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照单全收
叶红绫脸颊微红道：“石捕头，您是局外人，又是官府中人，说话自然是有份量的，再者说，您的断案能力早已是人尽皆知，名扬四海了，若是您能说服他们，大家一起将矛头对准鬼罗，那就太完美了……”
“那我尽力而为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成功哈！”石鋭凝打起了哈哈。
“多谢恩公……”
“打住！”
石鋭凝立刻接口道：“叫我石捕头就行了！”
“是，石捕头。”叶红绫抿嘴一乐。
这时候，一名劲装少女走了进来。
“启禀门主，元罡派的人距离这里还有三百里，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山下了！”
“知道了。”叶红绫摆了摆手。
“石捕头，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几只小泰迪而已，算个毛线……”石鋭凝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迪……”叶红绫听的是一头的雾水。
“哦，就是说几只小狗乱叫罢了，家乡的土话，嘿嘿！”
叶红绫恍然大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当天夜里，石鋭凝与叶红绫在密室中聊了很久，直到四更天左右才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门中的女弟子们虽然脸上全都是不苟言笑，心里却个个羡慕不已。
门主就是门主，这么帅的帅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划拉来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山下便热闹了起来，一大帮子男女老少连声怪叫着来到了绫剑门的山门前。
守在山门前的十几名绫剑门女弟子们全部长剑出鞘，一个个神色凛然，如临大敌。
“叫你们门主出来！”
站在人群最前面叫喊的乃是天罡派的大弟子胡伟，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一身青衣的白发老者，只见他双目精光四射，面色红润，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一看就知道是个练硬功的高手。
此人正是天罡派的掌门，莫天刚。
胡伟话音一落，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内响起。
“莫掌门、刘掌门、王门主，还有江湖上的诸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一大早就联袂上山，我绫剑门还真是荣幸之至呢！咯咯咯咯……”
伴随着一阵笑声，叶红绫率领二十名门中高手出现在了大门前。
“诸位掌门、前辈、江湖同道！”
叶红绫冲着人群一抱拳道：“既然大家来了，那就是客，把客人挡在门外可不是我绫剑门的待客之道，这要是传了出去，有损我绫剑门的声誉，还请里面说话！”
说完她转身便向里走，连看都不看群豪们一眼。
群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有动，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天罡派掌门莫天刚的身上。
“哼！里面就算有刀山火海，老夫又有何惧？”莫天刚冷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当先走了进去。
“呼啦啦……”群豪们紧跟在了后面。
绫剑门诺大的练武场上乌压压站满了人，形成了两边对峙的局面，双方领头之人自然是叶红绫与莫天刚。
“叶门主，我天罡派与你绫剑门素无仇怨，为何要杀害我的三位长老？而且还是用暗杀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你说什么也要给老夫一个交代，否则……”
“否则如何？”叶红绫冷冷的问道。
“老夫不惜一战！不然如何对得起帮中的弟子？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对！给个交代！给个交代……”一帮群雄们随声附和道。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叶红绫冲着群雄一抱拳，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我叶红绫以绫剑门的声誉担保，天罡派的三位长老绝不是我绫剑门所害，凶手另有其人，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栽赃嫁祸给我绫剑门，引起我们两派之间的纷争，他好从中得利！”
“哼！你以为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了？上下两片嘴，随你怎么说！”
莫天刚怒哼道：“既然你说凶手另有其人，那就请你说明白，凶手到底是谁？”
叶红绫神色一暗，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凶手就是逆生门的门主，鬼罗！”
“哗……”
对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哈哈哈哈……”
莫天刚仰头一阵狂笑道：“好个叶红绫！不愧是绫剑门的门主！一开口就把逆生门的门主给搬了出来！逆生门乃是江湖三大门派之一，武林黑道的马首，你说凶手是鬼罗，这不明摆着是要帅锅吗？”
“就是，你有什么证据……”人群又是一阵乱嚎。
“我可以证明！”石鋭凝一声大喝走到了叶红绫的身边。
对面的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
莫天刚看着石鋭凝，眉头就是一皱。
“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未见过？既然叶红绫请他出来圆场，那他必然是大有来头，我闯荡江湖数十年，怎么从未听说过有此一号人物？”
他疑惑地问道：“敢问这位少侠……”
石鋭凝微微一笑，抱拳大声道：“在下石鋭凝，乃是京师天捕府副总捕头！”
“哗……”
对面的人群算是彻底炸了。
“原来他是官府的人！”
“绫剑门什么时候跟官府勾搭上了……”
莫天刚冷冷的一笑道：“我道如何？原来是攀上了高枝了！怎么，你们这是想用官府来压我么？”
“非也！”
石鋭凝笑道：“石某虽是官府中人，但今天乃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调停你们两派之间的过节的，与官府无关！”
“哦？江湖人的身份？切！”
莫天刚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道：“你在江湖上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与老夫说话？”
“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一个小年青，居然敢跟门主级别的人物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人群又是一阵叽哩哇啦。
“那莫掌门的意思是？”石鋭凝露出了一丝冷笑。
“很简单！既然你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调停此事，那就按江湖上的规矩来办！”
莫天刚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石鋭凝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重的斤两？自己若是当着叶红绫和众多江湖朋友的面给他一个下马威，那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绫剑门可是当今三大门派之一，能压他们一头，那天罡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也就能上升一大截。
他想的是很美，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小年青有多么的恐怖。
莫天刚正琢磨着该怎么拿话来套死石鋭凝，没成想人家竟然照单全收了！
第137章 臭不要脸的天罡派
“好！既然莫掌门这么说了，那石某自当遵从！”石鋭凝微微一笑，迈步向前走了几步。
叶红绫连话也没说，自动的向后退出了十几米，看样子也是默许了。
这就让莫天刚有些诧异了。
“难不成这小子身怀绝世武功？就算是，凭他的年龄，又能有多深的内力？我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想到这里，他朗声道：“好！真是英雄出少年那！石捕头的气概令老夫佩服！这么着吧，老夫也不以大欺小，咱们就一掌定输赢，如何？”
莫天刚琢磨着石鋭凝既然敢迎战，肯定是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与其与他缠斗，倒不如来个干脆的，让他的优势荡然无存！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又打错算盘了！
“一言为定！”石鋭凝立刻接口，那样子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莫天刚心神一凛，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自是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只得向前走了几步，眼睛一眯，如临大敌一般。
“呼啦……”
群豪也向后退出了二十米左右，中间空出了一片场地，石鋭凝与莫天刚对面而立。
“小伙子，看掌！”
莫天刚先是扎了一个马步，右掌沉至丹田，然后缓缓的上提到了胸前，整张脸也变得潮红一片。
“呼！”
莫天刚马步变弓步，一掌推了出去，速度不急不缓。
石鋭凝微微一笑，连马步都没扎，左手背负在了身后，右掌抬起推了出去。
“啪！”
双掌对在了一起！
起初莫天刚因为石鋭凝是天捕府捕头的关系，啪伤了他惹上麻烦，因此并没有一上来就出全力，而是只用了五成的内力，但掌一对上，他立马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石鋭凝就像一座山峰一样，根本就撼不动！
莫天刚脸色大变，开始急速的提升起了内力！
五成、六成、七成……
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莫天刚便运足了十成的功力，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就连满头的白发都无风飘动了起来！
石鋭凝依旧是站在那里保持着微笑，一手背负一手平伸，看上去悠闲自得，就像是逗小孩子玩似的。
此刻莫天刚要是知道石鋭凝只使出了五成的内力，非被吓尿了不可！
莫天刚骑虎难下，他身后的群豪们当然不知道，都以为莫天刚自恃身份，又因为石鋭凝是官府中人的原因，正在左右为难呢！
“莫掌门，你跟他客气什么？”
“莫掌门，不要怕，教训教训他，我们做你的后盾……”
莫天刚心中叫苦不迭，此刻他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特么还是个人吗？他的内力怎么这么深厚？难不成有神仙给他输功了？”
你还别说，他猜得还真准！
石鋭凝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微微加了一点内力，就听“波”的一声轻响，两只手掌分开了，石鋭凝纹丝未动，莫天刚也只是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不算丢人。
“莫掌门，承让了！”石鋭凝微笑着一抱拳。
莫天刚低头抱拳，一句话都没说，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掌门！”
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四名老者，一个个横眉立目，怒不可遏。
这四人乃是天罡派中硕果仅存的四大长老，分别是天开、天金、天裂和天石。
“掌门！”
四人为首的天开长老大喝道：“你贵为掌门之尊，不愿落下个以大欺小的口实，这才让着这个毛头小子！既然如此，那就让属下们代劳吧，我们四个一把老骨头了，可不在乎这个，也正好能活动活动筋骨！”
“四位长老，这……”莫天刚一脸的犯难。
他刚才话已经说出去了，此刻要是再反悔，那脸可就丢大发了，然而四名长老这一打岔，那情形就不一样了。
他们要是能赢了石鋭凝，一样可以扳回一城，而且说话不算数的罪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是自己派中的长老冲动而为，他只是没拦住罢了。
“石鋭凝！我们掌门不愿以大欺小，老夫可不管那一套，我来会会你！”
天开长老不由分说，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石鋭凝的近前。
石鋭凝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堂堂一派掌门，竟然当着天下群豪的面连脸都不要了，把说话当放屁，竟然让自己的属下来背这个锅！
“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知道收敛了！”
想到这里，石鋭凝冷哼道：“既然你们倚老卖老，那就别怪小爷不尊老爱幼了！”
“小辈狂妄！”
天开长老一声怒喝，呼地一掌推了过来！
这四大长老全都年近七十，个个一身五十多年的精纯内力，比起掌门莫天刚来只高不低，放在江湖上那也是顶尖高手，尤其是天开，乃是四大长老之首，更是非同小可。
石鋭凝明显的感觉到他这一掌乃是用上了全力，足以开金裂石，要是普通人挨上一下，五脏六腑非被震碎了不可！
石鋭凝也有些动火了，要不是以大局为重，这一掌他就能让天开长老变成废人。
“呯！”
双掌对在了一起！
“呼！”
一股罡风乍起，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噔噔噔噔……噗通！”
天开长老踉踉跄跄的连退了五六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惊骇的目光！
“大哥！”另外三名长老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天开长老在调匀了气息后，不但没有服软，反而怒羞成怒，大喝了一声道：“天罡大阵！”
话音一落，四名长老立刻各据方位，将石鋭凝围在了当心！
“呼啦啦……”
围观的人群立时又向后退出了十几米，人们都想开开眼，见识一下闻名江湖的天罡大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朝着左右两侧分散开来，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圆形，江湖群豪们与绫剑门的弟子们全都混在了一起，也不对峙了，全都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局势。
“天罡降魔！”
天开一声爆喝，开、金、裂、石四大长老全都屏气凝神，各自推出了双掌，八道罡气直奔当心的石鋭凝！
四大长老合力一击，接近两百年的功力，威力无匹，岂是人的身躯所能抵挡的住的？
“呼~~~”
场上突然刮起了一道狂烈的旋风！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石鋭凝瞬间变成了一抹光影，在场地中心极速的旋转起来！
就见场心出现了一道风柱，八条气龙围绕着风柱盘旋而上，一阵阵的狂风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蓦地，八条气龙直冲而上，在十几米的半空中汇聚在了一起。
“轰！”
半空中一声爆响，紧接着一圈气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哗啦……”
围观的人群立时被气浪冲倒了一大片！
第138章 言多必失
“噗通！噗通！噗通……”
天罡派的四大长老相继倒在了地上，各自喷出了一道血箭！
狂风消失了，光影也消散了，就见场心上石鋭凝披头散发盘坐在那里，面色苍白双手结印，正在努力的调息着。
“呼啦啦……”
叶红绫率领着十几名精英弟子立刻冲进了场中，将石鋭凝团团围了起来，个个剑拔弩张，如箭在弦，看样子只要谁敢上前一步，立时就会被乱刃分尸一般！
另一边，天罡派的人也纷纷上前，将四大长老扶了起来。
莫天刚此刻已是面如枯槁，满眼尽是绝望的神色。
此次前来绫剑门，天罡派已是精英尽出，连压箱底的四大长老都带来了，他原本想着能在武林群豪的助威下占点便宜，也好提高一下天罡派在武林中的地位，没成想人家绫剑门还没出手呢，他这边已经被团灭了。
“这是……疾风步法……”天开长老不愧是见多识广，立马就认出了石鋭凝所使的武功。
就见他眼中的目光由惊愕变成了惊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玄阳老祖的什么人……”
石鋭凝的百年内力可不是盖的，此时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但气息仍是不稳，刚才那一下他也是用尽了全力才挡了下来，差点没虚脱过去。
他在叶红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伸手从怀中取出了汪铁云交给他的掌门令牌，向着天开长老一晃。
“在下乃是玄阳教的太上长老，与先师玄阳老祖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这个身份够……份量了吧……”他微笑着说道。
“什么？”
天开长老大吃了一惊，当即双膝跪倒，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把莫天刚等人全都哭愣了！
“这特么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见天开长老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小伙，小师叔，您怎么不早说？老朽曾在四十年前见过老祖一面，是他救了我一条性命，我也想追随老祖，怎么资质不佳，与老祖无缘，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已经……”
莫天刚彻底傻了！
他没想到天开长老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这打了半天，居然都是自家人！
“这特么该怎么收场……”
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石鋭凝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局面，心中一阵小激动：“这下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他顾不上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还没有调匀了，赶忙走到了天开长老的面前，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老人家，真没想到您与先师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啊……”
围观的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当然啦，这次全都是净捡好听的说，一场大战转眼就变成你好我好一家亲了。
然而就在这好似，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相貌猥琐、头戴斗笠的小老头悄无声息的绕到了石鋭凝的背后，缩在袖子里的右手抬了起来，对准了石鋭凝的后背！
“唰！”
人群中突然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剑芒！
“啊……”
“啪嗒！”
一支断手掉落在了地上！
就见那名猥琐的老头惨叫了一声，左手捧着已经没了右掌的断臂，倒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
众人大惊，这才注意到出剑的原来是一名绫剑门的女弟子。
只见她手持一柄金色的长剑，朝着地上的那支断手一挑一撩，断手忽地一下飞上了半空，朝着远处飞去。
“嘭！”
空中传来了一声闷响，一蓬绿色的烟雾升起，很快便被山风吹散的无影无踪。
“有毒！”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闹了半天，这名女弟子才是真正的叶红绫，而一开始出场的“叶红绫”不过是一名与她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弟子假扮的而已。
叶红绫假扮成普通的弟子，一直混在人群里密切的注意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猥琐老头的偷袭行为当然逃不出她的法眼。
“唰唰唰！”立时又两名女弟子冲到了猥琐老头的近前，两把长剑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叶红绫收剑回鞘，蹲下身去伸手抓向了猥琐老头的脸。
“嘶啦！”
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恶毒而又丑陋的面孔。
此人正是鬼罗！
“鬼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真是苍天有眼，我终于能为大师姐报仇了！”叶红绫咬牙切齿道。
一听此人就是鬼罗，莫天刚顿时就来了精神！
他正愁没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呢！
“鬼罗！你竟敢暗杀我的两位长老，我若不杀你，何以为人！”说着话，他大步走了过去，脸上满是杀意！
“我可是逆生门门主！想杀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鬼罗厉声叫道：“你们要是杀了我，逆生门的弟子会对你们展开疯狂的报复，不死不休，直至最后一个人！”
莫天刚犹豫了。
他的天罡派并不大，门中弟子也就两三百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只会两下庄稼把式的那种，可经不起逆生门的折腾。然而两位长老的仇又不能不报，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就这么被鬼罗的几句话给吓住了，那天下之大，连他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莫天刚老纠结了。
石鋭凝一眼便看出了莫天刚的心思，上前冷哼了一声道：“鬼罗，你双手沾满了血腥，今天算是恶贯满盈了！说！天罡派的两位长老是不是你杀的？”
“天下人都知道是绫剑门杀的，凭什么赖到我头上？”鬼罗眼珠乱转，死不承认。
“不是你还会是谁？只有你才会栽赃给我们绫剑门！”叶红绫气呼呼的说道。
“栽赃？天下人都知道，天罡派两位长老是中了你们的独门暗器红绫飞剑而死的，关我屁事？我看是你们绫剑门栽赃给我还差不多！”
“你……”
石鋭凝微一摆手，示意叶红绫不要动怒，冷笑道：“天罡派两位长老是中了暗器红绫飞剑不假，但他们却是中毒身亡的，而它们所中之毒，正是你的鬼罗爪所带的血毒，你还想抵赖么？”
“是血毒又怎样？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有血毒，天知道绫剑门从哪里弄来的血毒，涂抹在暗器上，凭什么就说是我？是不是因为我落在了你们手里，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乱扣罪名啊？”鬼罗喷的是口沫四溅。
石鋭凝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鬼罗，你还真是不打自招啊！我方才说过血毒是涂抹在暗器上的么？”
“我……”鬼罗登时就没词儿了，满脸都是懊悔的表情。
“尼玛的！还真是言多必失啊……”
第139章 人口失踪案
“诸位江湖同道！”
石鋭凝冲着四周一抱拳道：“鬼罗现已招认，天罡派的两位长老是他所杀！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铜，天经地义！我……”
他话还没说完，群豪们便嚷嚷了起来。
“宰了他！为两位长老报仇！”
“对！宰了太便宜他了，活剐了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反正不关自己的事，起起哄打打旗，这种人情是不赚白不赚。
“我看你们谁敢！”
鬼罗嗷嗷叫道：“谁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保证逆生门绝不会放过他！”
这一嗓子还真灵，人群的叫嚣声顿时偃旗息鼓了。
莫天刚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石鋭凝朗声道：“诸位！鬼罗杀人无数，罪不可赦！在下乃是天捕府的捕头，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像他这种罪行累累的凶犯，在下……”
又是话还没说完，空中变亮起了一道金光！
“噗！”
鬼罗的咽喉处一片殷红！
“你……”
他双目死死的向外凸着，看了叶红绫一眼，随即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鬼罗死了！
“叶门主，你也太心急……额，好吧！”
石鋭凝抱拳笑道：“多谢叶门主代劳了！”
“呸！这种畜牲，死不足惜！”叶红绫朝着尸体啐了一口。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发出了震天的叫好声。
“诸位前辈、江湖同道！”
叶红绫一脸的兴奋，抱拳笑道：“既然大家来了，那就是客，我绫剑门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房舍不够用，但帐篷管够，今晚就委屈大家在广场上凑合一宿，我这就吩咐下去，大摆筵席，咱们一醉方休！”
“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群豪们还在帐篷里呼呼大睡的时候，石鋭凝悄悄地下了山，叶红绫一直送出了十里，两人这才互道珍重，告辞而别。
由于心系萧伯烈等人的安危和辽东沿海的局势，石鋭凝一路之上马不停蹄，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放马奔驰，在换了十匹马，狂奔了二十多天后，他终于又踏上了辽东这片故土。
瞭望这远处的群山，一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战倭寇、退女真……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令他不禁感概万千。
“辽东，我石鋭凝又回来了！”
由于是暗中查访，因此石鋭凝并没有急着去辽东卫司，而是直奔金州城。
眼下他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辽东知府闫森了。
“石大人！本府有罪！保护令妹不力，令其被歹人劫持，本府真是百死不能恕罪也！”
一见到石鋭凝，闫森当即一躬到地，满脸都是愧疚的神色。
“闫大人快莫如此，真是折煞石鋭凝了！”
石鋭凝赶紧扶住了他，微笑着安慰道：“大人，当初若是没有您的提携，我石鋭凝也不会有今天，您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可是令妹她……”
“这个大人不必挂怀，我已经打听到颖儿的下落了，她没什么事，我正筹划着如何营救呢，应该没什么大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闫森神色黯淡的点了点头。
“闫大人，我此次来并不是为了颖儿的事，而是来查案的。”
“查案？”
闫森倏地一惊，赶紧压低了声音道：“石大人，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书房内，闫森低声问道：“石大人，如我所料不差，您也是来调查那海防神机营军械库被盗的案子的吧？”
闫森用了一个“也”字，石鋭凝立刻就明白了，萧伯烈的事情他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人，关于萧总捕头的事，您知道多少？他自打一来到辽东后便断了与天捕府的联系，府主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才派我前来查看的。”
“不是什么意外，他们是被倭寇偷袭，全军覆灭了。”闫森的声音压的极低。
“全军覆灭？！”石鋭凝浑身就是一震！
“闫大人，您是说萧总捕头他们全都殉职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估计也……差不多吧……”
“怎么讲？”
“是这样的，就在一个月前，你们的萧总捕头率领百名捕快到了金州城，本府自是亲自迎接招待他们，并派人前去卫司送信。在驿站休息了一晚后，萧总捕头便率人去了卫司，结果到了晚上本府便接到了消息，说是他们在查案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倭寇的袭击，全部被倭寇抓走了，一个也没跑掉！”
“一百多人全部被抓？一个都没跑掉？”石鋭凝重复问了一句。
“是的。”
石鋭凝心道：“这怎么可能？萧伯烈的武功自不必说，他带去的捕快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个武功不俗，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谈何容易？更何况这还是在大明的地界上，倭寇不过是些偷偷摸摸的蛇鼠之流，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除非……”
“石大人，您这次来查案带了多少人？”
“就我一个。”
“就您一人？”闫森有些惊了。
“嗯，我乃是来暗中查案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说的也是……不过这也太危险了！萧大人他们那么多人都被……您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大人关心，我会的。”石鋭凝一抱拳。
“唉！辽东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闫森摇头叹道：“先是神机营的军械库被盗，接着就是周边的县区莫名其妙的走失了大量人口，现在就连天捕府的总捕头都被倭寇掳走了！这要是上头怪罪下来，卫司那边自然是跑不了，就连我也会连带着遭罪，本府为此心神不宁，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了……”
“走失大量人口？这是怎么回事？”石鋭凝眉头一皱。
“还没查出什么眉目来。”
闫森摇头道：“两个月前，周边各县突然全都接到了人口失踪的案子，而且数量巨大，总计约有两百多人，全都是壮年男丁，这些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全部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实在是诡异的很！”
“同一时间消失了？原因呢？都一样吗？”石鋭凝紧皱着眉头问道。
“全都一样！”
闫森点头道：“这些男丁全都是被人雇佣走的，说是去山上干采石料，一共三天，结果三天过去了，一个人也没回来。”
“雇佣他们的人呢？”石鋭凝紧皱着眉头问道，尽管他心里一惊猜出了答案。
“每个县都有一个雇主，一共是五个，全都是本地人，结果这五个人也都失踪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唉……”
第140章 勘察军械库
石鋭凝略微思忖了一下道：“闫大人，您放心，等卑职查清了军械库被盗一案，找到萧总捕头的下落后，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找到这批人的下落！”
“那真是太好了！”
闫森一脸的如释重负道：“石大人的能力本府清楚的很，有您出手，相信一定能手到擒来，本府也就心安了……”
第二天早上，石鋭凝来到了辽东卫司，见到了卫司总兵刘海房与副总兵裴云光。
“石捕头，都怪本官保护不力，令萧总捕头中了倭寇的埋伏，以至全体被俘，待平定倭寇后，本官自会上京负荆请罪，绝不推责！”总兵刘海房满脸的愧疚。
“下官也有责任，甘愿受罚。”副总兵裴云光也连声附和道。
“二位大人莫要自责，事出必然有因，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石鋭凝摆了摆手道：“刘总兵，军械库被盗一案的情况是怎样的？萧总捕头他们又是如何被倭寇袭击的？”
“石捕头，这两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裴云光赶忙接口道：“军械库是下官负责管辖的，萧总捕头也是下官负责接待的。”
“好，慢慢说，不要漏下任何一个细节。”石鋭凝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下官正带人在军械库附近巡逻，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台子山附近发现了倭寇，由于军情紧急，下官来不及汇报，于是便带人火速赶了过去，结果在距离台子山还有五里的山道上遭遇了小股的倭寇，在将倭寇打退之后，下官便返回了军械库，没想到居然被盗了！”
裴云光摇头叹气道：“唉！都怪下官一时糊涂，中了倭寇的调虎离山之计，使得五万件兵器被盗，下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裴大人不用自责，这件事对您来说是突发状况，而倭寇则是蓄谋已久，中计也是在所难免。”
“多谢石捕头体谅。”裴云光拱了拱手道。
“那萧总捕头又是如何被倭寇袭击的呢？”
“是这样的，萧总捕头真是尽职尽责，连歇都没歇，一来便立刻去了军械库勘察现场，在勘察完现场之后，萧总捕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他的人去了杏树屯。”
裴云光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想要派两百兵丁一同前往，但萧总捕头却拒绝了，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他带的人个个都是精英，足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无需浪费人手，我拗不过他，也只得作罢。”
石鋭凝眉头一皱：“那裴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萧总捕头他们被倭寇掳走了呢？”
“因为我考虑到萧总捕头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遭到倭寇的袭击那就麻烦了，因此虽然他执意要自己带人前去，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暗中派了一名斥候远远的跟着他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及时通知我派兵前去驰援。”
“那名斥候何在？”
“他叫胡华，我这就把他找来！”
时间不大，一名探马单膝跪倒在了石鋭凝的面前。
“胡华，一个月前萧总捕头他们到底是如何被倭寇袭击的？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我要所有的细节！”石鋭凝紧盯着他道。
“是大人！”
胡华向上一抱拳道：“那日萧大人带领着队伍向杏树屯进发，小人一直都跟在他们的后面，到了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空地上休息吃午饭，当时我正好尿急，而萧大人他们又在休息，于是我便钻进了一簇灌木丛中方便一下，可当我方便完之后，萧大人他们居然全都被绑了起来，而且所有人都是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是的！当时空地的上空还有残留的黄色烟雾，小人猜想萧大人他们应该是中了倭寇的毒雾才被擒的！”
“当时倭寇有多少人？”
“大约有五六十人！”
“唉！”
一旁的裴云光摇头叹道：“等我接到了消息，带兵赶过去的时候，萧大人他们早就不知所踪了……”
石鋭凝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萧总捕头他们一定是中了毒才会全体被俘的，我刚才还一直都在奇怪，凭萧总捕头的武功，即便是不敌对手，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道：“怎么就那么巧，萧伯烈刚去就遭遇到了倭寇，还是在大白天？倭寇又怎么会提前就预备好了毒气？这个胡华也是够巧的，早不尿晚不尿，偏偏在萧伯烈他们被袭击的时候尿？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就地解决不就得了，还非得找个灌木丛？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想到这里，他接着说道：“军械库还保持原样吧？”
总兵刘海房赶紧说道：“保持原样！自打兵器被盗之后我就下令将军械库封起来了，就等京师派人前来查案，除了萧大人去过一次外，没有人进去过。”
“这样最好！”
石鋭凝点点头道：“那就烦请大人派人带我过去看看吧！”
“石捕头，我带您去！”裴云光赶紧说道。
军械库就坐落在卫司府的东面，距离海边约有三十里，左侧五里就是神机营的兵营。
这是一座砖瓦结构的大型仓库，背靠着山崖，对外只有一条约百米的石板路，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往神机营，另一条通往海边，也就是杏树屯的方向，两条路全都是土路。
此刻通往军械库的路口站着二十名守卫的士兵，裴云光在出示了刘海房签发的出入证明后，守卫的士兵这才放行。
仓库的的铁门大开着，道路两旁的草丛里满是凌乱的牲畜蹄印、粪便以及人的脚印和车辙的痕迹。
石鋭凝并没有直接进入仓库，而是先勘察起了路旁的草丛。
草丛里车辙的痕迹比较深，说明车上拉的是重物，蹄印和粪便都是牛的，也就是说，拉运兵器用的是牛车。
铁门大敞，门前的地面上有一把被砍断了的大铜锁，门闩上也有着明显的刀砍痕迹。
“石捕头，这是在门前的草丛里发现的。”裴云光双手平端着半截断刃递到了石鋭凝的眼前。
石鋭凝看了一眼，这是一把略带弧度，宽度和长剑差不多少的刀刃，很明显是半截东瀛武士刀。
“从这半截武士刀来看，盗贼应该就是倭寇了。”裴云光叹了口气道。
石鋭凝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迈步进了仓库。
仓库内的地面上满是脚印，有进有出，虽然多却并不凌乱，几乎都是并行的直线。
石鋭凝勘察完仓库，嘴角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41章 还用我教你么？
“裴大人，仓库被盗时，负责守卫的是谁？”石鋭凝问道。
“是吴校尉。”
“他人呢？”
“唉！吴校尉连同值守的十名兵丁全都被倭寇杀害了，尸体就在门外的草丛里。”
至此为止，石鋭凝再心中总结出了四个疑点。
其一，军械库距离神机营不过区区五里，如此大规模的搬运行动，神机营那边若是一点都没有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二，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拉运那五万件兵器的运输工具是牛车，若真是倭寇所为，那他们最为看重的一点就是速度和时间，又怎么可能用牛车这种速度缓慢的工具？
其三，从仓库地面上的脚印来判断，搬运武器的人数约有两百人左右，若是盗窃，那么必定会非常迅速而又忙乱，从而脚印也会杂乱无章，然而现场的脚印却非常的有序，这就说明搬运武器的两百多人是有组织的，而且心态平和，并不慌忙。
其四，仓库铁门上的铜锁是被砍断的不假，那半截短刃也是武士刀，但倭寇素来行事谨慎，即便有个别细节可能会有所遗漏，但绝不可能会留下半截断刀这么明显的证据，而偏偏就留下了，这就只能说明一点，这半截武士刀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综合以上四点，石鋭凝得出了一个结论：军械库被盗是内鬼所为，绝不是倭寇，砍断铜锁、留下半截武士刀，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然而还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那么多的人都去了哪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藏肯定是藏不住的，两百多人呢……
想着想着，他猛然一惊！
他想起了闫森提到过的走失人口案！
走失人口案子是发生在两个月前，恰好正是军械库被盗的时间，而从仓库内的脚印上判断，搬运武器的人数也在两百左右上，难道说这些人就是走失的人口？他们突然凭空消失了……
那两百多人被灭口了！
想到这里，石鋭凝禁不住心神一颤！
要真是内鬼所为，那么有时间，有能力、有机会办到这一点的，就只有……
石鋭凝看着裴云光，他的五官在石鋭凝的眼中渐渐的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副魔鬼的面孔！
他要那么多的武器干什么？想要造反？这个可能性不大，除了钱，没有第二个解释。
石鋭凝联想到了最近倭寇突然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侵袭行动，他明白了！
沿海的倭寇已经形成了规模，他们需要大量的武器！
“裴大人是哪里人啊？”石鋭凝突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裴云光先是一愣，继而回道：“哦，下官乃是本地人，老家就在新昌县。”
“新昌？”
石鋭凝笑道：“我也是新昌人，这么说咱们还是老乡呢！”
“石捕头也是新昌县人？哎呀！那可真是太巧了！怎么，这次好容易回来一趟，没去家乡看看吗？”
“唉！我也想回去看看，可是公务在身，根本就没时间啊……”
“说的也是，都是这该死的倭寇闹的……”
石鋭凝心中冷冷的一笑。
回到卫司府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石捕头，案情查的如何，可有所发现？”刘海房问道。
石鋭凝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这么大的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清楚的。“
刘海房微笑着说道：“石捕头，今晚本官设宴，为……”
石鋭凝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刘大人，在下乃是新昌县人，既然来了辽东，理当回去看看，就不叨扰了，再者说公务要紧，我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还请见谅！”
“原来石捕头是辽东人啊！回乡探亲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告辞！”
石鋭凝一抱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夜近三更，石鋭凝进了金州城，他并没有急着去找闫森，而是去了城东的锦绣客栈。
天蒙蒙亮的时候，石鋭凝出了客栈，直奔知府衙门。
三天后，石鋭凝与闫森到了新昌县。
“不知知府大人、天捕府石捕头驾到，下官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新昌知县周怀远在大门外一躬到地，身子微微打着颤。
“毛建，你小子又胖了！”石鋭凝拍着毛建的肩膀哈哈笑道。
“小石头！你他妈又变帅了！”毛建也是乐得哈哈大笑。
看到石鋭凝与班头毛建如同亲兄弟一般，周怀远大吃了一惊，心中直念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幸亏我平日里没亏待毛班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硬的关系……”
“周大人！”闫森一进到大堂便直入主题。
“下官在！”
“你新昌县可有户名叫裴胜的人家？”
“裴胜……”
“我知道！”
就在周怀远还在皱眉的时候，毛建立刻举手叫了起来。
“裴胜今年五十多岁，是个做小买卖的，家就在县城西区的瑞香胡同里，最近听说他发了笔小财，买了一座大宅院，不过好像还没搬进去。”
“裴胜有几个儿子？”闫森追问道。
“一子一女，女儿名叫裴彩云，还未出阁，儿子名叫裴云光，是咱们辽东卫司的副总兵，半年前刚上任的，这家伙，自打他儿子一上任，裴老头别提有多得瑟了……”
“行了，打住！”
石鋭凝笑着打断了毛建道：“事不宜迟，还请知府大人即刻下令吧！”
“嗯。”
闫森一点头，看着周怀远道：“周大人，你立刻召集人手，将裴胜家包围起来，一个也别跑掉，将他家给我搜个底儿朝天！”
“下官遵命！”
周怀远虽然是满头的雾水，但也不敢多问，立刻冲着毛建沉声道：“毛班头，你立刻召集县里所有捕快，去裴胜家！给我搜……”
他又扭头看向了闫森道：“知府大人，搜什么？”
“这个……”闫森又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石鋭凝。
石鋭凝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此乃机密，你只管搜就是了！”
“是！大人，可是……”
“又可是什么？”闫森把脸沉了下来。
“可是以什么罪名去搜啊？平白无故的，就这么闯进民宅乱搜一通，万一要是……”
闫森还没说话，石鋭凝开口了。
“罪名还不好找？这还用我教你么？”
“不用！卑职这就去办！”毛建冲着石鋭凝一挑眉，转身出去了。
“走，随本府一同前去！”闫森挥了挥袍袖。
第142章 正面硬刚
裴胜家的院子里，一家老小主仆共计八口人，全都围拢在了一块儿，一个个的眼中全都透着惊诧和不安的眼神。
“知县大人，小民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搜我的家？”
八口人中，就数裴胜最为镇定了，他走到了知县周怀远的近前，小声道：“小民的儿子可是卫司的副总兵，要不要通知他一声，等他来了再……”
“今天乃是知府大人亲自办案，本官不过是陪同，至于案情嘛，本官也不清楚。”周怀远一句话便把自己给择的干干净净。
“裴掌柜，我们正在捉拿一个江洋大盗，眼看着那家伙跳墙进了你家的院子，我们进来是捉拿盗匪的！”毛建在一旁吆喝道。
“江洋大盗？”
裴胜就是一愣，接着说道：“可是我家就这么大，他能藏哪儿？再说我们谁也没看见啊，会不会又跳墙跑了？”
“不可能！”
毛建一摆手道：“那家伙刚进来我们就跟过来了，现在你家四周全都是我们的人，他哪儿也去不了，就算长了翅膀飞了，咱们也能看见不是？”
“搜！”闫森一摆袍袖，懒得听他们啰啰了。
“呼啦……”
数十名捕快立刻散开，屋里屋外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
石鋭凝先是在每个房间里察看了一遍，然后又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
一众捕快们虽说都在忙活着，却没一个人知道要找什么，但又谁也不敢问，于是乎不停地翻找着，一遍又一遍。
石鋭凝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从东走到西，再返回头从西走到东，每次转身都错开一米，那样子，似乎是打算把院子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要走个遍似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裴胜一家、知县周怀远、班头毛建以及数十名捕快，包括闫森在内，大家谁也不知道在找什么，除了石鋭凝之外。
其实就连石鋭凝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那五万件兵器百分百是被裴云光卖给了倭寇，而裴云光唯一能够藏钱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至于是金子银子还是珠宝首饰亦或者是银票，那他就不清楚了。
走着走着，石鋭凝突然感到脚往下一沉，他的眼睛就是一亮。
土是松的！
他的速度快了起来，又在其他地方走了一遍，除了方才那块约有五平方米的范围内土地是松弛的之外，其余地方都是硬邦邦的。
石鋭凝在那块土地上试着踩了几脚，眼角的余光死死的盯住了裴胜。
果不其然，裴胜的脸色连变了几变！
“来人！”石鋭凝一声大喝。
“来拉！石捕头！有何吩咐？”毛建早就等着他发话了。
“这儿，给我挖！”石鋭凝向下一指。
十几名捕快围了上来，铁铲镐头一齐上阵，三下五除二就刨出了一个大土坑。
“铿！”一名捕快的铁铲突然碰倒了硬物。
“找到了！”那名捕快兴奋的大喊起来。
埋在地下的东西很快便被挖了出来，是五口包着铁皮的箱子。
闫森和周怀远大感惊奇，赶忙走了过去。
“裴胜，里面装的什么？”周怀远诧异的问道。
“这……”裴胜明显的哆嗦起来。
“打开。”闫森淡淡的说道。
“咣！咣……”
一名捕快挥起了铁铲，将五口箱子上的铜锁全部砸了下来。
箱子打开了，院子里一片金光四射！
满满五箱子黄金，整整五千两！
一块块金锭整齐的码放在箱子里，放射着黄澄澄的光芒，看得人眼花缭乱！
“裴胜！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周怀远厉声喝道。
“这个……我……做生意……”
“你做什么生意能挣这么多的钱？你告诉我，老爷我干脆辞官不干，跟着你做生意得了！”
“带走！”闫森一摆袍袖，阴沉着脸转身便走。
傍晚时分，石鋭凝又来到了辽东卫司府。
“石捕头，您请在府中休息一晚，明早咱们再叙！”总兵刘海房一身披挂，冲着石鋭凝一抱拳道。
“是倭寇来了吗？”石鋭凝眼神一凛。
“是！”
刘海房抓起了桌上的长剑道：“该死的倭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看样子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中计？怎么回事？”
“就在今天早上，裴副总兵突然得到了线报，说是倭寇明天早上将会又一场大的行动，地点在青台山，由于距离较远，裴副总兵便率领神机营一大早就出发了，打算明天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们居然来了杏树屯，而且就是现在！”
“倭寇来了多少人？”
“据探马回报，至少在千人以上！”
刘海房一脸视死如归的说道：“虽然神机营远在青台山，我这里仅有三百人马，但刘某定当誓死报国，与倭寇决一死战！”
石鋭凝嘴角微微一翘，不急不缓的说道：“刘大人无需心急，从杏树屯到这里起码也要一个半时辰，还来得及。”
“什么？”刘海房愣了。
石鋭凝并没有解释，而是潇洒的挥了挥手道：“走，刘大人，在下同你一起去消灭这些倭寇，把他们打回娘胎，重新做人！”
一出了卫司府的大门，石鋭凝立刻掏出了一根竹管，冲着天空一拉。
“嗖~~~啪！”
一颗流星直冲夜空，绽放出了绚烂的花朵。
“石捕头，您这是……”刘海房看的是一头的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石鋭凝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大半个时辰后，石鋭凝与刘海房率领着三百人马停在了一片开阔地上，左右都是茂密的树林，对面两百米开外则是乌压压一大片的倭寇部队。
刘海房表面上显得十分的镇定，但心里却是慌得一匹。
两边的兵力太悬殊了！
他大略的估计了一下，对面的倭寇起码有一千五六百人的样子，儿自己这边却只有区区三百人，双方兵力一比五，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雁行阵！”刘海房举剑一声大喝。
正规军就是正规军，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丝毫不乱，三百人整齐划一，迅速摆成了两道斜斜的队列，就如同大雁的两支翅膀一样，石鋭凝与刘海房就位于大雁头部的位置。
黑暗中，就见倭寇最前面的两人同时大喝了一声，乌压压的倭寇浪人们立刻哇哇乱叫着冲了过来，如同潮水一般！
“弓箭手准备！”刘海房右手举了起来。
“哗！”
一百名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瞄准了正前方。
第143章 血战倭寇
刘海房满脸的严峻，而石鋭凝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刘大人，不用这么紧张。”
他微笑着说道：“区区一千多倭寇而已，在下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海房没有说话，只是惊愕的看着他。
“你看，他们乱了吧？”石鋭凝伸手一指正前方，呵呵笑道。
刘海房赶忙扭头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令他目瞪口呆！
“嗖嗖嗖嗖……”
就在倭寇大军刚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从两侧的树林里飞出了密集如蝗的箭雨，倭寇群里立时响起了惨叫和哀嚎声，眨眼之间，起码有百十人倒了下去！
“杀啊！”
伴随着一声爆喝，左侧的树林里冲出了无数手持刀剑的壮汉，扑向了倭寇大军的右翼。
“杀呀！”
又是一声爆喝，然而听上去却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哗……”
右侧的树林里也冲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扑向了倭寇的左翼，令刘海房惊诧莫名的是，右侧树林里冲出来的人里，大部分竟然都是年轻的女子！
左侧是汪铁云率领的玄阳教教徒，约有两千人，右侧则是以叶红绫率领的以绫剑门弟子为主力的江湖各大门派，人数约有七八百人。
双方的兵力对比眨眼间就被逆转了！
原来石鋭凝在来辽东之前，早就预料到会与倭寇有一场恶战。倭寇突然展开大规模的袭扰行动，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军械库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盗，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军械库乃是军事重地，是那么容易被盗的吗？要说是倭寇干的，石鋭凝根本就不相信，因此他在来之前先与汪铁云和叶红绫商量好了一切，让他们分别带领各自的队伍秘密进入辽东，就隐藏在卫司府衙附近的山中，而金州城内的锦绣客栈，则是他们联络的据点。
果不其然，石鋭凝很快便发现了军械库被盗的秘密，正如他所料，乃是内鬼所为，在裴胜家中搜出的黄金则直接证明了这个内鬼就是副总兵裴云光。
在确定裴云光就是内鬼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全都串联在了一起。
裴云光乃是副总兵，又专门负责军械库的保卫工作，因此他盗窃军械库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五万件兵器，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倭寇的大规模行动则直接告诉石鋭凝，他们需要大量的军备补给，因此石鋭凝认定这五万件兵器是被裴云光卖给了倭寇。
而萧伯烈队伍的被袭就更好解释了，倭寇用毒气袭击了萧伯烈的队伍，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明确，那名斥候的陈述漏洞百出，则更加证明了萧伯烈被袭这件事乃是裴云光一手策划的。
萧伯烈刚到就立刻展开了调查，他来这里的消息估计连神机营都还不知道呢，倭寇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行动迅速，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
除了被叛徒出卖，石鋭凝实在是想不出第二种解释了。
在裴胜家中搜出了黄金后，闫森立刻便审问了裴胜，想那裴胜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阵仗？早就被吓得跟面团一样了，刚进县衙大堂就立马全都招了。
那五千两黄金正是其子裴云光送来的！
再得到了裴胜的供词后，石鋭凝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辽东卫司府，目的是想要立刻抓捕裴云光，没成想倭寇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了。
石鋭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裴云光与倭寇一手策划的行动，先由裴云光用假情报骗走了神机营，然后倭寇再趁着卫司府兵力空虚的时候大举进攻，最后再由裴云光赶回来收拾残局，到时候刘海房战死，卫司府就由他说了算了。
到那时，他再想弄死石鋭凝，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了，只要刘海房和石鋭凝一死，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完全可以将自己美化成抗击倭寇的英雄，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刘海房和石鋭凝的身上，反正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裴云光的计划是相当的完美，然而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石鋭凝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大军”来的！
“全都给我上！杀！”
刘海房兴奋莫名，举着宝剑当先冲了出去。
“杀啊……”
三百名士兵全都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石鋭凝当然也没闲着，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在密集的人群里冲来冲去，手中长剑幻起了一轮轮的光影，所到之处必有倭寇倒下，剑挥之处必有血箭射出，可谓是所向披靡，犹如杀神一般！
玄阳教的教众们在教主汪铁云的带领下，一个个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异常，如狼似虎般勇不可挡，而叶红绫率领的江湖群豪们也全都热血上涌，与倭寇展开了殊死的搏杀，再加上刘海房带领的那三百正规军，打的倭寇节节败退，尸横遍野。
汪铁云一把长剑也是上下翻飞，凌厉非常，基本上没有哪个倭寇能与他过上两个照面，在连续砍翻了十几个倭寇之后，普通的倭寇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再看倭寇那边，也全都在拼死力战，尤其是那两个领头的，一老一少，更是勇猛异常，不论是江湖群豪还是玄阳教徒，只要是碰上他们，基本上非死即伤，也是走不过两个照面。
在眼看着一名教徒惨死在那名身穿将军服的老者刀下之后，汪铁云眼珠子都红了，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一道凌厉的剑芒亮起，直劈倭寇将军的顶门！
汪铁云这一剑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恨不得将他连人带刀一齐劈为两半！
“噹！”
夜空中火花四射，倭寇将军一刀便将汪铁云的这一剑给格开了！
“噔噔噔噔……”
汪铁云竟然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
“卧槽！这个倭寇的功力怎么这么深厚……”
就在他还在惊愕的时候，倭寇将军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一柄武士刀闪着寒芒斜劈而至！
汪铁云根本来不及闪避，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握剑向上一架。
“噹！”
又是一声爆响，汪铁云就感到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右膝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呯！”
倭寇将军紧接着一个飞踢，正踹在他的胸口上！
“呼！”
汪铁云口中喷出了一道血箭，仰面倒在了地上。
“唰！”
凛冽的剑芒瞬间便到了他的眼前！
“吾命休矣……”汪铁云咬牙闭上了眼睛。
第144章 完胜倭寇
“噹！”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一把长剑横向伸了过来，斜斜向上一撩，将倭寇将军的长刀格开了！
来者正是石鋭凝！
倭寇将军连退了几步方才站稳，只见他眼睛一眯，扎起了马步，双手紧握刀柄，将刀竖在了脸的右侧，屏气凝神，不动如山。
“太上长老……”汪铁云手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你去帮其他的兄弟，这个BOSS交给我了！”
石鋭凝眼神紧盯着倭寇将军，缓缓的将剑抬起，摆出了疾风剑法的起手式。
“太上长老小心！”
汪铁云一边琢磨着“BOSS”是啥意思，一边转身冲向了倭寇群中。
石鋭凝与倭寇将军对面而立，全都静立不动，两人之间笼罩着一股阴寒的肃杀之气，周围不断的有人倒下，但他们似乎全都视而不见，眼中只有对方。
此刻不论是谁，哪怕只有丝毫的分神，就会立刻招来毁天灭地般的攻击！
“摘下面具，报上你的姓名！”石鋭凝沉声道。
尽管他认出了那名年轻的倭寇头领正是水沪羽衣，但有叶红绫在，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水沪强一郎！在战场上，只有死人才能看到我的脸！你又是谁？”水沪强一郎用东瀛话问道。
“天捕府，石鋭凝！”
“石鋭凝？原来是你就是水沪跟我提到的那个中原年轻高手！很好！”
“你是水沪羽衣的父亲吧？”石鋭凝嘴角微微一翘。
“没错！”
“那好，小的不行换老的，哥照单全收，今天就把你们爷俩全都留在这儿！”
“八嘎……”
正如石鋭凝所料，此刻就在他们百米开外，叶红绫在救下了天罡派的一名长老后，也对上了水沪羽衣。
“女人也上战场？你们中原这是没人了么？”水沪羽衣操着生硬的汉语道。
叶红绫一摆金龙剑，冷冷地笑道：“对付你这种不入流的跳梁小丑，还用得着男人吗？”
“八格压鲁！”
水沪羽衣欺身而上，叶红绫也挥剑迎了上去。
“叮叮叮叮……”
空中火星四射，两人眨眼间便交击了二十多剑！
两人乍然分开，水沪羽衣摆出了一个怪异的起手式。
“好剑法！看来我这次中原之行没有白来！”
“你先别急着感概，能不能回得去还两说着呢！”
叶红绫也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手中的金龙剑金光大盛，再加上她那妙曼的身姿，远远看去，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只金色的凤凰，令人惊叹不已。
“八嘎！”
水沪强一郎怒喝了一声，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直奔石鋭凝！
“呼！”
平地里刮起了一阵狂风，石鋭凝消失在了原地！
快！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令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石鋭凝将疾风步法发挥到了极致，就像是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又出现在了水沪强一郎的身侧。
“唰！”
一道闪亮的剑芒横扫水沪强一郎的后背！
水沪强一郎不愧是东瀛剑道宗师级的人物，虽然他对石鋭凝的速度震惊无比，但反应丝毫不慢，手中刀瞬间竖在了背后，以类似“苏秦背剑”的招式挡住了石鋭凝这必杀的一剑！
“噹！”的一声爆响，水沪强一郎跌跌撞撞的向前连冲了十几步！
他猛地一回身，眼中尽是骇然的目光。
“啪！”
水沪强一郎脸上的面具骤然脱落，他立刻伸手挡了起来。
石鋭凝的眼睛一眯！
高手对决，一招足矣！
水沪强一郎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特么还是个人么！年纪不大，内力怎么比我高出这么多？莫说我现在是带病之身，即便是我鼎盛时期，也绝不是此人的对手！中原武术果然是博大精深……”
作为一名武士，能够战死沙场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但要是把这批辛辛苦苦带到中原的武士全都搭进去，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个人面子事小，大军的安危事大，水沪强一郎能屈能伸，在与石鋭凝过了一招之后，立刻便选择了撤退。
只见他几个起纵便到了远处的树林边缘，打了一个尖锐的呼哨，随后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撤退的呼哨声一响，所有的倭寇们立刻如潮水般向着树林退去，他们一直都处在劣势，原本就打的心惊胆颤，将军这么一跑，他们自然不会再耗在这里了。
那边水沪羽衣正与叶红绫打的难解难分，两人就像一团光影一般纠缠在了一起，外人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和是不是爆出的火花，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在听到撤退的哨音后，水沪羽衣与叶红绫硬拼了一剑后，接连几个起纵，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带种的别跑！本姑娘还没打过瘾呢！”叶红绫刚想追便被石鋭凝给叫住了。
“叶门主！穷寇莫追！”
叶红绫回剑入鞘，紧皱着眉头道：“那个倭寇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这次放跑了他，日后怕是……”
“放心，他蹦哒不了几天了！”石鋭凝笑道。
另一边，望着满地的尸体，辽东总兵刘海房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结局实在是令他太震撼了！
明明是个必死之局，突然间就变成了大捷，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他有些崇拜的望着石鋭凝，那眼神，就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
“刘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派人打扫战场吧？”石鋭凝呵呵笑道。
“哦！”
刘海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赶忙大声喊道：“来人！立刻打扫战场，清点人数！”
这一战倭寇一共丢下了近五百具尸体，而江湖群豪这边只死伤了百十人，那三百名兵丁也只伤亡了数十人，算得上是完胜了。
刘海房还从来没有如此心情舒畅过，返回卫司府后，他在教军场大摆筵席，下令将仓库里的好酒好肉全都搬了出来，犒赏江湖群豪。
篝火燃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香气，架子上的烤肉发出“嗞嗞”的诱人声响，近两千人围坐在火堆旁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着，注定了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石鋭凝在小声的将裴云光是内鬼的事告诉了刘海房之后，他先是无比的震惊，继而又开怀大笑了起来。
“石捕头，多亏了有你，不然刘某此刻已在黄泉路上了！今晚打的痛快，当饮三大白！来，干了！”
“干！”石鋭凝将酒碗凑到了嘴边，仰脖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刘大人~~~”
就在大家正喝得高兴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震天的脚步声响！
刘海房循声望去，就见一名身披铠甲的男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正是副总兵裴云光。
刘海房的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冷笑。
第145章 不祥的预感
裴云光一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就愣住了！
“尼玛！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人？水沪将军的大军不会被……”
“是裴副总兵啊！来来来，到我这边来！”刘海房热情的向他招了招手。
裴云光一脸狐疑的走到了刘海房的近前，试探的问道：“刘大人，末将一接到您的求援信，便立刻整装人马火速赶来，路上一刻也没停下，末将一直都在挂念着您的安危，没想到这……”
“没关系！区区一千多倭寇嘛，已经被我们包饺子了！哈哈哈哈……”
刘海房一仰脖，喝干了碗里的酒，大手一抹嘴，哈哈笑道：“我一发现倭寇入侵，便立刻派快马前去青台山求援，你要是一接到求援信便立刻启程，照理说应该在四更前到达这里，而现在已经快五更天了，你足足晚到了半个时辰！你迟到喽！”
“刘大人，末将一刻也没耽搁，您是知道的，一万大军行动起来甚是不方便……”
“行了行了，这些我都知道！”
刘海房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裴云光抱拳躬身道：“末将寸功未立，实是汗颜的很，哪里还有心情喝酒……”
“你还想喝酒？”
刘海房话锋一转，脸色阴了下来！
“来人！”
“唰！唰！”
两道剑芒亮起，刘海房身后的两名副将立刻抽出了佩剑，搭在了裴云光的脖颈上！
“刘大人！您这是……何意？”裴云光大惊失色。
“哼！”
刘海房面若寒霜的站了起来，指着他道：“我说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是为你准备好了囚车！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竟然敢私通倭寇！要不因为你是朝廷命官，要押回京师受审，老子现在就活剐了你！”
“大人！末将冤枉啊！您千万别听别人胡说……”
“闭嘴！”
刘海房厉声喝道：“我来问你！你家中埋藏的那五千两黄金是从何而来！你老子裴胜已经全都招了！”
“什么……”
裴云光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自己做的那么隐秘，所有知情人全都被灭口了，居然还是被查了出来。
他左右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石鋭凝眼中那带着嘲讽般的笑意！
裴云光瞬那间全明白了！
“噗通！”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人！都怪末将一时糊涂，贪图钱财，偷盗了五万件兵器私卖给了附近的山匪，但绝没有私通倭寇啊！”
“认了一半。”石鋭凝笑了。
“裴云光！”
刘海房走到了他的近前，伸出手指连点着自己的额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面都是浆糊，可以随便糊弄啊？”
“大人，末将所讲都是实话……”
“裴大人！”
石鋭凝开口打断了他道：“人家水沪将军都痛痛快快的说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遮遮掩掩的？难不成你连个倭寇都不如？”
“什么！你们把水沪将军给……”
裴云光脑袋里“嗡”的一声，彻底蔫了。
“裴云光，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那样或许你的家人还能保住，不然的话……”刘海房紧接着给他加码。
“好吧，我说……”
根据裴云光的供词，石鋭凝在距离军械库约五十里的一座隐蔽的山坳里找到了那失踪的两百多人。
望着山坳里那遍地的白骨，石鋭凝的心在滴血！
两百多条人命啊！难道还抵不过五千两黄金？有多少家庭会因此而支离破碎？又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老人失去了儿子？
要不是身为天捕府的捕头，石鋭凝早就将裴云光千刀万剐了！
刘海房的书房内。
刘海房有些神秘的说道：“石捕头，裴云光的背景可不简单，押他回京后，你有把握治他的罪吗？”
“他又什么背景？”石鋭凝的眉头就是一皱。
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刘海房还是向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据我所知，裴云光是太子派来的，私通倭寇可是灭九族之罪，太子为了自保，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我就怕……”
“裴云光是太子的人！”石鋭凝心里就是一惊！
“虽然这件事是裴云光的个人行为，但他要真是太子委派过来的，那汉王和东厂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必然会将此事炒作起来，借机弹劾太子……”
石鋭凝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请刘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必会让裴云光的人头落地，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这样最好……”
石鋭凝转移了话题道：“如今内鬼已经揪出来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萧总捕头他们给救出来。”
“怎么？您认为萧总捕头还活着？”
“我不知道。”
石鋭凝摇了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即便是他们全都殉国了，我也要把他们的尸首找回来，绝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石捕头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刘海房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道倭寇藏在什么地方，又该到哪里去找……”
“我已经派出去人手了，倭寇的据点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山里，慢慢找，总能找得到的。”
“也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石鋭凝便借口要去金州城一趟，辞别了刘海房，单人独马离开了。
关于倭寇的据点，石鋭凝的心里非常的明确！
在与倭寇的战斗中，水沪强一郎的面具被震落，虽然他及时伸手挡住了脸，但石鋭凝却捕捉到了那一刹那的间隙。
那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石鋭凝曾经见过这张脸，陌生，是因为他只见过一面。
但就是那一面，石鋭凝的记忆却非常深刻，因为那是他自穿越以来的第一次遇险！
水沪强一郎就是青屏山庄的二庄主！
青屏山庄就是倭寇的据点！
石鋭凝并不打算强攻围剿青屏山庄，原因有二。
其一，既然辽东卫司的副总兵裴云光能够私通倭寇，那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卫司府里肯定还有他的同党，一旦发兵前去青屏山庄，倭寇必然会提前得到消息，不但无法剿灭倭寇，还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打埋伏，得不偿失。
其二，如果萧伯烈等人还活着的话，如果发兵大举进攻青屏山庄，那就相当于判了他们的死刑。
因此石鋭凝只有一个选择，独闯山庄，救出萧伯烈。
第146章 客人、找人、救人
在去往青屏山庄的路上，石鋭凝心中唏嘘不已。
这是他第三次上青屏山庄了，第一次是客人，第二次是找人，这一次竟然变成了救人，真是应了一句古话，造物弄人啊！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石鋭凝隐藏在了青屏山庄附近的树林里，眼前的情景令他头痛不已。
青屏山庄一到了晚上就会点亮所有的灯火，一直到天亮！
“整个山庄就跟个巨型的灯笼似的，这特么怎么摸进去？”
石鋭凝的头都大了！
夜色越来越浓，青屏山庄的灯光也越发显得亮堂了，从傍晚直到月上中空，石鋭凝依旧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时间一长，石鋭凝突然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山庄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前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没道理啊……怎么会没有守卫？难不成他们知道有人要来，事先摆好了口袋？还是说摆了个空城计？这特么也太明显了吧……”
眼看着到了三更时分，时间已经不允许石鋭凝再等下去了，他把牙一咬，心道：“去他滴！哥就进去瞧瞧又如何？万一被发现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他们也留不下我，以后在想办法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石鋭凝气贯双腿，施展开了疾风步法，像阵风般冲了出去，眨眼间便到了青屏山庄的大门前。
他屏气凝神，全神戒备，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弓一样，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依旧是那片熟悉的人工湖，亭台楼榭灯火通明，如同人间天堂一般，然而十分诡异的是，诺大的山庄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全都藏好了？想暗算哥，你们还没那个本事！”石鋭凝心中一阵冷笑，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前走去。
出乎他的意料，一路走来，竟然平安无事，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耗子都看不到，山庄里安静的有些可怕，石鋭凝甚至有种走在鬼城里的感觉。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里不是倭寇的据点？还是说我看错了，那水沪强一郎不是青屏山庄的二庄主？不对，就算是我猜错了也看错了，这青屏山庄里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着走着，石鋭凝心里泛起了嘀咕。
虽然心里嘀咕着，但他依旧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他非常清楚一点，真正要你命的，往往不是敌人的突然袭击，而是你自己的麻痹大意。
终于，他不再感到孤单了，就在青屏山庄的大堂，青屏堂的门前，坐着一名身穿东瀛武士服的浪人！
只见他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连鞘武士刀横放在大腿上，双目微闭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石鋭凝的嘴角微微一翘！
水沪羽衣！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石鋭凝缓缓的走到他对面约五十米处停了下来，纹丝不动，静如山岳！
“没想到竟然是你。”水沪羽衣缓缓的站了起来，平淡的说道。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是你。”石鋭凝微微一笑。
“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日与我交手的女子剑法也非常的高明，我没有把握能胜她，你们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就连一名女子都这么厉害，水沪佩服！”水沪羽衣说完微微躬了一身。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萧伯烈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们就在里面。”水沪羽衣一指身后的青屏堂。
石鋭凝眼睛一眯道：“这么说，我要先过了你这一关了？”
“非也。”
水沪羽衣摇了摇头道：“我先前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打，只有两种人才会那么做，一种是亡命徒，另一种就是愚蠢。”
“那你是哪一种呢？”
“这两种我都不是，所以我不会和你打。”
石鋭凝将手中的长剑环抱在了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静待着他的下文。
“自打那一战之后，我父亲知道他暴露了身份，青屏山庄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此他回来后立刻将所有人全部转移去了别处，里走前他吩咐我将萧伯烈他们全部杀掉，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
“为何？”石鋭凝心中一动。
“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同僚，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是兄弟。”
“哦？因为是我的同僚你就不杀？我怎么记得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除了仇恨。”
“你错了。”
水沪羽衣摇了摇头道：“我们之间是没什么交情，但也谈不上仇恨。”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想杀我，第二次你要杀我护送的人，顺带杀我，第三次更是在战场上，你居然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恨？”石鋭凝冷冷的一笑。
“那都是因为我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因此对于我来说，算不上是仇恨，或许你不这么认为。”水沪羽衣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迫不得已？这倒是蛮新鲜的！”
石鋭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长剑往肩上一扛，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个迫不得已法？你倒是说说看，在下洗耳恭听！”
“小……孩子没有了娘，说来话长。”
水沪羽衣叹了口气道：“这要从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说起了。”
“水沪强一郎？”
“是的，我父亲乃是甲贺派断光流的流主。三十年前，他有次出海，结果被叛徒暗算，身中数刀落入了大海，幸而被中原的一艘渔船救起，因此大难不死，流落在了中原。”
石鋭凝心中一动，接口问道：“那救起你父亲的人是不是叫卢坤震？”
“是的，正是卢庄主。”
“怪不得青屏山庄会窝藏忍者，这就说得通了……”石鋭凝心道。
他点了点头道：“继续。”
“后来卢庄主与我父亲结为了兄弟，与另外一人合力创业，卢庄主经商，我父亲护镖，另外一人疏通关系，三人干的是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并于十年前建造了这座青屏山庄。”
“做生意赚钱不是挺好的吗？那你父亲为何要率领倭寇残杀我大明百姓！？”
水沪羽衣不急不躁，语气平稳的说道：“起初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卢庄主又暗地里招揽了许多来到中原的甲贺派忍者，并请求我父亲做他们的首领。
我父亲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卢庄主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再者卢庄主的意思是让他带领忍者们对抗潜入中原的伊贺派忍者，甲贺派与伊贺派水火不容，已经争斗了几百年，因此我父亲便同意了。”
“可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这个界线了！”
石鋭凝语气一变，反问道：“据我所知，井子公主乃是伊贺派的人，而你却在为她办事，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这又怎么解释？”
第147章 早朝上的双簧
水沪羽衣无力地摇了摇头道：“自打我父亲被害落海以后，我母亲和我便被赶出了家门，当时我还只是两岁大的孩子。我母亲抱着我流落街头，沿街乞讨，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水沪羽衣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就在我们母子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救命恩人，赖源诚大将军，是他收留了我们母子，给我们饭吃，供我们衣穿，还教我剑术，此等大恩我又岂能不报？”
“如此说来，你既是甲贺派的人，又是伊贺派的人，具有双重身份喽？”
“非也。”
水沪羽衣摇头道：“我哪个流派都不是，我只是赖源诚将军家中的一个家奴！五年前，井子公主奉命潜入中原，我做为她的护卫也来到了这里。我一生沉浸于剑道，别无他求，只想追求剑道的之高奥义，因此来到中原以后，我遍访名山，挑战中原的剑术高手，并从中获得了许多启发。”
石鋭凝点了点头道：“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你父亲还活着的线索，于是便找到了他，并且父子相认，对吗？”
“是这样的，那是半年前的事了，后来井子公主的大军被你们消灭，赖源树下将军切腹自尽，井子公主也不知所踪，我这才追随在了父亲的身边。”
“我明白了。”
石鋭凝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再请你解释一下，你们为何要残杀我大明百姓，干起了盗贼的勾当？”
“关于这一点，我父亲是为了报答卢庄主的恩情，而我，则是为了我父亲的性命。”
“怎么？是卢坤震逼迫你父亲这么做的？而他又拿你父亲的性命来要挟你这么做？”
“非也。”
水沪羽衣摇头道：“我父亲一直都只杀伊贺派的人，这一点他从未改变过，只不过经不住卢庄主的苦苦请求，这才答应为他的忍者部队压阵，而上次一战，他之所以出手，乃是担心我的安危。”
“强词夺理！”石鋭凝冷哼了一声。
“随你怎么说吧！”
水沪羽衣叹了一口气道：“就在三个月前，我父亲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卢庄主请来了无数名医为他诊治，却都是束手无策，就连病因都查不出来，眼看着就不行了……”
“这时候有人拿来了灵丹妙药，你父亲的病一吃即好，但却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病情，需要隔一段时间吃一次，我说的对么？”石鋭凝嘲讽似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水沪羽衣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三百年前的套路了，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岛国人还行！”
“正如你所说，卢庄主拿来了灵药，缓解了我父亲的病情。”
“怎么是卢坤震？”
这回轮到石鋭凝惊愕了，如果说是卢坤震授意他们这么做的，石鋭凝是一百个不愿意相信，这也令他太难以接受了。
“是别人给他的，至于是谁，卢庄主不肯说，他只是说赠药之人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做这些甲贺派忍者的队长，只要我答应了，他们就会按时送药过来，否则我父亲必死无疑。”
“照你这么说，这也是卢坤震的意思喽？”
“差不多吧。”
石鋭凝的心头一沉。
“卢庄主说，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为了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他不惜以千万百姓的性命为代价？！”石鋭凝怒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水沪羽衣摇了摇头道：“好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不想与你为敌，更不想与大明朝为敌，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了解。萧伯烈他们全都安然无恙，就在里面，你可以去救他们了，告辞！”
水沪羽衣说完，冲着石鋭凝深深的鞠了一躬，迈步朝前走去。
“水沪。”石鋭凝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说道。
水沪羽衣微微一顿，既没有前行，也没有看他。
“谢谢。”
水沪羽衣微一点头，继续迈步前行，神情显得十分的落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石鋭凝叹了口气，转身冲进了青屏堂。
大厅内坐满了人，全都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团，大家一看到进来的是石鋭凝，一个个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在与萧伯烈沟通了情况后，两人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押解裴云光回京，并建议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对辽东卫司进行部队换防，否则这仗根本就没法打，眼前的这支海防部队已经被倭寇渗透的太深了。
“真是反了！”
早朝之上，皇帝朱棣龙颜大怒，吓得群臣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
“私通倭寇！盗卖军械！简直无法无天！传旨天捕府，给我一查到底！我就不信区区一个辽东卫司的副总兵敢这么干，其背后肯定有主使之人！一定要给朕查出来！”
朱棣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沉声说道：“传朕旨意，天捕府破案有功，赏黄金千两，副总捕头石鋭凝当居首功，提升为总捕头，官居四品，另外即刻派三万兵马前去辽东卫司换防，不得有误！”
“启奏圣上，臣有本上奏！”在沉寂了一会儿后，东厂督主冯宇轩出班跪倒。
“讲！”
“圣上，据微臣所知，那裴云光乃是由太子指派到辽东卫司的，想他不过是个区区的副总兵而已，怎么会有胆量做出此等逆天之事……”
“父皇！”
冯宇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说话的乃是汉王朱高熙。
“父皇，儿臣以为，皇兄为人敦厚，对父皇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谋逆之心，即便那裴云光是他指派的，也不过是用人不当罢了，人心隔肚皮，裴云光远在边关，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儿臣以为，此事不会是皇兄授意的！”
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一个检举一个力保，这双簧唱的那叫一个响，满殿的群臣全都心知肚明，因此没有一个人吭声，全都扮演起了吃瓜群众的角色。
朱棣看了一眼低头默不作声的太子，沉声道：“此事就交由天捕府去办吧，待查明真相再行论处！退朝！”
第148章 复杂的背景
是夜，三更时分。
郑和府，书房内。
“贤侄，裴云光这件事你怎么看？”郑和皱着眉头问道。
“伯父，以小侄看来，裴云光区区一个副总兵，他绝没这个胆子敢做出此等谋逆之事，其背后绝对有主使之人！”
“嗯，咱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郑和点了点头道：“虽然这个裴云光是太子指派过去的，但他并不是太子派系的人。太子之所以会指派他去，无非是想避嫌，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咱家觉得，他必然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要想查清楚，就得去兵部查阅档案才行。”
“兵部的档案库在哪儿？”
“就在兵部衙门的后院，你现在是天捕府的总捕头，想要查阅档案，没人敢阻拦，不过你要尽快行动，不然被汉王占了先，那可就……”
“汉王？”石鋭凝的眉头就是一皱。
“嗯，是汉王。”
郑和点点头道：‘别看他今天在早朝之上替太子求情，其实心里巴不得圣上立刻就把太子给废黜掉，另外我已经得到了线报，负责审讯裴云光的官员已经全部被汉王关照过了，只要裴云光被屈打成招，说是太子授意他这么做的，圣上必然会废掉太子，到那时，天下必然大乱！”
太子被废，朝中一片大乱，汉王被立为太子，开始大肆铲除异己，天下处处血雨腥风……
想着想着，石鋭凝的眼前浮现出了尸横遍野的情景。
“伯父，事关重大，需争分夺秒，小侄这就去兵部查阅档案，告辞了！”石鋭凝说完起身便走。
“贤侄，一定要多加小心！”
四更时分，夜深人静，石鋭凝只身一人来到了兵部衙门的大门前。
“什么人？兵部重地，闲杂人等……”守门的军士话还没说完，石鋭凝便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天捕府办案！”
一听是天捕府总捕头亲自前来查案，负责管理档案的官员赵夏哪敢怠慢，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石总捕头亲自前来，不知要查阅什么？”
石鋭凝一抱拳，客客气气的说道：“劳烦你将辽东副总兵裴云光的档案调出来，我想看一看。”
“辽东副总兵裴云光……”
赵夏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石总捕头请随下官来吧！”
石鋭凝跟着他穿堂过户来到了后院，在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进到一楼大厅，赵夏拱手道：“石总捕头请稍待，下官这就去将裴云光的档案找出来。”
石鋭凝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亲军都尉府的密室中，昏黄的灯光下，纪纲那张邪恶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
“聂虎！”
“卑职在！”
“裴云光的事情怎么样了？”
“请大人放心，卑职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嗯。”
纪纲点了点头道：“那个石鋭凝到底是是怎么搞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不但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还私自去了辽东，伏击了水沪将军的部队，致使他们损失惨重，差点坏了我的大计！”
“指挥使大人，卑职也觉得这个石鋭凝越来越不听招呼了，而且他在辽东到底查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要是……”
“嗯？说明白些！”纪纲的眉头就是一皱。
“大人，自从石鋭凝回京以后，卑职便派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以防万一，就在方才，卑职的线人来报，说石鋭凝突然出现在了兵部衙门，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兵部衙门……”
纪纲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脱口道：“不好！他是去查裴云光的档案！”
聂虎也吃了一惊，赶忙说道：“大人，裴云光以前可是咱们的人，这些都是记录在册的，虽说后来被调去了东厂，可是……”
“这个石鋭凝不能留了，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档案楼内。
“石总捕头，这是裴云光的档案，请您过目。”赵夏双手捧着一卷案宗，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石鋭凝的眼前。
石鋭凝立刻展开了卷宗，凑到了灯下细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石鋭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直接拧成了一个疙瘩！
原来裴云光在五年前居然是一名锦衣卫！后因东厂缺少人手，他于半年前被调离了锦衣卫，又去了东厂！
然而诡异的是，还没等他去东厂报到，就听到了辽东卫司需要一名副手的消息，于是他托关系找门路，向太子毛遂自荐，因为他是辽东人，太子又想要派一名派系之外的人以避嫌，于是乎他便成功的当上了辽东卫司副总兵。
“真特么的乱！这个裴云光的背景也太特么复杂了，他到底是谁的人……”
石鋭凝收起了卷宗，看着一旁伺候着的赵夏道：“本捕头想要将这份档案带回去细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石总捕头只需要在调阅案卷记录册上签个名就行了！”
“多谢……”
石鋭凝出了兵部衙门，一边走一边琢磨着。
“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裴云光到底是受谁指示的，但有了这份卷宗，起码能证明太子的清白了，这件事太子、东厂和锦衣卫全都脱不了干系，三家为了自保，肯定会和稀泥，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胡同里突然蹿出了一道黑影！
“丁明？你……”
来者正是天捕府的捕快丁明。
“石总捕头，府主有急事找你，跟我来！”丁明说完转身就跑。
“府主？”
石鋭凝来不及多想，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拒马河，北京城的生命之河，因源头乃是温泉，河水流速又非常大，因此成为了一条不结冰的河。
此时已近初冬，夜里寒风凛冽，河面上雾气蒸腾，朦朦胧胧，显得十分神秘。
半个时辰后，石鋭凝跟随着丁明来到了拒马河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院，院子里别无他物，只有一间不大的砖瓦房，院子紧靠着河边，四周是稠密的竹林，显得静谧而又清幽。
进到屋内，石鋭凝并没有见到府主宋忠，只是看到了四面墙壁边上一摞摞的酒坛，看样子这是一个酒铺，或者是储存酒的小型仓库。
“小丁，这是什么地方？府主人呢？”石鋭凝皱着眉头问道。
“总捕头，府主吩咐了，让我先行带您来这儿，他稍后就到，您先歇着，属下在外面给您把风。”丁明说完便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第149章 死里逃生
“宋忠为什么要挑这个地方跟我会面？在天捕府里不能说吗？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去兵部衙门了？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石鋭凝又仔细的观察起了屋内的一切。
蓦地，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硫磺和硝石味道！
“不对！坛子里装着的不是酒！”石鋭凝走到了墙边，一伸手拿起了一个坛盖。
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直冲鼻孔！
满满一坛子的黑色火药！
“不好！”
石鋭凝心神一凛，立刻走到了房门前。
“哗啦啦……”
他猛地推了两下，两扇房门关的死死，外面的门闩发出了锁链声响。
房门被锁住了！
石鋭凝二话不说，立刻闪身到了窗户前。
“呼！”
一道烈焰冲天而起，一股热浪从窗口袭来，逼得石鋭凝连着倒退了几步！
屋外整整一圈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焰，整个房子都被大火给围了起来！
透过窗外的烈焰，石鋭凝看到了十几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石总捕头！石鋭凝！”
丁明手举着火把喊道：“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是奉命办事！谁让你爬的这么快的？府里的兄弟们哪个不眼红？你就……”
丁明的话戛然而止，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去，双眼凸出，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透出的一截剑刃，鲜血汩汩的顺着前胸流到了地上！
“你的话也太多了！”一名黑衣蒙面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噗通！”
丁明的尸体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办？屋里全都是火药，一旦大火烧进来，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个铜铁雕像也特么被炸的连渣都剩不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只要他敢出来，就给我用暗青子招呼！”屋外响起了一道阴寒的声音。
石鋭凝虽然急的要命，但却并没有慌乱，多年的卧底生涯，他曾经面对过十几次生死关头，每一次他都挺了过来，早就练就了钢铁般的意志，事情越危急，他反而越是冷静。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他便想出了对策，立即开始动手搬运起了堆放在窗前的火药坛，将它们一个个摆放在了墙角处。
外面的火越烧越旺，房门、窗棂全都被引燃了，石鋭凝站在窗前，手中提着一个坛子，浑身都已经被汗湿透了。
只见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外，他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嗖嗖……”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响起了破空之声！
“啊！啊……”
伴随着几声惨叫，屋外的黑衣蒙面人立时倒下了两人，身上插着两三支羽箭！
“什么人！”为首的蒙面人一声大喝！
话音刚落，就见四周的竹林里冲出了十几名手持刀剑的劲装大汉，全都一声不吭的冲进了院子，双方立刻混战在了一起！
“好机会！”
石鋭凝来不及去想是谁来救他了，立刻将手中的坛子扔出了窗外，同时身形爆退，躲到了墙角处。
“轰！”
一坛子火药被引爆了，窗户那面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同时窗外的烈焰也瞬间减弱了下去，紧接着又窜高了起来。
就在这不到一秒的间隙里，石鋭凝如同闪电一般冲了出来！
长剑在手，血光飞溅！
石鋭凝恨的是咬牙切齿，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剑光闪过，必有一人倒下！
“撤！”
为首的蒙面人刚与石鋭凝打了个照面，就被一剑划伤了左臂，他一见形势不好，大喊了一声，飞身冲进了竹林。
剩下的几名蒙面人也纷纷纵身冲了进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石捕头，你……”
一名劲装大汉话还没说完，就听石鋭凝爆喝了一声道：“快跑！”
所有人先是一愣，继而本能的跟着石鋭凝向外冲去。
在冲出去约百米远之后，石鋭凝猛地向前一扑，同时喊道：“全都趴下！”
所有人都很听话，立刻有样学样，跟着石鋭凝扑倒在了地上。
“轰！”
身后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一屋子的火药被引爆了！
“嗖！嗖！嗖……”
一阵密集的碎片雨如子弹般从众人的头顶飞过，打得竹林簌簌作响，数十根碗口粗的竹子被拦腰削断了！
直到彻底没有了动静，石鋭凝这才翻身坐了起来，望着前方的火海一阵苦笑。
那十几名大汉也全都爬了起来，一脸的惊魂未定。
“石捕头！”
为首的那名大汉走到了石鋭凝的身前，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石鋭凝这才看清，原来是太子府的总旗护卫，沈飞。
“沈兄，怎么会是你？”石鋭凝诧异了。
“唉！”
沈飞一脸愧疚的说道：“自从你回到了京城，并抓回了裴云光，太子殿下就知道有人会对你不利，因此便派在下暗中保护你，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说来真是惭愧！幸好石兄你没事，不然我也只能自裁谢罪了！”
说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兄莫要自责，今晚若不是你及时出现，石某恐怕难逃此劫！”石鋭凝冲着他郑重的一抱拳。
“石兄言重了！”
沈飞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还请石兄随在下走一趟太子府，太子殿下想要见你一面！”
“应该的，石某也正想当面向他致谢呢！”
太子府，客厅。
“石鋭凝拜见太子殿下！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石某必当涌泉相报！”石鋭凝单膝跪倒，向上一抱拳，没有丝毫的做作。
“哎呀！石总捕头，快快请起！你的大名早就传遍了整个北京城，本太子也是对你仰慕已久，能跟你交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太子朱高炽哈哈笑着扶起了他。
“对了，殿下，您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的？”
“这还用问么？”
朱高炽笑道：“裴云光盗卖军械，私通倭寇，哪一样不是诛九族的大罪？就凭他区区一个副总兵，他有那个胆子么？你既然把他给抓了回来，那幕后主使之人会放过你么？杀你灭口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才会派沈飞暗中保护于你。”
“太子殿下，那您知道是哪一边对我下的手吗？”
第150章 卢家的秘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沈飞。”朱高炽说着话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沈飞。
“卑职在！”
“你与那些杀手交过手，能看出是哪边的人吗？”
“启禀殿下，那些人全都黑衣蒙面，而且说话也都刻意改变了腔调，根本看不出来，至于身手方面，他们个个武功不俗，我带去的全都是府里的精英护卫，居然和他们打了个平手，不但一个也没抓住，还被他们伤了两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估计百十招内分不出胜负！”
“嗯。”朱高炽点了点头。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回头再慢慢查也就是了！”石鋭凝笑着摆了摆手。
朱高炽也换上了笑容道：“石捕头，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石鋭凝就是一愣。
“卢姑娘，出来吧！”朱高炽笑着拍了拍手。
“卢姑娘……”
石鋭凝吃了一惊，紧接着就看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了一名样貌俊秀的“青年”。
不是卢敏还会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
石鋭凝惊了！
“三脚猫，你不是也在这儿吗？”卢敏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高炽哈哈笑道：“我派人暗查户部右侍郎王仲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竟然还有人在找他，于是我便顺便调查了一下，竟然发现她在找她的父亲，也就是说，她是王仲的女儿，于是我便把她请到了我这里，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嘛！呵呵！”
“你还真会攀高枝儿啊！”石鋭凝嘿嘿笑道。
“攀你妹啊！”
卢敏白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需要王仲……我爹的身份情报，而我则需要找到他的下落，我有情报他能找到人，因此我们才合作的，你以为我是那种趋炎附势之徒吗？”
“当然不是！”石鋭凝连连摆手。
“咳咳……”朱高炽在一旁干咳了两声。
“那个……太子殿下，您别多想哈，我们就是闹着玩而已！嘿嘿！”
石鋭凝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问道：“怎么样？找到你爹的下落了吗？”
“还没有。”卢敏的神色一黯。
朱高炽接口道：“户部右侍郎王仲，也就是卢姑娘的父亲卢坤震，他自打上任之后，先是称病不上朝，然而就在前天，锦衣卫纪纲奏本，要调阅辽东府的户籍黄册，说是要排查可疑人员，而最为奇怪的是，这个王仲居然病好了，并且连夜陪同锦衣卫北镇抚司聂虎赶去了南京后湖。”
“这不就简单了？派人去暗中监视不就得了？”石鋭凝随口道。
“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
卢敏嗔视了他一眼道：“我爹根本就没去南京！”
“失踪了？”石鋭凝眉头就是一皱。
“是的，不知所踪！”
朱高炽点了点头道：“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不急，慢慢找，卢庄主不会有事的。”石鋭凝轻轻地拍了拍卢敏的肩膀。
“我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而是……”卢敏有些欲言又止。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人吭声。
卢敏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太子殿下，民女有一个请求，如果您能答应，民女就把家父的身世秘密告诉您，如果您不答应，那民女这就告辞离开！”
朱高炽面色一正，右手一伸，缓声道：“卢姑娘，你有什么请求？不妨先说出来，只要不是损害我大明利益的事情，本太子无不应允。”
“太子殿下，等到事情了结之后，我恳请殿下能赦免我父亲，我只想和他同归故里，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这个……”
朱高炽犹豫了，毕竟连杀六位朝廷大臣，这个罪名可是大到了极点，要是轻易的赦免了他，难免会引起诸多大臣的不满。
“太子殿下！”卢敏双膝跪倒在了地上，满眼都是恳求的目光。
“实不相瞒，我父亲这么做绝非他的本意，幕后肯定还有操控之人，他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民女愿意说出一桩天大的秘密，这样也算立功了吧？能抵得过我父亲的罪孽吗？实在不行，我还能替他抵命！”
“卢姑娘言重了，快起来说话。”朱高炽俯身扶起了她。
“太子殿下，石某也愿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保卢庄主一命，望殿下能够成全！”石鋭凝单膝跪倒，向上一抱拳。
“石……”卢敏满眼含泪的看着石鋭凝，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好吧！本太子就答应你们！”
朱高炽点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最多只能保住他的性命，要是完全赦免，恐怕……”
“民女谢过太子殿下！”卢敏高兴的又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好啦，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朱高炽呵呵笑道。
卢敏起身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遍客厅里的众人。
朱高炽立刻并领会了她的意思，摆了摆手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
客厅里的几名丫鬟全都转身离开了。
沈飞看了石鋭凝一眼，略微思忖了一下，也冲着朱高炽一抱拳，转身走了出去。
“卢姑娘，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我他三个人了，你可以说了吧？”朱高炽微微一笑。
“太子殿下，我不姓卢！”卢敏有些严肃的说道。
“你……不姓卢？”朱高炽有些讶异的看向了石鋭凝。
石鋭凝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卢敏，继而又冲着朱高炽耸了耸肩，那意思是说，你别看我，我和你一样懵。
“我姓沈！两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富贾沈万山就是我的家祖！”
“什么？你是沈万山的后人？”朱高炽的眼睛登时就圆了！
“卧槽！天下首富沈万山？这个我听说过！传闻他有个聚宝盆，也不知是真是假……”
石鋭凝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对不起，三脚猫，瞒了你这么久……”
“没什么，这是你自家的秘密，怎么能叫瞒呢？”石鋭凝赶紧摆手。
“只因太祖觊觎我沈家的亿万家资，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家祖发配云南，以致其颠沛流离，客死他乡，家父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想要为家祖昭雪沉冤，这才与锦衣卫暗中合作，犯下了此等罪行，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卢敏非常的聪明，她巧妙的将卢坤震想要推翻大明，为先祖复仇的目的改为了平反冤屈，起码将罪名降低了十个档次，也不至于引起朱高炽的反感。
石锐凝突然想起了在青屏山庄里水沪羽衣说的那句话，卢坤震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是为了报仇。
石锐凝终于明白了！
“唉！其实在本太子的内心深处，也对太祖的一些所作所为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