一次，就躲院子门儿后头拿石头怼狗呢！
院子门是大门套小门，张小北怼狗一石头，狗一窜，然后又朝张小北扑来。
张小北就推开小门，躲院子里去了。
狗没招儿了。
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玩儿得挺嗨。
可是最后一次，怼了狗一石头，狗躲了，然后朝张小北扑来。
张小北又准备推开小门躲到院子里呢。
没想到一阵风刮来，那小门儿“啪”地一声，关上了。
张小北一脸撞到了门上，然后狗也扑上来了。
小学时候，就去果园儿里偷苹果摸梨。
有一次狗追上来了，七八米高的断崖，张小北想都不想就跳下去了。
下面都是松软的土地，小孩子身子轻，跳下去没事儿。
可是狗不敢跳了，就这，张小北还在下面调戏呢——你跳啊，你跳啊！
这上了初中了，学习倒是抓的挺紧的。
可要是受了气，照样要“报仇”。
就特么挑你上厕所解大手的时候。
你刚解开裤子蹲下来，张小北进去就是一脚，踹完就跑。
……
你说就这号儿货，他可不是从小就胆子大吧，怕啥。
胆子大不说，人也大了，知道用“套路”了，其实就这点儿成长。
一个不怕，张小北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干过啥，知道啥的套路，明白什么人的目的和心思。
张小北知道，过不了几天，那位副大队长，一准儿来接自己。
还得演一场“抓捕大戏”。
行了，等吧，到了饭点儿，一准儿有人给你送吃的来。
想到这里，张小北把麻袋铺到了地上，这屋子里有砖头，搬一块儿当枕头，铺在麻袋下面，这样不硌得慌。
果然，过了一会儿，门儿上开了个小窗户，有人给扔了一瓶儿矿泉水，还有一袋儿方便面。
“有热水没？”方便面就算是不煮煮吧，怎么着还不得泡泡？
“再说话把嘴给你堵上。”得了，没有热水拉倒，不吭气了。
这要是堵上嘴，有热水也吃不成泡面，只能干看着。
张小北撇了撇嘴，撕开方便面的袋子，就这么啃起来。
等劳子回去，先找两个纸杯，买上一袋方便面，揉碎了，倒上开水，泡熟了吃上一顿。
这可是我张小北独自发明的“纸杯泡面法”！
以此来纪念这几天的“特殊旅程。”
第353章 警察也有苦水儿
四天以后，院子门口忽然“吱”“吱”地急刹车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战斗”的声音，“乒乒乓乓”锅碗瓢盆还有物什器具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一个小时以后，张小北坐在小屋子里听见了外面的最新动静。
“一组控制，完毕。”这是报告呢！
“二组准备解救人质。”这是下达“命令”呢！
紧接着“砰”地一声，小屋子被撞开了，张小北就那么淡然地坐在里面，啃着剩下的半袋方便面，还就着矿泉水。
“二组报告，人质安全。”这进门的是全副武装的特警J。
见张小北没事儿，拿起对讲机便汇报了。
对讲机里随之传来了一声命令：“全体收队。”
张小北笑了笑，站起身来，一口一个“谢谢”，一口一个“辛苦”。
没办法，人家这是“解救”你呢！
不过，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是真正地解救了自己，也是保护赵洪贵的安全呢！
嗯，今天都六号了，手机早没电了，就是给那副大队长打电话也没办法打。
更何况，自己还得配合人家“办案”呢！
做完笔录，都大晚上了，终于见到了“亲人”——郭副大队长。
“郭哥，辛苦啊！”张小北的话中，带着揶揄。
“哼——”人家郭哥就没带多搭理他。
路上。
张小北和郭副大队长同乘一辆车，郭队开车。
“郭哥，你们刑警大队的效率也太慢了，从滨州到邢泰，就开了四天车，过几天给你们换一批车。”张小北这是说真的呢。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啊，为了你小子，这人力物力浪费了多少，还敢笑话我们。”郭哥这是跟自己熟了，才这么说的。
“得了，您也别瞒我，给你们送车这个事儿，是老鬼上次跟我说的。”
“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老鬼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小北点了一根烟，问得很正式。
没办法，关心啊！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他跟我们是一个系统的吗？”
“另外，我也好长时间联系不上他了。”
“你看见了，就管好自己的嘴！”
知道了，这是保密命令。
“可是……”张小北急了，一下子瞪着眼睛斜着身子看向了郭副大队。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那么多可是！”郭队的眼睛瞪得比张小北还大。
张小北从心了。
他知道，这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更是一份无名的职业。
就算是你牺牲了，案件没有破获，别说追悼会，身份都不会给你曝光。
无名英雄啊!
自己在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建立什么所谓的“现代企业制度”，没有这帮子人，你建立什么呀建立。
“他是你兄弟，也是我的老弟。”
“你记着这句话，就够了。”
这话意思还不明显吗？太明显了，甚至说这两句话，都有点儿违反纪律的嫌疑了。
“我知道了。”张小北无奈地答道。
“回到滨州，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没事儿人一样，知道吗？”这是打预防针呢，别回去东打听西打听的。
“这点逼数我还是有的。”张小北答道。
“不过，给我们换车这个事儿，真的假的？我们可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啊！”我靠，这是又想要，又考虑纪律啊。
“不过，‘打土豪’这个事儿还是可以干的！”噗——他还是想要。
“我自愿的，回去我就从4S店订车，下个月就交到你们大队手里。”
“作为‘人质’对人民警察的感谢。”
“不过你们是真不容易啊，这没白天没晚上的，你这破车，离人家犯Z分子的差远了。”
“你们如果不要，我就一把火全烧了。”
张小北这也是说真的呢。
是啊，这些警察，平时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那都是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犯Z分子啊！
你没点狠劲儿，干的了这一行嘛你！
看看老鬼在玩儿什么？那不就是刀尖儿上翻跟头吗？
为了老鬼吧！
“行啊，这个事情我得跟队里汇报一下，队里还得跟局里报告一下。”
“毕竟你这个是群众捐赠，我们也有纪律。不过你小子财大气粗的，计划送我们什么车啊？”
说不心痒痒，那是骗人的。
“顶配的普拉多，合不合胃口？”张小北答道。
“好是好，可惜是RB货。”嗯，这郭队和张小北一样，心里有个芥蒂。
也许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芥蒂吧。
“爱国情怀咱必须要有，可是开放的胸怀我们一样要有。”
“学习别人，打败别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小北说道，情怀自己也有，但是自己更知道发展的重要性。
“行啊，那我们就委屈一下吧！”这家伙说的，和逼他跟谁成亲一样。
“郭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叫上嫂子和孩子。上次蒲池煤矿的事情，我还没感谢你呢！”张小北说道。
行了，不扯老鬼的事情了，越扯越闹心。
“那你给哥哥介绍个媳妇儿呗？”完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艹，你都陈酿多少年了？”这郭哥有意思啊，现在了都还没有结婚？
“我73年的，比你大七岁，属牛。”
“离婚了，这常年不着家不说，我的工作还这么危险。”
“不想让他们娘儿俩跟上我担惊受怕。”
“但是，孩子咱得尽到义务啊，所以工资啊什么的，我留下生活费，全给他们打过去了。”
得，还越说越凄凉了。
“那我前嫂子在哪里上班呢？孩子在哪里上学呢？”
“这个绝对保密。”
张小北这是心里有打算了，自己帮忙照顾照顾呗，反正现在有这个能力。
“我们离婚的事，局里就几个领导知道，我不想外传，我是觉得你这人不错，才告诉你的。”
“第一，你是老鬼的兄弟，第二，还知道我们警察不容易。”
郭队说到这里，也惆怅了。
“咱们结个干亲家吧？”干亲家，就是认干儿子干女儿的意思。
“这个事儿再说吧。”
“回去先去洗个澡，换身儿衣服，这弄的跟要饭的似的。”郭队说完，哈哈一笑。
第354章 都已经有闲话了
回到家，张小北脸上和身上有点儿淤青，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毕竟下手的时候都有分寸。
岳楠栖问了几句，张小北说摔了一跤，其他没有多说。
岳楠栖也就去诵读经文了。
张小北愁的是第二天上班怎么办？
就这副尊荣，见了谁都得问你一句啊。
“哎呦，张总，这是咋了？”
“张总，这脸上怎么回事啊！”
还指不定怎么传小话儿呢，说不定就是去跑别人家老婆，让人给揍了呢。
这种传来传去，越传越“真”的事情，屡见不鲜。
没办法，农民文化当中很精要的一条就是东家长西家短。
不过不去也不成啊，话说这工作也算是刚开头儿啊！
一切都还在捋顺之中呢。
张小北一咬牙一跺脚，去，干嘛不去，谁问起来就一句话，关你什么事儿？
5月8日，张小北上班了，这除了去经六福哪里一趟之外，其他地方就没敢去。
不过貌似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倒是收发室的保安给他送过来一份快递，就是那些个购房合同。
就这，经六福还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喝多了摔着了，还是去人家谁家挨打了？”
张小北也没好话：“经哥，您以后下手轻一点儿。”
得，全给他怼回去了。
现在别的事情不着急，最着急的就是计划单列。
上站发运的事情，孔强搞的挺好。
刘峰刚的计划，平峰集团和滨煤集团已经进入补充计划的提报工作了。
而海外上市在屁股后面催着计划单列的“奋力前进”。
所以张小北决定，一个星期之后，就去冠洲铁路局。
因为自己的形象问题，只能这样了。
这一个星期之后，什么淤肿啊，什么黑青啊，都应该没有了。
最起码，是这张脸肯定平整了。
也凑合能出去见人了不是。
再有就是得安排那个钱总的计划了。
就从柳沟煤矿先开始吧，毕竟自己是这里的处长。
按目前的模式来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轮不着分公司指手画脚。
所以这个事情呢，跟经六福说了一声，电话里跟金永利也汇报了一声。
两位领导都同意了这个事情。
金永利还说，等他们发运正常了，关系捋顺了，自己也想见见这厂家的人。
对呀，高层会晤更有意义，业务也做的更加畅顺。
所以呢，张小北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回柳沟煤矿去了。
事情嘛，在哪里不能做。
更何况，在柳沟煤矿，自己就是老大，李志强和郭想还敢说自己脸长脸短的事儿？
那自己随时可以破口大骂。一点儿面子不带给的。
矿上就是这样，连卷带骂的工作作风，和言细语的根本不顶事儿。
村长怎么管村民，你处长就得怎么管职工，矿长对处长也是一样。
三句话不对付，R娘艹爹的，张嘴就来。
但在集团机关就不一样了，领导们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虽然嘴里也带脏字儿，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文明的。
没有矿上那么狠。
很多中层领导经常和省市部门打交道，普通话一般，但语言素质上还是很注意的。
下面的人，最起码有一半以上是大中专和本科毕业生了，当然了，3+2的大学你也得算上。
电大的也算上。
还是比一线的工作人员多读过两天书的。
安排了报计划的事情，张小北就开始思量去冠洲的事情了。
关键是自己一个人去吗？
这总得带俩兵去吧！
要不然办完事儿吃个饭啥的，你连个坐陪的都没有，也没有面子啊。
更何况，你金盛集团这么大的摊摊，就张小北一个“人才”吗？
不行啊，对外一定要长脸的。
不行这次，就带上马恩科和欧阳去？
一正一副两个处长，似乎也不错的哈！
哎——不行不行。
这欧阳上次跟自己去了一次首府，外面都有一些闲话了。
这次还去的话，那得传成什么样儿呢！
说不定自己这脸，就成了欧阳前男友打的了呢。
马恩科干活儿还行，酒量也行，问题不大。
可是张小北自从知道秦晋的故事以后，就一直想用秦晋，一直觉得秦晋是外出的最佳人选。
不行再把秦晋借用一次？
不过带俩女的出去，是不是闲话就更多了？
不对，不能这么想，事情应该反过来想。
张小北有什么能耐，能把俩女的都拿下？
你要是带马恩科去，人家以为你是故意打掩护呢！
你张小北就是和别的女的有事儿，他马恩科是下属，敢说吗？
是不是配合还来不及呢！
好，那就跟金永利说说，再借用秦晋一次。
说好了，最后一次。
要不是您金副总裁嘴快手快，这秦晋可还在销售分公司的手心里攥着呢。
看看现在这个事情被动的。
不过，张小北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省里和市里对海外上市好像有了新精神。
这个事儿，怕两说着呢。
想到这里，张小北拨通了金永利的电话。
“张小北，听说你的脸肿了？”我擦，没想到金永利接起电话来，就是这么一句。
这是哪个孙子嘴这么快。
金永利在化肥厂，人都没来，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是啊，被人打了。”张小北很平淡地说到。
“可以啊，被打了还不吭气。”金永利戏谑地说到。
是啊，以前人家恐吓你一下，你就直接报警了，现在怎么了？从心了？
“这个事情，金副总裁，我只能说四个字——绝对保密。”张小北有点惆怅了。
没办法，又想到老鬼了。
“不说拉倒，你有什么事情？”虽然金永利关心张小北，但是也没听说谁跟张小北干仗，可能真的是喝多了摔一跤也说不定呢。
这货能喝着呢。
“下周一，我计划去铁路局，完成计划单列工作的最后一步，我要带两个人，欧阳是一个，另一个，我得借用一下，就是秦晋。”张小北说道。
“这么喜欢喝过洋墨水的？你带我去呗？”是啊，得提醒你啊，总裁可是知道左丹娅的事儿。
你小子悠着点儿。
“这两个人见过场面，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玩儿，有眼色。”嗯，理由很充分。
“为什么不带个男的？”是啊，为什么啊！
“都已经有闲话了，不想再多一点。”张小北答道。
第355章 你就是群众代表
5月15日，星期一。
冠洲铁路局。
张德茹处长的办公室门口。
张小北带着俩女将在门口等着呢。
因为张德茹处长去开局长办公会了。
当然了，也只能周一来，因为周一开会，人还有可能在。
你要是其他时候来，十有八九你是见不了人的。
所以呢，必须等。
可这一等啊，就等了三个多钟头了，这眼看11点了，张德茹处长的人影子还是没有见到。
张小北一会儿去楼道尽头的垃圾桶那抽根烟，一会儿抽根烟，就这一上午都抽了快一包了。
没办法，等人这个事情就是个熬人的活儿。
上午11点10分，终于听到了楼上比较密集的脚步声。
这应该是散会了。
张小北立刻来了精神，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秦晋手里拿过资料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张德茹处长那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那里走了过来。
张小北在人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赶快礼貌性地弯了弯身子：“张处长，您好。”
“哦……你是？”嗯，贵人多忘事，想不起他张小北了。
“我叫张小北，是金盛集团的，之前担任过金永成先生的秘书。”张小北这是专门又把金永成“抬”了出来。
要不然人家张处长还真想不起他是谁来。
“哦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跟我来。”张德茹处长好像显得很正式。
不过张小北却是纳闷了，这张处长有什么事情会问自己呢？
张小北一看要问话，知道这两个女将进去就不合适了，说你俩等等。
得，这俩女将开始当“门神”了。
“小张，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嗯，人家孩子来了，先说人家的事。
到底是人民群众来了，来了就是办事儿来了。
张小北看着张德茹处长的办公桌上，好像比之前多了一样东西。
是党风路风监督牌，姓名、职务、工作范围标的是一清二楚。
此外，还有所属支部，举报电话，都有。
上面有两句话，十分醒目：
第一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第二句：请您监督我的工作作风。
呃……这冠洲铁路局最近看来是有所动作啊。
张小北也就是扫了一眼，毕竟张德茹处长问自己话。
“张处长，您好！这次呢，我是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的。”
“现在，我们已经在唐省的计划管理部门从上到下完成了审批工作，现在到我们路局来办理更进一步的工作。”
得了，跟上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一到这里来办事，张小北也是启动了啊“自动衔接模式”。
还得补充一句，“路局”是大家对“XX铁路局”的简称。
这里还有个笑话，以前有个副局长姓陆，大家叫人家陆局。
但是得加个冠词“路局的”。
说出来就是“路局的陆局”。
“可以啊，你们唐省的支持力度很大啊！我看看。”说完还伸出手来。
张小北赶快双手把资料递了过去。
“不错啊，车站和车务段那边都协调好了。”
“这个事情没有问题，下周我们会联合多元经营办公室、总工程师室、计划统计处和审计处召开联席会议，会议由总调度长主持。”
“这个会议我们每半年会召开一次，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资料呢，你就放在我这里。”
“剩下的事情我们走正规程序就好了。”
嗯，这个事情到了我张德茹处长手里，也就找对地方了。
你要找下面的副处长和什么科长，那可就给你当不了这个家了。
另外，之前不是说了么，左丹娅的母亲已经通过上层跟路局打好招呼了。
想来，很早之前就交代过了。
没听张德茹处长这次根本就没提金永成的事儿么？
这就不是金永成的面子给办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现在你将作为人民群众的代表，我想向您就一些事情进行意见征询。”
“所以，跟你的谈话我会做好记录，请问，您同意吗？”
我去，这还“您”了，这又啥事儿啊？
“同意。”张小北答道。
我靠，这已经架在这里了，敢不同意吗？
问：“请问张小北先生，您在办理铁路运输计划和铁路运输的车皮承认方面，遇到过困难吗？”
答：“有，迫切希望铁路运输计划市场化，更加便捷有效。”
问：“请问您在上述两方面存在私下交易并且向铁路工作人员行H的行为吗？”
答：“没有”。
也还真是没有。
第一次也就是找了找那个外贸公司的办事处主任，可后来人都死了啊！
死了就是死无对证的意思呗！
那办事处主任也不算是铁路工作人员吧。
接下来，自己就有左丹娅帮忙了。
钱是一分没花过。
说没有就没有。
问：“那你听说过上述这些事情吗？”
答：“听说过。”
问：“请问您愿意把您听说过的详细情况，在何时何地听何人提起的，告诉我们吗？”
附加话语：“放心，我们会保密的。”
答：“张处长，这个事情在滨州已经是公开化的秘密了。何时何地听何人说起，我这么跟您说吧……”
“在煤矿、计划单位、客户，几乎所有最前沿与铁路业务相关的工作人员口中，都会提及‘点车费’这个名词。”
“听说的价格，根据流向的难易程度，现在十几块钱到几十块钱不等。”
“冬天比夏天贵。”
“西南方向比闵越方向贵。”
问：“你愿意承认上述情况属实，并对本次谈话签字吗？”
答：“我愿意。”
问答简短，但是相当尖锐，直奔主题，没有一点儿擦边球的意思。
这肯定是要有所行动了。
“小张，谢谢你的配合，现在敢站出来这样说话的人，都快没有了。”
“更不要说什么在谈话记录上签字了。”
等张小北签完字，张德茹处长感叹到。
是啊，都不愿意得罪人，都还想着长期做下去呗！
这已经是一条产业链了，有“客户”，有“中间人”，有“办事人”。
有的还不止一个中间人。
这层层扒皮，人人伸手的事情，说了就是得罪人。
得罪人的结果，那就是冷不防会被人阴一把。
第356章 不妨碍雷霆手段
张德茹处长之所以这么感叹，肯定是已经遇到过这种情况，并且已经连连碰壁了。
但是为什么张小北就敢说呢？
很简单，因为D和GJ在反腐方面，一定是要连根拔起的。
“工作失职啊！”张德茹处长说完还闭上了眼睛。
“张处长，我能对这个事情谈谈我的看法吗？”张小北问道。
“请。”张德茹处长很谦虚地说道。
“其实这个事情的根源，不在于铁路局，不在于计划单位，而在于一些私人老板的利益争夺上。”
“他们只认经济利益，完全把一些禁锢仍在了脑后。”
“私人老板和私营资本，现在已经进入了各行各业，但是能够称之为企业家的太少了。”
“但是，我们的私营企业也才起步没有多少年，都还在发展的过程当中，这是发展中必然存在的问题，随着私营企业的发展完善，随着企业家精神的逐步建立，我想这些问题都会消除。”
“我来了您这里两次，但是两次都谈的很愉快。可是别人为什么就不敢呢？”
“那是因为利益已经熏昏了他们的思维，他们认为够不着您，甚至认为找您的代价会不会更大。”
“其实，以我的理解，越是高层领导，越是原则性强。当然事物有普遍性和特殊性原理，总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搞特殊化。”
“所以，一方面您这样的运营单位，其实已经是企业使命了，但却不是真正的企业化运行。”
“二一个，就是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一些私营企业单纯追逐经济利益所导致的。”
“发展，是你我双方面的事情。”
“在这里，我也恳切地向您提一个建议，当然，我还不太成熟，说错了您别介意。”
张小北斗胆了，是的，我先讲的是问题的根源。
但是铁路局在发展的过程中就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了吗？
有，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说。”张德茹处长明显很感兴趣。
“现在铁路局属于事业单位，还不是真正的企业。如果是企业呢？是不是运营更加灵活多样？是不是通过制度和考核能够有效规避一些问题呢？”
“一旦实现了资源配置的灵活和有效调整，那谁愿意花钱来办这些事情呢？”
“资源是紧张了一些，但是运用配置的过程之中是可以做出有效到达终端的。”
“铁路局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是市场，是企业。”
“但是，一个只讲经营却没有市场行为的单位，他怎么能够和市场进行有效对接呢？”
“所以，我认为要改进，只有两条路。”
“第一是现在私营企业的在发展的过程中，企业家意识的萌发和成长。”
“第二，就是铁路局自身的企业化改革。”
“第一条路是靠别人，第二条路是靠自身。”
“求人不如求己啊。”
“如果有可能，金盛集团今后的铁路发运，将率先推行自主请求和下达车，就是不点车。看看到底能不能下来车。”
“只要有了金盛这个突破口，风一下子放出去，慢慢地也就推广开了。”
哈哈，这小子还是有私心啊。
是啊，内部您可以进行改革，但是外部也需要突破啊！
我金盛集团计划单列了，我就不信我天天请车，不出点车费，您就好意思一个车都不给？
那到时候，我是真要告状的！
什么事情都有个条条框框，您谁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而且以后跟客户讲清楚，你要是敢点车，趁早不要来我们金盛集团发货。
在滨州地区，自己可是又成了一个“顶的硬”的人物。
这小子行啊，敢跟铁路局对着干，而且干成了。
那客户啊，煤矿啊，谁也不傻，是不是！
话说谁愿意多掏钱似的。
所以，这“北爷”的地位说不定还一下子更加稳固了呢！
脑子转的慢了不行啊。
看看张小北这脑子，够快。
“嗯，小张啊，你是真说到点子上了啊！这铁路改革的呼声也是有的，但是你能说的这么恳切到位，真是难得啊！”
“你的话，我也会向局里反映的。但是全国铁路一盘棋，不是个小事情啊！”
“可是市场经济倒逼改革创新，不改革真的就动力不足，而且容易滋生一些藏污纳垢的地方。”
张德茹处长也是言不由衷地感叹起来。
“嗯，您说的对，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重要性张小北自然明白。
但是人家广铁集团不是已经改革了么？
呃……不过放眼全国铁路局，也就这么一家特殊的吧！
另外，全G铁路的老一……算了，不说了。
自己的计划单列工作还是……算了，也不说了。
再说自己就露馅儿了。
你金盛集团没有打过招呼，怎么能把这手续递过来的？
可是话还得返回来说，要是你们运营机制更加灵活了，我用得着找人么，那么费劲。
“但是，这也并不妨碍我们铁路局采取一些雷霆手段，来制止这些事情的蔓延！”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完了，估计暴风雨要来了。
这是张小北的第一感觉。
就在张小北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这句话的时候，张德茹处长便又说话了。
“哎呦，这都12点半了，耽误你们吃饭的时间了啊！”张德茹处长抬头看了看表。
这是跟了自己多少年的老上海表，很有感情的。
其实，张德茹处长知道是自己说漏嘴了。
也许，是有意漏的——都该收收手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张处长。”张小北也就是客气一下。
人家这么大处长，才不跟自己去呢。
“好啊，中午我请客，我请大家吃烩面。”啊？！这是什么情况。
“饭是我耽误的，一定得我请，说好了啊，我请客，谁也不许掏钱。”张德茹处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笔记本之类得东西。
另外，把刚才跟张小北谈话的本子也给锁了起来。
看来这是真保密。
事情到了这里，话也赶到了这里，得，啥也别多说了，跟上去就好了。
一顿烩面，也花不了张处长多少钱。
没事儿，敢去。
第357章 都是一帮年轻人
中午，张小北和张德茹处长，还有两位女将，在一家烩面馆吃的。
说好听点，是烩面馆，其实就和路边摊差不多，钢构篷子。
张德茹处长还要了一个凉菜，一盘卤肉。
说自己就好这一口儿，别客气。
这张德茹处长也是蛮有意思，你就一个凉菜，一盘卤肉，你让别人不客气啥啊！
话说好像是有几个像样菜似的。
张德茹处长说完自己就夹了一筷子。
还没等张小北动手。
俩女将也一人夹了一筷子卤肉已经放到嘴里了，嚼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张小北刚想瞪眼睛，可是继而就笑了。
这不是对“领导”最大的尊敬吗？
吃领导的，大胆吃，不见外，给啥吃啥，还不掏钱。
把个张德茹处长看得乐的啊，说年轻人就该这样吃饭。
肉可是好东西啊！我们那会儿那里能吃上肉啊！
可是四个人一盘儿肉，这怎么也不够吃啊！
只剩下一块儿了，谁吃啊！
张德茹处长刚伸出筷子，秦晋早提前一步下手了。
完了还看着张德茹处长不好意思地一笑，扔嘴里了。
看得这张德茹处长哈哈大笑，说年轻人还是好啊！
这也不知道俩女的什么肚子，张小北都被吃撑了，这俩女的看起来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大碗，确切地说是一大盆烩面也给吃完了。
冠洲盛产小麦，卖饭的给的量也大，关键是这容器，那是真“开放”啊！
跟张小北家的和面盆都差不多了。
张小北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把那一大盆面给干完的。
汤，那是真喝不下了。
可那俩女的，居然连汤都喝干净了！
佩服啊！真是一对儿“虎女”啊！
母老虎倒上树——虎B朝天了啊！
张德茹处长结了账，一共花了78块钱，完了就说你们等消息吧，下周一定给你们回复。
完后自己打了个车就走了。
说啥都不让送。
得了，这一竿子给你支到下星期了，咱也别等了，回吧！
不过看秦晋还好，欧阳一直憋着劲儿不说话。
不知道啥意思。
路上，张小北问秦晋，说你是什么肚子啊，能吃这么多东西。
我个大老爷们都吃撑了，你还没事儿。
秦晋说，她爸也是个老干部，平时最讨厌浪费粮食，在家吃饭一点儿都不能省下。
自己从小就练出来了。
可是自己就是消化能力好，能吃能喝，还不上膘，基因好，没办法。
不过欧阳这个时候就说话了：“秦晋，你把车靠边儿。”
秦晋也没多想，听完就停车了。
欧阳推开车门，身子一弯，“哇”地一声……
哎呀，卤肉烩面海带丝儿，啥都有，全给吐了。
张小北和秦晋坐在车里，笑的嘻嘻哈哈的。
没那肚子，你别吃那么多啊，又没人逼你。
欧阳吐完了，这下子回到车上，就活泛了：“憋死老娘了。”
张小北说：“欧阳，没那肚子，逞什么能啊！”
“不行啊，秦晋那么能吃，我不能输给她啊！”欧阳看着秦晋说道。
“人家秦晋是干部家庭，从小练的肚子；你是和你奶奶相依为命，饭量也就那样。这个叫先天不足。”张小北笑着说道。
“下一次，比喝酒。”欧阳不知道怎么愣头愣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比就比。”秦晋还接上话了。
哎呦喂？这几个意思？张小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俩有事儿啊！”
“有！”完蛋了，异口同声。
“张总啊，刚才秦晋在门口就猜着了，说看那个时间点儿，中午肯定要吃饭。”
“但是看这个张德茹处长的样子，应该是五十多快六十了，估计吃不上什么好饭，但是肯定得考虑你吃饱的问题。”
“我不相信，秦晋就和我打赌。说要是跟她说的一样，给我点多少我就吃多少，还不能吐。”
“我就没过脑子，就给答应了。”
“所以刚才我是咬着牙憋着，不能输给秦晋，可现在我还是输了。”
欧阳说着，还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刚才憋出来的泪水。
“行了，欧阳，喝酒你就更别比了。人家秦晋有会所的工作经历，你没有啊！”
“那人家干了那么长时间，喝倒过多少人？”
张小北看着欧阳的狼狈样，笑着说道。
“别不比啊，饭量练不出来，酒量还练不出来？”得，还是想把秦晋比下去。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个见证人。”嗯，张小北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比呗！比喝酒比吃饭，比工作比效率。
比，好好比！全公司上下要都是这么比开，还不好吗？
话说，喝酒吃饭，可是销售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
“我说张处，你别是看上欧阳了吧，你小心她酒后……哈哈！”这秦晋啊，是说话真不嫌牙碜的慌。
“怎么，你吃醋啊！”张小北倒不介意，反而很大方地回击秦晋。
“我才不吃醋呢！我的理想是做一名至死不渝的单身主义者，可不像欧阳，天天发花痴！”
“哎，不对啊，这俩啥时候这么熟了？”
张小北意外道。
“张总，自从欧阳知道我的学历后，有事没事儿总和我套近乎，我俩早就‘狼狈为奸’了。”
“最近呢，欧阳一直思念一个什么‘阳光男孩’，哎呀，一说起来啊，那花痴样，我都不稀得说她。”
得，这已经是好姐妹“互损”了。
“秦晋，怎么着，我就喜欢‘阳光男孩’啊，说好了，我先看上的，我先下手，到时候别和我抢。”
欧阳女士，矜持点儿！
不过张小北已经似乎遗忘了的小心思，这个时候，真的又被挑动起来了。
难道说，欧阳真的看上林贵生了。
不行，得试试。
“欧阳，林贵生最近还好吧！”光说不练，那就不是欧阳了。
这娘们，估计早下手了。
“还行，在三和煤矿销售科呢，干装卸工……”说道这里，欧阳反应过来了，这是套自己话呢！
“张总，你诈我。”说完，也不管秦晋在不在，已经开始粉拳连连出击，在张小北身上乱捣开了。
张小北一边佯装躲着，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
这个场景，哪里有什么领导和下属啊，完全是一帮子年轻人在嬉笑打闹玩儿呢！
第358章 今天开始分床睡
两个多小时，秦晋也就把车开到了公司，不过只剩下秦晋和欧阳了。
张小北直接回滨州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消息，更没有什么可汇报的。
还不如早点回家，开导开导自己那“走火入魔”的媳妇儿呢。
对了，昨天晚上，那一摞《购房合同》可是拿回来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跟岳楠栖说一声呢。
张小北一进门，就看见好几个工人抬了一个柜子和一张长条桌子往楼上搬呢。
可是这搬着搬着，怎么到了自己家门口就停下了呢？
“呱呱呱”一敲门，岳楠栖的小脑袋就露出来了。
然后让这几个人搬着柜子进了家。
这回到家，张小北看见电视柜上多了三样用红布包裹着的物件儿。
边儿上是香炉、贡盘、长明灯，括弧，通电的那种，还有檀香。
张小北知道了，红布包裹着的，肯定是请回来的佛像了。
这柜子，八成是用来做佛龛用的。那桌子也别问，百分之一万是供桌了。
自己进了家门，岳楠栖根本就没多搭理，就是让工人把柜子放进了书房，然后指了一个地方，说就放这儿。
嘴里还说，都找人看过了。
紧接着是供桌也搬了进去。
然后是掏钱，工人师傅走人，临走了，岳楠栖还送了人家一句“阿弥陀佛！”
把个工人师傅还给搞得有点儿不适应。
得，这接下来该搭理张小北了吧？
不，没有!
岳楠栖是小心翼翼地把三尊佛像“请”进了佛龛。
然后一路小跑着，什么檀香啊，贡盘啊，来回一趟一趟地拿，一趟一趟地取。
再完了，又是糕点米饼，又是水果鲜花的，一股脑儿地往书房里搬。
张小北知道，从今天开始，家里就供上菩萨了。
这仪式都归置完了，该搭理自己了吧？
得，人家岳楠栖直接钻进书房不出来了。
张小北知道，这是又开始诵佛了。
这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岳楠栖总算是出来了，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小楠，有些事儿我必须跟你谈谈了。”张小北一边儿去吧你，这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说得没啥用。
“小北，什么事情呢？”嗯，说话的时候一汪秋水，显得很是诚恳。
“这每个人有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人生哲学，我不能强迫你。”
“可是，咱们还有正常的生活啊，你今天是不是又请假了？”
对啊，张小北下午四点回来的，今儿个星期一，岳楠栖居然在家？
“是啊，我是请假了。可是小北，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心里缺点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心里缺的是一份安宁。”
“每当我诵佛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内心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洗礼，涤荡着一层又一层的灰尘。”
“我现在已经原谅了生活中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我只想安安宁宁地作我自己，诵佛也许是我一生之中最应该坚持的事情。”
“我现在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就堕入空门了。”
岳楠栖一脸的委屈，一脸的无奈——还不是为了你张小北？
张小北听了之后，说道：“小楠，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出家的吗？”
“我知道，也许我会通过做大量的布施去做这件事情。”哎呦，连路子都想好了。
而且，这嘴里的词语，还越来越专业了。
“小楠，生活在红尘之中，历练在红尘之中，成长在红尘之中，那才是学佛的境界。学佛不是躲避，是面对。”
“你进入了佛的世界，难道佛没有告诉你，他本来就是空，就是不存在的？”
“只有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佛吗？”
这是第一招，“悟真谛”。
张小北这是企图用自己对佛的理解来说服岳楠栖。
“小北，佛不是简单一句话，能说的清楚，就不是佛了，所谓不可说，一说就错。”
得，人家岳楠栖也会引经据典了。
“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也许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我的懦弱并不是我不敢面对，而是觉得，自己的性格和内心需求决定了我必将走上这条路。”
“红尘中的经历，加上遇到佛缘的契机，也许就造就了我与佛的缘。”
“这佛缘，还是你带给我的。”
嗯，张小北，是你放在家里的书啊，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我当时看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我啊，对不对？
是这个意思，但我学佛了，不能那么说。
“小楠，你是我的家人。我知道，无论我对外人讲什么道理，都讲得通。”
“但是任何人对于自己的家人，有时候那是真的无可奈何的。”
“毕竟少了一份对于陌生的敬畏。”
“也许我说的很苍白，但是我们的回忆，难道不美好吗？”
得，第二招，“找回忆”。
“你是我今生最好的遇见，我很感谢你，小北。”
“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很美好，也很值得纪念，但是内心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一个释放的，那就是一种情怀。”
“佛之与我，刚刚好。”
“小楠，我们还有将来啊，还有十分美好的希望，还有孩子，这些你都不要了吗？”
第三招，“激将法”。
“我说过了，我已经原谅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父亲在牢笼，我原谅他了；撞我的那个司机，我也原谅他了；孩子不来，那是有缘无分，我也原谅他了。”
“我已经原谅了过去、现在和将来。”
“小北，我就是不能原谅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好了的因缘汇际，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但是我会选择自己已经想好的道路。”
“也许你会痛苦，但是小北，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痛苦的事。”
“而我所做的，就是不再痛苦。”
得，理论强大，说服不了。
“可……”张小北都已经黔驴技穷了。
“小北，今天晚上开始，我们试着分床睡好吗？慢慢适应没有我的日子。”
岳楠栖说完，
一滴清泪，滑过脸颊。
第359章 这胆子也忒肥了
这话张小北听得只能干瞪眼，因为岳楠栖说完，便已经扭头去另外一个卧室了。
算啦，这不是一晚上就能解决的事情。
完后再说吧。
不过看这个劲儿，怕是“覆水难收”了。
第二天一上班，张小北心不在焉的，昨天晚上的情景，张小北一遍一遍地过着电影，总是挥之不去，静不下心来。
这发运一个月了，人家马隆那里，自己也去打点打点吧。
虽然人家没有打电话催过，可是自己也应该“自觉”一点吧，等人家说出来就是不是不好了。
张小北计划一吨给李隆分上五块钱，说实话很辛苦。
三万多吨货，走的很利索，给他个整数，十五个，多少就那样儿吧。
张小北想到这里，有气无力地给孔强打了个电话。
说准备点现金，准备去人家李站长那里呢。
孔强说车上就有，你要多少。
也对，现在孔强自己跑业务，一点儿不顺当的地方都得打点，经常备点现金，正常。
然后张小北说一条儿半，够不够。
嗯，还是按照555香烟的标准说的。
孔强说够，看中午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拿？
张小北说，你中午等我电话，咱们一起去，你找上两个黑色塑料袋子，结实一点儿的，套在一起。
把我送到你走就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孔强电话来了，说在集团外面的路上等你。
嗯，小子长大了，知道办事儿离远点了。
张小北出了门上了车，两人也就往午安站台方向去了。
张小北很随意地掂着黑色塑料袋，直接敲了敲马隆的门。
之前打过电话了，人等着呢。
一进门，张小北也没多说什么，就一句：“马站长，辛苦。”
说着就把袋子递了过来。
马隆很随意就接了过来，看来也是个老手了。
“都这个点儿了，一起吃饭吧？”马隆说道，给张小北扔了一根烟。
“走。”张小北知道，别看这帮子人一下挣多少钱，都是吃那碗面的主儿。
这不，两个人来到离站台不远的小饭店。
炒了一个豆芽，一个腐竹，然后两碗豆角肉丝面。
一边儿吃，俩人一边侃着淡话，反正瞎聊呗。
“哎，对了，张总，我们公司最近有个事儿，听说没？”马隆好像想起个事儿来。
“没有啊，我‘五一’不在滨州，去首府了。”张小北吸溜了一口面，说道。
“艹，那帮子人，真特么狠啊！”马隆说着，还摇了摇头。
“别特么光感叹，你倒是说说啊！”张小北说着，又剥了一瓣儿蒜。
“5月3号，出省口那地方下了一场大雨，当然，滨州和焦州也都下了，但是那地方下得大，在两个市的中间。”
这个得表述清楚了，滨州属于唐省，焦州属于豫省，说是两个市，其实也是两个省接壤的地方，所以叫出省口。
“我们公司在出省口那地方有一个煤场，场上有一万多吨煤。”
“这雨下的大，眼看着有一部分煤要被大雨冲走了。”
“可是这帮子货尼玛不想办法用沙袋堵住，而是动起了歪心思。”
“当时场上三个人，愣是当时就联系了一个货主，就下那么大的雨，把这一场煤都给拉走了。连铲车带卡车，来了一大堆。”
“然后拉了个大水管子，在这场上冲啊。”
“一个劲儿地朝那个破口儿的地方冲。”
“连大雨带水管子冲，把这现场搞得跟真的一样。”
“然后还装模作样地扛了一部分沙袋，堵到破口儿的地方。”
“当然了，就三个人，也扛不了多少沙袋。”
“接下来，就在雨再次大了之后，这帮货才给公司报告，说实在堵不住了，煤被冲走了。”
“一万多吨煤啊，我们公司就派了个人去看了看，就完事儿了。”
“说是看现场，的确是被冲走了。”
“我尼玛，真是胆子太肥了。”
“这几个人就落了个‘看守不利’的名儿，罚了点款拉倒。”
“一万多吨煤，咱算上一万五吧，价格算500一吨，也不多算，多少？”
“七八百万啊，就特么这么着就没了。”
马隆说着，又不怎么吭声了。
不知道是心里不平衡，还是真被这个事情给气着了。
“你们没有监控设备？”张小北意外了。
“有个屁，这不是出了这个事儿了，才准备一家一家安监控呢？咱们站台也要安。”
“对了，以后打电话，我们在路上见面。”
哦，自己的事情也得注意嘛！除了躲着人眼，以后还要躲着电子眼。
看来马隆这人还凑合吧，顺手挣点巧钱，但是私吞资产的事情，他也是不敢的。
“没有报警？”张小北问道。
是啊，是不是冲走了，警察来了一勘察，不全明白了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啊！”马隆也是想不通的样子。
“那就只剩下一点了。”张小北一下子想明白了。
“什么？”马隆问道。
“你们领导屁股不干净，被人家抓住小尾巴了呗！”张小北一下子戳到点子上了。
“可这些事儿都是听焦州过来的人说的，我们公司谁也没有吭气啊！”马隆还是不解。
“马隆，你现在知道这个事儿了，你敢举报吗？”是啊，你敢吗？
你可是刚从我张小北手里拿了一条儿半“555”啊。
“呃……”马隆反应过来了。
“那不就得了嘛！吃饭吧！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挣钱归挣钱，别干那些太出格儿的事情，吃饭吧。”张小北啃了一口蒜，就着面，呼噜呼噜地往嘴里拨拉着。
看着张小北波澜不惊的，其实心里也是难以平静啊。
真是没有想到，堂堂的煤承公司，居然管理如此混乱。
没有监控，没有监管，没有考核，这不是胡来是干嘛！
人的眼睛红了，心就黑了啊！
看来之前赵洪贵说的什么唐省煤焦领域反腐败的工作布置，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啊。
你就煤承公司这帮子人的干法，不反你们反谁？
没办法，煤炭发运大权几乎独揽，没有分权监督的机制，怎么可能没有F败呢！
不过这帮子人，胆子也尼玛忒肥了！
第360章 大矿那又怎么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就出省口这个事儿，张小北就看出来了。
GY资产是怎么流失的，一是缺乏监管，二是没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也就是企业文化的导向。
没有让职工挣钱挣在明处。
这种事情，自然是下面效仿上面。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这煤承公司的领导，肯定有一半个蛀虫在里面。
没事儿，快了，煤焦领域反腐专项斗争等着你们呢。
你们不把GJ资产当回事儿，难道还等着GJ把你们当回事儿？
什么玩意儿，对不对。
当然了，说到这里，张小北又想起了这不远处的大矿。
这大矿，是属于滨煤集团的。号称唐省第一矿，之前提过。
你说这产量能小的了？
煤炭市场这么好，那效益呢？
可是你看看人家的矿区建设，修建一个公园，妥妥的两个Y，就没了。
没错，目前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但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不等于文化硬件设施的超标需求啊。
修建个公园，让职工们有个健身场所，这个无可厚非。
煤炭效益好，职工享受发展的成果，应该的！
可是豪华水幕呢？据说那玩意儿还能放电影呢！
你放一个让大家看看？
一次没见你用过啊！
超大养鱼池呢？
那锦鲤一条一尺多长，你换了几茬儿了？
还有，那音乐喷泉一年咋没见你开过两回呢？
请问，这些真的需要吗？
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有四个字没有做到。
那就是——实事求是！
这个是最难的。
那要不然，金盛集团一个地方改制企业，能够荣登全省煤炭效益多少佳，你滨煤集团咋就没有上榜呢？
相反，金盛集团的建设哪一样落下了？
没有公园？没有医院？还是没有子弟学校？
什么没有？一到夏天花红柳绿的，也挺好看啊！
半花园式的矿井，咱们也有啊！
可是翻看翻看造价，那才多少钱啊！
但是，其他的，再看看社会责任担当，就2007年半年不到的时间，捐款就快2000万了。
年初就为县里的公益事业捐了999万。
县政府因为这个奖了金盛150万元，但转手就又捐给县医院了。
捐款就是捐款，要什么奖励嘛。
搞“村村通”建设，捐了150万，不久前雨季即将来临，防洪捐款又是个30万。
前一段时间，给当地小学建设捐款200万。
对了，为县老干部活动中心捐款还有100万元。
这是一下子能想起来的，还有没想起来的呢。
对了，这不是很快就要高考中考了吗？这“贫困奖学金”又是个小100万。
这是每年的基本动作。
什么是干事儿，这才是干事儿啊！
这承担了多少社会责任？
这叫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抓住了主要事物的主要矛盾，抓住了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
真正抓住了龙海县老百姓的真正需求。
物质文化的需求，那是从整个社会来说的。
金盛是龙海县的金盛，自然要对整个龙海县的老百姓担起一份责任来。
这才是好企业。
可不像你大矿，跟GJ还讨价还价。
有利润不想上交，尽想着截流搞项目花钱。
虽然你的职工工资高一点，但你是省属企业啊，高一点没什么。
我们金盛的工资跟改制之前相比，也翻了好几番呢！
我们男职工都有生育保险，怎么样？那样比你少了！
事儿就不是你们那么干呢！
好吧，不说了，一说张小北就得感叹好一阵子。
怪不得孔清荣同志对金盛评价那么高呢！对比也有点儿太明显了。
当然，你也不能光挑人家毛病，说人家的不是。
人家在技术上确实是先进，已经是综合采掘了。
据说井下都是防暴车辆，车来车往。
哪里像咱们矿，人还得跟“猴子”一样，坐“猴车”呢。
但是我们是靠自己，你们花的是GJ的钱，那个不一样。
就那个什么什么技术，你们彻底掌握了？
不是有三个什么Germany的专家一直住在这儿吗？管吃管喝的。
是，金盛现在是面临着人才短缺和技术不足，但是我们发展靠自己。
腰板儿挺的直溜啊！
这不是，张小北之前有一天见周睿的时候，周睿还说了，集团现在计划增能扩容，计划把所有的矿井都搞成综合采掘呢！
总投资下来，六个矿，连技术装备带人员学习培训下来，一个矿至少一个多Y的投资。
这叫手笔。
要知道这个账可不是这么算呢，一个矿一个多Y，六个矿，六七个Y？
错了！
这采煤方法改革要干下来，时间得耽误半年呢啊！
半年以内没产量，就在这大好的时候。
三四百万吨产量，平均一吨不多算，600块钱。
这是多少？20多个Y啊！
还得给大家发上工资，交上保险。
里里外外算上，多少钱？自己加法不错，脑细胞不在乎那几个的，算一算。
当然了，这个事儿现在还在方案研讨阶段，但据说是2008年一开年，就要开始干了。
不过似乎，张小北又想到了什么。
对，是想到了张德茹处长所说的“雷霆手段”。
看来，这大型国有企业也即将面临着改制啊。
原有的运行机制与市场经济已经有点不相符合了，各种弊端已经开始暴露出来了。
有一句话很流行，叫与时俱进。
社会发展了，经济进步了，体制和机制一样要跟的上，否则会落后的。
所以，改革，势在必行。
不能老让GJ承担无限责任。
直到这时，张小北才对孔清荣同志的那句话，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争取把把金盛集团做成一个更成功的典型案例，给我们唐省的煤炭经济和社会经济蹚出一条好路子。”
是的，尽管金盛还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是金盛集团的高层，尤其是刘向波董事局主席，已经从高度战略上对企业的发展做出了精准定位。
连续几年了，都不分红，一直想要发展生产技术，建设人才队伍，承担社会责任。
这才是一个伟大的企业，这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企业家”。
第361章 订车发生小意外
这个事情按下不说了。
咱们继续说说其他的事情。
张小北这不是跟郭副大队长说过，要捐赠车的事儿了么。
现在张小北心烦意乱，计划单列在等着，家里现在是没有了家的味儿。
这乱七八糟的焦灼在一块儿。
张小北也是头大的很。
可是人活着，就的朝前走，原地踏步不解决任何问题。
办不了的，等等看。能办的事情先办吧。
反正客观事物的存在不是以你张小北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张小北星期三下午请了一下午假，去了风田4S店。
都说是人靠椅上马靠鞍，可张小北是个很注意影响的人。
销售分公司的办公地点在集团机关，张小北更是知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之间的关系。
所以，也就是穿个普通的牌子。
你要是身穿一身阿玛尼，脚上蹬上普拉达，手腕上套上卡地亚，手里再掂上一个巴黎世家，那不是招人恨呢么。
所以，一身李宁，加一双安踏，一个意尔康的手包，就不赖。
可滨州这个地方，现在跟上做煤炭，发家致富的人多了。
不管是顾客也好，还是开店的也好，都特么是看人下菜呢。
我来你店里买东西，还得看看你这店面够不够排场。
你客人来我店里买东西，还得看看你是不是能买得起的那号主儿。
就张小北这号的，虽然穿着也够干净，但是你就打了个车来的，还穿成这个求样儿，一看也不是个什么有钱的主儿啊。
你来还不就是看看锐志啊什么的，还不一定买不卖呢。
正好，人家有客户来看车，就没人顾得上搭理张小北。
张小北也不吭气，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正好，沙发前面有一辆车。
张小北就挪了挪沙发，屁股坐在沙发上，两只脚就蹬在眼前这车头上。
“哎哎哎——”工作人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过来了。
“五六十万的车，蹬坏了你赔得起吗？”工作人员过来之后，脸色不好。
张小北笑了笑，掏出了电话：“小姑娘，服务态度要好一点，拒绝客人可以，但是一定要委婉一点。”
是啊，我张小北卖煤的，那煤都紧张成什么样儿了，我也是找遍各种理由拒绝人呢。
哪像你们，直接上来就是赔不起？
张小北这是气儿不顺，想找人撒气呢，你个小丫头片子送上门儿了？
“切，用得着你个土老帽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小姑娘白了张小北一眼。
张小北一听，搔了搔后脑勺，你妹的，劳子来你这里买车，受你这个鸟气。
也没搭理这个小姑娘，就在这4S店又转了转——这是憋着坏挑毛病呢！
一瞅，这么大个4S店，就放了俩灭火器，直接抄起打电话，给之前那位武警支队的“叔叔”打过去了。
接通电话就很直接，说赵副支队长啊，你们这工作可是不过关啊。
我来这风田4S店买车了，这里的消防设施也太简陋了，就放了仨屁大点儿的小泡沫灭火器。
什么消防沙啊之类的啥也没有，我还看了看，那灭火器也年检过期了。
这跟您举报算数吗？
我靠，堂堂的副支队长，你说算数不算数。
赵副支队长也听出来了，说你买车呢？
张小北说不是我买，我看刑警队的车太破旧了，我看郭哥每天弄个破长安车，心疼他。
来买车的时候顺道儿发现的。
都是明白人，一听知道是受气了。
可是人家张小北这是举报来了啊，没说别的啊，怎么办？
受理呗！
张小北说完，就出门了。当然也没走远，就蹲在门口儿抽烟呢。
这40分钟左右，一辆红色的消防车就来了，一下子下来好几个消防武警来。
带头的是个武警大尉。
先是亮明了手续，然后说接到举报，你们这里的消防设施不完善，要进行检查。
检查完毕后，直接不合格，关门停业整顿。
要求灭火器得有多少个，消防通道不合理，也得整改，消防沙要达到多少立方米。
其实吧，这都是小钱儿，可是老板小钱儿也不愿意花啊！
这不是擎等着挨收拾嘛！
完后一关门儿，封条儿一贴，走人。
你不是不想卖给我张小北嘛！行啊，您趁早谁也别卖了。
放心，卖煤的别的本事没有，还就是认识的人多。
你消防过了关了，好啊，放心，给我张小北打招呼发煤的多的去了，什么工商税务的，都有。
我挨个儿给你过一遍筛子。
反正郭副大队长的破长安已经开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差再多开一两个月。
张小北完事儿以后，并没有回家。
直接去住酒店了。
因为回家也是闹心。
可是做生意这帮子人，都是人精啊！
消防上出了问题，肯定得跟消防上交涉啊，一打听，得了，被人举报了。
而且是举报到上面了。
上面谁啊，您给问问啊！
然后一来二去的，就把张小北给露出来了。
其实张小北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嘛！
晚上8点多，张小北的手机响了，张小北低头一看，怎么是钱总。
还以为是4S店的老板呢！
“张总，在哪里呢？”钱总生意顺了，这还是张小北给出面的，算是有恩情啊。
“怎么了，钱总，这个月给了你五列，你不好好发煤，给我打电话干毛儿呢？”张小北笑着说道。
“哎呦，张总，心气儿不顺当啊！”这钱总是听出来了。
“得了，您在哪？我得当面跟您赔个不是。”哎呦，什么意思，又是说我心气儿不顺，又是要当面见见我。
还赔个不是。
难道说这个事儿，跟你有关系？
行啊，你来啊！
“凯琳帝豪大酒店1717房间。”自从左丹娅走后，这房间就成了张小北的专属房间了。
哎——很是怀念啊。
没有半个小时，这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其实张小北接完电话之后，就把门儿打开了。
“进来吧，老钱。”张小北嚷嚷了一声。
“张总牛笔啊，听说帝豪1717是不对外开放的。”老钱进来，直接嘟囔了这么一句。
“这个你都知道？”张小北这故意的。
1717房间嘛，那时候都讲究个“七上八下”，都喜欢“7”这个数字。
可是谁来也订不上，当然知道了。
第362章 北省的抱团精神
“钱总，都不是外人，你也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了，有事儿说事儿。”张小北不想跟他扯弯弯绕。
“我听说张总今天买车受气了，这不是出面给张总消消气嘛！”钱总满脸堆笑地说道。
“行了，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就是，一直绕老绕去地干什么？
“是这样，这个4S店呢，里面也有我的股份，不多，有四分之一。”
“我之所以在这里能攀上关系去发煤，也是商会帮忙的……”
钱总说道这里，张小北打断了：“你们是什么商会？”
“北省商会啊！”钱总答道。
“你不是鄂省人吗？”这下子意外了哈。
“我不到二十岁就从北省出来了，在外面闯荡，然后就在鄂省安了家。”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小北听完说道：“那你继续。”
“商会里有个朋友要搞4S店，就拉我入伙。”
“我们北省人别的不说，最起码是很抱团的，很有合作精神。”
“就是说这个事情，我一个人做的了，也绝对不会一个人去做，而是要找一个合伙人。”
“风险共担这是一定的，但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啊！”
“还有啊，这大家都这么干，项目多的去了，来钱的路子也广的去了，没什么不好。”
“现在已经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了，合作才能进步的嘛！”
哎呦，这个新鲜啊，这个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看人家这思想的开放程度，哪里跟我们唐省的老百姓一样，有个挣钱的道，捂得严实着呢，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怪不得人家能挣了钱呢，原来道道在这里啊！
“当然了，我们商会也是很给力的，只要你这个项目商会认为有价值，可以给你提供融资，还可以给你找平台。”
“形成合力，才能共同发展的嘛！”
“当然了，利息是要给一点的。”
“但是资金便捷啊！机会抓住了啊！”
钱总继续补充道。
张小北的思绪再次被打动了，为什么我们穷？
第一不合作，第二不开放，第三羡慕嫉妒恨。
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过。
你说就这种心态，这种思想，还怎么发展？
不行啊，落后啊，要不然人家北省人都来你的地盘做生意，把你的生意都抢走了？
就这，你这个小服务员，还在这里看人下菜，吹毛求疵呢。
再看看我们的职工，守住一亩三分地，哪里都不出去。
三天不回家，难受的很啥一样。
看看人家老钱，不到二十岁就在外面闯荡了。
这种不断索取的开拓精神和一味等靠的死等传统，对比是多么的强烈啊。
你说一个4S店都让人家开了，还有什么行业是人家没有渗透进去的。
就自己知道的，承包煤矿，自己亲眼所见；房地产，听说有北省老板的影子，现在居然连4S店都没有放过。
真是佩服啊……
“这个服务员啊，其实是滨州当地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临时招聘的，以后，我们肯定得从北省直接招聘人员过来。”
钱总这是开始说“正事儿”了，可张小北的思维根本没有在这上面，说的什么，也基本没有听清楚。
因为张小北的脑子里，是一种对文化的思考，对发展的思考，对人性的思考……
“这个服务员，我们马上就辞退掉。”
“您要买的车，要是喜欢您就先开上。”
得，钱总一看张小北不说话，还以为是不满意呢。
其实，在张小北看来，这个事儿跟自己刚才所想的事儿比起来，已经根本不是事儿了。
想大事儿的人，怎么会被路上的一块小石子绊倒而纠结半天呢。
“谢谢啊，钱总，你们是真厉害！这次，我涨姿势了。”张小北悠悠地答道。
“没关系，都是朋友了，一辆车而已。”好吧，俩人根本没说到一块儿。
“一辆车？什么一辆车，我没说只要一辆车啊！”张小北纳闷了，什么一辆车，还而已。
“那张总您是……”钱总意外了，您家里要多少车啊，再说了，您要那么多车干嘛啊，这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哦，你们那陆巡多少钱，顶配的。”张小北这下子才把思绪拉回到这个房间里。
对了，说车的事情呢么，别的先放放。
“七十万，你要是要的话，六十万。”得，这是得罪了张处了，便宜十万，让人家高兴高兴呗。
“行啊，谢谢。那你就给我来上十辆，一个月，车能配齐吗？”对啊，一个四五线城市的4S店，哪里来的那么多量陆地巡洋舰！
“要多少？”钱总懵了。
“十辆啊，我钱都带着呢！”张小北认真地说道。
这也算是那小姑娘变相帮自己了吧。
要不是得罪了自己这档子事儿，怎么能省下这么多钱呢？
不白得罪，一百万，省下了。
“您要这么多？”是啊，一般人想不通啊。
“我不是自己开，老钱，别瞎打听，还得给我保密。问你呢，一个月，行不行？”这个事儿没门路自己就等吧，有你老钱的门路了……
哼哼，劳子还等个鸟儿毛啊等！
给劳子办利索了，
怎么，你那事儿，劳子给你办的不利索？
“行啊，张总大手笔，我老钱也不含糊，一个月之后，全部到位。”得了，先不说人情，这是一单大生意啊！
做成了，先不说别的，年底销售任务提前完成，那奖励可是丰厚着呢。
尤其是这种高端车，奖励才大呢。
让了十万，其实一奖励，差不多。
老钱才不傻呢！
“对了，那服务员的事儿，你们也不用追究了，我就是看着你们服务态度不好，想撒撒气，主要自己心气儿不顺。”
对了，都是底层的工作人员，不容易。
能不让人家丢了工作，就不要丢，毕竟是饭碗嘛。
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儿，狗眼看人低的人，现在都的去了，你张小北能一个个都把人家开除了？
“行啊，张总。那我就告辞了。事情一个月之后，我给您看效果。完了我还得请您吃饭。”老钱说着，便也出门去了。
第363章 不靠船桨，全靠浪
北省的人，手法不论，精神确实值得佩服。
他们早早就知道了要合力，要开放，而滨州的人怎么才能做到像他们那样呢？
现在就龙海县来讲，就业是个大问题，创业是个更大的问题。
那么，全民创业呢？
当然指的是在金盛集团内部的全民创业。
看看人家北省人，是不是几乎已经全民创业了呢？
外面的世界虽然很无奈，但外面的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啊。
外面，才有机会。
张小北此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啊，是说如果。
如果仿照北省人的干法，他们是商会提供资金，然后组团发展。
那么金盛集团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方式改编一下。
由集团提供资金，职工寻找项目，经过调研考察，如果确实可行，就进行投资行为。
经营利润，集团和职工对半开。
煤炭板块的，除了大客户以外，其余中间商客户，由集团职工去发掘。
当然，这个得等到增能扩容结束，产量提升以后。
另外，现在看起来客户多的要命，再过几年呢？
产量大了以后呢？
周边也有很多煤矿逐渐要投产的好不好，竞争只会越来越强烈。
这个，是一个必要性。
就指望销售上这几个人，把你榨干了，有多少能耐？
其他的项目，以经营性项目为主，不管是旅游开发，还是餐饮住宿，抑或是其他产品经营，甚至是你开超市搞物流。
只要是能产生可观利润的，就干！
不管你是滨州还是其他地市，不管你是在唐省还是其他省。
哪怕你在星条国唐人街有项目，那都成。
只要你能挣钱。
另外，能不能挣钱，不是光你空口白牙说说就拉倒，得有真正的专业团队的考核数据和业景分析为依据。
这样可以解决三个问题：
第一，思想问题。思想的落后，原因主要是行动的懒惰，走不出去，学不回来。
眼界是个大问题，通过出去创业，看看人家是怎么干的，比比自己是多么的落后。
这样，不论是对员工自己素质的提升，还是将来金盛的整体提高，都是有帮助的。
第二，就业问题。现在很多职工的子女都在上大学。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很多人的想法就是，回来龙海县，进行内部子女就业招工。
话说水平也只能到了这里。
可是如果有了这一招儿呢？
子女在外面上学，眼界肯定是宽了不少，有胆子大的，敢干的，找到了项目，挣了钱，害怕别人不“眼红”吗？
“榜样”的力量，尤其是在挣钱这方面，那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第三，企业的现金流问题。目前来看，企业的现金流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没有危机意识，一个企业怎么发展？
一旦行业出现什么波动，首先是银行抽贷，银根紧缩，没有个充分的现金流，你怎么办？
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难道再破产重组？让别人再从银行手里买资产？
这样不行。
当然，上市成功了能有效解决这个事情。
可是上市目前还没有正式启动呢啊！难道上市项目就会那么顺利的进行？
做一件事情，没有见到结果之前，有些难题你都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
但是，一旦有了这个项目呢？
那是不是收入全部是妥妥的现金啊？而且一分钱赊欠没有。
那整个企业的现金流，可是“大河向东流哇”，现金流是浪打浪啊！
靠，金盛集团的巨舰前进，不靠船桨，全特么靠浪！
牛逼不？
可是这谁能替项目把关呢？
金盛集团有这号人物或者部门吗？
切，都什么时候了，做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有了才能干？
去求的吧，人家外面的“第三方咨询”力量已经如日中天了。
还自己瞎捉摸什么呀，交给人家完了，费那个求劲。
这之前秦晋不是说了么，金盛正在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进行充分的业务梳理和改革。
听了之后，自己就打听去了。
周睿早告诉自己了，公司现在来了第三方力量，帮助企业搞咨询，搞发展。
现在化肥厂那边已经搞开了。
金副总裁最近不好好上班，干啥去了？
不就是忙这一摊子事儿去了么？
不错，这个想法着实不错，不行，自己得记下来，等差不多的时候，也跟领导提一提这个事儿。
好吧，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回家吧！
这1717房间，最多就是个回忆，这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是仿佛，仿佛左丹娅还在似的。
因为这里，有那一摞“纪念品”陪着他。
可回到家里呢，是岳楠栖的两行清泪，每晚坚持的诵经，现在又加上了“分居”。
张小北现在是一提回家就头疼。
回去没有办法面对啊。
你说就两本经书，怎么就能把岳楠栖看成这样了呢！
不过经书再说也属于外因，外因得通过内因才能起到作用。
这内因，就是岳楠栖自身的性格，心理还有思想。
没有办法，岳楠栖还就认准了这个门道，您谁说也没治。
可是没治也得治啊，死马当活马医吧。
结果就是再坏，也不至于死马再死一次吧。
想到这里，张小北在外面瞎对付了一顿，便又回到了家。
家里的气氛毫不例外的压抑，岳楠栖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预料，做着她自己的事情。
而张小北，就是蒙着脑袋抽烟。
似乎是一种绝望压上了心尖儿。
张小北此时很无助，很无奈，甚至很绝望。
从来没有过的烦躁爬上了心头。
可是不论你如何发作，岳楠栖总是那么淡淡地，读完经书，沐浴完，然后就睡觉了。
不惊不澜，不言不语。
张小北真的是快疯了。
一个人能力是有限的。
不论你在外面如何发号施令，呼风唤雨，但是回到家里，面对家庭的无奈，只能是束手无策，无奈地一比。
这种滋味，张小北尝到了。
而且已经“品尝”了很长时间。
说句不好听的，青春期都没有长过的痘痘，现在都悄悄爬上了自己的脸庞。
内分泌都失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