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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妖的网     富贵天成txt下载     富贵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百六十九章 适得其反

    “没事儿的,你慢慢的往前走就是了,刚开始可能都有些怕,多走几次就行了,如才美轮美奂之地,你不会只来一次吧?”孔方笑着道。

    珍珠慢慢的踏出去,一点一点儿的往前蹭,走到桥的近前,看清楚桥并不宽,只有四道铁索,上面铺着厚厚的木板,两旁是两道铁索扶栏。珍珠摸着冰凉的铁索,此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凉还是铁索凉,反正两边的温度差不多,先伸出一只脚踩了踩桥面,不是年久失修,腐烂变质的木板,才把另一只脚也踏上去,走了没两步,山风吹过,感觉像是在荡秋千,珍珠转身,一个箭步从桥上窜下来,双手抚胸,两股战战。

    紧跟在后面的松花一把扶住珍珠道:“娘......宫主怎么了,您要是实在怕的慌,我们就换个地方吧,山上清幽之地又不是只有这一处,何苦来的受着罪,说实在的我也怕的很呢。”

    “你们这是做什么,那就先让我过去给你们看看,我们先走!”孔方对抬椅子的两个小子道。那两个小子略一迟疑,抬起孔方走向铁索桥,开始两人也走的战战磕磕,慢慢的就利索了,抬着孔方慢慢的走过去。孔方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珍珠道:“怎么样,我这不会走路的都过来了,你们这手脚齐全的难道还过不来。”

    珍珠闭了闭眼,低声道:我当然要过去,我一定要过去,为了我的猜想,我也只能过去了。“珍珠闭着眼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十几步的路,居然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当她的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时,不知道是被裙子绊了一下,还是腿软,扑通一下跪在孔方脚下。

    孔方吓了一跳,赶紧弯腰低头把珍珠扶起来,此时珍珠额头上汗珠滚滚,脸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微微的抖着。孔方看珍珠如此,就轻声一叹道:“你这是何苦来的,附庸风雅,陶冶情操,却落得心神受损,胆战心惊,早知如此还不如呆在屋里,或者去个别的什么所在,也强过现在你这个样子,让圆融都于心不忍,很有负罪感。”

    “你......你不是也说,这里是难得的抚琴作画,围棋煮茶的所在......如此神仙幻境,我又怎么能放过,世上都说神仙好,做了神仙乐逍遥,我这不也想当一回神仙,做一回仙女吗。如果真的从这秋千桥上跌下去,说不定我就羽化成仙了,这也算是我功德圆满,登上极乐之地。”珍珠此时连话都说不利落。

    定了定神儿,珍珠才看到这望月亭很大,分着内亭和外亭,桥头往里有一大片空地,在空地上铺了水蓝色的毯子,地毯和周围的颜色融为一体,分不出那里是天那里是地,围棋桌放在离内亭门口不远处,两旁放着两个锦垫,周围再无它物。

    “你都这样了,我们如何能下的好棋,还是去里面喝茶休息休息吧。”孔方建议道。珍珠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她的棋艺本来就是平平,早就没什么下棋的心思了,后面过来的松花澄妮赶紧过来扶住珍珠,进了望月亭。

    珍珠进了望月亭里面,这亭子四面都是红漆雕花门窗,如果门窗全部打开,就是个亭子,闭合了就是一座小小的屋子。珍珠看到里面铺的是猩猩红的地毯,四角摆放着盛开的鲜花,东边靠窗的地方是一条窄塌,四周靠每个门窗的地方都放着桌椅,中间炭炉上黄铜壶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水开了,随时可以冲茶,一旁坐着一个绿萝小婢,那小丫头好像浑然不知珍珠和孔方进来,自顾自的盯着铜壶,整理着一旁的茶具。这望月亭地处高峰,这里只是半山腰,山顶上还白雪皑皑的,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此时这里山风猎猎,温度比山上别的地方低,又赶上才刚刚下过暴雨,穿的单薄了,在望月亭里还感觉冷飕飕的,里面烧炭煮茶让大开着窗户的望月亭,温度刚刚好。

    珍珠被松花澄妮扶着在靠窗的窄塌上坐下,澄妮把一旁的靠枕引枕儿放到珍珠身下,让她坐的舒服点。“娘子喝碗茶吧!”这时那个绿萝小婢用乌木填盘托着一盏雪白薄瓷盖碗款款的走过来,雪白的瓷碗,乌亮的填盘儿,草绿色的衣裙,清脆甜美的声音,清新灵动,赏心悦目,这茶还没喝,就觉的浑身上下都舒坦了许多。

    珍珠接过茶来,发现居然能从这白瓷碗外面,看到里面晃动的茶汤,漂浮的茶叶,原来古代的陶瓷技艺都如此只高了,这不是玻璃杯,却有了玻璃杯的一些特质。千万不要小看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工艺,这些顶级的东西都是有的,只是由于劳动力低下的问题,不能大规模生产,这些东西在古代是精品中的精品,流传到现代,就是绝世孤品,无价之宝了。珍珠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茶盏,这不是一只简单的茶盏,这是一件脱凡出尘的艺术品,空灵纯洁,碧落凡尘。珍珠对手中的茶盏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爱不释手,如珠如宝般的捧在手中。

    正在珍珠呆呆的出神的看着这盏茶的时候,一只素手轻轻的掀开上面的盖碗儿,里面的茶香,扑面而来,珍珠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好香!”遂抬头看向这素手的主人,那人正眼含笑意,看着她抿嘴儿而笑。

    “柔儿!真的是柔儿,怎么是你?长老堂送来的这些女孩子之中,居然没有你,当时我只觉得不对,可又想不起什么来,原来是缺了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出现了,长老们知道我一定要来望月亭围棋煮茶吗?

    “娘子,她们不知道,可松花和澄妮是知道的呀!”柔儿轻笑一声道。哦,珍珠的心里豁然明白过来,这次自己来望月亭确实是松花说的,自己本来打算在花厅和孔方对弈一局的,但是突然想到些别的事儿,被松花一说,就阴错阳差的来到这里了。珍珠抬头看向靠窗户坐着的孔方,看他一脸的平静,出神的看着亭外的古松,古松受到雨水的洗礼,每一根针叶都是墨绿色的闪闪发光,不受约束的虬枝,全都努力的向四周生长,郁郁苍苍,生气勃勃,一看之下就有无穷的生命力,其中的一支,伸到了孔方坐着的窗子跟前,仿佛在和里面的人打招呼,或者调皮的想看看和亭子里的人在做什么,两只小鸟在上面蹦蹦跳跳的互相追逐着示爱,一会儿互相交颈,一会儿打闹嬉戏,浑然不觉她们近在咫尺的地方正有一个人儿,出神的看着它们呢,那一角儿原来内容如此丰富,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原来是这个感觉。

    柔儿也转头看向孔方,轻轻走向茶炉,就要沏茶给孔方端过去,突然她的手被人给按住了,柔儿抬头一看是珍珠。珍珠娘子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连呼吸都稍微有些急促,正盯着孔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是什么情况,这样不太好吧,虽然神庙的规矩......但也不能这样直白的盯着男子看,这.....这很不好。

    “柔儿,我跟你说......”珍珠轻轻的拉着柔儿出来,松花和澄妮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明所以,几个人的神经全都紧紧的绷起来,娘子千万不要......松花几个马步相连的跟在后面出来。几个人簇拥着珍珠出来,珍珠就看到雾霭之中,望月亭周围各处站着的黑衣人,这些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护卫她安全的。望月亭孤悬在山崖上,四周都没有屏障围栏,就算是不为防范有人进犯,也要为安全着想,这里云雾缭绕,能见度不足十米,万一宫主赏景赏的忘乎所以,一脚迈下去,他们万死莫赎,所以在巨石的边上都站了黑衣护卫,既是保卫,也是标注边界的。

    “柔儿,你带大家都下去吧,本来本宫是为了观景下棋而来的,此时却团团的来了这么多人,是你们看着我,还是我看着你们呢,如此那里还有心情观景!”珍珠有些郁闷的道。

    珍珠的话一出口,财巫立刻出现,他们四个是神女的四大护法,总会有一个以上的人留在珍珠身边,这个差事本来应该武巫呆的时间最长,因为他被责罚,药巫和蛊巫又被珍珠委以重任,现在财巫成了全天候的侍卫长了。听了珍珠的牢骚,看周围几个小丫头的犹豫,他觉得不能再不言不语的任由这几个小姑娘决断,他有必要以护法的身份说名厉害了,于是财巫跳出来打算阻止。

    珍珠看财巫跳出来之后,还没等他说话,就拉着他走到一旁,大家就看两个人说了几句,财巫不住的摇头,扭头就要走,被珍珠拉住又说了几句,珍珠连连作揖打躬的好像在求财巫什么。

三百七十章 闲来之笔(一)

    财巫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用奇怪或者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们,财巫立刻匍匐在地,不住的磕头,最后看到好像珍珠生气了似的,财巫才极其不情愿的起来,然后哭丧着脸,来到大家面前道:“大家都先回去,不要打扰了宫主赏景下棋。”摆摆手让几个丫头先去过桥,去对面等着,他一闪身消失在云朵之中,不多时,带着两队黑衣人从白云中闪现,也向桥对面走去。

    柔儿皱着眉想了想,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望月亭门口的珍珠,只见她面带微笑,一脸兴奋,正目送大家离开,看到柔儿看过来,就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柔儿看财巫带着黑衣人出现了,就转身带着几个彩衣侍女快步上桥走了。

    松花和澄妮落在最后,迎面碰上财巫,张口要说什么,就被财巫一个眼神瞪回去,道:“怎么还不快过桥?”面对财巫冷冽的眼神,松花和澄妮的话被噎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两人默默的转过身,慢腾腾的上桥,最后一咬牙,转过身来,差点撞上财巫的大肚子。松花深施一礼,对财巫道;“财巫大人,松花心中有一言,事关宫主安危,不得不说。”

    财巫瞪了松花半晌,最后眼神明显的柔和了不少,道:“说吧!”“财巫大人,这望月亭地处绝壁,怎么能让宫主和身有残疾的孔先生独自在此呢,宫主是纤纤弱质女流,孔先生就更不用说了,没人护卫左右,松花着实不放心,还请大人护卫宫主左右。”

    “嗯,你倒是忠心,只是宫主严令大家都要离开望月亭,到仙境之外等候,连我都要求被离开,否则就是不尊宫主,你担当的起如此罪名吗?唉!宫主的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走吧,走吧。”财巫也是一脸极其无奈的,“如果宫主有什么危险,受了什么损伤,你我大不了以死谢罪!”

    “财巫大人,宫主千金yu体,如有差池,可不是你我以死谢罪就可以弥补的,别人都可以走,您还是留下吧。”松花祈求财巫道。

    “松花姑娘,我知道你护主心切,可刚才......你可知道刚才宫主是如何说的,算了,我们还是都走吧。”财巫也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催着松花她们赶紧过桥。

    望月亭里珍珠来来回回的在外面的空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坐到外面的棋桌旁,双手无意识的抓捏里面的棋子,一会儿又站起来围着棋桌转上三圈儿,最后深吸几口气,慢慢的走进望月亭里。孔方依然看着松树上的那两只欢乐的小鸟出神,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孔方看的出神的样子,大概是恨不得化身成那两只快乐的小鸟儿,只羡鸟儿不羡仙的样子。

    珍珠也理他,只是坐在刚才柔儿坐过的位置,把刚才冲泡的白瓷壶里的茶水倒入水方之中,用茶夹把里面的残茶夹出,弃到渣方之中,伸手提起小铜壶冲洗瓷壶,残水仍倒入水方,然后把洗好的瓷壶,放置在茶船之中,再用小铜壶淋洗,须臾放下铜壶,从茶船中取出瓷壶置于茶盘之上,用茶匙取了一小勺置于壶中,提起小铜壶高高的注水,从茶盘上拿过一个白瓷小茶碗儿,从瓷壶中倒出半杯,盖上盖子,珍珠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茶盏,上下翻动两次,打开盖儿,把里面的茶倒入水方之中,然后闻了闻杯子,之后再次倒入瓷壶中的香茗,用一旁的软巾把茶碗外面的茶渍擦干净,端到鼻下闭目闻了闻,茶香悠然,然后轻轻的缀了一口,唇齿留香,再一口喝完杯中之茶,如饮甘露,口舌生津,当真是美的享受。

    半晌珍珠张开眼睛,看孔方正用看刚才两只鸟雀一样眼神看着自己,眼里尽是欣赏探究之色。珍珠微微一笑,倒了一盏茶,起身用刚才的乌木填盘,端着来到孔方跟前,轻声道:“如此缥缈之地,你我就要羽化成仙,蓬莱又如何,不如神仙境,请圆融兄满饮此杯。”说罢,把茶盏递到孔方面前。孔方只是不接茶,看着珍珠道:“珍珠娘子,我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总之你处处给我惊喜,时时让我侧目。刚才的茶道,优美娴熟,有条不紊,无有品茶人先醉,此乃茶艺之上乘也。”

    “多谢孔方兄的夸奖,孔方兄如此夸赞会让珍珠沾沾自喜的,既然人已醉,是不是这杯香茗就省了呢?”珍珠做后退状。

    “那里,那里,饮珍珠之茶一醉怎么可以,当然要数醉方好。”孔方说着,探身取过那盏香茗,打开杯子闻了闻,不住点头,然后用小口洽了一口,慢慢回味良久,又喝了一块小口,最后一饮而尽,“好茶!初品润喉止渴,再品甘醇浓烈悠远,三品苦涩平淡才乃人生三味,珍珠的茶深邃百变,浓淡相宜,世间百态也不过尔尔,这是方喝过的最好的茶了。珍珠多谢!”孔方手中捏着杯子,看着望月亭中的某一处道。

    “孔方兄,我只是给你沏了一杯茶,怎么让你说的好像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一样,端的都想让我弃了这神女之位去卖茶了。杯水如名淡,雅兴自然浓,这只不过是孔方兄心中沧桑感悟颇多罢了。孔方这天如此宽广,地如此厚重,足够容得下小小的你,你又何必纠结那么多,佛说,‘少欲,则少烦’看圆融兄如此心潮澎湃,欲望着实不少。”珍珠拿着托盘,站在孔方跟前如同个小丫头一样,却挑眉直视他说着辛辣的话语。

    听了珍珠的话,孔方大为惊讶,抬头张大嘴巴,回视珍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我有很多欲望?这怎么可能,我是......我是身有残疾之人,我都不能算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有许多的欲望,欲从何来,欲从何来......”孔方除去了开始的惊讶,显得有些愤怒,双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双腿,愤怒于珍珠如此的误解,这简直就是对他这无欲无求之人赤luo裸的侮辱。

    “哈哈,二位好雅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啧!啧!啧!当真会享受。想我神庙乃是苗瑶蛮各族的神庙,那里就轮到你们一群汉人入主神庙,到我们头顶上作威作福的了,本长老早就看不惯,只是长老堂那群人总想着让神庙有主,好契合这百年传说,想让山里民众过上好日子。哼,这好日子当然我比谁都希望大山的子民过上,那也不代表要让你们一群汉人入主神庙来指手画脚,说东道西,既然我说不过那群老顽固,老势利眼儿,我也不说了,只等有机会除去你们就是了。今天终于又机会了,现在就一并解决了你们,到时候我自会追随珍珠娘子和孔先生而去,但是珍珠娘子,你如论如何也不能成为神女,入主天凤宫,号令九山,你们上来受死吧!”这时候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接引长老,从黑色头帽中飘出来的花白头发头发中可以看出,此人年龄不小了。

    “长老此言差矣,既然选我做神庙的神女是绝大多数长老的意见,可见我还是具备做神女的条件的,只长老一人不同意,那一定是要少数服从多数的,又因为我是汉人,就说我不能做神女,也太武断了些。是什么民族的人,也不是成为神女的必要条件,否则早就上了神庙的戒律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成为神女和民族无关。我看了茗茶居东殿的壁画,好像神女的始祖,也就是第一任神庙的神女,虽然是仙女化身,可穿着也是汉人的装扮,并不是山里人,可见长老执拗了,看来神庙大多数长老的决定还是对的。”珍珠皱眉道。

    珍珠和孔方全都扭头看向门口,并没有因为这长老的一句话而显得特别惊慌,刚才的诗情画意,周围的仙境飘渺,都让他们很难立刻从其中脱离出来。

    “如此蓬莱仙境,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瑶池玉宇,长老轻言杀戮有些太不合时宜了。”孔方看着那黑袍老妪道,“长老如此偏执,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铤而走险,未免太不值的了。

    “呵呵,本座才不和你这瘸腿儿汉狗掉书袋子呢,你说的这些你家长老也不懂,我只知道你们俩就要命丧黄泉了,哈哈,你们汉人不是都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说要让这小娘子这么死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感觉,呵呵!”那长老越说越得意,咧嘴笑起来,脸上堆满了褶子,嘴里露出七长八短残缺不全的黄斑牙,让珍珠看着她就如同神话故事中的老巫婆一样。

    这黑袍长老说完,一个闪身就来到珍珠和孔方面前,伸出枯树枝一样,如同鸡爪子般的手,抓向珍珠。

三百七十一章 闲来之笔(二)

    孔方二人只感到寒气扑面,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此时此刻,她们才觉得这长老并没有说笑,是实打实的要要了她们俩的命,更准确的说,是要了珍珠的命。孔方本来就是神庙客卿,是珍珠的客人,神女死了,他这客卿也就无客可做了,所以,他这性命取与不取完全可以看黑袍长老的心情,高兴了可以放他一马,不高兴就把他也一勺烩了。

    “刚才听这瘸子说你这汉女茶煮的不错,这么着吧,给我老婆子也煮碗茶,看看是不是如这瘸腿儿书生说的那么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桀!桀!桀!”那黑袍长老发出逐魂鸟一样的笑声,听的珍珠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痱子。

    孔方听这长老左一句瘸子,又一句瘸腿儿,早就气的五内俱焚,眼睛喷火,平时因为自己的下肢瘫痪不良于行,同窗朋友都在他面前避免说瘸子瘫子之类的话题,就是想说也要换一个比较文雅的词儿,比如行动不便,腿有疾或者不良于行等等,就是吃饭都要撤了茄子这道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孔方误会了,惹的他伤心生气,所以孔方被所有人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也让他一直有逃避现实的那一角儿。现在被这老妪一句一个瘸子,一句一个瘸腿的叫着,孔方感觉天旋地转,他心里自己构建的那个小世界轰然倒塌了,他已经避无可避,多少年的伪装,被在这一刻撕下去,他感觉自己就是不能走,如果能走,就是不会武功也要过去狠狠的扇老妪几个大耳光。

    不管孔方的目光多么愤怒多么恶毒,对这长老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现在关心的是小炭炉上的水是不是开了,新冲出来的茶,是个什么味道。

    珍珠缓慢而机械的走到茶盘儿前,取杯,烫杯,烫壶,赏茶,投茶,冲水,洗茶,泡茶,分茶,茶艺的圈套儿程序就走完了,虽然因为害怕手臂有些颤动,茶碗儿也因此叮叮当当,但整个过程依然柔美优雅。珍珠把茶依旧放到乌木填盘儿中,托了填盘战战磕磕的走到这长老跟前,那长老也被陶冶在这自然情志之中,呆呆的看着珍珠,半天也不接茶。珍珠悄悄的抬头,看这长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的她心里毛毛的,怯怯的看着黑袍长老就要往后退。

    那长老出手如风,珍珠都没看清她是如何拿的杯子,如何喝的茶,那个薄胎白瓷杯已经回到填盘儿里。珍珠低头看了看填盘中空空如也的白瓷茶盏,抬头看了看紧抿着嘴的黑袍长老,这可是滚水冲出来的茶,就是一系列动作之后没有一百度了,也得有个八九十度吧,这老妪的嘴是钢打铁铸的不成,居然能禁受的住如此高温的茶直接入口进肚儿,还有喝茶如牛饮鲸吞,能品出什么味道来,正当珍珠疑惑的时候,就听咕咚一声,从黑袍长老喉咙里发出吞咽之声,原来这才把茶喝到肚子里去,这茶被她喝了,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大概世上最最煞风景的事儿也比不上。

    孔方看着黑袍长老喝茶的样子,就一个没忍住,吃吃吃的笑起来,道:“珍珠的顶级洞顶乌龙让你这阿堵物喝了,真是荼毒了这新茶圣水......”因为刚才黑袍长老的口无遮拦,惹的孔方愤懑不已,这时候也毫不客气,犀利的回击这黑袍长老,只是他忘了,现在他面对的不单单是一个嘴巴刻薄的老妪,还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神庙长老堂长老。

    果然,黑袍长老身上戾气突显,望月亭中大气压骤增,温度直降三五度,让珍珠和孔方全都脸色发白起来,“桀!桀!桀!小子腿脚不好使,嘴巴倒挺利索,好!好!好!看看你家长老怎么让这小娘子死在你面,你不是嘴巴厉害吗?我就看看你嘴巴厉害救不救得了她,本长老本来打算喝了她的好茶,只要她自愿退位,跟大家说不再做神女了,我就放她一马,没想到你这小子只嫌她死的慢,那好,我就成全你,我要让你记住,他是被你害死的!小子本长老告诉你,嘴巴好使不如腿脚好使,腿脚好使不如功夫好使!”这黑袍长老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之后,上前一把抓住珍珠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来,夹在咯吱窝下,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我不做神女了,这个破神女有什么好当的,我本来就不愿意,你放我下来,我答应你不做神女了......”珍珠使劲挣扎嚷嚷着。

    “你当然不能做神女,但神女是至高无上的,你侮辱神女,罪加一等,本长老更不能放开你。毕竟那么多长老都是支持你的,也由不得你说不做,你还是死了算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死了他们也没的支持,再不愿意也无用,还是死了算了。”那长老用商量的口气道。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爹还等着我回去呢,我的族人还等着我去照顾呢,我不能死,你放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我都给......”珍珠在长老的咯吱窝下又哭又闹,动之以情,许之以利,奈何这长老铁石心肠,目前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让珍珠死。

    “我老婆子孤身一人,生是神庙的人,死是神庙的鬼,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保护神庙,绵延神庙的传承才是我要做的,你是汉女不适合做神女,你要恨就恨长老堂的那几个人吧,你要恨就恨把你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各位长老的四大巫师吧,你要恨就恨那个瘸腿儿书生吧,是他的话让我下定决定处死你,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是你让所有护卫你的人都离开这地方,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你可以恨所有的人,唯独不能恨我,我是为了神庙,为了大山的福祉才这么做的,你得理解我......”这黑袍长老絮絮叨叨的说着。

    理解,理解个屁呀,人都死了还要理解她,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珍珠又哭又闹,嘴里喊着四大巫师,喊着松花柔儿,喊着孔方快来救救她。别人是喊不着的,都让她以观景赏云海的理由给赶跑了,能听到她喊声的只有孔方,孔方坐在椅子上急的额头冒汗,眼睛血红,坐在椅子上大吼连连,奈何动不得分毫。

    黑袍长老并没有走多远,她相中了离望月亭十几步远的一颗迎客松,这棵松树长的虬枝百结,扭曲向上,好像一个饱受压迫的人正在努力的求生生存一样,努力的往上生长着。

    黑袍长老端详了端详这棵树,“这棵景松我们都不知道它多大岁数了,反正从神庙的第一代神女在的时候,就有关于它的记载了,在这神仙崖上清风霁月的呆了一千多年,没想到要染上血腥了,长老堂长老阿松在此拜过。”阿松长老对着大松树拜了几拜,抽出腰间的黑带,绑在松枝上,用手使劲拽了拽,确保不会中间断开,然后从咯吱窝里把珍珠抓出来,道:“珍珠是吧,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你实在不该成为神女,你不死就不会有新的神女出现,您请吧!”阿松长老请珍珠自己上吊,这不是开玩笑,那有自己上吊的,珍珠当然不愿意了,死活也入套儿,嘴里大喊着:“孔方——孔方救我......财巫救我,快救救我......”

    孔方听着珍珠的哭喊声,着急的喊道:“那个老......老夫人,你放过珍珠,我愿意替她而死,你不要伤害她,我......我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废人,杀了我吧,我愿意替她而死......”

    那个黑袍长老,在珍珠身上揉了揉,把不会动的珍珠丢在松树旁,跃入望月亭中道:“瘸子你知道吗,你很吵,吵的本长老心烦气躁,你以为杀人就那么容易吗,你还在一旁吵来吵去的。你不是很紧张这小娘子吗,嚷嚷着要替她死吗?那本长老就成全你,让你亲眼看着这小娘子死,哼!还有告诉你,请不要叫我夫人什么的,这是对本长老的侮辱,现在你家阿松长老还是黄花大姑娘一个呢,外堂的长老在神庙无主的时候,是不允许双修的,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

    那阿松长老伸手把孔方动椅子上抓下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到了门外的天蓝色地毯上,一个转身来到珍珠身旁,提起她,把她的头放到套中,脚下垫了一大块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冰,将将够踮着脚不被勒着,为了这么珍珠,这阿松长老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弄好之后,那阿松长老拍了拍手,道:“呵呵,宫主慢慢死去的滋味很不错的,您慢慢享受,让那小子给你送行,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先走一步,到时候会有人发现的,不用担心没人收尸。”

三百七十二章 闲来之笔(三)

    珍珠踮着脚在套中挣扎,可她的力气太小了,不足以提起自己的身体,让头部从套中解脱出来,也不知道这个阿松长老是太自信——赌珍珠必死无疑,还是真的在让孔方享受珍珠慢慢死去的过程,她没有打活套儿,而是打了一个大大的死套儿,这样不管珍珠怎么挣扎,只要下面的冰块儿没有融化,她就不会被勒死。

    珍珠在松树下面垂死挣扎,孔方坐在地上胡乱的抓着地毯,他现在要是能走就好了,他就可以有许多方法解救珍珠,因为那个黑袍长老在树上使用的是黑丝带,他只要能站起来,不管是用刀子还是用里面的炭火烧,都能弄断那根马上就要夺取珍珠性命的黑丝带。

    急的就要吐血的孔方,除了嘶吼就还是嘶吼,可惜并没有人听到,他抬头对上十几步之外的珍珠求生的眼神,孔方瞬间安静下来,他想起起张颂说的,想起药巫说的,他的腿可以站起来,他的腿没有问题,既然没问题,那就一定能走了,孔方摸索着,爬了两步,扶着望月亭的门框努力的站立着。啊——太疼了,站立的过程中,他腿的各个关节都很疼,钻心的疼,好在从山下带上来的那两个小子每天都给他按摩,虽然疼,但是关节并不僵硬,他努力的站着。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是如何站起来,早就忘了周围的各种纷纷扰扰,连珍珠的喊声都听不见了——其实是珍珠已经不喊了,也正屏住呼吸看着他呢。

    孔方努力的站立,在跌倒数次之后,他慢慢的扶着门框窗棱站起来了,他顾不得高兴,立刻跌跌撞撞的向珍珠走来,十几步的路,孔方摔了许多次,来到珍珠跟前,看看已经有些融化的方冰,赶紧过来想帮珍珠解开上面的带子,只是他在距离珍珠咫尺之间又华丽丽的摔了一跤,孔方就如同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不停的摔跤不停的起来。这次孔方一点点的起来,歪歪斜斜的几步来到珍珠跟前,一个站立不稳,马上就又要摔,他一把抓住了珍珠,和吊在树上的珍珠抱了个满怀。孔方没有协调力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珍珠身上,让珍珠的身子往下一坠,黑带紧紧的勒在了她的脖子上,珍珠的脸一下红了,被勒的连连翻白眼儿,这次是离死不远了,珍珠头失去知觉的时候,如是想。

    站起来的孔方抬头一看珍珠已经失去意识了,再也没有刚才胡喊乱叫的样子,情况危急,孔方一把抱住珍珠,已减轻她脖子的压力。真正脖子放松了,新鲜空气被吸进身体里,珍珠渐渐额恢复了意识,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孔方怀里,孔方满头大汗,脸红如血,鼻子喷着粗气,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嘴里连连叫着她的名字。

    “孔方,我没事儿了,你放我下来吧!”珍珠道。“哦,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放你下来。”孔方说着放下珍珠,转身去望月亭拿工具,准备解开或者弄断黑丝带。“孔......”珍珠的话没说完,她发现自己还吊在套子里,赶紧踮起脚尖,用手使劲儿扒着丝带。孔方一路摔进望月亭,半晌过后,珍珠踮脚踮的腿抽筋,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抽干了,才看到孔方拄着一把椅子出来,他一步一挪的出了望月亭,这次因为拄着椅子没摔跤,还是比较快的来到松树下,孔方才要去拿着珍珠放在望月亭的银刀,打算割断丝带,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黑丝带,蓦然发现丝带居然打的是活结,这个结珍珠稍微转转丝带,就能够到,一拉丝带就开了。

    孔方呆呆的看着那个蝴蝶结,让人上吊居然打的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而不是死结,他被雷到了。“孔方......咳咳,孔方快把丝带割开,放我......下来。”珍珠有气无力的道。孔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开丝带,让珍珠下来。

    丝带打开,珍珠一个踉跄从融了一半儿的冰上下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孔方也赶紧坐在地上,一脸紧张的问道:“珍珠你还好吧,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孔方你干什么这么卖力的救我,急的你这瘫子都会走路了。”珍珠看着孔方低声道。“我会走路了?是呀,刚才我是走出来的,我是走出来的。”孔方听珍珠这么一说,也愣住了。“孔方我现在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别一会儿那阿松长老杀回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如果发现我没死,再来一次,可就麻烦了。你快去对面,把他们都叫来。”珍珠对孔方说。孔方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如果那个武功高强的老妪回来,她们俩恐怕都得死,想到这里,孔方费力的站起来,拄着椅子就往对岸走,可走了几步,孔方回过身来到:“珍珠,丢下你一人在此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搀着你,我们一起过去吧。”

    “你搀着我?别开玩笑了,你还拄着椅子呢,怎么搀我,你就快点过去吧,只要你快些就没事儿,去吧。”珍珠坐在地上不起来。孔方看珍珠浑身瘫软的样子,让她起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只好独自拄着椅子,快速的往前走去。

    孔方的身影在椅子咯噔咯噔碰撞地面的声音中,很快就消失在流云之间,珍珠的身旁也多了个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要杀死她的阿松长老,“看来还是很在乎宫主的!”那个阿松长老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走路,可他是我的朋友,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治疗他的疾病,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只是我只能治疗她身体上的病,心里的病我可管不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他自己的了。”珍珠头也不回的道。“得宫主这么一个朋友真是他们的造化,这也是神庙的造化,是大山子民的造化,刚才阿松多有冒犯,还请宫主赎罪。”阿松说完,匍匐在珍珠面前。

    “长老快快请起,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谢你还来不及,不过这么闹了一场,我是真的筋疲力尽了,扶我去望月亭歇着吧。”珍珠对阿松长老道。阿松搀扶起珍珠进了望月亭休息,此时的珍珠鬓斜发散,钗环掉落,确实很狼狈,这做戏做全套儿,不做的逼真点儿,怎么骗得过孔方,他不真着急,怎么逼出他的潜能来。

    望月亭里,珍珠依旧坐在刚才的窄塌上,靠在靠枕上,让阿松拆开自己的发髻,从新梳理,等阿松给珍珠整理好了,外面响起一阵呼喝之声,“宫主,珍珠,您在那里,宫主——”几个黑影快速的闪进望月亭,财巫如同一个旋转的大陀螺,飞快的旋进亭子里,“可见到......见过宫主,宫主可遇到什么人了?”财巫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不住的瞟她一旁的阿松长老,“我们离开的时候,貌似宫主下的令是所有人都必须离开,本巫一直在仙境下守着,不知道长老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我让她进来的,财巫这是一场误会,因为孔方......”珍珠没说完,就听外面孔方大声的呼喊,“财巫可见到珍珠了,可见到珍珠了,珍珠你在那里,珍珠你在哪儿——”外面的两个黑衣人,架着孔方跌跌撞撞也跑进来。孔方满脸焦急,一头大汗,站在望月亭中央,着急的大喊,“你们怎么都呆在这里,怎么不去找珍珠,可找到她了?你们——”孔方在转过身,看到靠坐在窄塌上的珍珠时,喊声戛然而止,看着好端端坐在榻上的珍珠,孔方不由自主的踉跄了几步,要不是有人扶着,也一准儿坐在地上。孔方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那个阿松长老站在珍珠身旁,才刚刚落下的心,嗖的一下又提起来了,转头看看珍珠,珍珠正看着自己微笑呢。珍珠被挟持了,不像,阿松长老变好了,太快了,也不肯能,正当孔方站在中间发愣的时候,就听到上面珍珠说话。

    “孔方欲从何来我不得而知,我只从你不愿意走路,不愿意配合治疗推测出来的。我早就问过张颂和药巫甚至蛊巫了,她们都说你的双腿没有问题,可你依旧不会走路,这就很难让人理解,而且你根本就不配合张颂的治疗,现在药石,针灸确实已经对你无用,关键还是你心里不愿意走路,你会走路了仿佛就会给你带来麻烦或者是烦恼,所以你拒绝走路。”珍珠看着孔方道。

    “珍珠,你说错了,你又怎么会知道长夜无眠更漏长的滋味儿,我曾经为了不良于行,久医无效而苦恼自残,甚至自杀过,可双腿就是没有知觉,站不起来。这次站起来我也很惊喜,当时情况紧急,我这是急的。”

三百七十三章 自食苦果

    孔方呆呆的道,“你不会想说,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吧,都是在演逼我走路的戏吧?”孔方说完,抬头看着珍珠,好像很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但他看到珍珠点了点头,那就是真的了。

    孔方的眼圈儿红了,眼里的泪在眼圈中转来转去,他努力的控制这,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还是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来,汇集在下颌,一串一串的落下来,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是喜悦的泪水,这是多年心酸苦涩的泪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泪水喷薄而出了。

    孔方匍匐在地上,拍着身下的红地毯,嚎啕大哭。孔方的大哭,哭的望月亭中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他们好像从来都没看到过大男人如此哭过,所有人都看向珍珠,意思这是什么情况,到底要怎么做才好。珍珠摆了摆手,带着大家都出去了,留了一个黑衣护卫等着孔方,她回天凤宫了。

    回到天凤宫,松花澄妮手忙脚乱的服侍珍珠更衣沐浴,准备膳食,忙的团团转。“宫主,你也真是的,提前也不跟我们透露一下,害的我们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孔方一脸焦急,说话都变了音儿的样子,我们的魂儿都被吓飞了。这逼的瘫子都会走路了,你说这事儿得是什么事儿呀,这可好,孔先生是会走了,澄妮立刻瘫了,我也腿脚不利落了,过吊桥也顾不得害怕了,强撑着一口气,跑到望月亭。原来宫主正悠哉悠哉的品茶呢,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弄的几位大巫师都不高兴,还要受责罚,阿松长老也是够大胆的,纵着宫主胡闹,这次瑾瑜院恐怕不会轻轻放过她,还有宫主,估计长老们都得找你谈谈了。这孔先生还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呢,这本来以为要在轮椅上过一生的,没想到突然站起来会走了,心里的滋味儿也可想而知,你看看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唉——这半天乱的,都快赶上说评书的了。”松花一边给刚刚从圣殿泉回来的珍珠收拾床,一边唠叨个没完。

    “你也知道孔方有多顽固,告诉你们就怕演的不真了。”珍珠说着,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儿,这演戏为了做的逼真点,上吊的套子做的一点余量都没有,只有珍珠踮着脚的时候,才能呼吸自如,却被孔方的一抱差点勒断气,当时真的是比较危险,想想就后怕。这不除了武巫,神庙的四大巫师之三都来了,全都对珍珠怒目而视,历数珍珠自作主张,擅自行动的几大罪状。阿松长老也被告了一状,被长老堂的掌事长老约谈。

    珍珠对大家的声讨全都默默承受,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最后几位大巫师说的累了,自动就不说了。他们停止声讨的时候,柔儿端了一大碗药进来,药巫转身接过来,呈到珍珠面前,道:“宫主请喝药!”

    “喝药?喝什么药,我什么病都没有......”珍珠躲避着那只硕大的药碗。平时珍珠因为新病旧疾的没少被张颂孔方联合开方灌药,入的神庙,又被药巫灌药,可以说珍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汤药不离口,喝了不少的药。平时喝药都是小茶碗那么大的碗儿的,这次的碗格外大,都快赶上小盆儿了,这是什么药,怎么需要这么多,难不成是用来洗伤痕的,怕自己的玉肤冰肌上留下印痕不好看?也不对,刚才药巫明明说的是喝药,自己那能喝下这么多的药,该不会是跟三毛的撒哈拉观浴一样是用来洗肠胃的吧?珍珠胡思乱想,但药碗已经端到跟前了。

    “宫主请喝药!”

    “宫主请喝药!”

    “宫主请喝药!”

    ......

    殷切希望珍珠喝药的三大巫师,一声高过一声的跪求她喝药。珍珠现在是欲哭无泪,求告无门,想上吊的心都有,只是被几位顶级功夫高手盯着,就是想上吊也没机会了。“那个财巫,我吧......其实不是不想跟你们商量,只是时间紧迫,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由不得我多说哈......”

    “宫主请喝药!”财巫匍匐在地,大声道。

    “那个药巫,蛊巫,当时离的比较远,那个现通知你们有些来不及了,我想你们也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所以......”珍珠转头讨好的对药巫和蛊巫道。

    “宫主请喝药!”蛊巫匍匐在地,药巫跪在地上,双手高高的把托盘举过头顶。

    “这个喝药可以,这个碗是不是大了点儿,我一下喝这么多,会不会中毒?”珍珠用手摸了摸鼻子道。地上趴着的蛊巫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然后赶紧收声趴好。

    “这药是小巫亲自开的方儿,亲自熬制的,宫主大可以放心喝,不会有问题。”药巫保证道。

    “那个这个能不能分三次.....”珍珠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三个人,赶紧转口道:“两次喝掉呢?”三个人依旧不说话,珍珠垮着脸道:“那好吧,就一次喝掉。”松花澄妮还有柔儿都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很明显她已经众叛亲离,没人替她解围。

    珍珠颤抖着,端起托盘儿上的那个小盆儿,哆哆嗦嗦的往嘴里送,最后一闭眼,咚咚咚一口气喝了半盆儿,反着这一年里还没断过药呢,喝什么不是喝,就当成喝可乐了,可乐不也是一股子中药味吗。珍珠喝了半盆儿,对着那剩下的半盆儿直翻白眼儿,把药盆儿放回药巫的托盘儿,艰难的说:“味道还是不错的,好东西要慢慢分享,那能一次喝完,一定给我留好,剩下的我一会儿再喝。”说完,咚的一声躺在床上,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动不动。

    药巫和蛊巫财巫忍着笑互相看了看,珍珠这么长时间装傻卖乖的,不就是为了讨好她们,以让她们原谅她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吗?作为神庙神女,她完全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任何行动,可以随意按自己的意图办事,她们要求珍珠事先跟她们商量,虽然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只是她们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强制权,不能强制珍珠必须跟她们商量或者征得她们的同意,保护神庙神女是她们活着的全部意义,不管神女如何做,她们都要想方设法的保护她。现在她们因为珍珠没有跟她们商量,没有征得她们的同意而身犯险境,这只能是她们的错,而她们却恶整珍珠,这对于至高无上的神女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珍珠却善意的配合了她们,她们打心眼儿里就喜欢上了珍珠这个仁慈,谦和,包容,智慧,幽默的主子。

    看珍珠躺在床上耍了赖,最后药巫端着药盆儿站起来道:“既然宫主累了,我们就先出去,等什么宫主想喝的时候,我们再端过来。”药巫的话明显是给珍珠解围之意,那二位也不是今天才出来混的,当然明白,其实珍珠做到这个份儿上,他们都有些感动,蛊巫和财巫站起来却心口不一的道:“花蝴蝶你这个叛徒!”嘴里这么说着,三人还是出去了。

    “快给我把鞋脱了,让我松泛松泛,松花给我捶捶背,累死我了。”珍珠躺在床上嘟囔道。松花几个连忙上前给珍珠拖鞋,让她躺的舒服点,然后拿着美人锤轻轻的捶着。卧室的帘子一动,宝儿往里面探了探头,对着柔儿摆了摆手。柔儿看了床边的松花和澄妮一眼,悄悄的走出去,“什么事儿?”宝儿轻声道:“午饭好了,外面问什么时候摆饭。”“等等吧,我看宫主好像睡着了,告诉厨房先热着,等着听传。”柔儿回头看了一眼里面道。

    珍珠确实睡着了,这一上午太紧张太激烈了,弄的她筋疲力尽,药巫的药都是舒筋活血,镇静安眠的,可谓对症至极,喝了半盆儿药,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闻着鼻尖萦绕的香气,想不睡都难。珍珠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才醒过来。珍珠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脑袋里有些糊涂,这是早上了还是......

    坐在下面脚踏上的澄妮听到床上的动静站起来,打开蚊帐,看里面珍珠正睡眼朦胧的看着她,“宫主醒了,可要起来?”

    “什么时辰了?”珍珠懒懒的问。“太阳都快落山了,该吃晚饭了。”澄妮把蚊帐挂在两旁的铜钩上,捧过衣服来道。珍珠肚子里确实有些饿了,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让澄妮伺候自己穿衣服。两条金蛇感觉到床上的动静,把埋在身子下的头抽出来,抬头看了看,就又趴下了。“真是两条懒虫,越来越像我了,比我还懒,比我还能睡,我上吊的时候都没看到你们俩一眼,也不知道你们保护我什么呢,是不是我吊死了你们才能不睡了!”珍珠看着大金和二金不满的道。

三百七十四章 心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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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七十四章心理分析

    宝儿端着铜盆过来,看珍珠在和两条蛇计较,看着此时的珍珠颇有些孩子气,也知道现在她的心情应该超级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十几年都不能走路的孔方下地走路了,套用现代用语就是她创造了奇迹。

    现代有康复中心,心理诊所,精神创伤恢复等等医疗机构,在古代没有这些,古代医学的划分都是**上的,很少有设计精神方面的,除非此人表现的太明显,真的精神病了,哦,那大家都知道他疯了。除此之外的什么忧郁症,抑郁症,神经质等等理智尚存的精神疾病,都被说成是性格方面的表现。孔方的表现实打实的是心理疾病,他内心深处恐怕有一个他都不知道的想法,一直在左右着他的双腿,让他不敢或者不能站起来行走,如此让珍珠这一剂猛药,给彻彻底底的治好了,以后就是锻炼萎缩的肌肉,经常行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珍珠满脸轻松的从床上下来,宝儿端着盆过来,跪下让珍珠洗脸,朵拉在一旁捧着布帕,鸡胰子等物,松花赶紧上前边给挽袖子,撘巾子,边道:“孔先生那边的小子过来几次问宫主的情况,我都说宫主喝了药睡下了。刚才过来问话的是张大夫身边的人,说等宫主醒了,要过来请教呢。”

    珍珠洗完了脸,做到梳妆台上,让松花梳头,看着铜镜中的柔儿道:“去请孔方和张颂过来,就说我醒了,请他们一起过来吃晚饭。”柔儿答应一声,拿着刚刚从花瓶中撤下来的鲜花,往外走。“不要弄那么复杂了,晚上还要睡觉呢。”珍珠看松花给自己梳好头,就要戴银花冠,就出言制止了,累了一天,大晚上的就不要头上顶着十几二十斤的银坨子转悠了,还是清清爽爽的比较好。

    松花闻言,放下花冠,端详了端详铜镜中的珍珠,拿起一只长长的银簪,上面缀着银花儿的流苏,轻轻的插在珍珠头上,道:“好了。”

    珍珠对着镜子照了照,带着众人去了花厅。花厅里孔方和张颂还没到,这让珍珠颇感意外,这打探了数次消息的,怎么反倒来迟了。正在珍珠疑惑之际,外面通报说孔方张颂来了,珍珠站起来迎接。

    “宫主,孔先生和张大夫虽然是神庙的客卿,可宫主也不用站起来迎接,按理说,他们还应该向宫主行礼问好呢,他们反倒一次都没做过,宫主却次次都以礼相迎,这样是不是显得”说话的蛊巫紧跟在孔方和张颂的后面进来。屋里的丫头们看到蛊巫进来了,都肃静了不少,这位可是谈笑间就能要人性命,取神庙中人的性命要经过宫主同意,可惩处却不用,虽说原则上这是不允许的,可这个谁又能说的清楚,是不是蛊巫下得黑手,她们还是小心着些为好。

    “哈哈,这倒是我们失礼了,以后一定注意,见过宫主。”孔方率先向珍珠躬身行礼,张颂随后也行礼。“那里有这么多事儿,二位是我们大山的恩人,是王家庄的恩人,也是我珍珠的恩人,那有让二位恩人行礼的,快快请坐。”珍珠的笑着道。跳动的烛火映衬着珍珠如花的笑脸,孔方会走路了,最最高兴的当然是孔方,其次就是珍珠,她不是医生,却完成了医生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当然骄傲高兴了。

    张松当然也高兴,他是医者,看到病人恢复健康这是医生最高兴的事儿,何况这个病人还是他的朋友。“珍珠,我以后在你面前可不敢再称大夫了,孔方被我灌了这么多药,扎了这么多的针都没有好,让你上了一次吊就给弄好了,呵呵,看来以后还要多请教珍珠。”张颂乐呵呵的道。

    珍珠的脸红了,孔方如何医治都不见效,偏偏药巫和张颂说孔方的腿没有毛病,没有毛病还不会走路,那只能是心理有问题。心病还须心药医,可珍珠根本就不知道孔方的心病是什么,只能另辟蹊径,想一个别的办法让孔方放弃心防站起来。固执或者说恐惧了十几年的走路,不是那么轻易会放下的,恶疾用猛药,珍珠琢磨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这猛药怎么下,这猛药一定是孔方非常非常在意的,最好是突发而至,让他这冰雪聪明的没有思考的时间,这样他才会乱了阵脚,激发出他的潜能。

    此前珍珠只有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一直都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方案,这次去望月亭,这个亭子倚天绝壁,烟云环绕,孤悬山外,人迹罕至,当真是杀人越货,作奸犯科一等一的场所。一个不成熟的大胆的念头出现在珍珠眼前,跟财巫说了这悄悄话,让财巫安排前来偷袭的人,开始财巫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拗不过珍珠的一再坚持和哀求,只好同意了。让珍珠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位长老也很有演戏的天赋,把一场苦肉计,演的活灵活现,几乎以假乱真,她说的话做的事,大概代表了大山中相当一部人的想法,以至于孔方深信不疑,到最后急的瘫子站了起来。

    孔方这时候还不能完全行动自如,借助着拐杖,费力的一瘸一拐的走到珍珠左手的椅子上,把拐杖靠在一旁。朵拉立刻端铜盆过来让孔方净手,孔方还没回过身来,朵拉的盆就到了,以至于孔方一伸手,一个胳膊伸到了盆里,盆端的太紧了,孔方下意识的判断失误,袖子湿了一大块。朵拉的脸色瞬间变的灰败,异常沮丧的跪在地上道:“孔先生对不住,我这就下去给你拿更换的衣服。”

    “行了,你也不要去给孔先生拿更换的衣服了,免的迷路或者摔跤,还是我另派人去吧。”松花急急地走过来,接过朵拉手中的铜盆道。她们都是一起在长老堂学规矩出来的,她们的行动坐卧都代表着宫主身边最亲密人的仪表,套用一句现代词就是素质,这不光是她们的仪表还是宫主的体面,偏偏这朵拉每次宫主身边有外人的时候,她就跑出来丢人现眼,让外人尴尬,让宫主没脸儿,你说你笨不要紧,不要那么勤奋呀,所以这次松花实在气的狠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了朵拉没脸儿。

    朵拉眼圈含泪,默默的退下去,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原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万金小姐,谁见了不得奉承两句,现在沦落的什么都不会,被一个卑贱的丫头训斥,让她怎么能不伤心。

    珍珠并没有制止松花,松花作为朵拉的直接领导,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朵拉也要抛了自己大小姐的念头儿,既然做了彩女,选择了在天凤宫伺候,就要做合乎身份的事儿,大家已经很给她留面子,很照顾她了,换了一个普通彩女如果是这表现,早就被退回长老堂重新回炉学习,捎带着教规矩的长老也要受到训斥。朵拉只是被松花训斥了几句,就受不了,一声不吭的回自己屋子去了,看来还没明白自己的位置呢,那就让她先冷静冷静吧。

    松花出去让跟这孔方的两个小子回文宣阁取衣服,然后想了想,去跟宫门外的一个护卫说了一声,须臾,那护卫手里捧着一套护卫服饰回来,交到松花手中。松花拿着这身衣服来到花厅外面,把东西交到门外的小丫头手中,自己进去悄悄的跟珍珠回话。珍珠看了一眼孔方,道:“孔方你的文宣阁离这里很远,那两个小子一时半会是不能回来的,为了不耽误用晚膳,松花给你借了一套侍卫服装,听那侍卫说,这身衣服是新的,还没上身,你去里面换上吧。”

    孔方看着珍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站起来跟着松花进到阁间去了,他知道珍珠是怕他忌讳穿别人的衣服,担心他有洁癖,其实他没有,他出来求学,虽然不说一贫如洗,过的也并不富裕,穿旧衣服,和‘好心人’给的衣服是常有的事儿,他当然不忌讳了。拿着衣服来到阁间,张颂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进去了,看到孔方靠着椅子,自己动手换衣服,才恍然明白过来,孔方现在虽然行动还不是很流畅,可毕竟不再是一个坐着不能动弹分毫的瘫痪之人了。

    最后三个人在愉快的气氛**进了晚餐,席间孔方再度表达了对储存蚕茧的担忧,希望珍珠尽快找到买家,赶紧把这些蚕茧处理了。珍珠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她会尽快想办法的。张颂喝两口汤,看了孔方一眼道:“圆融你不要太紧张了,暴雨之前,我在山下行医,听一个守护山洞的护卫说,那些蚕茧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个别的因为潮湿发霉变质,大多数还都是好的。你看珍珠的身体,还有山外的情况,那里容许她再奔波于两岸呢。”(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五章 人前失仪

    药巫这里才开好方子,就看到松花进来道:“长老堂听说宫主yu体有恙,前来问候。”才开好方子的药巫,正拿着方子吹,好让上面的墨迹快点儿干,听松花进来回话,手就跟着一抖,轻轻的放下药方道:“宫主,我出去看看。”

    珍珠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反而身上舒服多了,看着药巫道:“我病了,关长老堂什么事,以前也有生病的时候,从来到神庙,几乎天天不离汤药,怎么偏偏这次长老堂的来问?”药巫低头道:“以前宫主生病确实是体质弱,染了病,这次却是我的失误让宫主yu体有损,长老堂是要责罚的,药巫这就出去受罚。”

    “怎么,你们不是受我管束的,只有我罚的,长老堂凭什么插手?”珍珠坐起来道。

    “平时自然是归宫主管束,但是犯了规矩是要归长老堂和戒律堂管的,长老堂来问话,已经是轻的了,要是戒律堂来,就严重了,宫主不用担心,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药巫白着脸出去了,外面有六个黑袍侍女在等着药巫,看到药巫出来,就道:“传长老们的话,带药巫前去问话!”然后转身带着药巫走了。

    听了外面的汇报,珍珠不由的有些焦急,站起来道:“蛊巫,药巫会不会有事儿,长老堂如何责罚药巫?”

    “宫主不用担心,药巫的武功已经大有进益,受的住责罚的,这次确实是她的失误,就是给山下平民百姓看病,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也都要诊过脉之后才可以开方下药,也就是这次宫主病的不是很严重,如果严重了,药巫这条命都不见得能保住!”蛊巫神色黯淡的道。

    “那里就这么严重了,太小题大做了吧......”珍珠错愕的道。

    “宫主,你是千金万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药巫身为神庙司药大巫师,怎么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这不能被原谅。长老堂和戒律堂不管不问才说不过去,希望药巫平安归来吧。”蛊巫虽然同情药巫,但神庙的戒律森严,令出如山,由不得神庙中人不遵守。珍珠没有说话,这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全,还是严些个比较好,只是不知道长老堂怎么惩罚药巫。

    新的药很快端上来,珍珠喝了确实舒服了不少,然后在大家的服侍下睡了。第二天珍珠并没有好好养病,一大早的跟朵拉聊上了,问她山里点的灯用什么油,平常炒菜做饭用什么油,好嘛,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朵拉虽然是原住民,可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那里知道炒菜做饭用什么油的,当然是一问三不知。

    珍珠叹了口气,道:“我们山上是谁管着厨房,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松花在珍珠跟前,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珍珠说错了,道:“宫主传厨房的来做什么,要吃什么做什么吩咐下去就是了,那里用的着他们过来。”

    珍珠听了松花的话就笑了,道:“你什么时候看你家宫主挑食了,我是最最好养活的,为了吃食,我还犯不着和厨房的人说话,现在叫厨房的人自然是有别的事,你只管去叫就是了。”松花不明所以的出去了,不多时叫了天凤宫的主厨来,这主厨是个胖胖的蛮族女人,长的圆圆的身子圆圆的眼,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整个人没有一处不圆,简直就是个球儿。珍珠见了就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你是掌管厨房的主事吧,我想问问我们平时吃的油都是什么油,什么价钱,都是从那里买来的。”

    “见过宫主!”那厨房的女人战战磕磕的进了天凤宫,趴在地上给珍珠行礼,就如同一个球儿一样,趴在地上一滚,就像一个球在地上滚动。珍珠看着再也忍不住了,仰面大笑起来,一笑而不可收拾,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笑的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那个厨娘在地上趴着,憋气难受,额头身上都见了汗,但没有珍珠的话,在地上趴着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天,珍珠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喘着气道:“管事......这位管事请起来,呵呵呵。”

    那管事蠕动着身子爬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珍珠好容易停歇的笑声,再一次的响起来。那个厨房管事站在一旁心里嘀咕道:不是说宫主身体不好吗?为这事听说药巫大人都被长老堂责罚了,她这次来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想到宫主居然精神这么好,笑声这么爽朗,看来是完全康复了,一定不会再吃食上挑剔为难她们厨房。

    “管事我想问的还是前面的问题,我们山上都是用的什么油,是从那里买来的,什么价钱买的。”珍珠终于止住了笑,这太失礼了,当着下人的面儿,如此肆无忌惮的笑,毫无形象的笑,真的真的难情死了,她华珍珠什么时候不是仪态优雅,高贵大方的,那有像今天一样,毫无形象的大笑——虽然这是有原因的,实在忍不住。珍珠觉得自己今天在这个厨房管事面前的形象尊严全毁了,有必要立刻停止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发生,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赶紧端起茶来掩饰般的喝了一口,一抬头看那管事正用她的包子脸,对着珍珠咧嘴一笑——宫主都笑成那样了,她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嘴里含着茶的珍珠,看到厨房管事这一笑,就像一个发面团子,突然裂开了一道儿缝,挤得本来就小的眼睛更小了,都陷进面团里,噗——珍珠一口茶猛的从口中喷了出来,人也连连咳嗽,那口茶不偏不倚的正喷在厨房管事脸上,点点滴滴的茶水混合着口水,顺着厨房管事的脸流下来,在下巴那里汇聚声一点,事情到此,也就发展到了高潮。

    珍珠再也在正殿呆不住了,站起来,快步跑进了东边屋里,在正殿伺候的有的被这突发事件弄的呆住了,有的跑出去,蹲在走廊上捂着肚子笑,有的赶紧跟到东屋去。反正正殿是一团乱,剩下那胖管事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行动,脸上的茶渍想擦也不敢擦,被珍珠叫来问话,她现在跑去东间了,也不知道跟去还是不跟去,在地上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松花澄妮几个都跟去里屋了,剩下柔儿在外面,本来也要跟进去,但看胖管事的狼狈样子,只好留下来,笑着对周围或蹲在地上笑,或扶着桌椅笑的小丫头们道:“还不快去拿布帕子,给艾管事擦擦。”这才有小丫头过来,领着胖管事下去洗脸换衣服。

    重新收拾过的胖管事重新来到天凤阁,珍珠十二分不好意思的道:“艾管事,本宫失仪,还请胖管事不要见笑。”珍珠诚挚的跟胖管事道歉。

    此时的胖管事一点笑容都没有了,一脸忐忑,浑身上下还时不时的有些颤抖,现在可是六月大夏天,这艾管事应该也不冷呀,那发什么抖,珍珠有些莫名的看着胖管事。胖管事现在趴在地上,她大概知道些珍珠为什么看到她就狂笑不止,多半是因为自己体型肥胖,长相滑稽,所以才忍不住笑的。但是这不是胖管事现在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相反心里还一阵一阵的害怕,宫主最糗的一面被她看到了,她会不会被灭口呢,这是她现在心底最深的恐惧。

    珍珠当然不知道胖管事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看到她脸上身上的肉都垮了,松弛下来的肉,一阵一阵的发抖,这一定是被自己给气的,这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过后再弥补。珍珠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详细的询问了关于灯油和吃的油的事情,得知在山里差不多的人家吃的是菜籽油,大豆是北方产物,南方甚少,因此也没有豆油,条件稍微好的是可以吃到芝麻油,动物油。珍珠从胖管事口中知道她吃的都是动物油,各种的动物油,如猪油,鱼油,晚间照明多用掺了香料烛火,这在当时是一等一的奢华,以珍珠一个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吃饭未必科学。神庙中地位稍微低点的,和山中节俭治家,多数吃的是菜籽油,照明是用桐油灯,或者菜油灯,这些油都是山下的几个油坊供应的,神庙按照市场价购买。

    珍珠想了想,对那个胖管事道:“艾管事,如果我们神庙从今天开始无限量收购所有的油,我们每天能收多少?”

    那胖管事闻言一愣,道:“我们神庙吃的油和供奉的香油都是有定量的,买这么多油,得需要专门的储存库房。宫主山下的油坊供应稳定,我们不用储存油。”

    “你不要说这些油够不够用,我只让你买,你说最多一天能买多少油吧?”珍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理胖管事说的话。

三百七十六章 长老堂的问责

    药巫这里才开好方子,就看到松huā进来道:“长老堂听说宫主yu体有恙,前来问候。”才开好方子的药巫,正拿着方子吹,好让上面的墨迹快点儿干,听松huā进来回话,手就跟着一抖,轻轻的放下药方道:“宫主,我出去看看。”

    珍珠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反而身上舒服多了,看着药巫道:“我病了,关长老堂什么事,以前也有生病的时候,从来到神庙,几乎天天不离汤药,怎么偏偏这次长老堂的来问?”药巫低头道:“以前宫主生病确实是体质弱,染了病,这次却是我的失误让宫主yu体有损,长老堂是要责罚的,药巫这就出去受罚。”

    “怎么,你们不是受我管束的,只有我罚的,长老堂凭什么插手?”珍珠坐起来道。

    “平时自然是归宫主管束,但是犯了规矩是要归长老堂和戒律堂管的,长老堂来问话,已经是轻的了,要是戒律堂来,就严重了,宫主不用担心,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药巫白着脸出去了,外面有六个黑袍侍女在等着药巫,看到药巫出来,就道:“传长老们的话,带药巫前去问话!”然后转身带着药巫走了。

    听了外面的汇报,珍珠不由的有些焦急,站起来道:“蛊巫,药巫会不会有事儿,长老堂如何责罚药巫?”

    “宫主不用担心,药巫的武功已经大有进益,受的住责罚的,这次确实是她的失误,就是给山下平民百姓看病,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也都要诊过脉之后才可以开方下药,也就是这次宫主病的不是很严重,如果严重了,药巫这条命都不见得能保住!”蛊巫神色黯淡的道。

    “那里就这么严重了,太小题大做了吧......”珍珠错愕的道。

    “宫主,你是千金万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药巫身为神庙司药大巫师,怎么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这不能被原谅。长老堂和戒律堂不管不问才说不过去,希望药巫平安归来吧。”蛊巫虽然同情药巫,但神庙的戒律森严,令出如山,由不得神庙中人不遵守。珍珠没有说话,这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全,还是严些个比较好,只是不知道长老堂怎么惩罚药巫。

    新的药很快端上来,珍珠喝了确实舒服了不少,然后在大家的服侍下睡了。第二天珍珠并没有好好养病,一大早的跟朵拉聊上了,问她山里点的灯用什么油,平常炒菜做饭用什么油,好嘛,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朵拉虽然是原住民,可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那里知道炒菜做饭用什么油的,当然是一问三不知。

    珍珠叹了口气,道:“我们山上是谁管着厨房,让他过来,我有话问他。”松huā在珍珠跟前,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珍珠说错了,道:“宫主传厨房的来做什么,要吃什么做什么吩咐下去就是了,那里用的着他们过来。”

    珍珠听了松huā的话就笑了,道:“你什么时候看你家宫主挑食了,我是最最好养活的,为了吃食,我还犯不着和厨房的人说话,现在叫厨房的人自然是有别的事,你只管去叫就是了。”松huā不明所以的出去了,不多时叫了天凤宫的主厨来,这主厨是个胖胖的蛮族女人,长的圆圆的身子圆圆的眼,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整个人没有一处不圆,简直就是个球儿。珍珠见了就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你是掌管厨房的主事吧,我想问问我们平时吃的油都是什么油,什么价钱,都是从那里买来的。”

    “见过宫主!”那厨房的女人战战磕磕的进了天凤宫,趴在地上给珍珠行礼,就如同一个球儿一样,趴在地上一滚,就像一个球在地上滚动。珍珠看着再也忍不住了,仰面大笑起来,一笑而不可收拾,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笑的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那个厨娘在地上趴着,憋气难受,额头身上都见了汗,但没有珍珠的话,在地上趴着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天,珍珠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喘着气道:“管事......这位管事请起来,呵呵呵。”

    那管事蠕动着身子爬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珍珠好容易停歇的笑声,再一次的响起来。那个厨房管事站在一旁心里嘀咕道:不是说宫主身体不好吗?为这事听说药巫大人都被长老堂责罚了,她这次来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想到宫主居然精神这么好,笑声这么爽朗,看来是完全康复了,一定不会再吃食上挑剔为难她们厨房。

    “管事我想问的还是前面的问题,我们山上都是用的什么油,是从那里买来的,什么价钱买的。”珍珠终于止住了笑,这太失礼了,当着下人的面儿,如此肆无忌惮的笑,毫无形象的笑,真的真的难情死了,她华珍珠什么时候不是仪态优雅,高贵大方的,那有像今天一样,毫无形象的大笑——虽然这是有原因的,实在忍不住。珍珠觉得自己今天在这个厨房管事面前的形象尊严全毁了,有必要立刻停止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发生,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赶紧端起茶来掩饰般的喝了一口,一抬头看那管事正用她的包子脸,对着珍珠咧嘴一笑——宫主都笑成那样了,她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嘴里含着茶的珍珠,看到厨房管事这一笑,就像一个发面团子,突然裂开了一道儿缝,挤得本来就小的眼睛更小了,都陷进面团里,噗——珍珠一口茶猛的从口中喷了出来,人也连连咳嗽,那口茶不偏不倚的正喷在厨房管事脸上,点点滴滴的茶水混合着口水,顺着厨房管事的脸流下来,在下巴那里汇聚声一点,事情到此,也就发展到了高潮。

    珍珠再也在正殿呆不住了,站起来,快步跑进了东边屋里,在正殿伺候的有的被这突发事件弄的呆住了,有的跑出去,蹲在走廊上捂着肚子笑,有的赶紧跟到东屋去。反正正殿是一团乱,剩下那胖管事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行动,脸上的茶渍想擦也不敢擦,被珍珠叫来问话,她现在跑去东间了,也不知道跟去还是不跟去,在地上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松huā澄妮几个都跟去里屋了,剩下柔儿在外面,本来也要跟进去,但看胖管事的狼狈样子,只好留下来,笑着对周围或蹲在地上笑,或扶着桌椅笑的小丫头们道:“还不快去拿布帕子,给艾管事擦擦。”这才有小丫头过来,领着胖管事下去洗脸换衣服。

    重新收拾过的胖管事重新来到天凤阁,珍珠十二分不好意思的道:“艾管事,本宫失仪,还请胖管事不要见笑。”珍珠诚挚的跟胖管事道歉。

    此时的胖管事一点笑容都没有了,一脸忐忑,浑身上下还时不时的有些颤抖,现在可是六月大夏天,这艾管事应该也不冷呀,那发什么抖,珍珠有些莫名的看着胖管事。胖管事现在趴在地上,她大概知道些珍珠为什么看到她就狂笑不止,多半是因为自己体型肥胖,长相滑稽,所以才忍不住笑的。但是这不是胖管事现在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相反心里还一阵一阵的害怕,宫主最糗的一面被她看到了,她会不会被灭口呢,这是她现在心底最深的恐惧。

    珍珠当然不知道胖管事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看到她脸上身上的肉都垮了,松弛下来的肉,一阵一阵的发抖,这一定是被自己给气的,这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过后再弥补。珍珠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详细的询问了关于灯油和吃的油的事情,得知在山里差不多的人家吃的是菜籽油,大豆是北方产物,南方甚少,因此也没有豆油,条件稍微好的是可以吃到芝麻油,动物油。珍珠从胖管事口中知道她吃的都是动物油,各种的动物油,如猪油,鱼油,晚间照明多用掺了香料烛火,这在当时是一等一的奢华,以珍珠一个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吃饭未必科学。神庙中地位稍微低点的,和山中节俭治家,多数吃的是菜籽油,照明是用桐油灯,或者菜油灯,这些油都是山下的几个油坊供应的,神庙按照市场价购买。

    珍珠想了想,对那个胖管事道:“艾管事,如果我们神庙从今天开始无限量收购所有的油,我们每天能收多少?”

    那胖管事闻言一愣,道:“我们神庙吃的油和供奉的香油都是有定量的,买这么多油,得需要专门的储存库房。宫主山下的油坊供应稳定,我们不用储存油。”

    “你不要说这些油够不够用,我只让你买,你说最多一天能买多少油吧?”珍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理胖管事说的话。(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七章 宫主的道歉

    “山下的几个油坊都不是很大,就是日夜不停的榨油,一天最多能出个几十斤,这已经是最高的量了,他们不光供应神庙的用油,山下的百姓也是从这几个油坊买油的,毕竟榨油不是人人都能会的。”胖管事谨慎的道。

    “知道了,艾管事,我跟你说的这个事情也不是很着急,你就从今天开始,告诉油坊说,他们出多少油,我们就要多少油,知道吗?”珍珠对胖管事道。

    “这......是!”这胖管事略微一犹豫,就答应了,反着花的也不是谁的银子钱,都是神庙的银子,也没人心疼,宫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莫不是这位宫主自从上任以来无所事事,杂事儿都让四大巫师去管了,她没什么好管的,转而管起厨房来?胖管事的脑袋飞快的转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回厨房。

    “艾管事,你且站站,今天的事......”珍珠在胖管事就要从东暖阁出去的时候叫住她道。

    “宫主,艾草从小又聋又瞎,今天的事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那胖管事听了珍珠让她站一站的话,立刻一个转身,翻身扑倒在红地毯上,浑身哆嗦着道。

    “这......艾管事你这是干什么?松花快点把艾管事扶起来,我是想说今天这事儿都是我不对,在你面前如此失礼,还请你包涵,这是我赏你的,算是跟你道歉了,拿着吧!”珍珠伸手递给了松花一个荷包。松花把这个翠绿色竹叶荷包递到胖管事手中,胖管事愣了好半天不敢接,最后松花把荷包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回到珍珠身旁。

    那胖管事拿着荷包,抬头仔细的看了看珍珠,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蛊巫,最后哆嗦着站起来,倒退着出去了。

    珍珠很不解看着胖管事的动作,怎么了这是?原来看古代小说的时候,不是主子只要表扬或者鼓励都是给荷包给赏钱的,怎么到了神庙什么都怪怪的,难道他们执行的是另一条规则,这到底是怎么了。

    “宫主,我们都是你的奴仆,受你的驱使是应该的,我们在你面前,您永远是对的,您不会有错误。那个胖子之所以不敢接受您的赏赐,是怕被你灭口!她看到了您的失态!”蛊巫看着一脸不解郁闷的珍珠,上前解释道。

    什么?怕被她灭口,这也太有想象力了,不就是大笑了几声,还有......还有喷了茶水,形象是不怎么好,可也没必要为这样的事儿,杀人灭口吧,珍珠听了蛊巫的话,心里的惊愕是无以伦比的,不会神庙的宫主是个生性残暴,滥杀无辜的人吧,如果有这样的名头儿,她说什么也不做这神庙的宫主了。

    蛊巫大概知道珍珠是怎么想的,道:“宫主,你是神庙的宫主,你是这大山的主宰,大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您的,都承受着您的恩泽,请不要用这么惊愕的眼神看着我。想想山外的汉人的皇帝吧,听说他后宫无数,奴仆成群,一个不高兴,就会有人人头落地,每天花的银子跟淌水一样。您也应该是这样的,您就是山中各族人的女皇,您就是这大山的主宰,您不要怀疑您的权利,不要质疑您的权威。您掌握着神庙所有人和大山子民的生死,你是谈笑间取人性命的神女,您是掌管着大山财富的天凤宫住,你是为大山绵延富贵的盼头儿,您就是我们的主人!”说完这些,蛊巫郑重的跪在珍珠面前,五体投地,匍匐在珍珠面前。

    珍珠盯着蛊巫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半晌,站起来,轻轻的往外走,在经过蛊巫的时候,道:“希望你所说的是真的,从今以后,我就是神庙的女皇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蛊巫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凝视这珍珠的背影道:“不是从今天,很久以前你就是神庙的女皇了,你就是神庙和大山的女皇!”

    “宫主,我是来告诉你,药巫受了责罚,不过没什么大碍,已经从长老堂出来了!”蛊巫跟着珍珠出了天凤阁道。

    “这就好,这就好,如果没什么大碍,就让她一会儿来见我吧。”珍珠说完,去了茗茶居的东屋,她现在需要静静的思考,脱鞋进屋,慢慢的走到菩萨跟前,点燃了一柱香,然后跪坐在蒲团上,开始了她的冥想。虽然闭着眼睛,但依然能感觉到面前的光线暗下来——有人来了。

    珍珠张开眼睛,看到药巫跪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药巫,感觉她好像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药巫你回来了,她们没难为你吧?”珍珠问道。“没有,长老们只是训诫了小巫,稍加惩处就让我回来伺候宫主了。”药巫轻描淡写的道,其实这一晚上,药巫受的惩罚如果说给珍珠听,珍珠都会震惊。药巫先是在长老堂接受长老们的训诫,就是让药巫背诵神庙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然后让她沐浴在山药汁之中。

    有人会说,山药汁有什么可怕的,神庙所用的山药是南方的长得长长的北方叫做麻山药的山药,并不是北方认为的地瓜。这样的山药是有药用价值的,各大药店具有出售,但这样的山药都是晒干以后的山药片儿。这山药生的榨汁,喝了或者粘在皮肤上是很痒的,这在古代被归为毒药之中,有人居然是被灌了生山药汁痒死的,这次长老堂也是对药巫动用了毒来惩罚她,只不过没有让她喝生山药汁,而是让她用山药汁沐浴,这肠胃痒可以痒死人,这皮肤痒一样是很难受的,痒作为一种惩罚手段可谓别出心裁。这一晚上药巫忍受着钻心的痒,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受着,怎么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药巫没说自己受的什么惩罚,就是一晚上不睡那也够难熬的,珍珠看药有些些疲惫,就摆手让她下去休息了,只要确定她无事就行。

    过了几天就是瘦猴回来汇报的日子,为了免去路上的奔波浪费时间,珍珠免了瘦猴上山,到时候就让石头去接头地点等着他就是了,这次和石头同去的还有药巫和蛊巫,这两个人没有跟着回来,而是跟着瘦猴去了鞑子的大营,她们将成为神庙历代巫师中,最最能一展所长的,那些往日只被用来传承,而被严格管束的巫蛊和毒药,这次要被正当的大用特用,一定要让她们无所不用其极,尽情的发挥,这二位大巫师也会被载入神庙或者大魏的史册而烨烨生辉。

    她们具体怎么操作,珍珠是不搀和的,随她们去了。

    这几天珍珠也没闲着,山下苗寨和蛮寨的吴朗哈族长轮流上山求见,说初步选了彩女二百狼兵五百,有时间让珍珠过目。珍珠很郁闷,这选彩女大概就跟选美差不多吧,这个自己还可以看看,美女吗,别的不懂,选长的漂亮的还是知道的。这狼兵怎么选,她对功夫什么的是一点都不懂,让她选什么,不是有武巫吗,让他去选就行了,让自己过什么目。

    只是吴朗、哈族长和瑶族的白夫人都说彩女让长老堂去选就行,狼兵一定要自己过目,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几个人还有财巫都说这是神庙的规矩,珍珠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答应是答应了,珍珠怎么感觉几个头人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就有些过了,不就是选神庙的护卫吗?也不至于高兴的把嘴都咧到耳根子,真是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莫非山里人只要涉及到神庙的事情就这么高兴?

    那位白夫人这次上山来带着七八个孩子,最大的二十来岁,最小的五六岁,三个儿子四个姑娘,全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安静的站在白夫人身后。

    吴朗就更不用说了,身后跟了十几个,这还没带全,那个在黑龙潭打仗的吴云就在其中,珍珠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两眼,那小子没想到还挺脸皮薄,被珍珠看了几眼之后脸就红了。

    在这方面,哈族长是怎么也比不上这二位的,他身后就站着哈飞一根独苗,三人之中明显处于劣势,浑身的不自在。“宫主,原来在山下您还没上山的时候,就曾答应过,要让哈飞做狼兵,从您上山到现在也时间不短了,哈家领了宫主的差事也很忙,两厢就耽搁了,今天既然说的是选狼兵,就让哈飞留下吧。过两天在山门外搭起擂台来,狼兵马上就开始选了,哈飞留下也不算太早。”哈滚崖趁机道。

    “呵呵,哈滚崖你倒聪明,提前求了宫主,让他成为狼兵,要不你家哈飞这跟小鸡子一样的身板儿,三拳就瘪了,两脚就趴了,怎么选的上!”吴朗眼神中明显的带着轻蔑。

三百七十八章 天凤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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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七十八章天凤宫议事

    “哼,吴朗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还的感谢我劫持了戈多老妇人和朵拉小姐,戈多老夫人当真人老成精,临走的时候不忘让宫主收了朵拉小姐,听说朵拉小姐在长老堂学规矩总是最后一名,要不是天凤宫缺人手,她这辈子都出不了长老堂。在天凤宫伺候,不是烫了自己,就是弄湿了宫主的衣衫,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彩女,我家哈飞怎么就成不了狼兵!”哈滚崖也是刀口无德,把个吴朗说的脸上是青一阵紫一阵的,下不来台。

    “哈滚崖,你你”吴朗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两个也不要吵了,让他们提前进神庙是宫主给我们的恩典,也是我们体面,你们却吵来吵去的,真是越老越没规矩了。你说说你们那里像男人了?”白夫人看着两个男人拌嘴,很是鄙视他们,“宫主,我身后几个孩子,你如果有看的上眼儿的就留下,看不上眼儿的就让他们跟老身回去。”

    白夫人看上面坐着的珍珠并没有制止吴朗和哈滚崖的意思,就只好出来岔开话题圆场。珍珠扫了几眼白夫人身后的姑娘小子一眼,想了想,这三家的人怎么都要收的,但也不能照单全收,那样哈家人单力薄,还有就是这几家人口众多都来了神庙也不合适,那神庙还不成了他们几家的天下。

    珍珠吃了几口茶,道:“哈族长家只有哈飞一个子嗣,在山下的时候就答应过,要让哈飞做狼兵,今天我还要说,要委以重任。财巫,狼兵都有什么职位,给我说说。”

    “回宫主,狼兵多少取决于神庙需要多少护卫,本来山下的蛮族的职责就是护卫神庙的,狼兵只是宫主的亲卫,供平时出行和守护只用,一般都是三五百之数。狼兵有正负统领各一人,正统领为狼首,也叫头狼,副统领为狼牙,也叫二牙,然后选上狼兵让武巫训练之后,分配各处护卫。这些狼兵十人一组,百人一队,各有十人头目为组长,百人头目为队长,各司值守,这差不多就是狼兵的大致配置。”财巫道。

    “我听财巫说了狼兵的配置,有狼首和狼牙这是正副统领队长,队长自然是掌管狼兵武力的,只是狼兵的情报是怎么收集和传达执行的?”珍珠问财巫,也是在问在座的众人,这里所有的人都比她知道神庙规矩的。

    “这个,这个也没有专门的人,大家谁得了消息就跟头狼和狼牙汇报,没有消息就算了。”财巫对珍珠的问话一愣,但立刻道。

    “那就是没有情报部分,作为一支出则能战,战则必胜的虎狼之师,没有消息来源,就如同瞎了眼睛的狼,再凶狠也打不到敌人的痛楚,说不定还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被对手逮住机会杀死。我认为作为狼兵,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珍珠认真的说着,下面的几个人谁都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珍珠说话,低头思考着,不知道珍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收集和传递消息是一门儿很复杂的学问和技艺,这中间涉及颇多,而且消息人员更要比别的狼兵忠诚和机灵,目前我们手中的情报人员只有在山下选的那一批斥候。我想把这些斥候也编入狼兵之列,这些人虽然划归狼兵,但不上山当差,平时的身份也不公开,他们直属我领导,不受正副统领的辖制。这个掌管消息的人,身份也相当于副统领吧,这样狼兵的头领就是一正两副了,掌管情报消息的副统领就叫就叫狼眼吧,他就如同神庙的,我的,还有狼兵的眼睛。为群狼提供消息,指引他们前进,尽最大力量保护我们的有生力量,尽最大力量消灭敌人。”珍珠说完这些,在座的人都惊讶非常,这狼兵被宫主赋予了出则能战,战则必胜的使命,这和原来的职责是不是有些出入了呢?

    众人虽然各有心思,但不得不承认宫主就是和常人不一样,说的头头是道,听着就是有道理,就是多个副职,这也没什么要大惊小怪的,这又不会太大的威胁在座人的利益,多一个就多一个吧。

    “不知道宫主可有人选?”财巫低头想了想,抬头小心翼翼的问珍珠。

    “这个人选目前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过他去担当此任,我这么说,想必你们也明白我说的是谁吧。”珍珠抬头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人,和站着的一人。几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吭声,心里道:这个人还能是谁,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为这个人铺路吗?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为那个人量身定做的,他们再不知道是谁,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哈族长,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珍珠对哈滚崖道。

    “哦,听宫主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一个人来,此人绝对能胜任此任,做这些事情一定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信手拈来,举手之间”哈族长还要说下去,可吴朗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拍马屁也得有个限度吧,不能拍的太过了,太过了就让人觉的恶心,于是开口道:“我说哈滚崖,这石头领要做这事当真是不在话下,可你说的也太让人恶心了,我要是石头领都要被你说的脑袋扎到裤裆里去了,恶心话说一句两句的就行了,没的说这么多,我们在屋里都快坐不住了。”

    吴朗说完,哈族长哼了一声没理他,哈飞就感觉各位头人当家身后的,自己以后的同事和竞争者都在看着他,好像在说,原来哈家就是靠着拍马屁上位的,弄的哈飞脸色绯红,心里把他阿爸埋怨个不停。

    珍珠听吴朗说哈族长就低头抿嘴儿一笑,抬头道:“既然大家都觉的如此重任非石头不可,那神庙第一位狼眼副统领就是石头了,财巫你一会儿通知石头一声吧。”在珍珠说既然大家都觉的非石头不可的时候,花厅里的人都撇了撇嘴,宫主是你非让我们这么理解的好不好,还硬要安到大家的头上,这都是我们用惯了的伎俩,您又在我们面前用,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师爷面前拉大锯。

    “好,这些都说清楚了,哈家就内定哈飞,苗家就内定这小子。”珍珠抬手指了指吴朗身边的吴云,“瑶家狼兵里就内定吴云淡吧,彩女就是就是你吧。”珍珠指着上次吴朗带着九山一百零八寨的头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瑶家白夫人带的就是珍珠指的那个年轻人,和他身旁一个**岁最小的丫头道。

    白夫人回头看了看珍珠手指的方向,笑着道:“没想到你们兄妹有这福气,因祸得福的让宫主对你青眼有加,你可要好好表现,全心护佑宫主,给我和瑶家争光!”

    “小人白云淡见过宫主!”这个白小子从白夫人的身后脸色微红的走出来给珍珠见礼。这些山里人不是都很豪爽的吗,怎么一真的来到她身边就都变成了腼腆的大姑娘,见了她全都羞答答的,那个小丫头也紧走几步跟在白云淡身后行礼。

    “宫主,哈滚崖家就哈飞一个也就罢了,我和白夫人家都这么多孩子,您就多挑几个吧,也好给我们一个孝敬的机会。”吴朗对珍珠一家挑一个男丁和一个女娃有些不满,想让她多挑几个。

    “苗王,我可不看谁家的孩子多寡,只希望各家都有代表就行了,苗家,瑶家和蛮族人口不一,但是我一样会平等对待,按你这么说,是不是要以后山里有什么事就要苗家多分担,瑶家和蛮族就可以不管了吗?”珍珠对吴朗道。

    “这,这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是不一样的”吴朗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山里从来没有按人口分过权利和义务,全都是实行的绝对平均主义,当然只是表面上的,有义务了就三族平分,有好处了还是三族平分,私下里当然是苗家人多势众多吃多占,再不行就上拳头,黑龙潭就是一个例证,但是明面里是绝对不能承认的,所以吴朗被珍珠说住了。

    “你们既然都是内定的,也不用参加什么狼兵比试了,等这次的狼兵擂台结束了,直接参加训练就行了。”珍珠对几位家主道。

    “这好吧。”哈族长略微一犹豫就答应了。

    “宫主,我看这样不好,想做狼兵再怎么不行,也得上台去比划两下,不然以后怎么服众,他们几个虽然是内定的,那也是内定做个狼首狼牙的,怎么能连当个狼兵的资格都没有呢。我的意思怎么也的上台比试比试,实在不行的,宫主再说句话,这样大家也都清楚明白。”吴朗这个乌鸦嘴,只要出声就不得人心,不过大家不得不承认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九章 珍珠的困惑

    白夫人回头看了看白云淡,反正他儿子很优秀,上山来求宫主收她儿子做狼兵,心里和吴朗是一样的想法,她们来求的是职位,而不是狼兵的名额。三个族群选派五百名狼兵,如果这样他们的儿子都选不上,那他们的儿子就真成了大姑娘了,就是哈飞也不见得选不上,只不过是哈族长心里没底儿,并不能十拿九稳的,所以才想不比试就入选的。

    白夫人看了看哈族长和吴朗,从座位上站起来道:“白茶儿听后宫主吩咐!”

    珍珠看了看三个人没有一时没说话,慢慢的吃了一盏茶,道:“财巫,神庙的规矩你最清楚,你来说说这狼兵都是怎么个选法吧。”

    “这神庙选狼兵,都是从九山中挑选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品貌端庄的成年男子不等,由各族的头人在摆擂的那一天一起带到擂台前,成交名册于武巫,以供神庙查验,然后比武开始。一般是比试比试武功就可以了,打斗中要点到为止,恶意伤人者除名,毁伤对方容貌者,陪医药费,除名,以后禁止朝拜神庙——这个处罚还是很重的。如果有武艺高强,但相貌丑陋——这个一般不会出现,各族已经筛查一遍了,或者宫主不喜欢的,就告诉武巫除名就是了。有落选的,偏偏宫主喜欢的,也可以选进来,如果宫主有兴趣,还可加试些别的,但这都没有定制,全凭宫主定夺!”财巫回道。

    财巫以前说的珍珠还可以理解,唯独对那句相貌丑陋的可以除名,非常的不明白,这选神庙护卫怎么还跟相貌联系上了,相貌好的不见得功夫好,功夫不好怎么护卫神庙和自己的安全,这是什么逻辑?“相貌丑陋者除名是什么意思,相貌丑陋就不能护卫神庙吗?真是莫名其妙,把这条去了。至于加试什么,我还没想好,不过这肯定是要加试的,等我想想吧。”珍珠说完就看到财巫有些欲言又止,下面坐着的的几位当家也一脸的错愕,他们看看珍珠又转头看看财巫。

    财巫嘴巴张了几张,期期艾艾的道:“宫主,这条还是留着吧,相貌太丑陋的保护神庙有碍观瞻,神庙武士的容貌也是神庙的体面呢。”下面的三位当家听了张大了嘴巴,看着财巫,垂着的手,轻轻的跟他们摆了摆,几人最后又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一脸沉思的天凤宫主——珍珠同志,三个人都默契的闭住了嘴巴,一声都没出。

    珍珠看几人对于改变神庙规矩反应如此剧烈,也就没太坚持,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果然这面子工程那里都有,古代的近卫,带刀护卫,御林军,还有现代的仪仗队都是对身高长相有要求的,神庙这出凡脱俗的信奉佛教的地方也不能免俗,可见容貌的重要性,既然如此,她也不要改动了,就还按照原来的规矩办,免得让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既然如此,那还是按照老规矩吧。”珍珠做了最后的总结,就让几位头人下山了。

    自从珍珠同意选狼兵了,整个神庙都行动起来,九山都跟着沸腾了,这山路上来来往往的全是青年男子,神庙的香火这些日子也格外旺盛,每天神庙大门一开,外面就涌进好多抢头香的人,这些人有的带着儿女,有的是单独的姑娘和小伙子独自前来,祈求的内容千篇一律,都是希望选中彩女和狼兵的。

    面对人们空前高涨的热情,珍珠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每天早中晚认真听取财巫的工作汇报,其实这事儿是武巫负责的,因为珍珠罚他一个月不得在自己面前出现,他也只好负责具体工作,这请示汇报的事儿,全都拜托财巫了。

    财巫倒没说的,他本来就掌管神庙财政的,神庙选彩女和狼兵这么大的事儿,缺了银子是办不成的,本来就是他们俩合作,只不过武巫不能来珍珠面前回报工作而已,他多说两句也没什么。

    珍珠听财巫回报是听,可这些事她一不懂,二不感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蛊巫和药巫的情况,一连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顺不顺利。

    珍珠心中有事儿,也就不像每天那样睡的安稳,这天天才蒙蒙亮,珍珠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外面的好像有说话声,也没太在意,松花她们都是给她值夜的,睡在外面,有个什么事也方便。天已经蒙蒙亮了,松花进了里面,把里面的灯吹灭,把灯盏拿走。

    “天亮了?那我也起来吧!”珍珠躺着道。

    “宫主醒了?刚才武巫派人过来说,恒王爷派人送了三篓子冰镇大海蟹来,各个都有半斤八两的,已经送到厨房了。”松花道。

    珍珠对恒王莫名其妙的热情非常不理解,在山上的时候两人明争暗斗的,也没给他个好脸,自从他下山走了,隔两天就有东西送过来,前几天才送了一匹蝶恋花的蜀锦来,把朵拉他们高兴的什么似的,山里人视蝴蝶是美的化身,也不知道恒王这蜀锦是恰巧是蝴蝶花纹还是特意找的蝴蝶花纹的。要是碰巧也就罢了,可要是特意找来的蝴蝶花色的就不寻常了,要知道这蜀锦之所以名贵,就是因为其复杂的工艺,耗时很长。自己和恒王虽然有点关系,怎么说也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因为他爹是恒王府的奴才,如果不是这关系,就是主子和......和逃奴的关系,恒王手下的奴才何止万千,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客气。难道真的是现在打仗黔驴技穷,特别特别需要仰仗自己的情报?这......这好像也说不过去,自己的出现估计也就是个蝴蝶效应,有自己的情报可能会加速一下战争的进程,没有自己的情报,恒王也不会败了——这是根据以往经验推断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战神修罗王名了。那到底是什么让恒王对子如此殷勤呢,爱慕自己?这也比需要自己的情报才能打赢战争都扯,恒王大魏一等一的钻石王老五,听说每年送到府里去的各色美人,那都是排成队,有下面人送的礼物,也有皇上赏的,见惯了环肥燕瘦,燕舞莺歌的花丛老手,怎么也不会对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弃妇柴火妞感兴趣吧。

    这三天两头的送东西,让珍珠迷茫起来,按这频率来算,大概这次的东西送到了,下次的东西就出发了,难道自己是恒王的什么亲戚长辈?可如果是亲戚长辈就说吧,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自己肯定和恒王没有亲属关系。

    珍珠回过头来想一想,觉的自己那么想太可笑,自己和恒王如果有亲属关系,岂不是和当今的皇帝陛下也有亲属关系,自己不就成了皇族了,作为皇族又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岭的乱丧岗子上。

    珍珠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算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这是珍珠的一贯原则,你说想不明白还非要想,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如果那么较真儿,自己本身就是个大谜团,还不得给别扭死。

    “既然送了螃蟹来,那就吃吧,告诉厨房,今天中午就吃螃蟹宴,螃蟹放的时间长了是会坏的,今天就都吃完,把张颂孔方石头还有哈族长父子都叫来,还有几位大巫师,药巫和蛊巫没这福气吃不到就算了,有口福的就都尝尝。”珍珠坐起来懒懒的道。

    松花说知道了,立刻上前来服侍珍珠起床,因为起的早了那个一会儿,珍珠整个早晨都哈欠连天的,看得丫头们都感觉珍珠应该是一夜未眠,全都感念宫主事事操劳,日日辛苦,伺候起来更精心细致起来。屋里的丫头们全都轻声细语,轻手蹑脚,看的珍珠更困了,想睡。

    “宫主,如果实在困的难受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吧,今天大概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澄妮心疼的看着珍珠道。

    “休息什么,我要把自己变得精神抖擞,那能一天到晚跟抽了大烟一样。现在外面的擂台应该已经开始了,我好几天都没路面,是时候出去转一圈,给各方做做姿态,毕竟神庙的锦衣不是白穿的,玉食也不是白吃的。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发了疯了修罗王,你说好端端的送什么螃蟹,一送还是三大篓,必须得一下吃完,我自己怎么吃的完,只好大家同乐了,难道不会一篓一篓的送来,不明白什么是细水长流的道理,还王爷呢!”珍珠抱怨的嘟囔着。听的屋里的几个大丫头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这送礼也送的不对了,唉,她们宫主真难伺候,不过目前发现只是针对恒王爷一个人,对别人来说她是个再好伺候不过的主子了,不挑吃不挑穿,对她们偶尔犯的小错误也都视而不见,这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主子。

三百八十章 观擂

    “看来宫主是心疼这些大螃蟹了,宫主既然喜欢吃,我们可以告诉暗箭他们,以后隔段时间就送一篓螃蟹来,免得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宫主不喜欢还得承他们主子的情儿。”朵拉接口道。

    听朵拉这么一说,珍珠看向她,弄的朵拉又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低头不语,慢慢后退,就又要回到角落里去。“朵拉你是说送东西的暗箭还没走?”珍珠看着朵拉问。

    “是呀,听说为了保持螃蟹的新鲜,是用冰镇着,用了水军的快船,走到离我们这里几十里的地方才抹黑儿上的岸,然后快马加鞭的跑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进的山,听说是冰镇的海鲜,就派人领着暗箭,连夜上山,所以才在天亮的时候来到神庙的。”朵拉一脸羡慕的道。前些日子那个汉人的恒王爷来了,当真的长得漂亮极了,如同天上的天神下凡,穿着完全不同于山里人的光彩亮丽的衣服,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不同别人的气度,不由的就让人生出服从追随之心。自己阿爸也被人叫成苗王,可和这个恒王一比,人家是山中美玉,阿爸就是一旁的石头,阿爸在家里只知道骂人打人杀人,平时就是喝酒吃肉和他的姬妾胡闹,每次见了他,嘴里都喷着酒气。都说阿爸宠自己,那也是自己要什么就给什么,除了银子,东西,别的就没有了,朵拉神思不属的东想西想。

    珍珠听了朵拉的话,也没说什么,恒王这样让她猜不透心思,让她说什么呢,吃好他的大螃蟹是正经。

    “外面的擂台打的怎么样了?”珍珠问。

    “不是很清楚,我们虽然可以出去看,可毕竟当着差,从这里到山门外得走上小半天的时间,还没去看过呢。”松花道,“不过长老堂那边选彩女我倒是去看了看,几个小姑娘,全都水灵灵的,很是不错呢。”

    珍珠能明显感觉到哈族长他们这些头人对选狼兵很是上心,对彩女也不能说不上心,只能说是和狼兵比起来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你不说我也都快忘了,长老堂那边,这几天也很辛苦,中午也请那边的长老们过来吃螃蟹宴吧。”珍珠对松花道。“走,在屋里窝了好几天了,既然你们都没时间,本宫就带你们出去看看。”

    屋里伺候的小丫头们全都欢呼雀跃,赶紧给给珍珠换出门的衣服,梳头,半个时辰之后珍珠从天凤阁出来,九九八十一级的台阶下面照例停着那顶凤轿。珍珠很是新鲜,这轿子每次都是如何知道自己要出行的,美美都恰到好处的停在院子中。其实这就是珍珠秀逗了,她忘了她身边不光有松花和澄妮这些彩女丫头,原来还有许多穿黑衣的侍女,那些侍女并不是真的侍女,都是武巫统领的暗卫,只不过原来天凤宫没有彩女,松花她们才来又去学规矩了,这些暗卫临时充当的侍女罢了。珍珠每次出行并不是真的只有表面上这些丫头轿夫,暗处还有暗卫护卫呢,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这顶轿子每次准确无误的停在台阶下,都是暗卫安排的,不然他们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怎么会每次知道珍珠要用轿子呢。

    珍珠带着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去往山门外,只是离着还有老远,就能听到山门外喊声阵阵,鼓声震天,这让珍珠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们全都兴奋起来,特别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

    珍珠这里才出发,早有人去前面安排,说宫主亲临。外面台上打擂的都精神大振,比试的更用心了,台下看热闹的也兴致大增,叫好声,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像在比谁的嗓门高一样。从摆擂开始,珍珠这几天都没有出来看过比赛,今天说出去看看,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有人立刻出去通知,说宫主一会儿亲临。

    武巫正坐在一旁和各位头人喝茶观看比试,听里头传话说宫主出来观看比赛,立刻脸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只是在座的头人里,只有哈族长是知道的,吴朗和白夫人因为道路遥远,把人送到了,让各自儿子带队,又留下老成持重的老家人,就跟珍珠告辞回去了,现在和武巫在一起的基本都是蛮族无家可归的头人,和附近山里的头人。哈族长因为站着天时地利条件,是每天开擂即来,天黑之后离开,族里家里有什么事儿直接来山上找他。那些无家可归的族人整天心情郁闷无所事事,虽然得了吴朗的赔偿,也能家园重建了,可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们烦闷,蛮族本寨以后的繁华富庶那是可以预见的,是回到大山深处重建家园,还是留在本寨让他们纠结不已。留在本寨他们就要听哈族长的,以后他们就不再是头人了,何去何从,折磨的几个头人吃饭不香睡觉不实,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这么多天过去了,都还没个结果。除了头人们的小心思,他们带着的幸存下来的族人是极力要求留下来,对于升斗小民来说,要的就是实惠,他们跟着谁混都可以,关键是要看跟谁过的日子会更好。

    这些头人手里攥着银子,每天纠结来纠结去,唯一躲避族人的轮番轰炸和烦闷的就是来山上看比武,这是他们逃避的好去处,利用这几天再好好想一想吧。

    哈族长对于这些避难来的蛮族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对于他们的纠结他也看在眼里,但是决定还要他们自己下,回到大山深处重建家园他欢送,留在蛮寨定居他欢迎,一百多人对于他来说,翻不起什么浪来。

    山门里钟鼓齐鸣,山门打开,宫主就要从里面出来了,广场上喧嚣为止一静,所有人都面对山门五体投地的跪下,擂台上也停止了比武,全都跪下迎接宫主亲临,只有一个人飞身而起,闪电般的消失在擂台上,这让周围的众头人错愕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巫。

    珍珠的凤轿飘然而出,喊声雷动,“宫主千秋!”“宫主长乐无极!”“宫主长命百岁!”......凤轿落地,珍珠扶着松花从里面下来,缓步走上东边的看台,站在擂台上对匍匐在地上人道:“大家都起来吧......”

    “宫主要说‘都免了吧’”松花在一旁小声提示道。

    “哦,都免了,打擂继续吧!”珍珠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转身坐到身后的正中间摆放的围满鲜花的椅子上,在她坐下的那一刻,广场上霎时鼓声咚咚,人们喊声如潮水般的起来,一浪高过一浪。因为珍珠的出现,人们的热情得到空前提高,全都疯了似的喊,十几面大鼓敲的震天响,咚咚咚的声音直冲云霄,震得擂台和两旁的看台都在发颤。

    珍珠的心也在跟着颤,那每一声强劲的鼓点儿,听着也让珍珠热血沸腾起来,上天在她头上,大山在她脚下,那个在敢多说话,她是这座大山的主宰,是九山的神女,她就是这里的王!

    擂台上重新开始比试起来,上面的青年大概有十五六岁,上身赤膊,露出健康的小麦色,结实的紧绷的双腿,纠结的臂膀,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肌理分明,健美而阳刚,下身围着皮围裙,原始而野性,赤着脚,此人手腕和脚腕上都带着大大的几指宽的银镯子,正和对面同样穿着,全身光溜溜没有什么饰物的男孩比试。

    “好个健美阳刚的小伙子!”珍珠端着手里的茶没有喝,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台上的青年。

    “呵呵,难得有入宫主法眼的人,不过这孩子确实不错,就是戾气太重了些。”哈族长笑着从西边的看台下来,来到东边的看台,觐见珍珠。行礼之后,哈滚崖坐下,看着对面擂台上的打斗,道:“此人和宫主也有交手,怎么宫主不记得了?”

    “哦?和我有交手的只有苗家的吴云了,只是这换了装束,我那里还看的出来,哎呦!”珍珠手里端着茶,惊叫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擂台上吴云和那小子缠斗了十几个回合,趁那小子不注意,一刀横扫,那把闪闪发亮的弯刀,夹带着风雷之势,直奔那小子的腰系而去,如果这一刀被砍中了,这小子就一分二,尸横当场了,千钧之间,只听当的一声大响,火花四溅,另一把长刀挡住了吴云的腰刀。擂台上比试的两人瞬间分开,他们中间多了一个手持柳叶弯刀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格挡开两人之后,也不说话,就退到一旁。擂台上的两个人互相抱拳行礼,那小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没有惊慌之色,只是有些沮丧,转身拖着自己的弯刀下去了。在神庙的多充保护下,选手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安危,只管尽情发挥就是了。这场比试完,吴云继续站在擂台上。

三百八十一章 轻视之罪

    “第五擂,吴云胜——”台上的黑衣人高声道,在沸腾的如同开了锅一样的广场上,传出好远,那声音不大不小,就如同在每个人的耳边一样。

    吴云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东边看台上的珍珠,看她站在看台上,脸上的紧张吃惊之色还没有消失,也正在盯着他看。吴云心中一阵得意,放眼大山能得宫主侧目的,只他吴云一人而已。

    “看来宫主都没有了解擂台上的规则,这些孩子在擂台上比武,只管尽情发挥,不用担心彼此的安全,如果有危险,台上的黑衣人自然会救护的,只不过只要黑衣人出手,那被救护的一方就输了,必须下台。比赛中连赢十场比赛的,如没什么特殊原因,自动成为狼兵,不再参加以后的比赛,这吴云已经连赢五场,如果能赢了剩下的五场,那就能成为狼兵无疑了。前几天白云淡那小子已经连赢十场下去了。”哈族长在一旁给珍珠解释着比赛规则。

    珍珠听了愣了半晌,缓缓的坐下了,原来是虚惊一场,看哈族长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自己是不是太懈怠了,这本来是自己的事儿,是神庙的事儿,自己却心不在焉,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想自己是这大山的女王,那有这样的女王呀,连游戏规则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犯的错误,以后一定改正。

    珍珠回头看了一眼旁这些丫头们,她们全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台上台下的小伙子们,双眼犯桃花。朵拉更不用说了,早就把原来学的规矩礼仪丢到一旁,扶着护栏大声的喝彩:“好功夫,好样儿的,好——”

    松花澄妮还有柔儿虽然也高兴,但珍珠好像在她们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忧虑,这有什么可忧虑的,珍珠有些不明白,这几个丫头在忧虑什么,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转头看向其他人,几个小丫头都规规矩矩的站着,珍珠总感觉她们在若有若无的偷看自己,这几个死丫头,自己有什么可偷看的,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珍珠对几个丫头瞪了瞪眼睛,几个小丫头都赶紧低下头去。

    “宫主,明天就是哈飞上场了,哈滚崖斗胆请宫主前来观战——”说完哈滚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珍珠跪下道。

    “哦,明天该哈飞上场了,哈族长快快请起,哈飞的擂台我是一定要看的,好,从第一擂开始到最后一擂,我一定一擂不差的全看下来。”珍珠高兴的道,然后转念一想在商量此事的时候,哈族长可是极力建议内定不上擂台的,可见是没把握,那......

    “用不用我跟武巫那边打声招呼?”珍珠对哈族长说。

    “不用,不用,哈飞能打赢,请宫主尽管放心。”哈族长笑呵呵的道,虽然嘴里说哈飞一定能打赢,但是对珍珠的回护还是很受用的,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散开了不少。

    “宫主午膳时间已到,还请宫主回宫用膳!”这时松花上前道。

    “哦,松花不说我都忘了,今天中午是要吃螃蟹宴的,只是现在擂台打的正精彩的时候,我着实不想回去。正好哈族长也在,松花你去跟张颂孔方说让他们来擂台这里我们一起用膳。”珍珠吩咐道。

    哈族长听说吃什么螃蟹宴就一愣,恒王从山外送过来三大篓螃蟹他是知道的,螃蟹在他们山里可是稀罕物,他们平时只吃鱼虾,对别的水产品吃的很少,主要原因是虽然离着长江很近,但却地处大山之中,出去捕捞的人少,保鲜的技术也不过关,所以除了山里水边的那些鱼虾,他们几乎就不吃什么别的水产。

    哈族长听珍珠邀请他一起吃螃蟹宴,真是从心里往外高兴,放眼这大山里,有这份荣宠的,也就他哈滚崖了,能和宫主同桌而食,能被宫主想着,先别说吃什么,就这姿态,也够他哈滚崖被九山的头人特别是吴朗羡慕嫉妒恨了。

    “哈滚崖谢宫主抬爱!”哈族长再次跪下道谢。

    擂台上此时也一声锣响,比赛进入暂停,午间休息时间到了,吴云对着台上台下团团一拱手,提着自己的弯刀,从台上下去了。人群散开,此时广场上多了许多背背篓,挑担子的山下人,人们都开始跟这些人买吃的。喝的不用他们操心,神庙在山门两旁,顺着高墙搭起帐篷,里支起了几口大锅,请厨房里的几个女人烧开水供比赛看擂的人解渴。这次的盛会也是神庙和山下人赚钱的好机会,神庙用竹筒弄的饭甑,蒸了米饭,一节节的摆在两旁的桌子上,一旁放了功德箱,取了竹节饭的,都会在功德箱里丢几枚铜钱,或者更多,相对于米饭的价值,人们往功德箱里丢的钱,可比这米饭的实际价值打多了。但在珍珠的观察之下,就是有人跟背背篓的的买了别的吃食,也会去领一节竹节饭,好像竹节饭的意义不再局限于食物,而是和神庙的香火一样,相当于上香了。人们对神庙莫名的崇拜都升华到神庙的一草一木,一饮一啄之上,对神庙如此,大底对代表神庙的自己也是如此吧,珍珠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呆呆的想着。

    哈族长在一旁看珍珠明显的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在一旁也就不说话,默默的陪着。

    蹬!蹬!蹬!看台的楼台响,哈族长向下看过去,是张颂和孔方上来了,哈族长连忙站起来迎接,张颂和孔方来到珍珠面前躬身施礼道:“见过宫主!”

    珍珠这才回过神儿来,对孔方和张颂笑了笑道:“你们来了,坐吧。”哈族长转身刚要坐的时候,蓦地转过身来,如同看到鬼魅一样的震惊,看着孔方接连,“啊......啊......”的啊了几声,倒退了几步,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起初看台上的人们都不知道哈族长怎么了,最后还是孔方微笑着道:“哈族长是看到孔方能自己行走,很吃惊罢了。”孔方随后站起来对哈族长道:“哈族长莫要惊慌,孔方之前不良于行,数日之前,幸得宫主医治,宫主上承天命,下庇佑山民,孔方幸得宫主医治,能重新站立行走,现在虽然还不能说行动自如,假以时日,孔方一定能奔跑如飞的。”

    “哦.......哦,你原来是得到宫主的医治呀,哦......原来你是得到了宫主的医治呀,你......你太幸运了,你.......你太幸运了......”哈族长此时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整个人都处在极度震惊当中。

    这时候财巫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物,来到看台,看到的就是大家全都盯着哈族长如同怪物一般的看,悄悄问过别人才知道他是在震惊孔方的直立行走。财巫笑了笑,上前啪的拍了哈族长一掌,道:“哈族长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宫主医治好了孔先生的腿疾吗,有什么好让你如此震惊失魂的,宫主是神庙神女,是我们大山的主宰,在万民之中,她被神庙选中,当然是长老们得到上天的启示,她就是我们神庙的神女,九山的主宰!”

    “是,是,都是哈滚崖愚昧无知,虽然表面对宫主恭敬,内心之中却对宫主多有轻视,还请宫主责罚!哈滚崖罪该万死!”哈滚崖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的对珍珠道。

    此时的情况,让珍珠和孔方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哈族长也太实在了,居然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这谁要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表面恭敬就得了,她是神庙神女又不是真的神,要窥视大山里的每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恭敬和虔诚。就是当今的皇上被人骂的也大有人在,这时候的统治者,能管的了表面对人恭敬就不错了,谁还管道心里去,哈族长这表现就是再跟自己做忏悔,说平时心里对自己多有不恭敬,真是迂腐!

    “哈族长快快请起,以后断断不可如此了,怎么可表里不一,虚与委蛇呢,族长是一族表率,以后当虔诚以对,做蛮族乃至大山子民的表率,带头供奉神庙。族长如此,不罚是不行的,可罚什么好呢。”珍珠故作为难的道。

    “那就罚哈族长为神庙大殿做一个月的洒扫,添一个月的灯油吧。”珍珠虽然暗笑哈族长的迂腐,但这确实是一个树立威信的好机会,于是眼珠一转,说了上面一番话。

    “是,谨遵宫主法旨!”哈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宫主总算顾忌这颜面没有罚的很重,如此一来,他也成了继武巫之后,又一个被罚的,山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议论此事了,哈族长的洒扫就从狼兵选拔后的一个月算起吧。现在摆膳,吃螃蟹!”珍珠道。

三百八十二章 探听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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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八十二章探听虚实

    桌子摆上了,哈族长说什么也不上桌,说待罪之人,没脸与宫主同食,财巫点点头,很认可哈滚崖的话,珍珠看大家的态度也就没再坚持,只是让人留出六只来,让哈族长下山的时候带回去给哈飞尝尝。珍珠的话,让哈族长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自己都犯了不恭之罪,还被宫主如此抬举,当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在席间,端菜捧饭好不殷勤。

    孔方此时对珍珠是当真佩服,暗道:珍珠真的是一个天生的上位者,恩威并施,手腕圆滑,只是可惜是个女子,如果是个男子,王侯将相也不是什么空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了,吴云去了那儿?”珍珠看松花给自己剥着大螃蟹随口问道。

    “今天来比武的勇士都去帐篷中领竹节饭了,吴云租了精舍,大概是去精舍休息用饭了。”松花随口道。

    听珍珠问吴云的去向,财巫从下首另一张桌子上抬起头,站起来道:“吴云去了百花精舍,那里布置清雅,离这里又近,宫主可是有话要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让人给吴云送两只去,今天打的很不错。还有武巫,这些天一定很辛苦,去给他送上十只,给西边看台上送去一人一只。”珍珠吩咐道。珍珠只管吩咐就是了,反正她说出口的话,立刻就有人执行。财巫听说给吴云送两只倒没怎么惊讶,毕竟已经先给哈飞送了六只去,虽然这是给哈族长和哈飞两个人的,但是哈族长刚刚受了罚,不好又赏,只好指着哈飞说。给武巫送去十只,这让财巫有些感动,没想到武巫犯了这么大的错儿,宫主还回护他。

    “雅人们都说菊花美酒,蟹膏黄,今天大中午的吃螃蟹,喝黄酒感觉也不错。”孔方笑呵呵的道。

    “怎么,嫌少了情趣不成,我倒是想晚上来着,只是这些天都在禁火烛,连大殿里佛祖面前的灯油都快省了,我们那能通宵达旦,灯火通明的吃螃蟹喝酒呢,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中午的好。”珍珠接口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珍珠这些日子对灯火上的事儿分外上心,每到夜幕降临,这里里外外都黑咕隆咚的,难道神庙有些拮据不成?”张颂剥着一个大螃蟹,边说边看向财巫。

    财巫的脸红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他看了这些天的灯烛费用,和往常的一样,甚至还有些比平时略多了些,怎么就弄的里外黑乎乎的,先不说大家夜里进出不方便,就是外人看来也不成个体统。他一问之下说这些都储存起来了,宫主说能少用就少用,既然是宫主发了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真不知道宫主要储存如此多的灯油烛火做什么。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财巫是浑身不自在,可也不能辩白什么,让他感觉最郁闷的是珍珠的目光也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你是始作俑者好不好,怎么装无辜,看自己干什么,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财巫只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低头和盘子里的螃蟹奋斗。

    所有人都看向财巫,只有孔方看向珍珠,珍珠对孔方举了举杯子,抬头喝酒,低头吃螃蟹,然后几人说说这几天打擂的情况,硬生生的岔开了话题。

    这吃螃蟹一般都和风雅之事挂钩,因为螃蟹的构造,造成也不能吃的很快,吃再多也吃不饱,所以几个人一直从午时初吃到未时末,成了边吃边看比赛。这中间,吴云头上场的时候,到东边的看台谢恩。在场的人都看吴云嘴唇点点猩红,好像出血了,大家都以为是比武时不小心磕碰的,这比武虽然有黑衣人看着,但她只管保护台上人的性命,不严重的磕碰冲撞是不管的,莫非是赛场上不小心弄的,所有人都疑惑。

    珍珠也疑惑,摆手让吴云下去之后,珍珠问一旁的财巫道:“财巫,吴云的比赛我们也看了几场,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更不要说嘴了,怎么本宫看吴云嘴里星星点点的,好像出血了。莫非是受了内伤,**了!”珍珠说道这里,自己都一震,这孩子可不要出点什么事儿,都内定了,可不要为什么面子之类的硬撑着,到时候来点内伤,也不好和苗王交代,于是紧张的看向财巫。

    财巫想了想道:“不会吧,我看这小子中气充盈,步伐有力,眼神锐利,面色红润一点受伤的表现都没有,如果受到内伤这么严重,台上的黑衣人也太失职了。”说道这里,财巫高声道:“来人!去问问吴云嘴里的血是怎么回事儿。”财巫话音一落,立刻一个黑衣人出现,躬身施礼,转身又消失不见了。

    不多时,那黑衣人又出现在东边的看台上,对珍珠和财巫躬身施礼道:“回宫主,回财巫大人,吴云嘴上的伤,是吃螃蟹弄的。”

    黑衣暗卫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不剥螃蟹吃了,全抬头静听下文,吃螃蟹都能吃的**了,这吃的是螃蟹还是钢钉毒药啊?“宫主赏了吴云两只螃蟹,吴云很是高兴,用筷子加起来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以至于弄的口舌出血。”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这让看台上的人全都没想到,哈族长在一旁站着,实在忍不住,跑下看台去放声大笑,弄的周围的人都不看打擂了,全看他。看台上的人也都笑的喷饭喷酒喷螃蟹,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吴云吃螃蟹成了山里的口头禅,意思就是和我们现代说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差不多。此事传到吴云耳朵里,让他羞得无地自容,从此以后花大价钱,苦练吃螃蟹。

    在螃蟹宴和擂台赛都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宝儿上来说,马家主求见。看台上的人全都放下杯筷,准备迎接客人,这马家虽然不是山里大族,那也是财神爷,山里人多有求着他们家的,一般来说,都会给马家些面子,何况宫主和马家同时汉人,武巫又是马家主的弟弟,以后的回护是一定的。

    “就说我这里正在用膳,不方便见客,不用来东边看台,请马家主自行观擂就是了。”这东边看台上的人又不是傻子,珍珠说的话就差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珍珠行事一向谦和,要不是马家办了很过分的事儿,珍珠断不会如此的。

    这是珍珠或者说是神庙和马家的事儿,他们不好表示什么,毕竟武巫是马家的人,以后有什么转机也不一定,武巫当然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天珍珠边看边吃,又看了吴云打了两擂,酒足饭饱之后,和众人告辞,带着这些丫头们回去了。回到天凤宫,珍珠洗漱了,财巫就来请安,“宫主今天观擂可有什么要说的?”

    “有什么要说的?没什么要说的,只是今天观擂才见识了山里人的热情!”珍珠笑着道。“那那对吴云印象如何?”财巫想了想小心的问道。“吴云?吴朗的儿子,不愧是吴朗的儿子,是个狠角色,做狼兵是够格儿了。吃螃蟹嫩了点儿,呵呵”珍珠边说边回味着上午看的那几场比赛和见到吴云时的情景,笑的乐不可支。财巫仔细的看了看珍珠的眼神,看她一脸的欣赏和调侃,就不再说什么了,从里面告退出来。

    财巫出了天凤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立刻从屋里出来一个穿苗家衣服的男子,迫切的看着财巫道:“财巫大人,情况怎么样?”

    “哼,什么怎么样,你们苗家这些年到处惹是生非,弄的山里人**人怨,现在神庙有主了,主意立刻就打到宫主身上了,如果成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吴朗?”财巫看也没看那人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这这”那人被财巫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有些手足无措,但想了想还是跟进去了,“财巫大人,您对我们老爷有什么不满,以后尽管差遣五公子就是了,也犯不着跟我这跑腿送信儿的发脾气。您呀还是给我个准话吧,不然我回去难交差,回去老爷骂我不会办事儿是小,说财巫没有武巫吃香那就不好了——”那人拉着长声儿道,说完又塞给了武巫一个大大的荷包。

    财巫连看都没看,但是对那人说的后一句话很感冒,冷笑道:“本巫不如武巫,起码从宫主入主神庙以来,本巫没犯什么错误,武巫却被宫主责罚了,罚他一个月不得在宫主面前露面,你也看见今天宫主出去观擂,他却消失不见了。”

    那人恍然道:“我说的呢!为什么宫主出来他却消失不见了,还以为他拿娇做张的呢,原来是被责罚了,看来宫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这我可得跟五公子说说,那今天”(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三章 永远的污点

    “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宫主很欣赏吴云那小子是真的,只是看在你银子的份儿上,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别想的那么容易了!”财巫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知道宫主的态度就行了,只要不讨厌我们五公子,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的事儿我们差不多都能知道些,只是老爷的心病可不是这个......”那人嘟囔道。

    财巫听了扑哧一声笑了,“是呀,吴朗天天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神庙凤纹牌的正牌儿传人,天天看不起哈家,可山里人都说他这是心虚的表现。那一位天凤宫主只留了他先祖一个子嗣,还是四十几岁快五十岁之后才生的,让山里人对他的来历都表示怀疑呀。”

    那位管家面带尴尬的道:“所以之后的事儿才是最最要命的,好了,这次谢谢财巫大人了,小人告退!”那人对财巫深施一礼,转身从屋里出来,就看到武巫站在院子里,正淡淡的看着他。这位管事一怔,对武巫行礼之后,匆匆忙忙的侧身走了。

    “呵呵,怎么,这些小角色也值得你武巫亲临?”屋里财巫笑着道。眨眼之间,武巫就进到屋里,也不理财巫,坐到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起来,道:“天天忙的要死,连喝口茶的空都没有,在神庙除了天凤宫的茶,蛊儿那里的茶,就是你这里的茶好喝了。”

    财巫看着武巫半晌没说话,最后长叹一声,道:“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宫主的心思我看完全不在这上面,长老堂那边在选彩女,你要是有这心思就去选上几个过来,比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愿意,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当我看到宫主的时候,我觉的那就是我的梦,不管如何,我都要守着我的梦,我在梦里不愿意醒来,醒过来那太残酷了。”武巫盯着茶杯喃喃的道,“我已经犯了错,不过那次的错犯过之后,我就不再欠马家什么了,以后我不会再犯错了,再做让宫主不高兴的事儿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财巫看着武巫连连叹气,“我就不做这青天白日梦,等那边彩女选完了,我就去挑几个好人家的丫头,托宫主的福,这辈子还能告别这处男之身,我也心满意足了。”财巫说完这话,屋里已经没有武巫的身影。

    “这擂台也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时间总看这个,明天是哈飞打擂,哈族长请我去观擂,这个面子得个哈家,明天看完打擂,以后的擂台你们谁愿意去看就去看吧,我是不去看的。”珍珠嘟囔着。

    “宫主为什么不去看,这选出来可都是你的狼兵呢?”朵拉道。

    “是我的狼兵怎么样,神庙的狼兵护卫多了,难道我还都一个一个看看不成,不去看了?”珍珠无可无不可的道。

    朵拉的话一出口,松花澄妮柔儿等人就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松花更是上前道:“朵拉你今天中午吃螃蟹的时候也是都放嘴里了吧。”朵拉的脸也红了,道:“你们见多识广,就笑话我们山里人,我们山里也有许多你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呢,放到你们面前,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吃呢,前几天宫主还说什么有所长什么有所短呢,就是不能用你们的长处来和我的短处比。哼!我骑马射箭功夫了得,你们全都是风吹吹就倒的美人儿灯,中看不中用!”

    说道朵拉的马上功夫那真是了得,拉弓射箭也是十中七八,现在只是力气小,只要力气再大些,就是外面打擂的男子也不敢说比朵拉强多少,这一直是朵拉的骄傲。

    “哼,你功夫了得,怎么石头哥他们去苗寨的时候,你被.......”

    “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可见人是不能犯错误的,我这一世英名,就被石头和黑豹的那次劫持给毁了,我告诉你们,以后谁都不能提那次的事儿了,谁再提我跟他急!宫主,我的一世英名毁于那个叫什么来着,反着就是毁了,这全是您出的主意,让我被她们这么嘲笑,宫主你得管管!”朵拉被松花几个气的脸红脖子粗,扑通一下跪在珍珠面前,让珍珠给自己说话。

    “朵拉,你连宫主都敢攀扯,可见是胆子不小......”这时候柔儿也过来凑趣道。

    “我.......我......你......你......”朵拉我我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珍珠看朵拉被几个丫头挤兑的都快哭了,抬头悄悄的瞪了几个丫头一眼,道:“好了,你们几个不省事的,这是打不清的官司,朵拉有些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是倒不回去的。松花你们几个和朵拉开玩笑,也得换个话题,她活了这么大,就这么点儿糗事,你们翻来覆去的拿来说!好没意思,以后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折腾,让我清静一回儿。”

    珍珠说完去了暖阁里坐着,说是暖阁,现在大夏天的那能弄的四门紧闭的,这里完全被布置成凉房的模样。窗户上糊的是翠绿色的窗纱,让人看着就凉爽,因为地处高山,山风不断,屋里倒也凉爽,珍珠又是个畏寒怕冷的身子,所以天凤宫从里到外都没有用冰,就是象牙凉席什么的她都不让用,现在榻上铺的是冰蚕丝炕褥。

    “刚才财巫过来,我忘了跟他商量点儿事情,才刚出去,又叫回来有些不好,算了,明天再说就明天再说吧。”珍珠嘟囔着。

    “这有什么,这神庙上下所有的人和物还不都是归宫主驱使,宫主怎么总这么客气,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可不要那么客气,该用了就用,该使了就使。”朵拉对珍珠这过分替大家着想的态度很不赞成,如果在神庙还有人嫌弃这个嫌弃那儿的,不能做到令出如山,别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不就是让财巫过来一趟的事儿吗,看看宫主颠三倒四,客气来客气去的有什么用。

    当下转身出去,对外面传话的黑衣人道:“传财巫前来觐见,宫主找他有事儿商量。”一盏茶的功夫,财巫进来了。

    “找你进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我想着过两天出山一趟,你抽空安排安排人手,也不要大张旗鼓的,我们悄悄的走,悄悄的回就行。”珍珠看着财巫道。

    财巫听珍珠如此说,就是一愣,现在神庙选狼兵彩女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宫主一点儿都不上心不说,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出山,出山是很危险的,最主要的是蛊巫药巫全都不在,武巫又被罚不要在宫主面前出现,能护卫左右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如此一想,财巫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千斤重担他一肩挑没关系,可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情况,他可就万死都不够的。

    因此财巫一时没吭声,珍珠也不着急他回答,反正她把话提前告诉他了,以后出行没安排好是财巫的事儿。其实珍珠这么想就是大大的不对,出行出了危险是财巫的责任,但真正遇到危险的是她自己呀。

    “这个......宫主出行对于神庙是天大的事儿,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宫主千金万金之躯,不可轻涉险地。小巫也知道,现在许多事情,我们是做不来的,必须宫主亲自出马,可是现在药巫蛊巫全都不在,武巫又在受罚,只我一人护卫宫主,财巫万难从命!”说完财巫跪下了。

    “财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听他们几个说起过你的功夫,在神庙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说他们三个不能护卫,你别忘了还有狼眼儿大人呢,他和他周围的几个人也都好手,到时候她们随行,也可替你分担分担。”珍珠说完,对外面道:“请狼眼儿大人过来议事!”外面有人应声而去。

    财巫急的搓手搓脚,这还用商量吗,结果是不言而喻的,这位狼眼儿大人什么都好,唯独有一样不好,就是对珍珠的决定完全无条件执行,请了石头来,两人就只有商量如何护送了,想让这位帮着劝劝,阻拦一下这是不可能的。还没等财巫的思想斗争做完,想好对策,外面就说石头来了。

    和财巫想的一样,石头听珍珠说要出山,就立刻和他商量起需要准备的事宜。“我说狼眼儿大人,现在神庙的几位大巫师都不能随行,就你我两个人,这安全实在无法保证。”财巫着急的道。

    反正这一下午两人说来说去,吵了吵去,最后还是讨论的出山以后的安全如何保证的问题,这出山是势在必行,财巫和石头说了大概,从天凤宫出来,石头去安排出行事宜,财巫则去了武巫那里,一见武巫就哭丧着脸把下午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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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介绍:
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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