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文阅读

作者:殷天雪梨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有人约

    赵老先生带着温浅进了书房,又亲自动手倒了两杯茶,指着对面的空椅:“温秀才,坐!”

    温浅轻轻一笑,依言坐下:“老师,客气了。”

    赵老先生饮了口茶,盯着温浅问道:“你说,这个月是第几次离堂未请假了?”

    温浅一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嘿嘿,应该不多吧!”

    “你的不多是指多少才算多?”赵老先生脸色一黑,严肃道:“这个月,你都无故逃学两回了,重点是这个月才去了一半!”

    温浅偷翻了个白眼,随口一说:“啊,这个,我下次注意。”

    赵老先生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没有一次了。”

    “嗯?”温浅疑惑,连忙抬头看着赵老先生。

    什么情况?啥叫没有下次?

    “你现在也是秀才之身了,今日就从老朽这里结业,以后也不需要来了。”赵老先生不等温浅问,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说出口的刹那,一直被大石头压着的心脏顿时安了家。

    正在拨弄茶杯盖的温浅,手一抖,险些碰倒了茶杯,稍微皱眉:“先生,可是在生气?”

    古板的赵先生摇头:“非也,老朽是认真的,你我师生关系的缘份已尽。”

    接着又端起桌上的空茶杯,抖三抖。

    温浅看懂了。

    赵老先生说出的话就如饮空的茶,再无可能,同时又表达了他已无知识可教自己,也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温浅蹙眉深思了一会,轻吐了口气:“我知晓了。”

    说罢,她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盖,起身一礼:“多谢先生这些年的照拂,小生告辞。”

    其实赵老先生不提,温浅也是要提出离开的,不然很难保证这老头子不会发现自己和原主的细微差别,如今赵老先生提出来了,她也不强留。

    温浅出了房门,便回屋舍去收拾被褥。

    看着原主的床铺,除了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几本书外,就啥也没有。

    她扯过床单,把所有东西往里面一装,四角一对折,简单的包袱就好,长臂一伸便挂在了身上。

    即将踏出私塾的大门时,才想起她在学堂里还有她刚写了番外的话本子《闺秀有点娇》。

    “温秀才,请留步。”

    温浅一回头,就见赵老先生的儿子赵明正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

    他生得隽秀,是个娃娃脸的美男子,二十出头。

    喜爱穿着一身碧绿竹纹的长衫,好画画,性情敦厚。

    今年春天,他便娶了夫人杨氏,杨氏出身小商户,一个勤俭持家,一个吃苦耐劳,日子倒也和和美美。

    “赵大哥。”

    赵明一听,微微拘束的摇摇头:“当不得温秀才一声大哥,这是你落在学堂的书,我爹让我交还与你。”

    温浅看着他双手捧着的书,正是那本《闺秀有点娇》的话本子,“谢了!”

    接过他手里的书,直接出了私塾。

    赵明看着温浅的背影,悟出了一种孤独感。

    随后又把这种想法抛掷脑后,温秀才可是个聪明人,以后定能考上举人,不,一定能中个状元。

    温浅并不知身后赵明的想法,她背着包袱直接回了镇上的小院。

    想到今日和江淮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很多普通人应该知晓的常识和八卦,主要还是原主没有留下这些记忆,以至她便自动忽略了。

    此刻,正好看看这一屋子的书。

    温浅站在书架前,看着原主分类好的各种书籍,让她想看什么书的都很方便。

    一排排扫过去,目光看向了右上角的标识:“四大名著?古代也有四大名著?”

    只见这一个框栏中,就孤孤单单躺着四本厚重的古书,温浅想都没想,就抽了中间的第二本。

    定睛一看:“西……西游记?”

    这三个字映入眼帘,吓得温浅眨了眨眼眸,没看错,是西游记!

    接着翻开书,赫然写着:作者秦昭。

    又翻开了第一章,内容没错,是温浅所知的西游记,一个是现代作者吴承恩,一个是古代已故皇太孙秦昭。

    温浅放下西游记,又拿起另外三本看了看,不出所料: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是秦昭所著。

    此时傻子也明白了,二十年前那个惊才绝艳的皇太孙秦昭是个穿越者,只可惜他有点悲催啊!

    出生就在金字塔的人,又一魂两世,居然没翻出浪花朵朵就翘辫子了,这可真是够衰啊!

    温浅把目光落在诗词一栏,抽了本最近的书,书名《酒》,作者又是秦昭。

    打开书一看,里面全是写酒的诗词,大多数都是抄袭现代已知的那些古诗词,只有寥寥几首是温浅没见过的,也不知这是秦昭自己所写,还是他人之作,写得还挺好的。

    比如这首《湛露》: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书架上的书,一本本落入温浅的手中,每本书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放了回去。

    时间飞逝。

    突然温浅觉得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她抬头往窗外一看,都下午了。

    接着把手里的书往书架上一丢,又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吃饭,顺便去钱庄把银票换成银两。”

    温浅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衫,蓝衫上半点花纹都没有,在这人群之中显得并不普通。

    只因他身姿挺拔如松,俊颜出众,神色坦荡又淡漠如斯,便是在这样平凡的境地里,也透露出淡淡清贵。

    一路走来,还有那大胆的姑娘朝他拋媚眼、丢娟帕。

    温浅对此,只能装瞎。

    温浅来到一处酒楼,刚刚一进门,就被一个匆匆走出的人撞了一下胳膊,楼里的店小二急忙上前:“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温浅握紧了手心,里面被塞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纸张。

    店小二瞧着那撞了人的黑衣男子已不知去向,脸上露出丝丝尴尬:“公子,你别放在心上,那位客人多半是喝了酒,这才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

    “行了,我没事。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本……公子来一份!”

    温浅财大气粗的说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很快,店小二就把菜端了上来,荤素都有,搭配得也美观,看着就食欲大开。

    温浅文雅地吃着红烧猪蹄,眯着眼睛,吃饱喝足后。

    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避开他人的注意。

    这才将那一直握在左手心里的折叠纸打开。

    上面的字迹清淡飘逸,似是云卷云舒。

    “今夜午时,风雨楼百花居见——尘峯。”

    温浅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尘峯是谁。

    尘峯其实叫李墨,姓李名墨,字尘峯,故此也称李尘峯。

    只不过,这李尘峯李公子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是江湖上风雨楼的刺客,还是朝廷悬赏能排进前八的红名刺客。

    原主找他,似乎是为了见到风雨楼的楼主,具体的温浅便想不起来了。

    罢了,这李尘峯都敢主动约见,她温浅岂有不见之理。

    温浅把纸揉成一小团,丢在了汤碗中,还用汤勺搅拌了一下,看着纸慢慢侵泡、烂透。

    温浅站起身:“小二,结账。”

    “来了!”店小二笑呵呵的来到温浅身边,恭敬道:“客官,一共七两二十四钱文银,零头就给您抹去了。”

    “这是八两,不用找了。”温浅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多谢客官,下次再来啊!”店小二看着桌上的八两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一两银子等于五十钱,一钱等于五十文,他一个月的工钱才二十五钱,这是白捡了一月有余的赏钱啊!

见李尘峯

    幸好自己刚才反应快,否则这么个大财主又被那个死胖子抢了。

    “王二,那个客人留了多少银两,让你牙都笑掉了。”

    店小二名叫王二,他一听这话,连忙把桌上的银子收了起来,转头一看。

    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提着一壶茶水,正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中闪着明晃晃的凶光。

    “钱三,是你啊,刚刚那位客人穷,就给了我七两银子的饭钱,我都气笑了。不信,我掏出来你看!”

    说着王二就装出一副要摸口袋里的银子给钱三看。

    “不用了,看你骨瘦如柴的身板,量你也讨不了客人的喜欢,哼!我还忙着给包厢的客人上茶水,哪有时间跟你废话。”

    钱三见王二如此干脆就怂了,便信了他的话,粗鲁的推开王二,鼻孔朝天的走了。

    “呸,什么玩意!”王二暗自吐了口唾沫,嘀咕道:“掌柜要不是看你一身肉,觉得喜庆,哪会找你做跑堂的活计,慢得跟头猪似的。”

    离开的温浅,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小插曲。

    温浅来到钱庄,把怀里的五张千两银票全部兑换成了一百两的银票,又用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了一两的碎银子和十两的小金元宝。

    离开钱庄时,温浅已经背着一个小包袱在身上了。

    温浅回到家,又沉浸在了书房的书海中,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今夜无月,漆黑如墨。

    风雨楼明面上是一所风雪佳人的青楼,实则是刺客们接任务的联络点,至于真正的刺客阵营在哪里,世人却不得而知。

    此时温浅一身锦衣华服,手握桃花折扇,站在风雨楼前。

    望着这座三层楼高的三进庭院,大门进进出出的人流甚是喧哗,还能清楚听到里面莺莺燕燕的女子待客声。

    夜晚的风雨楼,人声鼎沸、喧嚣热闹。

    这可是有钱人,找乐子的美人窝,日进斗金。

    温浅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兴高采烈的把钱掏出来,交给那些妩媚动人的女子。

    温浅眨了眨眼,瞧着门口处亭亭玉立的少女们,心里越发的不痛快,她怎么就成了一男人呢?

    做美人多好哇,在这古代纯情又帅的男子一抓一大把,想睡谁睡谁,偏偏成了个臭男人!

    没错,虽接受了男子的身体,却无时无刻不在嫌弃。

    温浅上前一步,打开手里的桃花扇,眉眼带笑:“美人,长得不耐哟!”

    “呵呵……”浓妆艳抹的女子妖娆一笑,眨着勾人的媚眼:“公子不仅长得俊朗,嘴还这么甜,让奴家好生喜欢。”

    边说边往温浅身上靠,杨柳似的小蛮腰仿佛没了骨头,柔软的惊人。

    “哎呀,美人姐姐也太热情了。”温浅伸手就摸了一把女子的屁股,又一脸嫌弃的推开:“啧啧啧,可惜都不知道接了多少恩客了,也配跟爷乐呵乐呵?”

    “你,……!”女子一听这话,瞬间气红了脸,用手指着温浅,半响就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哼!”温浅轻哼一声,趾高气昂的往里走。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下的迁怒。

    嫉妒的理由,她是个女的……

    再多一点,她是个美女……

    再再多一点,她可以睡男人……

    温浅却不知,她的所有动作都落在了三楼包厢的一个男客眼底。

    温浅这幅冷峻公子哥的大派头,一入风雨楼,便有一位楼内的邱妈妈前来迎接。

    邱妈妈迎上前,笑容满面地开口:“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初次来咱们风雨楼吧,妈妈这里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不知公子想要哪位作陪?”

    温浅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胭脂味,鼻子很是不舒服,也就没有废话:“在下姓温,约我来的人叫李尘峯。”

    闻言,邱妈妈笑容一变,换上了恭敬之色:“是妈妈眼拙,没认出温公子。”

    转头对着一旁侍立的侍女喊道:“禾苗,带这位温公子去白花居。”

    “是,邱妈妈。”禾苗连忙上前应道。

    百花居,乃是花魁娘子居住的独门小院,不在喧闹的前院而在后庭。

    禾苗带着温浅走过长廊,穿梭在花园之中,随饶过假山亭子,才见一处种着牡丹花的小院,门牌上写着《百花居》。

    此时院门微微开着,只需用手轻轻一推,方可进去。

    “温公子,这里便是百花居,里面住的皆是未来的花魁娘子,除了被邀请的人,一律没有资格靠近这院门。”

    禾苗说着俯身一礼,秀丽的脸上带着崇敬:“禾苗就送温公子到这里了,公子请。”

    温浅点头,推门而入。

    “温公子好!”

    左右各四名俏丽动人的姑娘立于院中,整齐却音量不一的女子声,听在温浅耳中格外讽刺。

    是的,她没有身心愉悦的美妙,只觉得刺耳、嘲讽。

    温浅目光越过这些身穿素白缀点细花衣裙,花容娇美,肌肤胜雪的女子,盯着正前方幔帐中的白衣男子:“李尘峯?李墨?”

    李墨听着温浅这冷冷淡淡的声音,像极了雪山的寒冰。

    温浅敛了敛眉,呼吸了一口气,可依旧压不住心中泛起的丝丝怒火。

    她直接走上前,蛮横的扯掉这碍眼的纱帐,见屋内尚有两盆牡丹花作点缀,李墨正端坐在茶座后,他正抬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他容颜清俊,眼中似有流星划过,雅秀飘逸的气质一览无余。

    好一个夺人眼球的美男子!

    怎么看此人,也不像是刺客?

    他站起身:“嗯?乾玉不喜我的欢迎方式?”

    该死,这声音也很好听。

    如空灵的精灵,没有男子该有的重音也没有女子的轻喋,夹着雌雄莫辩的清凉音色。

    温浅蓦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的,脸色一冷:“李墨,这就是你见我的欢迎方式?用一群女子魅惑我?”

    “不是温公子请求我帮忙引荐风雨楼的楼主吗?”

    李墨温和一笑,抬手一指:“喏,这八名女子中就有你想见的人!”

    温浅闻言,脸色有些僵硬,目光紧盯着李墨的神情。

    可惜,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这点倒是显露出刺客善于隐忍的本质。

    李墨也不急,小心的斟了一盏热茶,慢声道:“温公子一时挑花了眼,找不出谁是楼主也不要紧,先坐下喝杯茶水缓一缓。”

    “不必了。”温浅摇头,用桃花折扇指着身边最近的红衣女子,“就她!”

    李墨看着他手指的姑娘,眉心突突的跳,“你确定?丹楹就是你选定的楼主?”

    “啪!”

    温浅把桃花折扇往桌子上一放,呷了一小口茶水,苦味之中还带着一丝清甜。

    李墨笑了笑:“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存在了。”

    温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然后不敢多看,垂眸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浅笑:“落子无悔!”

    其实,她也不确定这丹楹姑娘是不是隐藏的风雨楼楼主,不过就她是几位姑娘中最丑的人儿,自然选她了。

    最重要的是,温浅发现了一漏洞,那就是这李尘峯在楼主面前也太淡定了吧!

    就算是演戏,可骨子里的尊卑礼仪是不可能被掩盖的,所以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墨点头,秀长的玉手轻扣了一下茶盖,瞬间站起身,一脸恭敬道:“属下李尘峯,见过风雨楼楼主。”

    一直微微低垂着头的丹楹闻言脸色微顿,抬起头时,已十分淡定的看着李墨,随后慵懒地坐在温浅身旁。

    红唇轻启:“温公子,没想到你就是朝廷第一忌惮的杀手——乾玉郎君,别来无恙。”

去赌坊

    温浅轻笑:“丹楹?丹楼主?”

    丹楹神情威严道:“小女子正是风雨楼的楼主,莫不是温公子瞧不起女子?”

    “自然不是,只是我现在不想找风雨楼的楼主了,而是找……”温浅故意打住话,起身来到李墨的跟前,抬起他的下巴:“找风雨楼的主人——李尘峯。”

    李墨道:“几日不见,温公子都学会开玩笑了。”

    “行。李尘峯,你在这儿给我装着,本公子就不奉陪了!”温浅傲慢的瞟了李墨一眼,转身就走。

    丹楹看着说走就走的温浅,拿起头上的发钗就要朝他背后射去,被李墨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算了,随他去吧!”

    丹楹道:“主人,他……”

    李墨摇头:“他不会离开安阳楼了。”

    温浅没想到,楼主丹楹如此轻易就让自己走了。

    其实李墨是不是风雨楼的主人不过是个借口,一开始她就否决了加入风雨楼,对于风雨楼楼主是个女子丹楹也没有任何瞧不起。

    她现在还很弱,不能引来安阳楼背后势力的怀疑,她这个杀手就必须表现出应该有的忠心。

    安阳楼属于杀手势力,杀手讲究服从命令,以命杀人,一锤子买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风雨楼属于刺客联盟,刺客讲究刺杀目标,失败了可以短暂退走,但是刺杀目标只要没有被雇主放弃,接任务的人就必须一直刺杀。

    这一点,跟前世的特工组织差不多。

    等她把安阳楼的势力摸清楚后,再仔细了解这风雨楼也不迟。

    边想边走的温浅,转眼就到了前院。

    看着大厅中大多数都是一些没什么钱财的读书人在饮酒作乐,身边作陪的姑娘也都是一些普通的歌姬。

    真正有身份的人,几乎都上了二、三楼的包厢。

    温浅没兴趣留在这风雨楼,抬步便离开了。

    “啊~哈~”

    温浅张大了嘴,她一路上已经打了不下十个哈欠。

    一回到家,温浅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往卧房里钻,想了下明天要做的事情,两眼一闭,便沉沉睡去。

    等温浅一觉醒来,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她起床洗漱一番,把枕头里的银票随意揣了五百两就出门了。

    走在热闹的集市上,找了家卖包子的店铺,要了四个白面馒头,一碗蒸咸菜,一碗没什么油水的肉汤,饿极了的温浅却吃得很香。

    想到上辈子的山珍海味,至少每顿都有海鲜的资产温浅,只觉得自己现在活得真特么可怜,有钱也不能大肆挥霍,毕竟她这杀手身份挣的钱是见不了光的,另外这钱不是自己挣的,花得也不爽。

    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温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昨天可是看了一天的书,专挑那位秦昭写的书看,虽说这里的商业、农业因为秦昭的干涉,出现了很多变化,相对来说发展趋势很先进,可他存在的时间太短,终究有许多遗漏之处,这些就是她要握在手中的领域。

    “店家,结账!”温浅嗓子一喊。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就走了过来,目光往桌子上一瞟:“客官,一共三十文。”

    温浅一愣,这么便宜?

    接着她往身上一摸,才想起自己只拿了银票,忘了拿碎银了。

    “给!”

    温浅淡定的摸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中年男子,既然自己没有,那就把问题丢给别人。

    中年男子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一脸为难道:“客官,这……”

    温浅摊了摊手,随意道:“找不开啊?那我也没有办法,身上就只有银票。”

    “哎呀,这不是温秀才嘛!这是写话本子挣大钱了啊,连银票都用出来了。”忽然一位蓝衣书生跳了出来,贼眉鼠眼的看着温浅。

    温浅挑眉,这是来了个同窗?

    蓝衣书生打量完温浅,转头看着中年男子,从荷包掏出三十文铜钱递了出去:“店家,这位是我的同窗,这是早饭钱。”

    “好。”中年男子一喜,接过三十文铜钱,把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就转身走了。

    接着蓝衣书生,坐在了温浅对面,还拘谨的搓了搓衣袖,卑躬屈膝道:“温秀才,温兄,真是好久不见啊!”

    温浅没有此人的信息,深沉又淡漠的点点头,想知道他想干什么?

    蓝衣书生贪婪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笑呵呵的道:“你这是写话本子发财了?”

    温浅蹙眉:“怎么?你想让我教你写话本子挣钱?”

    “当然不是,谁不知温兄有大才啊,我陈皮不过是读了几年书,认识点字罢了,哪有本事写话本子啊!”

    原来此人叫陈皮啊,这名字倒是别致。

    “哦,那你是想……?”温浅疑惑了,不明白他葫芦里想买什么药?

    “鄙人不才,如今在旺角赌坊做账房先生。”陈皮得意洋洋的看着温浅,脸上尽显高傲。

    “呵呵。”温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没想,陈兄如此有本事了,真是了不得。”

    “客气,客气了。”陈皮假意谦虚一下,急忙前倾着头,压低声音道:“今日一见温兄,就发现你最近运气特别好,是个能挣万两银子的人,要不要跟我去试试财气?”

    “不去!”温浅抬头看了陈皮一眼,起身便走。

    原来这家伙是看上自己的银票了,想拉自己入赌坊。

    正中下怀,不过…可不能表现得太热忱。

    “喂,温兄。等等,你看你也太不信任在下了,好歹我们也有三年的同窗之谊,又岂会骗你。”

    陈皮见温浅一走,连忙跟上去,一边走一边说:“就刚刚见你吃饭没带零钱,我二话不说就付了,就是深知温兄的为人。你……”

    温浅收敛身上的冷意,停住脚步,反问一句:“我怎么?”

    一听这话,陈皮顿时觉得有戏,当即亲热的搭在温浅的肩膀上,“我是真的感知到温兄你有财气才叫你去试试的,一般人我可不会叫他!”

    陈皮可是知道他写话本子挣钱,是私塾中少数能吃得起一日三餐的人。

    以往这人见了自己都是十足十的冷眼相待,难得今日有机会套套近乎,若是能把他口袋里的银票入了赌坊,这可是有一笔额外收入啊!

    温浅故作一脸不信的看着陈皮,鄙视道:“就你还能看出我身上有没有财气?那你说说,我此刻身上有多少财气?”

    陈皮闻言,笑盈盈的伸出五根手指:“温兄身上定不上少于这个数?”

    温浅一惊,夸张道:“陈兄好眼力,我身上还真是五百两。”

    说着还摸出怀里的五张银票给陈皮看了看。

    陈皮看着眼前的银票笑容加深,这傻鱼儿上钩了啊!

    “看吧,我就知道温兄财气足,说啥也得跟我去旺角玩两把,大不了我先请你玩三局?输了算我的,赢了算温兄的!”

    温浅把银票收入怀中,不好意思道:“陈兄请我玩?这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温兄就甭和我客气了。”陈皮拽着温浅就走,脸上的笑容亮得吓人。

    温浅垂眸一笑,她本就想在这古代的赌坊试试水,没想到就来了个陈皮。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自荐做枕头,这运气真不错!

上道的陈皮

    旺角赌坊,赌坊内。

    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厅之中。

    大厅四周,此刻每张赌桌围满了老老少少的男子,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庄家摇骰子,等着买大买小。

    “我已经讲这么多了,温兄听懂这规则了吧?”陈皮看着温浅笑问道。

    “嗯,我明白了。”坐在下方的温浅装着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看着身边的陈皮,担心道:“陈兄,我觉得这赢钱挺简单的,打算每把都压十两银子,你真要请我玩三把?”

    陈皮对着其中一张桌子的庄家粗汉眨了下眼,笑道:“当然,我陈某人说话算数!”

    温浅道:“行吧!那就多谢陈兄慷慨了。”

    陈皮引导温浅在粗犷大汉的赌桌前停下,周边的赌徒因温浅身上冷冽的气势而自觉退开了距离。

    大汉装着无意的看了陈皮一眼,把目光落在了温浅身上,扬起奸诈的笑脸:“客官,面生得很呐!”

    温浅点头:“嗯,第一回来。”

    见温浅青涩中带着一股成熟冷漠,长得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书生形态。

    大汉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讥讽,这又是被陈皮这账房先生骗来的无知书生啊,又一头肥羊入了狼窝!

    大汉先把三颗骰子放在有盖的器皿内摇晃,边摇边喊:“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我买大。”

    “屁,这局肯定是小,我买小!”

    “不,你手气不行,我看还是这位兄台有眼光,买大,必须买大!”

    “……”

    温浅看着身旁的赌徒因为汉子的话,纷纷拿着手里的银子下注,最小的也是一两,大的有二十两。

    “温兄,你买大还是小?”陈皮接受到大汉的神情示意,笑呵呵的拿着十两银子问着温浅。

    “买大。”温浅拿过陈皮手里的十两小金元宝,眼也不带眨的压在了‘大’字上面。

    大汉见所有人下注完毕,便打开器皿:“三、三、六,大!”

    “我买了大,我赢了!”

    “好家伙,我跟着兄台买的,果然是大,发财了!”

    “该死,早知道我也买大了,又输了!”

    ………………

    “哈哈,温兄好财气,三三六,属大,赢了。”陈皮把赢来的一百两放在了温浅手中,脸上的笑容兴奋至极。

    “嗯。”温浅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看着人群中,不断烘托着的气氛,让一个个原本在其它桌的赌徒迅速聚集了过来。

    第二把,温浅把手中这一百两押了小,赢了,赔率是一比五。一百两变成了五百两。

    第三把,五百两继续押了小,赔率一比十,赢了,五千两。

    温浅看着眼前如座小山丘的银子,又瞧了瞧身边这群眼红脖子粗,看着自己冒星光的赌徒,微微皱眉。

    她这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啊!

    “温兄,你慢慢玩,我还有事。”陈皮见温浅吸引住了别人的眼球,是时候脱身了。

    “好。”温浅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大汉瞅见陈皮离开,知道时机成熟了,再次摇晃手中的骰子,眼中精光阵阵。

    一个红衣男子见碍眼的陈皮走了,连忙挤到温浅身边,热络道:“这位兄台,快下注啊。”

    又一名华服男子靠了过来,语气不善的催促道:“臭小子,你快点给我买大还是买小,上两把本公子跟你唱反调,输了一千两,这次就跟着你压,还不信赢不了!”

    “好,我也跟着买!”

    “我也要了!”

    刚才还半信半疑的人群,转眼成了一群争先恐后的人,等着温浅买大买小。

    大厅的角落处,陈皮颇为满意的看着被围绕在中间的温浅,终于有种把昔日高高在上的敌人踩在脚底的威风。

    温浅横了华服男子一眼:“你这么心急,要不让你先买?”

    “呃?”华服男子被噎,立马怂了。

    大汉笑看着眼前的纷争,盯着温浅面前的银子,问道:“各位买大,还是买小啊?”

    温浅沉声道:“买小!”

    大汉一听,笑得更得意了,高呼一声:“这位公子买小,你们呢?”

    “我……我也买小。”

    “我也买小!”

    “我把所有银子都买小。”华服男子见此,一把掏出怀里的所有银票,压在了‘小’字上。

    实在是温浅面前的那堆山丘银子太有吸引力了,跟风的人络绎不绝,只有少数几人不受影响的选择了压大。

    温浅闪了闪眼眸,知道自己压错了,可她并不在意,她的目的是吸引赌场人的注意,现在目的达到了。

    还省了自己出本钱,这可是笔划算的买卖。

    大汉见该下注的人都已经下注了,微笑着脸打开了骰盖:“四三八,十五点大!”

    “这……输了!”红衣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开出的数字。

    “什么?十五点大,我的银子,可足足三千两啊,全输了。”华服男子揉了揉眼眶,垂头丧气的看着大汉把银票收走。

    他神色一黑,转头恶狠狠的对着温浅,愤怒道:“小子,赔我的钱!”

    温浅目光一冷,轻笑道:“钱,什么钱?你问问庄家,我该不该赔你的钱?”

    华服男子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庄家粗大汉,又看着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温浅,放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大汉笑道:“继续玩?”

    心想刚刚那么多银子输掉了,这小子能不心动,现在该轮到他掏腰包出出血了。

    温浅淡定的看着大汉,“我不玩了。”

    大汉一懵:“你……你不玩了?”

    你不玩了,那我跟陈皮忙活这半天,就赚了点赌徒的钱?还是他们本就该输掉的钱。

    温浅平静道:“对啊,我不玩了。”

    大汉脸色变了又变,深吸口气凝重道:“你确定?”

    “嗯。”温浅点头,挑衅的看着大汉:“怎么?你还想强迫我赌钱呐?”

    大汉冷冷的看着温浅,黑着脸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们这儿可是正经的赌坊!”

    “明白!”要是不正经,也不能靠这种拉人头的方式挣钱。

    温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这大汉还挺有素质的,白忙活一场也不发飙。

    温浅离开赌桌,在大厅里转悠了起来,对于身后若有似无的监视置之不理。

    她还不信,躲在暗处的人能忍得住。

    温浅才把所有赌桌逛了个遍,走掉的陈皮就出现了,“温兄,咋不玩了?”

    温浅摊了摊手:“你一走,我就把赢来的银子输光了,就没兴趣玩了。”

    陈皮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小子不按常理上套啊,别人输了不都想着赢回来嘛,他咋就没兴趣玩了。

    这么一算,我岂不是亏了三十两银子,还白白陪他演了场戏。

    “陈兄,在想什么?”温浅看着不说话的陈皮,淡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没想什么。”陈皮看着毫不知情的温浅,有心想翻脸又找不出好的借口,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温兄现在打算如何?离开赌坊?”

    温浅笑道:“这个嘛,就看陈兄的意思了。”

    陈皮疑惑的看着温浅,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温浅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刚刚看了下赌坊的生意,发现这一天下来,除了本金与人力外,也就赚个千两银子,我这里有个更好的法子,能让赌坊的生意上升十倍不止,不知陈兄想不想听?”

    陈皮闻言,诧异道:“温兄此话当真?什么法子如此赚钱?”

    温浅轻轻一笑,淡定的看着陈皮。

    陈皮见此,瞬间懂了。

    连忙上道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偷偷塞给温浅,眼露期待的看着他。

挽救赌坊的方法

    温浅看着这一百两,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她是能看上这点钱的人吗?

    把钱又塞回了陈皮的手里,沉声道:“我想见赌坊的东家,这法子,你搞不定!不过,你把我引荐给东家,我会替你说好话,到时候同样得到重用!你可愿意?”

    “啊?”陈皮茫然的看着温浅,没猜到他野心如此大,还想见东家。

    随后一想,反正得利的是自己,惹恼了东家受罚的也是温乾,他何不卖个好。

    “没问题!”

    陈皮领着温浅,一前一后的去了赌坊的后院。

    宣城,殷家。

    殷玥从安乐镇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玥雪苑摆弄各种草药,除了按时调配出主上需要给杀手们服用的解毒丹。

    这解毒丹是一次性的,一颗解药只能保证杀手两个月中毒不复发。

    她想根据自己的发现,用这一次性的药方,来研究出真正的解药,这样便能解了阿乾身上的毒。

    殷玥是个弃婴,被养父收留,自小就在死士营长大,后来被主上看中留在了药灵阁,学习医毒之术。

    她天赋极佳,对于草药一学就会,一提点就通了,同时又被养父殷圣墟教了上乘的轻功,轻功尤其出彩。

    殷玥深受主上喜爱,渐渐地在整个安阳楼的地位也越来越高,算是大家眼中的小姐。

    此刻,一名黑衣老者缓缓走过长长的廊道,停在了玥雪苑的大门前。

    犹豫了片刻,他直接抬腿踏了进去,缓缓走到了内院门口。

    守在屋门口的风采,见到黑衣老者来了,清秀的脸庞微微动容,上前一步,恭敬道:“殷首领。”

    黑衣老者乃是殷玥的养父,死尸营的首领。

    殷圣墟点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皱眉:“阿玥呢?她……还在屋里制作解毒丹?”

    “嗯,小姐一直在屋里做药丸,还不许奴婢帮忙。”风采说着,主动打开了房门。

    只见房中心正站着一道忙碌的女子身影,她手执药材,借着四周烛光,一排排货架上都是各类风干晒好的草药,时不时抓一点草药放入药罐中捣碎。

    “知道了。”殷圣墟看着这一幕,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殷玥终于捣鼓好了手中的药材,继而全部倒入瓦罐中,看着炉子里的火徐徐燃之,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了熄火。

    此时,房间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殷玥立刻打开瓦罐,看着罐中静静躺着六枚黑色药丸,每粒药丸没有任何变化,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

    又失败了!

    她抚了抚额头的汗水,转身拿白玉瓷瓶把药丸装了起来,一抬头就见到了屋中的殷圣墟:“爹。”

    殷圣墟笑道:“阿玥这是在研究新的药方吗?”

    殷玥将手中的药瓶放下,微微摇头:“不是,我是在研究主上给的这张药方,想制作出时间更长的解毒丹,可惜失败了。”

    殷圣墟脸色一青,不赞同的摇头:“阿玥,主上并没有要你研究此药,你何必为难你自己。那……温小子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值得你如此默默付出?”

    殷玥沉默,她知道养父这是生气了。

    殷圣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一叹:“阿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控制杀手们的真正解药,只有主上知道那些药材的具体配料,而且温乾那小子是主上亲自下的毒,你这样胡乱配制是不会成功的。”

    殷玥闻言,俏脸变得很难看,略显惆怅地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爹,我不会放弃的。”

    殷圣墟脸色一变:“阿玥,你不要执迷不悟,否则……只会害了温乾。”

    “爹,你帮我查探主……”

    “不可能!”殷圣墟留下这一句,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风采端着两杯热茶进屋,就见离开的殷圣墟,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你干嘛要惹首领生气,你明知道首领对主上忠心耿耿,你还主动告诉他,你想要研究出脱离主上掌控的解药,就不怕首领泄密。”

    殷玥摇摇头,轻笑道:“你还是不了解我爹,他不会说的。”

    风采是她捡来的小乞丐,并不是出自死尸营,自小也是在这殷府长大,对养父之事了解不多。

    “是,是奴婢多嘴了。”风采把热茶放在殷玥面前,问道:“小姐,你都关在屋里两天了,不出去走走?”

    “去,去奴隶市场买几个人回来,试试我这两天的成果有没有效果。”殷玥眯起眼眸,有一抹厉色闪过。

    为了阿乾,一些牺牲是有必要的。

    “好,奴婢这就为小姐挑一身好看的衣裳。”风采笑嘻嘻的跑去箱茏里挑衣服。

    一身浅紫色衣衫的殷玥带着风采出了府门,风风火火的跑了几家奴隶商行,都没有寻到令她满意的试药之人。

    不信邪的她在外面的街上开始游荡起来,打算看看有无自卖身价之人。

    等她路过菜市场的路上,果真听到两个卖完菜的女子在讨论今日的集市来了一个卖身葬父的粗壮男子。

    殷玥顶着一脸的喜意上前询问:“你们好,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集市有卖身葬父的汉子,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就在集市,怎么没有瞧见?”

    两个年轻的妇女正好端端说着话呢,突然被打断。

    稍微年长点的妇女很不悦的转头看向殷玥,当看清殷玥的长相梳妆时,脸上顿时露出鄙夷之色。

    “我说这位姑娘,年轻轻就想男人了啊?还得非要卖个粗大汉回家,也不怕影响自个的清誉,丢了爹娘的脸面!”

    殷玥没想到这年轻妇人说出的话,如此粗鄙,一时愣住了。

    身后追上来的风采却是气得不轻,张嘴便要回击。

    “算了,我们还是先去找人要紧。”殷玥不想当误时间,错过了这个有可能适合做葯人的男子。

    拉着风采,转身就走了。

    宣城的殷玥在为温浅身上的毒而努力,温浅却是特别顺利的见到了赌坊的东家。

    旺角赌坊的东家是一名中年男子,名叫胡长刀,长得五大三粗,左边脸狭有一道疤痕,看起来面目可憎。

    见账房先生陈皮带着温浅来了书房重点,脸色铁青:“这人是谁?你带他来见我做什!”

    “东家息怒,这是我以前的同窗温乾,他现在是一名秀才。他说有办法让我们的赌坊起死回生,并且还能让赌坊的生意比以前好上十倍不止,因此我才带他来见你的。”陈皮面露惊恐地跪在地上。

    温浅看着胆小如鼠的陈皮就这把锅都甩给了自己,还自作聪明的挖了个小坑。

    她颇为无语的摇摇头,抬眼看着上方的胡长刀,拱手行礼:“在下温乾,见过东家。”

    胡长刀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向行礼的温乾,沉声道:“你小子真有办法让我的赌坊起死回生?”

    “自然。”温浅一步步走进胡长刀,侃侃而谈:“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创造一种新的扑克牌,每张扑克牌刻上一个数字,制作四张不同的颜色……”

    胡长刀被温浅的话吸引,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很快温浅就把扑克牌的制作方法说了出来,又把斗地主的斗牌规则告诉了胡长刀。

    瞧着胡长刀听进了自己的话,温浅趁他心神不备之即,双眼泛起阵阵红光,一个精神落印成功的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见此情景,温浅说得更卖力了,又讲述了扑克牌的其它玩法,比如斗牛、连炸、双口……

    整个房间顿时只剩下温浅的说话声。

温粮受伤,她很懵

    胡长刀表面并没有受到温浅精神落印的影响,只觉得温浅的话让他越听眼睛越亮,见地上跪着的陈皮也一脸兴趣的听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对着陈皮露出满意之色:“没看我和温公子在谈事,还不起来!”

    “谢东家。”陈皮起身,乖顺的立在一旁。

    心想这温秀才就是随意在赌坊里看看,就真找到方法让赌坊起死回生啊。

    如此一琢磨,他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

    胡长刀一脸平静的笑道:“温公子,你说的方法很好,这具体怎么制作,怎么运行,就交给你和陈皮一起完成了。事成之后,这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功劳。”

    温浅面色如常,假装没有察觉到胡长刀话中的一丝微妙,也笑道:“好,多谢东家给我这个机会。”

    反正我已经在你脑海中下了精神落印,我只要让赌坊发扬光大,你就越听信于我。

    这好处给不给都无所谓,我会自己取。

    一个时辰后,温浅心满意足的从旺角赌坊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堆笑的陈皮。

    温浅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过糕点铺时,温浅想起给两个妹妹带吃食,于是进去买了两斤桂花糕和两斤花生酥。

    她回到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锁上门,直接去镇口坐牛车回村。

    一个时辰,温浅跳下莫老头的牛车,提着食盒就往村里走去,忽然瞧见苟屠夫正拎着一堆猪杂碎往村子外面走。

    温浅随意瞥了眼,见有猪肚、猪心、猪舌、猪肝、猪大小肠,忍不住喊住了他:“苟大叔,你这些东西要提去哪?”

    苟屠夫诧异的看向喊住自己的温浅,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些猪杂碎,笑着道:“温秀才?我这不是刚杀好猪,这些东西都没人吃,我打算拿去田里做肥料。”

    温浅看着这些东西,就想到了前世的美味卤肉,一脸期许的看着苟屠夫:“苟大叔,要不你卖给我?”

    “温秀才,你……你家也不缺肉吃吧?”苟屠夫不止眼中是诧异,就连脸色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自然不缺,我就是在书上看到这些猪杂碎可以做成美食,打算试试,若是苟大叔不……”

    苟屠夫本以为温浅是在跟他开玩笑,没想到是真想买,直接把手中的猪杂碎递了过去,“既然你有用,就送你了。”

    不就是一些无用的猪杂碎,哪里需要什么钱。

    “成,多谢苟大叔。到时做成卤肉了,我带给你尝尝。”

    不仅如此,我还把配方给你。

    温浅最后一句话是在心里说的,她爽快的接过苟大叔递来的猪杂碎,扭头就往家里走。

    想到做卤味需要各种调味料,也不知家里有没有。

    若是没有,她就得先上拔山去找找了,也不知道温粮有没有把她需要的草药采回来。

    到了家,看见姜氏和大妹温玉正坐在院门口摘菜,只是这摘菜也不专心,二人时不时的勾头朝堂屋的方向张望。

    温浅正纳闷呢,突然就听到了一道男子的说话声。

    “阿柔,这是我在山上打猎,擒住的小狐狸,就送给你做玩伴了,等改日我再来看你。”

    “威宝哥,你这就要走?时间还早呢,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嘛!”

    温柔抱着一只小狐狸,满脸羞涩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夫君,两人说话间就从堂屋到了院中。

    忽然,温柔眼尖的瞧见了大门外的温浅,惊呼道:“大……大哥,你回来了。”

    姜氏连忙转头一看:“阿乾。”

    “大哥。”温玉起身,上前接过温浅手上的包裹,又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猪杂碎。

    温浅见此松开手里的包裹,提着猪杂碎,目光如炬的看着院中的年轻男子。

    方正脸庞,长相阳光俊毅,穿着无补丁的紧致长袍,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看着就是个不愁吃喝的人。

    “大哥好!”黄威宝行了一个文人礼。

    好半晌,温浅才记起此人姓黄名威宝,是刘家湾的猎户,家中父母早亡,是一个老猎户养大的。

    两年前,救了上山捡柴摔进沟里的温柔,至此温柔一颗芳心落在了此人身上。

    姜氏见这男子模样周正,又有一手打猎的好武艺,主要还是温柔吵着非君不嫁。

    姜氏禀了温老太一声,直接就把温柔订给了黄威宝。

    订这么匆忙还因为温乾考举失败,温老太有心想把一个孙女嫁给镇上的员外老爷做填房,想为孙子温乾疏通科举之路的人脉。

    温浅理清思路,淡定的点点头:“难得一见,就留下尝尝我的手艺。”

    边说边把手里的猪杂碎在黄威宝眼前晃了晃,提着猪杂碎就往院中的石井走去。

    黄威宝有片刻的呆愣,回神后,连忙追上温浅的步伐:“大舅哥,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还会下厨,真是少见!这粗活就交给我来洗,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心里想的却是:没听说温家有啥大事发生啊?怎么就吃不起肉了?早知道就该提几只野兔、野鸡来。

    温浅挑眉,看着一脸殷勤的黄威宝:“行,洗干净哈!”

    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一旁的温柔嘟着小嘴,不高兴道:“大哥,你从哪里弄的猪内脏,这都是些没人吃的东西,你还让威宝哥给你洗,你不是为难人嘛!”

    温浅瞪了温柔一眼,平静道:“谁说不能吃了,那是你们不会做。”

    温柔还要说话,被姜氏拉住了胳膊,笑看着温浅:“你大哥说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还不过来摘菜。”

    温浅看着支持自己的姜氏,解释道:“娘,这东西真的能吃,而且做出来非常美味,不过需要一些调料,我去老宅找温粮,马上就回来。”

    温浅本想明天再处理这猪杂碎的,如今有人清洗,她自然得去找温粮,让他跟自己去拔山上找调料。

    她记得上次在拔山发现了一颗花椒树,还有八角、茴香等好东西。

    放好包裹出来的温玉就见到温浅离开的背影,好奇道:“娘,阿柔,大哥怎么走了?”

    温柔轻哼一声,道:“大哥说去找二伯家的大堂哥了,就把威宝哥一个人留在家里洗猪内脏了。”

    说完,温柔把怀里的小狐狸放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摘着菜,眼神却落在了洗猪杂碎的黄威宝身上。

    温浅走到温家老宅,老远就见院门大开,院里的温粮正一个人趴在屋檐下的长木椅上晒太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还挂着丝丝口水。

    她也没多想,加快了步子朝门里走去,张嘴就喊:“大堂哥,一个人在家啊,我让你采的草药呢?”

    温粮被突然出现的温浅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被从厨房端污水出来喂鸡的刘氏一把按住,“阿粮,毛毛躁躁干啥呢,不知道你后背上有伤还没好啊!”

    随后刘氏放下手中的木盆,转头看着温浅笑了笑:“阿乾,你咋从镇上回来了?刚和阿粮说什么呢,让他如此激动。”

    温浅莫名其妙的看着趴在木椅上的温粮,不可思议道:“二伯娘,你说大堂哥,他后背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刘氏见温浅一脸迷茫的样子,嘴角一阵抽搐,强忍心底的埋怨,说道:“还不是前两天,阿粮拉着你跑了,谁知你又带着他上了拔山,直到天黑他才一个人带着伤回家。也不知你们一个个往拔山上跑个什么劲,哪天被山猫子吃了,尸骨都不存。”

    温浅听了刘氏这话更懵了,她和温粮分开时,不是让他去劝架的吗?

    难道被两个女人的战斗……殃及鱼池了?

    这修养了两天还未好?他这是受了什么级别的重伤?

做卤肉

    “呵呵,二伯娘说的极是。”温浅含糊一笑,审视的看着温粮:怎么回事?

    “娘,这跟阿乾无关,是马……是我自己走路打滑,摔进了刺丛里,不怨别人。”温粮缓缓起身,朝着温浅尴尬的笑了笑,眼神带着无辜之色。

    “哼!”刘氏看见儿子维护温浅,轻哼一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端起木盆里洗菜的污水就去喂鸡。

    温浅见刘氏走了,眼疾手快的掀开了温粮背上的衣裳,看着满目玲琅的刺痕之伤,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大堂哥,你这真是自己下山时摔的?”

    温粮闪了闪眼眸,避开温浅的视线,理直气不壮的道:“当…当然是摔的!”

    他已经在马雅那臭丫头身上吃过一回亏,若是把受伤的原委说出来,阿乾可不得嫌弃我蠢到家了。

    温浅没有拆穿温粮的谎言,顺着这空隙,扫过空空如也的院子,最后是停留在温粮的脸上:“行了,你好好在家养伤,等身体好了有事让你做。”

    温粮见温浅没有生气,还要安排事情给自己做,面上一喜:“阿乾,你今日从镇上回来就是为了草药的事?那我现在就陪你去拔……”

    温浅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是想让温粮跟着自己再去拔山,不过现在他有伤在身,二伯娘怕是不会同意了。

    “不用了,你好好在家吧。”温浅瞧见屋檐下的竹篓子和弯刀,长臂一伸,就把竹篓子挎在了肩膀上,弯刀扔进了竹篓里。

    “大堂哥,你家的竹篓子和弯刀我先借走了。”

    她还得去拔山上找做卤肉的调料呢!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温浅匆匆离开老宅,直奔拔山而去。

    温浅的运气是真的好,刚进拔山便看到一只肥嘟嘟的野兔在吃草,她毫不迟疑的操起弯刀扔了过去。

    弯刀砸中野兔的脑门,瞬间倒在了草丛上。

    温浅笑着把野兔扔进了竹篓里,拿上弯刀继续往山里走。

    温浅瞧见上次做标记的一处地方,少了一些长势粗壮又向阳的草药。

    心里泛起一阵嘀咕,难道还有其他人来这拔山上采草药?会是谁呢?

    突然,她想到上次来这拔山采药的刘家姑娘,剑眉一凝,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出所料,很多被温浅标记上的草药都被人采摘走了几株,这手法很是生涩,应该是那刘家姑娘无疑了。

    不过看这采摘的分量并不多,应该不会破坏她的筹划。

    放下心来的温浅来到了上次瞧见花椒树的柏树林,见花椒树上满是花椒籽,心里乐开了花。

    手指翻飞,一把把花椒籽落入竹篓子里,很快一颗树就被温浅撸光了。

    走走停停中,又找见了八角树和茴香树,这让温浅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这拔山不愧是座宝山啊!

    只是这一路上,除了一开始的那只野兔,并没有瞧见其它野生小动物,这让温浅有些不满,难道都藏在深山中了。

    忽然,温浅嗅到了一股灵药的味道。

    她跟着气味追了过去,就见一颗粗大枯死的柏树底下冒出一团团嫩绿色的五圆叶,小叶片呈椭圆形或者偏近于倒卵形,先端渐尖。

    “啊,这是人参叶子!”

    温浅惊喜万分,拿起手里的弯刀,小心翼翼的刨这泥土。

    一小会儿,巴掌大小的人参根须就从泥土中挖了出来,药香味也更浓了。

    温浅眼馋的看着手里的人参,用人参叶包裹着放入了竹篓里,得拿回家洗了,炖兔肉,到时肯定能更好的吸收这人参中的灵气。

    见竹篓里的调料也差不多了,也不过多停留,她挎着竹篓就朝山下走。

    “嘶,疼……”

    走得急躁的温浅,一不留神就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长叶子割了脸庞。

    刺痛感驱使她拿起弯刀就把挡路的长叶子纷纷割断,在扔掉的刹那,下意识的瞟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温浅停下了脚步。

    “这是甘蔗叶!”

    温浅惊呼一声,转头一看。

    只见成片的黄皮甘蔗棒映入她的眼帘,周边几棵黄皮甘蔗棒的叶子正躺在她的手里。

    此时,温浅的心中有了很多个想法往外冒,最后她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遍这片黄皮甘蔗,打算明日就让人进这拔山上来砍伐甘蔗。

    这东西可是能做成黄冰糖,而糖在古代就是奢侈品,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得起。

    温浅收敛心神,想着家里还有客人帮忙洗猪杂碎,她步伐轻盈的下了拔山。

    赶回家里的温浅,见黄威宝正在院子里帮忙劈柴。

    瞧见温浅挎着满满一竹篓东西,把斧头一放,就抢了过去提在了自己手中,“大舅哥,你这是上山去了,咋不喊我一起呢?”

    “别急,明天就喊你一起上山。”温浅抬眸,指挥黄威宝把竹篓放在厨房。

    温浅一入厨房,就见姜氏已经在蒸馒头了,温玉在烧火。

    温柔盯着木盆里已经洗好的猪杂碎,絮絮叨叨:“娘,阿姐,你们说,这东西大哥要怎么做成能入口的吃食?”

    温浅听到她这话,神秘一笑:“怎么做成吃的就不用你担心了,你要是好奇,就看着呗!”

    温浅从温柔身旁拿了一个木盆,在竹篓里抓了两把花椒、八角、茴香放入盆里。

    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清洗一下,这些调料都是刚采摘的,需要的分量比晒干的时候多。

    把花椒、八角、茴香倒入猪杂碎的木盆里,接着木架上有的葱、姜、酱油、食盐也放了进去,再加清水搅拌均匀。

    此时,姜氏也把馒头蒸好起锅了,还用清水涮了涮锅子,盯着温浅面前的猪杂碎,问道:“阿乾,你这个要怎么弄?”

    温浅道:“直接把这些东西倒入锅里煮就可以了。”

    姜氏听了,直接动手端起猪杂碎的木盆就往锅里倒。

    温浅没想到,自己就弄个调料和比例配方,其它的都有人干了,只得吩咐温玉先用旺火煮烧至沸后改用小火,保持轻微沸腾下慢煮。

    做卤肉并不难,有调料、酱油就能卤,不过要做出顶级的卤味肉,就得看调料比例与火候的掌控。

    温浅也只会最简单的卤肉,做出来的味道也比不上真正的大厨。

    可这有什么关系,她的目的就是做出卤肉来尝个鲜,再把知道的方法流传出去,自然就有其他人去发扬光大。

    温浅见所有人都干巴巴的望着锅里的卤肉,微微皱眉:“黄兄弟,我竹篓里有只野兔,你把它收拾一下。”

    温柔听了此话,眼露疑惑的看着温浅:“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猎了?”

    温浅摇头:“我不会打猎啊,这兔子自己眼瞎,撞树上了,被我好运气的捡到了。”

    温柔天真无邪的看着温浅从竹篓里提出一只肥硕的野兔,感叹道:“你运气可真好!”

    温浅头也没抬,打开用叶子包裹着的人参根,放到清水盆,“那可不,我还挖到人参了,洗干净了炖兔肉。”

    温柔呆萌的看着巴掌大的人参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了。

    姜氏正看着锅里的卤肉,闻声扭头一看:“阿乾,你……你这是个百年以上的人参了吧?吃了多可惜,要不拿去镇上卖了?”

    温浅洗好人参根,放在盆里,“不用,以后家里不会缺钱用。”

    她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功力,还得靠这人参提升武功呢!

    等她武力值上来了,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家里就可以正式开启挣钱模式。

    突然,一股勾人的肉香味在厨房里满满散开,令人闻之垂涎三尺。

麻烦来临

    烧火的温玉兴奋的问温浅:“大哥,好香啊!你可真有本事!”

    在院子里清洗野兔的黄威宝,闻到香味,偷偷咽了咽口水:“大舅哥的卤肉是做好了吗?这香味都飘到院子里来了。”

    这大舅哥也是神了,他还以为是他糊弄自己呢,没想到这君子手艺真不耐!

    这香味一阵阵的往外飘,让黄威宝清洗兔子的动作不由加快了很多。

    也幸好温家是村头第一家,距离村里的左右四方邻居较远,否则非得引来他人询问不可。

    黄威宝吸了吸鼻子,提溜着扒了皮的野兔就朝厨房走去,张嘴便问:“大舅哥,你的卤肉做好了?这兔子肉要怎么做?”

    温浅听出黄威宝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子兴奋和期待,想都没想,脱口两字:“炖了。”

    黄威宝听了不用温浅动手,主动就把兔子放在了菜板上,咔咔几下就剁成了肉块。

    温浅见锅里的卤肉也适合捞起来了,便拿来木盆让姜氏把猪杂碎用筷子夹入盆里,锅里的卤料单独用一个瓦罐装了起来。

    随后让黄威宝把所有卤肉切成片装盆中,其间的温柔没忍住馋,吵着让姜氏偷夹了几筷子猪舌头尝尝鲜。

    温浅对此假装没看见,动手把剁好的兔肉放进锅里,加入少许的酱油和盐,等兔肉差不多炖熟了,才把整根人参放了进去。

    这东西可是大补,普通人根本受不住,因此温浅才没有切,选择整根入锅,让其他人尝个味就行。

    吃晚饭时,温浅还没开口,姜氏就吩咐大女儿温玉端着一大盆卤肉和一碗兔肉送去了温家老宅。

    温浅想起这些东西都是苟屠夫送的,又单独拿了一个木盆把猪舌、猪心、猪肺,猪大小肠都装了一点,打算饭后送给他家。

    这一顿卤肉,让温家所有人都折服在了温浅所说的书中自有美食方的说辞里。

    作为半个客人的黄威宝,连人参炖的兔肉都没咋吃,就一个劲的吃猪大肠,直呼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饭后,黄威宝提出了辞行,温浅问他明日有空不,跟自己去趟拔山。

    黄威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以前冷冰冰的大舅哥让他想搭讪说话都无处下嘴,如今看着依旧淡漠冷冽却好说话多了的大舅哥,黄威宝自然想搞好关系。

    这半天相处下来,温浅对这黄威宝的感观很不错,于是主动让温柔去送送他。

    姜氏则带着温玉在厨房洗洗涮涮,温浅便端着那盆留出来的卤肉出了家门。

    就对上了送黄威宝离家的温柔一脸乖巧的凑了过来,眼神落在了盆里的卤肉上。

    “大哥,你这是送去哪?”

    温浅笑道:“今日这些卤肉的猪内脏是苟大叔送予我的,自然得送过去让他家人尝尝鲜。”

    温柔眼珠子一转,担忧道:“大哥,你若是送去了,别人问你怎么做的,你要如何回答?”

    温浅道:“我自然如实回答。”

    温柔憋着嘴:“大哥,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这卤肉可是从未出现过的吃食,又是你辛辛苦苦从书中琢磨出来的。我们何不自己做卤肉,然后拿去镇上卖给酒楼的东家,我们家不就……”

    温浅轻轻敲了下温柔的脑门,打断她没说完的话,“没想到你脑子如此聪慧,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多了这么多的想法。但是你忘了,大哥可是要走科举的,本朝律法规定了商人不可入仕。”

    温柔脸上的笑容一收,冲温浅垮着脸:“那……我们家不是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温浅眼眸闪过一丝流光,淡淡道:“放心,你大哥我心中自有主张,回家去吧!”

    她没打算自己亲自经商,但是她可以暗地里控制经商的人。

    商可是另一个国,这么重要的势力,她怎么会错过呢!

    不过三、四十丈远,温浅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方走到最靠近山边的苟屠夫家。

    从外表来看,苟家院子和温家差不多。

    不同的是,苟家的墙壁是泥土与石头做的,门檐西侧墙头上挂满了一块块猪肉。

    想到明日就是赶集日,难怪苟屠夫会在今天杀猪。

    温浅呼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门开,露出一张超乎温浅想象的胖脸。

    那姑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饼脸,因为肉的挤压显出嘴巴又红又大,水桶似的腰身,整个人胖呼得惊人,少说不下三百斤。

    想到苟屠夫是村里唯一的杀猪匠,每年村里的过年猪,都是请苟屠夫去杀。

    他家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已成家,老来得女的苟家人,把最小的女儿养得精细,俗语就是舍得给她吃肉,一不小心就成了村里人眼中的福娃/吉祥物。

    温浅看着眼前芳龄不过十四岁的胖姑娘,问道:“苟姑娘,苟大叔在家吗?”

    “啊,你是……温秀才,温大哥。”颜控苟姑娘对温浅的到来很是意外,笑得都不见眼了。

    立刻热情招呼温浅进门:“我爹娘、大哥大嫂们都在家,你快进来吧!”

    温浅看着如此热情的苟姑娘,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后退半步作揖,“苟姑娘,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你爹送我的一些猪内脏,我做成了卤肉,你们尝个鲜就好。”

    说罢,不等苟姑娘反应,把木盆放在门口的石墩上,转身大步走。

    走出几步路程,温浅还能听到身后苟姑娘追来的脚步声与说话声:“温大哥,我还没跟你说上话呢,咋就走了。”

    “我可是村里的福星,你说不定沾了我的福气,今年的科举考试就中了,喂!你等等我啊!”

    听到这话,温浅埋头走得更快,她严重怀疑自己这个体质有点招姑娘青睐。

    身后的苟姑娘终是没追上温浅的步伐,气得脸色通红,只得转身端起石墩上的木盆进了门。

    温浅摆脱了苟姑娘,刚深吸口气,抬头却碰见了马家姑娘马雅。

    只见马雅身穿一袭红衣,双手捏着绢帕,俏生生的站在路边含笑看着温浅,眼中带着丝丝媚色。

    “温秀才。”

    “马姑娘。”温浅淡漠的点点头,不予理睬。

    “温秀才,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看到我扭头就走?”马雅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

    温浅闻言,不得不停下脚步,淡漠的看着她:“马姑娘何出此言?”

    “那你为何见了我就走?”马雅轻咬着红唇,委屈巴巴望着温浅。

    “自然是避嫌,我与马姑娘非亲非故,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以免惹来非议,误了马姑娘的清白。”温浅怀疑这马雅是不是在监视自己,不然,怎么出个门就能遇到她,真是头疼。

    “噗呲!”马雅轻笑一声,抛了个媚眼:“我不怕。”

    “你……”温浅气结。

    “哎呀,你别生气嘛!其实……”马雅犹豫了一下,忐忑不安的搅着手里的绢帕,解释道:“其实我是想帮温秀才解决即将来临的麻烦,这个麻烦可是很严重的哦!”

    温浅神色一拧,冷冷的看着她:“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麻烦?你又是如何得知?”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

    马雅上前一步,平静道:“马上你家的温坤就会背上杀人劫货的罪名,被县太爷通缉成罪犯,而且镖局与衙门的人很快就会来你家询问温坤的下落。此事若不处理好,对你接下来的秋闱考试可是有影响的。”

    马雅当初看到这里的剧情,还挺意外的,本以为作者君是要历练一下男主,给他点苦头吃。

    结果只是虚惊一场,来了个大反转。

龙隐镖局

    男主的弟弟温坤跟着镖局跑货,谁知镖师头头看中了运输的货物/碧海潮生琴,不仅监守自盗,还杀了其他人,唯独把温坤迷晕扔在了半路,以此诬陷温坤劫货杀人。

    镖局的东家深知这碧海潮生琴是皇商要献给安阳王世子的成年礼,不敢怠慢,直接把此事禀告了县太爷。

    县太爷找不到温坤,就要拿温家人开刀,第一个受累的就是男主,眼看要被革除秀才功名,温坤就回来了。

    温坤不仅平安的回来了,还把微服私访的安阳王世子带回了温家村,借助世子的人手,事情也终于真相大白。

    作者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让男主认识安阳王世子,成功结交权贵的第一步。

    这本书的亮点就是男主一直顺风顺水,还夹着一些坏事变好事的新奇之处,吸引了很多读者,没有其他书的男主升级打怪刺激,却耳目一新,胜在细水长流的温馨。

    让从不看小说的自己入了坑,想到这儿,马雅对男主更是势在必得。

    温浅见她越说身体靠得越近,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强忍着不悦,问道:“你说的事情什么时候发生?”

    马雅玉手搭在温浅的胳膊上,脸露羞涩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轻浮调侃:“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哦!”

    温浅面色一僵,直接抬手推开了马雅,冷冷道:“马姑娘费心了,告辞!”

    言罢,温浅疾步离开,理也不理身后喊她的马雅。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此事都迫在眉睫,她打算去镖局看看温坤。

    温浅刚进院门,坐在院子里绣布鞋的姜氏立马站了起来,笑着道:“阿乾回来了,厨房里的水都已经烧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打热水洗漱一下。”

    “不用了,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得马上赶回镇上,就不留家里了。”温浅连忙叫住了准备忙活的姜氏,接着道:“我今日带回来的包裹里有给两个妹妹买的糕点,还有些钱,也是给娘家用的!”

    在厨房洗完脚的温玉听到这话,急忙穿上绣花鞋,跑了出来:“大哥,你这就要走,那厨房竹篓里的什么花……花椒、八角,茴香怎么办?”

    温浅没想到温玉如此细心,还没忘记她下午摘回来的那些调料品,“那些东西,你洗干净了,用簸箕晒起来就好。”

    此时,在屋里玩小狐狸的温柔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一脸不乐意:“大哥,你怎么每次都有急事,你还约了威宝哥明日跟你上拔山呢?你这一走,岂不是放了人家鸽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黄兄弟那里就靠阿柔帮忙跟他道个歉,大哥真有急事,就先走了。包裹里有你爱吃的花生酥,乖啊!”

    温浅简单交代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温柔看着温浅毫不犹豫的背影,朝着温玉抱怨道:“阿姐,你看大哥,自己放了未来妹婿的鸽子,还要我帮忙顶锅,这存心就是欺负人。”

    温玉笑了笑,安抚道:“阿玉,你看大哥走得这么急,肯定是真有事,他不是给你带了花生酥嘛,我这就进屋把包裹拿出来找找看。”

    稍稍回神的姜氏,见面前已经没了继子的身影,想说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扭头看着耍小性子的小女儿一眼,对着大女儿点点头:“去吧,你大哥以往每个月都要给娘八两银子,这个月都过了一半了,也是该给了。”

    温浅刚走到村口,就遇到了坐在牛车上的刘静,赶牛车的是刘静的大哥刘安。

    温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也不打算理会,抬腿便要往镇上走。

    “温……”

    刘静看着温浅要走,急忙跳下牛车,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本想喊温郎,才猛然醒悟自己这一世还不是他的妻子,慌忙改了口:“温秀才,我有话跟你说。”

    温浅本以为是偶遇,如今刘静这一挡路,明摆着是在等自己,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毕竟她可是没忘记,这刘家姑娘与殷小姐的约定。

    温浅一礼:“刘姑娘,你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谈,今日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刘静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又上前了一步:“温秀才,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要纠缠于你,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就耽误你一点时间。”

    温浅看她硬是拦在身前,身旁牛车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刘安,也不好硬生生推开人家。

    况且这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至于……那个马雅,就是个例!

    稍微斟酌一下,温浅点头:“好,刘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温秀才,你的弟弟温坤,今日跟着龙隐镖局跑镖了,他这一趟的镖会在宣城之地出事,你现在追赶过去还来得及,我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希望能帮到你。”

    温浅听完刘静的话,目光沉了沉,脸色平静道:“刘姑娘这话说的突然,我该怎么信你?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说温坤的事,重点是这事情她们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刘静拧了拧叶眉,淡定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今日我跟大哥去镇上的龙隐镖局送柴火,瞧见了温坤跑镖,又听镖局里的镖师议论这趟镖的重要性,所以才留了个心眼。”

    这事可是她前几天去镇上的绣房拿绣线,看到龙隐镖局才想起前世温坤跑镖出事这一出麻烦事,于是提前安排大哥卖柴火给龙隐镖局的人。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异常当作妖魔鬼怪,从而暴露自己是活了一世的人。

    “好,多谢刘姑娘告知温某此事,我这就去龙隐镖局看看。”

    温浅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一路上,温浅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跟家里人交代某件事情,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什么事。

    温浅甩了甩衣袖,直奔温坤所在的龙隐镖局。

    天色渐黑,龙隐镖局的大门前已经灯笼高挂,大门内外皆有大量镖师把守站岗,给人一种气势如虹的安定之感。

    书房,一名青衣男子坐在上首之处,下方左边坐了一男一女,三人相谈甚欢。

    “陶公子,陶小姐,二位放心。你们托付我龙隐镖局保送的碧海潮生琴在今日辰时,已经由最强的一批镖师押送上路,想必不出三日,定能平安送往泗阳城。”青衣男子笑道。

    对于陶氏皇商陶家的嫡公子陶喆,嫡小姐陶艺,他自然要亲自招待。

    “好,有魏东家这句话,本公子也就安心了,毕竟这可是我爹交给我办的第一件事,怎么也得漂漂亮亮的交差。”陶喆也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

    瞧着上方精明威严的魏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龙隐镖局的东家如此年青有为。

    整个楚昭国都有龙隐镖局,也不知道这是属于哪方势力,他爹陶然亭派我兄妹二人来此就是想打探一下真实情况。

    可惜,今晚这一见,就让陶喆的心沉了沉,此人的圆滑与精明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看来自己的安排很有必要出手了。

    “当该如此。”魏诺抿嘴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朝着陶喆敬了一下,“来人,送陶公子,陶小姐,下去休息!”

    门外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对着二人恭敬行礼,领着陶公子、陶小姐出了书房。

    二人刚走不过一半盏茶的时间。

    一名中年镖师走进了书房,对着上首的魏诺,恭敬道:“大人,镖局大门口来了位温公子,自称是武徒温坤的大哥温乾,来找温坤回家的!”

招人惦记的卤肉

    魏诺看着手中冒着缕缕热气的茶,微微皱眉:“温坤?就是今日吵着要跟邱叔去跑镖的那个习武有天赋的小少年?”

    中年镖师应道:“是的,那个少年就是温坤,外面来的是他大哥温乾。”

    魏诺犀利的看着中年镖师:“你没告诉他,他的弟弟跑镖去了?”

    中年镖师见大人不悦,急忙解释道:“属下说了,可他想见龙隐镖局的主人,属下才来禀告大人的。”

    魏诺目光一冷:“不见,以后别什么人想见我就来禀告,下去吧!”

    中年镖师感受到大人话语里的阴冷之意,身子一抖:“是,属下明白了。”

    中年镖师走到镖局大门口,冷冷地看着温浅:“温公子,你的弟弟已经跟着邱老跑镖,去了泗阳城,请回吧!”

    温浅见他满脸的不悦,听完他的话,猜测自己提出见龙隐镖局的主人不仅被拒了,只怕这人还挨了训斥。

    “多谢镖师帮忙传话,这点银子你拿去喝杯酒水。”温浅目光微冷,笑着摸出十两的小元宝递给了中年镖师。

    心知自己现在的秀才身份属于微末之名,还不值得龙隐镖局的东家接见。

    楚昭国的皇帝是江湖之人登上了皇权,像镖局这样的江湖势力反而游离于农与工之间,却又真正比那些没有啥背景的穷酸秀才有地位多了。

    想通后,温浅也不迟疑,趁着夜色没有全黑,赶去镇上的马场,直接买了一匹马,骑着就朝泗阳城的方向奔去。

    话说被温浅撇下的马雅,正一肚子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温粮老远就看着面色不佳,横眉竖眼的俏丽女子,走近一瞧,正是令自己吃了两次亏的马雅,流里流气的开口:“啧啧,这不是温家村的马姑娘嘛,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开了眼的英雄,替爷出了这口恶气!”

    马雅本就恼怒温浅扭头就走的淡漠行径,听到温粮冷嘲热讽,声音还极其刺耳的话,气得抬手就要打人。

    温粮吓了一跳,豁然抓住她白嫩的玉手:“臭丫头,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动手打我?”

    这马家的姑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就敢欺负自己这个村霸?

    “放手!”

    马雅一脸挑衅的看着温粮,她可是知道这小子对原主有点意思,可惜原主一心只想嫁给镇上的有钱人。

    后来迷途知返,嫁给了温粮,却又陷在了生儿子的魔障中,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她都处处针对这小子了,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作者君的剧情是真强大,她要不要先弄死这个官配,或许男主就好勾引了?

    又或者利用他,接近男主会更容易?

    “臭丫头,你在想什么?”

    温粮看着马雅脸色扭曲,眼珠子左右转动,准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马雅抿唇:“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嗯?”温粮茫然,不明白马雅这话啥意思。

    马雅见温粮这头蠢驴又开始犯傻了,假装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娇滴滴地道:“我刚刚遇到你那个秀才堂弟了,他推倒了我还不道歉,所以我才这么生气,你不会怪我吧!”

    男主确实推了她,倒没倒这小细节就不重要了。

    温粮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认真道:“那肯定是你惹到他了,否则阿乾他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举。”

    马雅愣了一下,手中突然用力,眼泪就掉下来了:“什么我惹到了他,明明是我好心告诉他家弟弟温坤可能跑镖遇到了麻烦,他不仅不信,还一把推开我,掉头就走,我一弱女子,哪承受得住他的力道,就摔倒了……呜呜。”

    这温粮是真傻还是假傻,第一时间不应该关心我是否受伤吗?活该追不到喜欢的女孩子。

    温粮没想到,刚还神气十足的马车,说哭就哭,立马手足无措的安慰道:“马姑娘,你别哭啊,阿乾一定是担心弟弟阿坤,才无意推倒了你,我这就帮他赔礼道歉,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马雅暗自冷笑:嘿,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马雅抬头,美目盼兮的看着温粮,羞答答的道:“你能不能随时随地把温秀才的行踪、爱好告诉我,我……我想追求他?”

    温粮面色一白,惨然一笑:“你,你青睐阿乾,还要主动追求?你不是说要嫁镇……”

    “那是以前,现在我发现温秀才有学识,长得俊朗,我看上他了。”马雅截胡掉温粮的话,收起娇滴滴的柔弱模样,没心没肺的拍了拍温粮的胸脯:“总之,是你自己主动提出帮忙的,我终生幸福这事就交给你了!”

    马雅不等温粮回答,扭着杨柳腰,踩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温粮感受到马雅触碰过的胸膛,正发出一阵阵炽热之火,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叫停离开的马雅。

    主要是他叫停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他没想到,自己等到了马雅不嫁镇上有钱人的想法,却改嫁阿乾,要做他的弟妹。

    早知道,他就不该贪吃卤肉去温家找阿乾,如此就不会遇到马雅,就不会听到她……

    “咳咳……”一道粗重的男子咳嗽声惊醒了满脸懊恼的温粮。

    他循声望去:“苟大叔。”

    苟屠夫手上拿着一个木盆,不苟言笑的看着温粮:“阿粮,你也是及冠了的人,竟还这般不懂事!就算你再心悦马家姑娘,可也不能在这大马路上拉拉扯扯,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岂不毁了马姑娘的名声。”

    他刚见两人亲亲蜜蜜的说话,只得帮忙望风,这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不能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影响了温家,累及温乾的清誉。

    想到刚刚温乾送到他家的卤肉,可真是好吃……

    温粮没想到,苟屠夫开口便斥自己,显然是瞧见了刚刚马雅触碰自己胸膛的动作,引来了误会,不由脸色一红。

    他也不想解释,一脸认错的态度:“苟大叔说的是,我知道了。”

    苟屠夫摆摆手,朝前走:“行了,回家去吧,刚刚我帮你们把风了,除了我,没有人瞧见这一幕。”

    他还得赶紧趁着天没黑,去温家问问温乾,是怎么把猪杂碎做成了好吃的卤肉。

    这方子能不能卖给自家,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卖不完的猪肉,需要自家人吃掉的苦恼事。

    “苟大叔等等,你这是去阿乾家吗?”

    苟屠夫疑惑的回头看着温粮。

    温粮看出苟屠夫的疑惑,飞快解释道:“苟大叔,阿乾堂弟刚离开村子,去镇上的镖局找阿坤了。你若是找他有事,只怕现在去了也是扑个空,不如等他回来了我去你家告知一声。”

    苟屠夫面露恍然。

    如此说来,温乾来了苟家而不进门,不是嫌弃自家是个杀猪的,而是真的有事,所以才把卤肉交给自家闺女的。

    “行了,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得去温家一趟。”

    我还得把这木盆还给温家人,顺便探探其他人的口风。

    苟屠夫说完,飞快的走了。

    温粮见此,才想起来,自己问不成阿乾堂弟,可以问三伯娘啊。

    刚刚温玉堂妹送来的猪卤肉可是让老宅所有人都直呼好吃,要不是自己抢先说要来,来的就是大伯娘了,若是空手而归,岂不给了大伯娘一个好借口?

    不行,我也得去!

    “苟大叔,你等等我,我也要去阿乾堂弟家。”

    温家,堂屋中。

    温玉从大哥的屋中,把包裹取了出来,放在了堂屋的木桌上,往姜氏跟前一推:“娘,这包裹给你打开!”

    姜氏点点头,在小女儿温柔灼热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包裹:“呀,这是金元宝?”

善变的小姐

    温柔开心的拿起上面最绚烂夺目的小金元宝,边拿边数:“娘,是二十个小金元宝,这一个就是十两,二十个就是二百两,大哥这是挣大钱了啊?”

    姜氏满脸喜色的看着小女儿手上捧着的小金元宝,把包裹里的两个木盒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纷纷一开:“是桂花糕和花生酥,还都是买的上品点心,你大哥有心了。”

    温玉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包裹最底下的一只玉钗头凤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观看:“娘,阿柔,这里面怎么还有一只玉钗啊?大哥也没交代是给谁的呀?”

    “什么?还有玉钗,给我看看。”温柔把金元宝放回了包裹里,一把抢过温玉手中的漂亮玉钗,仔细端详:“这玉钗看样式是年轻姑娘佩戴的,做工精细又美观,应该不是给娘的。”

    忽然温柔瞧见这玉钗的凤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字,凑近一看:像个淮字。

    她不确定的道:“阿姐,你看看,这是不是个淮字?”

    说着把玉钗递到了温玉的眼前,指着凤头上的字给她看。

    温玉看了十分肯定地颔首:“是个淮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温柔忽然瞥见脚边的小狐狸,眼神一亮:“啊,阿姐,我想起来了。你未来夫君的名字不是叫江淮吗?他和大哥都在赵举人的私塾读书,会不会是他让大哥帮忙带给你的礼物?”

    姜氏听着小女儿的话,好像还真是如此,可又担心弄错,“行了,这玉钗头凤就先交给娘保管了,等你大哥回家了,再问清楚原由也不迟!”

    “也好。”温玉没有意见,虽说小妹的话有道理,可万一弄错了呢,是大哥想送给某位姑娘的,又或者是捡来的,一切皆是未知。

    “好吧,那就交给娘保管。”温柔见姐姐都没有说什么,她自然也不贪图这么一支未署名得玉钗。

    稍微眼热的看了一下手心的玉钗头凤的样式,就递给了姜氏。

    心里想的却是:等明日威宝哥来了,我也让他去镇上为自己买一支光彩夺目的金钗头凤。

    只有金子做的头凤,才能配得上自己身为秀才妹妹的端庄大气。

    姜氏见此,笑容满面的把玉钗和小金元宝一起收回了自己的屋里。

    苟屠夫来到了温家,身旁跟着温粮。

    两人看着关闭的大门,苟屠夫上前扣了扣门把,高喊一声:“姜妹子,可在家?”

    等了一会儿,温粮见没有回应。

    “苟大叔,你声音太小了,看我的。”

    温粮挤开苟屠夫,一边扣门把一边高喊道:“三伯娘,阿玉、阿柔,我是阿粮,快开门!”

    咚咚,咚咚!急促又刺耳的门扣声。

    苟屠夫被温粮粗鲁的挤开,又听着他这又是喊又是使劲扣门的响亮声,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的笑意:“你个棒缒小子,不仅没大没小,小心把门给扣坏喽!”

    温粮扭头:“苟大叔,这门扣结实着呢,坏不了。”

    温柔抱着小狐狸刚踏出堂屋,就听到了院门外的声音,边走边道:“来了,来了。再扣,门都坏了!”

    宣城百里之外,一处山谷中央的官道上,正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是一名体格粗壮的大汉,只不过他的眼神有些呆滞木纳,脸色微微煞白。

    车厢里响起了一对主仆的说话。

    “小姐,你不是跟首领说,出城打鹿肉给他吃的吗?怎么来到这山谷外就不进去了?”

    “笨蛋,那只是个借口,其实我是来救人的。”

    “救人?救谁?不会是你心心念念的阿乾公子吧?”

    “当然不是,是他的弟弟。”

    说话的主仆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殷玥与丫鬟风采。

    风采一脸懵的看着殷玥,实在不明白自家小姐是怎么提前知道那位阿乾公子的弟弟有危险的,居然在买了壮汉回府的瞬间,便提出给首领打鹿肉的借口,才被暗中跟随的人放行出了宣城。

    结果就是在这山谷前看风景,一个人影也没有,眼见天都黑了,只怕找小姐的人也该来了。

    风采看着神色自若的殷玥,担忧道:“小姐,现在天都黑了,首领没等到你打猎回府的身影,只怕该派人来寻你了,你就不担心谎言戳穿,到时候又被限制了人生自由?”

    殷玥捻手吃了块点心,又喝了口茶,盈盈一笑:“不怕,反正阿乾最近就这一件麻烦事,之后都是他平步青云的时候。况且,我就盼着养父派人来寻我,否则谁来给我善后啊!”

    风采急忙递了张帕子给殷玥擦嘴,眼中带着崇拜之光:“小姐,你可真聪明!”

    殷玥眉梢一扬:“那是,不然我和你都是孤儿身世,偏偏我就是小姐,你就是被我收留的丫鬟呢!”

    风采无语,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跟自己夸小姐聪明有啥关系?

    殷玥瞧着风采迷惑的小眼神,顽劣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笨啊,说明我打小就聪明、讨喜、惹人爱啊,否则养父怎么会收留我,主上还重用我,这就是我的魅力!”

    风采扶额,她觉得自己跟小姐聊天真累,还是安静做事的殷玥最迷人。

    殷玥假装不懂风采的苦恼,话语一转:“你想不想嫁人?”

    “嗯?”风采这下是真的傻了,两眼无神的看着殷玥。

    殷玥可不管风采傻没傻眼,煞有其事道:“你看啊,等会我们就要出手救阿乾的弟弟,这美救英雄就需一个由头才能跟我爹交差,就说你看上了他,这个借口完美吧!”

    风采听了,脸色一白:“小姐,可别,你这么说,首领会杀了我的!”

    殷玥摇头,弯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淡笑:“不会,你是我收留入府的,你的月银也是我发的,你的命自然归我管!”

    其实,以上的每个理由都只是说给风采这蠢丫头听的玩笑话。

    若她真这么干,风采一定会被养父夺了性命。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在这一世才发现养父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格外重视自己的生命。

    就连主上对她也略有不同,这才是她冒险说谎的理由。

    她前两世蠢笨又天真的性子,死到临头都没发现这些细微之处。

    再次重生归来,她发现自己聪慧了很多,也看明白了很多。

    也是,第二世,她一直企图改变风采与阿乾的命运,一直观察那个黑心穿越女的做派,不就是演戏,她怎么能输呢!

    所以她不仅要帮阿乾脱离主上的掌控,还要查清楚主上隐藏的秘密。

    她一直都很好奇,主上创建这安阳楼,是为了效忠谁?

    朝廷?泗阳城的安阳王?

    可她们不是一直在暗杀、勾引朝廷有才能的出仕之人,背地里勾结那些趋炎附势之臣陷害忠良吗?

    这明显是在消弱新帝的势力,打算把新帝拉下马,还是推安阳王上位?

    殷玥不甚清楚,可她一生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阿乾,一个是风采,可前两世这二人都没有落个好下场。

    这第三世,她偏要逆天改命,而且要改很多人的命!

    风采刚想反驳小姐这些理由都不能令首领认同,抬头却瞧见一脸沉思的殷玥,捋了捋嘴巴,终是没有开口。

    自从两个月前,自家小姐研究新的毒药,在试药过程中,一不小心中了毒。

    被首领耗费十年的内力救醒后,沉默寡言的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子忽冷忽热,说话更是一套一套的。

    时不时还会露出思索的神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连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都不说。

    也不知小姐心中装了什么心事,让她变得善变又难以捉摸。

    就像现在,小姐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陶镖师被擒

    忽然,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车上的大汉看清楚前方的情况,扭头对着车厢内禀告道:“小姐,一群镖师押着一口箱子,从山谷里走了出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殷玥被车夫清石的话惊醒,看着满脸苦恼的风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行啦,我就开个玩笑,本小姐哪能让你背黑锅!”

    风采看着撩起车帘出去的殷玥,起身追问:“真的?真的!”

    “别下马车,留在车上等我。”殷玥背对着风采吩咐了一句,对着清石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保护好车厢里的风采。

    此刻,出了车厢的殷玥收起了懒散的气息,冷着一张俏脸跃下了马车,目光冰凉的看着渐渐靠近的大群人马。

    不出意外,这群人中,除了温坤就只有那个陶镖师没有中毒。

    等到月亮出来,这群人就要毒发身亡,那位陶镖师会趁机打晕温坤,带着押送的镖货逃离此地。

    可现在,有我这个医毒双绝的人在此,又怎么能死人呢!

    “哒哒哒,哒哒哒!”

    在一阵马蹄声中,押着镖货的一群孔武有力的镖师距离官道上的殷玥不过十丈之远。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亮缓缓升起,光芒照在镖旗上,显得龙隐镖局四个大字昏暗不明。

    殷玥身着浅蓝色的衣裳,昂首挺胸的走在官道中央,用手帕捂着脸,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眼中带着冷漠的玩味之色。

    走在前方的举旗镖师,立马发现了殷玥的身影,见她虽是女子却透着惊人的气势,一看就来者不善。

    急忙回头,对着骑马的镖头首领禀告道:“邱老,此女子似乎是奔着我们龙隐镖局来的!”

    “嗯,退下吧!”骑在马上的邱老,佝偻着苍老的身体,越过身边的镖师,目光如炬地看着前方的殷玥,客气的询问:“这位姑娘,不知拦在我龙隐镖局前,有何贵干?”

    殷玥冷眼看向马上的老者,讥笑道:“呵!你就是此次押送镖车的负责人,邱老?”

    邱老闻言,脸色狂变:“你,你怎会知道我的名讳?”

    殷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仅知道邱老是这次押镖的镖头,我还知道你的得意徒弟叫温坤,更知道你的心腹陶镖师有二心!”

    前世这陶镖师可是三天后才被安阳王世子的人处死了,如今我要他活不过今晚。

    邱老还未说话,另一个骑在马上的青年镖师听了殷玥的话,脸色一变,平静的目光化为狰狞的恐吓:“小姑娘,你是谁?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呵!”殷玥冷笑一声,看着面露难色的邱老,清冽道:“邱老,我可不是在胡言乱语哦,你们这一群人现在可是身中剧毒,等月光彻底笼罩在你们身上,便会毒发而亡。”

    “你说什么?我们中了剧毒?月光笼罩之时就会毒发身亡?”邱老神色一变,隐隐从小姑娘的话中感到一丝不妙。

    “不错,现在的月亮已经缓缓升起了哦?邱老要不要信我的话呢?”殷玥嘴角一扬,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神,用手指了指天上的弯月。

    邱老突然想到这次押送的镖货可是皇商家的嫡出公子小姐亲自托付的箱子,听大人说是送给安阳王世子的及冠礼,尤其贵重。

    他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人想盗取这次的镖货。

    “下毒之人是谁?”邱老铁青着脸,目光在每位镖师的身上冷冷扫过。

    殷玥似笑非笑的看着青年镖师,“下毒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在邱老面前信口开河,还不快滚,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年青镖师突然对着殷玥恶狠狠的开口威胁一顿,扭头对着目光森冷的邱老,恭敬道:“邱镖头,你别听这臭丫头说些子虚乌有的话,她明显就是来劫镖的,您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邱老看着急急表态的青年镖师,平静道:“陶镖师,你失态了。”

    陶镖师面露惊恐:“我没……”

    邱老步步紧逼:“是你下的毒?”

    “不,不是我,我没有。”陶镖师急忙否认,看到邱老身旁的温坤,眼底划过一丝喜色:“是他,下毒之人是温坤!”

    “这姑娘不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中了毒吗?这月光马上就要越过山谷,照射到我们身上了,谁没有毒发,谁就是下毒之人!”

    陶镖师越说越顺,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心想:反正这臭丫头也没说出具体的人来,等会我假装毒发也能蒙混过关。

    到时,你们一个个毒发,内力被封禁,又没有解药,就温坤那笨小子,只能无助的看着你们一个个死去,肯定察觉不到我的异常,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离开此处。

    眼下得把这臭丫头解决了。

    想到这儿,陶镖师目露凶光,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抽出佩剑,骑着马就朝殷玥的面门袭击而去,嘴里不忘说道:“邱镖头,这臭丫头说我们中了剧毒,只怕与下毒之人有关系,我先把她擒拿下,确保大家的安全。”

    殷玥在被陶镖师打断话的那一刻,就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

    见他举起剑瞬间蹿到自己跟前,殷玥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同时把捂脸的手帕朝他脸部扔去。

    陶镖师看着扔来的手帕,眼底露出一丝轻蔑,这臭丫头如此胆小,也敢多管闲事,活该要死于自己剑下。

    挥剑就把手帕劈成了两半,瞬间一股迷人的香味钻入陶镖师的口鼻,“不好,这是十香软经散!”

    陶镖师身子一歪,狠狠摔在了地上,惊得马儿一阵嘶吼。

    “嘶嘶……”

    “吁……吁……”

    邱老与骑马的镖师连忙出声安抚身下的马儿,纷纷诧异的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

    邱老瞥了一眼身旁的温坤,又把目光落在瘫倒在地的陶镖师身上,沉默了片刻,主动开口询问:“小姑娘,莫非陶镖师就是下毒之人?”

    殷玥微笑:“你还不算太蠢,陶镖师就是下毒之人,而且他还是……”

    “小姐,首领让属下请你回去。”

    一道从天而降的黑衣男子落在了殷玥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是你,亥竹。”殷玥意外的看着黑衣男子,没想到会是死尸营,排名十二头目之末的亥竹。

    “小姐,莫让属下动粗。”亥竹浑身散发着死气,声音冷如寒冰。

    殷玥嘴角抽了抽,随手把一个瓷瓶丢向了邱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陶镖师身上的解药只怕不足以解所有人的毒,这瓶解药送给你了。”

    可惜亥竹来得太及时了,她都没把陶镖师的幕后之人告诉邱老,不过……也没关系,自己扫除了这次的事情。

    阿乾也就不会跟安阳王世子有瓜葛了,就可以避免后来那些麻烦。

    此时,车夫清石驾着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殷玥身前,风采掀开帘子,惧怕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催促道:“小…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殷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陶镖师,轻轻一跃,上了马车。

    她在手帕上涂抹的可不仅仅是十香软经散,还有致命的毒药。

    除了自己手上有解药,他别想活过今夜子时。

    邱老握紧手中的瓷瓶,看着远去的马车,沉了沉眼眸,转头看向了地上的陶镖师:“阿坤,把陶镖师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师傅。”温坤翻身下马,抓起陶镖师,就往后方走去。

    邱老看着越来越近的月光,吩咐道:“所有人听令,退回山谷,暂且休整。”

    “是,邱镖头。”众镖师应道。

六字真言决

    两个多时辰后,温浅骑着马来到了山谷外的官道上,隐隐约约瞧见谷中有一批人马,正在扎营休息。

    温浅还未靠近,就见一道骑马的人影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在外放哨的镖师,他见温浅器宇轩昂,气质淡雅清贵,客气询问:“这位兄台,此山谷暂时是龙隐镖局的扎营之所,您若是要停留歇息,请前往宣城落脚。”

    温浅听了中年镖师的话,又见他身穿龙隐镖局的衣服打扮,眼眸一亮:“在下温乾,我的弟弟温坤可在这次押镖的队伍里?”

    中年镖师一脸惊愕:“你是温坤的大哥?”

    温浅淡笑:“正是,若不信,可叫温坤前来。”

    “好,那兄台请稍等!”

    中年镖师虽然信服了温浅的话,可想到兄弟们刚刚才解了内鬼陶镖师下在体内的剧毒,内力武功都还在恢复中,必须保持警惕。

    他穿过几座布营,来到最后一个黑色营帐,进帐就见温坤正照顾着木榻之上的邱镖头。

    邱镖头不仅外功是镖局中最高的,还是唯一习了内功心法的人,因此是所有人里中毒最深的,解毒后仍旧虚弱,只能躺在木榻上休息。

    中年镖师躬身行礼道:“邱镖头,阿坤小兄弟,外面来了一位男子,他说自己叫温乾,是你的大哥。”

    温坤正在用帕子擦拭邱老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听到他的禀告,手上的动作一顿,惊叫道:“什么?我大哥来了!”

    邱老凝眉,随即苦笑道:“阿坤,既然是你大哥来找你,你出去见见也好!”

    温坤得了师傅的话,也不犹豫:“师傅好好休息,阿坤去去就来。”

    中年镖师跟随温坤一起出了营帐,朝山谷外走去。

    温坤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来人确实是自己的大哥,面上一喜:“大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正望着月亮发呆的温浅,闻声低头看到完好无损的温坤,黑眸飞速划过一丝疑惑。

    他翻身下马,笑着道:“今日我去镖局找你,是想叫你跟我回家办事。镖师说,你押货去了,刚好我用的宣纸和墨锭快没了,想到宣城的东西便宜,就想买些回去,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押货的你。”

    这个借口是温浅在追赶的路上,想到最合理的说辞了。

    “原来如此。”温坤憨憨一笑,垂眸时闪过一丝怀疑,再抬头时又一如既往的憨傻,“那大哥是要跟我们的镖队一起入宣城,还是……”

    “看你平安,我这个做大哥就放心了。去宣城是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烦阿坤了,大哥先走一步。”

    温浅说完,转身利落的上了马,挥手一鞭,落在马屁上。

    “驾驾……”

    温坤看着骑马远去的温浅,眸中暗了暗。

    他一直都知道,大哥不只是表面上的文弱书生,如今这是不打算隐藏了?

    只是今晚的大哥出现得太奇怪了,想起自己严刑拷打陶镖师后,得知他的计划居然是盗取镖货,毒杀邱老及众镖师后,嫁祸给自己,陶镖师则假装带伤逃回安乐镇的龙隐镖局。

    若是此计谋成功,也不知自己会落个什么结局?

    想到这儿,他背脊就一阵发凉。

    也不知道那位殷小姐,是不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才巧合的出现在山谷的官道上,间接救了自己。

    温浅离开山谷后,找了官道旁,一处隐秘的小树林,把马拴在树上,任由它吃着周边的青草。

    她则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膝而坐。

    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彻底闭上了眼眸。

    傍晚吃了含有灵气的百年人参,月色又好,正是练武的好时机,可不能浪费。

    次日清晨,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盘膝而坐的温浅缓缓睁开了眼,从石头上起身上马,直奔宣城。

    来到宣城门下,见普通人都是排队从右边的入口进城。

    有身份地位的人,或是骑马或是坐马车,则是往左边的入口进城。

    中间的正门入口却空无一人,只因从此过的人必须是五品以上的达官显贵。

    温浅的目光在中间的正门入口停留了刹那,毫不迟疑的骑马朝左边的偏门而入。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秀才,又骑着马,走左边也算是勉勉强强。

    一入城,就有马场的小厮询问过往骑马的客人,需不需要把马寄托在马场里喂养,一天只需一两银子。

    温浅想也没想,直接把马递给了小厮,而小厮则在马脖子上挂了一个木牌,又递给温浅一块巴掌大的小木牌。

    “客官,您预计几天来取马就给几天的银子,但是超过预计的银子天数,就需要五两银子一天。”小厮热情又详细的说着马场的规矩。

    “好,我知道了。”温浅看手中的木牌是个‘玖’字,与马脖子上的木牌一致,掏出十两碎银递给了小厮。

    温浅悠闲地走在城中,看着处处透着古朴厚重的铺面茶摊,又逛到了贩卖文房四宝的繁华大道,进进出出都是些衣着华贵,奴仆成群的富家子弟,甚少有衣着朴素的公子书生。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阶级差距。

    温浅往自个身上瞥了一眼,原主的衣衫大多数都是上乘的绢布做成,跟穷酸秀才还是略有不同的。

    走进一间茶楼,上了二层有着一片区域摆放着大量代卖的书籍。

    温浅此刻就站在书籍柜台旁边,一本一本地挑着。

    “客官,你需要什么书?我帮您找?这些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旧书了,那边才是时下最火的书画、字帖、话本等。”茶楼小厮殷勤的指着另一方柜台上的书籍介绍着。

    温浅懒懒的瞟了一眼小厮指的地方,轻轻摇头:“不必了。”

    他对那些新起的书画文墨没有任何兴趣,继续挑着手中这一堆积满大量灰尘的旧竹筒书卷。

    “咦?这些佛家经文好像有些模糊破损?”温浅蹙眉。

    茶楼小厮一脸嫌弃:“那是前朝秦国宫廷里流露出来的一些竹筒书卷,是楼里的特价书籍。东家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打算售卖了,客官若是要买,这一堆竹筒书卷二百两,就贱卖给您!”

    这些佛家经文,晦涩难懂,又虚无缥缈,在秦国时就没人看了,都堆放十几年了。

    秦国还在时,佛家就败给了道家,国师也是道家之人。

    如今楚昭国乃江湖之人立国,崇尚武学,追逐文学,道家、佛家都已销声匿迹,若是眼前的书生买了这堆书,我说不定还能讨东家欢喜。

    温浅神色一怔:“二百两?”

    这么便宜?

    这些佛书可是暗藏玄机啊!

    “啊?客官是觉得贵了吗?那一百五十……”

    “不!就二百两。”温浅取出两张百两的银票,直接递给了茶楼小厮。

    她认为二百两是自己占了大便宜,没必要坑人家不识货的人再降价。

    “哈哈哈,这客官……不,是这位公子大气,小的祝您秋围考试中个头名案首!”茶楼小厮手快的接过银票,笑嘻嘻的夸赞道。

    温浅淡淡一笑,抱着六筒竹卷走到一个靠窗又挨角落的偏僻位置,吩咐小厮点了些吃食茶水,就翻阅起了佛经。

    温浅一边吃,一边聚精会神地看。

    等她把所有竹筒看完后,把每本经文里与众不同的那个字连贯起来。

    突然,她眼神越来越亮,这是一本佛家的上乘武学《六字真言决》:唵、嘛、呢、叭、咪、吽。

    唵为白色,象征本尊之智慧,能除傲慢心,是智慧身,语、意。

    嘛为绿色,象征本尊之慈心,属于忍辱,能除嫉妒心。

    呢为黄色,象征本尊之身、口、意、事业、功德、能除贪心。

苟屠夫上门

    这六字为:唵、嘛、呢、叭、咪、吽。

    唵为白色,象征本尊之智慧,能除傲慢心,是智慧身,语、意。

    嘛为绿色,象征本尊之慈心,属于忍辱,能除嫉妒心。

    呢为黄色,象征本尊之身、口、意、事业、功德、能除贪心。

    叭为蓝色,象征本尊之大乐,能除痴心。

    咪为红色,象征本尊之大欲,能除吝啬心。

    吽为黑色,象征本尊之悲心,需精进,能除瞋心。

    看完此功法后,温浅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大堂哥温粮的身影,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此刻邻桌,一群纨绔子弟正恭维讨好着中间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

    华服男子摇着黄纸扇,面露贵气,对四周之人的话语不予理睬,起身推开众人。

    直接走到温浅的桌边,满脸好奇道:“你能看懂佛经?”

    其实,在温浅进茶楼的那一刻,便想起此人是他曾在风雨楼见过的俊朗书生。

    没想到也出现在了宣城。

    巧合,还是缘份?

    温浅抬头一看。

    华服男子的目光深窘又睿智,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淡淡的威压,与俊脸上的好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浑身散发的贵气足以令人瞩目。

    她嗅到了权势与危险的味道,深知这男子不好惹,不能惹,至少是……现在的她惹不起的存在。

    华服男子见温浅没有回应,双眼微微眯起:“怎么?你也看不懂?”

    温浅回神,点头:“对,看不懂,所以才要买来多看几遍,说不定就懂了。”

    “噢?”华服男子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似乎并不认可温浅的话。

    “不信!”温浅懒散一笑,把书桌上的竹筒书卷往华服男子面前一推,“送给你看!”

    华服男子的脸色有片刻的阴沉却又眨眼消失殆尽,露出翩翩公子的派头,轻笑道:“多谢兄台好意,本……公子同样看不懂,等兄台研究透彻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温浅眉头微微一挑,看着转身回到座位上的华服男子,心头一冷。

    这人似乎很有自信,仿佛还会再遇到自己。

    温浅觉得,还是早点离开宣城的好,如今身份低微的自己,还需闷声发大财,苟一苟,才能更好的步步为赢!

    “小二,结账。”

    “好咧,客官一共消费十两银子。”

    来人还是刚才卖书的小厮,温浅付了钱,并让他帮忙把竹筒书卷打包了起来。

    温浅背上包袱就出了茶楼,找到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买了点宣纸和墨锭,就要打道回府了。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长相普通,眼含杀气的布衣男子。

    温浅正在疑惑,此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布衣男子快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温浅握着手心里多了的纸条,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布衣男子,无语的转了转眸子。

    这传递信息的法子有点熟悉,难道是……风雨楼的人?

    温浅找了家客栈,开了间厢房。

    进入房间,把包袱往桌上一放,关上门窗。

    她立刻打开了手里的纸条,看完后,温浅有些懵。

    居然是安阳楼的主上,派来了新的任务——十日内暗杀风雨楼的楼主丹楹。

    难道,自己上次去风雨楼见李墨的事情引起了主上的怀疑?

    还是主上知道自己见到了风雨楼的楼主丹楹,以暗杀丹楹为由,试探自己的忠心?

    温浅把纸条放在蜡烛灯中,看着一点点燃尽成了纸灰,眼里的神情渐渐变冷。

    想到自己前世在特工组织沉寂多年,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跟行踪诡秘的主上叫板时,那就听命行事!

    在逆境中,羽翼渐丰。

    只是,我该如何暗杀掉丹楹后,还能全身而退,并且不会被李墨那个敏锐的顶级刺客发现、怀疑呢?

    温浅静静的站在窗边,听着楼下街道上的贩夫走卒吆喝着卖东西。

    “卖糖葫芦,十文钱一串,一钱银子三串!”

    “卖糯米团喽,好吃热乎的糯米团,八文钱一个,一钱银子四个!”

    “……”

    温浅灵光一动:“有了,拔山上的甘蔗!”

    想到方法后,温浅直接退了房,去马场找到小厮取马。

    在小厮沮丧的眼神下,拿回了自己的十两碎银。

    温浅骑上马,直接出了宣城,快马加鞭的赶回温家村。

    至于温坤押镖去泗阳城之事,在见到他没事那一刻,就直接拋于脑后了……

    昨天晚上温粮与苟屠夫没有获得卤肉的具体配料方子,今日苟屠夫几乎隔一个时辰就来温家看看,想知道温浅回来了没有。

    这不,吃了晚饭,苟屠夫又到温家来候着了。

    坐在院子里做夏衫的姜氏,怎么也没想到苟屠夫会如此频繁又积极。

    姜氏什么话也不用说,直接吩咐绣绢帕的大闺女去屋里拿木凳子给苟屠夫坐,小闺女则是抱着小狐狸去送未来夫君了。

    想到今日的未来姑爷黄威宝,不仅没有因为继子的失约而生气,反而带着小女儿去镇上买了支雅致贵重的金钗头凤,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

    觉得自家两个女儿都命好,一个许给了镇上的读书人江淮,他家的爹是个手艺出群的铁匠王,兄弟八人,江淮最小,这可是旺族之家。

    江家殷实富裕,大女儿嫁过去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小女儿许给了刘家湾的猎户黄家,黄家除了黄威宝的师傅,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只有些沾亲带故的远亲。

    黄威宝模样俊朗,身手不凡,挣钱的本事也不错,关键人还实在,又是小女儿自己瞧上的,这婚后的日子,肯定和和美美。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阿乾和阿坤了,也不知继子今年能不能考中举人,阿坤跟着镖局跑货,也是刀口舔血挣钱,想着想着姜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温浅骑着马到了村口,就遇到了黄威宝、温柔二人。

    温柔看见白马背上的温浅,眼睛一亮,立刻松开了拉着黄威宝袖子的手,上前问道:“大哥,这是你的马吗?”

    “嗯。”温浅笑着下马,眼神却看向了温柔身后的黄威宝,“黄兄弟,你这是要回家了?”

    “哎呀,大哥,你先别管他,既然这马是你的,快带我在村子里溜达一圈,我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温柔不满的嘟着小嘴,眼冒星光的看着高大威猛的白马。

    连怀里的小狐狸发出细微的哼叫声都置之不理,眼睛都要粘在马身上了。

    “黄兄弟,今日是我失约了,不过我有事与你相商,今晚就住在温家如何?”温浅微微一笑,把手中牵马的缰绳递给了黄威宝。

    “好,我听大舅哥的。”黄威宝也不傻,立刻明白大舅哥这是让自己骑马带温柔溜达一圈。

    “对了,别在村子里溜达,毕竟你们要年底才成亲,若是传出闲言碎语,我可不轻饶!”温浅看着渐黑的天色,还不忘提醒一句。

    被冷落的温柔听到这话,立马羞红了脸,小手不停的摸着小狐狸的耳朵。

    温浅可不管谈恋爱的二人,取下马上的包袱,直接朝家门走去。

    刚进了门,一眼便看见院子里坐着的苟屠夫。

    看见温浅进门,苟屠夫神情一震,笑容满面的凑了上来:“呵呵,阿乾贤侄,你可算是回来了。”

    温浅淡漠的脸上挂着浅笑:“苟大叔好。”

    昨晚把鱼饵丢入水面,今儿就引上了一条大鱼!

    苟姓,可是温家村里的第二大姓氏,族人众多,完全可以实施她的第二个副业。

    只因苟屠夫家突然富起来,合情合理,一是祖业杀猪人,发现猪肉做成卤肉有依有据,二是他家有福星农女苟姑娘,再富也不会让人眼红。

    温家本就是村里的耕读传家,已经备受村民尊敬巴结,怎能在明面上与经商扯上干系。

温柔的谎言

    一旁的姜氏,见继子打过招呼就不说话,急忙上前拍了一下温浅的胳膊:“苟大哥,这猪内脏做成的卤肉都是阿乾自个在书上琢磨出来的,你想买方子就和他去堂屋坐下细谈?”

    苟屠夫面上一乐,打着哈哈道:“好,就听姜妹子的。”

    温浅见姜氏如此开明,让自己全全做主,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姜氏见苟屠夫已经大步入了堂屋,把温浅也撵进了屋,“快去!好好和苟大叔谈,乡里乡亲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帮到你苟大叔解决烦恼就是功德一件!”

    姜氏说完,对着绣绢帕的大闺女使了个眼色,自己却搬起院子里的小木凳坐在了堂屋的大门旁,竖着耳朵,意图听到两人的谈话。

    得到娘亲指示的温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前的碎发,见她恨不得把头伸进屋的不雅之举,微微挣扎了下。

    只得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热茶,端着就往堂屋而去。

    堂屋的方木桌处,温浅、苟屠夫二人面对面坐着。

    苟屠夫看着冷冷淡淡的温浅,加上进门时听到姜妹子的话,他作为长辈却贪图晚辈的卤肉方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起昨天傍晚,闺女端着一盆猪内脏做成的卤肉回来,说是温家的温秀才送来的。

    全家看着平平无奇,带着淡淡香味的猪内脏还不好意思下嘴,还是在自己这一家之主的威严下,家里人才勉为其难的动筷子夹了一口。

    随后所有人差点为了这一点猪杂碎干起来,自己更是只尝了个味,当时就给惊着了,等回神后,盆里已经见了空!

    想到温家还有人把猪杂碎做得如此美味好吃,还取了新名叫卤肉。

    这么诱人嘴舌的卤肉,他必须得问问,是用什么方法做成的,若是有具体的方子,用钱买过来,也是值得的!

    温浅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苟屠夫,清楚的感知到他心底泛起的渴望,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话,只怕还得跟这个脸皮薄的淳朴长辈耗着时间。

    她现在可是着急拔山上的那一片甘蔗,时间紧迫,直接开门见山道:“苟大叔,您若是要买做卤肉的方子就算了,我不打算卖。”

    苟屠夫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贤侄,你真有卤肉方子,怎么就不能卖呢?你也知道苟叔家是祖传下的杀猪匠,这方子在你手中又没什么用,若是卖给我,我家卖不完的肉,就不需要自家人消耗了,做成了卤肉省事又耐存放。”

    而且我还打算把猪肉、猪脚、猪耳朵等部位也做成卤肉,送去大酒楼试试。

    最后这个想法苟屠夫却是闷在了心底,没有说出口。

    温浅不吭声。

    心想:这苟屠夫为了卤肉方子,阿乾贤侄直接改口成了贤侄,村里的晚辈都称呼他为苟大叔,瞬间让自己喊他苟叔,关系一下就亲近了很多。

    这人看着脸皮薄,说的话却很滑头,率先对自己来了一波感情牌,话语中还藏着小九九!

    不过……滑头好啊!

    越滑头,这卤肉,甚至卤味、烤鸭、烧烤、火锅等吃食都是副业发展的枝桠,适合交给苟屠夫这样圆滑又世故的中年人打理。

    她只需要手握权势,掌控核心,钱财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腰包。

    “哎呀,贤侄你别不说话啊,就把卤肉方子卖给苟叔好了,五十……不!八十两银子如何?”苟屠夫看着不说话的温浅,心想读书人就是心眼多,只能报出心中的最高价。

    温浅一愣,随即失笑的摇摇头:“苟叔,难道你只是想把卖不完的猪肉做成卤肉?只是因为方便好存放?就没有其它想法?”

    苟屠夫尴尬一笑:“呵呵,那倒不是!”

    这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温秀才,也有做买卖的头脑?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发现了,果然,读书人不好骗啊!

    温浅淡然一笑:“苟叔,是你想岔了,这卤肉方子我不卖你,而是要送你!”

    “什……什么?要送我!”苟屠夫惊得站了起来,搓着粗大的双手,脸色变了又变。

    这时,温柔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

    “苟大叔,大哥,我给你们送茶水来了。”

    温柔腼腆一笑,分别把托盘里的两杯热茶放在了二人的面前,假装自然的退了出去。

    “不错,卤肉方子我就送给苟叔了。”温浅端起茶水抿了一大口,顺势扫了一眼走出门外的温柔,心知她是为姜氏来打探情况的。

    “苟叔,你先喝茶,我这就去屋子给你拿方子。”

    说罢,温浅起身就回了自己的屋,至于卤肉方子,自然是现写了。

    她快速在宣纸上写上普通卤肉需要的调料,也就是她现在手上所有的调料品,只不过添加了一些细节,比如多少猪肉需要多少比例的调料,卤猪杂碎又需要多少比例的调料。

    卤肉剩下的卤汁又该如何存放,以及变成另一种更好的调料后,卤出来的猪肉更好吃等等细节,一一写了下来。

    接着温浅把宣纸放在蜡烛上烤了烤,见墨迹干后,才出了屋子。

    “为什么?”苟屠夫接过温浅手中的四张宣纸,看着上面写着做卤肉的详细方法,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急,等苟叔用现在的配方做出卤肉,挣到钱后,你自然就知道答案了。”温浅淡笑,没有回答苟屠夫的问题,端起桌上的茶,“苟叔,茶凉了。”

    “啊?”苟屠夫一懵,随即反应过来,把宣纸叠好揣入怀中,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温浅:“你这滑头小子,还给我整文人墨客这一套,送客就送客嘛,还茶凉了,凉了也是茶!”

    苟屠夫一边说一边端起桌上未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

    “苟叔,慢走不送!”温浅看着苟屠夫背着双手,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堂屋,眼中笑意更深了。

    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上船容易,下船就得死!

    出了温家的苟屠夫,在走出一段路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被黑夜笼罩的温家院落。

    他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也不知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了,如此明显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驾、驾驾!”

    “威宝哥,你慢点,我害怕。”

    “阿柔,你害怕就抓紧我,这天都黑了,应该没人了,得回家了,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哼,哼哼!你是怕我大哥找你麻烦吧!”坐在黄威宝身后的温柔,嘟嚷着小嘴,双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裳,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马。

    黄威宝脸上飞速闪过一丝惧意,沉静道:“哪有,我才不怕你大哥!”

    温柔眸子闪着一丝戏弄:“快看!我大哥在前方路口处等我们!”

    “吁,吁,吁吁吁!”黄威宝连忙喊停了身下的马儿。

    因为天色已黑,抬头往路边看去的黄威宝并没有找到大舅哥的身影,只得扭头问温柔:“阿柔,在哪,在哪?”

    温柔假装生气的瞪着眼,语气不善道:“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你还不赶紧下马,等我大哥走到跟前,发现你就是这般教我骑马的,只怕……”

    黄威宝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慌。

    想到大舅哥把缰绳给自己,应该是想让阿柔坐在马上,自个牵马而行。

    不想,自己没忍住阿柔的纠缠撒娇,两人不仅供乘了一匹马,还有了肢体接触。

    黄威宝俊脸一红:“阿柔,那你自己坐稳啊,我就先下马了。”

    “好,你快下去吧!”温柔松开了手,移开点点距离,接过黄威宝手中的缰绳。

    顿时,黄威宝运上内力,飞身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阿柔,快把缰绳给我。”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013/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作者:殷天雪梨所写的《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为转载作品,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介绍:
现代女特工温浅,一梦醒来成了古代的书生温乾,本以为女变男就够震惊了!
不想,他这具身体还是练武奇才,拥有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在这古代权、势、财才是根本,科举就是他的登天梯。
谁知某天深夜,黑衣男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书生还有个隐藏职业——杀手!
还是江湖朝廷都忌惮的杀手之王——乾玉郎君。
这一下子是财也有了,势也有了,就差一个权了。
美中不足的是,刚来第二天就面临成亲,拜堂时,却出现了两个新娘,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去世的爹有救命之恩,另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有救命之恩。
温浅懵了,要娶谁?该和谁拜堂?
此时,温家老太太站了出来:“一人肩挑两房,都娶!”
这是……开局就送两个美娇娥啊!
温浅内心狂喊:不,不,不……
没等他拒绝,两个新娘都自己负气罢婚了。
刚松了口气,村里有名的福星农女又对他穷追不舍?
这还不够……
他不过是出个门、上趟山,都能遇美娇娘?
中个状元,被公主瞧上?
这让温浅哀叹:原来穿越人士的光环如此牛逼,他不过是想权倾朝野,怎么那么难呢?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