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吾父朱高煦TXT下载吾父朱高煦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吾父朱高煦全文阅读

作者:北冥老鱼     吾父朱高煦txt下载     吾父朱高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迁都之议(上)

    “陛下不可,定都金陵是太祖皇帝的旨意,岂可随意更改?”

    朱棣想要迁都的话刚一出口,御史刘进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正是,北京虽是陛下龙兴之地,但地处偏远,位于北疆,正面应对北方的威胁,若草原人南下,北京首当其冲,实在不宜做为国都!”

    随着刘进的反对,立刻有其它官员站出来附和,很快朝堂上反对声连成一片,就连金忠和夏元吉这几个内阁大臣,虽然没有明着反对,但也没有站出来表态支持。

    面对群臣的反对,朱棣却表现的极其强硬,只见他冷哼一声,扫视了一下反对的大臣道:“迁都之事,朕意已决,此事不容更改!”

    朱棣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了朝会,根本不愿意听大臣们反对的意见。

    不过朱棣如此强硬的态度,并没有吓倒群臣,特别是都察院的御史,以及六科给事中,身为专门的言官,他们对此事也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继续上书,直到陛下改变主意为止。

    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朱瞻壑本想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走。

    却没想到他才刚走没几步,忽然被一人拉住道:“世子留步!”

    朱瞻壑扭头一看,却发现拉住自己的竟然是彭城伯张昶,只见对方一张脸气的通红,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满是愤怒。

    “彭城伯有事?”

    朱瞻壑明知故问道。

    “世子,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啊,明知陛下要迁都,自己却悄悄把应天府的田产变卖,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彭城伯气的想要打人,前两天他才刚花了十九万贯,买下汉王府的一块田地,可是现在迁都的消息一出,应天府的田地价格肯定会一落千丈,这让他心疼的都快流血了。

    “彭城伯你可不要污人清白,我家明明只是缺钱才卖地,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而且买卖都是自愿的,我又没逼你买,什么叫欺负老实人?”

    朱瞻壑立刻反驳道。

    两人的争吵也吸引了其它人的注意,随即就有六七个官员围了上来,他们都是之前贪便宜,买了汉王府的田产,这时自然不甘心,一个个都吵着要朱瞻壑退钱。

    朱瞻壑当然不肯退,坚称自己事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朱高煦下西洋,王府缺钱才卖地。

    彭城伯等人虽然气愤,可也拿朱瞻壑没办法,幸好这时有宦官来请朱瞻壑去武英殿议事,这才让他有了脱身的机会。

    当朱瞻壑来到武英殿时,只见金忠等几个内阁大臣全都到齐了,朱高炽也在,于是他乖乖来到朱高炽的身后站好。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也认为朕不应该迁都?”

    朱棣看到人来齐了,这才扫视了一下金忠等人质问道。

    朝会上金忠等人没有表态,这其实已经是一种沉默的反对,这也引得朱棣十分不悦。

    “陛下,臣以为迁都北京之事可行,我大明最大的威胁尽在北方,金陵距离北方太过遥远,若北方发生战事,不但不利于指挥,光是消息传递就有半月有余,若国都设在北京,更方便抵御北方的威胁!”

    只见张辅这时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支持。ap

    他并不是拍朱棣的马屁,而是身为武将,自然希望国家重视军事,迁都北京,使得大明直面北方草原人的威胁,到时大明肯定会加强武备,这对于武将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

    随着张辅的表态,内阁中的另一个武将,武安侯郑享也同样站出来表示支持,力陈迁都北京的种种好处。

    看到这种情况,站在朱高炽身后的朱瞻壑也暗自点头,这就是他当初坚持让武将入阁的原因,毕竟在国家大事上,军中的将士需要有人为他们在朝堂上发声。

    “陛下,臣以为迁都北京之事不可行!”

    就在这时,夏元吉忽然站出来反对道。

    “我大明的税收大部分出自南方,北京虽是陛下的龙兴之地,但周围的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有限,若定都北京,到时不但需要养活京城大量的人口,还要养活京城周围大量的驻军,粮食肯定需要从南方调集,这光是运费就是一笔巨额的开支啊!”

    不得不说夏元吉真是个理财高手,他反对的理由也十分充分,自从宋朝之后,华夏的经济中心开始南移,大明的税赋大半都来自南方。

    若是定都北京,光是运输粮食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到时肯定会给大明的财政增加很大的压力。

    在原来的历史上,南粮北调一直是明清两朝的大问题,漕运也是因此而生,而这条运输线,也最容易发生***之事。

    “臣以为夏尚书所言有理,而且北京位于北疆边陲之地,极易受到北方的威胁,天子坐镇边陲,实在太不安全了!”

    蹇义这时也站出来赞同夏元吉的意见。

    这下内阁大臣二比二了,还有两位内阁大臣没有发表意见,一个是金忠,另一个则是吕震。

    金忠这时眯着眼睛,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发表看法,于是吕震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迁都北京之事可行!”

    吕震的话一出口,夏元吉和蹇义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神情间也颇为恼火。

    吕震官拜礼部尚书,但他的名声却并不好,做为朱棣的宠臣,他经常毫无底线的附和朱棣,以朱棣的意见马首是瞻,因此被许多人视为小人。

    但吕震却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见他继续说道:“至于夏尚书所说的粮食运输问题,去年工部尚书宋礼、平江伯陈瑄治河有功,已经将运河疏通,有了这条运河,南方粮食物资送到北方,花费也并不多,完全可以支撑北京之用!”

    “吕尚书说的轻巧,就算是走水运,也同样消耗不小的人力物力,你以为我们户部的钱粮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夏元吉气不过,当即怒声驳斥道。

    “可定都北京也同样关系到大明的江山社稷,区区一点钱粮算什么?”

    吕震却毫不示弱的回怼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迁都之议(下)

    做为朱棣的宠臣,吕震深知自己想要坐稳位子,就必须跟随陛下的旨意行事,因此他自然也要坚定的支持迁都。

    夏元吉当然知道吕震的想法,刚想要反驳,却被朱棣厉声打断道:“行了,朕让你们来是商议事情的,不是让你们吵架的!”

    “臣失仪!”

    夏元吉和吕震看到朱棣发怒,也吓的急忙认错道。

    这时场上已经变成了三比二,现在只剩下金忠这最后一票了。

    虽然内阁没有设首辅一职,但金忠的资历和威望都在众人之上,因此内阁中也隐然以他为首,而他对朱棣的影响也最大,可以说金忠这一票十分关键。

    所以在场的众人也都看向金忠,希望他能投出这决定迁都的一票。

    只见金忠终于上前一步,郑重的向朱棣道:“陛下,臣想问一下,您为何一定要迁都?”

    面对金忠的询问,朱棣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道:“迁都的利弊,我早就考虑清楚了,而且当初太祖皇帝时,就已经看出金陵不适合做为大明的国都,只可惜太祖皇帝没能达成迁都的心愿就去世了,朕身为人子,自然也要承袭父志!”

    朱棣这话倒是真的,当初朱元璋在位时,就多次想要迁都,甚至派太子朱标巡视西安,看看那里是否适合做为都城?

    结果没想到朱标去了西安转了一圈,回来就病逝了,将朱元璋的计划完全打乱,导致他晚年一直为皇位继承人的事忙碌,根本没空再去考虑迁都的事。

    听到朱棣的回答,金忠再次考虑片刻,随即正色道:“臣相信太祖皇帝和陛下的眼光,因此对于迁都一事,臣也支持!”

    金忠的话一出口,夏元吉和蹇义也都露出颓然之色。

    相比之下,朱棣却满意的点了点头,金忠这个老部下、老朋友,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很好,迁都一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朝堂上大臣们的反对,朕自会处理,若有人不识抬举,那可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朱棣再次强调道,说到最后时,脸上也露出几分冷冽的杀气,做为一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皇帝,“仁慈”这两个字从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面对强硬的朱棣,夏元吉和蹇义也不敢再反对,只得低头答应,这也代表着内阁在迁都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商议有了结果,金忠等人也告辞离开,不过朱高炽和朱瞻壑并没有走。

    “对于迁都之事,你们两人以为如何?”

    朱棣这才向朱高炽和朱瞻壑问道。

    “皇爷爷英明,迁都北京绝对是一步妙棋,不但方便指挥北方的战事,同时也能让我大明的历代帝王保持警惕,不敢有懈怠之心!”

    朱瞻壑立刻表态道。

    他对迁都这件事,本就是十分赞同,甚至如果朱棣再不迁都的话,恐怕他就要主动建议了。

    “这个……,父皇,北京那边的气候不好,而且皇宫也没有完全建好,现在就迁都,是不是有些仓促?”

    朱高炽虽然没有明着反对,但还是隐晦的表态了自己的意见。

    “哼,身为皇帝,一切以国事为重,岂能一味的贪图享乐?”

    朱棣瞪了朱高炽一眼怒道。

    这也是朱棣对朱高炽最不满意的地方,因为有许多时候,父子两人的政见完全相左,相比之下,朱瞻壑的政见反而与他更接近。

    “是,孩儿知错!”

    朱高炽不敢和朱棣顶嘴,当即认错道。

    不过这只是嘴上认错,至于他心里怎么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皇爷爷,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

    朱瞻壑看到气氛不对,急忙转移话题道。

    “什么事?”

    朱棣对朱瞻壑倒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刚才夏尚书和吕尚书说起从南方运粮时,都提到了漕运,可为何不用海运呢?”

    朱瞻壑不解的问道,相比漕运,海运的运输量更大,成本也更低。

    而且历史上的漕运弊病丛生,成为明清两朝的一大顽疾,甚至逼得清朝最后重启海运,再加上后来铁路兴起,才将漕运彻底的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听到朱瞻壑提到海运,朱棣也不禁哑然失笑道:“我看你是下西洋的事情想得太多了,什么都想海运,其实以前从南边往北边运粮,的确是用海运,航海侯的爵位就是这么来的,但去年时,我却亲自下旨停了海运。”

    去年工部尚书宋礼疏通了运河,上书请停海运,朱棣经过多方面的考虑后,也终于同意了,这件事并没有引发太多人的关注,朱瞻壑也没听说过。

    “为何?”

    朱瞻壑十分不解。

    “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运河疏通了,第二则是海运风险太大,有时遇到风暴,可能会导致数条船倾覆,相比之下,运河上的风险就小太多了。”

    朱棣十分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海运的成本低,运输量也更大,至于海上的风险,只要摸清了海情,提升造船的技术,同样也是可以避免的!”

    朱瞻壑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毕竟在他这个后世人看来,海运才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至于河运,限制条件实在太多了。

    “谁告诉你海运的成本低的?”

    朱棣却反问一句。

    “不是吗?海运一条船可以运几千石粮食,可在河运恐怕最多只能运几百石。”

    朱瞻壑不服气的辩解道。

    “当然不是,河运的船的确比较小,但需要的人手也少,比如运两百石的船,只需要十人,若用海船,一船可能运两千石,但却需要上百人,所以算下来比不比河运划算!”

    朱棣耐心的讲解道。

    “没错,而且我听说海船的造价很高,两千石的海船,造价比十艘两百石的内河船都要贵,再加上海上的风险,船只损坏的也更快,因此父皇才会停了海运。”

    朱高炽这时也笑着插嘴道。

    “不对!账不是这么算的,就算海船造价贵一些,需要操作的人多一些,但真正算起来,还是海运更划算!”

    朱瞻壑听后却再次坚定的摇头道,他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重启海运

    “瞻壑你确定吗?”

    朱高炽看到朱瞻壑坚持海运更划算,一时间也怀疑他是不是算错了,或者是发烧烧糊涂了?

    “皇爷爷、大伯!你们请想,漕运的成本可不止船只和船员,最重要的还是河道的维护!”

    朱瞻壑神色郑重的解释道。

    “现在运河虽然疏通了,但这并不是一劳永逸,而是每年都需要派人维护河道,甚至每隔几年,还要清理疏通一下河道,光是维护和疏通河道的成本,就远比船只和人员的成本高上无数倍!”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运河疏通后,可不仅仅只用于运粮,南北货物都可通过这条运河运输,另外运河流经之处,也可以灌溉两岸的农田,防止旱涝灾害等,所以疏通运河的开支,不能全算在漕运头上。”

    朱高炽却并不赞同朱瞻壑的看法,当然他说的也有道理。

    “我承认运河的确还有其它的便利,可大伯您想一想,南方的粮食经运河运到北方,这途中经过多少州县,又需要过多少关卡?运费、船只的修理费用、粮食运输过程中的损耗等等,这些费用又都要从谁身上出?”

    朱瞻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继续道。

    “现在可能还不明显,但漕运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日后肯定会有人想要从中捞钱,途经那么多州县和关卡,又有那么多的开支项目,如果真有人伸手,想要捞钱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想查都没办法查,最后可能运一石粮食,就需要花费两三倍,甚至是四五倍的粮食费用!”

    朱瞻壑这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历史上漕运一直被人诟病,就是因为利益太大,导致弊病丛生,官吏贪腐、勒索百姓、沉重的徭役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甚至聚众反抗。

    就连负责漕运的中下层官兵,也同样苦不堪言,不断出现军士逃亡的现象。

    “瞻壑你说的太严重了吧,我大明立国以来,严惩官员贪腐,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捞钱吧?”

    朱高炽被朱瞻壑的描述也吓了一跳,随后又有些怀疑的问道。

    “大伯,随着漕运的发展,日后的情况只会比我描述的严重百倍,甚至等到漕运形成一条牢固的利益链,到时就连朝廷想要动它,也根本不可能了!”

    朱瞻壑痛心疾首的再次道。

    漕运的出现,初期的确为明清两朝带来一些便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贯通南北的利益链条,却成为一部分人牟取私利的工具,使得漕运就像是一条吸血虫一般,不断的吞噬着帝国的鲜血。

    所以到了清朝道光年间,撑不住的满清终于重启海运,第一次海运就承担了漕运粮食总量的一半,后期海运更是承担了粮食运输的绝大部分。

    要知道那时经过明清两朝的海禁,中原的造船技术并没有太大的进步,甚至可能还不如郑和的福船,因此满清能做到的事情,大明没有理由做不到!

    相比于朱高炽的怀疑,朱棣这时却眉头紧锁。

    之前他没有仔细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现在经过朱瞻壑的提醒,他这才猛然醒悟,自己的确太大意了,漕运这条线的利益太大,日后肯定会有无数人伸手,到时再想整顿可就来不及了。

    “瞻壑,漕运的确可能会发生你说的情况,但若是改为海运,就能避免这些情况了吗?”

    朱棣沉思良久,终于抬头向朱瞻壑问道。

    “海运最大的好处,就是从点到点,中间不需要在别的港口停靠,比如从苏州那边出海,直接就可以抵达天津,所以只要管好起始点和终点,就可以杜绝大部分的***,更不会惊扰沿途的百姓,让他们在农忙时去做劳役!”

    朱瞻壑十分肯定的道。

    正是海运的这些优点,所以满清才会最终启用海运,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取代了漕运。

    “那出海的风险呢,万一遇到一场大风暴,就可能导致整个船队倾覆!”

    朱高炽这时再次提出反对的意见道。

    “海上的天灾是可以预测的,比如风暴一般只发生了夏秋两季,冬天和春天很少遇到风暴!”

    朱瞻壑说到这里,再次向朱棣行礼道。

    “皇爷爷,当初我献给您地球仪,就是想让您知道,这个世界之大,海洋占了整个世界的绝大部分,所以我大明绝不能忽视海洋,反而要积极投身于大海,郑和下西洋的船队已经开了一个好头,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再努力一把,让海运代替漕运呢?”

    朱棣闻言再次沉思片刻,随后这才神情凝重的问道:“你真的觉得海运能代替漕运?”

    “肯定可以!”

    朱瞻壑听出朱棣语气中已经有所松动,当即加了把劲继续道。

    “出海的风险的确很大,但并非无法克服,比如造船的技术一直在进步,郑和他们驾驶的福船,如果放在千年前,恐怕古人都无法想像能造如此坚固巨大的船只,皇爷爷现在也可以鼓励工匠改进海船,造出更大、更安全,操作更简单的船只,到时海运的成本自然也会更低。”

    “有了更大更安全的海船,你爹与大明的联系也就更紧密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朱棣呵呵一笑,一语道破朱瞻壑的想法道。

    “孙儿承认,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我希望能有一种日行千里的船只,这样我爹若是想皇爷爷了,可以乘船在几日内回到大明探望!”

    朱瞻壑十分诚实的承认,但随即又继续道:“不过相比这些私事,我更希望见到我大明的海船巡游于四洋之中,各地港口皆有我大明官商的身影!”

    听到朱瞻壑描述的场景,朱棣也不禁心中激动,只见他来回走动了几趟,最后猛然停下道:“好,朕就依你所言,重启海运,不过此事必须由你来亲自督办!”

    “孙儿领旨!”

    朱瞻壑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下来,重启海运不但利国利民,对他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磨炼,最重要的是,掌控海运,对日后支援朱高煦也极为重要!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东陵

    下值了,朱瞻壑却躲在东厂的门房里,向外探头探脑,似乎生怕被人看见。

    正在这时,一个番子从门外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世子,小人已经查探过了,周围并没有见到彭城伯等人的踪迹!”

    “办的不错!”

    朱瞻壑闻言一喜,伸手摸出几贯宝钞就赏给了对方,这才大摇大摆的出了大门,登上马车准备回府。

    自从朱棣宣布正式迁都之后,整个金陵城都为之震动,朝堂上反对的大臣一群接着一群,反对的奏本更是成堆的送到朱棣的书案上。

    但朱棣却早就与内阁达成一致,因此对这些反对的意见,根本充耳不闻,最后甚至还将几个闹的最厉害的官员,直接撤职或贬官。

    这下也终于让反对的大臣冷静下来,毕竟他们也不傻,看到自己的同僚被贬或撤职,而朝堂上那几位影响力最大的内阁大臣,也都统一口径,支持迁都这件事,所以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没用。

    于是在朱棣的强力打击下,这股反对迁都的风波也终于被压了下去。

    而在迁都这件事传出去后,整个应天府的地价、房价全都是应声而跌。

    刚开始还没有跌的太厉害,毕竟朝堂上的大臣都在反对,许多人还希望朱棣能够收回成命,却没想到朱棣表现的如此强硬。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田产的价格如同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甚至一天连降几次。

    但就算是降价,还是无人敢买,毕竟谁都知道要迁都了,应天府若不再是京城,现在的地价哪怕降了,也还是虚高,谁都不愿意做那个接盘的人。

    之前买了汉王府田产的人,自然也都是后悔的要命,其中以彭城伯张昶为首,他最倒霉,不但买了王府最大的一块地,而且还是在宣布迁都的前几天买的,简直就是冤大头中的冤大头。

    买地买到山顶上,张昶等人自然不甘心,所以这段时间天天围堵朱瞻壑,吵着要把之前买的地退掉。

    朱瞻壑当然不肯退,毕竟买卖都是自愿的,如果对方买后地价涨了,他们也不会把涨的钱还给自己,现在降价了,自己也没义务为他们负责。

    双方根本谈不拢,于是张昶等人就天天到王府和东厂堵朱瞻壑,当然他们不敢来硬的,但却敢来软的。

    想想看,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穷,这个说老娘生病了无钱请大夫,那个说老婆怀孕了连肉都吃不起。

    还有一个更离谱,说他一个小妾怀孕了本来要生儿子,结果买了王府的地风水不好,生下来竟然是个女儿,所以一定要退地。

    气的朱瞻壑破口大骂:你小妾生不出儿子关老子屁事?

    说起来张昶这帮人,一个个在京城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朱瞻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惹不起只能躲得起,所以这段时间朱瞻壑出行,都得让人四处探查一下,免得被张昶他们堵住。

    回家的路上,朱瞻壑将最近的事情整理了一下。

    下西洋的船队还在路上,暂时用不着他操心。

    迁都的事也定下来了,估计今年朱棣就会去北京,其实朱棣自从登基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北京,这次在金陵呆了快一年,已经算是相当长的时间了。

    另外还有海运的事,朱棣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漕运并不会废除,而是与海运并行,到时比较一下两者的优劣,所以朱瞻壑必须要将海运承办起来。

    不过重启海运的事还没有对外宣布,估计要等到朱元璋的祭日之后了。

    现在朱瞻壑手中最重要的,就是朱元璋的祭日,他不但要参加,而且祭祀那天的安全事务,也由东厂和锦衣卫负责,绝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想到去孝陵祭祀这件事,朱瞻壑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吩咐车夫转道去北镇抚司一趟。

    虽然名义上是东厂和锦衣卫共同负责祭祀的安保事宜,但其实主要还是锦衣卫出面,毕竟锦衣卫本身就有护卫皇帝出巡的职责。

    来到北镇抚司,这时天色将晚,但这里依然灯火通明,门口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人,一片繁忙的景象。

    朱瞻壑找到刘勉,只见对方正和几个千户围着桌子,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讨论着什么?

    当看到朱瞻壑进来时,刘勉也立刻上前行礼道:“拜见世子!”

    “不必多礼,孝陵的防卫安排怎么样了?”

    朱瞻壑摆了摆手,迈步来到桌前,看着地图问道。

    “我们已经与皇陵卫商议过了,也分配了各自的任务,他们负责皇陵外的安全,皇陵内由我们锦衣卫负责。”

    刘勉指着桌子上的孝陵地图介绍道。

    明孝陵位于钟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设有一支皇陵卫,主要负责皇陵的安全。

    整个孝陵依山而建,占地相当的广阔,皇陵中葬着朱元璋与马皇后,朱棣前几年都在北京那边,因此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孝陵祭拜过了,所以今年的祭祀他也格外重视。

    刘勉给朱瞻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孝陵的布局,然后又详细介绍了一下锦衣卫在孝陵内的分布,以及一些需要重点防守的区域。

    朱瞻壑对安保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但他知道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因此对刘勉的安排,他也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就在这时,朱瞻壑忽然发现,地图上孝陵的东侧还有一片相似的建筑,但规模要小一些,这让他好奇的指着这片建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呃……这里是东陵,懿文皇太子的陵墓。”

    刘勉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朱瞻壑闻言也露出恍然之色,这是朱棣大哥朱标的陵墓,历史上如果朱标没死,恐怕就算是借给朱棣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反。

    可惜朱标死的太早,朱允炆登基后,曾经尊朱标为孝康皇帝。

    但朱棣夺位之后,为了自身的合法性,撤消了朱标孝康皇帝的封号,依然使用懿文皇太子的封号,就是不知道朱棣去祭祀朱元璋时,会不会去自己大哥的陵墓前烧点纸钱?

第二百章 一张纸条

    早上朱瞻壑起床,孙若微服侍他穿衣洗漱。

    趁着孙若微给自己梳头的机会,朱瞻壑忽然好奇的问道:“最近你去我娘那边的次数少了许多,是不是船队下西洋后,珠钗会也比较空闲了?”

    “王妃那边有世子妃就足够了,哪还需要我一个闲人?”

    孙若微却轻叹一声,语气幽幽的回答道。

    “你这丫头,人家还没有过门,你这边的醋就先吃上了?”

    朱瞻壑闻言也不禁哑然失笑道。

    “奴婢争又争不过,也只能吃吃干醋了。”

    孙若微再次幽怨的说道。

    自从朱瞻壑和常思宁订婚后,虽然还没有正式完婚,但汉王妃已经开始培养自己这个准儿媳了,珠钗会的许多事情都会交给她去做,如此一来,孙若微自然会感到自己被冷落了。

    “你啊,就是闲的,不过你也别抱怨了,趁着这几天先休息一下,等祭拜过太祖皇帝之后,我再给你找点事做,到时你肯定没功夫再去抱怨这些!”

    朱瞻壑却丝毫不以为意的道。

    在他看来,皇宫或是大户人家的妻妾争宠,完全就是因为她们太闲了,比如像皇宫里,那些妃嫔一个个成天吃饱喝足没事干,皇帝又只有一个,除了争风吃醋还能干什么?

    所以说解决皇宫争宠的问题很简单,比如直接在皇宫中开个纺织厂,让那帮闲着没事干的妃嫔全都纺棉花去,一天干八个时辰,看她们还有没有力气去争风吃醋?

    吃过早饭,朱瞻壑正准备去东厂当值。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孙若微匆匆忙忙的从房间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交给朱瞻壑道:“世子您看,这是我在书案上发现的。”

    朱瞻壑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弯弯扭扭的两个字:小心!

    看到纸条上的字,朱瞻壑眉头一皱,这明显是有人在提醒他小心,而且字写的这么丑,很可能是故意用左手写的,为的就是不让人认出写字者的字迹。

    换句话说,写这张纸条的人,很可能是朱瞻壑认识的人,而且还十分熟悉,所以对方才会如此谨慎。

    “你在哪发现的纸条?”

    朱瞻壑向孙若微低声问道。

    “就在公子的书案上,昨晚我还亲自收拾过,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书案上并没有这张纸条,可是今天早上它却出现在书案上了。”

    孙若微一脸担忧的回答道。

    放纸条的人是谁先不说,这张纸条上写着“小心”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朱瞻壑要小心什么呢?

    只见朱瞻壑沉思片刻,随即忽然大笑一声道:“肯定是谁故意放到我桌子上,让我疑神疑鬼拿我开玩笑,我才不会上当呢!”

    朱瞻壑说完,当着许多下人的面,把手中的纸条撕成碎片,然后随手扔到地上,也不等孙若微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王府。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朱瞻壑回到家中,吃过晚饭看了会书,然后就在孙若微的服侍下休息了。

    随着朱瞻壑房间中的灯光熄灭,整个院落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墙头,只见他十分灵活的从墙上跳下,然后悄悄的来到朱瞻壑的书房外。

    书房这里有一扇窗,因为天气热了,所以窗子只是虚掩着。

    瘦小的身影打开窗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正准备放到窗子下面的书桌上。

    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忽然书房中灯光亮了起来,只见朱瞻壑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个瘦小的身影道:“瞻圻,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窗外瘦小的身影正是朱瞻壑的二弟朱瞻圻,只见对方这时一脸的惊愕,估计没想到朱瞻壑会在书房里等着自己,甚至连手中的纸条都忘了收回去了。

    朱瞻壑迈步上前,一把抢过朱瞻圻手中的纸条,上面果然弯弯扭扭的写着“小心”两个字。

    “你……你是故意撕了今早上的纸条,用来引我上钩!”

    朱瞻圻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当即悲愤的指着朱瞻壑怒道。

    原来朱瞻壑撕毁纸条,而且还说写纸条的人是开玩笑,其实就是设下的一个圈套,他算准了写纸条的人如果得知自己不信,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结果朱瞻圻果然上钩了。

    “二弟你不要生气,咱们是兄弟,有什么话你不能当面对我说,非要用这种写纸条的方式?”

    朱瞻壑却没有再开玩笑,而是颇为郑重的向朱瞻圻问道。

    面对朱瞻壑的询问,朱瞻圻反而低下头,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瞻圻你进来吧,咱们兄弟坐下来好好聊聊!”

    朱瞻壑说着把手伸到窗外。

    朱瞻圻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伸手握住宅了朱瞻壑的手,然后被他拉到房间里。

    随后朱瞻壑请朱瞻圻坐下,孙若微为两人倒上茶,然后也退了出去,并且还关上了书房门。

    这时朱瞻壑才神情凝重的问道:“说吧,这里只有只有咱们兄弟两人,你为何要写纸条要我小心?”

    朱瞻圻是个挨打都不肯求饶的小倔驴,以前对朱瞻壑这个大哥也十分厌恶,但后来朱瞻壑几次示好,使得朱瞻圻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只是朱瞻壑平时太忙,这段时间也很少见到朱瞻圻。

    “我……”

    朱瞻圻张口欲言,但却又停了下来,随后继续低头不语,似乎是不愿意开口解释。

    “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但你提醒我小心,总该让我知道要小心什么吧?”

    朱瞻壑抖了抖手中的写着“小心”两个字的纸条再次问道。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要你小心什么,但我却知道你最近很危险,可能有人在暗中针对你!”

    朱瞻圻终于抬起头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暗中针对我?”

    朱瞻壑闻言再次惊讶的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一些,说不定就会遇到什么危险!”

    朱瞻圻忽然变得不耐烦,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第二百零一章 陈年旧案

    朱瞻圻不肯解释警告朱瞻壑小心的原因,并且站起来就要离开。

    朱瞻壑本想拦住他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以自己这个倔驴弟弟的脾气,恐怕他越是逼问,对方就越是不肯说,所以最终他也没有阻拦,任由朱瞻圻离开了。

    “世子,二公子有没有告诉您,他为何要警告您小心?”

    朱瞻圻刚一走,孙若微立刻冲进来问道。

    “没有。”

    朱瞻壑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您为何要放他离开?”

    孙若微闻言更加不解的问道,这可是关系到朱瞻壑的安全,所以在她看来,必须要问个清楚。

    “以他的脾气,不想说再问也没用,而且我还有其它的办法调查这件事。”

    朱瞻壑笑着摆了摆手道。

    天亮之后,朱瞻壑来到东厂,立刻动用东厂和锦衣卫的力量,让他们调查朱瞻圻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与哪些人有过接触,更要详细的调查清楚。

    两大特务机构的能量相当庞大,更别说京城还是他们的大本营,因此仅仅一天时间,关于朱瞻圻最近的动向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

    “世子,二公子最近接触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嫌疑,唯独一个名叫王洽的人最近才出现,与二公子多次见面,而这个王洽的身份也十分可疑!”

    第二天一早,朱瞻壑刚到东厂,曹雷就找到他禀报道。

    “怎么可疑?”

    朱瞻壑立刻追问道。

    “这个王洽明面上是个商人,但我们查了他名下的产业,却都是有名无实,而且他的行踪诡秘,我们和锦衣卫合作,竟然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曹雷再次禀报道。

    “好一个神秘的王洽!”

    朱瞻壑闻言也露出惊讶之色,要知道东厂和锦衣卫联手,几乎可以监督京城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可现在竟然找不到这个王洽的下落,这说明对方肯定有问题。

    “你们继续调查这个王洽,一定要将对方给我挖出来!”

    朱瞻壑再次吩咐道。

    “属下遵命!”

    曹雷答应一声,立刻亲自去办。

    做为一个特务头子,曹雷有一种远超常人的直觉,他感觉这个王洽很可能是一条大鱼。

    得知了王洽这个神秘人,朱瞻壑也兴奋的来回走动了几趟,最后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王洽为何要与朱瞻圻接触?

    朱瞻圻是朱瞻壑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两人以前的关系恶劣,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外人知道的不多,而且朱瞻圻今年才十三岁,算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王洽与他接触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瞻圻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才让那个神秘的王洽与他接触?”

    朱瞻壑低声自语道,紧接着就想到朱瞻圻的悲惨的身世。

    虽然都是朱高煦的儿子,但朱瞻壑是嫡长子,而且汉王妃与朱高煦的感情很好,但朱瞻圻的母亲,相传却被朱高煦亲手所杀,这也导致他对朱高煦充满了恨意。

    “难道说与他的母亲有关?”

    朱瞻壑想到这里一拍桌子,感觉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对于朱瞻圻的母亲,朱瞻壑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被朱高煦所杀,毕竟这种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他身为人子,实在不方便去打听。

    不过现在想要查清楚那个王洽的来历,就必须搞清楚朱瞻圻母亲的死因。

    于是朱瞻壑立刻离开东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

    想要搞清楚朱瞻圻母亲的身份和死因,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朱高煦这个当事人,可惜对方不在,但没关系,汉王妃肯定也知道一些内情。

    朱瞻壑来到内宅,见到汉王妃后,立刻将其它人都赶了出去,然后这才严肃的对母亲问道:“娘,瞻圻的母亲是什么身份,她真的是被我爹所杀吗?”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汉王妃闻言,立刻一脸不高兴的道。

    “娘,这件事关系重大,甚至可能还和我的安全有关,您一定要把实情告诉我啊!”

    朱瞻壑看汉王妃不愿意说,当即把自己的安全拿出来做筹码。

    果然,汉王妃听到这件事关系到儿子的安全,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坐直身子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建文余孽又在闹事了?”

    “建文余孽?”

    朱瞻壑立刻抓住这个关键的字眼,随即又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即瞪大眼睛问道:“难道说瞻圻的母亲,与建文余孽有关?”

    “不是有关,瞻圻的母亲本就是建文余孽!”

    汉王妃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随后这才把当年的旧事讲了出来。

    原来当初朱棣杀进金陵城后,诛杀了忠于朱允炆的大臣一百二十多人,史称“壬午殉难”,他们的家眷要么被杀,要么充军,下场十分的凄惨。

    而在这些官员中,有一个名叫王艮的官员,他有个女儿极为美貌,被朱高煦一眼相中,于是就带回府中做了小妾,这个王姓女子,也就是朱瞻圻的母亲。

    “瞻圻的母亲不但长得极美,性格也十分温婉,只是因为她父亲被杀,家人被充军流放,导致她经常郁郁寡欢,身体也不太好,你爹对她也极为宠爱,一年后她就生下了瞻圻这个儿子,说实话,当时我都有些嫉妒她。”

    汉王妃这时继续介绍道。

    “既然我爹宠爱她,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朱瞻壑闻言再次好奇问道。

    “我不知道!”

    没想到汉王妃一摊手,神情颇为无奈的回答道。

    “您怎么可能不知道?”

    朱瞻壑也愣住了,毕竟汉王妃可是王府的女主人,按说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才对。

    “我真不知道。”

    汉王妃这时也显得颇为无奈,继续解释道。

    “瞻圻的娘是在十年前死的,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爹在王氏房中留宿,然后忽然就有人跑来向我禀报,说王氏死了,我赶到时,房间中只有你爹,王氏伏在桌子上,嘴角带着鲜血,后来发现是中毒死的。”

    “那事后您就没问过我爹吗?”

    朱瞻壑急忙再次问道。

    “当然问过,可你爹那个驴脾气就是不肯说,一问他就生气,后来我也不敢问了。”

    汉王妃再次无奈的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朱瞻圻的身世(上)

    朱瞻壑听完汉王妃的讲述后,也陷入到沉思之中,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朱瞻圻母亲身死这件事,透着几分的诡异。

    “娘,您确定王氏是中毒死的?”

    朱瞻壑忽然抬头向汉王妃问道。

    “当然确定,我当时虽然害怕,但还是查看了一下,当时王氏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而且事后也发现,桌子上的酒中有毒。”

    汉王妃立刻回答道。

    “这就不对了!”

    朱瞻壑忽然皱起眉头自语道。

    “哪里不对?”

    汉王妃不解的问道。

    “您想啊,以我爹的脾气,如果他真要杀一个人,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弱女子,会用下毒这种手段吗?”

    朱瞻壑解释道。

    后世朱瞻壑喜欢看侦探小说,懂一些犯罪心理学,一般来说,只有弱者杀强者时,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特别是女人要杀男人时,许多人都会选择下毒,毕竟女人的体力很难杀死一个男人。

    “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汉王妃听后也点头赞同。

    “而且就算王氏真是我爹杀的,那他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呢?”

    朱瞻壑再次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也想不明白,而且我还记得,在王氏死前的几个月,她还变得开朗了许多,因为你爹出面,将他充军发配的弟弟免了罪,那段时间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汉王妃再次说道。

    “弟弟!”

    朱瞻壑脑子中灵光一闪,猛然一拍巴掌问道:“娘,王氏的弟弟是不是叫王洽?”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得找人问问。”

    汉王妃说着叫来一个侍女吩咐道:“去,把后院管花园的春梅叫来!”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管事快步来到房间,汉王妃这才开口问道:“春梅,当初王氏有个弟弟,叫什么名字?”

    朱瞻壑已经从汉王妃口中得知,这个春梅曾经是王氏身边的侍女,所以对她的情况最清楚不过。

    听到汉王妃问起王氏的事,春梅也露出惊讶之色,但随即就回答道:“启禀王妃,王夫人的弟弟名叫王洽,在夫人死前几个月才从边疆回来。”

    “果然是他!”

    朱瞻壑一拍巴掌兴奋的道。

    王洽竟然是朱瞻圻的亲舅舅,而且还是建文旧臣之子,他父亲死于壬午殉难,他自己也被充军流放,姐姐又被朱高煦抢走做了小妾,心中肯定怀有怨恨,因此他与那些建文余孽走到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春梅,你见过那个王洽吗,记不记得他的长相?”

    朱瞻壑再次向春梅问道。

    “奴婢只陪王夫人见过他几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洽的长相我也不记得了,但他额头右边有一条很长的刀疤,据说是充军时受的伤,十分的明显。”

    春梅立刻回答道。

    “很好,你还记得与王洽有关的事情吗,不要怕说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朱瞻壑再次询问道,除了朱瞻圻外,这个春梅是所有人中,第二个见过王洽的人,因此她提供的信息也极为有用。

    春梅闻言再次回想了一下,最后再次道:“我想起来了,王夫人曾经说过,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只有王洽这个弟弟还活着,所以她每次见到王洽时,都十分高兴,但唯独最后一次见过王洽后,却变得心事重重的,然后没几天就……”

    春梅说到最后没有再说下去。

    “王夫人死的那天,你没有在一旁伺候吗?”

    朱瞻壑再次问道,他已经可以肯定,王氏的死,肯定和王洽有着极大的关系。

    “没有,那天夫人似乎心情不错,也可能是王爷要来,所以她亲自做了几样王爷爱吃的菜,等到王爷来了后,就将我们都赶了出去,后来房中发生了什么,奴婢真的不知。”

    春梅摇了摇头解释道。

    “菜是王夫人亲自做的,那酒呢?也是王夫人准备的吗?”

    朱瞻壑立刻追问道,汉王妃说过,王夫人死后发现桌子上的酒有毒,所以这壶毒酒肯定是关键。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想来应该就是府中的酒吧,因为王爷喜欢吃饭时小酌几杯,所以夫人那里也常备着几坛好酒。”

    春梅回答道。

    “这倒是真的,你爹喜欢喝酒,不光王氏那里,我住的院子里也常备着酒。”

    汉王妃这时接口证实道。

    “王夫人见王洽时,他们姐弟都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朱瞻壑想了想再次向春梅问道。

    “这个……”

    春梅面露难色,毕竟这都过去十年了,她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他们说的话奴婢不记得了,但大概都是一些家事,另外有时王夫人也会让我们出去,他们姐弟私下里交谈一些事情,这我们就更不清楚了。”

    春梅最后再次说道。

    “那王夫人最后一次见王洽,是不是也私下里谈了些事情?”

    朱瞻壑眉毛一挑再次问道。

    “没错,而且那次他们交谈的时间特别长,我在门外还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似乎两人因什么事情发生了矛盾?”

    春梅这时又想到一点具体的细节,立刻如实禀报道。

    “很好,春梅你办的不错,去帐房支二十贯钱,就说是我赏的,如果你又想起关于王夫人和王洽的事,也可以随时去找我禀报!”

    朱瞻壑满意的点头道。

    “谢世子!”

    春梅听到还有赏钱可拿,当即兴奋的道谢,然后喜滋滋的离开了。

    “瞻壑,听春梅说的这些,该不会是王氏想要给你爹下毒,结果被你爹识破,然后逼她自己喝下了毒药,这才导致她被毒死吧?”

    汉王妃也很聪明,结合这些线索也得出自己的推断。

    “有这种可能,但现在还不能肯定,可惜我爹去了天竺,否则直接问他就行了。”

    朱瞻壑说到这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朱瞻圻身上会出问题,当初就该提前找朱高煦打听清楚王氏的事。

    “王氏姐弟的事对你有用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汉王妃再次关切的问题,刚才朱瞻壑可是说过,王氏的事关系到他的安全。

    “有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我去找瞻圻!”

    朱瞻壑说说向汉王妃告辞,他必须找朱瞻圻问个清楚。

第二百零三章 朱瞻圻的身世(下)

    朱瞻壑来到朱瞻圻的住处,就在他住处的隔壁,两个院子紧挨着。

    院门开着,朱瞻壑迈步走了进去,结果发现房间里没人。

    就在朱瞻壑以为朱瞻圻不在时,却隐约听到后院传来哭泣的声音。

    这让他也心生好奇,当即迈步来到后院,只见这里长着一片竹子,而在竹林中的空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一边烧纸,一边哭泣,赫然正是朱瞻圻。

    看着背对自己哭泣的朱瞻圻,朱瞻壑也停下脚步,不知道是否要上前打扰?

    不过朱瞻圻却十分警觉,听到背后有声音,立刻扭头看去。

    当看到来人是朱瞻壑时,他立刻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恼火的质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朱瞻壑迈步上前,这才看到在朱瞻圻的身前,立着一个小小的牌位,上写“亡母王淑之灵位”。

    “你娘叫王淑,那个王洽应该是就是你的舅舅吧?”

    朱瞻壑看着王夫人的灵位叹了口气问道。

    王夫人也是个苦命的女子,父母被杀,自己却又被仇人抢入府中,最后又死的不明不白,恐怕除了朱瞻圻这个儿子外,已经很少会有人记得她了。

    “你在调查我!”

    朱瞻圻听到朱瞻壑一口道出自己舅舅的名字,当即更加恼火,他好心提醒朱瞻壑小心,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调查自己的隐私。

    朱瞻壑却没有理会朱瞻圻的愤怒,只见他迈步来到王夫人的灵位前,然后蹲下身子,拿起旁边的纸钱放到快要熄灭的火盆里,使得火盆再次燃烧起来。

    看到朱瞻壑的举动,朱瞻圻先是一愣,随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么多年来,除了他自己外,还从来没有外人祭拜过母亲。

    “瞻圻,我的确让人调查了一下你最近的举动,但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怕你被别人利用,而且我还查到一些关于你娘生前的事情。”

    朱瞻壑看着燃烧的火盆,这才轻声对朱瞻圻说道。

    “你查我娘做什么?”

    朱瞻圻一愣,随即又有点生气的问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朱瞻壑站起身,低头看着朱瞻圻的眼睛问道。

    “这还用想吗,整个王府谁不知道,就是他杀了我娘!”

    提到母亲的去世,朱瞻圻一张小脸扭曲着怒吼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咱爹对你娘一向十分宠爱,事发时还去你娘房中吃饭,他就算要杀你娘,也总该有个杀人的理由吧?”

    朱瞻壑冷静的反问道。

    “他是王爷,想杀就杀了,就像他之前纵马踩踏百姓的菜地,不也是一时兴起,想踩就踩,哪有什么理由?”

    朱瞻圻对朱高煦的成见极深,将其视为杀母仇人,在他眼中,朱高煦作恶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一样,咱爹的脾气虽然暴躁,有时也十分骄纵,但他不是喜怒无常的疯子,你娘是他宠爱的女子,而且还为他生下你这个儿子,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甚至我怀疑,你娘根本不是死于咱爹之手!”

    朱瞻壑并没有生气,而是再次冷静的为朱瞻圻分析道。

    “他没杀我娘?你有证据吗?”

    情绪是会传染的,面对冷静的朱瞻壑,朱瞻圻也渐渐的冷静下来问道。

    “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把你娘出事前的一些事情讲给你听,由你自己来判断……”

    朱瞻壑说着,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那天你娘亲手准备了酒菜,但最终却是自己中毒而亡,以咱爹的脾气,他要是真想杀人,又何必用下毒这种手段?”

    最后朱瞻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与我听说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朱瞻圻听后,却显得十分激动的大声道。

    “你听说的事情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你舅舅告诉你的?”

    朱瞻壑抓住朱瞻圻的手臂,让他冷静下来再次问道。

    “舅舅告诉我,我娘一直想要为父母报仇,对我爹也十分厌恶,可为了我,也为了救舅舅,她才一直忍辱偷生,后来她不小心惹怒了父亲,所以才被他痛下杀手!”

    朱瞻圻再次激动的说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父亲和你娘还有了你这个儿子,咱爹虽然性格暴躁,但对身边的亲人还是很不错的,又怎么可能因一点小错就杀了你娘?”

    朱瞻壑立刻抓住朱瞻圻话中的漏洞质问道。

    “怎么不可能,他性格残暴,从小到大我挨了多少打,要不是我命大,恐怕也早就和我娘一样,死在他的手里了!”

    朱瞻圻说到这里,也十分的愤恨,他从小被朱高煦打到大,因此在他的印象中,朱高煦一直是个残暴的形象,所以他对朱高煦杀死自己母亲的事也深信不疑。

    “你怎么还不明白,咱爹是个武将,力量远超常人,他打你的时候如果不留手,恐怕一巴掌就把你拍死了。”

    朱瞻壑苦笑一声,接着继续道。

    “就拿上次你在大殿前被吊起来打,我故意说帮咱爹打你,然后把他劝走了,你真以为咱爹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这不可能,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朱瞻圻听到朱瞻壑的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极大的冲击,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没什么不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哪怕你平时故意气他,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至于你娘的事情,我怀疑其中肯定有隐情,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帮你写信,问一下咱爹,但可能需要一两年才会有结果。”

    朱瞻壑说到最后也有些无奈,现在朱高煦估计都已经过了马六甲海峡了,哪怕写信想要送到他那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

    朱瞻圻终于有些动摇了,身为人子,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

    “瞻圻,你娘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从你舅舅那里都知道了些什么,为何警告我小心?”

    朱瞻壑看出了朱瞻圻的动摇,于是趁势问道。

第二百零四章 城东半山寺

    面对朱瞻壑的询问,朱瞻圻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抬头道:“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舅舅他消失好几年了,最近忽然出现,并且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就这些?”

    朱瞻壑眉毛一挑,惊讶的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也不傻,知道他与一些人行踪诡秘,现在忽然打听你的情况,显然是想对你有所图谋,所以才写纸条提醒你。”

    朱瞻圻双手一摊,十分坦然的回答道。

    之前他之所以不愿意说,主要就是不想暴露王洽。

    “那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平时都住在哪里,与什么人来往?”

    朱瞻壑再次问道。

    对于朱瞻壑这个问题,朱瞻圻也面露难色,显然他不想出卖自己的舅舅。

    朱瞻壑看到朱瞻圻为难,也不禁暗叹一声,他能体谅对方的难处。

    于是朱瞻壑伸手拍了拍朱瞻圻的肩膀道:“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舅舅很可能就是建文余孽,他们这帮人都是一群疯子,之前已经拉三叔和谷王下水,你千万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

    “三叔的事也和他们有关?”

    朱瞻圻闻言也露出惊讶之色,谷王谋反的事他听说过,但对于朱高燧被贬为庶人这件事,虽然传言很多,却没有一个定论。

    “三叔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他就是被建文余孽拉下水,甚至还丧心病狂的给大伯下毒,皇爷爷不杀他,已经是看在父子的情分上了!”

    朱瞻壑苦笑着解释道。

    朱瞻圻闻言沉默良久,最后这才抬头道:“大哥,我以前的确恨过你,但你最近变化很大,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就绝不会像三叔那样给你下毒!”

    “你小子还真想给我下……”

    朱瞻壑闻言哭笑不得,但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他刚和朱瞻圻见面时,这小子就送给他一枚所谓的“仙丹”,其实就是强力的泄药,最终害人不成反害己。

    想到当初的事,朱瞻壑也不禁哑然失笑。

    朱瞻圻也猜到他在笑什么,当即也是小脸一红,当初那枚泄药可把他害惨了,一整天都没离开过茅房。

    笑过之后,朱瞻壑忽然又语重心长的对朱瞻圻道:“瞻圻,我知道你不喜欢咱爹,甚至是恨他,但我想告诉你,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过的比他更好!”

    听到朱瞻壑的这些话,朱瞻圻再次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道:“大哥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朱瞻圻虽然还未成年,但他悲惨的身世却让他比同龄人要早熟的多,同时也更加的敏感。

    “你知道张忠吧?”

    看着朱瞻圻,总让朱瞻壑想到张忠,两人的遭遇虽然不同,但本质上其实差不多。

    “知道,他以前不是老来王府找你吗,最近好像没见过他了。”

    朱瞻圻不解的问道,不明白大哥为何提到张忠?

    “他跟着船队下西洋了。”

    朱瞻壑叹了口气道,张忠下西洋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毕竟这种事英国公府肯定不会去宣扬。

    “为什么,他不是嫡长子吗,英国公会放他离开?”

    朱瞻圻闻言也十分惊讶的问道。

    “他和英国公闹翻了,而且他们父子间的矛盾,并不比你和咱爹间的矛盾小。”

    朱瞻壑再次解释道,但也没有说的太详细。

    “就算是闹翻了,但他为何要下西洋,难道是为了故意气他爹?”

    朱瞻圻还是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张忠下西洋,其实就是想建立一番属于自己的功业,咱爹要在天竺立国,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张忠就是想让他爹看看,他离开了英国府后,依然可以过的很好,甚至日后在功业上超过英国公!”

    朱瞻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长吸一口气继续道。

    “瞻圻你想想,日后等到张忠功业有成,带着一身的荣耀回到大明,到时英国公见到他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朱瞻壑的一番话,让朱瞻圻也是精神一震,他将自己代入到功成名就的张忠,想像自己回到大明时的场景,一时间竟然让他无比的向往。

    “所以啊,瞻圻你就算恨咱爹,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故意做一些事情去气他,这样做只会显得小家子气,真正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做出一番更大的功业,证明你比他还要强!”

    朱瞻壑这时再次拍着朱瞻圻的肩膀说道。

    “可……可是他都要去海外立国了,我又怎么和他比?”

    朱瞻圻忽然又有些泄气的道。

    “咱爹可以在海外立国,你为什么不可以,要知道你也是个郡王,而且这个世界那么大,足够咱们父子几人去折腾了!”

    朱瞻壑笑着开解道。

    “大哥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朱瞻圻闻言再次惊讶的问道。

    “当然知道,我书桌上有个地球仪,送给你了,有空你自己去拿,到时你仔细看一下,就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也可以问我!”

    朱瞻壑再次笑道,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送给别人地球仪了?

    “好,谢谢大哥!”

    朱瞻圻重重的点头道,经过朱瞻壑的开解,他也感觉自己的心胸开阔了许多。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就呆在王府,免得牵连到一些事情里!”

    朱瞻壑最后再次叮嘱一声,然后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朱瞻圻犹豫了一下,最终忽然开口道:“大哥,城东有座半山寺,你可以派人去那里找找!”

    朱瞻壑闻言脚步一顿,随后扭头对朱瞻圻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二弟!”

    离开王府,朱瞻壑立刻来到东厂,然后派人通知刘勉,双方调集了一批人马,火速赶往城东的半山寺。

    而且这次朱瞻壑亲自带队,那个王洽虽然是朱瞻圻的舅舅,但他算计到自己头上,甚至不惜把朱瞻圻也拉下水,这已经越过了朱瞻壑的底线,无论如何也要将对方抓捕归案!

第二百零五章 又是火药

    半山寺是个很小的寺院,而且就在皇城边上,这让朱瞻壑也十分惊讶,再三确认周围真的没有其它寺院叫这个名字后,这才率人包围了整个寺庙。

    不过半山寺虽然距离皇城很近,但这里却十分偏僻,因为皇城东面就是钟山,这里全都是一片山林,如果不熟悉的人,恐怕根本不会想到,在这片山林中竟然藏着一座寺院。

    半山寺就在山腰间的一片平地上,只有一条山石小路与山下相通。

    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将整个寺院团团围住,朱瞻壑与刘勉来到寺前,只见这座小寺十分破旧,院墙上满是斑驳,屋檐上甚至都能见到荒草。

    掉漆的寺门紧闭,寺内也是静悄悄一片,不像有人的样子。

    不过朱瞻壑还是不敢大意,命前面的刀盾手做好准备,然后有人一脚踹开寺门,刀盾手举着盾牌就冲了进去。

    寺外虽然破败,但寺内倒还算干净,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扫过,但寺中却空无一人。

    锦衣卫和番子冲进寺中的各个房间,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很快有一个锦衣卫飞奔而来禀报道:“世子,寺中无人,不过寺中有人居住的痕迹!”

    朱瞻壑闻言立刻进寺,只见寺中许多房间都破败不堪,根本没办法住人,但是在大殿后面的几间房却被人收拾了出来,当他进到房间时,还能看到桌子上摆着没吃完的饭菜。

    “世子,看这几间房的样子,至少有七八人在这里住过!”

    这时一个东厂的档头上前禀报道。

    朱瞻壑打量了一下房间,只见这里除了床铺外,还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看起来有些凌乱,桌子上的饭菜已经轻微变质,说明这些人已经离开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世子,隔壁的一个房间有情况!”

    又有一个锦衣卫前来禀报,朱瞻壑与刘勉也立刻来到隔壁的房间。

    只见这个房间并没有床铺,也没有什么生活用品,整个房间十分空旷,似乎什么也没有。

    “世子请看,地面有大箱子压出来的痕迹,说明这里堆放过一些东西,而且还十分沉重。”

    报信的锦衣卫指着地面向朱瞻壑介绍道。

    朱瞻壑闻言立刻上前,果然看到地面有一些方形的压痕,压痕很深,说明箱子里的东西应该很重,当然也可能是数个箱子摞在一起,这就说明那些东西的数量还不少。

    “什么味道?”

    朱瞻壑这时忽然抽动了一下鼻子,因为他闻到一股有点熟悉的味道。

    刘勉等人闻言也凑上前,很快就有人高声叫道:“是硫磺!”

    朱瞻壑闻言也猛然想起来,这种熟悉的味道就是硫磺。

    “不对,应该是火药!”

    刘勉这时忽然惊声叫道,自从上次锦衣卫把陶穹的火药拉到诏狱后,他就对火药极为敏感。

    “真的是火药!”

    朱瞻壑这时也发现地面上有一些黑色的粉末,用手指拈了一点闻了一下,果然是一股火药的味道。

    “竟然有人这里堆放了火药,他们要干什么?”

    刘勉即震惊又恼火,要知道大明对火药的管制极严,普通人别说火药了,连制造火药的原料都买不到,比如陶穹要用火药飞天,他虽然自己就会配火药,但没的原料,所以只能去偷军器局的火药。

    “刘勉,我记得谷王在长沙打造军械,其中就有火药和火器吧?”

    朱瞻壑忽然向刘勉再次问道。

    “没错,火药的数量还不少,而且我们查到的实物与账目也对不上!”

    刘勉立刻点头,随即他也醒悟过来道:“谷王与建文余孽勾结,难道说这些火药就是谷王送给他们的?”

    朱瞻壑没有开口,但神情却变得十分严肃。

    只见他迈步出了房间,抬头打量了一下寺后的山头。

    这时刘勉也跟了出来,看到朱瞻壑的举动也好奇的问道:“世子在看什么?”

    “山后面是什么地方?”

    朱瞻壑指着山头问道。

    “山后面……”

    刘勉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随即一拍巴掌道:“我想起来了,山后是一片湖,名叫前湖,和护城河通着。”

    “湖后面呢?”

    朱瞻壑却再次问道。

    “湖后面?”

    刘勉一愣,随后又仔细的想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叫道:“孝陵!”

    半山寺本就建在钟山的一座山峰上,与孝陵隔着山头和湖泊,所以感觉上似乎很远,但其实直线距离并不远。

    “世子你怀疑这些人要对孝陵动手?”

    刘勉这时还是十分的不敢相信。

    要知道建文余孽再怎么疯狂,那也是忠于建文帝,而建文帝可是太祖皇帝的亲孙子,按照常理来推算,他们不可能在孝陵乱来才对。

    “也许他们就是利用这一点,毕竟越是想不到,就越是能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朱瞻壑抬头看着山顶低声道。

    “后天就是陛下进孝陵祭祀的日子了,到时周王、蜀王,以及太子和您都要进孝陵,这要是出点什么事……”

    刘勉说到这里,也不禁吓得全身一哆嗦。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朱棣和朱瞻壑他们全都被一网打尽,那大明真的就要变天了。

    “世子,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劝一劝陛下,推迟祭祀的日期行不行?”

    刘勉这时慌了手脚,甚至还想出一个馊主意。

    “推迟日期?你说行不行?”

    朱瞻壑气的瞪了刘勉一眼,后天就是五月初十,也就是朱元璋的祭日,朱元璋死的时候可不会和你挑日子,所以肯定不行。

    刘勉也知道自己的主意很臭,当下厚着脸皮笑了笑。

    “不要慌了手脚,咱们还有时间,只要在后天之前查清楚那帮人的计划,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朱瞻壑倒是十分沉得住气,毕竟他与这帮建文余孽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于他们的手段,也有所了解,这帮人虽然疯狂,但也并不是神仙,想要在孝陵中对朱棣等人动手,肯定会留下不少的线索。

    “还是世子冷静,那咱们这就去孝陵严密搜查,对方手中有火药,很可能是想用火药对陛下不利!”

    刘勉这时也冷静下来,当即就要命令手下赶往孝陵调查。

    “等一下!”

    没想到朱瞻壑这时却拦住了刘勉,沉思片刻这才再次道。

    “孝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且还要将火药送到孝陵,更是难上加难,所以……”

    “我明白了!”

    没等朱瞻壑把话说完,刘勉就再次兴奋的道:“孝陵驻扎有五千皇陵卫,他们中肯定有人与建文余孽勾结,否则不可能把火药送到孝陵!”

第二百零六章 龙王

    天色将晚,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

    王洽戴着斗笠,遮挡住额头上的伤疤,低头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最后来到一条死胡同,在胡同的最里面,隐藏着一扇隐蔽的小门。

    王洽来到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戴上,这才上前敲门。

    “咚咚咚~咚!”

    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门内很快有了动静,只见门被打开,一个同样蒙着脸的人请他进来。

    门后是一座宅院,开门的人带着王洽穿过一重院落,最后来到一处隐蔽的书房中。

    只见书房中已经有几人等候,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王洽的到来引得这几人看向他,但并没有说什么,很快又转过头去。

    王洽找了个位置坐下,房间里十分安静,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期间又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赶到,最后只见书房里侧的一个门被推开,然后一个戴着龙王面具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龙王打量了一下书房中的众人,这才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启禀龙王,陵区那边一切正常,只是今天锦衣卫提前入驻陵区,我们的人暂时无法进入。”

    只见旁边一个戴着罗刹面具的魁梧身影站起来回答道。

    “很正常,锦衣卫本就负责此次祭祀的护卫事宜,另外还有东厂,不过他们的人少,主要还是在锦衣卫在办事。”

    龙王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次祭祀的事了若指掌。

    随后龙王又看向王洽的方向,这才开口问道:“火神,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洽戴着一个红色的火神面具,火神也正是他的代号。

    “启禀龙王,火药已经安装完毕,有罗刹他们的配合,一切都十分顺利,到时只需要有人引火,立刻就能引爆,定教伪帝等人粉身碎骨!”

    王洽神情兴奋的回答道。

    做为建文旧臣的后代,他早就将朱棣恨之入骨,对方不但杀了自己的父母亲人,连最亲的姐姐,也被对方的儿子抢走做了小妾,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亲手将对方碎尸万段。

    “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龙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了一下其它几人,这些人也都各司其职,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刺杀朱棣。

    对于王洽等人来说,刺杀朱棣不仅仅是为了报私仇,同时也是为了光复大明正统,只要朱棣和朱高炽一死,现在的朝廷肯定会乱成一团,到时他们趁乱举事,只要打出建文皇帝的旗号,大事可成,他们也都将是从龙之功。

    一想到自己将成为大明的复国功臣,王洽等人也不由得心中激动,即能复仇又能立下复国之功,这也是他们这些年一直坚持下来的动力。

    最后龙王问完所有人的情况后,这才再次满意的道:“各位做事都十分用心,而且据我所知,东厂和锦衣卫对我们暂时还没有任何察觉,明天就是五月初十,只要计划顺利,定能将朱棣父子全都炸死在孝陵之中!”

    “龙王,我们在孝陵中动手,会不会给人留下口实?而且这次的行动有些仓促,并没有得到陛下的同意,万一陛下那边怪罪下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站出来问道。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指朱允炆。

    这次在孝陵中对朱棣的刺杀,完全是龙王一手策划的,虽然龙王的身份特殊,但毕竟不是建文皇帝,万一日后建文皇帝怪罪下来,他们也不好交待。

    “无妨,若计划成功,我立刻会让人散布流言,就说朱棣得国不正,引得太祖皇帝震怒,于是降下神雷将其劈死,到时咱们再举旗复国,定可一呼百应!”

    龙王一摆手十分自信的道。

    “可这话别人会信吗?”

    这时狐狸再次提出了质疑。

    “放心吧,世人愚昧,越是鬼神之说,就越能蛊惑人心,日后我们举旗复国,少不得还要借助这些鬼神之说!”

    龙王显然很有想法,在他看来,只要能达成目的,使用任何手段都十分正常。

    看到龙王如此坚持,狐狸也只好闭上嘴巴,至于王洽等人,也都觉得龙王的话很有道理,至少这段时间他们跟着龙王,也的确隐藏的很好,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对了,火神你那边打听的怎么样了,朱瞻壑那边可有什么异动吗?”

    龙王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再次向王洽问道。

    “龙王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朱瞻壑最近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常。”

    王洽立刻回答道,他是朱瞻圻的亲舅舅,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要利用起来。

    “没有就好,不过你那个外甥可靠吗,会不会出卖你?”

    龙王这时忽然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朱瞻壑掌管东厂,又能节制锦衣卫,是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障碍,但他们现在也不敢动对方,所以只好利用王洽的关系打听对方的情况。

    “龙王不必担心,我那个外甥早就恨透了汉王府,与朱瞻壑的关系也极为恶劣,肯定不会出卖我的行踪!”

    王洽十分自信的回答道。

    不过他对朱瞻圻的了解显然还停留在几年前,并不知道朱瞻壑早就与朱瞻圻和解了。

    “没有最好,我这段时间与朱瞻壑接触了一下,此人心思缜密,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千万不能让他抓住半点马脚,否则咱们都有暴露的可能!”

    龙王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似乎对朱瞻壑极为忌惮。

    “龙王,不管这个朱瞻壑再怎么厉害,明天也都将与伪帝一同陪葬!”

    王洽这时阴笑一声说道,他对整个汉王府都抱有极大的敌意,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朱高煦不在京城,否则若是朱高煦也一同前去祭祀,那可就太完美了。

    “诸位,复国成败,皆在明日!”

    龙王这时也显得十分兴奋,说完对着众人竟然深施一礼,似乎是在感谢他们这些人的辛苦。

    “诛杀伪帝,迎回吾皇!”

    王洽等人也立刻还礼,声音坚定的高呼道。

第二百零七章 祭祀孝陵

    五月初十,太祖皇帝的祭日。

    天还没亮,朱瞻壑就赶到皇城与众人会合。

    只见朱棣一身冠服,坐于车撵之上,朱高炽、周王、与蜀王各乘一车,在后面陪同,朱瞻壑则骑马跟在车撵的一侧,顺便也能指挥锦衣卫加强防卫。

    时辰一到,队伍也缓缓启程,从东华门离开皇城,直奔孝陵而去。

    孝陵本是为了安葬马皇后而建,马皇后的谥号为“孝慈皇后”,孝陵也因此而得名。

    而且孝陵与皇城几乎是紧挨着,据说也是当初朱元璋经历丧妻之痛,不忍将妻子远葬,于是就选定钟山为墓地,这样他可以时常前去祭拜亡妻。

    朱瞻壑骑在马上,在队伍中四处巡视,刚巧看到同样骑着马,跟在蜀王车驾旁的朱悦燇。

    于是朱瞻壑打马上前,但这时他却发现,朱悦燇的脸色苍白,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郡王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朱瞻壑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昨天吃坏了肚子,不碍事的!”

    朱悦燇勉强一笑回答道,声音也十分的虚弱无力。

    “要不你进马车里休息一下吧!”

    朱瞻壑建议道,看朱悦燇的脸色,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今天是祭拜太祖的日子,我不想让父亲他们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吧,我还能撑得住。”

    朱悦燇却摆了摆手再次道。

    看到朱悦燇坚持,朱瞻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叮嘱他注意身体,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金陵城的五月,已经十分炎热了,朱瞻壑他们又都是一身厚重的冠服,顶着大太阳赶路,简直就是受罪,偏偏这身衣服还不能脱,只能任由全身不停的冒汗。

    朱瞻壑还好,让人送上来冰水,连喝带浇倒也凉快了几分。

    但朱悦燇身子虚弱,他又是吃坏了肚子,根本不敢喝凉的,因此一路上一直在冒虚汗,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朱瞻壑真担心他会一头栽倒。

    幸好进入到钟山的区域后,山区的植被众多,海拔也比较高,使得周围一下子凉爽下来。

    很快他们来到下马坊,这里也是孝陵的入口,石坊上写着“诸司官员下马”六个楷书大字。

    朱瞻壑与其它官员也都纷纷下马,不过朱悦燇在下马时,身子也是一晃,差点摔倒,幸好被身边的下人扶住。

    这时朱棣与朱高炽、周王、蜀王四人也下了车驾,虽然下马坊只规定官员下马,但身为子孙,为了表示对朱元璋的尊敬,他们也要从这里步行进入孝陵。

    锦衣卫早就已经进入孝陵,通道两侧全都有锦衣卫巡视,孝陵外还有五千皇陵卫驻守,保证整个孝陵绝对的安全。

    朱棣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周王在左、蜀王在右,朱高炽虽是太子,但却是晚辈,因此也只能跟在后面,他旁边是同辈的朱悦燇,至于朱瞻壑则跟在朱悦燇身后,再往后才是文武百官。

    朱棣率领着兄弟儿孙,以及文武百官,步行进入孝陵,一路穿过大金门、碑亭以及神道等建筑。

    朱瞻壑在后世时曾经来孝陵旅游过,不过那时的孝陵几经战火,许多建筑都被破坏了,远不及现在看到的宏大完整,特别是神道两侧那些高大的石兽和石像,每一件都极为精美。

    穿过御河桥后,就进入到孝陵的正门,也就是文武方门。

    这一路走来,朱棣与文武大臣们也都累的不轻,毕竟孝陵的规模太大,再加上天气又热,哪怕在山间,也是走的一身的汗。

    而在文武方门这里,就要进行祭祀前的准备了。

    其中在正门两侧各有一处建筑,西边主杀,名叫宰牲亭,所有祭祀需要用到的牲畜,都要在这里宰杀。

    正门东边的建筑名叫具服殿,朱棣他们要在这里沐浴更衣,换上祭祀用的衣服,才能进入到孝陵之中。

    朱瞻壑看朱悦燇走路都打晃,于是亲自搀扶他进到具服殿,找了个空房间送他进去,里面有热水毛巾,可以擦洗一下。

    安排好朱悦燇,朱瞻壑也进到隔壁的房间,擦洗过后换上祭祀用的衣服。

    等到朱瞻壑换好衣服,这才来到大殿中休息,殿中备有冰盆,十分的凉爽,甚至还有时鲜的水果,以便让人补充一***力。

    朱瞻壑第一个出来,等了片刻后,开始有其它的文武官员出来,最后是朱棣等人也换好衣服来到殿中。

    不过朱瞻壑却发现,房间中的朱悦燇却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也有些担心,于是迈步来到朱悦燇换衣服的房门前,然后敲了敲门问道:“郡王?”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朱瞻壑也十分担心,于是推开房门,结果一眼就看到朱悦燇倒在地上。

    这让朱瞻壑吓了一跳,急忙快步上前,将朱悦燇扶起来。

    这时朱悦燇才终于转醒,当看到扶着自己的朱瞻壑时,他也有些惊讶的问道:“世子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可能是你身体虚弱,又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所以中暑了。”

    朱瞻壑说着摸了摸朱悦燇的额头,但奇怪的是,对方的额头似乎并不怎么烫。

    “不行,我得赶快换好衣服,不能让陛下和父王久等了!”

    朱悦燇这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因手脚无力,却几次都没能成功。

    “郡王,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了,我去帮你向皇爷爷和蜀王禀报一下,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朱瞻壑急忙按住朱悦燇说道。

    “可是……”

    朱悦燇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朱瞻壑再次打断道:“等下祭祀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坚持不下来,万一在祭祀时晕倒了,肯定会让皇爷爷更不高兴,所以还不如在这里休息。”

    听到朱瞻壑这么说,朱悦燇也只好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世子了!”

    “咱们朋友一场,你还和我客气什么?”

    朱瞻壑哈哈一笑,说完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不过在走出房间之后,朱瞻壑却忽然脚步一顿,有些狐疑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自语道:“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是不是太巧了?”

第二百零八章 朱悦燇有问题

    对于朱悦燇的突然生病,朱棣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每次祭祀,都会有几个老弱撑不住。

    而且孝陵这边还是比较近的,以前他有一次去凤阳祭祀,一路上病倒的官员更多,所以朱棣也只是派御医给朱悦燇看病。

    蜀王得知儿子病了,倒是来到房间探望了一下,不过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因此他也很快与朱棣一同离开了具服殿。

    朱瞻壑也向朱悦燇告辞,然后跟着朱棣穿过文武方门,一路上又经过几道陵门,这才来到了一处名叫享殿的位置。

    这里就是祭祀的主要场所,再往前就是方城、明楼和宝顶了,那里可是禁地,一般不会有人进去,以免打扰到朱元璋夫妻的安宁。

    享殿也叫孝陵殿,殿中供奉着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的神位,整个大殿高约十丈,宽约百步,十分的雄伟壮观。

    朱棣率领文武百官来到殿前,再次整理了衣冠后,等到吉时到来,朱棣这才迈步进到大殿,同时刚刚宰杀的三牲也送到神位前祭祀。

    朱瞻壑本应该跟在朱高炽的身后,随同朱棣他们一起祭祀才对,但他这时却脱离了队伍,然后悄悄的来到右边的侧殿。

    只见侧殿这里埋伏着不少锦衣卫,刘勉撅着屁股趴在窗子前,像个偷窥狂一样正在悄悄向外张望。

    朱瞻壑放轻脚步,来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窗子被打开一条缝,可以看到外面一处亭子,距离侧殿大概有几十步的距离,周围有树木的遮挡,十分的不显眼。

    “怎么样,有动静吗?”

    朱瞻壑低声向旁边的刘勉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引线就连在那里,陛下已经开始祭祀,他们如果想对陛下不利,肯定会在这时下手!”

    刘勉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自从那天搜查过半山寺后,朱瞻壑和刘勉就猜到对方会在祭祀时对朱棣不利,于是他们借着锦衣卫进驻皇陵的机会,将所有可疑的地点都搜查了一遍。

    结果很快他们就查到,在享殿的粗大的房梁上,被人安装了不少的炸药,这些炸药如果引爆,足以将整个享殿炸塌,到时整个大殿里的人都会被活埋。

    而那些炸药的引线,则一直连接到殿外的那个凉亭里,而且引线被油纸包着,外面还套上竹筒,显然做足了准备。

    当然了,现在房梁上的炸药已经被锦衣卫拆掉了,否则朱瞻壑根本不敢让朱棣他们进殿。

    但引线却被保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人前来点燃引线,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定时炸弹,一切都得靠人来操作。

    朱瞻壑趴在窗前,与刘勉等人耐心的等待。

    朱棣那边的祭祀虽然会花费一些时间,但也不会一直持续。

    因此就在朱瞻壑他们等了不一会后,果然只见一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亭子,这人穿着侍卫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谁带来的侍卫。

    “有资格带护卫进来的,只有周王和蜀王,难道是他们两个要对陛下不利?”

    刘勉看到对方竟然是个侍卫,当即也震惊的说道。

    这次进孝陵,除了他们锦衣卫外,也只有周王和蜀王带了少数的侍卫,毕竟身为王爷,出行时身边肯定也需要一些仪仗。

    “王府的侍卫服饰几乎一样,根本分不出他是谁家的侍卫……不对!”

    正在冷静分析家朱瞻壑忽然瞪大眼睛叫道:“周王和蜀王都陪在陛下身边,若他们要炸掉享殿,岂不是连自己也炸死了?”

    “对啊,难道是建文余孽混入到王府的侍卫里,他们并不知情?”

    刘勉再次猜测道。

    “糟糕,朱悦燇有问题!”

    朱瞻壑马上想到留在具服殿休息的朱悦燇,对方忽然生病,刚才他只是觉得有些太巧合了,可是现在想来,对方很可能是为了借生病不来享殿。

    而且现在点燃引线的人也是王府的侍卫,除了蜀王和周王外,也只有朱悦燇才能在侍卫中安排自己的人。

    “崇阳郡王有什么问题?”

    刘勉听到朱瞻壑的话也是一愣,他一直守在享殿这里,并不知道朱悦燇因生病留在了具服殿休息。

    “来不及解释了,立刻将那个侍卫抓住,另外你分派出一支人马,随我去抓捕朱悦燇!”

    朱瞻壑立刻命令道。

    刘勉不敢多问,立刻命令侧殿的分出一支人马,随后朱瞻壑急匆匆的带人离开了侧殿。

    与此同时凉亭中的那个侍卫已经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只见他推开亭子中的一个石凳,拉出下面的引线,立刻就用火折子将引线点燃。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埋伏的锦衣卫一拥而上。

    这个侍卫也没想到周围埋伏着这么多锦衣卫,反应过来的他刚想自杀,但却被扑上来的锦衣卫死死按住,随即就被一条绳子捆的结结实实,连嘴巴也被一块破布塞住,免得他咬舌自尽。

    直到全身无法动弹,这个侍卫眼中也终于露出绝望之色,像他这样的人,只要落到锦衣卫手中,绝对会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朱瞻壑率领着一队锦衣卫,火速杀向具服殿。

    刚才是他大意了,只是感觉朱悦燇病的太巧,并没有往深处想。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朱悦燇再怎么说也是郡王,之前又排除了他是朱允炆儿子的可能,因此朱瞻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如果说他生病是个巧合,那么这个王府的侍卫就是第二个巧合,两个巧合几乎不可能遇到一起,哪怕再退一万步,就算朱悦燇真的是无辜的,朱瞻壑也必须将他控制住,大不了查清楚后再把他放了。

    想到这里,朱瞻壑就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刚才自己就应该派人盯着朱悦燇,这样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就能将对方拿下。

    具服殿距离享殿不近也不算太远,很快朱瞻壑赶到具服殿,当他冲进大殿时,并没有见到朱悦燇的身影,只看到朱棣派来的御医正在收拾药箱。

    朱瞻壑快步上前,急切的对御医问道:“崇阳郡王呢?”

    “郡王说有急事,刚才就走了!”

    御医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果然是他!”

    朱瞻壑恨声道,如果说他之前还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但现在朱悦燇逃跑,已经坐实了他就是刺杀朱棣的幕后真凶!

第二百零九章 祭祀东陵

    朱瞻壑从具服殿追到下马坊,却得知朱悦燇在小半个时辰前来到这里,然后骑马离开了,至于去哪根本无从得知。

    但朱瞻壑还是不甘心,立刻派出东厂的番子和锦衣卫,全城搜捕朱悦燇,对方刚离开孝陵不久,说不定还可以抓到他。

    就在抓捕朱悦燇的人刚派出去,只见刘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怎么样,那个侍卫审问过了吗,他是不是朱悦燇的人?”

    朱瞻壑立刻向刘勉问道。

    “没错,那小子招了,他就是朱悦燇的人,说起来这位崇阳郡王可真够狠的,竟然连蜀王都想一块炸死!”

    刘勉喘着粗气回答道。

    “他根本不是朱悦燇!”

    朱瞻壑冷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

    刘勉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大吃一惊道。

    “世子您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是建文帝的儿子朱文奎?”

    “没错,也只有朱文奎,才能调动那些建文余孽,甚至为了刺杀皇爷爷,不惜让蜀王也一同陪葬!”

    朱瞻壑冷笑一声再次道,枉他当初还对朱悦燇十分同情,却没想到对方完全是扮猪吃虎,甚至一直在耍着他玩。

    “这……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是朱文奎,蜀王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他儿子,总不会认错吧?”

    刘勉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道。

    “嘿嘿,这就要问一问蜀王了!”

    朱瞻壑冷笑道,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蜀王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之前他把朱棣和自己全都骗了!

    朱悦燇跑了,但蜀王还在孝陵,因此朱瞻壑立刻来到享殿,只见这里的祭祀才刚刚结束。

    朱瞻壑找了个机会,单独找到朱棣,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朱棣知道有人要在孝陵刺杀自己,也知道朱瞻壑在祭祀时跑出去是抓捕刺客,但却没想到这个刺客竟然就是朱悦燇,而且现在看来,朱悦燇很可能就是朱文奎,他们之前全都被对方给骗了。

    “皇爷爷,要不要将蜀王叫来,当面质问他?”

    朱瞻壑低声询问道。

    只见朱棣沉思片刻,随即摆手道:“不必,蜀王的事我来处理,你让刘勉加派人手,全力追捕朱悦燇!”

    “是!”

    朱瞻壑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去找刘勉,让他加派人手寻找朱悦燇的下落,自己则依然跟在朱棣身边。

    朱棣这时看了看殿中的蜀王,眼睛中也闪过一丝冷芒。

    祭祀结束了,朱棣面对蜀王时,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随后他率领百官离开孝陵。

    不过就在刚出孝陵时,周王却忽然看向东侧的一片陵园,犹豫了一下这才向朱棣行礼道:“四哥,我想去大哥那里一趟!”

    当初朱元璋与马皇后生下五个儿子,其中朱标最大,周王最小,朱元璋太忙,根本没空管教儿子,都是朱标这个大哥带着四个兄弟,对他们也极为爱护,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

    现在祭祀过父亲,但大哥朱标那里却无人祭拜,周王也于心不忍,因此才大胆提出要去东陵。

    周王的话一出口,旁边的朱高炽吓了一跳,看着自己这个亲五叔,他都恨不得给对方跪下,怎么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蜀王也是神色一变,随后就低下头沉默不语,这事是周王挑起来的,与自己无关,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为妙。

    面对周王的请求,朱棣竟然没有生气,当然这也就是周王,朱棣上面三个哥哥全都不在了,周王是他唯一在世的亲兄弟,因此朱棣对周王也极外亲厚,兄弟间也经常有书信来往,绝非其它藩王可比。

    只见朱棣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忽然看向蜀王问道:“十一弟,你觉得呢?”

    “这个……”

    蜀王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朱棣把这个难题甩给自己,有心说不去,可又拗不过自己的良心,这让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一咬牙道。

    “启禀皇兄,大哥在世时,对臣弟也极为宽厚,所以臣弟也想去大哥那里祭拜一下!”

    “既然你们两个都想去,那咱们兄弟三个就一起去祭拜一下大哥!”

    没想到朱棣竟然同意了,这让旁边的朱高炽和蜀王都松了口气。

    至于周王,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周王知道,自己这位四哥虽然夺了建文帝的皇位,但对大哥还是十分尊敬的。

    朱棣这次没有再带文武官员,而是只带上周王与蜀王,再加上朱高炽和朱瞻壑,可以说全都是朱家人,然后迈步来到了旁边的东陵。

    东陵与孝陵紧挨着,里面的建筑与孝陵如出一辙,只是规模要小一些。

    在进入东陵时,蜀王却悄悄找到朱瞻壑问道:“世子,刚才出孝陵时,为何没见到我家悦燇?”

    “崇阳郡王身体不适,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回去休息了。”

    朱瞻壑随便敷衍了一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朱棣打算如何处置蜀王?

    听到儿子回去休息了,蜀王也放下心没有再问。

    这让朱瞻壑更加惊讶,看样子蜀王并不知道朱悦燇要炸死朱棣的计划,更不知道朱悦燇连他也要一起杀,否则蜀王不可能这么平静。

    一行人来到东陵的享殿,殿中立着朱标的神位,朱棣带着周王四人,一同上前祭拜,并且送上祭品。

    这次朱瞻壑没办法偷懒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朱棣他们身后,从头到尾参加了这场祭祀。

    等到祭祀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享殿中点上了蜡烛,朱棣的脸色在灯光中明暗不定,眼睛也一直盯着朱标的神位,不知道他这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周王和蜀王也发现了朱棣的异常,不过他们两人都很有眼色,不敢出声打扰,至于朱高炽和朱瞻壑,更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朱棣这才从沉思中醒来。

    只见朱棣转过身,先是看了看周王,随即又把目光转向蜀王,并且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这让蜀王立刻不安起来。

    过了许久,朱棣终于沉声问道:“十一弟,今天在大哥的神位前,你老实告诉我,朱悦燇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第二百一十章 真的是朱文奎

    朱棣质问蜀王,朱悦燇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这个问题一出,不但蜀王愣了,旁边的周王与朱高炽也都愣住了,甚至连朱瞻壑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朱棣竟然会在朱标的神位前质问蜀王。

    “皇……皇兄何出此言?”

    蜀王毫无准备之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僵硬。

    “瞻壑,你来告诉他吧!”

    朱棣也不废话,当即向朱瞻壑吩咐道。

    面对众人的目光,朱瞻壑迈步上前,然后将今日有人意图用炸药暗杀朱棣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点火的人是蜀王府的侍卫,他已经交待,就是崇阳郡王指使他前去点火,而崇阳郡王在祭祀前装病,随后匆匆忙忙逃离了孝陵,现在不知所踪!”

    朱瞻壑说到最后,目光也看向脸色苍白的蜀王,继续问道。

    “蜀王,不知您能否给我们一个解释,朱悦燇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如果不是,他到底是谁,如果是,他又为何连您也一块炸死?”

    面对朱瞻壑的质问,蜀王的脸色越发苍白,手脚也哆嗦个不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老十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悦燇是不是朱允炆的儿子?”

    这时周王等不及了,当即怒吼一声质问道。

    周王也不傻,自从见到朱悦燇的第一眼起,他就和朱棣一样起了疑心,毕竟朱悦燇和朱允炆长的实在太像了,除了父子,很难让人相信有其它的解释。

    “我……我……”

    蜀王声音颤抖,神情也变得十分挣扎,眼睛一会看看朱棣,一会又看向了朱标的神位。

    “十一弟,他连你都要一块炸死,难道你现在还要袒护他吗?”

    朱棣再次沉声问道。

    其实从蜀王的神情上,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想知道,蜀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哥!我对不起你!”

    蜀王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当即扑倒在地痛哭道。..

    “果然如此,他真的是朱文奎?”

    朱棣看到蜀王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问道。

    “是,当初他逃出京城,潜逃到蜀地,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靠于我,刚好我的三子不幸夭折,于是就将朱文奎改了名字,收养在王府!”

    蜀王说到最后时,神情也变得十分悲愤,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收养了一个白眼狼,今天竟然连他也要一起炸死,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为何要这么做?”

    朱棣听后却显得十分冷静,当即再次向蜀王质问道。

    “四哥~”

    没想到蜀王这时悲呼一声,伸手指着朱标的神位大声道。

    “建文帝无道,四哥你起兵靖难,我并不反对,但我怕四哥你把大哥的儿孙斩尽杀绝,所以才冒死留下朱文奎,就是想给大哥留下一条血脉!”

    蜀王说到最后,也是伏地痛哭,他自幼喜欢读书,平时也以读书人自居,对亲情也极为看重,哪怕明知道私藏朱文奎是灭门的重罪,但他还是冒险收养了对方。

    听到蜀王这么说,旁边的周王也是心生同情,他和蜀王的想法差不多,对于当初靖难,他并不反对,因为他曾经被朱允炆抓捕,甚至被贬为庶人。

    但等到朱棣登基后,周王也不忍心看到大哥的血脉断绝,所以他也曾私下里多次找到朱棣,哭求他放过大哥的血脉,也正是他的劝说,所以朱棣对朱标的儿孙只是软禁在凤阳,而不是斩尽杀绝。

    “四哥,当初父皇也说过,老十一是个重亲情的人,做出这样的傻事也并不意外,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这时只见周王迈步上前,郑重的向朱棣行礼道。

    看到周王也为蜀王求情,朱棣也叹了口气,随即转向蜀王道:“老十一,我和大哥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比你还要深厚,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臣弟……”

    蜀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你起来吧,不过你收养朱文奎,却收养了一只白眼狼,他又是怎么和建文余孽勾搭上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朱棣再次问道。

    他想知道,蜀王在朱悦燇这件事上,有没有真正的参与进去?

    “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与建文余孽勾搭上的,但也的确有所察觉,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丧心病狂,毕竟我好歹也养了他十几年,他竟然连一点亲情也不顾!”

    蜀王说到最后也是老泪纵横,当初朱文奎逃到他那里时才五六岁,虽然两人差着辈,但蜀王真的把对方当成亲儿子来养,结果这个养子却连他都要一块杀。

    “那他当初去谷王那里的原因,也是你们父子演的一场戏了?”

    朱棣再次逼问道。

    “那倒不是,我二儿子朱悦燿年长一点,当初朱文奎去王府时,他已经记事了,虽然他不知道朱文奎的真正身份,却一直知道朱文奎是我收养的,根本没资格与他争夺王位,这才设计陷害了朱文奎。”

    蜀王急忙解释道。

    “那他去谷王那里,肯定也有其它的目的吧?”

    这时朱瞻壑忍不住接着追问道。

    只见蜀王再次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道:“其实当时我已经察觉到,自从朱文奎成年后,就有一些建文余孽与他接触,所以借着他二哥陷害他的事,这才跑去找老十九,估计老十九也是被他给算计了!”

    谷王正是见到与朱允炆长得极像的朱文奎,才助长了他造反的心思,甚至口不择言说朱允炆就在自己府上,结果引来锦衣卫的调查,最终逼得他不得不造反,可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朱文奎!”

    朱棣闻言冷笑一声,心中也生出几分火气。

    谁能想到,朱文奎做为朱允炆的儿子,竟然在京城顶着朱悦燇的名字四处招摇,甚至多次进出皇城,还得到朱棣的亲自接见。

    结果朱棣他们全都被朱文奎给骗了,竟然没有人识破他的身份,要不是这次他策划了皇陵的刺杀,恐怕朱棣和朱瞻壑依然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546/ 第一时间欣赏吾父朱高煦最新章节! 作者:北冥老鱼所写的《吾父朱高煦》为转载作品,吾父朱高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吾父朱高煦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吾父朱高煦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吾父朱高煦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吾父朱高煦介绍:
朱棣:我大哥死了,皇位有德者居之,我要造反!
朱高煦:我大哥也死了,那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我也要造反!
朱瞻壑:我大……呸!我就是大哥,我还没死呢,但做为朱高煦这个作死小能手的嫡长子,我感觉自己也离死不远了。吾父朱高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吾父朱高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吾父朱高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