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丹
徒然,一个女护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恭敬禀告:“庄主,皇太女的人又来给您送曲子了,来的还是殿下的贴身首领文竹,说是要亲自把曲子送到庄主手中,才愿离开!”
“让他进来!”闵月放下碗筷,示意身边的婢女把桌上的吃食全部撤走。
“是,庄主。”女护卫躬身离开。
“哈哈,我就说皇太女定是被事情耽误了,这曲子只是晚点罢了!”闵月开怀一笑,刚还有些失落的情绪,立马消失不见。
“嗯,还是师尊看人厉害!”刘静低垂着眼眸,言不由衷的夸赞着。
心底对温浅却不是很看好,曲子写得好有什么用,把周国治理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修行界的仙人压在脚底下。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想找到阿乾,与他夫唱妇随。
“阿静,这几日,你也累坏了,下去歇着吧!”闵月察觉出刘静因为贺明华一行人,沉稳的心有些许漂浮,总觉得她似乎被什么事,困住了自己。
只希望她坚持本心才好啊!
“是,徒儿告退。”
刘静没有多想,行礼后,便离开了。
这几日与人斗琴。
她有了许多感悟,确实要好好疏理一番,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道那位深爱阿乾的殷玥身在何处,还有那位心机深沉的马雅。
想到二人,她迫切的想要提升修为,早日踏入修行界。
同时又庆幸自己遇到了闵月这个琴道师尊,虽然师尊的修为不高,可对琴道的领悟却是非同凡响。
若是师尊解决了自身上的缺陷,定能在修行界中名震天下。
而她只要跟着师尊的教导稳打稳扎,一定可以保护好阿乾。
毕竟,这个世界可是女子为尊。
回到房间的刘静,开始潜心感悟琴道。
山庄外谷之中。
听琴的人越来越少。
后来,除了六指七琴,其她人早已离去。
七位六指的琴手,此刻只有苦笑。
她们不仅败给了闵月大师的徒弟刘静,还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女子燕青。
也是在此刻,她们才惊觉自己一行人是多么的可笑又无知,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她们却也注意到,这位厉害的燕青女子还只是那名身穿紫衣,头戴紫纱斗笠男子的其中一个属下。
这让她们羞愧难当的同时,又很好奇,拥有如此厉害的琴道属下,竟然还要来曼陀山庄招揽闵月。
可想而知,闵月的琴道又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尤其是周国的皇太女温浅也想把闵月收为己用。
因此,她们更想知道这两方人马,闵月会选谁?认谁为主?
而且,她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选择一方势力,才能背靠大树,强盛自己。
再做散修,也不过是闭门造车罢了。
于是七姐妹商议后,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顺便选择一方势力,加入其中。
阁楼上。
燕青和另外五个同窗姐妹,一直盯着山谷的内庄,见文竹一脸平和的从谷内走出,直到他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燕青六人,才缓缓收回视线,踏进屋子,分别坐了下来。
“燕师姐,你说今日都过了黄昏,那周国的温浅才派贴身首领文竹给闵月送曲子,依我看,她怕是知晓我们在曼陀山庄,心生惧意,打算放弃招揽闵月了吧!”其中一女子笑着说道。
“不错,想必那温浅也打探到了巨虎书院的消息,这是在向我们示弱啊!”另一个女子点头附和。
燕青摇摇头,露出一丝古怪:“不应该啊,那温浅不像是个半途而废的人,若是惧怕我们,就不该再送曲子给闵月,只怕温浅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才会晚送了。”
“什么事,比笼络闵月的心还重要?”最先开口的女子,不解的询问道。
燕青皱眉沉思,随即想到大少爷离开时说的话,眼睛一亮:“难道帝都真的被人布下了毒阵?”
“毒阵?”女子满脸好奇,其她四人也看向了燕青。
燕青见众人看着她,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大少爷离开时,只说京城帝都被金丹强者布下了毒阵,弄不好全城的人都会死,为了拉拢闵月的心,他前去救人了。”
“什么?大少爷孤身前去帝都救人了,这怎么可以,我要去保护大少爷的安危!”一个女子拍桌而起。
“不错,我要去助大少爷一臂之力!”另一个女子也一脸焦急的站了起来。
“算我一个!”
“我也去!”
“还有我!”
转眼间,五人都站了起来,见燕青不为所动,尽皆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
“坐下!大少爷让我们呆在曼陀山庄守护闵月,若是闵月出了意外,你我皆是罪人。”
燕青凝重的看着五人,指着一旁的大门,冷冷道:“你们谁想违抗大少爷的命令,就去吧!”
“这?”众人一惊。
最先说话的女子在惊讶过后,表示怀疑:“燕青,你可别假传大少爷的口谕!那闵月的天赋可是奇差无比,况且现在已经九十六岁了,已经瘪瘪老矣,就算给她足够资源。即使十倍、百倍资源,她也不能渡劫啊,一道天雷就能粉碎了她,大少爷用得着如此重视此人吗?”
“呵!”燕青讥讽一笑:“传言说闵月天赋极差,可她的天赋若是真的奇差无比,她又是如何感悟琴道?又是如何斗败那些琴道修士的?”
“啊?这个……”女子一振,错愕的看着燕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要我说,这闵月的天赋应该是极好才对,甚至超过了她的根骨,这才让她的天赋与身体产生了冲突,因而才无法增进修为!”燕青也是在贺明华离开后,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一个闵月而已,就算是个厉害的琴道高手,可闵月的修为太低太普通了。
凭巨虎书院在修行界的影响力,就是找出十个与闵月同样厉害的琴道高手也没有任何问题。
偏偏贺明华却抓着闵月不放,只怕闵月的琴道天赋,已经到了无人匹敌的地步,这才让贺明华爱屋及乌的出手去救周国的凡人。
只为赢得闵月的真心追随。
“你是说,闵月不是天赋不好,而是天赋与自身产生了冲突?若是如此,要让闵月踏上修仙之路,只能服用丹药,还是珍贵无比的洗髓丹,这不是……浪费吗?”女子皱着眉,脸上挂着一丝不满之色。
在修行界,除了增加寿命的元寿丹,就是洗髓丹了。
一枚洗髓丹就可以招揽三位元婴期的大能者。
怎么看,用在闵月身上就是浪费。
“浪费吗?”燕青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微微一叹:“或许吧!”
其实她也觉得不值得,可贺明华却肯定的说:不浪费,此人值得!
“这闵月也太好运了吧!”
五人一阵羡慕,悻悻的坐了回去。
贵客来了
次日,京城帝都,校武场。
数日前的杀戮,留下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百名飞天军按照温浅的要求,将七个龙头摆放在校武场的正东方。
按照一二二二的顺序,一龙头在最前方,其余的龙头彼此相对,怒目峥嵘。
温浅,温灵、越女,站在龙头相对的正中心。
“这是?”越女脸带好奇。
“这叫‘玲珑阵’,此七个小龙头,对应七条龙脉,沾染了七条龙脉的龙气。
我催动玲珑阵,七条龙脉将同时喷涌龙气灌入京城,将所有风水阵之毒全部逼到此处。
风水阵中的剧毒无法扩散,必将逆流而回,流向风水师风尤毒的所在之地,那时,你跟着风水毒,就可以精准的找到风尤毒!”温浅沉声道。
“好,那你开始吧!”越女兴奋的点点头。
“现在不行,容我等半日吧!”温浅摇头说道。
“等半日?为何?”越女是一刻也不想等了,越早斩杀风尤毒越好,恨不能马上见到风尤毒。
杀了她,自己就能全心全意冲击元婴境了。
“这么多年你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半日吧?”温浅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越女盯着温浅,郁闷极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行吧!”
有求于人,她不得不低头。
温浅送走了越女、温灵,文竹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何要等半日?”
温浅抬头看看天,深吸口气:“你忘了,今日已是第七日,我该去给闵月送最后一次曲子了!”
“嗯。”文竹这才想起,温浅与闵月的七日之约。
“走,立刻去曼陀山庄!”温浅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是!”
文竹心知,温浅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劝服闵月跟随她了。
温浅带着文竹和几名女卫刚出皇宫,就遇上了一身紫衣,带着斗笠的贺明华。
这一看就是专门来堵人的,还是来堵她,是为了闵月?
“贺少爷,你不在曼陀山庄,怎么跑来帝都了?”温浅策马上前,近距离看着他。
可惜他的紫色斗笠是一件法宝,阻隔了精神力的探视,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更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斗笠下的贺明华薄唇抿成一线,眉峰微皱,目光凉薄无温的看着温浅。
“温姑娘可知,你的帝都被人布下了含有剧毒的风水大阵,今日再不除去布阵之人,只怕全城百姓,十不存一!”
温浅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扬起,冷淡疏离的眸子闪着七分诧异,三分暖意。
没想到他是为了此事而来,真是出人意料啊!
贺明华定定看着温浅,她的脸上带着一些惊异之色,却不是因为带毒的风水大阵,反而是诧异他的话,又见她释放出来了丝丝善意。
他眼眸一动,藏在袖中的破阵之法微微捏紧:“你知晓此事?”
温浅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多谢贺少爷的好意,此事我已有应对之策,害你白跑一趟了。可要跟我一起去曼陀山庄?”
贺明华平静的目光泛起丝丝波澜,面带复杂的看着温浅,冷冷吐出一个“好”字。
想到他昨天动用巨虎书院藏在京城的几枚暗探,好不容易查探出布阵之人乃是南华圣地的一名风水大师,名叫风尤毒,此人阴狠毒邪,是个臭名昭著之人,也不知温浅是怎么惹上此人的。
若不一劳永逸,只怕周国永无宁日!
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自己的帮助,真是愚蠢。
温浅没想到这人变脸如此之快,刚还和颜悦色,这就冷言冷语了。
果然是男人心,深如海啊。
她立即对着一名女卫使了个眼色,转头笑道:“贺少爷,请上马。”
“嗯。”贺明华也不客气,见那名女卫翻身下了马,他飞身落在了马背上,策马走在温浅的身边,“我允许你可以唤我,明华。”
温浅愣住。
这贺明华刚还对她有所不满,现在又来套近乎了?
他为了闵月,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感叹一下后,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与你可是竞争对手,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在闵月没有明确表示投靠巨虎书院,还是留在周国,你我应当保持安全距离!”
“你说什么!”贺明华脸色铁青的看着温浅,浑身散发着丝丝冷意。
心中却郁闷极了。
“怎么?贺少爷年纪轻轻就耳朵不好么!”温浅这话,其实不是一时冲动。
当第一次看到贺明华这人,她就清楚这个男人深沉而内敛,关心起别人来,也是润物细无声。
但温浅却看得明白,他做事稳健可靠,心思通透,内敛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敏锐细致的七窍玲珑心。
再加上,他冷淡疏离的外表下,对她的关注偏袒一点也不少。
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温暖,在没弄清楚原因前,拒绝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呵!小人之心,跟你母亲比,你差远了!”贺明华轻蔑一笑,继而一掌打在了马肚子上,策马而去,甩下一句。
“你心胸如此狭隘,闵月跟了你也是屈才,你放弃吧!”
温浅顿觉无语:“……”
留在我的身边是屈才?
看不起谁呢!
同时也明白了贺明华之所以帮她,是因为她的母亲温柔月。
“走!”见骑马走远的贺明华,温浅扯了扯嘴角,策马跟上:“驾!”
文竹见温浅对那紫衣男子不屑一顾,紧张的心立刻松懈下来。
可他敏锐的感知到,这个贺明华与温浅的渊源颇深,只怕会牵扯不清。
……
曼陀山庄,山谷内。
闵月坐在湖泊边的大石上钓鱼,整个人好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燕师姐,闵月已经钓了两个时辰了,可她连鱼竿都未动一下,更是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只怕是在忧心周国之事啊!”
一个女子脸色难看的说道。
燕青撇了一眼不远处的闵月,又把目光落在了湖中的鱼竿上,沉声道:“邝师妹,那皇太女温浅的底细,可弄清楚了?”
“所有消息,全部整理成册!并且,这两日,已经派人去京城关注,一有新消息,定马上来报!”邝昌菊讨好的看着燕青。
“呵!每天四处瞎跑,也能写下如此厉害的曲子,只怕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啊!”
燕青脸色并不好看,只因这闵月是大少爷看中的人,又为其做了许多事。
她不想大少爷失望,错失闵月加入巨虎书院的良机。
可大少爷没有回来,她也不敢妄下命令。
二人窃窃私语之际,不远处,在湖边钓鱼的闵月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随后,转头看向一旁侍候的婢女,凝眉道:“已经寅时了,去谷外迎接贵客!”
“庄主?你怎知谷外有客来?还是贵客?”婢女马上走过去,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
闵月淡笑道:“我听到马蹄声了。”
“马蹄声?”婢女耳朵动了动,也没听到什么马蹄声,茫然道:“我怎么没有听到?您是不是听错了?”
闵月按耐着激动的神色,微微催促道:“错不了,快去吧!”
“是。”婢女见主子一脸肯定,点点头,转身离去。
碧海潮生琴
闵月见婢女离开,笑着拿起地上的鱼竿。
只见鱼竿下方的鱼钩上,挂着两条硕大肥美的鲫鱼。
一条泛着淡淡的金光,一条泛着淡淡的红光,正努力挣扎着。
“一钩双鱼?”闵月诧异的看着鱼钩上的两条鲫鱼。
忽然,红色的鲫鱼一个摆尾,甩开了身旁的金色鲫鱼。
金色鲫鱼落入湖中,立马消失在了水中。
外谷。
六指七琴一行人,都在亭舍内等着看闵月的选择。
“大姐,我听到马蹄声了,时隔七日,那周国的皇太女,终于来了!”七琴快速站起身来,朝谷口望去。
“吁!”贺明华翻身下马,把手中的缰绳直接丢给了一旁的女护卫,大步迈入了谷中。
“咦?怎么是那位神秘的紫衣男子,燕青口中的大少爷?”
七琴的话,令所有人不自觉的望了过去。
“难道,那周国的皇太女知难而退了?”三琴见来人不是温浅,凝神盯着进了内谷的贺明华。
六琴皱着眉,古怪道:“大姐?你怎么看?”
“我观周国的皇太女,是个清冷又张扬的性子,以她皇家崇贵的身份,定不会做有头没尾的事情,定是在来的路上!”一琴肯定道。
“是吗?”剩下二琴、四琴、五琴三人相视看了看,每人脸上的表情都略有不同。
“大姐,谷外又有马蹄声了。”
听力最敏锐的七琴,激动道:“这次肯定是周国的皇太女,我相信大姐看人的准头!”
话音刚落。
温浅身后跟着文竹,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此时被闵月打发出来迎贵客的婢女,刚送贺明华入内谷见自家主子。
出来就见温浅一行人,她立刻上前行礼:“殿下来了,庄主有请!”
“好。”温浅点头,跟着婢女就往谷内走,在经过亭舍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亭舍中的人。
六指七琴?
她们还在曼陀山庄,这是单纯的想看热闹,还是另有所图?
内谷中,湖边的亭子里。
温浅、闵月,贺明华三人围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放着伴随闵月几十年的古琴“幕盅”,三人尽皆凝神盯着这架木琴。
三人的身后,分别站着文竹、刘静,还有燕青。
“闵大师,你说的可是真的?”贺明华的目光从古琴上移开,继而落在闵月的脸上。
“当然是真的,你们二人,各自给我一首曲子,我用此琴弹奏,谁的曲子能激发幕盅的灵性,并让幕盅给予回应,我就认谁为主!”
闵月说完,轻轻抚摸琴弦,一脸痴爱。
仿佛她摸的不是琴,而是心爱之人。
无人知晓,她踏入琴道,是因为一个少年。
当初她还是个受人欺负,打骂的闵家女,被母亲嫌弃厌恶,被后爹逼着做粗活、累活,即使这样,她也换不来一日三餐,经常饿肚子。
而后爹带来的姐姐罗慧,却可以什么都不做,还能去私塾读书识文,更是趁着母亲在家时,拼命的作妖,闯祸来诬陷于她。
害她不仅被母亲揍,还会被后爹罚跪。
直到有一日,她又被后爹逼着去山中挖灵药换钱,却遇上了一名好看少年。
少年受了重伤,却还死死抱着一把木头做的琴。
本想视而不见的她,却心软的停下了脚步,刚触碰到少年的胳膊,他便醒了。
少年把她怀中的木琴和一本曲谱递给了她,只匆匆留下一句“你若想改变命运,就好好练琴,它会帮你”,接着少年便没了气息。
她忐忑不安的抱着木琴跑了,等她找个地方把琴藏起来后,才想去把少年的尸身埋了。
可她跑回去,地上早已没了少年的尸身,她找遍附近的山林,也没有一点痕迹。
从此她潜心练琴,更是用琴声迷惑了后爹的心智,让母亲撞见他偷人,又用计让母亲知晓罗慧是个品德败坏的不孝女。
怒不可遏的母亲就把后爹和罗慧赶出了闵家。
本以为闵家没了做恶的后爹,没了作妖的罗慧,她就能得到母亲的关心。
可惜母亲又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年轻男子,更因为那家人的聘礼要得高,母亲居然想把她卖做奴籍。
心如死灰的闵月才抱着那把木琴离开了闵家,正好遇上周国的开国女帝温婉。
此时的女帝温婉已临近寿元,闵月便在女帝的栽培下越发出众,更是周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师。
温婉仙逝,由皇太女温岭继位。
闵月就从第一任女帝温婉跟前的红人,变成了第二任女帝温岭的心腹之臣。
不想温岭登基为帝后,却更热衷于修仙,还抛下国家大事,跑去修行界历练,只为提升修为,这一去就是葬身在了修行界。
温岭死后,她留下的两个女儿,温柔月顺利成了第三任女帝,胞妹温馨玉则是周国唯一的亲王。
闵月就这么做了三朝太师。
温浅与贺明华不知闵月心之所想,二人对视一眼后,各自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曲子,放在了石桌上。
闵月见状,率先拿起贺明华的曲子看了看,随后又拿起温浅的曲子看了看。
最后却把两首曲子一同递给了身后的刘静。
“阿静,拿着曲子跟我一起去湖心的石台。”
说着,闵月又把目光看向了温浅与贺明华,笑问道:“你们二位若想近距离听琴,看琴,也可跟我们一块去湖心的石台。”
温浅笑道:“多谢闵庄主的心意,文竹你去!”
“是,殿下。”文竹立刻回答。
贺明华看了一眼文竹,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燕青,闵庄主是琴道宗师,你也去观摩一二吧!”
“是,大少爷。”燕青激动的点点头。
“走吧!”
闵月对着文竹、燕青二人点头示意后,立即抱起石桌上的木琴,飞身落在了湖泊中央的石台上。
刘静立刻拿出三个蒲团,一个放在石台中央,另外两个放在靠石台的边缘之处。
闵月走到中央的蒲团,盘膝而坐,木琴就放在她的大腿上。
文竹、燕青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立刻走向了靠边缘的蒲团坐下。
“叮!”闵月试了一下琴弦后,慢慢闭目,弹了起来。
悠悠琴声,婉转响起。
一曲完毕,手中的木琴纹丝不动,闵月一脸平静。
燕青的脸上带着尴尬、心虚之色,也明白贺明华给的曲子并没有激发木琴的共鸣之情,连点反应也没有。
文竹对此,却是气定神闲,只因他相信温浅的本事。
“叮叮叮!”
闵月的琴声再次响起,却让众人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竖耳聆听。
温浅坐在亭子里,遥看着闵月手上的古朴木琴,她已经完全确认这就是上个世界落在她手中,又被她转手送给幕盅的碧海潮生琴。
只因这次送给闵月的曲子,正是当初她让幕盅弹的那一首《天涯》。
如今由闵月弹奏出来,这琴声跟幕盅弹出来的琴声不相上下。
只可惜,幕盅没有踏入棋盘山,来到修仙界,不然也是个修练琴道的天才!
也是在此刻,温浅有了某种猜测,或许上个古代世界与这个女尊世界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或许等她修身成仙时,定能真相大白。
好骗的恶鱼
一曲完。
燕青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斜视着文竹,“看来,温浅的曲子也不能激发闵大师的木琴,这是平局啊!”
其实想用曲子就令一架充满灵性的凡品木琴晋升成法器,是一件很难的事,几乎很少有人成功。
这样的结果,是她和贺明华早就料到的结局。
文竹脸色微沉,不善的看着燕青,刚要反唇相讥。
“哈哈哈,我的木琴活了!”
闵月忽然的大笑声,让燕青神色巨变,也让文竹怒转喜,同时还惊醒了沉浸在琴声中的刘静。
回过神来的三人,一起看向了闵月手捧的木琴。
此时的木琴散发出淡淡青光,周边的灵气疯狂涌入木琴中,渐渐地木琴腾空而起,琴身上的青色光芒越来越亮。
闵月急忙逼出一滴心头血,朝着空中的木琴丢去。
“滴答!”
心头血落在琴身上,顿时让青色的光芒染上了丝丝鲜红之色,而心头血也被琴身彻底吸收。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空中的木琴早已脱胎换骨。
整个琴身,通体是碧青之色,散发着九品法器的威势,又重新落回到了闵月的手中。
“师尊,你的木琴晋升成法器了,太好了。”刘静上前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中的木琴。
“嗯。”闵月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很多,可她眼中的激动之色并未全部褪去。
“我们回去吧!”
说这话时,闵月的目光看向了燕青、文竹二人。
“好。”文竹一脸喜色的点点头。
“好。”燕青也点了点头,却有些眼馋的把目光盯向了闵月手中的法器琴。
这可是凡品木琴晋升的法器琴,未来的成长空间不可限量啊!
对于修琴道的高手来说,这可是一件稀世珍宝!
得此法器琴,有助琴手对琴道的领悟,若是在修行界,必定会人人争夺,血流成河而不止。
“恭喜闵大师。”
“恭喜闵大师。”
温浅、贺明华早就注意到了湖中心的异常,见闵月四人回来,齐齐道贺。
“多谢殿下,让我的幕盅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件法器。”
闵月对着温浅躬身行了个大礼,起身后,对着贺明华行了个平礼,诚恳道:“闵月与巨虎书院无缘,这些日子多谢贺少爷的守护之恩,为表感谢,我把这些年自创的曲子全部赠予贺少爷,还有殿下赠我的曲子,也一并送予贺少爷。”
说完,闵月转头看向身侧的刘静,“阿静,把刚才的曲子给我。”
“是,师尊。”刘静把手中的两份曲子递给了闵月。
这两份曲子,正是刚才温浅与贺明华递给闵月比斗的曲子。
闵月接过曲子,取下腰间的储物袋,把两份曲子一起装了进去,随后递给了贺明华:“贺少爷,勿要推辞,这算是我能给你的唯一报酬!”
贺明华看了眼闵月手中的储物袋,并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拐弯抹角的说一声:“闵大师,你当着温浅的面,就这么把她赠予你的曲子送于我,就不怕她心生不满吗?”
“不…………”
闵月刚说一个‘不’字,就被温浅打断了。
“贺少爷多虑了,我赠送给闵大师的曲子,就是闵大师的东西,她想送给谁,皆是她的自由。而且闵大师能用我送给她的曲子还予你的恩情,我很乐意,毕竟一别两宽,再无瓜葛,也是断了她的后路表忠心,这样忠心不二之人,我自当用之,珍之,信之!”
温浅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明华,对于他这浅薄的挑拨离间不屑置辩。
“好一个用之、珍之、信之!希望温姑娘的心胸真如你说的这般,海阔天空!”
小心思被温浅看穿,贺明华面不改色的赞扬了一句,转头看向闵月,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道:“闵大师,你该知道,若是认温姑娘为主,那你的天赋……”
后面的话,贺明华点到为止。
“多谢贺少爷挂怀。”闵月笑了笑,爽朗道:“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随缘!”
“闵大师,若是温姑娘不能让你一展鸿途,晚辈的巨虎书院,随时恭贺闵大师的光临。”
贺明华心知闵月心意已决,撂下这一句别有用心的话后,对着燕青道:“我们走!”
“是,大少爷。”燕青点头,跟着贺明华离开了凉亭。
温浅见贺明华已离开,问向了闵月:“闵大师,你是先留在庄内处理一下手上的家事,还是即刻跟我回帝都?”
“殿下,唤臣闵月即可!”闵月恭敬一礼后,想了想道:“三日后,臣来帝都找殿下。”
“好。”温浅满意的笑了笑,假装从怀里摸东西,实际上是从随身空间里取那枚用白玉瓷瓶装着的洗髓丹。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温浅把白玉瓷瓶放在了石桌上,对着文竹道:“响午了,我们回帝都!”
“是,殿下。”
文竹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瓷瓶,虽不明白殿下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给闵月。
可他明白,瓶子里的东西肯定很珍贵,否则也不用亲自送给闵月。
文竹不知,瓶子里的洗髓丹,可是温浅用清白之身换来的,当然珍贵无比。
温浅回到帝都,就吩咐文竹带上两千飞天军去校武场,并放置一些简易的桌椅,桌上又放着糕点、瓜果。
一个时辰后。
温浅坐在椅子上,文竹递上一杯清茶。
乾公子如同一座雕塑,安静的站在一旁。
温浅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看着校武场的上空,似乎在等什么人。
“温浅,你知道我要来?”
一名中年女子,由远及近,立在温浅的前方上空,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她身后两千练气境初、中期的将士后,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了温浅身上。
“我师妹呢?”
“当日,赌城盛会,谢瑶环成功逃离了帝都,我猜她那小人心思,又怎么可能甘心灰溜溜的逃走?”
温浅依旧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这不,你这个炮灰就来送死了?”
自乾公子在校武场的比斗中,杀了那个名叫郭小莉的女子,她便决定杀了齐国皇太女和谢瑶环。
谁知,谢瑶环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逃离了校武场,更是顺利离开了帝都。
当时她就在想,若自己是谢瑶环,能不能接受如此灰溜溜的逃回齐国?
尤其谢瑶环已是佳丽王的徒弟,以她那小人行径,以及心高气傲的性子,定会找来其她帮手,趁帝都混乱时,再浑水摸鱼,以报丢脸之仇!
因此,她才多此一举的雕刻了这七块小龙头搬回校武场,来一招引蛇出洞。
同时,她让温灵派人偷偷散步消息,说帝都人生病不是疫症,而是人为的下毒,并宣扬周国的皇太女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日落西山之前,定让帝都百姓安然无恙。
这样一来,躲在幕后的黑手,为了一探究竟,定会来校武场看她是否真能破解金丹强者布下的风水大阵。
不想,毒蛇没跑出来,却来了一条恶鱼,真是个开门红啊!
也不知,来人是谢瑶环的哪位师姐?佳丽王的得意门徒也太好骗了吧?
死
炮灰?
中年女子虽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送死她却是明白的。
不由皱起了眉,目光犀利的看着温浅,再次问道:“我四师妹,郭小莉呢?”
“呵!”温浅轻笑一声,故作茫然的看着她:“我连你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认识你的什么死师妹呢!”
“你!”中年女子怒瞪着温浅,一脸傲气的责问道:“温浅,我再问你一次,我四师妹,郭小莉呢?”
温浅忽然开口:“你是佳丽王的徒弟吧?想知道郭小莉的下落,报上名来!”
“哼!知道我师尊的名号,还不快说,你把我四师妹藏哪里去了?”中年女子咆哮大喝道。
“她?呵,她死了!回去告诉齐国女帝,主动还了佳丽王答应我的五十二城池,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第一个灭的就是你齐国!”温浅笑道。
“哈哈哈哈?毛丫头,你找死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交出我四师妹郭小丽,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中年女子顿时面色难看,双眸紧紧凝视着温浅。
其实她早就知晓四师妹死了,可对温浅动手,必须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虽然温浅的母亲温柔月阻碍了很多人,被人暗害而亡,对温浅这个孽女也想斩草除根。
但是温柔月也帮助了一些人,若是明目张胆的付出她,即使杀了温浅,只怕也会被那些有恩于温柔月的修士追杀。
这也是师尊只敢让修为只有半步筑基期的郭小丽来周国暗杀温浅,而不敢派她们这些筑基多年的人动手。
只是温浅杀了郭小丽,她为师妹报仇,这理由名正言顺,又先礼后兵,就是有人想帮温浅也无从下手。
“一个也别想活?你们师姐妹,还真像啊!”温浅露出一丝怪笑。
“什么?”中年女子沉声道。
温浅眯着眼,淡淡道:“被打了,丢了命才会听话!”
“放肆!你竟敢看不起我?”中年女子眼睛一瞪。
温浅看着目空一切的中年女子,侧底失去了听到她自报家门的兴趣。
“阴阳相融,唯我号令!”
温浅指头逼出一丝精血,凌空虚画。
转眼,虚画出一个怪异的符号。
“䀚吭!”
温浅体内意志红龙猛的一声长啸,正对鲜血所画的符号。
“砰!”符号轰然散去。
同时,京城外的七个方位,被越女雕塑成七个山一样大的龙头,陡然一震颤动。
龙头眉心之处,突然溢出一丝鲜血。
“䀚~~~~~~~~~~~~~~~~!”
“吭~~~~!”
七个龙头,陡然各自发出一声声咆哮的龙吟声。
龙吟冲天,四周飞鸟尽皆惊恐的飞天而起,走兽狂奔,远离龙头山。
“轰!”
七个龙头口处,陡然各自冲出一道长河般的红光。
红光正对京城,向着京城冲刷而去,随着奔向帝都,红色光芒越来越淡,化为一道巨大的狂风,狂风呈龙形,好似七条淡红的巨龙,狠狠撞向帝都的四个角落。
王府,中兴殿。
越女原本闭目调息,陡然双目一开,踏步冲出了宫殿。
七条淡红的巨龙冲入京城。
“昂!”
长啸间,暴风四起,向着整个京城帝都席卷而去。
“哗哗,哗哗!”
大风陡然吹的街道狼藉一片,瓦砾冲天,烟尘四起,大量百姓被大风吹的东倒西歪。
“哎哟!”
“好大的风啊!”
“这风从哪边来的啊,这大晴天的,怎么有风?”
“是啊!这风也太吓人了!”
四周狼藉一片,一些小湖,更是卷起滔滔大浪。
“哎呀!”
湖中小船尽皆吹翻。
大风席卷整个京城,直奔帝都校武场而去。
“嗯?怎么回事?”半空的中年女子脸色一变。
好似八面来风,滚滚而入的冲向自己。
“轰隆隆!”
校武场之上,七头小龙头一阵颤动。
颤动之际,七龙头所在范围,陡然间变得绿了起来。
越来越绿。
龙脉带起的狂风,正猛烈的将城中风水阵内的剧毒吹来,滚滚毒气,全部聚来。
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而飞在玲珑阵上空的中年女子,却首当其冲。
转眼,中年女子就被滚滚绿气笼罩了。
“啊,温浅!你个卑鄙小人,是毒气,是毒气!”中年女子惊恐的尖叫。
“砰!”
中年女子身重剧毒,从天而降。
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咚!”
大量石板被砸得稀碎。
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消失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
“邪门了!风呢?”
“我刚才是做梦了吗?”
“狂风没了也?”
京城中的百姓,无不茫然望天。
只有校武场的上空,有一大团绿色毒气,证明着刚才一切并非是梦。
没了狂风,毒气也没有扩散,而是陡然间冲天而上,瞬间朝帝都内的某处急射而去。
越女站在云层之中,古怪的看了一眼下方全身发绿、口中吐着白沫的中年女子。
瞬间明白,温浅为何要拖上半日了。
原来是为了要阴这人?
温浅早就猜到她要来?
同时也为了不欠自己人情,故意将风水阵的毒拖后了半日,这样更方便自己寻找到风尤毒。
看着毒的浓郁程度,只怕风尤毒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下的剧毒会反馈到自己身上。
温浅不费吹灰之力击败了一个筑基期的高手,又阴了一个金丹强者,真是好智谋啊!
越女无语地看着下方的温浅,她还是人吗?
当然,越女仅看了几眼,就追着毒气而去。
她可没忘记,毒气逆流的方向,就是风水师风尤毒的所在之地。
斩杀风尤毒,才是她最要紧的事。
下方,校武场。
七个小龙头已然出现了大量裂纹,显然不堪风水阵冲击,明显露出了崩溃之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校武场上的中年女子。
此时,中年女子全身泛绿,毒素侵蚀全身,倒在地上,好似发了羊癫疯一样,一边抽搐一边口喷白沫。
凄惨至极!
即便这样,中年女子也死死的瞪着温浅,那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悲哀!
自己堂堂筑基中期的高手,居然栽在温浅这个炼气巅峰境的手上?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啊,就被温浅这个卑鄙小人给阴了?
一众飞天军,再次看到这滑稽又震撼的一幕,无不向温浅投去崇拜之光。
温浅缓缓向着中年女子,踏去。
“温浅,你个卑鄙小人,居然用毒害于我,你胜之不武,真给修仙者丢脸!”
中年女子一边抽搐,一边鄙视的看着温浅叫嚣道:“哼!你杀了我四师妹,又要来杀我!我师尊是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你们谁也别想活,全都得死!”
擒下谢瑶环
“啪!”
温浅一脚踩在中年女子的脸上,冷冷的看着她:“死?也是你先死!”
“呜呜呜!”
中年女子发绿的脸上再度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她,已经做好被温浅辱骂羞辱的准备了!
可,她何曾想到,迎来的却是温浅羞辱至极的一脚。
尤其是,温浅这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还来回的一阵摩擦,好似踩到狗屎了,要在她的脸上蹭干净。
修行这么多年,自己何时曾受过这种屈辱?
这份打击之深,直接崩毁了中年女子的尊严。
“呜呜~~”
中年女子直接哭了!
一旁的文竹,乾公子等人尽皆露出了古怪之色。
哭了?
此女可是筑基期的高手啊,真正的仙门修士,就这么被温浅弄哭了?
一时间,仙门强者留在文竹心中的残余高大形象,彻底毁灭了。
高手?
屁个高手!狗屁仙人!
两千飞天军,同样满脸鄙夷的看着中年女子。
温浅踩着中年女子,冷冷说道:“这一脚,是让你长长记性,不要见谁就骂谁死!事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越是张狂,越显得你无知。”
随后,温浅对着身后不远处的文竹招了招手:“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
文竹指挥两个飞天军,押着中年女子去了两千将士的后方。
很快,文竹又回来了:“殿下,那中年女子什么也不肯说,说是要你亲自问话,她才肯说!”
“噢?”温浅轻轻理了理皱了的裙摆,眼也未抬:“那带上来吧!”
“是。”
文竹转身去了后方,把一脸麻木的中年女子带了上来。
“温浅!”
中年女子见到温浅,心中一悸,眼中闪过丝丝恐惧。
“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说吧!”
温浅拿起一快糕点,优雅的咬了一口。
中年女子低垂着头,闷闷道:“我是佳丽王的三徒弟,叫李娟。”
“我不想听这个!”
温浅放下糕点,抬眼看向跪着的中年女子,淡淡一笑:“给你一个机会,带我的人去把谢瑶环抓回来,我就可以放了你!”
李娟脸色难看道:“你,你想抓我五师妹谢瑶环?她,她可是师尊新收的宝贝徒弟,得了师尊的全部偏爱,我…………”
温浅看出李娟脸上的迟疑,却也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冰凉道:“怎么?你不愿意,那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乾公子,把她拖下去,杀……”
李娟见温浅动真格的,脸色一阵变换后,急忙出声:“等一下,我……我愿意!”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要知道,那谢瑶环怂恿你来找我的麻烦,也没有心慈手软哦!”温浅满意的点点头,顺便还挑拨离间了一下。
继而,把目光看向了乾公子,吩咐道:“解了李娟身上的毒,由她带路,立刻去把谢瑶环抓回来!”
“是,殿下。”
乾公子对着李娟一挥手,她身上的毒气就缓缓消失了。
然后,直接点向李娟的丹田,封了她的修为。
一把抓起虚弱李娟的衣领,直接离开了校武场。
半个时辰后,乾公子再次出现在了校武场,其身后是李娟押着脸色铁青的谢瑶环。
“你可以回去了,让齐帝快点让出北疆五十二城,这是佳丽王亲口答应我的。北疆五十二城交接之时,就是我放谢瑶环之日!”温浅神情淡淡的看着李娟,脸露嫌弃。
“你真要放我走?”李娟一个激灵,松开了押着谢瑶环的手,惊讶的望着温浅。
温浅微微一笑:“当然!”
“啊?”李娟有些石化,可想到温浅杀了四师妹郭小丽,又杀了齐国皇太女,想让齐国女帝交出师尊输掉的北疆三省,五十二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她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温浅,你杀了齐帝的女儿,想要师尊输掉的五十二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温浅摇头,轻笑道:“有谢瑶环在手,齐帝一定会答应的,你可以滚了!”
李娟脸色一黑,眼泛红光的盯着温浅,很想再次动手。
这心思刚一起,就迎上了温浅冰冷的目光。
“李娟,你给我记住了,不要想一些歪心思暗算于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李娟被温浅这寒气逼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害怕的连连后退,点头赔笑道:“是,是是!我一定如实交代。”
心生畏惧的李娟,又害怕温浅反悔,急忙运上法力,跌跌撞撞的飞远了,飞得极为狼狈。
站在武场上,温浅目送李娟的离去。
“殿下,为什么要放了她?”文竹不解的看着李娟飞远的黑点。
“若不放她回去,佳丽王又怎么离开齐国?”
温浅眼含杀气,沉冷道:“只有佳丽王找我报仇,我的人才能在齐国布下后手!”
“可是,佳丽王是金丹强者,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就要时刻担心自身安全了!”文竹皱着眉,忧心忡忡。
“担心佳丽王对我们动手报仇么?哈哈,她有这个胆吗?”
温浅边笑,边意味深长的看着从始至终都闷不吭声的谢瑶环,问道:“你说,你师尊是亲自来解救你,还是又派你那几个废物师姐来试探我的实力?”
谢瑶环轻蔑的看了温浅一眼,冷笑道:“你别得意,我师尊肯定不会放过你!”
“得意?有么?”温浅挑了挑眉,淡淡道:“我看你这是底气不足吧?”
“你,……哼!”谢瑶环看着气定神闲的温浅,本想嘲讽她一番。
可想到自己已是温浅的阶下囚,惹恼了温浅,自己也落不着好。
自得愤懑不平的闭上了嘴,心底把三师姐李娟,骂了个狗血淋头。
“齐国我们要对付,那魏国、姜国的皇太女呢?”文竹想了想,疑惑道。
“齐国因为有佳丽王,这个金丹强者护着,而且她还与我母亲、与长仙宗都有些关联,所以我们灭齐国要小心翼翼。”
温浅顿了顿,不屑道:“至于另外三国的老祖宗,都是筑基期而已,就算到我面前来,我也有千百种手段弄死她们,若是好言好语,就拿灵石来赎人,一人五百下品灵石,若是恶语相加,来多少杀多少!”
“是!”文竹一脸喜色的点点头。
“把谢瑶环关在皇宫内的地下水牢,由你亲自看管,退下吧!”温浅说完,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是。”
文竹应声后,转身便吩咐两个飞天军,把封了修为的谢瑶环用长绳绑了起来。
接着,她牵着绳头,骑上汗血宝马直奔皇宫。
身后的谢瑶环只得踉踉跄跄的跟着宝马极速奔跑,时不时,还会摔上一跤,凄惨又狼狈。
边上旁观的乾公子见文竹如此对待谢瑶环,温浅也没有吭声阻止,只是她的眼神时而暗沉,时而发亮,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绿光冲天而上。
赏巴掌
“越女剑皇,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说吧!你究竟要怎样!”
一声怒吼,响彻帝都。
“不共戴天之仇!你说怎样?今日,你必死无疑!”
又一道冷冽的声音,冻人三尺。
“呲吟!”
一束浩大的剑光冲天而上,直斩高空上的绿光。
“越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可能找到我的!”
“杀!”
帝都上空,仙人决战,顿时惊的百姓无不露出惊骇之色,同时也各个兴奋无比。
校武场上,温浅带着一众飞天军也关注着天空之上。
……
文竹回到皇宫,亲自把谢瑶环关在了地下水牢。
出来后,想到昨天至今天,温浅一点也没有提起楚秦这个人。
他的目光缓慢看向了辰凰宫后方的浣衣局,眸底杀意骤现!
浣衣局,一间屋内。
楚秦悠闲的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浣衣局的小宫侍蓝玉,一边给他捏肩,一边给他讲传说中的仙人趣事。
猛然瞧见楚秦里衣下,那细皮嫩肉的身子很是矫健体魄,蓝玉更觉羡慕。
“宫侍大人,你可是辰凰宫的首席侍从,无非就是进寝殿给殿下送个茶水罢了,何必就自罚来浣衣局洗衣裳呢,这活多辛苦啊!”
他若是攀上了宫侍大人,离开这浣衣局,凭自己的长相,定能入皇太女的眼,到时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更得希望了。
想到这儿,捏肩的动作又爽利了几分。
楚秦最是享受这捏肩除乏的侍候了,被蓝玉捏得舒服极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被蓝玉的问话惊醒了睡意,他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恼怒后,又恢复了平静。
“哎,你不懂!”
楚秦半眯着眼,幽幽叹道:“我若不自请来浣衣局为殿下洗衣服,别的宫侍见我惹了殿下的怒,还不被责罚,这多少会让其他人觉得殿下处事不公,如此损害了殿下的名誉,我可舍不得!”
这话在蓝玉的耳中,却听成了楚秦深爱皇太女的痴心,迫切地拉着他的手,为其打抱不平。
“宫侍大人,你如此在意殿下,若殿下得知了你的心意,定会亲自来这浣衣局接你回辰凰宫的,你可别累坏了身体!”
楚秦轻视一笑,拍掉蓝玉的手,低低道:“傻蓝玉,殿下身边可是不缺爱她的美男,只是少我一个也不少,多了一个也不多!”
蓝玉一怔,眼底透着惊喜,语气越发恭敬讨好:“宫侍大人,你在胡说什么,奴才咋就听不懂呢?”
他实在没想到楚秦如此大方,愿意把皇太女分享给他。
这种话,这种眼界!
蓝玉一直觉得,只有皇太女的正君大人,才会如此心胸宽广。
想不到,楚秦却这么大度,自己确实不如也。
若他有幸做了皇太女的夫郎,定会好好报答楚秦!
“你听不懂?”楚秦转头,戏谑的看着蓝玉:“本还想着,我若回辰凰宫把你也带上,既然你无心离开浣衣局,那我就不勉强你…………”
“啊,不不不!宫侍大人,你误会了!”
蓝玉见楚秦误会,连忙摇头,又担心说得太直白,被楚秦记恨,再次捏起了肩:“奴才就想跟在你身边,偶尔为你捏肩除乏,若是没有你,我这手艺还不荒废了呢?”
楚秦眼神徒然凌厉的看着蓝玉:“那就专心点!”
“是,宫侍大人。”蓝玉信以为真,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楚秦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眼中闪着若隐若现的坏意。
蓝玉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蓝玉长得虽不及自己,可他身上有股子市井小民的媚态。
用蓝玉去试探文竹的嫉妒心,以及温浅是不是个贪花之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要知道温浅食用了淫羊藿,她的身体就会热爱上欢愉之情。
而且他还在温浅的寝殿内栽种了淫羊藿,只要她在寝殿内修炼,这淫羊藿的药香就会跟随周边的灵气一同纳入她的体内。
从此她便会,时时刻刻惦记上男欢女爱之事,就算她不想,身体也会想的,若是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就在楚秦神游天外时,一道俊毅的身影冲了进来。
文竹阴狠的拉起楚秦的胳膊,语气恶劣:“楚秦,你胆子不小嘛,竟敢在浣衣局作威作福?”
楚秦盯着眼前的文竹,他面容纯真和韵,看起温顺无害。
可他眼珠如墨,眼底嗪着一抹郁暗,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紧,透着几分阴狠。
一点也找不出这个世界男子该有的娇羞乖巧,反而充斥着男子汉才有的腹黑霸气之态。
可惜了!
“我胆子大不大并不重要!”
楚秦站起身,微眯着眼,反问道:“因为,我知道文首领的胆子也不小啊!”
文竹怔了下,觉得楚秦的眼神透着有恃无恐的乖张,这让他很是不满。
二话不说,扬手就甩了楚秦一巴掌!
“啪——!”的一下。
打了楚秦个猝不及防,目瞪口呆!
蓝玉诧异又惊恐的跪在地上,弱弱道:“宫侍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跟文小主说话,他除了是殿下的侧夫,还是殿下的贴身首领,不管是身份还是官职,都比你高,你怎可如此没规没矩!”
文竹见这个前脚还对楚秦巴结奉承的好看宫侍,转眼又对自己毕恭毕敬,尤其是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令人齿冷。
他目光一沉:“滚出去!”
“呃!”蓝玉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又被文竹这副冷冽的态度给唬住了,乖乖地退到了屋外。
楚秦回神,捂着被打的左脸,眼底火苗迸发:“放肆,你敢打我?”
“为何不敢?就凭你敢在殿下的茶水里,添加其它的东西,我不仅敢打你,还要杀你!”文竹一脸杀意,直言不讳的盯着楚秦。
楚秦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文竹给楚秦一个灿烂的笑脸,再度抬手,又给他多赏了几个耳光!
“啪啪啪——!”
楚秦被打得头猛摇,不一会,脸就红肿一片,看起来可怜兮兮。
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却在极力忍着。
“文竹,你打够了么?”
文竹并不理会,看着自己同样红了的手心,微微失望:“缩头乌龟,真能忍!”
楚秦嘲讽一笑:“呵!是个男人,你就杀了我!”
文竹吹了吹红肿的手心,轻蔑的看着楚秦:“想激我下杀手,好让你反杀么?”
楚秦一惊:“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呵……!”文竹兀自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在来浣衣局的路上,原本是想杀了楚秦的,可随即想起楚秦的修为可是炼气境。
若是动用武力,自己根本不是楚秦的对手,还可能被楚秦反杀。
而且,他不知道这个楚秦在温浅心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若是盲目下黑手,只怕会惹来殿下的不喜。
因此,他才决定羞辱此人一番。
魏国使臣
“你笑什么?”
楚秦黑着脸,死死盯着文竹。
“莫说是笑了,就是让你跪下,你也得受着!”文竹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不甘心的楚秦。
“算你狠!”楚秦也不傻,瞬间明白他现在的地位太低了。
就算有能力杀了文竹,可这是周国的皇宫,暗藏了无数炼气境的修士,就是筑基期的强者也有那么一两个,他也很可能被其她人杀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留在温浅身边。
不仅是她救了他的命,还帮他修复了丹田,更心动的是温浅能带他入修行界。
就凭这一点,他便没有必要跟文竹继续大闹,而是乖乖地低头服软。
只是,他楚秦从小到大,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得反击一下不是?
于是,楚秦故意走近了几步,凑到文竹的耳边轻声道:“别得意太早了,你一定会来求我的!”
文竹淡笑:“现在应该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若是本首领现在置你个刺杀之罪,你不死也能丢半条命!”
三言两语就说得楚秦哑口无言。
这文竹怎么回事?
怎么油米柴盐都不进,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反倒把自己噎个半死!
“说我刺杀于你?谁信?”
“要不试试看?”文竹勾唇淡笑,眼底闪烁着从未见过的毒芒。
“你!”楚秦看清文竹眼底的狠劲,微愣。
难道文竹想来一招……苦肉计,诬陷自己?
文竹看着气势弱了一筹的楚秦,唇角划过一丝嘲讽。
这个楚秦,也就是个惜命的胆小鬼!
与臭水沟的老鼠一样,一肚子坏水,却又不够狠,只会弄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真是无能又无趣!
等他突破炼气境,这个楚秦真是一点也不配他放在心上。
楚秦本不想这么早亮出底牌,而今却被文竹那种看穿他心思的轻视模样,气得咬牙道:“你个见识短的假女人懂什么,你可知我给殿下的茶水中加的是淫羊藿?这可是天下至邪的媚草!”
“淫羊藿”三个字,更是咬了重音。
“那有如何?”文竹轻慢的看着楚秦。
他早就从七尾红狐的嘴里知道了淫羊藿是天下间,最霸道的媚草,除了与人交合,就是无解之药。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用淫羊藿的草香味侵蚀殿下的身体,每月初七,她必须要与人欢好,否则就会神智全无!”
这话在文竹的耳边猛然炸开,吓得他面容血色骤失。
楚秦满意地看着文竹苍白的脸色,得意的笑了:“你说,若是殿下只对喜欢的人动情,等那一天她喜欢的人不在身边了,我的机会是不是就来了!”
淫羊藿的简称便是淫媚草。
说白了,长期食用淫媚草的人,就会像羊一样,每个月都有一次发情期,若是不能顺利解决,就会变成一头疯羊,霍乱一切。
最重要的是这个淫媚草是无解的,食用之人会一辈子都被这个淫媚之性控制着情欲。
需要不断地与人欢好,才能保持理智。
这可是他那个世界的番邦小国,用来讨他欢心的贡礼。
他当时觉得这东西叫淫媚草太过直白了,于是含蓄的给它换了个名字叫淫羊藿。
那时他做为王府的世子,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并控制许多大小势力,靠的就是这淫羊藿。
他能在周国的御花园发现这东西,真是老天也在帮他啊!
“你该死!妄想控制殿下!”文竹一把掐住楚秦的脖子,很想扭断。
可他知道楚秦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却得花点心思才行。
“你若是想动手杀我,我可不会乖乖听话!”楚秦深呼一口气,逼着自己仰头直视着文竹杀人的目光。
若是文竹真要杀他,他定会逃去王府找温馨予。
文竹见楚秦嚣张跋扈的俊脸,努力克制要杀人的怒意:“来人,楚秦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责一百,即可执行!”
话音刚落。
早就恭候在门外的浣衣局大尚宫季清,立刻吩咐两个粗使宫婢把楚秦强行拽了下去,压在了木凳上行刑。
楚秦狼狈的趴在凳子上,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出声喊冤。
心底,反而泛起了阵阵得意!
看来,他赌对了。
这文竹深爱着温浅,一定不会把此事伸张出去,为了这个共同的秘密,文竹一定会帮他留在温浅身边,真是好啊!
“文首领,你可要去季清的住处歇息?”季清吩咐宫婢打板子后,立刻跑到文竹的身边俯首而立。
“季尚宫有心了,这浣衣局人心不古,你该好好整顿一番,尤其是那些个见风使舵,巴结奉承之人!”
文竹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
出门的瞬间,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的愤怒杀意,好似不曾有过。
……
帝都,上空。
“血遁大法,爆!”
“轰!”
高空爆发大量血雾,血雾之中,一道血光向着城东急速飚射而去。
“上次给你逃了,这次还想逃?休走!”越女冷喝一声。
人剑合一,瞬间化为一道剑光向东追射出去。
温浅看着天上,顿时翻身上马。
“走!”
两千飞天军快速上马,跟着温浅一起冲出校武场。
刚冲出校武场,正好看到策马奔来的温灵。
“阿浅?”温灵也看到了温浅一众人。
“嗯,走,过去看看!”温浅点点头。
“驾!”
……………………
一日后。
温馨予坐在王府大殿中,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眼中露出丝丝焦急之色。
“吁!”
一名劲装女子翻身下马,把手中的马绳丢给了门卫后,冲入王府,直奔大殿而来。
温馨予手中的茶杯快速放下,急切道:“安静,如何了?”
“皇太女带着一些人策马向东,去追越女剑皇和风水师了,而少主也跟去了,我们虽然派人去追了却没有追上,跟丢了!”
安静摇摇头,一脸灰败。
“跟丢了?那无法通知温浅,魏国来的使臣怎么办?那些人可是关在皇宫的地下水牢,若没有温浅的命令,飞天军肯定不会放人的!”
温馨予皱起了眉,一时左右为难。
“咚咚!”
安静面色一白,立即磕头求饶:“主子恕罪!”
“算了,起来吧!”温馨予摆摆手,低头沉思。
忽然,看门的女卫走了进来,恭敬道:“启禀主子,刚才宫里传来消息,文首领让主子去宫门口等魏国使臣,并把她们迎进辰凰宫,您从旁协助即可!”
“哦?”温馨予神情一松,立即起身:“走,我们去宫门口!”
“是。”安静点头,跟着温馨予直奔宫门。
姜糖是巨虎书院的学生
“驾!”
温浅、温灵、乾公子,两千飞天军在崎岖的山路上,策马狂奔。
“那边,阿浅,在那边!”温灵一指远方。
“走!”
众人策马追去。
温灵所指的方向,此刻剑光冲天。
一道道利刃刺向四方,发出强烈的空爆之声,剑气四射,四周山峦更是被削平了一大半。
“不,不~!”
剑气笼罩的中央,传来风尤毒惊恐的凄惨声。
“风尤毒,拿命来!”
随着越女一声爆喝,万千剑气陡然被吸纳而回,好似万箭穿心而至。
“轰!”
一声巨响,四周冲击出一股浩大的狂风。
烟尘四起,让策马追来的温浅一行人顿时拉住缰绳,停止前进。
等烟尘散去,温浅一行人才再度策马而来。
“嘭!”
一声闷响,战斗一止。
空中的两人落到了地上。
风尤毒面部苍白,躺在地上,周身裂口无数,每个裂口都能看到暴露而出的带血白骨。
“越女,我会报仇的!”虚弱的风尤毒面部狰狞,放着狠话。
“你没有机会了,现在,我就斩你的头,去祭奠赵世族人的在天之灵!”越女也面目狰狞。
“呲吟!”
风尤毒的头颅被一斩而落,颈部鲜血直冒。
临死,她都是眼睛狠狠的瞪着,充满了不甘、不愿和莫大的仇恨。
越女一剑斩下风尤毒的头颅后,整个人一静,闭目沉浸在了自我世界之中。
当温浅一行策马赶来时,越女闭着的双眼溢出了两行清泪。
一百多年来,每日想着报仇了。
此刻,杀了最后一个仇人!
越女却发现自己心里反而空落落的,仇人死绝了又如何?
她赵世族人,再也不能死而复生!
她赵越回来了!
重振赵家和追寻剑道,是她毕生之愿!
“师尊!”温灵下马,小声唤道。
温浅等人,也下了马。
温灵的声音唤醒了赵越。
她擦干泪水,看向温浅一行人:“多谢!”
因为温浅,她才能手刃仇人。这一声‘多谢’,赵越喊的极为郑重与诚恳。
“没什么!”
温浅摆摆手,郑重道:“记得答应我的事,好生教导温灵!”
“放心!”赵越肯定的点点头。
走到一边,她捡起风尤毒的人头装入储物袋后,看向温灵。
“阿灵,我们回去,然后带你前往修行界!”
“是!”温灵点点头。
“祭奠之后,再回燕京一次,跟所有人道别,到时,我还有东西给你!”阎川对阎无敌道。
温灵点头:“嗯。”
“修行界,再见!”赵越现在没有任何其它心情,对着温浅简单辞行了一句。
大袖一甩,带着温灵冲天而上。
转眼,二人射向了远处,没了踪影。
温浅目送二人离开后,便把目光落在了风尤毒的尸体上。
头颅被斩,还剩下一具无头尸。
几名飞天军心领神会的走向无头尸,快速搜索其身。
“殿下,此人身上什么也没有!”一个飞天军说道。
乾公子想了想,淡漠道:“可能先前战斗的比较匆忙,她的东西应该都在京城的大阵中。”
温浅没说话,走了上去。
“殿下?”乾公子不解的看向温浅。
“剖开她的胸膛!”温浅眼也未眨,沉声下令。
“呃……”乾公子淡淡的神情有片刻的错愕,又急忙恢复平静:“是!”
“呲!”
一剑划开风尤毒雪白的胸膛。
“咦?她的心脏呢?”乾公子露出淡淡的惊讶之色。
本还不好意思看女子尸体的一众飞天军,也立刻转过头,自动忽视那羞人的地方,盯着空空如也的胸膛内部,面露难色:“她心脏呢?”
温浅双眼一眯,深吸口气后,冷冷道:“烧了吧!”
“是!”
数名飞天军快速收集柴火,掏出火折点燃,尸体跟着柴火缓缓烧了起来。
“殿下,她的心脏是碎了么?”乾公子再次发问。
“碎阴之法,果然是碎阴之法!”温浅露出一丝凝重。
“什么意思?”
“风水师有一个特殊的秘法,在特定环境中,自爆心脏,就是这碎阴之法。
其它人若是被杀,那就死了,可风水师,他们深通阴阳,即便死后化为鬼魂,也可再活!不,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温浅解释道。
“这么说,风尤毒没死!”乾公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敬佩,但眼神中却难掩一丝诧异。
温浅何时知道如此多的修行之事了?
不仅会破阵,布阵,懂琴道,会写曲子,还了解风水师的秘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温浅的身上透着重重迷雾。
“不,她死了。不过,但她的‘意识’没有灭,灵魂也是完好无损。只是用了碎阴之法,风尤毒从‘生灵’转化为了‘死灵’!”温浅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死灵,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脆弱的灵魂。
若是普通人死了,灵魂没有生前的记忆,也只能在阳间停留七天。
而这里是修行界,死了,还可以鬼修,同样可以成仙。
万千大道,殊途同归。
只不过,鬼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是不知道风尤毒是去了阴间,还是在阳间?
“生灵?死灵?”乾公子又是一阵茫然。
“嗯,风水师,能够穿梭阴阳两界,死了可以化为死灵,或许以后还能再见到风尤毒。”
温浅斟酌一下后,感叹道:“不过,风尤毒想再次出现在人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短时间无需担心!”
乾公子神情恢复如初,再度问道:“那,可要告诉越女剑皇?”
温浅摇头:“不必了,这个仇,越女已经背负了一百多年了,况且风尤毒也算是被她杀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大火烧着风尤毒的尸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温浅等人看着风尤毒的尸体化为灰烬。
“回帝都!”温浅转身上马。
“驾!”
“驾!”………………
徒然,前方出现一辆马车。
走近一看,才发现车夫是燕青。
燕青见来人是温浅,笑着拱拱手:“皇太女!”
“原来是燕青!”温浅微微一笑,见她也是往京城方向走,眼露疑惑:“你这是……?”
“大少爷让我来城外接姜国的二皇子姜潮。没想到能遇上皇太女,真是有缘啊!”燕青笑嘻嘻的看着温浅,释放着和善之光。
“哦?”温浅静静的看着燕青,继而淡淡一笑:“莫非姜国和巨虎书院有什么瓜葛不成?”
青燕微微叹道:“是啊,姜国的大皇子姜汤是巨虎书院的学生,得知胞妹姜茶被扣押在了周国,特让一母同胞的弟弟姜潮出使周国!”
“偌大的姜国,就由一介皇子独自出使周国?”
温浅有些狐疑的看着燕青,同时又觉得姜国的举措太过蹊跷。
谈判
“自然不是!”
燕青摇头苦笑:“姜汤得知大少爷在周国,特意书信一封给姜国女帝,让她恳求大少爷为领头人出使周国。而大少爷与姜汤又是闺中密友,自然无法拒绝,至于姜潮是姜国女帝送来周国,与你联姻的!”
“原来如此。”温浅顿时明白,姜国的大皇子姜汤是请巨虎书院的大少爷当说客,同时又献上一国皇子做联姻。
这姜国女帝,把示弱之风,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就是不知道,姜国是假弱?还是真弱?
说话间,众人路过一个湖边。
不远处,贺明华此刻正站在湖边,眺望着湖中景色。
四个巨虎书院的学生,站在亭中的一边,成保护之态。
“姜皇子,到了。”
燕青对着车内说了一句,跳下马车后,看向了温浅:“皇太女,我家大少爷有请!”
“好。”温浅笑着点头,对着身后之人道:“乾公子,你带着大军留在原地。”
“是,殿下。”乾公子恭敬领命。
在温浅看不到的地方,轻扫了一眼不远处湖边的那道俊美背影。
马车内的姜潮掀起帘子,低眉顺眼的出了马车。
先朝燕青点点头后,才对着温浅盈盈一礼:“姜潮见过周国皇太女,祝殿下万福金安。”
温浅撇了一眼身着华服白衣,带着面纱示人的姜国皇子姜潮,胡乱点头:“姜皇子,无需多礼!”
燕青、姜潮皆听出了温浅话语中的客气,心中一沉。
只怕姜国想与周国联姻,有点悬啊!
贺明华听到动静,转头看来:“温姑娘,又见面了!”
“不敢,我可没见过你的面!”温浅淡淡一笑,盯着贺明华头上的紫纱斗笠意有所指。
“呃?”姜潮微微一愕。
贺明华轻轻一笑,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斗笠一摘,顿时露出一副冰火相冲的绝世君颜,左边嘴角的一粒美人痣,更显风华绝代。
“啊!”姜潮惊讶的看着贺明华。
显然,贺明华的相貌对姜潮的冲击力极大。
燕青早已知晓贺明华生得极其好看,可每看一眼,还是会被惊艳到,但她并没有丝毫亵渎之欲。
温浅眼中也是阵阵惊艳,但也算定力十足,没有出丑。
实在是她历经几世,也见过不少绝美男子,最好看的还是她的项羽。
霸道又邪魅,乖张又冷酷,让她爱之入骨,欲罢不能。
不过,这贺明华也算是顶级美男了,比乾公子还略胜一筹!
贺明华见燕青已经从储蓄袋中取出了桌椅,笑道:“坐吧!”
这一笑,犹如百花盛开,一边同为男子的姜潮都看痴了。
而正在倒茶水的燕青,也被这笑容弄得微微红脸,继而不敢再看贺明华一眼,低头静候在一旁。
“好!”温浅点点头,依言坐下。
姜潮见温浅与贺明华坐下,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很想顺势坐下来的他,看着特别登对二人,真是一个俊美,一个冷清。
旗鼓相当的贵气与威仪,让他硬生生走向了燕青的身边,静立而观。
贺明华笑道:“温姑娘,你写的曲子,我这两天都在研究,真是动人心弦,越看越喜欢!”
“多谢夸赞!”温浅也不谦虚,很坦然的听之。
同时也并没有客气,她端起桌上的热茶,就喝了起来。
茶水入口,带着甘甜之味,又夹着浓郁的灵气,这让温浅眼睛一亮:“这是灵茶?”
贺明华眼神一顿,问道:“温姑娘以前喝过灵茶?”
“喝过一次,你这灵茶应该是从三品茶树上采摘的吧!”温浅笑了笑,淡淡道:“贺少爷,有话不妨直说。”
虽然温浅的语气还算客气,但贺明华却听出了字里行间中的疏离感。
“呵呵,我也不多废话了。以你之能,我想你应该能猜到巨虎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了。这次请你来,想必燕青已经跟你说了我的意图,我是想问你,如何才能放了姜国的皇太女姜茶?”
温浅皱眉,凝思道:“只要姜茶?那姜国的其她人呢?”
“姜国女帝已送来了貌美如花的二皇子姜潮,想与周国联姻的诚心,你也是看到了,其她人就是姜潮的陪嫁之人,并且还有一百枚中品灵石,三枚上品灵石做陪嫁。”
贺明华说完,抿了一口茶:“我只要你放姜茶一人即可!”
“联姻?”
温浅眉梢一舒,讥笑道:“你觉得周国需要联姻么?”
巨虎书院,她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能培养出贺明华这样的陌上人如玉的尊贵强大又聪颖的大少爷,定是修行界中的大势力。
甚至,她怀疑这巨虎书院比长仙宗还要厉害很多倍!
“这……”贺明华脸上的笑容一僵,微微思索后,语气带着不确定:“你应该不需要吧?”
至少他就看不透温浅,而且她会的东西还很多,几乎每样都有涉及,真是罕见的全能之才。
做个凡俗界的女帝,真是有点可惜啊!
温浅将茶盏放下,说道:“贺少爷也知道我周国不想联姻,所以这姜国的皇子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至于姜国的皇太女,只要你给我五百下品灵石,我自会下令把人送到姜国女帝的手中!”
“这么简单?”贺明华见温浅轻易就说出了筹码,很是不敢相信。
“自然,拿钱赎人质嘛!”温浅笑着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
贺明华适时追问:“不过什么?”
心想:我就知道有猫腻!
温浅也很直接:“要三个月后,我才能送人回姜国!”
“为什么?”贺明华一愣,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
“贺少爷忘了,我在校武场就说过了,要关押各国所有人三个月!本殿下是周国的未来女帝,岂可说出的话,再中途收回?”
“嗯?”贺明华眉头一皱。
温浅道:“还有,贺少爷之前所为,是不是不够光明正大?”
“你说什么?”贺明华脸色顿时一黑,瞪着她。
温浅没有回答,盯着贺明华露出质问的目光。
“不够光明正大?你是说燕青在周国当官?”
贺明华脸色暗沉,这温浅莫非要秋后算账不成?
“不,之前种种,我并不在意,只要没危机到周国,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说的是前几天,贺少爷答应我待在宰相府,却去曼陀山庄见了闵月老太师!”
温浅冷着脸,清凉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不满。
“哦?我有什么不够光明正大的?”
贺明华灵动的转了转眼珠子,调侃道:“我是答应你待在宰相府,没说中途不可以带手下出门看看周国的人杰地灵啊!”
“但你忘了,闵月是我周国子民,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以利诱我子民,不正大光明,此之一!
我送闵月曲子,明显有所目的,有所决断,事情还未办完。你就无礼的插足进来,不够光明正大,此其二!”
温浅挑了挑眉,沉声道:“贺少爷,你说呢?”
红衣男子
“混账!大少爷办事,还要向你交代?”
燕青怒视着温浅,傲气凌神:“我巨虎书院收学生,那是闵月的荣幸!是你周国的荣幸!”
“哈哈哈哈,好一个荣幸!”
温浅大笑后,冷喝道:“尚若,我将你巨虎书院的能者大儒,用利骗走了,那是不是大儒们的荣幸?是不是你巨虎书院的荣幸?”
“你,大胆,狂妄!”燕青气得脸色发青。
“好了!”贺明华一挥手,阻止了燕青说话。
他微微一笑:“温姑娘,你恐怕并不清楚我巨虎书院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如此妄自菲薄!”
“呵!你是想说我是井底之蛙吗?”温浅笑了,心中却泛起阵阵冷寒。
果然,这贺明华对她再是善意,只要触碰了他的底线,也能翻脸无情。
若他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才对自己心有关照,就凭这淡薄至极的帮护,还不如舍弃!
毕竟,贺明华这张脸,就是个麻烦!
靠一个自带麻烦的人庇护,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我可没这么说!”贺明华正因曲子对温浅升起的好感,又被她的咄咄逼人消磨殆尽。
心中再次认定温浅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脸上的笑容一收,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温姑娘,既然你要三个月后才放人,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可以走了!”
温浅摇摇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明华:“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贺少爷就受不了了!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是仗势欺人,很令人不喜!”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温浅在转身的瞬间,眼底带着愉悦的笑意。
能与贺明华这个大麻烦,保持安全距离,才能少灾少难。
“仗势欺人?她说我仗势欺人?”贺明华古怪的看向燕青,眼中的询问之意不加掩饰。
“肯定没有。”燕青肯定的摇摇头,坚定的支持贺明华。
倒是一直当看客的姜潮眉头一皱,有些被温浅的话折服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插嘴说道:“我觉得她的话没有错,贺少爷如此正大光明的去挖她看中的人,不就仗着巨虎书院的势,想挖墙角么?就像我母皇让贺少爷来找她谈判,不也是想借巨虎书院的势来压制她放了我妹妹姜茶么!”
贺明华听了姜潮的话,眉头一挑,有些被他的歪理弄懵了。
可又理智的发现,照姜潮这么理解。
那温浅似乎就并没有错,假如将周国也看成一个宗门的话,自己肆意的求贤之举,确实是挖人,也有仗势欺人之嫌。
“姜皇子,你都被温浅嫌弃了,居然还帮她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燕青顿时不悦的看着姜潮,没好气的说道。
姜潮直视着燕青,不甘示弱:“我谁的边也不占,帮理不帮亲!”
“哼!”燕青被姜潮这么一怼,眼中一恼,好像自己多么下作小心眼似的。
冷哼一声后,她转过脸,不再看他。
姜潮见燕青败下阵来,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看向贺明华:“贺少爷,虽说谈判失败了,可我想留在周国,至于母皇那里,请你帮我转告一声!”
“你想留在周国?”贺明华一脸古怪的看着姜潮。
显然,在他的认知里,小小周国,一点也上不了台面,温浅更不是什么好妻主。
“嗯。”姜潮坚定的点头。
“好,需不需要我留两个人护你周全?”贺明华看出姜潮眼中的认真,他又是姜汤的弟弟,怎么也得照拂一下。
“不必了,我也是先天境初期的修为,在这凡俗界,也算是顶流高手,只要不惹上修仙者,不会有什么危险。”姜潮摇头拒绝。
他和贺明华可没什么友情,也不想过多的消耗大哥与贺明华之间的感情。
而且巨虎书院的人实力高强,性子又太傲。
这样的人也不会用心保护自己,说不定自己还要受制于人。
一个人干净又利落,还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周国的皇太女温浅。
想到温浅的生平经历,简直比那说书老师口中的故事主角人物还要神奇,他得好好了解一番。
“行吧!”贺明华盯着姜潮看了一会儿,没有再劝。
他站起身,带上斗笠,对着燕青道:“我们先去姜国,然后回巨虎书院!”
“是,大少爷。”燕青收起桌椅,跟着贺明华冲天而上。
四名巨虎书院的学生,也飞身向上。
姜潮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后,也大步离开了湖边。
……
二十天后,京城帝都。
一座三层高的大酒楼,酒楼后方有极为雅致的庭院。
庭院中,此刻正坐着八个修仙者,为首一个,正是长仙宗的金柳。
金柳看向另外七个人:“诸位师妹,此次劳烦诸位了!”
“师姐客气了,只要你开口,我等自然全力以赴!”其中一个修仙者笑了。
“师姐,无需客气。”又一个修仙者说道:“况且,上一代首席大师姐之女,我也想看看如今是何模样了!”
“是啊,若是上一代大师姐还在,并成功取到九品引魂草,或许温浅早就灵魂归位了,她就不是在凡俗界了,而是我长仙宗的弟子了!”
“想不到温浅回京城不久,居然有如此大名声,会破阵,懂琴道,又能创写曲子?哈哈,真厉害啊!”
“这还不算呢,以小小的炼气境,居然让佳丽王的徒弟一死,一囚,一逃!真行啊!“
“哈哈哈哈!”
………
一众师姐妹说笑着。
“李娟是佳丽王的三徒弟,以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不到会被温浅给欺辱了。听说她并没有回齐国,而是偷偷纠结了七八个好友,想要找温浅出气!诸位,可要护好温浅啊!”金柳说道。
“师姐放心,当年上代大师姐温柔月,对我等颇为照顾,她却被奸人所害,我们虽不能为她报仇,可她的独女,岂容她人欺辱?”一个修仙者郑重的点点头。
“不错!虽然宗内有人嫉恨温柔月,但我等恩怨分明,绝对保温浅平安入宗!”又一修仙者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金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八个师姐妹交谈之际,从一边偏房之中,缓缓走出一名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身材高挑,一身华丽的红袍,甚至他的头发也是红色的。
但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张火焰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露在了外面。
红衣男子走得很文雅,缓缓到了近前。
众人一开始没注意,待微微一撇,发现红衣男子身影,顿时一个个脸色巨变。
呼啦啦——
八人几乎同时,从椅子上蹦起,快速退到一边。
离红衣男子三丈远,才停下来,看向他时,无不额头一阵冒冷汗。
替罪羊
“焱、焱公子!你怎么出来了?”众人略微恐惧的看着红衣男子。
“诸位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焱公子语气带着无尽的哀叹。
“不不,是我等不好!焱公子别往心里去,我们刚才还在谈论温浅来着,正要去告诉你呢!”金柳马上说道。
“嗯?”焱公子满脸疑惑。
“温浅虽回京城不久,但在京城内威望极高,以炼气境修为,擒拿过筑基境高手。听说还收服了曼陀山庄的琴道大师闵月,还破了金丹强者布下含有剧毒的风水大阵,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漂亮精彩!”金柳远远的禀告。
“师姐说的不错,温浅虽然是个刚入修行界的低阶修仙者,但她却智谋超群,焱公子能有温浅这个未婚妻主,也不算辱没了你!”另一个修仙者远远的说话。
“未婚妻主?呵呵,我这样的人,还能够成为她的夫郎吗?”焱公子苦笑的摇摇头。
“焱公子,你可不要这么想,你们这桩婚姻,可是温柔月夫妻一同定下的,温柔月师姑自然不会坑害自己的女儿,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金柳隔着三丈远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劝说。
焱公子看看众人,又是一阵摇头苦笑:“我已经害了她们夫妻,又怎么能害她们的女儿呢!”
“不,焱公子。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温浅父、母亲的死,与你无关,绝对无关!”金柳大声叫道。
“是吗?”焱公子自我怀疑的摇摇头。
金柳看自己与七个师姐妹,畏惧的远远躲开,就这样子,根本没有一丝说服力啊。
可,她也不敢靠近焱公子三丈之内的距离啊!
金柳眼底闪过一丝苦恼,斟酌道:“焱公子,你看!你们的婚事,我们几个也不好插口,不若等见到温浅,你亲自与她细细说明?”
“唉,好吧!我也不让你们为难了,我先回屋了。等温浅回帝都了,你们帮我通知她,就说我想与她见一面!”焱公子微微一叹。
“焱公子放宽心!”金柳一脸保证。
“对对对,焱公子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你安心休息吧!”其她七个师妹也点头答应。
“嗯!”焱公子点点头,再度回房了。
“咔!”
房门关上之际,金柳和七个师妹无不长呼口气。
金柳开口问道:“要不我们去城门口看看?”
“好!”众师妹无不应喝。
出了酒楼庭院,八人走在大街上,好一阵沉默。
“你说,焱公子待人为善,性格那么好,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我都害怕得要命呢?”一个修仙者问道。
“焱公子,他是扫把星降世,性格好又怎么样?谁靠近他三丈之内,谁就倒霉!”又一个修仙者皱眉回应。
“五师妹,不许背后议人长短!”金柳眼睛一瞪。
“师姐,我错了,我不说行了吧!”五师妹顿时一阵苦笑。
“唉,这是温柔月师姑在世时,就为温浅定下的婚事,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金柳一脸无奈。
“师姐,你怎么将焱公子也带来了?”又一个修仙者问道。
“你以为我想啊!那天我回到修行界,在闹市的万花楼,我听说佳丽王要派徒弟对付温浅,我立马和佳丽王对骂了一通!哪知道,那万花楼是焱公子的产业?他要跟来,我敢拦吗?是你,你敢去拦?”
金柳提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郁闷。
“呃,我可不敢拦!算了,到时让温浅自己处理吧,她的未婚夫郎,我们就别操心了,反正也是她母亲订的婚约!”
“就是,就是!”
……
八人在大街上走着,忽然一阵阵马蹄,由远及近。
“哒哒哒!”
“哒哒!”
温浅骑着汗血宝马走在最前方,身旁跟着乾公子,身后是两千飞天军。
街上的百姓,在听到马蹄声时,就早已退到了一旁。
因此,温浅并没有减速,快速朝李家奔去。
那日,她跟贺明华分开后,本想立刻赶回帝都处理李家这个麻烦事,却不想,在中途遭到了暗算。
也不知是谁在临近城门口一里之外的小树林,布置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幻阵。
由于她与乾公子在商讨李家之事,没有防备,加上两千飞天军的宏伟气势,想着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自己的霉头。
不想,却阴沟里翻了船,大意了!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三个小幻阵组成的大幻阵,若一个一个破,却始终没有破开,要找到大幻阵的核心阵盘,一口作气才行!
等她破了幻阵,就急忙往帝都赶,才从路过的行人口中得知,时间已经过去十天了。
这布阵之人,明显是在帮李家,帮李义梅,这让温浅对李家背后的仙门之人又多了分猜测。
“温浅,那丫头来了!”金柳眼中一亮。
她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温浅骑着汗血宝马,直接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
“师姐,这……”
“算了,二师妹。看温浅骑马这么急,定是有要事在身,等晚上我们再去皇宫一探究竟吧!”金柳对着准备强行拦马的二师妹摇摇头。
“好。”众师妹点点头。
……
温浅带人赶到李家时,曾经的李府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只是废墟中,并没有任何血迹尸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家人这是早已逃离了帝都。
乾公子策马上前,仔细观摩了一下后,再次回到温浅的身边:“殿下,这李府的人应该在三天前就逃走了!”
温浅目光微动,故作惊叹:“何意见得是三天前?”
乾公子指着废墟中的几只老鼠,淡淡道:“殿下,你看废墟中有老鼠在偷食泥土掩埋的糕点,说明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府中才没有人,而老鼠才敢来窃食物!”
“嗯。”温浅点头,认可了乾公子的猜测,大声道:“走!我们回宫!”
“是,殿下。”
众人调转马头,再次策马离去。
“驾!”
“驾!”
…………
皇宫,辰凰宫的大殿之中。
文竹此刻正坐在左下首的椅子上,而温馨玉就坐在右边的首位上,其身后站着大太监杨善。
上首的凤凰宝座,却是空着的。
“李义梅,你还真敢!”温馨玉眼中一怒。
啪!只一掌,温馨玉就打碎了一片茶具。
“李义梅割据一方,公然称帝,立唐国?胆子当真不小啊!”文竹也沉了脸色,眼中冒着一股股杀意。
“主子,你说魏国使臣一来,拖拖拉拉了七天,好不容易有了结果。这李府的宅院就成了废墟,而李义梅也早早就带着子女逃走了,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温馨玉猛然头一转,看向了说话之人,正是身后的贴身大太监杨善。
“杨公公的说辞是不是太过牵强了,况且魏国使臣不仅每人交了五百下品灵石,还同意我们三个月后放人,怎么看也和李家没有太大的干系啊?说不定是当了某些人的替罪羊呢?”
文竹冷冷的撇了一眼杨善,意味不明的看着温馨玉:“还有,殿下去追风尤毒,越女剑皇和温灵在十天前就回来了,并前往了修行界,可殿下到了现在还没有踪迹,此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呢?”
血洗皇宫
“文首领,你这话是何意?你莫非想污蔑我家主子不成?”杨善脸色一黑,厉声道。
“我可没这么说!”文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看着满地的碎片:“摄政王发这么大火,确实可疑啊?难不成李家人逃离帝都真跟摄政王有些干系?”
杨善愤怒道:“你不可理喻!我家主子也是你……”
“杨善,没大没小!怎可跟文首领如此说话。”
温馨玉抬手制止了还要争辩的杨善,盯着文竹看了一会儿,眼中闪着阵阵阴沉,但很快恢复,微微一笑。
“我知道温浅失踪,文首领心急如焚,此次出口不逊之词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还有下次,别怪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说完,温馨玉一甩长袖,起身就朝殿外走。
“哼!”杨善瞪了文竹一眼,立即跟在了温馨玉的身后。
“呵,真会演!”文竹看着拂袖离去的温馨玉,却也敏锐的发现了她语中的问题。
她说的“此次”和“下次”时,前者透着一丝郁气和失落,后者透着警告和不满。
唯独没有被他语言侵犯后,被冤枉的愤怒和皇族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对温馨玉也是有所了解,她嫉恶如仇,独断专行。
被自己冤枉了,就这么轻飘飘的责备一下,就轻松揭过了?
不像她以往的做派啊!
而且温浅失踪,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满之气呢!
除非……李家人的离开,温馨玉早就知道了,甚至暗中助了一臂之力!
“该死!”理清思路的文竹,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眼中闪着阵阵冷光。
同时又有些疑惑:温馨玉为什么这样做?
突然,他想起自己留在王府中的暗探,说温馨玉的男宠丟了,找了半个月都没有头绪。
莫非李家人也查出了温馨玉的弱点是那个男宠,一早就抓了温馨玉的男宠,就是为了安全撤离帝都?
可……那时王府中有越女剑皇这个金丹期的强者,何人又能躲过越女剑皇的巡视呢?
一团乱的文竹,看着殿内的凌乱,紧皱眉头:“来人!把殿中的碎片打扫干净!”
“是,文首领。”两个宫侍颤颤巍巍走了进来,快速收拾殿中的残局。
只因皇太女失踪的这些天,文首领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稍有不慎,就会掉了脑袋。
前两天,就有两个粗使宫婢在扫落叶时,不小心扫到了文首领的长靴,直接丟了性命。
文竹见殿内一片整洁,阴沉的心情有了一丝好转,起身便朝殿外走。
他得再次出城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温浅失踪的蛛丝马迹!
“文竹,你要去哪?”
温浅刚入辰凰宫,就撞上了情绪低落的文竹。
文竹听到熟悉的女子声,一脸欣喜的抬眸:“殿,殿下,你回来了?”
“嗯。”温浅点头,淡淡道:“跟我去书房!”
“是,殿下。”文竹见到温浅平安无恙的出现了,多日来的阴霾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喜滋滋的跟在温浅身后,就连跟温浅形影不离、冷漠如斯的乾公子也顺眼了一点点。
书房中,温浅听着文竹禀告这十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得知出逃的李家人,不仅在十天内赶回了宣城,还杀了宣城的暂代城主李敏,更是和宣城中的绅士富商直接叛出了周国,自立唐国?
宣城成了李义梅的唐国,那五百里外的巴城可是齐国的边城。
这主意是谁给李义梅出的呢?
真是……太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齐国要想攻打周国,除了攻占宣城,那就只有跟明国借道!
至于明国,想必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而宣城成了独立的唐国,李义梅刚立国,为了树立帝王威信,短期内,定不会同意齐国借道出兵周国。
况且唐国(宣城)本就是弹丸之地,若是借道,凭李义梅的谨慎之心,还担心齐国转头灭了她呢!
如此一来,她也可以放心去修行界看看了!
“殿下,我们要不要立即出兵灭了李义梅的伪唐国?”文竹见温浅听完自己的话,就陷入了沉思中,忍不住小声提醒。
“不!灭她做什么,让她过过女帝瘾也不错!”
温浅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又快速恢复了正常,问起了另一件事:“闵月来皇宫了吗?”
“没有。”文竹眼露疑惑:“难道闵老太师已经愿意重回朝堂了吗?”
“算是吧!”温浅闪过一丝诧异,闵月不是说三日后,就入皇宫找自己么?
闵月怎么食言了?不应该啊!
忽然,想到自己送给闵月的那枚洗髓丹,难道她是服用了丹药,所以才没有在规定的时间来皇宫找自己?
接着,温浅又想起了佳丽王输掉的城池,“齐国北疆的五十二座城池,可有交付?”
文竹还在想闵月是不是真的投靠了温浅,就听她提起了此事,立刻摇头:“没有!”
“哦?”温浅有些意外。
照理说,那李娟都走了十天了,早该把话传给齐国女帝和佳丽王了,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乾公子,你怎么看?”
乾公子见温浅问向自己,想了想,淡淡道:“殿下,只怕你放走的李娟,并不认为自己输了,而是怪罪你使了毒计,觉得以自己筑基期的修为定能打败你。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再次中计,她定会找帮手来挑战殿下的!”
温浅听完乾公子的分析,眼睛发亮:“你是说,那李娟还会再次找上门?”
“很有可能。”乾公子随意的点点头,眼中却带着肯定之色。
正在三人交谈之际,外界,陡然一声怒斥。
“卑鄙小人温浅,你给我出——来!”
炸耳的雷音滚滚,响荡整个皇宫。
温浅三人脸色一变,纷纷走出大殿。
高空之中,此刻正有着一只巨大的蜜蜂王在盘旋。
蜜蜂王的背上,站了七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不久前被风水毒擒获的李娟。
她们踏在蜜蜂王的背上,盘旋于空中,并冷冷的看着下方。
很快,李娟就看到了温浅三人,尤其是温浅身旁的文竹,上次被抓,那个臭男人还想让那些粗鲁小兵对自己用刑,真是可恶至极!
等会儿,她定要亲自擒下此人,好好凌辱一番。
还有温浅身边那个冷漠俊美的乾公子,也不能放过!
只要是跟温浅有瓜葛的男人,她都要尝个鲜!
“温浅,你一定想不到,我还会回来吧!快!放了我五师妹谢瑶环,否则我血洗皇宫!”
突如其来的夫郎
“手下败将!”
温浅从乾公子、文竹的身后,走到了最前面,一脸淡然的看着上空的李娟,不屑道:“凭你也想血洗我周国皇宫?真是癞蛤蟆打哈欠,白日做梦!”
“放肆!你敢骂我是癞蛤蟆?”李娟脸色铁青的瞪着温浅。
却不明白,自己都带高手来砸场子了,她怎么还如此气定神闲?
莫非……又有什么陷阱?
想到这个可能,李娟急忙朝四周看了看,见身后就是自己的大师姐,二师姐,胆怯的心思立马消了下去。
“温浅,你放不放人?若是不放,我真的要血洗你周国皇宫了!”
李娟为了压住心底对温浅升起的惧意,故意提高了音量。
甚至比先前的声音,高了好几倍!
“哟呵!血洗周国皇宫?李娟,你好大的胆子啊,这是佳丽王的意思么?”
一个挑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咻!”
“咻!”
“咻咻!”……
八道身影瞬间冲天际飞身而来,几个跳跃就到了皇宫的一座宫殿之巅,站在宫殿的屋檐上,瞪着蜜蜂王上的七人。
“长仙宗的首席大弟子金柳,是你们?”李娟冷声道。
“是我们,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站在蜜蜂王的背上,以为自己个高了?”
金柳露出不屑之光:“丢人现眼!”
“哼!是温浅抓了我的五师妹,她先惹了我们?”李义脸色阴沉,语气带着满腔怒火。
“那又如何?是你们齐国没有按时交付佳丽王输掉的北疆五十二城,怪不得温浅!”金柳轻慢的看着李娟。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温浅放了我五师妹!”李娟拔出长剑,目光猩红。
“呲吟!”
金柳也拔出了自己的随身佩剑,冷冷道:“帝都皇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佳丽王不舍得教徒弟,就由我来帮她好了!”
“金前辈,你要以大欺小不成?”李娟左边的女子忽然发话了,更是挡在了李娟的面前,拧眉看着金柳。
正在两方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又一道红色身影缓缓飞来,渐渐向众人的所在地靠近。
“焱公子!”金柳八人顿时一惊,纷纷往后退。
李娟七人一开始不知此红衣男子是谁,依旧拔剑相向。
可当女子到了近处时,她脸色大变,惊呼道:“啊,快退!快退!”
蜜蜂王立即飞遁,到了远处,李娟依旧一脸惊慌的看向带着火焰面具的红衣男子。
眼中冒出的畏惧,藏也不用藏:“焱…焱……焱公子,你怎么在这儿?”“我修为又没你高,你怕什么?”焱公子的语气轻轻淡淡,很是温和。
“不敢,不敢,在焱公子面前,我们算什么?”李娟远远的赔着笑。
“既然如此,那我说句话!”焱公子看着李娟,眼露询问。
“当然可以,焱公子请讲!”李娟一脸小心。
焱公子笑了笑,道:“你五师妹被抓,是因为你师尊佳丽王没有把输掉的五十二城交付给温浅,不如让齐国女帝交出佳丽王输掉的城池,再来找温浅要人如何?”
“这……”李娟眼含迟疑,一脸憋屈的说不出话来,求救似的看向了左边的大师姐。
“怎么?你不愿意?”焱公子带着火焰面具,露出的一对眼眸,正冷冷的瞪着李娟。
李娟见大师姐点头,一改先前的嘴脸,恭维的点点头:“好好好!就依焱公子所言!”
“那还不快走?”焱公子说出的话带着丝丝怒火。
“是,是是,我们这就离开!”
李娟话音刚落,脚下的蜜蜂王就带着她们离开了原地,飞向了远方。
焱公子见状,转头看向屋檐上的八人:“金柳,我们下去吧!”
“好!”金柳八人点点头。
下方。
温浅古怪的看着天上,继而小声鄙夷:“这李娟,怎么看上去那么贱呢?还又蠢又贱,连金丹期的金柳也与之叫板,真是勇气可嘉啊!”
文竹微微一笑,暗呼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李娟带来的修仙者,有长仙宗的修仙者对付,殿下就安全了!”
“不错!”乾公子冷着张脸,正要点头附和,却见突然飞来的红衣男子,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劝退了找麻烦的李娟等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又见长仙宗的人与那名带着火焰面具的红衣男子一起往下落,明显是奔着温浅来的。
心中对红衣男子,充满了好奇。
“多谢公子!”温浅对着走来的红衣男子拱了拱手,面带感激。
心中却不明白:他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丝毫杀气、也没有丝毫气势,仅仅说几句话就吓走了李娟一行人。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金柳等人的眼神,好似认识红衣男子,却又同样的远远躲开?她们在怕什么?
温浅眼底闪过一丝古怪,转而看向金柳:“金前辈!”
“温浅,了不起啊,再次相见,想不到你的威名已经响彻周国了!”
金柳顿时笑道:“马上,我们就是同门师姐妹了,叫我金师姐就好。”
“不错,难得啊!”一个师妹笑着附和。
“这几位是?”温浅看向其她七人。
“她们?是我师妹,走到哪里都是七个人一起,大河宗七仙子,这是大仙子、二仙子、三仙子…………七仙子!”金柳一一介绍。
“师姐!”七位仙子脸上顿时一红。
“哈哈哈,你们不是喜欢这名字吗?就这样叫吧,反正你们也被喊习惯了!”金柳笑着说道。
七位仙子一阵无奈,但从她们表情上,却给人一种沾沾自喜的感觉。
温浅微微一愕: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金柳为人洒脱不羁,这七位……仙子也自恋的很啊。
“见过七位仙子!”温浅笑着一礼。
“客气,客气!”七位仙子一阵客套。
“那这位是?”温浅看向带着金色面具的红衣男子。
“这是焱公子,他是……。”金柳面露纠结的看向温浅。
焱公子却先开口了:“温浅,我有话对你一人说!”
说着,焱公子调头走向皇宫的御花园。
温浅面露疑惑之色。
金柳八人见焱公子走开了,一起古怪又玩味的看着温浅。
“怎么了?他是谁?”温浅不明白她们那看戏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吧?温浅,你真的不记得了?他可是你自己选的夫郎啊!”金柳笑嘻嘻的看着温浅。
“啊?啊?”一向淡定的温浅惊得目瞪口呆。
此刻,也被金柳的话给问住了。
什么情况?夫郎?
还是我自己选的?
“呵呵,这事很少有人知道,包括我们以前也不知道。毕竟焱公子以前一直很神秘,从来不去长仙宗。可我们长仙门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钦定的夫郎!”
金柳说完,见温浅眼中的迷茫更多了几分,又补充了一下:“其实,焱公子应该说是你的童养夫才对,貌似你小时候,你父母收留了焱公子一段时间,那时你还没有真正的灵魂,却很喜欢焱公子,吵着要他做你的夫郎。后来你母亲就把他许配给你了,还烧纸上香告诉了你的父亲,你不记得了?”
赤玖对上焱公子
“就是,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焱公子居然是你未来的夫郎!有胆魄!”
大仙子一脸崇拜的对着温浅竖起了大拇指,只是这崇拜有些不怀好意。
“是啊,温浅师妹,你讲讲吧,你小时候是怎么看上焱公子的?还敢靠近他三丈之内,也不怕他……呵呵!”
二仙子说到这儿,立刻闭上了嘴,只是调侃的笑了笑。
“不说小时候了,你现在什么想法?”六仙子笑着追问。
“………”温浅无语。
一众仙门之人,此刻犹如嗅到爆炸信息的女记者,一脸好奇与八卦。
这让一旁的文竹、乾公子二人脸上一阵变换。
“好了,别打趣温浅了。”金柳挥手制止了还要说话的众师妹,再次看向温浅:“快去吧,别让焱公子久等了!”
温浅深吸口气,苦笑道:“昔年记忆,都忘记个七七八八了,要不?诸位帮我回忆一下吧!”
“呃?对哦,我们都忘了那时你没有灵魂,只有零碎的稀薄魂片,没有记忆也是正常的!”金柳的眼睛染上了同情之色。
“唉,可惜了!我还想知道,温浅师妹小时候,是怎么喜欢上焱公子的呢?又是怎么在他三丈之内安稳…………”七仙子一脸遗憾。
温浅额头冒出一丝丝黑线,这一群人不开口还是英姿飒爽,正气凛然的,这一开口,怎么………就变了味呢!
真有女海王的潜质!
不过,温浅也抓住了重点,不能靠近焱公子三丈之内?
这是什么原理?
后来的事,不用问,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只怕是上次在黄泉八阵中,金柳带着那群长仙宗的弟子回宗门后,可能谈论到了自己,无意被焱公子听到了。
焱公子这才跟来了凡俗界的周国。
只是不知道,这焱公子是来退婚的,还是单纯来看看她这个未来妻主。
索性,该知道的信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温浅不再犹豫,急忙朝焱公子的方向走去。
冬日暖阳,御花园里有几棵枝叶繁茂的玉兰树,阳光照在玉兰花上,给人一股宁静平和之美,让人看着就很是舒心。
焱公子站在玉兰树下,正欣赏着玉兰花的多姿炫丽,同时也让他沉重的心情添了一丝欢快。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一旁的假山上,突然传来一道刻薄又冷酷的男子声音。
焱公子一惊,转头一看,是只特别漂亮的七……八尾红狐,它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自己。
“你在跟我说话?”
“不是你,还能是谁?”赤玖听着他清润的嗓音,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杀意。
心中却震惊无比,焱公子,修行界出了名的扫把星焱海。
传说,谁进入他三丈范围内就会倒霉,可赤玖对此却不屑一顾。
狐帝说了,自己是承载整个世界命运的紫微星,只要与温浅这个身负大气运的女子结为夫妻,就可以得道成仙,飞身仙界。
而焱海这个扫把星就是最大的阻碍!
狐帝推算到的未来,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凡俗界,也不可能来周国皇宫。
如今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
那,焱海见到温浅了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我得罪过你么?”焱公子稍微的怔愣了一下,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八尾红狐,一脸好奇。
同时也满腹疑惑,普通狐狸只有一条或者两条尾巴。
一旦有了三条尾巴的狐狸,便是妖狐,会住在离不周山最近的深山老林中潜心修炼。
它们希望自己尽快修炼出第四条尾巴,这样就能找到参加不周山的心劫阵,通过心劫阵,就能进入不周山,从此脱离妖狐称呼,化为灵狐。
因为灵狐受不周山庇护,就是遇到修仙士,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猎杀四尾狐狸。
妖狐就不一样了,即时修为再高再强,若修不出第四条尾巴,便只是修仙者的猎物,随时可能丧命。
妖狐要是出现在凡俗界,更是人人争夺的猎物。
毕竟狐狸一身都是宝,而狐狸的内丹是炼制储蓄袋、空间戒指的主要材料,是修仙者最想猎杀的妖兽。
这只狐狸已经修出了第八尾,不好好待在不周山潜心修炼,怎么跑来周国皇宫了?
还对他充满敌视,更是暗藏杀机。
“你没有得罪我,但是你的身份得罪我了?”赤玖冷冰冰的看着焱海。
一想到狐帝说,焱海会是自己成仙的最大阻碍,就想杀了他!
现在,能不能动手杀了他呢?
“我的身份得罪了你?无稽之谈!”
焱公子看着眼神不断闪烁的八尾红狐,面色依旧淡淡的,阳光下,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直接点出它的身份:“你是不周山的灵狐吧!你不好好在家里修炼,来这凡俗界的周国做什么?”
赤玖看着一身红衣的焱海,脸色微微沉下,目光晦暗不清:“我听说你是温浅儿时亲自定下的未来夫郎,你这个身份我很是不满意,如今你来了,就把这婚约退了吧!”
“原来,你对我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啊?”
焱公子恍然大悟的看着它,随后鄙夷地扯了扯唇,笑着道:“退不退婚约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劝我退婚?”
自己确实是来找温浅退婚的,可我也要跟温浅说清楚,自己退婚不是嫌弃她,看不上她,而是怕她嫌弃自己是个扫把星,倒霉鬼!
又怕带给温浅厄运!
若是……温浅也能像小时候一样愿意亲近自己,那我………我还要退婚吗?
这个可能一出现,焱公子的心里就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愿意,一个说不愿意。
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赤玖见焱海听了自己的话,先是一脸思索,现在又成了纠结之色。
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满意的笑了:“焱海,你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放弃温浅做妻主,我可以送一枚筑基丹,助你早日踏入筑基期。”
焱公子的思绪被打断,抬眸看着神采奕奕的八尾红狐,心中的纠结一扫而空,轻摇头:“不!你的无理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你!你出尔反尔?”赤玖目光一冷,充满杀意的盯着焱公子。
焱公子反问道:“我何时答应你要退婚了?”
“你来周国就是想找温浅退婚的,你休要矢口否认!”赤玖也是在刚刚才反应过来。
这焱海来周国定是为了退婚之事,若是他真想嫁温浅为夫郎,就该乖乖在修行界等着温浅去娶他,而不是跑来凡俗界。
只是他怎么忽然改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