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战火3
从车上下来，门口的卫兵被凭空出现的鹿车吓了一跳。
“这……克利香缇？”
“迈德伦，公爵大人呢？”
我问，他认出旁边的提亚马上跪下。
“禀报陛下，桑大人在里面，事态紧急，还请跟我进来。”
跟着他走进房间，尼洛沙德公爵与几位他底下的将兵在里面开会。
其他的人见到我跟提亚停下原本的谈话，我环顾房间后问。
“菲里亚德，莎莉雅老师呢？现在的情况如何？”
“你……你不知道吗？”
看着原本应该已死的人现在站在面前露出一脸不敢置信，似乎猜到事情往更糟的方向过去。
“看这个反应，莎莉雅老师出事了吧，我接到假的情报告诉我绯红之台受到袭击，你死了而莎莉雅老师没事，要我回去奇德避难。”
他点头，这时仆人将多的椅子拿过来，我跟提亚一起坐在战略桌边。
“如你所见，现在只剩下你看到的人，其他的大多死了，而莎莉雅被带走。”
“带走？”
照理说知道对方是有名的军师，再怎么样也会直接动手，刻意抓走实在是非常奇怪。
“他们似乎一开始就打算带走莎莉雅，还为了避免弄错人把全部的女性都带走。”
“全部是指……连艾琳娜一起带走了吗？”
菲里亚德把手环在胸前。
“不只，连女仆一个也不剩的都被绑走，因为对方一开始就攻击莎莉雅，我护卫大人，而伊泽罗卡掩护的时候与夜之圣人发生战斗，不幸战死，袭击绯红之台的突击队大约有五十人。”
所以抢夺莎莉雅手上的魔导器，并且提供假情报，看来是不想让我回来替代军神的位置。
不过袭击的人是夜之圣人……。
“拉维尔呢？”
回答我的是尼洛沙德公爵，露出了一副不悦的样子。
“他跟马克雷托在前线抵挡军队。”
由于太过简略，我寻求菲里亚德的解释。
“大概在你离开后几小时，公带领两万人进攻乔可罗，攻势非常的猛烈，马克雷托带着光之圣人迎击，少爷则是指挥弓箭与魔法部队，战况持续到了当天晚上才暂时停歇；但是午夜又一波攻势，在策画隔日的回应攻势时绯红之台突然遭到闯入，为了避免被带走太多东西，在离开前将绯红之台烧了，之后就聚在这里讨论剩下的作战方针。在昨天早上奇德军队加入守备以后状况好转一些，不过奇德的指挥官并没有听从我方的意愿，所以他们在『黄昏』作为驻扎地，光之圣人跟晚上到的王宫骑士团现在也在那。”
我思考着该如何处理现况，但在场的几位将士表情都不太好看，大概是提亚的关系所以相当紧张吧。
“所以奇德的指挥官听闻莎莉雅老师被带走以后就不愿意将指挥权交出来是吧。”
“哼，贪生怕死的家伙，就算那群老鼠躲在洞里不敢出来，我也会一个个用火烧了。”
尼洛沙德语气虽然愤怒，但看得出来他这几天也没睡，相当疲惫的样子。
“公爵大人，莎莉雅老师常说急躁与情绪不稳会让情况误判，我虽然没办法像他那么料事如神，但您愿意相信他弟子的话，就恳请让我暂时代替这个位置，我来想办法跟奇德的军队整合，毕竟要站稳根基才有本钱跟对方缠斗。”
桌子被重捶了一声，随后他起身，没有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只听见尼洛沙德的声音。
“你们就把战报交给水之圣女吧，菲里亚德，走了。”
“是。”
随着门被关上，我深叹一口气。
和奇德军整合不难，难的是要怎么处理对方的军队。
在场还在的作战指挥剩下六位，通常要引导十万的军队，大概需要再多一倍的人数，然后以通讯的魔法互相交换战况，再与作战本部联系，随时进行机动调整，没有临时指挥官会相当麻烦。
“我们开始吧。”
我与提亚听着几位将士的分析与阅读手上的战报数据，除了攻势猛烈的前两晚，其他的部分都是零星的试探，那表示基辅兵力在前两天用完了，因为基辅对这里最近的城镇远在半天的路程，看战报并没有在附近有特殊集结的领地，比较有可能采用的是轮流骚扰的攻势。
“不过我方的损伤也不小啊……。”
“现在由三只军队轮流坐阵防守，每队都大约有十来名观测士，另外有一支斥侯小队随时回报对方的位置。”
我方交战的地方是距离乔可罗约几里远的平原，离赛基峡谷有一段距离，对方的驻扎点大概在赛基峡谷旁的城市，莎莉雅老师大概被带到那里了。
只是凶多吉少，怕是过几天会在战场上看见被剥光凌虐惨死的尸体插在木桩上展示，至于活着当挡箭牌这回是我想是不可能发生的，莎莉雅老师只要知道自己会被这么做大概就会直接咬舌自尽吧。
在听完战报以后我提议前去“黄昏的月光”会合，留下一人在公爵邸协助通信。
他们几人看到我们两人不打算乘车移动都露出为难的表情，碍于身分又不能说，就彷佛我们两个会散播病菌那样的害怕但又不敢靠近。
“陛下，您不乘车吗？”
“都要飞过去有差是人或车吗？”
我吐槽。
“可是……。”
“护卫交给你们了。”
不等他们的响应，提亚说完就拉着我的手飞起，那双会让人夺去目光焦点的双翼在空中摆动着，我指着城镇远处黑顶的大房子，另一手抱着他的腰。
“城里有很多小老鼠。”
同时放出读心的魔法，提亚似乎感知到还有不少混进来的伏兵存在。
“看起来需要派出一支小队抓人。”
这时候不得不说有能力这么强的大魔法使在身边其实怪恐怖的，这种魔法通常能维持几分钟，范围一个房间大就是极限了，能连用好几个小时，范围高达半个城镇根本只能用怪物形容。
至于不再使用幻影魔法掩盖两人的身影，只是想让“圣王与水之圣女到来”的这件事在城内传开，暂时稳定民心，同时稍微喝止敌方间谍，之后为了安全还是会继续使用幻影。
第198章 不和谐的心1
“香缇！”
出来迎接的是拉维尔，在降落站定以后我便过去确认他的情况。
“没事吧？听闻你跟马克雷托在我离开后抵挡了公的攻击。”
“我没事，但被偷袭以后为了巩固城里的安全，我被要求在这里留守，现在是由卡札里亚带奇德的军队去前线基地，同时确认补给线。”
两人互相凝视，听闻没事是松了一口气，但现在重要的是处理军队的问题。
我转头望了提亚，他点头。
“我们一起进去吧，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对着拉维尔说，走进那沉重的大门里。
大厅里面的烛光就彷佛星海一般璀璨，而萝赛塔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你来了啊，小缇缇。”
“萝赛塔小姐，可能要占用您一点时间。”
我坐在长形的沙发上，而提亚坐在我旁边，拉维尔在另一张椅子上，随后看着萝赛塔恭敬的对提亚行贵族礼。
“陛下，有任何事还请吩咐。”
“平身。”
萝赛塔起身回位置，而我对他说。
“可以借我几支队伍吗？我需要几支小队可以进行逮捕任务。”
“逮捕……？”
“这个城里还有其他基辅的间谍。”
萝赛塔感到少许惊讶，但马上又恢复。
“就让『银河夜星』帮忙吧，人数还是可以拆成四、五个队的。”
“银河夜星”是乔可罗里面数一数二的冒险者大团体，大约有一百多人，平常以十五到二十人进行大型狩猎任务，也有接这类需要人力处理的清除任务。
“那就麻烦萝赛塔小姐了，详细的部分我晚点会告诉您。”
然后讨论了有关军队现况的问题，奇德军目前在乔可罗的指挥权是交给萝赛塔处理，原本指挥官不愿意，但是在“劝说”之下勉强同意交出。
“毕竟连小缇缇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要军队在那种人底下工作也太难为士兵了吧。”
“你每个人都这么说，我觉得有点难以衡量啊。”
我苦笑回答萝赛塔。
“在这里可不是像奇德那种城天醉生梦死的简单，弄得不好，会死的可不是一支军队。”
“其他公会呢？”
萝赛塔看着坐在位置上的另外两人，把头撇过去。
“『闪锌』被毁了，那时城里有人刻意纵火，企图制造混乱，『苍狼』跟『闪耀』因为戒备的人数较多所以没什么大碍，但是『闪锌』那时为了让兵力集结将防守的人数降低，而遭受到基辅的攻击，那天在公会里的人全部死亡，至少有五、六十人吧。”
乔可罗的兵力折损四分之一，莎莉雅老师被绑走，原本作为战备的公会被毁了一个，情况相当不利。
只是，现在不是垂头桑气的时候。
“看来该让基辅见识乔可罗的市训了。”
萝赛塔听闻，咯咯地笑。
“真不愧是军神的弟子。”
──要让敌人跪在面前后悔自己得罪了桑。
自从军队整合以后，兵力在平原上建立了防线，虽然比起守城战来得困难，但白兵战较为方便，对面的魔法使在我方的大型防护魔法下想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使用了引诱对方踏入我方阵地的陷阱战术，即使我方人数较少，但有附魔法术的帮助，所以包围并没有太困难，在这十天内情势渐渐变得对我方有利。
但消耗战这种事情会赢的总是最后还持有资源的一方，东部虽然资源丰沛，但因为气候较为干燥的关系，水源并不是很多，冬季一过，春季会迎来干旱，如果对方能撑到那时候，或许我们就得撤退。
“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况下度过圣斋日。”
玖兹渥马无奈地叹气。
圣斋日是萨奥雷菲欧亚的节日，相传是圣宫建立的日子，在一月十五号的时候，全国会朝向圣宫所在的方向祈祷，祈求新的一年的祝福，相比一月一号，圣斋日才算是国家的新年。
“今年可是跟三个圣人一起过节，你要感到高兴。”
我把手上的地图卷起来，一边回答他。
“是，作为水之圣女的骑士，倍感光荣。”
自从他那天自称是魔法骑士兵团长之后，事情就变成这么回事了。
应该一开始反驳玖兹渥马的狐假虎威，结果提亚似乎把他当真，说“那么水之圣女的护卫就交给你了。”然后两个人杵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提亚也真是的，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我无力的吐槽，玖兹渥马灿烂地笑。
“没办法，毕竟不管是圣王大人或是光之圣人现在都没办法在你身边，所以只能托付给信任又有闲空的人了。”
“你这样说你很闲好吗？”
“虽然也是有在做事，不过顶着这个头衔真的省了很多粗活，还不会被达法兰追着跑，我感谢你跟圣王大人都来不及了，要跟着回奇德正式入团我也策划好了，我作为团长的话底下的魔法部队大概要这样……。”
他掏出一小迭的纸张给我，上面写的是部队的编制书，看了几眼还蛮实际的，也没有浮报装备经费，只是……。
“嗯……不行。”
非常错愕的玖兹渥马问。
“为什么？”
“你写的这种配备会被奇德人瞧不起的啊，配备的地方等回奇德了我再拿数据给你参考吧。”
“奇德这群死有钱的贵族，总不会用金子跟银子在打仗吧？”
“你错了，是比金子跟银子更贵的家伙在打仗。”
那些在奇德的日子也不是浑浑噩噩地过，忘掉的东西太多只好看到什么问什么，那时候为了研究装备又去好几回骑士团，虽然还是被逼着穿礼服，不过看过那份水之骑士团的企划预算书以后的确对奇德的军队配备水平有比较好的认识，虽然战斗上没有东部军来得熟稔，但也不差，如果参谋能更灵活一点就好。
因为提亚不想把军队交给我指挥，我只能这几天在乔可罗守城，由他们两个去前线。
让国王上前线去，这象话吗。
虽然留有另外一对的“信号通信”的魔导器，但这个节骨眼哪能拿来私用，除非能再做出新的魔导器……。
第199章 不和谐的心2
“玖兹渥马，『信号通信』的魔法很难吗？”
他从书堆抬头。
“不，法术本身并不难，难的是定着用的魔导器跟那一堆许可啊，把法阵画在一般的纸上，使用时注入魔力，因为强度不够会直接燃烧，自然也没办法使用，用便宜的材料也是这个原因会损坏，那东西比高级的琉璃剑还贵吧。”
见他随手用笔画了法阵的图案，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张，嗯……。
“看不懂……。”
比“魔力定着”的法术还要复杂不只一倍，法阵绘制讲求的是魔力添入的顺序，如果不能知道笔顺，法阵形成就不会是原来的法术，“魔力定着”的法阵比较简单，而且即使那时候失败了炸掉的也只是我的一滴血而已。
“如果你看懂了，附魔师就要失业啦，何况这法术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如果能学会就能偷偷地帮上忙，要不是身上有太多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就能拜托玖兹渥马了。
不管是火之圣物，或是水之圣物的秘密，现在完整知情的人只有我跟提亚，拉维尔跟尼洛沙德也只是单纯知道水之圣物存在跟会使用我的身体这回事而已。
真要有知道秘密没关系，又会附魔的人……。
“如果这时候维札在就好了。”
莫名给出这个结论，不过想想一点也不可能，现在他人可是远在圣宫，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
我揉揉眼睛，一回头就看到那双金眼带着笑意站在我背后。
“……作梦？”
维札笑得很开心。
“我从刚刚就站在这了。”
“什、什么时候……。”
“大概从『看不懂』的时候吧。”
我转过去怒瞪一眼玖兹渥马，他摊手干笑，置身事外。
“原来是你的丈夫啊，我也只在『苍狼』见过他一面而已。”
我又回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维札。
“我以为你会待在亚萨其诺。”
“明明这么想我，却一直忍耐吗？”
他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抬起我的脸。
“等、等一下。”
“我可等不了。”
维札稍微低头覆上了我的唇，另一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因为在人前，我并不想这么做，只好试着挣扎。
“不是应该很陶醉吗？”
他在放开我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这种奇怪的时间最好有心思陶醉啦。”
听到我的回答，他又笑了。
“那之后就可以了吧。”
“……你这个人啊。”
他亲吻我的脸颊。
“坦率的乖孩子。”
“不要露出那种奇怪的笑容啦。”
又露出了那时候在布偶店奇怪的笑容，我无奈地盯着维札。
“没办法，『现在的』克利香缇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你一定得在人前说这种调情的话嘛。”
我觉得旁边的单身狗快要无地自容了。
“那把他赶走不就好了吗？”
维札摇摇手，玖兹渥马快步从房间出去，在他出去的时候，维札抬手发动了原本附在门上的法术，锁头自动的扣起。
我应该出得去吧……破坏门或窗户的话？
正当规划逃跑路线的时候，维札一反常态正经地问。
“所以你要『信号通信』的魔法做什么？”
“当然是做魔导器……。”
虽然没有撒谎，但是隐瞒了事情，但这种反应瞒不过维札，被他捏了双颊。
“你总是自己做一些不管是我还是那两个家伙都无法控制的事情耶。”
“唔……。”
过于心虚只好默认，维札用手揉乱我的头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给我吧，空的魔导器，你应该有的吧。”
我从怀里掏出那三颗珠子，递给他。
“这个可以用吗？我本来想说用这个试看看的。”
“这是……血晶？”
他端详手上的血珠。
血晶是大型的兽身体里偶有的血结晶体，可以做为武器或是防具的锻炼材料，但是过于脆弱并不适合做为魔石。
“算是。”
想着要怎么跟他解释，他只是盯着有点扭扭捏捏的我，然后在我的耳边轻说。
“晚上来我房间吧。”
“不要突然说这种事。”
“我可是很认真的，嗯～这三个小东西应该不是用普通手段取得的吧。”
我叹一口气，只能把封印火之圣物的事情告诉他。
本以为会像是拉维尔那样担心，抑或是提亚那样生气后又烦恼的，结果很意外……也不太意外地给了这个反应。
“真是有趣，我也想看看那只狼长什么样子。”
“正常人应该是先吐槽这不符合现实吧。”
维札瞇起眼。
“没办法，我的常识早被你破坏殆尽了，不过要这样做的话，还不如把这三个都串在你身上吧。”
“串在我身上是指？”
“就是把你也当成魔导器的一部分，持有珠子的人能藉由相连的媒介沟通，比起珠子间两两使用，这种功能对你比较好吧。还是说你要把这个给我们三人以外的人？”
原来办得到这种事情吗？
这么做好像，不是好像，应该说还蛮适合的啊。
“不过用我的身体做媒介不知道魔法能连得多远。”
“再怎么样，至少奇德跟亚萨其诺的距离是没问题，你的部分用你的魔力发动，至于血晶用它自身的魔力也足够供应魔法发动。”
说得非常神奇，我不禁问。
“我的血有这么厉害吗？”
“就算是最高级的魔导器，也不可能封印火之圣物的，既然你的血能承受封印圣物的魔力，所以该烦恼的是大材小用而不是无法附魔啊，如果要改变心意的话可以拿回去。”
“不，就帮我附魔吧。”
“要说『亲爱的维札，请帮我附魔吧。』”
一脸鄙视的盯着他，维札似乎觉得我会这样对他说。
就算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在，我也不想说这种话啦，可是有求于人。
“亲、亲爱的……不行，我说不出来。”
实在是太羞耻了，我把头撇过去，但又被他转回来。
“再说一次？慢慢说。”
“亲爱的……维札，请、请帮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甜甜的吻上，跟刚刚不一样，被撩起的情绪很快地就被他牵着走。
原来他打的是这种主意吗？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第200章 不和谐的心3
“变得这么好欺负我有点困扰，太容易被拐走我会伤心的。”
放开我以后维札抱怨，但是一点谴责的意思都没有，我推开他。
“那是你太过分了。”
“哈哈，毕竟快一个月没见了，我得要看看你有没有被别人带坏啊。”
“以前的我到底怎么能忍受你的……。”
他摸摸我的头，牵起我的手。
“总而言之，我用魔力帮你刻上吧。”
然而维札的魔力放上手以后被弹开，除了消散的魔力光辉以外，一股硬力把我们两人的手甩开，他感叹的对我说。
“……总觉得被你甩在后头了啊。”
“别这样，这绝大部份不是我的魔力，而且我也没办法完整运用。”
“拉维尔应该对你变成这样苦恼到不行吧？搞不好还为这种事情哭了。”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说得好像看到过。
想起真有那回事我一脸复杂，而维札用指头抹抹我的唇，他说。
“别想那么多，我又不会因为这样不爱你，你只要烦恼今晚要穿什么诱惑我就好了。”
“不，你的确该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喜欢小不点啊。”
女声在两人之间响起，这让维札把手收回来，认出声音的他带着一点高傲的语气响应。
“既然作为道具，你就不能好好安静的不要打扰我们吗？”
伊斯一如以往说着。
“谁叫你的魔力把我吵醒了嘛。”
“那就滚回去睡。”
“要不是你是小不点重要的人，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下场如何吧。”
虽然看着维札对空气吵架有点逗趣，只是现在得先让他们停下来。
“你们就不能停停吗？”
回答的是伊斯。
“把他赶走比较好吧？小不点不是不想晚上跟他睡吗？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不错。”
“那是一回事，维札好歹是我选的丈夫。”
虽然我一点也记不得，不过双方有共识倒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说讨厌或喜欢，虽然油嘴滑舌有点困扰，不过大体来说是喜欢吧。
“既然都听见了，还劳烦圣物大人您不要来妨碍我们两人的夫妻生活好吗？”
刻意用了敬语，维札把手环在胸前。
只听见甜美的笑声，伊斯轻声地回应。
“对比那个笨蛋国王或是那个多愁善感的小跟班，你来得有趣很多啊。”
“所以呢？”
维札的表情看不到一丝友善。
“呵呵呵，『反过来』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你想知道的话再亲自问我吧，我就不打扰小不点了。虽然我不喜欢不是誓约者的猴子们，不过小孩子很不错的啊，作为代价的时候，嘻嘻。”
等等，这什么危险发言。
想起提亚说的那些献祭的事情，我一瞬间不寒而栗。
随着伊斯的笑声变小然后消失，气氛非常地尴尬，我自言自语的说。
“我都忘了那家伙本质上跟恶魔差不多。”
过得太过舒适，完全忘了伊斯就某种程度上也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无奈地自我反省，但维札陷入了思考，我看着沉默中的他。
“维札？”
“……的确是要好好考虑。”
“考虑是指分开这回事吗？”
也是，毕竟维札是个能看情况把我跟他切割的人嘛，也不是头一回了，就这样分开或许比较好，有伊斯在，我也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生孩子这回事啊。”
维札无良地笑，一瞬间觉得白担心了，我怒拍他。
“就你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
“不然我怎么当你丈夫呢，不过就是多一个随时会妨碍我们亲热的老四罢了，他想看就让他看啊。”
“你也说得太轻松。”
面对我的吐槽，他只是泰然自若的响应，就好像门外什么也没发生，门内也不存在我那般。
“反正什么事情都见识过了，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吧。”
“不过现在不能附魔，在这干瞪眼也没用，还是去通报司令部让魔法师传令通知提亚他们吧。”
我这么说着，打算走出房间，却被维札拉着手，正当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在我的手背像是写字那样用手指画着，在他将最后一画点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埋进手里。
“这是……？”
“『信号通信』的附魔。”
“欸？这样就好了？可是刚才明明被弹开。”
“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想接受那家伙的意见。”
他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我完全处于状况外。
“什么意思？刚刚完全没有提到附魔的事情吧。”
“不是『画上去』，而是『消除』，用刻划的方式把法阵弄上去就可以了。”
“咦？咦咦？所以刚刚的『反过来』是在说这件事吗？”
所以伊斯知道维札会使用“消除”的魔力吗？
“谁知道呢，那家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看来还是得要盯着你。”
“真是难为你了……。”
我干笑两声。
“是啊，可真是难为我了，要是没有我妻子的吻怕是无法振作啊。”
维札指指自己的脸颊，勾起不怀好意的嘴角。
我没好气地望着他，最后只好在脸颊亲了一下。
“嘿嘿，变得这么可爱也是好事吧。”
非常开心的维札把我圈在怀里，用脸蹭着我。
“我只是懒得吐槽你。”
只是他也任由我乱来，不，根本是跟着我乱来，想到这里就觉得脱力，什么都无所谓了。
“剩下的我弄好再给你。”
“嗯，谢谢。”
“以与其说说，还是用身体报答我吧。”
“你啊……。”
“如果能这样不要放开你……呵，我们就这样逃走吧。”
这几个字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说着种话。
感受着他的体温，有种寂寞在心头徘徊，想着就这样和他分开，似乎会感到心痛那样。
“我有那么好嘛。”
“有东西比得过你吗？为了在能力可及的范围把你留下来，我可是把一个国家毁掉的啊。”
虽然听起来像笑话一样，但知道是事实觉得有点可怕。
“还真是煞费苦心。”
“对吧？”
第201章 夜与好梦1
心里的那个小疙瘩，那个“为什么是我”的不满从我醒来以后就没消失过。
生着自己的闷气，我把人埋进他的怀里。
“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回答维札，就只是闭上眼睛，不停告诉自己去接受现实。
直到敲门声响起，我才放开他去开门。
“圣女大人，这里是战报，另外……。”
进来禀报的是宙卡，那天后他就这样称呼我，只是现在一直盯着维札。
“没关系，就说吧。”
“是，今天交换的部队会在傍晚进行交接，由马克雷托带队前去前线。”
为了不让前线过度疲于奔命以及同时巩固补给线，大约每两天会让前线部队与守城部队交接。
“我知道了，还请不要松懈戒备。”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意外今天拉维尔跟提亚会回来，交接的队伍是拉维尔带的，而提亚视察前线的行程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但正当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被拉着手，回头望向维札，他却把脸贴上来。
“不要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我会吃醋。”
“我才没有。”
“约好今晚要来我房间的，不可以爽约喔。”
“不要老是在别人面前说这种事情。”
憋不住的宙卡问。
“这也是你丈夫？”
“是啊。”
由于他露出了相当怪异的眼神，我只能苦笑，维札一脸不以为然。
“如果没事的话，还是早早退下吧。”
无视他的回答，宙卡对着我说。
“没想到你什么男人都能出手耶。”
在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维札挡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对我这么好奇吗？”
“不。”
“『没想到克利香缇会喜欢这种不正经的男人』，你是这么想的吧？”
似乎被吓到，宙卡退了一步，但维札前进一步继续说。
“别搞错了，我可是比那两个家伙还要疼爱我妻子的。”
“你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什么鬼话……。”
我想阻止他却被扳起脸。
“你看到我被欺负也不声援一下的嘛。”
“你哪需要我”
还没说完后面的字就被维札亲了一口。
“我只需要你啊，别那么瞧不起自己。”
“别说这种事……。”
“一直露出那天的表情，我会心疼。”
那天，是哪一天？我望着他。
“维札？”
他用眼神示意把宙卡赶走，房间里剩下了两个人，维札独自坐在长沙发上，看着窗外。
“你在求我救我表兄那天也是这个表情。”
“我又不记得……。”
“那你在生什么气？明明不记得了不是嘛。”
为什么被猜出来了？随后听见他的笑声。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懂。”
完全说不出话的我跟着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维札注视我。
“我爱你，而且不比那两个人少。”
他拆开了我的发带，勾起了我的金发吻着。
“别”
又被封住了口，只能随着他的吻去思考那些话的涵义。
这是希望我能完全的信任他吗？我不知道正确答案。
坐在宴客厅的中间，我身着圣女的礼服弹奏着六弦琴。
作为劳军，应该说履行作为圣女的义务，慰问从前线回来的士兵们只是其中之一，虽然无法让每个人都参加，但是在尚未停息的战火中多少能抚慰疲惫的心灵。
“愿吾的祈祷能被圣神所聆听，让逝去的生命能够与之而行，在加兰希德的祝福下，回归于平静。”
在祷词之后用指头滑过琴弦，音符如夜露一般滴落。
没有任何拍手声，在场的人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举起的手，魔力凝聚的雪花飘散在空中。
“好了，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现在还在前线的人一定恨死你们了，可要连他们的份都喝了。”
随后气氛轻松起来，我走回人群里。
提亚因为连日的视察都不停使用魔法观察周遭，所以回来以后，我也只是去见过他要他好好休息，自己会代替他出席晚会要他放心便留他在房间里休息，当时提亚看起来真的非常疲惫。
维札接过我的手，一脸笑得开心，而旁边的拉维尔只是伸手摸摸我的头。
“辛苦了。”
“你在说什么，明明这几天去前线的你比较辛苦吧。”
听到我吐槽的拉维尔微笑，轻碰着我的脸颊，这让维札凑上来争宠。
“奸诈，我也要亲。”
他勾上来一起吻了另一边的脸颊，我觉得有点丢脸。
“你们两个，这里可是大庭广众前啊。”
“趁我亲爱的表兄不在的时候当然要好好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啊。”
说完把脸埋到颈子，我一手把他的脸推开。
“快住手啦。”
“毕竟维札也很想你吧？”
拉维尔今天帮着维札说话，一瞬间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吃错药。
“拉维尔？”
但维札不以为然的回答。
“才分开几天就让你说什么都无所谓，怕你了，还给你。”
然后一把把我推到拉维尔怀里，我露出一脸困惑。
现在是什么奇怪的情况……。
“你们……？”
维札俏皮的答。
“我可没有惹拉维尔的癖好啊，你可要好好安抚他连日来的思念喔。”
“不要说得好像拉维尔没看到我就会发狂那样。”
“就是那样啊。”
我看维札，维札看着拉维尔，拉维尔再看着我。
他一脸复杂的对我说，但说到后面把视线移开。
“没有那么……夸张。”
“没有？之前克利香缇不在的那三个月只要不是谈公事你就是在找我聊她的事情。”
听起来还真辛苦，似乎可以体会维札那句“怕你了”的心境。
我是想了一下，不禁笑着，看到我的反应的拉维尔有些难为情。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加进对话。
“你的丈夫们相处得也太好了吧？”
“是玖兹渥马啊，你今天不是要待在房间里吗？”
玖兹渥马一脸无奈的回答。
“我这是逃难啊，逃难，达法兰带着老板说要来找我回去，我当然就冒着被恶心到崩溃的风险来这里啦。”
“宁愿被恶心也不想回『苍狼』吗？”
我笑着问，他甩甩手。
第202章 夜与好梦2
“没办法，圣女大人善良体贴，不但给我好工作做，还有机会认识其他女性，这么好的雇主哪里找。”
女性啊……我叹气。
“结果还是找不到艾琳娜跟莎莉雅老师的下落。”
“喂喂，说好今天不谈门外的事的啊。”
“玖兹渥马，你得要知道你的新老板是个务实的冒险者啊。”
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维札笑着答腔。
“不在我妻子底下工作也可以来圣宫骑士团，最近缺人缺得发慌。”
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跟拉维尔，我只能苦笑。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想在你底下工作吧？”
大概知道玖兹渥马打的主意，要担心不是他会跳槽而是被其他奇德的魔法使霸凌踢出团，只是毕竟是提亚钦点的，除非太过火，不然没什么被换掉的道理。
“『苍狼』这么的让你感到痛苦吗？玖兹渥马。”
只听到“呜咿”一声，玖兹渥马躲到我们三人后面。
“达法兰先生，当然没有这回事，只是我都被陛下指派了嘛。”
除了“苍狼”的总管以外，旁边还站了一位披着灰狼皮毛外套的男性，他和我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苍狼的魔女』的持有者，约瑟．乔诺瓦，圣女大人，还请多指教。”
按照礼仪的伸出手被他握住亲吻，我无奈地回应。
“您好，乔诺瓦先生，久仰大名，受过『苍狼』许多的照顾，非常感谢您。”
“如果你不要把我们公会的上级魔法师挖走，我应该会说『没关系，就尽管依靠吧』，我们这种小公会很难像奇德那样找到好的人才啊。”
“说『苍狼』是小公会也太为难您了，作为东部第一把交椅的冒险者公会，还请不要谦虚，我可是连贵会的月费都缴不起的贫穷冒险者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苍狼的魔女”是由眼前的商人约瑟．乔诺瓦经营，所以比起贵族繁复的制度，“苍狼”更讲究任务的完成度跟客户的需求，如果缴交的任务商品没有达到客户接受的质量，以其他公会来说都是扣除费用，而苍狼则不通过此次的任务，所以冒险者的素质上自然要求得高很多，但相对来说，接到的任务报酬也高很多，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比起主打高人力高产量为主的“黄昏的月光”，或是专为贵族处理日常需求的“闪耀的蕾米纳斯”，有些冒险者对加入“苍狼的魔女”有更多的憧憬，只是月费高达十金币，如果在里面不认真工作可是活不下去的，至少要赚到月费三倍的金额才能好好的维持装备需求吧。
“即使当了圣女还是想当个冒险者吗？”
我耸耸肩，回答约瑟。
“虽然一度退休，但是内心里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安定吧，只是苦了我的丈夫。”
约瑟笑了。
“的确是，我的妻子婚前是商行的首席裁缝师，婚后却还是想要继续事业，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家庭但是又喜欢他工作时的笑容，的确是很为难。”
“听起来感情真好，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是您内人的作品吗？”
“是啊，这是结婚前做给我的，在收到这件衣服之后我对他求婚，他完全傻住了，非常的难忘。”
但是约瑟的表情却有些黯淡，带着一些感叹。
看来是不该再问下去了，我瞇起眼，笑着回答。
“回忆只要还能够想起，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都是件美好的事情吧。”
但是在这句话以后，我收到了来自拉维尔的拥抱，他呼唤我。
“香缇，没事的。”
他是在担心我吧。
我把手覆在他的手上，稍微靠着他。
“我知道，拉维尔，谢谢你。”
似乎知道自己也说了不太恰当的闲聊，约瑟很恭敬的行礼。
“看来让您为我烦忧了，内人虽然身体欠佳，但这几年休养已经好了不少，哪天再让他和您见面，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那么就这么约定了，我会期待的，至于玖兹渥马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作主，毕竟是圣王钦点的，而且他既然这么做那就表示现在的我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帮我处理事情，不过在人力吃紧的东部，嗯……。”
虽然就这样把玖兹渥马丢回去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样变向要安排其他人护卫我，玖兹渥马之所以被选中，大概是我认识，知道一部分实情，作为支持能力不会不足，危急时能够使用信号之类的魔法，又很单纯的人。
“不然作为交换条件，让我入股水之骑士团怎么样？我相信我能提供不逊于奇德商行的货物。”
“这个就更没办法作主了……，亚利托拉公爵感觉上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维札响应约瑟。
“不然跟圣宫骑士团或是亚萨其诺合作怎么样？”
“齐兹贝鲁诺公爵，商行跟亚萨其诺的来往已经不少了吧？”
“话是没错，不过你也知道几个月前兽群的事情搞得北方鸡飞狗跳的，现在正缺一个质量好资本雄厚的赞助人啊，什么都需要真的很麻烦。”
他们谈起了我不太能理解的商业话题，没想到维札也很会谈生意。
“我们商行的进货不够吗？我印象中已经配额三分之一了。”
“你至少要把一半给我啊，煤、铁、木材，可以的话最好还有其他建材跟药草物资。”
重建物资吗？被破坏的城镇去掉亚萨其诺，北方其他城市也要算进去的话，感觉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前面的还可以，不过药草类就比较困难，至少要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才能够回稳。”
维札顺了顺头发。
“好，那么两成，到北方的另计，过路费最低税额就好。”
似乎在讨论利润分配，但约瑟毫不留情响应。
“五成，两成会让我养不活公会跟商行的。”
“三成，不能再高，不然我得去奇德找其他人了。”
“三成五如何？赔本卖了。”
“亚萨其诺也不是什么富饶的领地啊，就三成五吧。”
“那么就成交了，细节我再让达法兰或是尤贝塔跟你谈吧。”
第203章 夜与好梦3
约瑟一抬手，达法兰点头马上退下，随后看着一直躲在后面的玖兹渥马。
“阿库罗德，暂时让你逃过一劫，不过别忘了，现在的你代表『苍狼』为圣女大人服务，可不要让我失望。我就先和各位告别，恕不奉陪，哪天再会吧。”
看着他果断离去，感觉是用一个人换得一笔不错的交易，我不禁望着维札。
“应该不会对亚萨其诺造成问题吧？”
“放心，我本来也是打算找他谈点生意，就只是多给了点优惠。”
“多给了点是……。”
“大概就真的多一成利吧，不过那个价钱就能谈到表示他大概也知道后面的小魔法师留在他手上也不能创造更多产值，继续留着又有疙瘩，还不如便宜卖个人情，哪天有需要还可以藉由他疏通。”
你们两个都抱着打算榨干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的想法在谈生意嘛。
我回头过去看着玖兹渥马，他对于被卖掉这件事并没有反感，反而非常开心的感谢维札。
“只要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公会去新工作报到，再辛苦我也会努力加油的，还谢谢公爵大人的帮忙。”
我叹气。
“你就这样被卖掉好吗？”
“被卖去吃香喝辣又有女性可以认识的地方哪有不好的道理呢。”
“『苍狼』没这么苦吧。”
玖兹渥马摇摇头，一副像是被虐待很久的小媳妇诉苦。
“监视纪录的工作就不提了，憋着不能说有时还要看一些恐怖的东西，至于其他时候根本是把我当公会的免费附魔师在压榨我啊，哪有一把附魔武器八十金币只能分成一枚金币的道理啊。”
八十金币，如果以武器三十，附魔材料三十五到四十，拿不到十分之一的确是有点抠。
不过也没什么道理给他太高的金额，以他的月薪来论，附魔大概只是额外收入，他也不是以冒险者签约的，不需要月费，嗯……。
“大概是觉得给你那么多钱你也没有对象可以花吧。”
我下了这种结论，他露出一脸嫌恶，然后开始抱头哀怨都是工作时间太过畸形才会让他没有时间去和女性培养感情。
“没想到你说话也很恶毒嘛。”
维札笑着说。
“不，这是东部人的常态啊，虽然会有绯闻，但是想要平安无事的继续干活绝对没有时间去经营人际关系啊。”
不只冒险者，东部的商店流量很大，除了要应付东部自己的需求以外，奇德也非常喜欢采购来自东部的商品，再加上原本和基辅通商的部分，几乎随时都在被订单追着跑。
“听起来很忙的样子。”
回答我的是拉维尔，但维札痞笑。
“反正现在是我妻子，不需要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就回亚萨其诺继续每天跟我在一起，不管是圣女、冒险者、圣宫骑士，只要你想的都可以。”
“……说什么啊。”
虽然想生气，但是却又有些迷茫。
维札突然把我捞进怀里，亲吻着脸颊。
“累了？让拉维尔送你回房间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好。”
“欸，可是？”
“交给你了，拉维尔。”
把我的手交给拉维尔，维札就挥挥手离开，玖兹渥马似乎不想留在这里，也跟着维札跑了。
拉维尔牵着我的手，看着维札，随后又转过来看我。
“我们走吧。”
“嗯……。”
走在回房间的走廊上，气氛有些尴尬。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问拉维尔刚刚维札的反应吗？
感觉像是故意像是要结束话题，但实际上又没有一定要讨论的事情。
“你没事吧？”
拉维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丢来。
“嗯？我很好啊，怎”
他把我抱进怀里，虽然这个地方不会有人经过，但我却有些不自在，听着他的声音。
“我说了，想说什么可以说，就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听。”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维札把我赶走，我只是……”
只是……那时候在想什么？我停下来。
“嗯。”
“我只是觉得，那些话好遥远，明明现在和你、维札、提亚，明明都很近，却觉得有点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
没有实感，就彷佛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里，眼前或许有出路，但却想着是不是该走回去，但一往背后看，那股“我刚刚真的走过那些路吗？”的想法却又随着眼泪涌上。
“说真的，失去记忆这件事对我造成困扰，虽然已经告诉自己很多次，现在是现实，但是我对于现况还是感到无力，即使做好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却还是依稀觉得自己哪一天会被『真正的』克利香缇取代，我就想着既然如此，那么就回去做冒险者，但逃来了东部，现况却没有改变，反而那些残存的回忆也被破坏，让我感到更加痛苦。”
鲁迪死了，莎莉雅老师也不见了，以往总是度过日常时光的“闪锌”也烧毁，和平的景象不再。
就像是剥着皮那样，我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拉扯，但是却又冷静异常，如果我能不要这么理智就好了，因为即使这么痛苦，我还是想着自己如果不振作，不做到那些自己能做且该做的事情，那么连现在有的现实也会化为泡影。
“这样烦恼很不好吧。”
“……烦恼也没关系的，就一起烦恼，找一个你能接受的答案吧。”
拉维尔的声音很温柔，即使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也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一直往前走的原因，身旁围绕的人都太善良了。
“也许我该跟维札道歉，本来这件事是他先发现的。”
“虽然他不会介意，不过你想和他说就说吧。”
“真的不会介意吗？”
我抬头看着拉维尔，他只是给我一个微妙的表情。
“不会是不会，但是会缠着你吧？”
“唔，这倒是。”
想起平常的对话，我觉得有些头痛。
“跟他在一起我有点无法体会到『啊，原来这个人是我的丈夫啊。』的这种感觉。”
“我在跟他工作的时候也常会怀疑他真的是公爵嘛。”
“对吧对吧，不能正经一点吗？”
第204章 恶梦的颜色1
我有点气的看着拉维尔，但是当视线对上的时候却不禁跟着他一起笑。
自己过得很幸福，无庸置疑的。
想要守护这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用尽全力地。
被送回房间，拉维尔说稍晚要回军营就离开了，和他约好如果之后有空再一起出去走走的约定。
“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奢侈到浪费的人。”
换了轻松的衣服，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就早点睡吧，虽然明天也是去司令部看一下战报，然后就会被赶回去公会了。
望着深蓝绒的床帐，这里是“黄昏的月光”所附属的旅店，原本只提供给冒险者或是客户租用，但是冒险者通常会自己找便宜的旅店，所以大部分是闲置状态，虽然没有“苍狼”一晚一金币夸张，但这里睡一晚也要一百五十银币，便宜不附餐的旅店通铺一晚是五银币，单人房八银币。
自己的穷酸性格又浮上来计算自己光旅店费用就花了多少钱，可以买多少东西。
但这时敲门声响起。
“稍等一下。”
我马上爬起，走去开门。
“提亚？”
看见的是提亚，马上让他进房。
“怎么了？没睡好吗？”
他只是说了几个字，把我抱在怀里。
“想见你。”
既然会知道来这里找我，大概是读到拉维尔刚刚送我回来，我还闹脾气的事情吧。
“对不起啊，让你也担心了。”
“不碍事。”
“所以你只是来看我的吗？”
“等一下就走。”
“我没有嫌你烦，我不是那个意思。”
提亚脸贴上来，轻轻吻了我的唇。
“提亚？”
“这样就好。”
想起那个每天都要一回的接吻习惯，我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烧。
“呃，嗯，我早点睡，你也早点睡吧，今天不要再偷用魔法注意我的动向了啦，你不是累了嘛。”
小声的嘀咕，提亚并没有因此露出不悦。
“我明白了。”
在他要离去的时候，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类似的场景，我伸手拉住他。
提亚回头看我，因为太过莫名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没事，晚安。”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然后拆开我的盘发。
“待到你睡，我再离开。”
“可是……。”
望着他的表情，把那些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
点点头，乖乖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享受他手指的抚触。
不知过了多久，我进入梦乡。
今天会做一个好梦吧。
坐在悬崖上，在这无月的夜晚，静得可怕。
“连一点虫鸣都没有，这里污染的状况真严重。”
为了做土壤调查来到东南方的达分村，村民因为近日受到原因未知的病症所苦，在样本送去给冒险者公会委托检查后发现水源与土壤受到不明毒物的污染，由于相当危险，以特殊案件由该地的领主委托给Ａ级以上的队伍执行，但手边有空的只有我们。
在得知检验结果后，已经让村民疏散到其他地方，所以除了调查受灾范围以外，也要确认成因跟寻找是否有其他未接到避难命令的民众。
手边的干净饮水大概只能在这待一周，只是空气是不是也有毒物飘散就是另一回事，虽然使用净化系的圣言多少可以缓和，但如果遇到受污染的兽得战斗就难以处理。
“怎么样？”
背后传来老者的声音，我回头。
“离换班时间还早吧？鲁迪。”
“没事，睡醒就睡不着了。”
“我只在想明天如果要从这里的溪谷下切，就只能徒步过去了，傍晚那时看起来没有好的降落点。”
鲁迪看了一眼漆黑的峡谷，随即大笑。
“说是这么说，但什么也看不见啊。”
“所以我也只是说嘛，这么黑想要辨识方位都很困难，很少遇到这样子的天色。”
云多到连星点的光都没有，希望明天不要下雨。
手边的油灯跟稍远处的岩盘营火勉强照亮着，此时只听到身旁的老者呼出了一口长气。
“就像是『夜』啊……。”
“夜？”
我不明所以，但他肯定的回答。
“是啊，那家伙可是很难缠的对手啊，现在的天色彷佛就像是他刻意创造出来似的。”
“……你是在指人吗？”
随后头上多了一份重量，油灯的光在他的脸上照得通红。
“是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孩子，只是作为敌人，偶然遇见一次。”
敌人……？不过能让鲁迪称做敌人的人类，都不是正常的东西。
“能够造出这种天色的敌人吗？那真的很厉害。”
“是吧，就连白色的羽翼都会被黑暗所遮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望向峡谷的鲁迪，侧脸看起来似乎有种满意的笑容，看来一定是恐怖的对手吧。
又这样和平的过了两周，战报传来对方败退，我方的兵线缓慢推进，大约再几天就能推进到赛基峡谷旁的要塞都市──红野。
说到红野跟赛基峡谷，基辅人将赛基峡谷称呼为深渊峡谷，许多我们习惯的地名称呼也不太一样。
他们称呼萨奥雷菲欧亚为龙之国，不过国内也没有那么多龙啦，是萨奥雷菲欧亚的关系吗？毕竟我们信奉的也不是龙也不是萨奥雷菲欧亚，他们将自己的国家称为基辅，公国则是我们后来对他们的统治方式的称呼。
之前因为任务去过几次红野补给，那里的人个性都比较保守，充满敌意，和忙碌人声鼎沸的乔可罗不太一样，房子也不会盖到好几层楼，比较多的是两层，城阵的深处有领主的别墅，只有那栋有四还五层楼吧。
虽然作为瞭望很方便，但是他们房子间的格局都是横排堆栈，再以纵径穿插，和萨奥雷菲欧亚习惯棋盘式的城镇格局不太相同，虽然能盖的房子多一点，但相对来说发生事情救援也略有难度。
不过优点是他们空中是可以飞行的，但是不能高过别墅的高度，但因此有不少擦撞意外，这让那里的小孩子或无赖喜欢藉此讨外地人的医药费，有点让人头痛。
不过推到那里了啊……。
第205章 恶梦的颜色2
我默默盘算着，那里距离乔可罗大约几天的路程，不算上休息直冲也要五天，再固守阵地的状态下移动，也真是苦了那些人，想到这里除了最初整合有帮上忙以外，其他被提亚强迫隔离不准参加的命令有点困扰，可以的话我也想多少帮点忙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害怕我又看见熟识的人死去吗？
鲁迪的事情的确让自己有点难受，但是也清楚他只是寿命到了，自己也有一天会变成那样，为了不让体内的伊斯暴走，我觉得自己也该学着要怎么跟他相处才对。
呵呵，我觉得相处得很好啊，不管是和你，还是和你那三个伴侣。
又在偷听了，无奈地叹气。
如果现况很好的话，我希望能再多主导一些事情啊。
原来这么欲求不满的吗？
“你是跟维札学坏了嘛，我是说魔力的使用跟现在能插手的事情。”
我无力的吐槽，这家伙肯定跟他学坏了，两个人本来就都有点我行我素的，只是维札不会像伊斯表露的那么明显。
嗯哼，看你分析的煞有其事那样，就当我跟他臭气相投好了，的确很稀有啊，他的魔法能力。
“魔力消除很稀有吗？”
与其说稀有，不如说能一直稳定的将魔力以那样的形式转换出来这件事可是不多见的，那个笨蛋国王虽然做得到，但魔力的消耗跟转换效率要比他差上几十倍，我也差不多吧，根本不会想要浪费魔力做这种事情。
这样一说听起来就真得很稀有了，魔力型态的使用对身为附魔师的维札来说不算难事吧，能使用那么稀有的魔力，感觉也不错啊。
所以我才希望你快点怀一个他的孩子，让我好好的从内部“分析”一下那股魔力的运用。
原来是打这种主意嘛，一股恶寒。
又不是造武器，说做就做得出来的喔。
听见那银铃般的笑声，伊斯的声音就像是蛇吐信一般的细弱，但在耳边听起来却非常清楚。
“如果你把孩子献给我的话，也许就不用和我一直这样在一起喔。”
“不要。”
又听见了笑声。
“半点犹豫也没有呢。”
这哪需要犹豫啊，我没有拿人命当筹码的兴趣，就算是战争，看到俘虏被推上谈判桌或是被剑抵着交换一堆无理要求的时候，该放弃还是得果断选择牺牲。
因为退让只是让对方明白“拿人当作材料来威胁是有用的”只会让对方越来越过份，想让其他人都得救，就得牺牲谈判桌上的人，只是这种事再讨厌不过，我也没有伟大到得牺牲别人救自己。
“而且你可是我的誓约者啊，你是想违约吗？”
但在我这句话以后，伊斯没有回答，这让我有些困惑，我还以为伊斯会像维札一样挖苦我之类的。
过了许久都没有声响，只能当他不想理我去休息了，也罢，我也只是闲得发慌才想找他抬杠，毕竟提亚除了战事以外有公事要忙，维札去艾特碧欧斯检查物资，拉维尔则在前线。
玖兹渥马说是去送数据，过这么久还没回来，好闲啊，大概是我人生以来最悠闲的几天，如果是回亚萨其诺的住处生活，至少还有每天的家事可以做，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做，把藏书全部都读完了，可以聊天的人也不在，被禁止走出房门，所以也不能活动筋骨，现在连唯一陪我说话的圣物也不理我，人生好惨。
我趴在桌上发出了陈重的哀号。
“谁都好，快点回来啊。”
“在嚷嚷什么啊？”
瞬间坐起来，看着玖兹渥马抱着一捆文件进来。
终于有人回来了，呜呜，不过……。
“你不是去送文件的吗？怎么又抱了一捆回来。”
“我又不像你什么都不用做，情报部要我把这里的资料整理完送去给『苍狼』。”
“那我来帮忙……。”
“怎么能让圣女大人处理我的工作呢，您还是在一边自己玩耍吧。”
不过就是上次整理的时候不小心长篇大道理的讲解整理的规则而已嘛，结果他还是没听懂，应该说越听越迷糊，瞎搞一番挨骂了。
只好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分类文件，那份无聊持续到一个白色的信封映入眼帘，我伸手把他抽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
“这不是情报部用的文件。”
听到我的回答，玖兹渥马看我拆开信封，上头的封蜡已经被拆过了，里面是一封私信。
“看来应该是『闪耀』那里的信件，还蛮急的，怎么混在里面了。”
“我送去吧。”
玖兹渥马这样子说，我提了一个可怕的建议。
“我能一起去嘛，我觉得再不出去走走要发疯了。”
他马上露出一副好像会要他命的表情，但在他说“不”的时候，我马上补充。
“我请客，责任我扛了，晚上介绍『银河』的队长给你认识。”
“不……是吧，圣女大人超大方的，走吧走吧。”
这时候不得不想心思单纯的人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走在街上，由于我太过受人注目，路人都是纷纷低头行礼，并对我打招呼。
像是嘘寒问暖，或是要不要去他的店坐坐，甚至是祈求平安的。
不过说有些急事待办晚些再过去就放行了，的确也是该思考一下自己在这里要维持哪种程度的姿态。
莎莉雅老师曾说作为管理者不能同高，但也不能贬低，如果不能让对方信服你的指挥，就没有当参谋的意义。
不过，老师啊……，不行，我不能在这种时间点感伤起来，回去就先用幻影魔法撑着好了。
将信件递交给“闪耀”的侍者，我跟玖兹渥马转身离开公会，谈论着要去哪里偷闲吃东西。
因为魔法的关系，所以两个人其实是大喇喇地走大路过去，反正没人瞧见，进门的时候再解除就好。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奇怪的声音，玖兹渥马似乎也听见了。
“小孩子的哭声？这里没有住家吧。”
“希望只是迷路就好了。”
左右环顾，发现右边小巷的巷口有个小女孩，看来就是他了。
“怎么了？”
第206章 恶梦的颜色3
我解除魔法蹲在他旁边，他虽然有些被吓到，但还是告诉我有人在巷子内倒下了，只是其他人都说那只是酒鬼，没有人相信他。
也是，这个地方处于商业区与工匠街的必径要道，酒馆不少……。
随着小女孩的带路，在一条街外的狭小巷子内找到人，一个深着斗篷的男子坐在墙角，一动也不动，但身上并没有酒气。
“拜托您帮帮他，这几天都是大哥哥帮助我跟照顾我，还给我钱买药治疗母亲的病。”
“我知道了。”
我蹲下来确认情况，玖兹沃马在稍远处警戒周遭。
叫了几次男子没有反应，在要伸手检查脉搏的时候被他一手握住手腕，看起来意识似乎没有问题，但随后他说出几个字，低沉，却又清晰。
“抓到了，巫女。”
一瞬间明白这是圈套，想用魔力拉开他的手指却发现无法感受到任何一点魔力的流动，但还没能思考这个原因的时候，他的羽翼就彷佛沾染墨水的白纸，黑色在白色上晕开，同时侵袭着与地面，自己的手也泡进那份黑夜中。
“喂！这是什么？”
玖兹沃马想靠近，被我大声喝退，一旁的小女孩眼看也要被吞入黑色，我伸手把他推开，并大声告诉玖兹沃马。
“别靠近！告诉提亚跟其他人，夜之圣人来了。”
随即视野被锁进完全的黑，但手上的触感并没有消退，想用空出来的手确认周遭尝试是否能够脱离的时候，听见他的笑声。
“能这么冷静还马上认出是我，你也不是普通人，我为了不让自己的能力被知道刻意隐瞒很多年。”
“毕竟见过这个姿态的人，只有我的队友。”
夜之圣人，齐恩．罗德立克，作为基辅唯一的圣人，萨奥雷菲欧亚对他所知甚少，其行踪神出鬼没，但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敌人都死于恐惧之中。
鲁迪和我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说得非常含糊，不过能有这样的能力，称呼我为“巫女”，非常强，怎么想就只有这个答案。
“所以火之圣物也在你身上吧。”
“我说不在你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嘛。”
他咯咯地笑。
“不愧是那老头的队友，胆识一样过人。”
光芒从黑暗中炸开，由于双眼无法适应，有些刺眼。
“这里是，城外？”
对景色相当有印象，大约是距离城外往东一里左右。
在几句话的时间移动这么多了？这是什么奇特的能力？涌上许多了疑问，但是在黑色尚未完全褪去前，又被他的魔力所覆盖。
魔力封印，隐蔽，瞬间移动的能力？虽然部分用魔法的斥侯会学习“透明”、“隐蔽”、“景色同化”这类欺骗敌人的法术，但是像这样制造特殊结界的隐蔽倒是头回看见，按照刚刚的模式来看需要触碰我才能封印我的魔力，而黑色的结界则同时有瞬间移动的功能，但照理来说“传送”的法术并不存在，他或许只是拉着我踩着结界移动，而结界给了他快到异常的移动速度。
“从这里跑到红野以你这个术法的速度一天内会到吗？”
“现在起乖乖闭嘴。”
他突然把刚刚的轻松收起来，这是要专心施法的缘故？虽然应该试着脱困，但是现况他选择不是直接杀了我而是把我带走，这表示我对他或是基辅有其他用途，再观察一下好了，如果能发动手上的“信号通信”......，不，现况人身安全比较重要，虽然我觉得提亚可能几天后就会气到带兵打过来红野，所以我应该是以人质的定位存在？很难说，如果他们需要水之圣物就另当别论。
体感大约过了好几个小时，在最后几次转移空窗看见的景色已经黄昏，赛基峡谷的植被与生物也在那一瞬几次地出现在视线中，直到天空都画为夜色，才能勉强从星光依稀判断景色跟法术的差别。
在最后一回的移动，黑影的术法解除，他的羽翼从黑色化成被灯光沾染的橘红，随着火光摇曳着，可即使是圣人，连续长时间使用大型法术也是会让人不堪负荷，他喘着大气，似乎相当痛苦，但依然没有放开紧抓的手腕。
“没事吧？”
“给我住嘴，不需要你这种残废的关心。”
与最初的谈话语气完全不同，他硬拉着我往前走，朝着房院中的一角走去，停在一栋有人守卫的隔离房舍，门口的守卫看见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影』大人，看来您的任务成功了，就将巫女放在这里吧，我们会妥善保管的，公在等您，还请去见他。”
直到走进房舍，被一把丢进房门关上，那只手才终于放开。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来没有受伤，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似乎不打算伤害我，但是丕变的态度让我思考他在这里似乎也有自己的立场。
“这里也无法使用魔力……，看来是一开始就策划好要抓我了嘛。”
想起了火之圣物的传说，能够将圣物的魔力封印的结界法术，但是就也只是体外的魔力无法使用。
我闭起眼，用意识将身体里的魔力往埋有“信号通信”的法阵聚集。
听得见吗？
被串起的媒体有三个，我选了其中一个送出。
那天维札把珠子给我以后说着“我希望你亲手交给我”这种话要我再把东西给他，虽然想请人做成可以随身携带的道具，但是时间比较急迫，就只好直接送出，不只维札，提亚跟拉维尔也有，但是拉维尔不太能准确使用魔力，所以也不晓得是否能响应我。
你在吗？在哪里？那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提亚？是提亚吧？我被夜之圣人带回红野了，他并没有伤害我，只是现在我处于无法使用外部魔力的状态，所以无法自行脱困，我会看情况行动，所以……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沙沙声，我马上将法术解除。
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是魔法师？不知道他刚有没有看到我的魔法发动，虽然正常来说被封印了看不到，虽然有点对不起提亚，不过还是先断绝联络，如果我不发动法术，对方也无法连络，这算是这种连接方式比较麻烦的地方，平常如果是两两连在一起都会写上双向的功能，但是要做成一串多就只能由一个当主向，剩下当回向。
第207章 王的心愿1
“谁在那里。”
我试着问，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维持警戒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过去，有个黑影躲在布幔后头。
“人？”
掀开了布幔，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坐在那里，但表情有些不像他。
“莎莉雅老师？原来你还活着，你还好吗？”
伸手碰触的时候却听到了尖叫，那个原本沉稳端庄的老师歇斯底里般惊慌。
“不要！不要───！我做错了什么？让我走！让我走！”
这……。
大概心里有数发生了让他精神难以承受的事情，虽然不指望能完全治好，但是恢复像个正常人应该就是极限了。
我把手收回去，坐在他的旁边，唱起歌。
虽然带有魔力的圣言一唱出来就会因为结界抵销的关系失去力量，但做为普通的曲子，还是能被听进去的吧。
唱完两首，他停下来，只是睁睁地看着我，我对他笑。
“没事的。”
他伸出手，碰触我的脸，那只手冰的像是失去温度那样，我把他握在手上。
但我在稍后查觉事情有点问题，莎莉雅老师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呆然，眼珠子用很奇怪的角度对着我，虽然身上非常干净，但就算用了熏香以及香油，还是无法阻挡浓浓的恶臭。
不正常，发生了什么？
正当我想要再试图问他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呼唤。
“放开他吧，那个已经不是人了。”
我只能回头惊愕地望着那抹夜色。
“我希望你不要再为了任何人使用那个力量，不管是我，或是其他人。”
提亚看着我，带着一股浓郁的悲伤。
圣人祝仪之后，我与熟识的那几个人一同在房间里，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提亚对我这么说。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复活与完全治愈的力量非常稀有，但代价也相当大，为了我的性命这么说也没错，况且我也不想再失去记忆了，只是……。
“你一定得在人这么多的时候说吗？而且之前已经提过了吧。”
坐着的有我、提亚、维札、拉维尔跟亚娜逸丝，站着的则有洁西亚、卡珊德拉、雷诺，按照这个情况，应该是半正式的场合吧，这样一说总觉得超奇怪的。
但代替提亚回答的是维札，他悠闲地玩着手上的汤匙。
“别想太多，亲爱的圣王大人只是觉得有必要告知我们这两个婚约者这件事而已。”
“什么婚约者啊，你在祝仪上还害我不够嘛。”
维札人在祝仪上就跟提亚争起来，我家的家务事一瞬间就成为全国茶余饭后的笑柄了，那群开赌盘的通通都是浑蛋啦，可恶。
“我觉得那个时间点没什么不好啊，比起一堆人偷偷摸摸的送礼物讨好你跟你周遭的人，公开的说我可爱的妻子会平等对待他的丈夫们，所以就别来试图分化我们夫妻坚定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你啊……。”
整个无力了，我扶额一脸担忧明天走出门会不会被各种意义不明的笑容所祝福。
算了，随便都好，反正从我醒来就应该要知道有这种结果，反正再糟不会再比失去记忆那时候糟了吧。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你这样会让他们两人会担心的喔。”
“我才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你既然不在乎就不要随口乱说。”
“我很在乎啊，不过我是想着晚上要怎么安慰你比较好。”
我觉得胃好痛，谁能把这家伙给拖出去啊，从那天以后就变得超级黏人，说话都像是含着糖蜜那样腻的恶心。
决定无视他的发言，我把头转向提亚那。
“……抱歉，我们刚谈到那了？不要再许愿对吧，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知道我不太开心，提亚伸手把我捞过来放在腿上，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不需要理会那种愚蠢的发言。”
“喂喂，什么蠢啊，我可是在对我妻子宣泄满腔爱意的好嘛，倒是你别借故占便宜。”
被维札这样一说，提亚的手抱得更紧，还亲了脸颊。
又开始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啊，上次这样，上上次也是，今天不会又要争得你死我活吧。
“还是放我下去吧，你也希望好好地把事情谈完不是吗？”
提亚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松开手，但我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只是往亚娜逸丝旁边凑过去，她很开心的拍拍旁边的空位要我坐下，而原本坐在空位左边的拉维尔说。
“坐吧。”
“谢谢，不然真的没完没了。”
亚娜逸丝握着我的手，宛如花朵般的微笑在脸上绽放。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克利啊。”
被这样子毫无防备的直击，我纠结了几秒，不敌她人畜无害的笑容，坦白的回应。
“……我知道。”
“我也最喜欢克利了唷。”
我摸摸亚娜的头，她就像可爱的小猫那样让人怜爱。
但打断这一份短暂幸福的是来自后方大臣的话语。
“陛下，恕我谏言，我并不觉得她何尝不可再次使用那种力量，既然是为了陛下您，那也就是为了萨奥雷菲欧亚，作为一个人虽然说这种话相当残酷，但是做为一个臣子”
“闭嘴。”
彷佛知道提亚会大发雷霆，雷诺镜片下的眼瞳带着一点无奈，在场的其他人对这番言论有人嫌恶，有人担忧，还有某人一脸笑，身为当事人的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这的确是很现实的考虑，有这么方便的力量并不是件坏事。
“如果陛下您不希望她再使用那种力量，那应该就试着制造不会让她有机会使用的环境，而非这样单方面的请求圣女大人。”
原来不是要挖苦我，而是拐个弯责备提亚那些荒唐的日子嘛。
以为自己会被憎恨着，只是没想到爱戴他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提亚就那样死去，或许没有人敢说自己喜欢这个为了阻止国家被拆到骨肉分离而肆意下杀手的国王，就是因为当时的我许下了圣人的愿望，让那些人觉得“圣王也是被圣神所爱”才展现的奇迹。
第208章 王的心愿2
虽然我觉得当时的我脑子一定是灌水了才会这么做，现在要我再许一样的愿望我可能很难自动自发心甘情愿的吧。
作为一个务实的冒险者，我嗤笑一声。
“这种事情，就要圣王大人多多努力了，我会在旁边好好看着的。”
这样的回答让提亚带点惊讶，随即把头撇过去，在我还没理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旁边有人发难了。
“你那什么反应啊，克利香缇好歹是我的妻子，可是要跟我回去亚萨其诺的。”
面对维札，提亚简短的答。
“她不回去。”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为了我要去哪这件事吵了起来，唉。
夜之圣人突然的发言，让我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
在涌出更多疑问想要回问之前，另一个男子缓慢地从他背后出现，站在旁边，外表年龄看起来跟维札差不多，紫红色有着金色刺绣的衣袍，在只有几盏油灯照明的灰暗室内勉强可以辨认，他用着优雅的嗓音训斥夜之圣人。
“『影』，我准许你对她说话了吗？还是说你对龙之国的巫女有非分之想？”
他旋即下跪，低头回应。
“属下不敢，只是怕那样的废物触碰公您心爱的花朵会让他受损。”
原来他就是公吗？还有花朵是怎么回事。
基辅现任的“公”，祁．朝，作为“朝”领地的领主，整个领地的人都拥有“朝”的姓，也有不少其他领的领民会以当时的公姓氏作为自己的姓。
在基辅生活的人，会以出生的领的姓做为自己的姓，简单来说就像是“克利香缇(自)亚萨其诺”这样的感觉。
以前得知鲁迪是基辅人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姓，他随口回答说“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所属，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跟着姓。”，而鲁迪的名字也只是他用自己原本名字谐音去取的，说是在萨奥雷菲欧亚还是有大众一点的名字比较好。
我放下“莎莉雅”的手，对上公的视线，他勾起了笑容斥责夜之圣人。
“『废物』这种话是在说你自己吧？除了奉承我以外还会些什么。”
“那么说就太伤人了，夜之圣人是非常出色的魔法师，我对贵国的魔法很感兴趣。”
我故作镇定，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不会马上动手杀我，但传闻公的性格古怪，这样一插嘴会不会脑袋落地我也无法肯定。
“野蛮人啊……，也许赏给你这种人刚好呢。”
完全无视我的发言，他转头望着夜之圣人，冷哼了一声。
“只要能在公的身边服侍您就是最大的赏赐了。”
公的笑容却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断掉，表情就像看见脏物那样嫌恶。
“滚，看到你就想吐。”
“是，那属下在外待命。”
望着两人眼前的互动，我不禁猜想他们感情不好？但传闻中夜之圣人是眼前的“公”所发掘的，还因为如此声望相当高。
不过也有可能是萨奥雷菲欧亚的国王是个笨蛋吧，我这样想。
醒来之后完全无法把提亚跟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圣王接在一起，虽然大家说是因为我的关系变圆滑了很多，但只对我好这回事听说一点也没变，好到我怀疑要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答应。
如果当初坚持要他带我去前线，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种窘况了，虽然我觉得会被抓的问题在我……。
这时一句话打断那些毫无营养的思考。
“不是话很多吗？野蛮人。”
我耸肩。
“作为龙之国的野蛮人巫女，我以为我现在闭嘴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既然对方瞧不起我的存在，那也不需要什么礼节吧，反正横竖都是死。
“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准许你报上名来。”
“克利香缇．艾吉卡。”
简短的回答，随即空气陷入静止般凝重，他的双眼打量着我，似乎在想些什么，旋即，说了一句。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没错的话无非是想要我使用『大神的奇迹』吧。”
“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现在的你不就两个选择，不是逼我用，就是杀了我再找新的适任者，为了不想浪费时间才选择跟我谈话的吧。”
公低声的笑，就彷佛知道我会那样回答他。
“那么用吧，我命令你。”
“我拒绝。”
“所以你选择死亡吗？”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一点怜悯，只是毫无温度的传出来。
“我只是想你要复活谁。”
他的视线转向了旁边的“莎莉雅”，我也转过去看。
“让我的『花』沐浴春天的朝露而醒吧，那样的话我就饶你一命。”
如果眼前的不是人，那也不再是我认识的老师了吧。
“……灵魂转移的术法吗？”
心中充斥着无奈，我一口将所想的东西给说出来，也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原来把灵魂封印封在尸体上会像这个样子，空有灵魂却无法驱动肉体生命的活尸，即使使用了防止加速腐烂的处理，依照尸臭来看大概一周前还活着，其他人应该更早就死了。
“真意外，你是第一个正确答出答案的人。”
一点都没有露出惊讶，面前的男人嘲讽般的回应，我摇摇头。
“毕竟以前看过那样的东西，这种魔法本应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封印灵魂，转移到其他对象上，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个当权者该有的行为。”
“所以你要用你那可笑的『正义』做什么呢，野蛮人，我命令你，将那尊肉体跟灵魂接上，治好他。”
我没好气地把头撇过去。
“我说过了，我拒绝。”
他挑起眉，语气轻松地说。
“你不赌一下他复活以后会变回你恩师的可能性吗？”
“我也不是笨蛋啊，知道他的徒弟为了救他又送了些什么给圣物，他一定一醒来就掐死我，我干嘛找罪受呢。”
先不说老师，如果那三个人在我面前一定说什么都不让我用，我也没兴趣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毕竟死亡都是早晚的，虽然会害怕消逝，但消逝了却不要为了想要挽回些什么而后悔，虽然有很多话想和莎莉雅老师说，但那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第209章 王的心愿3
何况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让我有赌一把的可能性，想必是有相应的对策，真要把老师复活起来，想必又会再杀了她让身体里现在被封印的灵魂稳定。
“那我只好杀了你，再找新的适任者吧，反正慢慢找，总有天会有可怜的野蛮人为了不被我杀死许愿的。”
“请，只要你杀得了我的话。”
我又不是第一天干冒险者，这种无法从中获利就想翻脸的人早看多了，虽然有些盗贼是不管给不给钱都会动手的啦，眼前这个大概算是三分良心，最后都会把你卖了，只是好心点让你苟延残喘几天。
看着他抽出腰上配戴的长刀走近，我站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
“跪下，野蛮人。”
刀往我膝盖的地方扫去，然而我只是淡淡的说。
“我并不是打不过夜之圣人，我只是不想出手而已。”
在接触的瞬间，刀折断了，断刃插在墙上。
“魔法？不可能，你应该无法使用才对。”
“就只是魔力喔，体内的。”
虽然我也是在某一回特训的时候，和路过的维札请教了“身体强化”魔法的相关知识，让身体强化的类型是用魔力填充身体想物理增强的部位，部分强化的时候相对强度会比较高，而“身体强化”则以包覆全身才被称为完整的强化魔法，填充大部分以肌肉为准，也是效果上比较理想的使用法，相反来说，因为骨头、关节等部位所分到的魔力量少，所以攻击肌肉层较薄的地方，甚至是眼睛、颈椎这类位置都是破解这个魔法的方式，我那时还狠狠地吐槽“战斗能力强的对手光是要打中那些位置就不可能了，何况还使用那种魔法”这回事。
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说，我体内的魔力已经多到随时都跟开着“身体强化”的状态差不多，虽然平常没有让魔力维持在身体内循环的练习，但只要有那样子的状态，破点皮用肉体挡下刀剑也非不可能的事情。
“你……。”
“害怕了吗？”
公高傲的俾倪，一脸不悦地回应。
“说是那么说，但还是被抓回来不是吗？”
“如果你是要耍嘴皮子就恕我不奉陪，被这样抓着一天，你们也不给客人吃饭的吗？要赶我走随时欢迎。”
就这样大喇喇地走出去不知道行不行，虽然我担心一走出这个封魔法阵，这座城就毁了，至于是被谁毁的，嗯……我还是想想要留下还是离开好了。
走出去除了要和夜之圣人战斗以外，还有驻守在这里的几万兵力，单挑不是办不到，但要考虑到那之后的事情，如果在一天半后前线赶到红野，或许我还可以趁乱逃走。
眼前的人虽然没有喷火，但是一直在观察我所说的话真假到底多少，又瞥了那把断掉的刀刃，啧的一声，将“花”拉起，无视那个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带她转身离去。
“总算是安静了。”
我将靴子脱下，刚刚被扔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这房间里是不穿鞋的，虽然公也穿着鞋子踏，只是按照地板的材质并不适合鞋子在上面走，这是用藤还是草编的吗？因为在商店不会看到，也为了安全没有在红野住宿过所以算是头回看到这个东西。
将鞋子摆在门口旁的小台阶，我找块布把采脏的地方给随便抹一下，反正无聊的要命，就只是换个地方罢了，这让我想起亚娜逸丝的房间，也是这种席地而坐的，说是对翅膀的负担比较小，虽然提亚的翅膀也很大，不过倒是没看他喊过半句酸还是重之类的。
想着自己要是有一对翅膀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
我刚刚是不是跟提亚在通信还切掉联络了……。
冷汗直流，这时候再接上好像有点，可是换个对象让情报落差好像又不太好。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上，至少报个平安吧。
提亚？
……你没事吗，情况怎么样了。
军神死了，被填充其他人的灵魂制成活尸偶，公希望我用圣物的力量将尸偶复活成人，当然，我没有答应，短时间内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前线抵达红野，我会试着逃离。
真的，没事吗？
突然一抹心痛随着那几个字浮着，我想他一定吓坏了吧，其他人也是。
嗯，我没事，你不要太苛责玖兹渥马，毕竟是不可抗力，我很快就回去了，也帮我跟维札还有拉维尔说声吧。
后面稍微谈论了一下夜之圣人的能力，并约定明晚会再连络后将通讯切断。
我席地而卧，看着小通风窗外的景致，想着稍早有关复活的对话。
人的生命只有一回，如果为了满足其他人的欲望而使用这份力量，那被复活的人也无法得到幸福。
即使那个人希望被复活，这么做也是不对的，不对的……吧？
我瞇起眼，想着自己的原则，与摆在眼前被“以前的克利香缇”打破的事实。
正因为是那么温柔的人，我才会不顾一切的做吗？不是这样的吧，私心这种事，会去思考，还真不像是个冒险者，还是说那时的我放弃当冒险者，只是想守在他的身边而已。
我叹气，翻了个身。
“肚子好饿啊。”
原本我悠闲的上午茶兼中餐就这样子被毁了，现在连晚餐都没得吃，可恶，果然还是应该逃走的嘛，偷个食物再回来躲这种的。
“从外面都能听到你在要饭吃，你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
将头稍微弯过去，一个人横着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这是在防止我逃走吗？
“你没走啊。”
我说。
“吃吗？”
看着递过来的食物，我坐起身。
“你这样给敌人食物好吗？”
他在我面前坐下，啃着他另一只手上的饼，与其说饼不如说是有馅的面包，隔水蒸熟，外皮相当柔软，我看着手上的那份，拿起其中一个什么也没想的吃了，肉馅的，好吃。
“你二话不说就吃了，早知道在里头下毒。”
“要下毒不需要这么早就来，应该等个两天饿到不行的时候再偷放个什么就自然死亡了。”
第210章 王的心愿4
男子发出笑声，把原本盖着大半脸的斗篷兜帽掀下，他银灰收脸的短发比维札要长一些，但又比拉维尔短一点，黑眸像是黑曜石那样。
“奇怪的女人。”
“这是我要说的吧，你这样扮双面人不累嘛。”
而且演技也很烂，这家伙跟拉维尔一样是不适合演戏的那种吧。
他把双手往后撑，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超累的，要不是不能走，不然我也不想。”
我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这东西吃起来没什么面包屑还真方便，下次请教一下做法好了，不过感觉放一天就会干掉。
“所以为什么会成为夜之圣人？你不是基辅人吧，还是说那是你的假名，齐恩．罗德立克。”
换他躺了下去，用手撑着头。
“萨奥雷菲欧亚对我的认识只有名字吗？真让人失望。”
“毕竟你只在基辅活动，平常国家又只有表层的商业往来，要不是鲁迪曾跟我说过你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知道眼前的魔法师是谁，他可是称赞你很强的。”
他豪迈的笑，就像是冒险者公会里常见的男性冒险者那样，无法把他和敌人联想在一起。
“没办法，我是『放逐者』的孩子，是被迫舍弃领姓的后代。”
“放逐者……。”
“我父母被赶去了塞万提斯亚斯，罗德立克是那时候用的姓，正确来说我是在塞万提斯亚斯出生，后来被基辅抓来当奴隶，至少有一半的岁月待在这里吧。”
我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谈论着自己过去的人，做为失去自由的奴隶，还不配领有原本自己归属该有的姓。
“然后在十几年前继承了圣物吗？”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现况会是如此。”
他拉开了领口，露出一点奴隶用的印咒，奴隶的魔法比较接近暗示型的强力催眠，由主人的血做为媒体配合刺青做成，只要发动印咒配合命令就必须执行，不然会因为精神制限的反射效果身体感到不适，完成之后除非主人死去或是主动解除，不然会一直存在。
受到其他人的嘲讽，被公视为碍眼但又必须的存在，连称呼他的名字都感觉到恶心，更不屑叫他夜之巫子，才有了“影”的称呼。
“你辛苦了，一个人就算了，一整个国家都那样应该很辛苦吧。”
“我可不是要你可怜我，何况你不也是嘛。”
抬脸暗示我的身体问题，我只能摊手。
“听说我出生没几天就变成残缺了，不过我只能说我的运气很不错，能够得到帮助，基辅有你在要潜入探查我的事情并不难，所以该知道的你都知道吧。”
他一副觉得我在说谎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也跟我一样是奴隶的命，还被迫当三个男人的床伴，想说可以同情你之类的，没想到还真的就跟知道的一样简单吗？”
我苦笑，那么复杂的关系叫简单，奴隶床伴跟主人之类的要叫什么？他脑袋到底装些什么东西。
“如果你得到的情报没错的话，就是那么简单而已，齐恩。”
他闭上眼睛，勾起嘴角。
“受到疼爱的灭国巫女……呵呵，假如直接当上女王就更好了，至少我像现在把你抢过来领的功劳与奖励可以好一点，克利香缇。”
这算是被他认同了吗？我有点无奈。
“灭国啊……真让我治理国家才会灭国吧。”
虽然没灭成，但做为王把整个政权裁换，在没有大量死伤的状态下镇压，然后又轻易的把王位交回去。
“你在这里可是赫赫有名喔，灭国的龙之巫女，若是没有『大神的奇迹』，我想公也不会那么急着把你带来。”
“所以基辅的贵族才会对我这么不客气吗？要我交出圣物什么的。”
望着他腰上挂的那把被没收的火之圣物，他知道我在看那把剑，坐起将剑抽出来，微光照在刃上，飘在周围的是冰的寒气。
“这真的是那个东西吗？连张纸都砍不了，也没有办法砸。”
“那已经被设定成只有我跟新的契约者才能使用，其他人拿在手上比拿一只木杓还烂。”
那时候火之圣物算是与水之圣物缔结暂时契约，所以做为水之圣物的持有者，我可以短暂使用部分火之圣物的力量。
齐恩用力把剑朝地上甩去，剑尖在碰触之前自动停下，反让他差点失去重心，拿起来又看了半晌，默默地收回鞘。
“我就先帮你收着了。”
“话是那么说，你也不打算还我吧。”
“当然，不过要献给公又是一回事。”
“你不是对他宣示忠诚吗？而且奴隶印……。”
他不怀好意的笑。
难道说，奴隶印的主人不是公，而且对象已经死了嘛。
所以他现在单纯是因为想待才留在这里的？突然觉得有些困惑。
“反正我都都快死了，不差告诉你这回事吧。”
“死？你是说，圣物的副作用？”
按照他的使用方式，在连续高压的使用圣物，对精神力和体力消耗都非常严重，这样使用十来年就让肉体的承受极限无法负担了吗？
接受到太多信息，我的脑袋不停运转。
回到红野的时候他的确像是快要虚脱那样，若不是想要得到情报，不然是有很大的机会在那段时间内纯以肉体搏击打赢他。
“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啰嗦，我被其他领的领主命令辅佐现在的公取得整个基辅甚至是龙之国，所以我不得不遵守。”
“……我知道你希望我怎么做了，真是不划算的委托。”
帮忙解决那个领主这类的内容没错吧。
“聪明的女人真讨人厌，那个说是你的老师的女人，也很讨人厌。”
“莎莉雅老师？”
他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悠悠的说。
“『让集结的兵力攻击这座别墅，杀光最好，不管是活物或是死物。』口信大概是这样吧。”
的确很有老师的风格，死前讯息也是留这种实用的嘛。
“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的口信，公造了那么多尸偶？”
“只有『花』会一直换身体，现在这里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尸偶兵。”
听起来不妙，的确，比起治愈，做成不会感受疼痛的尸偶，只要能简单操控行动就可以当做盾牌使用，所以除了公跟领主以外，还有施法的术者。
按照他们击退的人数，没有被埋葬的尸体至少有一半，部队来到红野会是一场硬仗。
“『花』是谁？有让他珍惜成这样。”
“就只是被那家伙未婚妻杀害毁尸的奴隶侍女，公知道以后一剑杀了未婚妻然后把她的身体做为第一个容器，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到现在，至少三十年吧。”
三……这段时间他为了这件事杀了多少女人，五百？或许更多。
当上公变本加厉也不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齐恩站起身子背对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带上兜帽，回头对我说。
“该庆幸只等了三十年你就出现了吗？”
为了杀死满足私欲的王者，眼前的人正在等待我的出现。
第211章 随波逐流1
“『天罗』的，快离开！”
听见老者咆哮的声音，尤兹艾蒙马上往后跳，黑影斩开了他原本躲着的树。
“这是？”
“带着队伍离开，大家伙来了，在其他队伍到定点之前撑下去。”
“是。”
为了不让伏击的包围队形散开，坚守这块制高点的隐密位置是必要的，但眼前的敌人并非泛泛之辈，而对方也很清楚老者的实力。
“我只是来找你玩玩的，不要太认真啊。”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下个瞬间两剑对碰，一个黑衣男子凭空出现在背后，凭着直觉挥剑的老者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
“这种时间还能这么悠闲也还真是个怪人。”
“专心跟悠闲并不是相对的词，孩子。”
长者的压迫感突如其来，男子勉强接下了他专注一挥的剑，但小手剑在不恰当的着力点下破开弯曲，几乎报销。
“名不虚传，真是令人羡慕的实力。”
“你也不容小觑啊，小伙子，我喜欢。”
男子勾起笑，很开心的回应。
“那真是非常难得，太好了。”
“没错，那天用『信号通信』骗你跟圣王的人就是我。”
他坐在门口稍微回头，帽兜底下露着笑容回答我的问题。
大半夜因为齐恩在里面守着，所以外面的术者放着结界就去休息了，因为关系不好，所以自然没有晚上的探访。
果然，过于别脚的演技也并非坏事，应该说就是太烂了，才会让我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那时你就和老师连手了吗？”
他挠挠头，否定。
“那时候公忙着寻找适合的容器，所以只有要我把财物没收而已，剩下把人关在牢里，我就我的做法自然得阻止你过来，不过我后来有告诉他这件事情，那女人不太开心，但还是接受了，毕竟他觉得你的命比他值钱太多。”
“人命没有任何值不值钱的问题，有的就也只有死后躺下的那块土地大小而已。”
他哈哈笑，和着半夜的冷风似乎一点感受不到寒意。
“这种老人家的思考真的很难想象你和我差不多年纪，那三个男人到底怎么看上你这种老太婆的。”
“别说了，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是在我失去记忆后最大的谜团。”
虽然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这种事情。
“不过托你这种老太婆性格所赐，我才没有在一看到你就动了杀念。”
“我原句奉还，你设计让小鬼来找我有点过火，要不是你的魔法在那一瞬间有所迟疑让我有时间把他推走，不然我早就直接用现在的样子朝你的心口砸去。”
角度好的话应该能直接断好几根肋骨，吐血倒地之类的吧。
“那还真是感谢，这魔法什么也不怕，就怕在里面的人直接攻击我的本体，魔力都用在移动跟隐蔽上，可没有那种余力战斗。”
“我只能说还好你抓的不是我那三个丈夫，不然你应该会死在乔可罗城内。”
能肉搏打赢的一个，在被吞噬前用消除直接破解法术一个，剩下的那个爆发魔力量可以直接打破魔力封印的魔法，现在我待的小结界，只要身体不是虚弱状态给他一点时间可以用圣物的力量撑爆吧。
“看来我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毕竟我没有什么想和强者交手的欲望。”
“会派斥侯跟敌人打白兵战的主人才是脑袋有问题吧，如果你是冒险者的话，一定有很多高级的队伍想邀请你的。”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听见他呼气，沉默。
“这种天方夜谭……。”
我苦笑。
“一直都是天方夜谭啊，冒险者可是每天都过着乱七八糟生活的生物，和伙伴一起打猎，一起生火煮饭，一起讨论战术跟路线，忙得要死，结束的时候再一起喝一杯酒。”
听见他笑的气音。
“……耀眼的不象样啊。”
语气里充满感慨，毕竟这和他现在的世界相差甚远。
“只要不是奴隶，就可以办到了吧。”
“即使失去圣物也可以吗？”
“又有何不可？如果每个冒险者人手一个圣物，这个世界会被夷平的吧，冒险者可不是什么战神好嘛，也是血肉之躯，会老会受伤会生病，所以要更照顾锻炼自己的体魄，何况我跟鲁迪组队的时候也只见他用过一回啊，要不是那大家伙一般人也赢不了，他也不会轻易把它出鞘的。”
“真让人期待，我就去你们那玩玩吧。”
又恢复原本的笑法，齐恩说完这句话就赶我睡了。
“我对你这种穷酸身材没兴趣，公虽说只要不死就任我处置，不过我才不想桶龙之国的马蜂窝，饶了我吧。”
“哈哈，那就麻烦你看守了，我睡一下。”
总有种回到冒险者时期的感觉，我不禁笑着闭上眼。
隔天，公并没有再出现，但醒来的时候，旁边只又留个饼，齐恩则人不在原地，大概被叫去处理些什么事情了。
稍微检查一下窗外，除了术者，原本守门的门卫比起昨晚多了两倍人，只是照那些人看来想离开还是很简单吧？老练的战士视线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所以有经验的冒险者都能辨认眼前的对手大致在什么程度。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好做。
我靠在墙边坐着，开始哼起歌，一首接一首，由于没有压抑音量，所以外面也听得见。
本以为会被阻止，没想到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说用了消音的法术。
在这首歌结束以后停下，我趴着瞇起眼，不久听见了打开门锁的声音，脚步声听起来有两个。
“倒下了？”
“看起来没有外伤，那个奴隶也只说放着别动，但巫女要是出事，我们会被公砍头的吧。”
该说是谨慎还是笨呢，不过也好，省得我把他们撂倒。
“水……。”
我试着发出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随后听见一个奔跑声，而另一个人把我扶起。
“野蛮人，没事吗？”
“水来了，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