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情的重要性
认真查看图册的楚青，其实早就发现了里面的异样。
不过作为过来人，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出声的时候。
看完了后面新加的目录，楚青心中也有了计较。
全新进口的马自达E1800，以楚青目前的情况，是肯定买不起的，一台最少得要二三十万。
因为这是按照国际价格计算的。
可海关查抄处理的，价格就不一样了。
一般这种处理价格，也就是原价的2-3折。
这种超低价，就是买过来立刻转手都有得赚。
只是海关也不是一无所知，首先对能参与竞拍的人，就有限制。楚青如果不是从其他渠道搞到的竞拍资格，就是那道门，他都不一定能进的来。
其次就是车辆这种大宗货物，对购买人也有限制，楚青一次性最多只能买3台。当然如果是国资背景，这种限制就没有了。
三台车对现在的他来说，倒卖之后赚的并不多，而且手续还会很麻烦。
毕竟他现在也是日入过万的人，没必要去为了这点钱，去劳累奔波。
不过就算这样，对一般人来说，这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所以每到拍卖期，这个大厅的人就不会少。
要不怎么说，做生意其实就是做得信息差，这年代只要有关系有渠道，想赚钱可不要太容易。
牟其中能用两火车皮的罐头日用品，就换了几架大飞机，短时间就能赚几千万的差价。
就是因为他掌握了信息差。
楚青现在唯一纠结的是报价多少。
在他的心中，5万左右是能接受的价格，只是担心达不到海关的底价，所以才没决断出手。
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袁冰，实在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就随手拿了一支笔。
下意识看了眼楚青写下的物资和报价单。
五万！
没看出来这人还有点家底。
比起前面那个扣扣搜搜的暴发户，他到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
不过也是，能眼都不眨一下，就买300多块钱的衣服送人的，想来也不是没钱的。
想到楚青今天买的那件和她一样的衣服，她的思绪就转移到了，那个穿这件衣服的人会是谁。
“麻烦帮我算下，这个车的购置税需要多少。”
楚青的话，瞬间将袁冰的思绪拉了回来。
“额~你稍等，我马上帮你算下。”
“你确定报价这么多？”
袁冰看了眼上面写着的五万，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在他们竞拍中心，这种进口面包车其实是按照国产价格来评估的。
一般报价在3万以上，就属于能出的底线。
然而来这里买车的，绝大部分都是有钱的国营公司，和已经提前知道底价的关系户。
毕竟这年代车还算奢侈品，并不是后世那种烂大街的消费品。
太贵的价格，不是谁都买得起。
他们的报价，基本也不会超出底价多少。
只有楚青这种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才会傻乎乎的乱估价。
要不就是前面那个暴发户那种，想来简陋，却连底价都达不到。
“不是，我在改下~！”
聪明如楚青，哪里还听不出来，小姑娘话里的意思。这价格肯定是高了。
稍微思索片刻，楚青就重新在报价单上写了个35000。
写完之后，见对方没有反应，楚青也就心里有底了。
这价格可真便宜啊。
“加上购置税一起是41750。”
袁冰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家伙反应也够快。
公事公办的帮忙办完手续，就将缴费单给了楚青，让他拿去财务交完钱就能提车。
“那个我想问下，你们有机械材料的图表吗？”
收好了缴费单，楚青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女人，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
通过刚才的事情，楚青决定试一试，来都来了，如果真的买不到也就算了。
可试都不试一下，就不是他的风格。
“机械材料？你要哪一种？”
思虑了片刻，袁冰就知道，他应该是在大厅的物质表上没看到。
说着侧过身就从一旁的文件里抽出了一本图表。
样式和楚青之前看到的差不多，只是里面从大型机械元件，到小型电子材料都有。
而且每一种都分门别类，还很细心的标注过。
“全自动单卡卷带磁力控制器。”
只一眼，楚青就在一堆器械当中找到了那台卷带器。样式和他在黄老板的工厂见过的差不多。
只是上面零件要更复杂一些，想来应该是升级款。
只是这个东西的价格楚青却拿不准。
下意识的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袁冰。
袁冰对上他看来的眼神，好像也瞬间懂了他的意识，下意识伸出一根手指，并在桌面点了一下。
秒懂的楚青，拿过报价单，就在上面写了一个一万的数字。
见对方收回了手，也没说话，楚青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后翻。
果然，卡带生产设备都有，整卷的磁带也没少。
粗略看了眼，大概有一千多卷。
这次楚青在没询问她，这个东西的价格市场上都很固定。按照海关的惯例，在后面写了个1万的价格。
确定完了最想要的两样，楚青也没急着把清单还回去，而是饶有兴趣的继续看起了其他设备和材料。
和之前看见的其他物品一样，这里登记的设备和材料，都不算特别主流。
真正对某些工业生产有用的，想来都早已走其他渠道送走了。
毕竟这些资产都属于国有，对发展中的我们来说，能物尽其用才是最好的。
现在被登记拍卖的，要不是确实用不着，就是卡带生产这种落后的，没太多技术含量的。
比如制衣厂的缝纫机，五金厂的压模器。
现在这些国内也能生产，质量上也许还无法和进口的相比，却也差距不大。
确定了暂时没有需要的，楚青才将清单送还给了袁冰。
稍微思索了片刻，楚青撕下一张报价单，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华洋酒楼”
看了眼楚青递来的纸条，袁冰瞬间脸一红。不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知道楚青是为了感谢她，可在袁冰看来，她也没做什么，就当是还了，今天楚青让衣服给自己的好意而已。
见她拒绝，楚青也没强求，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带着新开的缴费单就起身离开。
到不是他对袁冰有什么想法，主要是对里面的宝贝有想法。
第三十二章 回家
看着潇洒离开的楚青，留下袁冰独自在原地胡思乱想。
他刚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打电话吗？
可自己给他留的是单位的号码，倒是他给流过呼机号码。
难道要我给他打电话？
这样真的好吗？
“喂！魂丢了吗？”
一声打趣，瞬间让袁冰清醒过来。
哎呀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对上隔壁唐琴戏谑的眼神，袁冰知道，这下自己又出丑了。
感觉今天遇到那人就没好过，总是在出丑。
出了大厅，楚青直接右拐上了二楼的财务。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的交了钱。
拿到了文件和提货单，就能去海关仓库提货了。
这也是多亏了袁冰，不然这次楚青也只能拿到车，机器和材料，却最少的等三天。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袁冰的帮忙，他才能今天一起都拉走。
先在停车场，取了面包车。
天蓝色的车身，在一众面包车当中很是显眼。
原装进口的贴膜，和车内饰的防尘袋都还在上面。只是在这里停得有些久了，上面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灰。
就连驾驶室也是一层的污垢。
试着发动了一下，还好机电都没问题，想来海关也是有专人保养的，并没真的丢这里就不管了。
交接完毕，工作人员又带着楚青去了机械仓库。
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堆的满满的机械元件。
只有真正进入这里，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宝贝。
许多在图册上根本没有的机械车床，都整齐一排排的堆叠在了一起。
看防尘布上落下的灰尘，有些最少在这里也放了一两年。
在外面望眼欲穿的东西，在这里就和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八九十年代的倒爷那么多的缘故。
能轻松捡钱，又有几个愿意踏踏实实做实业。
就这一个仓库，出去转一次手，就能赚个好几倍的。这不比做生意来的快。挂个皮包公司，人都不需要几个。
可事实是，野蛮发展的初期，也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等到次序恢复的时候，真这样做的一个都跑不掉。
这也是为什么，楚青知道有这样一条发财路，却不愿意真的去沾染得原因。
他只想从这堆积的宝库里，淘一些自己发展需要的边角料。
楚青买的“全自动单卡卷带磁力控制器”和一千卷磁带，被单独堆砌在一个角落里。
看了看数量，楚青新买的面包车是没法一次性拉走了。
不得已赶紧让小江西去外面招了一个货车。
好在赶在了下午六点下班前，将所有东西打包，拉出了仓库。
然而一直等到下班，楚青的BB机都没能等来消息。
看来想进一步结识人家是没机会了。
不过楚青也没太在意，反正这次来深圳算是收获满满。
如果在想贪心，就有些过了。
既然这次认识了，那么下次在来，也算有熟人了。
一大一小两辆车，满载着这次的收获，径直开回了虎门。
深圳到虎门并不远，尤其这段路才刚刚翻修完成，全是水泥路。现在路上的车也并不多，远没有后世那么堵。
堪堪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家，刚好赶上吃完饭。
至于打印厂的封面和海报，已经先他们一步送到了。
“你只要出去一次，不把钱花完就不会回来。”
看着从车上搬下来的一卷卷磁带。魏峥笑嘻嘻的打趣了一次。
挣钱他是真能挣，花钱也是真能花。
每次去深圳，不花个几万他都不算数。
前几天还在说想弄设备自己做空白卡带，这转眼去了谈深圳，就把设备带回来了。
“能花钱，才能挣钱。”
“等这些投产了，我们也就能真的放心大胆的去做。”
魏峥知道楚青说得是实话，只是他没想到楚青的动作总是这么快。
每次都让他毫无准备。
“只是这里现在有些小了，真要生产卡带，怕是有些施展不开。”
“嗯，是得重新找厂房了，这事你看着安排吧。”
“另外，明天你亲自去趟顺德，最好把黄彬请回来。毕竟他算是老师傅了。真投产，也需要他这样的老手带一带。”
两人有聊了一些后续安排。
“对了你等下去接下小玲，她今天晚上就从厂里搬出来了。”
听到这个事，本来还有些累的楚青，瞬间就不困了。
“她不是还有几天的嘛，怎么提前了？”
“正好马上端午要放假了，厂里就把申请离职的人提前放了。也是想她早点走，免得端午多拿一份工资。”
“难怪做不大，港商就是小家子气。”
等到把货卸完，等不急吃饭的楚青，打着火，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夜晚的繁华灯火通明。
现在已经过了交班时间，该下班的也早已走了。
偌大的门口，孤零零站在两个人。
“小玲，你真的要走啊，现在出去可不好找工作。繁华最起码是外资，工资待遇也比其他厂要好。”
魏玲面前摆放着打包好的行李，在她身侧是同一个车间的同事。
男的，这年头能进繁华的男人，不是有关系，就是有学历的。
他属于两者都占。
魏玲并没搭理他，见他想靠近，就下意识的又拉开了点距离。
“要不我去帮你找主管说说，只要一句话，你就能重新回去上班，如果你在插花部做的不开心，我找关系帮你调到仓库去，那边工作轻松得很。”
这人就和牛皮糖一样，从进厂，就三不五时的想往她身边靠。同样都是上过高中的，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见他说着说着就又想靠过来，魏玲眉眼一横瞪了他一眼。
“我都已经辞职，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接我的人马上来，你最好站远点，免得误会。”
“没关系，你东西这么多，你哥肯定一个人也拿不走，我帮你拿是一样的。反正我晚上也没事。”
“吱~！嘟嘟！”
两人正说着，一辆天蓝色的面包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上一个阳关帅气的男人，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然后他就看见，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魏玲。
好似突然换了个人一样，朝着走下车的帅哥就飞扑了过去，并且主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辣眼睛的场面，让他恨不得啐一口狗男女。
第三十三章 去做自己（感谢我为狼群、为爱偷铁卖两位大佬的打赏）
等面包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差点就要打电话报警。”
一直守在门口的魏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二人，一张脸已经沉得像黑炭。
这大晚上的接个人去了这么久，到不是担心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而是现在外面确实不安全。
开着车被人打劫的事情可一点也不新鲜。
别以为有联防队，外面就安全。
真正遇到劫道的，联防队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他们手里只有钢管，别人可是有火器的。
就在前不久，渡船马头外的运河里，才发现了一具尸体。全身三个孔，被人扒光了丢进河里。最终等查到身份，居然还是一个港商。
“没事，我们去镇上了，一路上我都很注意，没走小道。”
知道魏峥是担心他们，楚青也很歉意。
一时间忘了这里是九十年代初，夜晚的江边还真的很危险。
今天没出事，看来是真的运气好。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上去吧。”
看着妹妹到了家也没放开楚青的手，魏峥也只能无奈的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亏得自己白担心了。
自从小杨走后，他就一个人住，现在妹妹搬回来了，他就把自己房子给腾了出来，搬去了小江西他们房间。
同在二楼，也方便他监督。
毕竟这还没办手续的，真搞出人命了，他这个当哥的脸上也不好挂。
夜深，帮魏玲铺好了床铺，见她去了浴室洗澡。
魏峥还是将楚青带去了一边，说起了对魏玲的安排。
“你真的放心让她去管电子厂？”
早在魏玲决定辞职后，魏峥就和楚青商谈过怎么安排她。
一魏峥的意思，马上要启动两个厂，魏玲也不会其他的，就让她去厂里帮忙煮饭。
这一群老爷们，每天吃饭都是你推我让的，都不愿意去煮饭。
现在妹妹回来了，理当让她去做。
可在楚青看来，魏玲这么大一个助力，去煮饭可太屈才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往后卡带这一块，我就准备丢给你了。我可能更多的经历会在电子厂上面。”
“不光是它投入得多，这更是我们往后的根基。”
“电子厂这块，以后需要的人才也会更多，全靠裘二哥一个人，也不太现实，而我有会经常往外面跑，只有魏玲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管理。与其以后在来手忙脚乱，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参与进来。”
“可你也不用给她分股份吧。这毕竟~~~”
魏峥没说完，可楚青却听懂了。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峥哥，说句不见外的话，我现在给小玲分一部分股份，往后不还是我的嘛。”
“可是~”
“你也别可是了，这就当我的聘礼了。”
“况且股份制有限公司，最低也得两人，我不早小玲，难道去找别人？”
最终魏峥什么也没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过门。”
这年头谈恋爱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来个三年六宰的。
今天相亲明天结婚都是有，稍微长点最多也就一年。而且还是先订婚在谈恋爱。
至于只谈恋爱不结婚，那就是在刷流氓，会被女方哥哥打死的。
“等过完年吧，到时候估计也都上了正轨。”
楚青到不是怕被大舅哥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想拖太久。
既然已经确定是她了，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做事重来不喜欢拖延。
这样明确一点，对大家都好，省得在背后猜来猜去的。
办一个厂有多麻烦，尤其是九二年之前的电子厂。
新的公司法没实施之前，全国其他地方开办公司，只要三种可能。
第一是国营企业的下属身份，开办集体公司。
第二就是公私合营。
第三就是外资或者合资工厂。
私人现在还叫个体户。想办公司，可以！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为了不挑战难度，楚青决定迂回一下。
裘正通过以前认识的关系，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弯弯人。让他以合资的名义。
共同创建了步步高电子厂。
而弯弯商人背后真正的持股人，确是魏玲。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这时候的政策就是这么刻板。
自从解决了合资的名义问题。
之前停滞的工厂手续，瞬间加快了进度。
工厂选址就在刚修建完成的塘厦工业区。
一栋三层的厂房，一二楼可以作为生产车间。三楼是配套的宿舍和食堂。
为了租下这栋楼，楚青一次性就花了五万块钱，一口气签了三年的合同。
等到这边处理完，6月1号，新一期的商报也上线了。
楚青刊登的招商广告，第一天就接到了不下二十个电话。
可真正能得到面世机会的却一个也没有。大多都是扯闲白，瞎打听的。
只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刚刚和魏峥处理完卡带厂的楚青，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才真正来了点兴趣。
“我叫黄章，今年16岁，刚刚高中辍学。想来你们厂试试。”
一开始楚青听到这个名字，并没觉得有什么。可听到16岁高中辍学，又叫黄章，楚青才瞬间有了影响。
那个比段勇平还要低调的科技业老板，魅族黄章。
1991年16岁的黄章，因为对电子电器过于痴迷，而学校开除，同时被父亲赶出家门的他，只能去深圳闯荡。
期间干过码头苦力，也做过许多低收入的劳工。
可他一种没放弃对电子的喜爱。
直到2002年，27岁的他成为了爱琴VCD的总经理，才第一次被人们所认识。
并且领导这家公司转战MP3市场。
后来因为和管理层理念不合，年底黄章辞去了总经理职位，创建了魅族。
以十万块钱的身家，开始了魅族的起步，并且在2003年6月，魅族的第一款MP3随身听产品上市。
又一个十六岁的传奇人物。
高中没毕业，却凭借着一腔热爱，一步步终成科技大佬。
对于这种人才，楚青怎么可能随意放过。
原本只想找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才，可没想到，掉到的第一个大雨，就是这么大一个天才。
PS：33被屏蔽了，我去改下，真是一点也不准有
第三十四章 黄章
等面包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差点就要打电话报警。”
一直守在门口的魏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二人，一张脸已经沉得像黑炭。
这大晚上的接个人去了这么久，到不是担心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而是现在外面确实不安全。
开着车被人打劫的事情可一点也不新鲜。
别以为有联防队，外面就安全。
真正遇到劫道的，联防队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他们手里只有钢管，别人可是有火器的。
就在前不久，渡船马头外的运河里，才发现了一具尸体。全身三个孔，被人扒光了丢进河里。最终等查到身份，居然还是一个港商。
“没事，我们去镇上了，一路上我都很注意，没走小道。”
知道魏峥是担心他们，楚青也很歉意。
一时间忘了这里是九十年代初，夜晚的江边还真的很危险。
今天没出事，看来是真的运气好。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上去吧。”
看着妹妹到了家也没放开楚青的手，魏峥也只能无奈的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亏得自己白担心了。
自从小杨走后，他就一个人住，现在妹妹搬回来了，他就把自己房子给腾了出来，搬去了小江西他们房间。
同在二楼，也方便他监督。
毕竟这还没办手续的，真搞出人命了，他这个当哥的脸上也不好挂。
夜深，帮魏玲铺好了床铺，见她去了浴室洗澡。
魏峥还是将楚青带去了一边，说起了对魏玲的安排。
“你真的放心让她去管电子厂？”
早在魏玲决定辞职后，魏峥就和楚青商谈过怎么安排她。
一魏峥的意思，马上要启动两个厂，魏玲也不会其他的，就让她去厂里帮忙煮饭。
这一群老爷们，每天吃饭都是你推我让的，都不愿意去煮饭。
现在妹妹回来了，理当让她去做。
可在楚青看来，魏玲这么大一个助力，去煮饭可太屈才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往后卡带这一块，我就准备丢给你了。我可能更多的经历会在电子厂上面。”
“不光是它投入得多，这更是我们往后的根基。”
“电子厂这块，以后需要的人才也会更多，全靠裘二哥一个人，也不太现实，而我有会经常往外面跑，只有魏玲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管理。与其以后在来手忙脚乱，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参与进来。”
“可你也不用给她分股份吧。这毕竟~~~”
魏峥没说完，可楚青却听懂了。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峥哥，说句不见外的话，我现在给小玲分一部分股份，往后不还是我的嘛。”
“可是~”
“你也别可是了，这就当我的聘礼了。”
“况且股份制有限公司，最低也得两人，我不早小玲，难道去找别人？”
最终魏峥什么也没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过门。”
这年头谈恋爱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来个三年六宰的。
今天相亲明天结婚都是有，稍微长点最多也就一年。而且还是先订婚在谈恋爱。
至于只谈恋爱不结婚，那就是在刷流氓，会被女方哥哥打死的。
“等过完年吧，到时候估计也都上了正轨。”
楚青到不是怕被大舅哥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想拖太久。
既然已经确定是她了，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做事重来不喜欢拖延。
这样明确一点，对大家都好，省得在背后猜来猜去的。
办一个厂有多麻烦，尤其是九二年之前的电子厂。
新的公司法没实施之前，全国其他地方开办公司，只要三种可能。
第一是国营企业的下属身份，开办集体公司。
第二就是公私合营。
第三就是外资或者合资工厂。
私人现在还叫个体户。想办公司，可以！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为了不挑战难度，楚青决定迂回一下。
裘正通过以前认识的关系，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弯弯人。让他以合资的名义。
共同创建了步步高电子厂。
而弯弯商人背后真正的持股人，确是魏玲。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这时候的政策就是这么刻板。
自从解决了合资的名义问题。
之前停滞的工厂手续，瞬间加快了进度。
工厂选址就在刚修建完成的塘厦工业区。
一栋三层的厂房，一二楼可以作为生产车间。三楼是配套的宿舍和食堂。
为了租下这栋楼，楚青一次性就花了五万块钱，一口气签了三年的合同。
等到这边处理完，6月1号，新一期的商报也上线了。
楚青刊登的招商广告，第一天就接到了不下二十个电话。
可真正能得到面世机会的却一个也没有。大多都是扯闲白，瞎打听的。
只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刚刚和魏峥处理完卡带厂的楚青，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才真正来了点兴趣。
“我叫黄章，今年16岁，刚刚高中辍学。想来你们厂试试。”
一开始楚青听到这个名字，并没觉得有什么。可听到16岁高中辍学，又叫黄章，楚青才瞬间有了影响。
那个比段勇平还要低调的科技业老板，魅族黄章。
1991年16岁的黄章，因为对电子电器过于痴迷，而学校开除，同时被父亲赶出家门的他，只能去深圳闯荡。
期间干过码头苦力，也做过许多低收入的劳工。
可他一种没放弃对电子的喜爱。
直到2002年，27岁的他成为了爱琴VCD的总经理，才第一次被人们所认识。
并且领导这家公司转战MP3市场。
后来因为和管理层理念不合，年底黄章辞去了总经理职位，创建了魅族。
以十万块钱的身家，开始了魅族的起步，并且在2003年6月，魅族的第一款MP3随身听产品上市。
又一个十六岁的传奇人物。
高中没毕业，却凭借着一腔热爱，一步步终成科技大佬。
对于这种人才，楚青怎么可能随意放过。
原本只想找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才，可没想到，掉到的第一个大雨，就是这么大一个天才。
第三十五章 民间有高人
第二天一早，楚青亲自开着车去深圳接人。
原本准备让他自己过来的，可后来想了想，这年头也不安全。他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楚青得后悔死。
虽说现在的黄章，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可他的潜力是无敌的啊。
光凭借自学就能走到那一步。
现在有了楚青的特意培养，还不得上天了。
可等楚青看见人了才知道，这人以前名声不显是有原因的。
相貌一般，一字眉，眯缝眼，身材柔弱，感觉风一吹就容易倒，尤其一张口，嘴巴还有点歪。
属于放人堆里，都没人会看一眼的那种。
“你~你好！”
见到楚青，黄章还有些紧张。
面对楚青伸出的手，下意识在白衬衫上擦了几下才伸过来。
如果说社恐有属性的话，那一定就是黄章这样。
整个人并没有昨天电话里那么自信，直到坐上车也还有些躲躲闪闪的。
毕竟也才16岁，虽有梦想，也还不懂得去表达。
以他这样一种社恐属性，十年后能成为爱琴的总经理，看来这中间也吃了不少苦。
不过在楚青看来，这都不要紧，喜欢电子就专门去做研究，不会社交那就别出去社交了。
好好在研究室，帮着步步高做研发吧。
出风头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
有了黄章的开门红，后面几天陆陆续续的，也招聘到了几位真正的人才。
其中一个还是浙大电力电子专业的高材生。说起来和段勇平还是校友。
“你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一步的。”
楚青第一次见到杜江明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
以他的专业，现在不说横着走，在任何地方也算是抢着要了。
可楚青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就像几天没吃饭。
“还不是被暂住证闹的。”
原来，杜江明在浙大只上了两年，听说现在只要南下就能淘金。
冲动之下，就办理了休学，和一个学长南下淘金。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还没到深圳，两个愣头青就被骗光了身上的钱。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之前联系的人又去了海南创业。
已经身无分文的他们，只能就地寻找出路。
然而没有毕业证的杜江明，就算有浙大老师开的证明，可依然没能找到满意的工作。
普通职工不愿意干，高科技的看不上他没毕业证。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就闲下来了。
在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抓捕偷渡的，他因为没有暂住证，就也被抓了进去。
好在他的证明还管用，等关了十来天被放出来就成这样了。给楚青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无路可去。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打了过来。
要不是楚青看了他的介绍信没有假，选择收留他。
他下一步也许就真的要流落街头。
至于选择回学校继续读书。本就家贫的他，现在还哪里有钱回学校。
从离开学校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闯出一片天。
楚青的步步高，从筹备起，经历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
虽说大部分是杂鱼烂虾，可也勉强能支撑一个工厂的运转了。
总经理：柯少安（弯弯法人）
厂长：裘正
研发部主管：杜江明
人事：魏玲
楚青给自己安了一个营销部经理的头衔。
至于黄章，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他的工作就是给研发部打打下手，让他先跟着学习。
有了研发部，楚青将手中的全部十八万资金，都投入到了这里。
此刻的步步高，就像一个吞金巨兽，从筹备那一天开始，就等着无数资金砸下去。
在他筹备电子厂的时候，空白卡带的生产，也开始了投产。
有着黄彬这个老师傅带队，以楚青如今的财力。这样一个小作坊，几天就可以正常出货。
现在磁带每天的出货量，已经稳定上了三千。
四大天王铺货之后，楚青也专门对销售人员进行了一次培训，所以销量不但没少，反而还越来越多。
尤其港台四大天王的称号，随着不少人慢慢接受，慕名找到各大分销商的人越来越多。
广州，越秀区，人民北路的太平洋影音公司。
陈小奇又收到了一封信。
看笔记和署名，又是上次举报盗版那个人。
信中只有一盒港台四大天王的磁带和海报。
起初看到这个包装和海报，陈小奇还以为这是香江出的新款。
可稍微研究了一下，他才发现，这居然是盗版磁带。
在他们这些专业人眼中，正版和盗版还是很明显的。
除了封皮包装，最主要的就是塑料外壳。
正版磁带在这方面一直是不惜工本，而盗版的塑料外壳，一般采用品级比较低廉的塑料。
质感上还是有些差别。
看着手中的盗版磁带，陈小奇一时也没搞懂这人的意思。
他上次的检举，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
打掉一个盗版商，真正能解决的问题并不多。
可起到的威慑作用却不少。
只是他这次，只单独寄一盒卡带的目的是什么。
随手将磁带放入一旁的随身听。
磁带转动，音乐响起。
音质一般，比起录音室出来的原音，要差不少。
可如果不是专业人员，用专业设备听，基本还是不太能分辨的。
对于一盒盗版磁带来说，这个音质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主打的第一首《一场游戏一场梦》是王杰的成名作。全亚洲销量过了1800万盒的神曲。
即便是在国内，也算得上是劲歌金曲。
把他列入港台四大天王之首，一般人还是能接受的。
比起后面三个，王杰算是音乐成就很高，而且他从小就演戏，最近两年主演的电影也是成绩不错。
黎明老家是京城的，现在香江的人气也是非常高。
刘德华的成就多在电影上，这两年唱歌也拿了一点奖，算是够格。
反倒是张学友，在四人当中比较平平无奇。
前几年还只是个小角色，最近两年转战唱片业，才稍微有了点起色，今年出的两张专辑，算是有了点大卖的节奏。
将他放进去，也算能勉强接受。
快速听完整盒磁带，对港台音乐十分了解的陈小奇，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做这盘磁带的是一个高人啊。
第三十六章 外汇
八九十年代，如果要想了解外界，除了电视上的新闻，就是地摊上的报纸。
而这些也还只是只言片语。
稍微有点渠道的，也是通过香江传过来的报纸杂志等刊物，毕竟再过几年就要回归了，对那边也稍微放开了一些消息。
不过消息的严重滞后是肯定的。
至于弯弯的，不好意思，那些是违禁品。
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近在咫尺的一省一区，对国人来说，就是神秘而美好的代名词。
而陈小奇，作为太平洋的高层，他们是有着特殊渠道，能随时了解两边的音乐动向。
并且他们本身和滚石，环球，索尼这些外埠大唱片公司都有版权合作。
因此他才能清楚知道，这盒磁带的高明之处。
选择的这四个人，都可以算是最近几年的潜力新星。
以港台喜欢以老带新的模式，一个头部，带三个低一档的做炒作。
这完全就是港台的包装手法。
只是作为业内人士的他知道，这张磁带绝对不是香江人做的，也更不可能是弯弯人做的。
只能是国内那些做盗版的人搞出来的，民间有高人啊。
因为如果是香江人做的，四大天王里面绝对不会有王杰。以香江公司的尿性，只会将这块蛋糕在本土之间消化。
王杰虽然三岁就和父亲在香江拍戏。可他毕竟是弯弯人，还是弯弯本土公司飞碟的歌手。
和另外三人，是竞争关系。
所以就更不可能会带着这三人，组成这样一个四大天王，那样对他本身来说其实得不偿失。
弯弯人就算真要这样炒作，也只会出现在飞碟内部的人员之间。
所以明白这一切的陈小奇，才越加觉得能做出这张专辑的人，是高人。
他对弯弯和香江的音乐圈了如指掌，这样一份排序，就是放在香江也会受人追捧。
即便是香江的几家唱片公司，也多半会乐见其成。
唯一吃亏的，只有弯弯的飞碟。
可这对他们太平洋来说，却没任何损失。
除了飞碟，这几家的内地代理权，基本都在他们和中唱手中。
只要两家通个气，基本这样一盒专辑，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内地发行。
而且还没有任何负担。
而真正最棒的一点，在港台四大天王这个称号上。
只要一张专辑卖爆，把这个称号炒作出来。以后能运作的空间就非常大，不但可以让另外三人，一举登顶一线。
搞不好还能让王杰以发行的专辑，在火一次。
在看了眼那张四人的海报。
上面的图片都选的非常好，每一个都阳光帅气。
越看，陈小奇越觉得这个创意不错。
当即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自己以前中唱的老上司。
自从第一批货铺设出去，楚青就有了给太平洋寄磁带的想法。
以楚青如今的财力，想把四大天王这个概念给炒热。最少也得一年半载的。
时间太长不说，而且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弄的个得不偿失。
可太平洋就不一样。
他们是现如今当之无愧的龙头。手里也有着本土电视台的宣传机器。
国内音乐这块，他们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只要他们想吃这块蛋糕，就一定会下场烧热这锅水。
创意和人，楚青都给他们选好了。
只要拿去照抄就能赚钱的事情。太平洋不可能不干。
至于如何去整合资源。如何去炒作，这就不关楚青的事情了。
他相信太平洋内部没有蠢人，楚青这就算赤裸裸的阳谋。
到时候，他只需要跟着大鱼后面，捡些残羹剩饭就可以了。
出这个四大天王，也只是楚青自己的恶趣味。当然也不耽误挣钱就是了。
等四大天王被人接受，他在出四大天后，八大金刚什么的，就没人能阻止。
反正都是港台歌曲。国内这块，楚青也一直小心翼翼，尽量没去触碰那些巨头的逆鳞。
比如现如今最当红的金童玉女。
那都是他们的禁脔，上个盗版商之所以能一举报就被查，就是因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金童玉女的盗版。
这方面楚青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港台歌曲盗版，只要不是根本利益，这些大公司多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撞上枪口被逮个正着，那就另当别论。
所以为了分散风险。
空白卡带厂，楚青也设在了长安。
魏峥那边的出货也改了地址。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合作的老人，现在新加入的，都不知道原来住的地方。
魏峥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楚青将磁带交给他负责，也得保证他的安全。
至于分散出去的人。
除了最早派往江汉的陆明和小武，京城的小杨。
最近成都，昆明，苏州，楚青都安排了人手过去。
这几个地方的，都是从最早拿货的人里面，挑的最机灵的几个，有着楚青手把手的教导。
他们也没辜负楚青的期望。
每一个愿意去地方拓展的，楚青都给与了1000盒先期支持。帮他们打开市场。
现在也慢慢开始有了起色，最多两个月，他们就能成为下一个稳定出货点。
至于BJ的小杨。
自从上次开门红之后，之间陆续传回了一些消息。有了楚青的指点，他也从学校找了个学生帮忙做翻译。
现在他基本已经不自己出去卖了，找了几个经常在外摆地摊的帮着出货。
每天出货量虽然不大，利润却比楚青这边高多了。
有了封贴之后，一盒卡带直接叫价45元。如果不是小杨那边空白卡带数量不多。他还可以往外在发展发展。
不过这次楚青找小杨，却不是因为此地是事情。
而且另外一件事，让他想到了在京城的小杨。
“外汇？青哥你是让我去换外汇吗？”
听着电话中楚青提到的美元什么，小杨也一时没搞懂。
来京城也快一个月了，外汇美元这些他也听过。偶尔在外面也见过一些外汇贩子，可他们手中出来的数量都不大。
青哥要用外汇买设备和元器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靠黑市兑换的外汇，就只深圳那边就不少，完全没必要让他从京城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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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炒外汇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小杨就骑着倒骑驴出了门。
车斗里，大嫂秦茹盖着快薄毯，坐在了前面。
偶尔有遇到早起遛弯的大爷，两人也会下意识的点头打招呼。
他们在这个胡同也住了一个月了。
基本上许多人都认识他们，对他们从川东跑来京城看病的“事迹”也多少有些了解。
除了一开始的好奇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他们的同情。
就连社区也专门来看完过两次。
现在大嫂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羞怯，每天都会跟着小杨一起出门。
好在小杨隐藏得不错，大伙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盗版商。
还以为他是街边卖苦力的，只见他每天早出晚归的。
从第一天，卖了几千块钱后，小杨为了安全，就在稍远一点的三环外，重新租了一间偏僻的独门独院，作为库房。
空白卡带的录制和销售，都在那边。
今天之所以起早，也是因为新一批卡带今天到货。
随着一起来的还有青哥捎过来的一笔钱。
到了火车站，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取货点。
交钱取货，宽大的倒骑驴，被整箱整箱的卡带装的满满的。
这次楚青一口气给他打包了五千盒空白卡带。一起运过来的还有一千盒《金曲1991》和精装版《四大天王》带海报的。
回到库房，两人将卡带搬下车。
在一个做了记号的箱子里，找到了楚青打包好的八万块钱，还有一盒药。
药是黄秋望托人从香江买来的美国货。是专门用来祛疤的。
至于钱是楚青给小杨，让他又来炒外汇的。
自从电子厂筹备开始，楚青才明白，为什么都要找外资合作。
因为关键设备和电子元件，都需要外汇购买。
然而现在国家也是外汇紧缺，虽说市面上可以兑换一些零散的外汇。
可对大批量交易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
不得已，楚青想到了一个方法。炒外汇！
八十年代刚试点那会儿，就已经有香江公司北上做外汇经济。
89年一波肥，让这些香江公司看到了更大的希望。所以90年开始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金融公司。包括香江的英皇。
没错就是后来做娱乐那个，香江英皇。
83年因为过度投资，杨的上市公司、地产、生意、都被债主汇丰银行收走，为了还债他开始炒外汇，炒黄金。
90年他的弟弟杨海成开始进入大陆炒外汇。今年在燕莎中心，建设了最先进的交易大厅。
同样看过《鲁豫有病》和《可凡倾听》的楚青，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这八万，加上小杨这边最近一个月收入的八万多。
以现在5.3233美元兑换比例，楚青这点钱，刚好够三万入门的。
等将货全部卸下来，留下秦茹继续翻录磁带。
换了一身西装的小杨，直接打了一个车，就去了东三环的燕莎中心。
对外汇，其实小杨一点也不懂。
好在楚青在电话里，已经对他详细吩咐过。
他不懂没关系，跟着外汇经济走就行。
这几年正是外汇热的时候，只要不是太傻的，基本都能赚到钱。
当然李诚儒那不是傻，就是太贪心了。
燕莎中心，今年初才刚刚建成，18层的物业，包含了饭店、公寓、写字楼。
跟着指引，小杨直接来到了12楼。
门口一块精致的中英文牌子。
“香江X皇集团金融公司”
初次来这样高级的地方，小杨虽然很忐忑，却也记得楚青教导的。
现在他是客户，只要装着高冷，少说话就行。一切目的就是开户炒外汇。
“杨先生你好，鄙人姓陈，你也可以叫我Peter”
经过前台的接待，小杨被带进了一间锃光瓦亮的办公室，见到了这个叫劈腿的人。
办公室里还坐着七八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电话，和一个大屁股电脑。
进门一块数字显示屏，显示着当天的汇率。
另有五个像电视剧屏幕一样的机器，在哔哔不停跳着一串串他看不懂的符号。
看装修格局，与电影里那些精英，上班的地方一模一样。他居然不争气的有些发抖。
好在办公室的人，都在各自忙各自的，并没有人去注意他。
在得知了小杨的来意之后，Peter就开始拿出文件给他讲解。
座椅是真皮的，一屁股坐下去，差不多整个人都能陷入进去。
软软的还很有弹性，舒服极了。
“关于炒汇的大概操作就是这样的，不知道杨先生还有什么疑问。”
“额~没了，你帮我开户吧。”
至于这个叫劈腿的讲了什么，小杨根本没听懂。他只记得青哥让他说的开户了。
“好的，既然没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帮您开设海外账户。请问你是走账还是现金。”
“现金。”
说着小杨就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坨钱。
面对如此粗豪的交钱方式，皮特也没意外。
毕竟来他们这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还见过更夸张的，装着一袋子散票就来的。
那次光为了点数，就花了他们几个人三小时。
这个还算好的，起码都是整钞，也还捆绑好的。
皮特叫来财务拿去负责点数。自己则在终端机上帮忙进行账户注册。
等到财务这边清点完毕，属于小杨的外埠账户上，就直接转入了三万美元的现金。
等到一切手续办妥，皮特拿着一个类似搬砖的机器，走到了小杨面前。
机器小小的显示屏上，不断会挑出一串串的数字。
对于一个初中都没上过的人来说，许多字他认识，可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现在纽约那边还没开盘，要等晚上九点才能进行交易操作。”
“这个你看着办吧，我也不是特别懂，既然选择了你们，我自然会相信你。”
说着小杨留下了一个呼机号，就利索的起身离开。
不是他不想在这里多待，实在是他真的看不懂。
至于后续怎么操作，他就不管了。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来开个户，至于具体会怎么样，就由青哥自己去烦恼吧。
留下楚青的呼机号，小杨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走了。
直到许多年以后，金融圈都还有一个传说，一个大佬，一天大盘都没去看过，就用三万美金，撬动了千万外汇。
第三十八章 四大天后
楚青第一次收到交易员的传呼，是四天后。
这几天，小杨的三万美元，已经变成了六万美元。
短短四天，就直接翻了一倍。由于小杨一直没去交易大厅。实在忍不住的交易员，才第一次联系了这个呼机号。
等楚青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才知道，就这么短时间，他的外汇就翻了一倍。
以前的楚青，知道这几年炒外汇赚钱。可他真不知道能这么赚钱。
李诚儒能用十万的本金，两年变成一千三百万。
看来真不是吹嘘的。
楚青没有迟疑，直接让操作员继续炒汇。别人怎么买，他就怎么来，不需要随时汇报汇率详情。
只在本金再次翻倍的时候，通知他即可。
有了外汇的楚青，也终于可以放下心。
立刻让裘正开始着手买设备和电子元件，研发部还等着实物练手呐。光做理论可做不出真产品。
就在楚青这里进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经过开会决定的太平洋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广东卫视的早间MTV节目中，王杰的歌曲MV，开始出现四大天王的前缀。
连续四天，四首歌，四个港台歌手。一个四大天王的称呼，开始被更多人看到。
于此同时，粤东的各大音响商店，开始有了，以四大天王为名的专辑。
只是当魏峥看见，新买回来的四大天王卡带时。眉头却微微一皱。
确实是四大天王，人也是那四个人，可歌却就和他们的不一样了。
在这一点上，太平洋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管楚青寄出的那盒卡带是什么目的，太平洋都不可能真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既然外面已经有了四大天王的盗版，他们就没必要继续选同样的歌。
他们更看重的是四大天王这个称号。
几人成名的歌也有不少，用不着非得上那几首，来为别人做嫁衣。不过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依然在列。
毕竟这是卖过钻石线的神曲，很多人买卡带，就是奔着这一首去的。
对此楚青也没办法，现在跟着换歌，完全没必要。
况且在购买者眼中，这两盒磁带本身的差别并不大。都是四大天王，只要真的喜欢，也不介意多买一盒。
凡事不可能尽善尽美，不过但就这一结果，楚青还是满意的。有着太平洋这杆大旗在前面顶着，他们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三天后，四大天后也可以出货了。”
早就做好准备的楚青，仓库里也已经堆了几千盒四大天后的磁带。
A面：梅姐《亲密爱人》《风的季节》《夕阳之歌》《似水流年》林忆莲《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铿锵玫瑰》《当爱已成往事》
B面：陈淑桦《滚滚红尘》《梦醒时分》《明明白白我的心》陈慧娴《千千阕歌》《人生何处不相逢》《傻女》《跳舞街》
如果说楚青的四大天王，在这个时代还有些勉强和炒作的成分。
那么这张四大天后，就真真是当之无愧。
为了这张专辑，楚青可谓是煞费苦心。
没办法，当下的内地，港台男歌手的完整专辑，想想办法还能找到正版的。
可女歌手的新专辑，就必须得从香港带过来了。
现在市面上大多是凤飞飞和邓丽君的专辑。
至于其他几人，有，也只是一些盗版。
为了这张专辑的完整性，楚青再次找到了黄秋望。通过他的周转，才拿到了陈淑桦和林忆莲的正版专辑。
除此之外，同样的歌词封面，天后海报也一样不少。
自从楚青将四大天后的海报弄出来后，还没开始卖，自己这边就先内部消化了一些。
魏玲的卧室里，是最先挂上了的。甚至有几张还是香江过了原装正版。
楚青自己都来不及欣赏，就被女朋友霸占了。
并且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买来的劣质化妆品，照着梅姐的造型就给自己整了一个。
大清早的，楚青刚起床，还扯着大旗。
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连衣裙，浓眉大眼小红唇，蓬松着长发的女鬼站在自己的门前。
“怎么样我画的好看吗？”
“为了穿这套衣服，我可是专门去学了化妆。”
衣服是上次楚青买的那套。只是此刻没穿小西装。
为了能更好的展示效果，魏玲还特意转了个圈。
楚青上上下下再次欣赏了一遍，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半月弧。
这衣服可真好看。
“emmmm····。”
楚青故作为难的沉吟了一下。
“画得挺好的，下次别画了。”
“好~！”
“额~下次别画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楚青的夸奖，魏玲刚准备接话，却突然发现这话好像有些不对。
一抬头，正好对上楚青戏谑的眼神。
“好啊，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在迟钝魏玲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什么好话。
“哎呦！轻点，你是想谋杀亲夫啊！”
“快说~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姐姐你就手下留情绕了我吧”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学的，伸出两根手指，掐着胳膊上的一丝皮就开始扭。
不得已，楚青只能败下阵。
缴枪不杀，举手投降。
房间里，化妆台前。
“化妆得先洗脸。”
“我洗了，还用了肥皂”
“好吧，当我没说。”
实在看不下去的楚青，不得已只能亲自出手。
毕竟也是搞过直播的，化妆技术不说多精湛，却也比现在大多数人要专业。
重新帮魏玲卸妆，没有卸妆水，肥皂其实也不错。
修眉，上粉底，画眼线。
别说，她还准备的挺齐全。
就是这些化妆品的质量可真不怎么样，粉底上了几次才调均匀。
话说这年代，有名的化妆品都有哪些。
看了眼包装上的英文，应该也是山寨货。
要不要也做一个化妆品品牌。
听说卖化妆品挺挣钱的。
几块钱的东西，能卖好几百。
都说女人的钱好赚。
磁带、游戏机和它比起来，确实有些自愧不如。
“看你很熟练的样子，你也给别人画过吧？”
好吧，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灵魂拷问是少不了的。
PS：不好意思晚了点。情感戏确实不会写，删删减减改了几次。
第三十九章 野蛮时代
“我们呼吁联合国有关机构、各国政府、国际组织，以及国际社会各有关方面，向徽、苏两省灾区提供人道主义的救灾援助···”
刚下楼，就听见电视机里在播报新闻。
吃着早饭的十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
画面中是大片大片洪水过后留下的痕迹。
“呼噜~呼噜~”
“要不我们也捐点吧。”
魏峥毕竟是当过兵的，看见楚青坐过来了，巴拉了一口碗里的稀饭，遂小声说了一句。
“嗯！是得捐点。”
如果不是真的到了困境，国家是不会轻易对外求援的。
这时候是真不富裕，受灾群众又实在太多。
和三十年后，动不动就GDP上万亿比，这时候的国家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还时常捉襟见肘。
“捐多少？”
“我们现在手里还有多少。”
“加上昨天到的货款，现金一共有11万。”
如今磁带的销售以及趋于稳定，每天出货在3000盒左右。
按照平均价格5.5块钱一盒。一天的收入在1.65万。
除去让小杨投入外汇市场的八万。剩下的三十万，全被楚青砸进了电子厂和空白磁带厂。
这就是楚青做磁带两个月的全部收入。总体算下来两个月进账了49万。
看起来很多，可也基本都被楚青花出去了。
换来了一个筹建中的电子厂，一个投产的空白卡带厂。还有几万美金的外汇。
当然外汇中也有百分之十是小杨的钱。
早在上次外汇经济打过电话后，楚青就专门和小杨说过这事。
由于卡带和设备全部是楚青提供的，一开始小杨还不想要这笔钱。
可当楚青说，等以后外汇赚了钱，可以送大嫂去国外做手术。最终小杨才收下了这百分之十。
楚青不是那种自己吃独食，而亏待老兄弟的人。
往后京城点销售额的百分之十，就算楚青给他的股份奖励。
至于磁带这一块。楚青也没亏待魏峥。
除了空白卡带厂，算是楚青全资的。
从这个月起，磁带销售额的百分之五，用作给魏峥的工资奖励。
每一个生产线上的员工，一缕按照顶格450一个月的工资，并且包吃包住。
别小看了这个工资，基本是外面普工的一倍。
要不是卡带生产这边，也确实不需要太多人，并且都是一起出来的老兄弟。楚青也不会开这么高的工资。
现在卡带厂的工人，基本都是当初跟着魏峥一起出来的那群人。
除了小杨和去汉江的陆明、小武。其他七八个都在这个厂里了。
而魏峥的战友马友亮，和另外一个外面招来的司机，就每天专门负责给各地送货。
没办法，现在路上不安全，不管走哪里，最少得两个人才放心。
“那就捐十万吧。”
思索片刻后，楚青说道。
“十万是不是太多了？而且走香江带过来的整卷磁带，明天就要到了，到时候还得两万块钱。”
魏峥也没想到楚青一开口就这么大手笔。
“就十万吧，以电子厂的名义。让魏玲去，在给她挂个副总经理头衔。”
十万在魏峥看来很多，可在楚青眼中真不多。
现在国家需要，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至于黄老板那边的货款，我亲自给他说下。也就一两天的事，等《四大天后》开始铺货，我们就能缓过来了。”
每次推出新专辑，前面几天就能迎来一次销售高潮。
等资金回款就能轻松点了。
魏峥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楚青，久久才点头同意了。
“行，就听你的。”
···········
两天后，顺德陈村。
还是那个破旧的厂房。
办公室里楚青和黄秋望一人拿着一只真雪茄，在吞云吐雾。
“你真打算不干了？”
放下手里只剩一截的雪茄，让它自己慢慢走完这一生。
楚青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喝了一口。
广东人喜欢喝红茶，味是重了点，可回味也是真不错。
“没意思，每天提心吊胆不说，还赚的不多。看看那个姓牟的，那才叫做生意，用罐头在人毛子哪里赚了八千万。”
“八千万啊！TM的够我做多少年的了。”
说着黄秋望还不甘心的，啪啪拍了几下手中的报纸。
同样都是做倒爷的，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让他遇到。
“你可真想好了。”
楚青知道他这是受了刺激。可这年代那个人看了这新闻不受刺激。
一年时间，靠着空手套白狼，就赚了这么多钱。说不眼红是假的。
毕竟喝酒谁不会，罐头哪里没有。
可实际情况是，有多少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都是幸存者偏差。
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也想去参合一脚。他真以为他也是二和啊。
“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堂叔一样，目光短浅。”
“我从去过的人哪里打听了，那边现在宽松得很，只要拿东西过去，就能换回有用的。”
“二毛那边，一车衣服就能换一个厂，还是机械厂。回来随便倒一手，就能赚不少。我现在就怕去晚了没得换了。”
见楚青不以为意，黄秋望也感觉没意思。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人不错，没想到也是个没胆的。
守着磁带这三瓜两枣的，能有多大出息。
老牟不是唯一一个，在这场饕餮盛宴中吃饱的人。只是他是最高调的一个。
在默默发财的也不少，尤其那些本来就干走S的。黄秋望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行吧，你这个厂我要了，不过钱你最好宽限我几天。”
本来是来接货的，没想到直接接了一个厂。
这搞得楚青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你想要，房子我也一起卖给你了，不过最多三天，我就要走，可等不了多久。”
“行，三天就三天。”
楚青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以他现在的能量，三天时间凑个十万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
长安，供销社。
楚青的办法也很简单，借钱。
魏玲出面以步步高的名义，从长安镇供销社哪里，借了十万块钱，作为临时周转。
刚刚捐了十万块钱的慈善企业，要借点钱，可不要太简单。
这年头的供销社，也是真的有钱。
有着工业区和政府的担保，当天就把手续办妥了。十万块钱，一个月利息两千块钱。
如果不是黄秋望确实要的急，楚青也不爱借贷。
可等把钱借出来，楚青只想说真香。
以黄秋望如今扩张之后的工厂，一天能出产三千盒空白卡带。
也就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利息赚出来了。一个月的产值，就够买工厂的钱。
更别说还有一块地皮，以后就算不办厂了，哪里也是十分划算的。
在过几年，估计就那块地皮都不止这点钱。
这笔生意，干的过。
只是还没等楚青高兴多久，当天送货去广州的马友亮就出事了。
第四十章 步步高起航
“青哥，人已经送医院了。”
送走黄秋望，楚青和黄彬在顺德的厂里才呆了一天。
刚刚把厂理顺了。
就接到小江西打来的电话。
马友亮和去广州送货的司机，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劫了。
好在两人都没太大的事，只是车上收来的五千块钱，全部被抢。
现在广州到深圳只有国道，高速公路要92年才开始修建。虽然没有其他地方常见的车匪路霸。
可晚上行车也多有不安全。
连夜赶回来的楚青，先去海军医院看了下两人，确定都不是很严重。
除了马友亮额头后背各挨了一棍，司机也只是一些皮外伤。
“我感觉这事很蹊跷。”
马友亮见到楚青第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定性了。
“说说看。”
病房里只有楚青和他两人。
“我怀疑是广州那边找人干的。”
“我们每次回来都会走不同的路。这次走的番禺过来的，为此还多绕了一下。可刚出番禺市区，就被堵了，我们刚停下就冲出来四五个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马友亮也是侦察兵出身。
之所以每次都让他跟着一起送货，就是他足够谨慎。
可没想到这次还是遭了殃。毕竟车里装着几千块钱，会被有心人惦记可一点也不意外。
按照马友亮的推测，如果不是知道消息的人，不可能那么准确的就劫下他们。
这年头，五千块钱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有人为了几百块钱，就灭人全家，就更别说五千块钱了。
他们能平安走这么久，已经算马友亮机敏了。
“亮哥辛苦你了，先休息几天吧。广州那边我会处理的。”
说着楚青留下了几百块钱，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包车上。
魏峥并没跟着一起上去，他早已经去看过了，和战场上比起来，这才哪到哪。
他是专门来找楚青的。
经过这么久，他对楚青的性格已经有了了解。
他从来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你想怎么做？”
看着一脸平淡的楚青，魏峥还是问出了口。
“不怎么做。”
“就这么算了。”
“能怎么办，报警！”
“那还和他们合作吗？”
“不了。就这样断了也好。”
火车站哪块本就鱼龙混杂，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一开始也只是想那边出货量会大一点。
现在自己的几个渠道已经铺出去了。火车站那点收入对现在的他来说可有可无。
这次的事也给他提了醒。
磁带终究上不得台面。也是时候慢慢转型了，趁着陷入不深，还是早些切断得好。
况且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缺钱了。
就在昨天，英皇那边又打来了电话。
本金又翻了一倍。
这次楚青没有在全部投入进去，而是提出了五万美金，用来购买设备和芯片。
原本也是想等到投产了，就慢慢将磁带业务出手。
见楚青没在说话，魏峥也没多问。
他知道楚青在某些事情上其实很固执，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也喜欢和他们说说笑笑。
可等他决定下来之后，谁说都不好使。
别看楚青现在面上平静，背地里，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他可不是那种吃亏，就会老老实实认下的主。
想想上次那个蒋老板。
汤圆，全名叫汤有望。江西人，八十年代就南下创业。
然而当时运气不好，从家乡带来的几千块钱，才下车就被偷光了。
本就性格执拗的他，决定在哪里丢的钱，就在哪里找回来。从此他就和广州火车站杠上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干就是六年。
也从原来一个小瘪三，变成了现在有些名气的大汤圆。
自从接触了磁带之后，他也越来越少去广场上了。
每天下面几十个人帮着卖磁带。
从广场到十三行都有人在兜售。一天的利润也并不比以前差。
然而从前天开始，新一批的四大天后刚有起色，东莞那边的磁带突然就断了。
呼机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下面等着卖磁带的，也已经断货了。
本来还欣欣向荣的磁带生意，一下就没了。
这让两天没进账的汤圆突然就荒了。
可等他想找人去东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伙人，一直没留地址和其他联系方式。
等他们不想合作的时候，这些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了无音讯。
已经尝到了磁带的甜头，汤圆哪里肯就此放弃。
不得已又找了一家做磁带的，他们的质量虽然差点，可也能勉强应付一下。
三天后，正等他信心满满去拿磁带的时候。一折新闻，出现在了电视里。
“今日市公安联合文化，再次突击查处了一个盗版窝点。查获盗版磁带五千多盒。”
新闻当中的地方，正是他前几天刚刚下单的磁带厂。
里面查处的磁带，也大多是他下单的四大天王和四大天后。
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为什么那个厂会被查。他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了。
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直接冲进来将他控制了。
“近日火车站警方在多方联合执法下，打掉了一处长期混迹火车站的偷抢团伙。”
看着电视上，出现的新闻画面。
楚青和魏峥却一言不发。
在很早之前，楚青就在为自己想后路。
这次壁虎断尾，虽然有些早了点，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有了外汇市场的五万美金，电子厂基本已经不需要太多投入。
只等设备到岗就能正式投产。
好在这年代的信息技术不发达。楚青才能如此轻松的甩掉这个包袱。
至于两个空白卡带厂，楚青却不准备停下。
这个只要通过柯少安的身份，重新注册一个合资卡带厂，就能彻底转正。
至于生产出来的货卖给谁，楚青却不着急。
除了支援一些给在外地的几人，更多的会被楚青全部储存下来。
为下次重新踏入这行做储备。
甩掉了盗版，可不代表楚青会就此离开磁带这一行。
既然做不了盗版，那就做正版的吧。
正好等电子厂开始出货，也需要推广。
1991年8月15日。筹备两个月的步步高电子厂正是投产。
于此同时，在粤东大地打响了第一场歌唱比赛。
“步步高，全国歌唱比赛。”
PS：因为一些不可力抗的愿意，这几章进程会拉的有些快。
本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写的，可涉及到的部分，大家都懂的，所以就草草结束了那段剧情。
下面的故事开始围绕步步高和正版音乐展开。希望大家会喜欢。
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一章 喜欢就大胆一点
九十年代初，随着卡拉OK技术的发展。
全国流行起了各种歌唱比赛。
学校有学生歌唱比赛。
社会有歌舞厅，城市歌手歌唱比赛。
当然楚青这种乡镇企业的歌唱比赛也不稀奇。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这家电子厂举办的歌唱比赛，奖金是一万元，不但给拍广告放在央视播，而且还给发专辑出唱片。
这可就比那些不入流的要实惠多了。
一时间，报名的人挤满了步步高的临时办事处。
比上个月招工，人还要多。
不管是在深圳走穴的专业歌手，还是混迹民间的演艺团体。
都有人慕名来报名。
“今天报名的又有三百多人。在这样下去，第一轮比赛，人数就要超一千了。”
看着手中的报表。魏玲是既兴奋，又忐忑。
这么多人，到时候可怎么比啊。
“没事，人越多越好，还有三天，到时候我们来个海选。”
和后世随便一个选秀比赛，就上万人参与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海选？怎么选？一人唱一首歌就得几分钟了。这得选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给了每个人一个号牌嘛，到时候分个几组人，每人清唱30秒，可以的留下，不行的就走。最多三天就能弄完。”
要不是现在的直播条件不允许，而且成本太贵，楚青是真想搞一次全国直播。
不过做不了全国直播也没关系，他也安排了人录像。到时候剪出来，当做一期综艺节目送给电视台。
长安文化中心的广场上，已经被提前摆上了五排桌子上面盖着红布，放着评委的名牌。
并分出了五条通道，还铺了红毯做舞台，舞台的背景是步步高的LOGO墙。
如果不知道的，只看这配置，还真有点像模像样的。
本想找个大礼堂，或者室内。
可最后报名的人，还有来看热闹的实在大多，不得已应长安政府的要求，只能搬到了文化中心。
这样大型的比赛，在长安也是头一次。
政府也是大力支持，并且给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
广场外的路边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当然更多是来看热闹的。最终统计下来，报名人数871人。
好在联防队这次很配合，早早就拉了几条绳子做警戒。
将选手和观众给区分开。
陈明天不亮就来排队。她的号牌是161号。
1990年她放弃了拖拉机厂的铁饭碗，选择来深圳闯荡，然而因为不会唱粤语歌，不到三个月，就灰溜溜的回了魔都。
不放弃的她，自学声乐，练习粤语歌。
年初重新回到深圳，终于成了一名酒吧驻唱歌手。一场演出能拿20块钱。
来参加这次比赛，最吸引她的不是那一万块钱，而是出唱片的机会。
这年代，能出唱片的不是体制里面出来的，就是那种运气特别好的，比如杨小姐。
从小就接触表演，刚成年就有人愿意签。普通人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出唱片。
毕竟一张唱片动辄十几万，没点本钱可玩不转。
这也是为什么，楚青的活动才发出去不到一个月，就能有全国各地的人来参加的缘故。
对他们来说，实在机会难得。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人群另一边的郑筠。
大四的他，才从西安的一个歌舞团演出回来。刚到学校就看见了步步高的广告。
他渴望出唱片，可这时候他更想要那一万块钱。
他已经申请了出国留学，等到申请通过，他出国以后需要更多的钱。
早八点，太阳刚冒头，还不是很热。
慢悠悠吃过早饭的楚青，极不情愿的穿上了魏玲递来的西装。
这年头的垫肩西装忒难看。他本打算还是穿T恤休闲裤的，可被一票人集体否决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穿的太不正式，会丢步步高的脸。
就连一项不怎么合群的总经理柯少安，也极力坚持让楚青穿西装打领带。
没办法，这次的活动对步步高实在太重要。
他原本只是挂个名，拿点工资混日子的。
可自从步步高开始投产之后，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这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这个厂说不定还真能成。
“其实你穿西装挺帅的，不懂你为什么不喜欢。”
帮楚青扣上一颗扣子，魏玲前前后后又帮他捋了捋褶皱。
帅哥穿西装就是不一样。
“不是我穿西装好看，是我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呸~臭不要脸。”
自从上次楚青帮忙化妆后，两人之间时不时就爱逗上两句。
海选流程很简单，楚青也没找专业人士。
就公司这帮人充当了评委，包括刚刚被楚青招回来的小杨和陆明他们。都分到了一个评委名额。
在楚青看来，初选不用太正式，只要唱歌好听就行。
毕竟这年头，也没几个是真的靠唱功了得而出名。
这次就当给这群人发福利了。除了魏峥面相太凶恶不适合上台。
就连小江西段国宏，都捞到了一个席位。
没法，还是那句话，他手里能拿上台面的人，真的不多。
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啊！
要不然他也不用搞这么一出比赛，学着大佬飞，从口袋夹子里一个个的往外掏就行了。
一群人就和乡巴佬进城一样，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坐到评委席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感觉不是来做评委，是来开茶话会的。
选人规则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了。
当然到时候楚青也会在现场亲自把关，如果他们有拿不准的，可以和他交流。
“我说你当初就该收个报名费，这么多人，门票钱不赚，这点报名费还是可以试试的。”
左侧评委席的小杨，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头唏嘘不已。
他算是见识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搞歌唱比赛。
这一场活动下来，光收入就能打平支出了，而且还又得赚。
“他要的是人才，不是钱。”
楚青没开口，一旁的魏玲倒是先帮他说了。
随着楚青的潜移默化，她现在也开始慢慢带入到楚青的角度去看问题。
作为一个公司的人事，当真正去安排工作的时候，才知道人才是多么的难得。
“哟~！玲姐你可以啊，都还没过门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怎么你有意见啊。要不你回去和嫂子也夫唱妇随一下。”
“你别瞎说~这么多人呐。”
小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楚青。
“就你那怂样，以前偷看嫂子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的。”
“我~我~”
“别我我的，喜欢就大胆点，两个人好好过，管别人怎么说。”
魏玲和小杨都是一个村的，他的那些事，大家都知道。
况且小杨人也不错，所以她才敢这么直接，换个人她才懒得多说。
“咳咳~！别闹了，海选马上开始了。”
见小杨脸上有些烧得慌，楚青也急忙打圆场。
他和嫂子秦茹的关系，虽然没明说，可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来。
原来也许没人会说这些，可当他大哥杨柱坤，做得那么绝情后，大家对小杨反倒更喜欢了。如果他们两个能真的走到一起，其实也不错。
第四十二章 两首广告歌
听歌，如果唱的好，那是一种享受。
如果唱的难听，那就是一种折磨。
【春天摘哪里啊，春天摘哪里~~~~】
“停~！停停！下一个~！”
性子急的魏玲直接暗下了面前的红牌。这个春天差点没把她摘走。
眼前这个长发披肩，一脸的文艺范，的中年大叔，唱出了她这辈子听过最差的，简直比她爸都唱的差。
五音不全也就算了，结果还一口的方言。
“161号，陈明。”
送走了上一个，楚青叫号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等看到人，才知道，居然真的是那个陈明。
沙宣头，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清纯。
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往哪里一站就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我是161号，我唱的是《跟着感觉走》”
“请开始。”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蓝天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
陈明的声音温婉轻柔，不像苏芮那么嘹亮高亢。却也将这几句唱出了不同的味道。
已经海选了一百多人，唱这首歌的也有几个，可和陈明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哗哗哗~”
30秒的演唱很快，等她唱完不但楚青这边给与了掌声肯定，其他几桌的也都看了过来。就连楼上窗台上拥挤的看客，也是情不自禁的鼓掌。
没办法能遇到一个唱歌好听，又长得漂亮的确实难得。
“恭喜你入围了。”
说着楚青拿起了定做的入围函，双手递给了走上前的陈明。
看了前面的比赛，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能晋级，可当拿到这张红色入围函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激动。
毕竟出专辑是她多少年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冒着加入的不理解，辞去了铁饭碗。
虽然还没成功，却总算让她看到了希望。
比赛继续进行，好在楚青有先见之明，将所有人分成了五组。
才让他免受了许多折磨。
要说这年代的人，在唱歌这件事上，大家是真自信。
唱的好的肯定有，可大多数都是唱的极糟糕却不自知。
比起后世都是KTV麦霸，现在的人全是现场麦霸。一张口就停不下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鸟，却怎么飞也~飞不糕嗷···】
“下一个~！”
“别啊！这首你要觉得不行，我还能再唱···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诶诶你们干嘛，我还没唱完的。”
好在联防队还是有些用。
要不然遇到不听招呼的，他们还真没办法。
这些画面都被一旁忠实的录像机，记录在了镜头中。
也许二十年后在来看，会变成一场不错的回忆。
当然现在他们只是现场的笑话。
“下一位，750号，郑钧。”
楚青一看，哟嚯！又是个熟人，长发白净帅气，一身牛仔服。前面来了个陈明就够让他惊喜的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这货。
“评委好，我是750号，我唱的《一无所有》”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你这就跟我走，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是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现在的郑钧，刚刚经历了长达几个月的艰苦演出，歌唱技巧也算是驾轻就熟。
有了前面的小小鸟做对比，两个人就是天上地下。
毫无意外的晋级了下一轮。
已经临近结束，本来一开始还很兴奋的评委。现在一个个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啦，
最初的享受现在全变成了煎熬。
尤其遇到哪些唱的真难听的，他们真是一秒也不想多给，无形中反倒加快了进度。
眼看着人没多少了。
大家也在聊着晚上吃什么了。
“第870号，许玮。”
听到这名字，本来也有些无精打采的楚青突然一个激灵。
不过等拿过名单确定是许玮不是许巍，他才欣欣然的放回去。
可等870号，背着吉他走过来的时候，楚青刚才那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人有些瘦，长相也一般，身穿黑色皮夹克，还有一头潇洒的长发，却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我叫许巍，我唱的是《Don'tCryBaby》”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是你无限的温柔。”
····
“拥抱着你OHMYBABY，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纵然使我苍白憔悴，伤痕累累”
楚青没有叫停，而是让他完整的唱完了这首歌。
楚青知道这首歌，这是他为女朋友创作的。后来给了田震，并改了个名字叫《执着》
在楚青的印象里，许巍，现在还叫许玮。他被大众所熟知还是2002年后的《蓝莲花》。那时的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一脸的沧桑，脸上写满了疲惫。
和现在这个放荡不羁的许少年比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
在他的身上，楚青能看到那份追求梦想的执着。
“哗哗哗!”
现场再次响起的掌声，提醒了楚青，表演结束了。
“欢迎你加入！”
这个年代的歌唱比赛很干脆，也很直接。
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第一天海选，第二天晋级赛，第三天最终选出来的十个人，进行决赛。
一切就像深圳发展的口号一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第三天决赛，在长安各级领导的见证下，步步高选出了前五名。
第一名许玮，获得冠军。奖金：一万元
第二名陈明，获得亚军。奖金：五千元
第三名王旭，获得季军。奖金：三千元
第四名张春霞，获得殿军，奖金：两千元
而郑钧却只获得了第五名。奖金：一千元
虽然名次不高，可他们几人都被楚青给签了下来。承诺发歌出唱片。
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这场歌唱比赛结束了。
楚青却又拿出了另外一个合同。
“步步高推广曲！”
看着上面大大的抬头，几人都有些意外。
“你们不会忘了吧，这次活动的主要目的，是选歌手唱步步高的广告歌。”
在楚青看来，办比赛只是为了娱乐一下，推广步步高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有了这次比赛，步步高在一定范围内已经有了一些知名度，可这还不够。
等到比赛视频剪好了送给各大电视台之后，热度还会在有一波。
然而这还不是最好，最后一步就是这个推广曲。
为了这处营销，楚青准备了两首歌。
一首《好想大声说爱你》
另一首《我的梦+DreamItPossible》
第四十三章 宣传发动（一）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
比如早些年大家说话都会接一两句语录。
现在正是开放大踏步向前的时候，写歌不加一两句英文就不够时髦。
作为外人眼中的高科技企业，步步高当然也得顺应市场。
第一首《好想大声说爱你》，原曲是灌篮高手的动漫主题曲。
这首歌得1993年才发现，选了很久，在楚青记得谱，又有限的曲库里，就这首最契合。
青春，热血，充满梦想和希望。这就是楚青给步步高的定位。
就像楚青的广告词一样“青春筑梦，步步高。”
另一首《我的梦+DreamItPossible》
其实就是后来华为的广告歌，中文和英文版本，被楚青柔和到了一起。
一款主打学习机的产品，怎么能没有英文。
两首歌，两款不一样的广告。
这就是楚青准备的后招。
在其他企业还在学习怎么做广告的时候，楚青已经开始了他的组合拳。
广告不但要迅速切直接，还得有看点有记忆。
当然最先打响第一炮的，是楚青亲自剪的歌唱比赛。
人民北路686号，现在还叫广播中心的八楼电视台编辑部，收到了一盒录像带。
上面写着步步高全国歌唱比赛录像。
歌唱比赛在这年代并不稀奇，可有录像的并不多。
尤其像这种地方企业自己主办的，然后在录像的就更少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电视台新闻部的编导们，在闲暇之余也观看了一下。
如果效果还不错，可以当做新闻素材，放进早间新闻的某段口播当中。
没办法，这个时代做新闻的也难，好的素材确实难找。
就连两年前的，某次电视台自己举办的歌唱比赛画面，还经常被他们拿来使用。
为了扩充新闻，广东台，不但和上海台、广西台都有新闻互换，就连远在东边的朝日电视台，也进行了新闻素材合作。
录像带的开场很简单，都是一些场外和活动现场的镜头，声音很嘈杂，画面也很粗糙，看不出什么规律。
可是当一曲从来没听过的旋律，慢慢出现，画面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电子琴响起的那一下，一个美丽的身影静静站立在画面中。
然后是电子琴，电吉他、贝斯还有架子鼓的混音，每一段音乐变幻，就会切换一个人的近景，他们都是同一个动作，静静站立，直视镜头。
男的帅气，女的美丽。直到十几秒后，音乐的节奏再次加快。鼓锤的每一下撬动，画面中的人物就快速切换一次。
这种快速剪辑卡点，在这个时代的国外不算什么。尤其是电影当中，武侠动作片也会经常用到。以此来加快节奏，传达一种紧张的氛围。
可能将音乐卡的这么准的，在国内可是十分少见。
原因无它，现在的视频剪辑，在没有电脑，没有剪辑软件的时候，只能一帧一帧的用两个机器，进行同时录制。
不但录制难度大，而且卡点的工作强度也很高。
费时费力不说也不讨好，电影作为大银幕，快速卡点，并不会让观察者有其他什么副作用。
电视机是小荧幕，快速剪辑，会给人一种很急切的同时，也会出现画面不清晰，更会让不少人眼晕。
所以才会有，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电视节目慢，画面慢，节奏慢的特点。一方面是尽量能让人看清楚，的同时也减少工作量。
而这盒步步高的开头，不但使用了快速剪辑，还对音乐进行了卡点。在座的都是专业人士，知道做到这一步有多难。
可出来的效果，也确实让他们震撼。
随着音乐的节奏进行画面变幻的同时，音乐加强了画面，而画面也衬托了音乐。
这段视频给人一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感觉。
可当画面和音乐达到最高潮的时候。画面和音乐突然停止，
电视镜头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LOGO“步步高”还有下面的一行字，“青春筑梦，步步高”。
就这一个镜头足足定格了五秒钟。
超快镜头之后，在接一个定格长镜头。
这种在后世电影，短视频中，都已经用烂了的镜头语言，在这个年代，确是那么的新奇，尤其是电视当中，瞬间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球。
紧接着画外音接入，“第一届步步高全国歌曲大赛正式开始！”
然而这个时候，整卷录像带，才只播放了不到30秒钟，却让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它，也注意到了步步高这个名字。
当三十年后的人们，回过头去看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说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生活节奏也很慢，一身只够爱一人。
而三十年后，随着短视频，高速网络，高铁交通等快速发展。
人们不但车马出行变快了，对任何事情的耐心也消磨干净了。
一本小说，如果无法在开篇第一章，前一百个字抓住读者，那么他在大部分人眼中。它很可能就是失败的。
一条短视频，如果无法在前五秒吸引观众，那么他也将是不值得推荐的。
长期的眼球效应，让我们习惯了，快节奏。
可对这个慢节奏的90年代来说，这种新怡的视频剪辑方式，确实让这几个专业人士大受震撼。
以至于之后的一段节目，略显平淡，他们都没有去在意。
全部注意力还在刚才那一段音乐和画面当中。
直到播放的录像当中，传来了一阵嬉笑和嘘声，才将他们的注意力再次拉入了视频当中。
画面中，一个穿着邋遢，长相猥琐的黝黑青年，出现在了演出舞台上。
“大~大家耗~额叫王旭，算是138耗。”
奇葩的相貌，说话还带着浓重的河南口音。看齐穿着，很像路边工地上的农民工。
袖口和裤脚，还有没能洗去的水泥灰。
他才刚刚出场，就迎来了围观群众的哄笑。
画面也及时切到了外围观众和楼上看客的笑容。
在切回来，还特意给了一个他的大特写，王旭紧张颤抖的手，在视频中清晰可见。
然而画面中的帅气评委，却没轻视他，不但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还温声安慰，让他别紧张。
就当大家以为，这人会唱的很难听的时候，画面中的王旭一开口，就惊呆了电视剧前的几位编导。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没有你的日子里”
一段大越在冬季，声音略带沙哑，却唱出了男人的无奈和心酸。
比起齐秦的帅气和潇洒，反倒是王旭的样貌搭配这首歌更有感染力。
第四十四章 宣传发动（二）
作为曾经的主播UP主，剪视频，卡点，剧情反转，视频效果。
这些在90年代看起来都很新奇的节目套路。
在三十年后，经历了各种综艺轰炸的人眼中，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如果不是这个年代的国内技术跟不上，楚青还想把这个节目剪辑得更好一点。
至于什么张冠李戴，故事剪辑，这都不算什么。
不就是给综艺节目加个剧本嘛。
选手没剧本，后期剪辑可以做啊。
就比如王旭的那一段，笑声其实是别人的，可为了突出他的反差效果，剪辑过来就行。
楚青的评委人设就更简单了，反正当时都是那些话，王旭不是他的评委，剪辑嫁接就是了。
既竖立了人设，又让节目有了看点。
当最后王旭获得前五的时候，这种励志，而又积极的一面，怎么可能不打动观众，并调动他的情绪。
当然，那些唱的不好，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歪瓜裂枣，楚青也没放过。他们的搞笑程度，往往就是这类节目的欢乐点。
在后面接上陈明这种长相美丽，唱歌又很棒的选手。节目的效果就就又上去了。
当然，日后综艺节目常用的吊胃口，制造悬念，这些都被楚青用上了。
比如最终通报名次的时候，就故意拉了十几秒钟，给足了台上台下各人的反应。
他要给这个娱乐匮乏的社会，注入一股清流。
要教一下那些电视台的从业者，娱乐节目是怎么做的。
别在一板一眼的念台词，走流程了。
来点反转，来些剧本。
当然，楚青也没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宣传推广步步高。
录像带的画面中，不管从什么角度，都有步步高的LOGO。
就差没有让选手念口播了。
为了宣传效果最大化，步步高歌唱大赛的录像带，楚青一共寄出了15份。
基本覆盖了全国有名有姓的大电视台。
只是广州距离最近，最先收到而已。
最终的结果也没让楚青失望。
如此高质量的一期歌唱大赛。在这样一个娱乐匮乏的时代，简直就是一枚核弹。
这个时代本就娱乐匮乏，不少电视台还在播着十年前的电视节目。
资金匮乏，节目严重不足，是当下大部分电视台的现状。
就连中央台，也还在摸着石头过，试点广告方向。
楚青这一招，可谓击中了不少电视台的软肋。
尤其这还是免费的。
楚青在寄出的录像带里，都附带了一封信，很明确的说了，这是免费送给各大电视台，怎么处置都看他们。
最先行动的广东电视台，就在次日的黄金时段，播出了这一长达两个小时的比赛录像。
毕竟有着本土优势，节目中出镜的也有当地的领导。
他们率先选择播出，都是合情合理的。
“收视多少？”
三天后，得知收拾统计的台领导，第一时间就过问了数据。
“平均收视率百分之63。比同期高了五个百分点，最高收视率百分之81.算是很不错的效果。”
“另外，这几天我们也收到了不少观众打来的电话，要求多播一点这种有内容，有欢笑的节目。”
如今的广东电视上台，还只是一个地方台。
能收到的也只有广东本地观众。
这一结果，不能算差，比起去年的晚会节目，已经算相当可以的了。
“尽快组织对他们的采访，然后预告下周重播。”
广东台的播出效果，是瞒不住的。
得知了这边的数据之后，不少收到了录像带的电视台，也选择了播出这期节目。
有心思灵活的，直接对节目进行了再次加工，分成了上中下三集。分三天播出。
一时间，只要在电视当中，播过的省份，都收到了不少电话和来信。
表示对这期节目的赞赏。
歌唱节目，本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里面的人物，也多是他们身边的人物，有工人，也有农民。
有唱的好的，也有唱得难听的。
在给他们带去娱乐的同时，也让他们有种，这就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故事，
尤其当最后王旭，以一个普通农民工，站上领奖台的时候，也让不少普通人，产生了我上我也行的心态。
另外随着播出的电视台越来越多，步步高这个名字和那句，青春筑梦，步步高。也被更多的人所熟知。
可他们都很疑惑，这家企业倒是是干什么的？
直到十天后，1991年9月22日，中秋节。
中央电视台的中秋晚会开始前，广告环节，出现了一则长达3分钟的广告。
“广东步步高，祝全国人民中秋快乐。”
不少看过步步高全国歌唱大赛节目的观众，第一眼就记起了，那个节目中频频出现的LOGO。
果然画面一闪，镜头中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步步高LOGO，和那句“青春筑梦，步步高”
背景音却是一段，悠扬的钢琴音。
“一直地一直地往前走，疯狂的世界，迎着痛把眼中所有梦，都交给时间，想飞就用心地去飞，谁不经历狼狈。”
随着一个轻柔的女声出现，电视画面中，开始出现一个小孩。
看着别人家的黑白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部电影。
电影里的人穿西装打领带，一派精英的模样坐在电脑前，开心工作着。
回到家的小孩，幻想自己的未来能拥有一台电脑，能像电视里的人一样，成为精英。
“我想我会忽略失望的灰，拥抱遗憾的美，我的梦说别停留等待，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
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因为你是我的梦，我的梦我想我会忽略失望的灰”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不会英语，家里也没钱给他买电脑，让他从小学习。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活，离梦想越来越远。
“拥抱遗憾的美，我的梦说别停留等待，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
因为你是我的梦，我的梦”
音乐继续，画面对准了孩子的眼睛，给了一个大特写。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孩子的眼中传来了隐藏不住的笑意。
外出的父亲，给他买回了一台步步高学习机。
全键盘的设计，还有各种学习卡，英语的，音乐的，计算机的，还有唐诗的。
“Whenyourealiveyou'reunstoppable
takeashotchasethesunfindthebeautiful
Wewillglowinthedarkturningdusttogold
Andwe'lldreamitpossible
Itpossible”
从这里开始，音乐的演唱，变成了英文。
画面中的孩子，也开始了各种学习，从英语，到编程，在到唐诗宋词。
孩子自从有了步步高学习机之后，开始各自成长，学习进步，在各自比赛拿奖。
然后随着音乐达到高潮部分，时间快速推进。
“Andwe'lldreamitpossible，Possible，Andwe'lldreamitpossible”
“因为你是我的梦，我的梦，我的梦，因为你是我的梦”
最后一段，中英文合唱。
画面中的孩子已经长大，穿上了西装皮革，一副未来精英的打扮。面对镜头微微一笑，和许多同样打扮的人，走进了一个写着步步高的大厦。
成为了他们梦想中的人。
音乐结束，画面变暗。
出现了两行字，和一个广告中的产品。步步高学习机。
“步步高学习机”
“青春筑梦，步步高”
第四十五章 吹响战斗的号角
“怎么样了，人都到了吗？”
“都按你的要求准备好了。真要这么多人吗？”
“要，不但要，今晚还得准备加班，最好让她们就住这里随时待命。”
刚吃完饭的楚青，一边上二楼，一边和小江西确定着之前的安排。
“对了，等下让魏玲把凉茶糖水准备好，多弄点。”
“行，我马上去说。”
上到二楼，经过生产车间。
看了眼已经干得热火朝天的女工们，楚青满意的点了点头。
头顶挂着的“大干100天”的横幅，楚青想了想，最好这里在挂一个倒计时，把那种气氛在加重一点。
“发出去的货都到了吗？”
想到厂里两个仓库的库存，还有前几天回去的营销人员。楚青又问了一句。
“都到了，只有小杨哥哪里的第二批货还在路上。最多明天也能到。”
“得抓紧点，明天早上每个区域在发一批货过去。”
现在的小江西，就像楚青的助理，专门负责处理楚青安排的事情。
工厂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段秘书。
这年头秘书这词已经开始变味了，外面都爱叫小秘。
老板的标配就是小秘大哥哥，在开一个桑塔纳。
只是别人都找女的，只有楚青找了个男的。
要不是都知道魏玲是他对象，一定会有人狐疑，这男的也能做小秘。
自从上次歌唱大赛后。
整个步步高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天24小时不停运转，三种型号的产品，流水般的生产出来。又一个个堆放进仓库。
几个月从外汇市场挣的那点钱，全被楚青砸进了步步高。现在哪里也就剩几万的本金，还在继续滚着。
如今两个仓库，已经堆满两万多件货。
这还不算发给几个区域的货。
上次歌唱大赛的时候，楚青第一次招回了外派的几个人。
京城的小杨，江汉的陆明，成都的谭浩，昆明的腾辉，苏州的王康平，还有被调派去西安的小武。
楚青招回他们。只给了一个任务。
那就是发货。
每人负责一片区域，中秋节后，通过工厂指派的订单负责发货。
楚青不搞经销商，代理商那一套。
而是选择了后世最直接的，工厂直营。
拒绝中间商，直面每一个区域的客户，并且实行全国统一售价。
送走他们的同时，第一批货就跟着一起发出去了。
二楼尽头有一排办公室。财务，人事都在这里。
最大的一间会40平米议室。此刻已经改了名。
叫做“作战指挥部。”
如果不知道的，进了此刻的步步高。看见这全员严阵以待的架势，还真会以为要打战了。
谭骄弟，今年18岁了。粤东湛江人。
原本是一名车间女工。
半个月前，工厂设立了一个新岗位。
叫什么话务员。要求会本地方言和流利普通话。工资300+提成。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也报了名。
可没想居然被选中了。
和她一样的，还有另外十几个来自不同省份的女工。
此刻她们就坐在“作战指挥部”的办公室里。
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台从来没响过的红色座机电话。
一旁还有一本厚厚的记事本和计算器。
百无聊赖的她，看了一眼办公室另一头的电视机。里面正放着中央电视台的新闻。
其他几个同样无聊的同事，不是磕着瓜子，就是趴在桌子上，无聊的胡乱写写画画。
除了最初几天，楚经理，手把手的培训了一下。就是让她们不断记产品的价格，和一些用不着的话术。
总共就三款产品，一个批发价，一个零售价。她都已经可以背的滚瓜乱熟了。
“A3电视游戏机，批发价，158。全国统一零售价298。”
全黑色的机身，比上次自己在商场看见那个叫小天才的差不多，可价格却便宜了一百块钱。
如果不是厂里看得严，她都想顺一个回去送弟弟。
“P2步步高键盘学习机，批发价288。全国统一零售价458.”
看着很像电脑键盘，可在流水线工作过的她知道，这其实也是一台游戏机。
只是它的芯片是联华UA6527，比A3的牛屎芯片要好一点而已。可这价格却直接翻了几倍，简直是黑心商家。
至于最后一款，就更坑了。
“P1高档步步高学习机，批发价699元。全国统一零售价996.”
这么高的价格，鬼才要买。而且它和前面两个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芯片换成了进口的理光8位，在多加了一个集成声音芯片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贵这么吧。
没有进这个部门之前，她一直还觉得楚青人不错，长得又高又帅。对员工又好。
不但包吃包住，给的工资也不低。
可进了这个部门她才知道，原来这个老板这么心黑。
难怪工厂开工这么久，一台货都没卖出去过。
换了她，也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有那个钱，多买点肉吃，多买件衣服不好吗。
“咯吱~”
刚想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楚青看了眼，歪歪斜斜，说说笑笑看着电视的接线员。
对于楚青的到来，她们也不意外。
自从来了这个部门后，她们的工作算是整个厂最清闲的十几个人。
对于她们，楚青也从来不说什么。只要把价格和话术记清楚就行。
当然记不住的，已经在前几天被请出了这里。
墙上的挂钟，19点45。
距离八点钟的中秋晚会，还有15分钟。
“啪啪~！大家都停下，听我说几句。”
楚青走到电视机前，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楚总，今天是要开会吗？”
“对呀，今天中秋节，厂里还有节目没。”
中秋节没放假，不过楚青也没亏待大家，不但都发了月饼，中午的时候，专门叫来那几个签约歌手，给全厂办了一场演出。
如今那五个人，都分到了自己的任务，陈明和张春霞在练歌，就是步步高的那首广告歌《我的梦》。
张春霞别看名字普通，她可是正儿八经学外语的。英文歌对她来说一点没压力。
王旭被分配到了《好想大声说爱你》，歌词是中文的。只是摇滚的节奏还拿捏不好，现在也在练习。
至于另外两个货，楚青就没给他们安排什么，让他们自己去发挥，等到筹齐一张专辑了，再来找他。
不过今年是别想发专了，最快也得等明年去了。
楚青没说话，而且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看了眼再坐的每一个。
对上楚青的眼神，刚刚还七歪八拐的十几人，立刻端坐好了身形。
别看楚青平时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可当他发威的时候，厂里没人不怕他的。
上次那几个只是被价格说错了一个，就全部被请出了这里。
之前有人在背后说小话，被楚青知道了也是一个不留。
等他们全部都安静下来，并且都端坐了姿态，楚青才缓缓开口。
“你们已经准备了十多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从今晚起，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将是我们决定成败的时刻，
你们所有人。吃在这里，睡在这里。直到把第一阶段任务完成为止。”
说着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一起搬来的还有几张钢丝床。
“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
说着楚青，端过一把椅子，就一屁股在电视机旁坐下。
而此刻电视里面，刚好开始出现步步高的LOGO。
“一直地一直地往前走，疯狂的世界，迎着痛把眼中所有梦，都交给时间，想飞就用心地去飞，谁不经历狼狈。”
《我的梦》音乐响起。
她就像战斗的号角，当音乐落下的那一刻。就是冲锋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