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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妖的网     富贵天成txt下载     富贵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百九十九章 灯笼花儿

    “只要珍珠有需要就说一声,我会帮你的,任何要求,你为什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你想靠你自己的力量,这些天的行事你也不是看不出来,处处碰壁,家家吃闭门羹,能让爷给你出面也是你的本事!陈家厉害不是还仰仗皇后娘娘吗?你仰仗本王怎么了,这是金陵城,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珍儿本王说的,你还是认真考虑的好。”恒王认真的看着珍珠道。

    “王爷以前认识我?”珍珠低着头道。

    “不认识!”恒王立刻条件反射的道。

    “王爷,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珍珠抬头看着恒王道。

    “本王知道,你只是山东王家庄逃难来到金陵的村民。”恒王立刻道。

    珍珠和恒王就这么互相看着了一会儿,最后两人的目光彼此分开。“珍珠,今天邀你前来是赏花品茶的,我难得有这悠闲轻松的时光,走,本王带你去花园逛逛。”恒王说着就带着珍珠去花园,看着恒王的花园,珍珠觉得就是个小型花卉博览会,里面各色各样的珍贵花卉都有,这个大花园一眼都看不到头儿。看了恒王的花园子,珍珠没什么别的想法儿,最后总结出一条儿来,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在现代权利还受到各种制约,古代就没这么多约束,权利可以最大限度的为所欲为,为自己谋私利。就像恒王现在的这个花园子,一个常年不在家,一个陪都的临时府邸,一个一年大概都不会看上一眼的地方,居然耗费巨资修建了这么个超豪华的花卉中心。

    恒王带着珍珠来到一个三间大小的小厅上,小厅无所谓窗户和门,全是落地式的,四周打开着,让屋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向外面,一个不错的观景之处。小厅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琴桌儿,前面的香炉上燃着香,唯一让珍珠感觉异样的就是她从进到这恒王府,就没看到过一个下人,就是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过。

    “珍儿,我弹的琴都得到过音乐师父的称赞,说我弹的琴大气磅礴,有金石之音,你坐在一旁品茶,我给你弹琴助兴。”恒王兴致高高的道。珍珠心里翻了个眼,把古琴弹的大气磅礴,有金石之声还得到了师父的称赞,他这个师父也是个拍马屁的高手,现在又用这声音给自己喝茶助兴,最后别弄的兴致高昂的茶都喝不下去了就好。

    珍珠笑着点点头,坐到一旁,拿起紫砂壶自斟自饮,想听一听这有金石之音的琴声是什么样儿的。恒王在那里弹了一曲珍珠不知道的曲子,要说恒王的弹的确实不错,只是杀伐之气确实有些重了。珍珠别的不知道,她从小也是精通音律的,大概也知道刚才恒王弹的这首曲子应该是欢快缠绵的,应该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他弹的很是娴熟认真,只是有些破坏了音乐原本的境界。一曲终了,恒王看向珍珠,珍珠正背对着他,手中端着茶,好像在看外面的花儿,根本就没注意没有琴声了,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

    恒王看着珍珠的背影,悄悄的站起来,走到珍珠后面,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他在看门口不远处摆放着的灯笼花儿。这盆儿花还是宫里赏下来的西域进贡的稀罕物,因为稀有,花房里一直都精心照顾,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会摆出来,这次是因为接了果儿,自己明确下令要好好打理后花园,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来,所以这次被摆在显眼的地方,没想到珍珠还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到了这株稀有的花儿。

    “珍珠的眼睛好锐利,一眼就发现这盆儿花了,这可是从宫里赏过来的西域品种,大魏也就本王这里和皇宫里有几株了。喜欢吗,如果喜欢就搬走。”恒王在后面闻着珍珠身上淡淡的香味儿道,轻声道。

    “花儿?你说这是花?”珍珠转过头来看着恒王。“是呀,这是西域进贡来的灯笼花儿,原来进贡了好几十株,暖房的老师傅们养死了多半儿,才摸着这花儿的脾气秉性,也就剩了十几株,赏过来六株,宫里也就剩那么几株了。府里的老花匠跟宫里暖房的人仔细请教了的,可还是养死了五株,现在只剩下门口这一株来充门面了。”恒王看着这株花儿道。

    珍珠看了看恒王没说什么,又仔细端详了端详这株花,端着杯子走过去,看着上面挂满了的红彤彤的的果实,珍珠走过去,摘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珍珠你怎么了,珍珠你怎了,这是花结的果实,不能吃,或许有毒,快吐出来。”恒王的话还是说晚了,他就看到珍珠脸色大变,张着嘴,不停的用手扇风,人在原地不停的转圈儿。

    “珍儿,珍儿你这是怎么了,中毒了吗?来人!快来人——请御医,快请御医——”恒王歇斯底里的喊,声音都变了调儿,使劲搂着珍珠。

    “水,水,我要水。”珍珠哈着气儿道。

    “水?哦,水在里面,咱们进去喝。”恒王打横儿抱起珍珠,几步走进小厅里,把她放到椅子上,紧跑几步端了一杯茶来。珍珠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恒王,端起桌子一旁的紫砂茶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才停,然后皱着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气儿。

    “珍儿,你感觉怎么样?”恒王手里端着那杯茶,跪在珍珠脚下,仰头看着她。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就是被辣到了,喝了水好了。”珍珠道。“真的没事,只是被辣到了?那灯笼花儿从来没有人说过是辣的,也从来没人说过能吃,你怎么就去咬呢,你吃什么不好,非要吃这不能吃的东西,别真有毒,中毒了,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恒王担心的看着珍珠。

    “没事儿,真没事儿,就是被辣到了,不用兴师动众的请御医了。”珍珠无奈的道,请什么御医,不就是辣了一下吗,他们也是,不就是一盆儿辣椒吗?叫什么灯笼花,居然把蔬菜当花卉欣赏,莫名其妙!

    两条金蛇也感觉到珍珠的躁动,全都游走到珍珠身旁,身上腥味大作,嘴里吐着信子,丝丝的对着恒王,好像珍珠这样都是恒王的缘故,看着恒王伸手要去接触珍珠,立刻立起身子来,对他进行警告。一直以来金蛇都因为恒王身有蛇宝,而对他客气几分,把他当成千年灵蛇了,可敢对他们宫主不利,那就没什么客气的,你是千年的妖怪,我们还是万年的蛇精呢。

    “王爷快离我远点儿,小心金蛇对你不利,它们很危险,它们才是有剧毒的!”珍珠看着急的道。

    恒王也知道,现在和两条不懂人事儿的蛇较劲儿是不明智的的,他的蛇宝从珍珠进门的时候就开玩笑的交给她保管了,现在才知道这等于交出去了护身符,没有蛇宝的他,在两条金蛇眼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儿,这两条蛇才不管他王爷不王爷的呢,他现在就是个灵长目的动物,他要远离珍珠,可他不确定珍珠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能离开,正纠结着,和两条金蛇对峙僵持着,外面有声音道:“王爷,御医来了。”

    恒王立刻站起来,出去迎接御医,当看到两条金蛇的时候,他犹豫了,看着珍珠道:“珍儿,你看......如果让御医看到金蛇,以后不知道会惹出多少流言蜚语,让你的小金蛇先藏起来吧。”

    珍珠苦笑一声道:“我要知道怎么指挥他们就好了,现在它们跟着我,我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指挥它们,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你是它们的主人,它们任由你驱使,你却不能不能指挥它们?”恒王对珍珠说的很是惊讶,他是在南疆呆过的,知道许多关于蛊的事儿,这两条蛇的表现很像是蛇蛊,如果是蛇蛊那和她的主人是心意相通的,蛊主是可以任意驱遣它们的,怎么它们誓死保护珍珠,生死相随,珍珠却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我现在还不是真正的神庙宫主,只是徒有虚名罢了,神庙的许多规矩我也没时间学习,所以我还没有正式接管神庙,我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想......”珍珠没有接着往下说,恒王仔细的看了珍珠几眼,点点头表示明白,眼中隐隐的还有些许欣喜和释然。

    “那现在怎么办,你的金蛇?”恒王示意珍珠怎么办。珍珠想了想,从身上解下香囊来,交到恒王手中道:“能扔多远就扔多远。”听珍珠这么一说,恒王蓦然明白过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恒王接过香囊,对着后面开着的落地门窗,嗖的一声,扔了出去,这一扔用了暗劲儿,那两个香囊瞬间飞出百丈之远。再看这两条金蛇,在原地稍微一犹豫,也跟着紧急弹射出去,跟着香囊的轨迹消失了。

四百章 请医

    “呵呵,还是两条傻蛇,如果现在要是有人对你不利,岂不是得逞了?”恒王笑呵呵的道。珍珠对恒王这孩子气的举动撇了撇嘴,人和蛇怎么是一条起跑线的,蛇那么点儿的脑袋,怎么和你那么大个儿一脑袋比,不过这也间接证明,自己虽然对金蛇来说很重要,但是还是没有千年蛇宝重要,这个发现让珍珠有点沮丧。不过珍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儿,那里还有自己的两重保险呢,自己的安危大概没问题,只是对两条大笨蛇有些失望。

    金蛇消失了,恒王爷站起来坐到一旁去,扬声对外面道:“请御医进来。”御医应声而入。一翻见礼之后,恒王对那御医大概说了说珍珠的症状,让御医上前去给检查。珍珠心知肚明自己是被辣到了,没什么别的毛病,而且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分钟,辣劲儿早就过去了许多,现在也就感觉舌头比较辣,不过也不是不可忍受的了。

    御医来到珍珠跟前,仔细的看了看珍珠的面色,发现这位小娘子满头大汗,面有痛苦之色,气色看着还好,好像眉宇之间还有些抑郁,从面色上看没什么大毛病。这御医屈膝上前,请珍珠伸出手来,给珍珠诊脉。这个诊脉出乎珍珠和恒王意料的长,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这御医给珍珠的双手轮流诊了几个来回。弄的恒王大为紧张,生怕珍珠有个什么不测,今天把这盆儿灯笼花摆出来,是为了取悦珍珠的,那知道她直接给放在嘴里了,这个灯笼花千万不要有什么剧毒,如果这样,他就.......他就是......恒王一想到这种可能就不寒而栗。

    “御医可还安稳,有没有问题?”恒王看御医放开了珍珠的手腕,立刻上前紧张的道。

    “这位娘子的脉象端的奇怪,老朽学疏才浅,一时还参悟不透。”这御医一脸沉思的道。“那可如何是好,有没有危险,要不要紧?”恒王立刻问。“哦,这个王爷尽管放心,这位娘子没有什么性命危险,相反身体还很好,只是让老朽参悟不透的是,她的身体好是好,可是隐隐的好像受过很严重的伤,现在这个伤被一团气息护住,正在温润柔和的修复她的内府,这就让老朽大感惊奇了,老朽从来不知道什么药有如此疗效,可以如此长时间的作用,有如此起死回生的神奇疗效。老夫请问娘子,以前受过什么伤,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这位御医碰上了医学难题,一下来了兴趣,反问起珍珠来。

    “受过什么伤?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珍珠思索着这位御医的话,死之前受过什么伤不知道,活了之后也是受过伤的,“我以前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以至于踹的口吐鲜血,是不是这伤还没好?至于特别的东西,我最近常吃墨米粥,听说这粥很是稀有,家里人知道我身子弱,给我弄了些滋补身体。”

    “哦,原来娘子受过内伤,不过被踹的吐血,这伤虽然严重,可还是不够严重,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好了,老夫观娘子脉象,倒不是这硬伤,好像深入骨髓之中,受过什么伤,因为有这团气息包裹,也只窃得这么多。娘子还受过什么别的伤吗?”御医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这什么叫踹的吐了血还不够严重,难道非得踹死了才算严重,这大夫医术还行,不然也不会诊出自己内府的不同寻常,这大概就是让四大巫师舔勺子舔碗儿的那碗神仙粥的功效吧,只是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儿,关于那碗神仙粥,珍珠不想让别人知道。

    “马御医,这次珍儿不小心吃了灯笼花可有什么不妥?”恒王看御医追问起珍珠以前受过什么伤,珍珠开始仔细思索,后来被御医否定了,然后一脸恍然,但又不愿意多说,就截住了这御医的穷追不舍的问话。

    “回王爷没有,娘子的嘴里只是有些红肿,好像是被辣到的,身体上没什么不妥。”那御医连忙道。

    “那就没事儿了,你下去吧。”恒王对那御医道。那御医看了珍珠一眼,心有不甘的,恋恋不舍的走了,对医术痴迷者的通病。在恒王严厉的,有些不太高兴的目光中,那马御医才放弃了继续跟珍珠探讨的心,收拾东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珍珠,那御医说的可是真的,你身体里还受了别的伤,是什么伤?你被谁踹的吐血了?”恒王在那御医走后,卸载了身上的王霸之气,轻轻的走到珍珠身边,轻声问。

    珍珠能感觉到恒王那轻声细语之下就要暴风骤雨的气息,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王爷,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有过什么样儿的过往,我只要知道,那个给我造成伤害的人不是王爷就行了。我不希望想起以前的事儿,王爷也就不要打探以前的事儿了好嘛?”珍珠闪动着他温柔的大眼睛,看着恒王道。

    珍珠的眼眸对恒王有着深深的吸引力,他看着珍珠温柔的水光潋滟的月牙眼,莫名的就安静下来,他蹲在珍珠面前,道:“珍儿我并不是要你知道过去,恰恰相反,我是最希望你不要想起以前的事儿的,或者你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你只是一个长得和另一个人相似的人,现在问你以前说过什么伤害,和要知道你是谁是两回事儿,我只想了解你的身体,只想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

    珍珠被一个天下至尊的杀神,此时此刻如此怜惜着,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他说的并不只是关心他的身体,他说的是保护爱护他的宣言。对于别人恒王是个生杀予夺的修罗,对于珍珠,她觉得恒王更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个深深眷恋着以前那个自己的恋人。上一世她被人欺骗了感情,这一世她被当做另外一个人被眼前的人眷恋爱护着,她到底要怎么办,她要不要接受恒王的示爱呢。她前世饱受爱情假象的欺骗和折磨,而这一世根本就没有机会享受和收获爱情,她天天累的像狗一样,为一群所谓的族人谋划,逃命,解决几百人的衣食住行,做了神庙的神女之后,就有更多人的衣食住行,性命攸关的东西要她操心。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此生忙忙碌碌的也不错,很忙碌很忙碌,不会让她胡思乱想,此生她或许都不需要什么情情爱爱了,她能用别的地方的成功,填补这方面的缺憾,现在恐怕她真的要收获爱情,遭遇事业爱情的一样不缺的磨难。

    恒王对她的示爱只是让她有片刻爱情的幻想,可转念一想她就醒悟过来,恒王爱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她只是一个和那个幸运的女孩儿有着相似五官的女人,或者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儿——一想到这个她就不想深想,她在本能的逃避这个问题,如同那沙漠中的鸵鸟,深深的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如果自己的设想是真的,那就证明这个身体有着非常复杂的身世,这让天下第二的实权人物都深深忌惮,都不敢把这件事揭破,她有什么本事来探究这事儿的本质呢,珍珠回视这恒王,半晌没说话。

    “珍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辣,那要不要吃点东西,吃点东西可能就好点了。”恒王说完,也不管珍珠需要不需要,就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过一盘儿鲜奶酪来递给珍珠,让她吃。面对恒王的热情,珍珠也不好拒绝,还有就是现在嘴里确实还辣着呢,吃点没什么不好,她就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个鲜奶酪轻轻的吃了一口,嗯——入口柔滑,香甜可口。珍珠眨了眨眼睛,几口就把那个鲜奶酪吃了,然后又加起一块吃了,抬头看恒王正微笑着,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珍珠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道:“这些小点心做的不错,很好吃,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也给你抚琴一曲吧。王爷刚才弹得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总感觉杀气太重了,我可不喜欢,让我来给王爷弹一曲欢快的吧。”珍珠说完,一回头,就看到恒王在用刚才自己的筷子吃鲜奶酪,就咽了口吐沫,浑身有些不自在,转身快步往琴桌走去。

    恒王早就看到珍珠的小动作了,低头一笑,心尖也莫名的颤动了一下,那是久违的悸动,他都不记得上次的悸动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青春年少,少男情怀的时候吧,好多年了。恒王无限感慨回味,又吃了一大口鲜奶酪,若无其事的端着盘子走到珍珠身旁,看珍珠调了调琴,叮叮咚咚的弹起来,他不知道珍珠弹的是什么,但是那琴音欢快俏皮,自然流淌,让恒王钢铁一样的身体,慢慢有了放松的感觉。

四百零一章 遇到太监

    其实珍珠是故意的,她总觉得恒王的琴音杀伐之气太重,一个人习惯了军旅习惯了杀戮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儿,那是血光之色,非常之态,杀伐之气是在特定的场合才应该有的,不应全天候带着杀伐之气,总这么紧张着,迟早会出问题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恒王要学会放松。所以珍珠弹了一曲,来抚慰恒王身上的热血,他需要安静祥和的意境,他需要放松,这是在他的家里,不是在千军万马的军营中。

    “爷,宫里五福总管来了,说是传皇上口谕。”在屋里还是余音袅袅的时候,外面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进来,这让屋里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全都皱了皱眉,在二人渐渐和谐,慢慢亲密,气氛越来越甜蜜,越来越暧昧的时候,让这个不懂情爱为何物的人来这里传什么口谕呀,看来那个人不管到哪里都要和他作对,小时候抢他的玩具,大了抢他的.....现在又来搞破坏了,那个人真是他天生的克星,真是没天理了。

    珍珠瞪着她那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恒王,好像不知道皇上让五福来传口谕是什么意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既没有惊慌不知所措,也没有兴奋紧张,更没有想到回避。恒王看了珍珠一眼:“珍儿就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来人,把小厅的门全都闭合了!”吩咐完,恒王转身出去,花厅里一阵噼啪乱响,窗户门都随之关闭,真是奇怪,也不知道王府的下人都在那里藏着呢。

    “五福见过王爷,王爷万安!”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道。

    “免了,皇兄可好,有什么事儿吗?”恒王的声音。

    “回王爷,就是皇上听说王爷进城回府了,说怎么也不去宫里跟朕吃饭,皇上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有些怪想的。”那个尖细的声音道。“大营里的生活太枯燥乏味,我也有些乏了,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我想在家里歇几天,麻烦五福总管跟皇上说一声,等得了闲儿,我自然会进宫请安,劳皇上想着,都是齐誉的罪过。”

    “爷客气了,皇上让给王爷拿了几匹上用缎儿,说给您做衣服的。您歇着,奴才这就回去回话。”外面那个尖细的声音道。

    “齐誉多谢皇兄厚爱,给皇兄带好儿,就说齐誉谢谢皇上的赏儿。”齐誉道。

    珍珠悄悄的走到一扇门的后面,从门缝里瞧过去,恒王站在台阶上说话,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太监正弯腰低头听着,并不住的点头,她的脸被恒王挡住了,看不真切。珍珠看到恒王从荷包里拿出几颗珠子,给了那个胖太监,那太监立刻双手接了,点头哈腰的道谢。

    “福总管,这些日子大皇子可好?”恒王在那个胖太监躬身往后退的时候,突然道。那胖太监身子一顿,立刻道:“大皇子很好,就是前两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流鼻涕,咳嗽,好像着了凉,把皇上和皇后娘娘急的不得了,御医院一下去了好几位儿科圣手,轮流在坤宁宫值守不许家去,这才好了,皇后娘娘高兴的不得了,重赏了几位御医,赏了坤宁宫伺候的,然后又去佛堂烧香还愿。”

    “嗯,就说我给皇后请安了,问大皇子好,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大皇子。”恒王道。“谢王爷,我会转达给皇后娘娘的,五福告退了。”五福再次告退,转身走了,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门后的珍珠。这把珍珠吓了一大跳,珍珠能清楚的感到她们的目光相对了,虽然外面的人并不知道。

    恒王进得小厅的时候,看到珍珠正捂着胸口,靠在门上,出气有些粗,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你不要小看五福,他可是乾清宫大总管,大内都总管太监,精的跟个鬼似的,我不是想瞒着他屋里有人,只是想告诉他,里面的人他不易看见。你却从门缝里偷看他,让他发觉有人窥视他。”恒王拉着珍珠坐到椅子上,从新打开门窗。

    “这很严重吗?”珍珠有些不安的问。“在我这里没什么严重不严重的,只有应不应该,我是告诉你,这么做是不妥当的,我不让你见他自有我的道理。至于五福他知道了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以后宫里来的人你都避讳这些,沾染了这些人没什么好处,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来找本王,在这里你能绝对信任的只有本王,别人谁都不能信,不管他说什么。”恒王道。

    “我认识他,还是他认识我?我自然是不想和皇宫大内沾染上什么关系,只是王爷说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我这就不懂了,被人都怎么了?”珍珠盯着恒王道。恒王开门的手停住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低声道:“珍儿,你除了认识我,谁也不认识,本王是担心你吃了别人的暗亏,不要你随便相信人,有什么事儿多和本王商量就行了......”恒王越说越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不是沉着应对,侃侃而谈,面对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大营里的千军万马都调理清楚,有条不紊的,今天怎么越说越说不清楚了。

    “珍儿,你刚才弹的琴是什么,真好听。”恒王迅速转换了话题。

    ......

    “你说你在王府的小花园见到的誉弟,他好像在和姬妾弹琴?弹的什么?”大魏皇帝齐诺问着五福。

    “奴才才疏学浅,不是很懂那琴弹的是什么,只是觉的很安静祥和,还有几分孩子气,听着不像是王爷弹的,王爷弹琴老奴有幸还是听过几次的,知道那不是王爷弹的。”五福躬身道。

    “哈哈,想不到我这个千年冰山一样的弟弟,居然也有喜欢的女人了,朕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女人了,看来他比朕想的开,看的也开,这么快就找到喜欢的女人了。喜欢的女人,喜欢的女人,也不知道这次誉弟喜欢的女人长什么样儿?”皇上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慢慢的靠到后面的座椅上,有些疲惫的道:“五福,大皇子这几天可大安了?如果大安了,就抱过来到朕这边跟朕玩一会儿。”

    五福偷偷看了皇上一眼,点头,转身去了坤宁宫。

    珍珠吃了午饭,如果不是坚持要走,差点儿在王府吃了晚饭,在珍珠执意告辞的时候,恒王才答应,恋恋不舍的送珍珠回去。

    以后的几天珍珠依然是为了蚕茧的事奔忙,可惜的是,陈苏两家的家主都没有接见他的意思,让珍珠苦恼异常,古代公关营销怎么比现代还难。不得已之下,珍珠让威武镖局的人去打听消息,比如陈家家主去那里吃饭,苏家主主去那里消遣等,然后好得到机会跟这几位家主见上一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不几天,威武镖局送过消息来,说陈家家主后天可能在狮子楼吃饭,宴请一些生意上的伙伴。珍珠左思右想觉的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不但能和陈家家主见上一面,还可以和未来的众多同行混个脸熟,万事开头难,如果这次开局良好的话,她或许就能慢慢打开金陵城的局面。这么想着,珍珠一提那的心情都还不错,看着威武镖局的人收拾东西,打扫房舍,拖家带口的搬去新寨子,她这里空出了所有宅子,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住了,是一人住俩院子还是住三院子呢,这让珍珠很犯愁。

    从威武镖局留下来伺候的女人孩子都很高兴,这就证明她们有了一份不错的差事,比在家里闲着,靠当家的一年到头那十几二十两卖命钱强多了,大家都干劲儿十足的收拾这边儿的宅子。其实这边的宅子本来就很大,还有这趟街上其他的小院子,粗粗的算下来,大概有十几个院子,就珍珠和王老汉两个主子怎么住的下,晨生把最近的情况都汇报给了珍珠,让珍珠定夺。

    珍珠想了想道:“现在金陵的地价寸土寸金的,还有许多买不到房子的人家,不如把剩下的,外面的小院子收拾收拾,找中人租出去,这样省了房子闲置,又有些收入,岂不更好?”这件事就交给晨生去做了,现在王宅里,隐隐晨生好像成了管家,孙文家的成了内院管事,珍珠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这么做的。珍珠也有了自己独立的院子,住在那里她都无所谓,只要地方宽敞些,有个独立的空间就行了。可王老汉坚决不同意,说她是一家之主,必须得有个像样点的地方,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宅子正中间最大的院子,也是主人应该住的院子,这也是威武镖局为什么把这个院子的正房空出来的原因。王老汉坚持让珍珠住这个院子,他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儿住下了,说人老了喜欢安静。

四百零二章 彻底死心

    珍珠对王老汉挑的院子没什么异议,只要他喜欢随便住哪里都行,只是太安静了,太偏僻了对上了年纪的人不好,“爹,你看我这么忙,根本顾不得家里的事儿,你自来就是王府的大管事,宅子里的事儿还是你管着吧,这些琐碎的事儿看着不中要,其实事关一家人的体面,我是做不来这些事儿的,还是爹做吧。”

    珍珠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对这个世界的好多规矩,她知道的都不是很清楚,让她来做那是折磨她,让王老汉来做,那是实现他的人生价值。王老汉听珍珠这么说很是受用,跟自己女儿有什么客气的,王老汉欣然接受了帮忙,珍珠说的都对,这个家没个规矩体统的像什么样子,他也乐于替女儿分担。

    这天到了陈家家主在狮子楼宴请的日子,珍珠一身男装打扮去了,穿男装只是为了行走方便,并没有掩盖性别的意思,到了狮子楼之后,毫不费力的找到陈家家主的雅间。外面通报说金牛山王珍珠王家娘子前来拜访,里面在座的人全都一愣,都不知道这王家娘子是那路的神仙,全都看向主坐儿的陈家家主。陈家家主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金牛山王家娘子是何方神圣,他没有邀请这人呀,再说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看大家都看着他,他就道:“哦,王家娘子呀,快请,快请!”

    珍珠应声而入,对着在座的诸位团团一拜道:“金牛山王珍珠拜见各位同仁,珍珠知道陈家家主来狮子楼宴请诸位,于是特来拜见。”随着珍珠的自我介绍完,屋里的人还都看着她,没什么反应,然后又看向陈家主,“陈老爷,这位什么娘子是你请来的?”有人出声问。

    “哦,哦,这位王娘子,对,王家娘子您来了,请坐,请上座,主宾这儿还空着呢,坐主宾吧,这主宾之位就是给您留的,苏世兄来,你让让。”陈家家主陈天泉眼珠转了转道。苏家家主苏东来面色不渝的挪到下一个座位上,看珍珠也不推辞,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主宾的位置上,心里就更不爽了。

    “王家娘子是吧,你以前做过主宾吗?”苏东来语带讽刺的道。“没有。”珍珠很干脆的道。

    雅间里在经历了短暂的安静之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人们纷纷嬉笑打闹,有的居然都笑出眼泪来了。珍珠面不改色的冷冷的看着屋里的众人。“王家娘子我看你这不男不女的打扮就喜欢,你要是换回女装一定是个绝色美人儿,这陈老爷还是很有些眼光,选的人就是有味道,有这王家娘子助阵,我们这顿饭有你一定能喝的尽兴的。”

    这时候分别有人在陈天泉和苏东来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陈家主和苏家主两人一脸的恍然大悟。

    “大家不要嬉笑了,王家娘子是来做生意的,总感觉娘子做生意有些嫩,太绕了。你要是进了我们苏家,别说卖蚕茧了,就是买绸缎都不用愁了。”苏东来猥琐的笑着,屋里的人也跟着嬉笑着。

    “苏世兄你这就说的不对了,难道只能进你们苏家不成,我们陈家的大门也是可以进的,卖蚕茧可以,但是卖蚕茧之前是要先卖点儿别的,你说对吧。”陈天泉这时候也跟着众人凑趣,他的手还若有若无的试探着伸向珍珠这边儿来呢,要在她的脸颊上摸一把。

    “菜来了,菜来了,西湖醋鱼,各位爷慢慢用——”就在陈天泉的手要碍着珍珠的脸的时候,而珍珠还浑然未觉之时,小儿上菜的吆喝声中,陈天泉只感觉伸出去的整条手臂一麻,整条手臂就跟被废了一样,啪嗒一声耷拉下来。在珍珠冷冷的瞪视下,屋里的成功人士全都讪讪的,不知道今天怎了,看到珍珠进来,看到苏东来调侃这小娘子,他们也都跟着起哄,听陈苏二位家主的说辞,这小娘子是来卖蚕茧的,以后都是同道中人,不管他们买不买这小娘子的东西,他们这样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原来金陵城的富商巨贾就是这个德行,大魏的官员就是这个嘴脸,亏你们还都是功名在身,腰缠万贯的,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呸!今天我王珍珠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登门拜访,求你们收蚕茧的事儿了!各位告辞!”珍珠站起来,大踏步的走出雅间。

    珍珠回到家中就犯了愁,她在雅间是够果决够威风,放下那句再也不会求他们的狠话就潇洒如风的走了,可山里那成堆成山的蚕茧可要如何处理呢。珍珠在家里是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着,嘴里疼的吃不下什么东西,长了一个大口疮。

    全家上下都知道珍珠再为什么事儿着急,可看着珍珠着急,他们也着急,只是他们是干着急帮不上忙。这天朵拉给珍珠端茶,看珍珠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道:“宫主你不要着急了,陈家和苏家不要我们的蚕茧我们也没办法,本来就是吴家要我们的东西的,现在吴家糟了变故,不要了,要是吴家好好的就好了,宫主也就不用这么发愁着急上火的。”

    经朵拉这么一说,珍珠心里好像隐隐的抓到点什么,遂站起来道:“走,我们去吴家看看去,看看有没有希望。”大家本来就都是伺候珍珠的,当然是珍珠说去那里就去那里的,大家准备车驾,晨生带路去了吴家。

    远远的珍珠他们一行就看到吴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人来人往的,有举着用一块布写的招牌的江湖郎中,也有衣冠楚楚背着药箱的大夫。珍珠的车走到胡同口就走不动了,因为吴家胡同里停满了大车小辆的,珍珠他们来到晚,当然没地方停了,没办法只好下车步行。

    几个人走到吴家大门口,看到吴家大门紧闭,两旁的角门儿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珍珠他们上前看了看到门口衣帽周全的门子道:“这位小哥,我们是金牛山的,来求见吴老爷。”

    那门子抬头上下打量了打量珍珠一行,道:“求见我们老爷,我问你们可是大夫?如果不是大夫,我看你们还是别求见了,我们老爷正烦着呢,可没空见多余的人。”

    “这位小哥这是为什么?”珍珠塞给这门子一个银锞子。“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您往两边看看,门口两边贴着悬赏的告示呢,我们老爷说了,谁要治好我们公子的怪病,赏万金,愿意散尽家财,倾家孝敬。这半年来,我们府里比平时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出来进去的全是大夫,您要是大夫,我立刻就带您进去,说不定我还能些个赏钱呢。可惜您不是大夫,我说什么也不能带你去。”

    珍珠听了这门子的话,在门口转了转,确实看到门口两侧贴的悬赏告示,想了想,就对晨生道:“我们先回去,你留下来,给我仔仔细细的打听一下这吴公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都有那些名医来过,总之关于这吴公子和吴家的一切都给我打问清楚点儿。”珍珠吩咐完就带着大家原路返回了。

    珍珠回到家里也不闲着,吩咐财巫和石头道,“你们俩回金牛山一趟,石头你知道我木屋床下的那些东西吧,都给我运过来,我有急用。”财巫和石头得了珍珠的指示,也不问为为什么,就立刻启程了,只是财巫临走的时候对几个小狼兵是嘱咐了又嘱咐,然后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的走了。白云淡躬身领命,哈飞和吴云两人捂着屁股也满脸严肃的答应了,让财巫一路好走,不用担心这里。财巫一万个一千个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珍珠跑到王老汉的院子里,对王老汉道:“爹,我们从王府带回来的东西你都放那里了,我现在需要这些东西。”王老汉边掏出库房的钥匙边道:“怎么了,钱不够用了吗?你先去拿件儿东西典当了,租出去的那几个院子过几天就把租金交清了,我们也就周转过来。”

    珍珠也不说话,招呼吴云和白云淡把库房里的几箱东西都倒腾出来,抬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王老汉看珍珠把东西都弄出来,就有些不安,道:“珍珠没什么事情吧,到底怎么了,怎么需要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可是值......值许多钱呢。”

    “爹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要做的事需要好多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爹可不要心疼呀。”珍珠边看箱子里的东西,边调侃着对王老汉道。

    王老汉嘟囔道:“我不心疼这些东西,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只是干什么需要这么多银子呀,我估计这几箱金字都够买下半个金陵城了,你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银子。珍珠你别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有事儿你可一定要和爹说,不行咱们就不在金陵城呆着了,我也跟你回金牛山得了。”听着王老汉的嘟囔,珍珠没说话。

四百零三章 金陵失主

    一连几天,珍珠把这几箱金器全都变成了金锭,然后还有一大箱子各色宝石和珍珠,这箱东西珍珠让人抬去了张来财新开的店铺里,反正珠宝玉器和奇石古玩是不分家的,她这个店除了没有古玩,别的是一应俱全了。

    那张掌柜没想到珍珠富贵如此,看着满满一大箱如同石头一样的珠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珍珠嘱咐张掌柜,要把这些东西尽快出手变成银子,她有急用,张掌柜连连称是,表示知道。

    几箱金器变成了一箱金锭,珍珠让威武镖局找一个本地的小生丝行,悄悄的把生丝行盘下来,以备后用。钱进现在对珍珠敬若神明,只要是珍珠吩咐的就立刻不折不扣的去执行,用了几天的时间就盘下一间有些偏僻,三间小小门面的店铺。钱进来跟珍珠说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道:“现在生丝都涨了价钱,做这一行的都不愿意出让自己的店铺,他看中这一家还是因为地方偏僻才要卖了,打算去买繁华的地方买一间大点儿的,这样我才买下的。”这明显的就是睁眼说瞎话,现在生丝都降价了,这家人却说涨价了,明显的就是要抬价儿,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珍珠笑着对钱进点点头,说这样就很好,不用自责,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钱进说,让他帮忙去问问那家生丝行,愿不愿意跟着她干,他们再找到合适的地方,她也一并给买下来,他们只负责打理生意,别的不用这家人管,挣了钱给他们一成的利润,如果觉的不合适,也可以单干。

    钱进一头雾水的在此找到这家生丝行的主人,跟他说了珍珠的意思,那家人哈哈大笑,说现在生丝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要给别人干活儿,等着分这一成的利润,为什么不自己干,挣十成的利润?

    钱进一听就知道那家不同意,生意上的事他不是很懂,但也能理解那家人的想法,就回来跟珍珠说了。珍珠听了没什么别的反应,就是点点头,让钱进在金陵附近给找几个懂生丝生意的人,去自己刚盘的店里干活儿。这个不难,金陵附近到处都是桑田,会看蚕茧生丝的大有人在,可以说一划拉一大把,懂的多未必就有能力做这行的生意,诸多因素制约着,要不也不会到现在金陵城里也就那么十几家生丝行了。

    人找齐了,珍珠问了问都是金陵附近的小农户,全都老实巴交的,替城里的丝行代收蚕茧和生丝的,这些东西看看摸摸就知道成色,就因为是农家出身,没什么背景,所以也自己做不起大生意,只能给别人打工。

    珍珠对他们的背景和本事很满意,说了说自己的规矩,就立刻就让他们走马上任。

    上任之前,一个人呐呐的道:“现在金陵附近的生丝都被陈家和苏家收购了,就是有些零散的蚕农有蚕茧和生丝,但也都被那十几家小生丝行给收了,如果东家想开生丝行,将面对的是无丝可收的境地。”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他们丝行什么丝都收,就是成色稍微差点的也收,每个档次的蚕茧生丝都要比别的生丝行高出一成,我想这样我们会有生意的,而且我要你们顶着陈家和苏家的丝行,一定要比他们的丝行贵,他们涨价了,我们这边就立刻涨,你们明白吗?”珍珠地面前的几个新员工道。

    几个人傻了那么一刻,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的新东家,他们这个新东家是不是傻呀,这么做生意能赚钱吗?赔钱的生意谁做呀?再说了看他们新东家的意思不光是要和金陵最大的两家丝行——陈家和苏家,别苗头,还要和整个金陵城的丝行别苗头,这怎么可以,陈家和苏家虽然谈不上是大魏首富,那家里的资产在大魏也算是数得着的,和这样的人家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

    “东家我们恐怕是打不过陈家和苏家的,先别说财力如何,这两家可都是有官身的,如果到时候我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人家突然动用官府的力量,我们就束手无策了。”这是让这几个人不安的另一个因素,说这话的是一个衣着干净,穿着青布裤褂的中年人。

    珍珠听他这么说,就挑了挑眉,看着他道:“你叫什么?”

    “回东家,我姓姬,名寿,字长生,是金陵城外,望乡台人氏。家里有几百亩桑田,每年采桑养蚕打发时光。”那个姬长生答道。

    珍珠看他衣着干净,彬彬有礼,谈吐简练,表达清晰,就断定他一定还是个读书人,道:“长生,这个不用你担心,到时候她们想不起来动用官府,我也得想办法想动用官府,这生丝收购之战最后也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结束,我想是这样的。”珍珠像是说给姬寿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下面站着的这几个人一听东家有应对之法,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老老实实去给东家干活呗,几个告退。

    “宫主有人送上拜帖!”红丝拿着一张烫金拜帖进来,双手呈给珍珠。珍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金陵失主顿首百拜。这个金陵失主让珍珠反反复复,颠颠倒倒看了好几遍,这金陵失主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写错了,是金陵施主呢,珍珠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看抿嘴微笑的红丝,立刻道:“这个金陵失主到底是谁?”

    “宫主只管把人请进来就是了。”红丝道。“哼,你们又合起伙儿来打趣我,是谁?让他进来吧,我看看你们又弄什么鬼儿。”珍珠把帖子扔在桌子上。这时竹帘被高高挑起,来人像一座小山一样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屋里的光线瞬间黯淡下来,“金陵失主齐誉,见过天凤阁宫主,请宫主帮着寻回失物,缉拿贼寇!”

    珍珠看着门口作揖打躬的恒王,一时愣住了,这是怎么了,大魏恒王来自己这里寻求帮助,要自己帮着抓小偷,这是什么情况,珍珠瞬间迷茫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弄的珍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要我帮着捉小偷儿,小偷是我家的?还是我认识小偷?怎么丢了东西来我这里寻求帮助来了,我又不是六扇门儿的捕快。”珍珠扶额道,“王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来这里当然有充足的理由,我丢的东西也只有那两个小贼会偷,也只有那两个小贼识货,那两个小贼也只听你的,偷了东西多半儿会交给你保管,看你现在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多半还没有东窗事发,只求宫主在见到那东西之后,交还给金陵失主就是了。”齐誉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珍珠听着听着好像明白几分了。

    “可我今天并没有看到它们,它们也没什么东西交给我,难道是你来的太及时了,比着小贼都跑的快,这贼还没回来,你就追到人家的老巢来了,这贼也太笨了,都让人家抄了老窝,还在沾沾自喜呢。”珍珠看着好像在自己屋子一样随便的恒王,坐到了另一边儿,有些没好气的道。

    “行了不要生气了,家里出了小偷儿,家主当然气愤了,希望珍儿要好好管教家里人,莫要把偷东西变成家常便饭,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恒王笑呵呵的道。珍珠让恒王说的又羞又气,道:“王爷如果是来索要失物的,那请您不要担心,等我看到东西自然会物归原主的,只是我现在我忙得很,就不陪王爷了。”珍珠说完站起来作势要走。

    “好好,珍儿不要生气,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不过我的香囊真找不见了,从昨天家里的下人也数次看到有黄色的蛇影,超光跟我说他好像是眼花了,我也没太在意,直到今天早晨起来发现装着蛇宝的香囊不见了,我才知道他并不是眼花了,是真的有蛇。不过可把昨天晚上值夜的奔霄给吓坏了,我让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发现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仔细想了想说,就是好像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过蛇,但是待睁眼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了,所以也不确定看到的是真还是假。”奔霄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所以就来跟天凤宫宫主索要失物来了。

    “碰上这两个见宝眼开的蛇偷儿,我也没办法,真是让我......”珍珠被恒王说的羞赧非常,局促不安,好像她是小偷儿一样,其实也可以说她是小偷,只是她是个被动型的小偷。

    “呵呵,珍儿不要为难,对于身边的人和物,我们都难做到百分之百的掌控,就是我们自己不是有时候也做许多违心的事儿吗,不要太介意了。我都不介意,以后这个香囊如果再丢了,只管来跟珍儿要就是了,就不是珍珠拿的,也肯定能找回来,这么一想我心里就高兴。”

四百零四章 失而复得

    恒王的话说的珍珠的脸更红了。“好了珍儿不用害羞了,你看我得了一样好东西,专门来送给你的。”说完,恒王从一旁跟着的小厮手中拿过一个盒子,从桌子的另一边推过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珍珠看着那个描金线,包金边儿的紫檀木匣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价格不菲,或者说价值连城,因为光这个盒子就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珍珠轻轻的打开盒子,惊讶的发现里面是一支金凤衔珠钗,就是自己在京师银楼卖掉的金钗,没想到时隔一年,辗转几千里地,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恒王此时正仔细的盯着珍珠的表情看,看到珍珠似曾相识,惊讶的目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件东西是珍珠的,而且和他提起她原来的事儿不一样,她此时的表现是记得这只金钗的,换句话说这只金钗是她亲手卖给银楼的。这里面珍珠可能不知道的是,那家银楼的幕后老板就是恒王,想来在京城做生意的,后面都有权贵支持,只不过这个银楼的后台更硬了些。

    恒王之所以拿这个金钗来,是他在小花园和珍珠独享了一天的悠闲时光之后,经炳辉提醒是不是要送给珍珠一件礼物,恒王听了炳辉的建议觉的很有必要,这方面他是外行,于是就请教了花丛老手向天笑。向天笑说最好送件首饰什么的,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珍珠喜欢什么,不过作为女人,送她一件凤钗首饰可以说中规中矩,不会出什么岔子,等以后了解了珍珠的真正喜好之后,再送和她口味的礼物就是了。

    对于向天笑的建议,恒王这个才上道儿的生手没什么可挑剔的,全盘接受,何况上次送珍珠的是一袋儿祖母绿,几块毫无生气的石头,也没换来珍珠一个笑脸儿,这次一定要换个生动些的,于是下令给自己旗下的产业,让他们选一件上上品的首饰来。在首饰方面最有权威的当然是银楼了,银楼和典当行,一共送了十几件精品首饰,恒王一眼就看中了那只凤钗,这只凤钗做的太精致,太活灵活现,那只凤就像一只真的要展翅欲的凤凰一样,他觉的这只凤钗和皇后娘娘头上的一只钗有些像,他的珍珠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天使,是不输于皇后的女人,于是他鬼使神差的选了这只凤钗。

    当他称赞银楼的老师傅功力又进了一层,打造出这么漂亮的首饰,都快和内务府媲美了,银楼的掌柜却说这是收来的,不是银楼师父的杰作,这让他大吃一惊,能有如此精湛技艺的只有内务府了。能拥有这支凤钗的一定是宫里高品级的嫔妃,因为这支凤钗和皇后头上的那只太像了,只是皇后头上戴的是九凤衔珠钗,而这支是五凤,那起码也是妃以上品位的才可以拥有的,这个品位的嫔妃怎么会典当了象征权力地位和宠幸的凤钗呢,这绝对不可。

    恒王仔细的询问了银楼掌柜是否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银楼掌柜的说当然记得了,仔细的描述了一下当这金钗的女子的体貌特征,虽然那位女子戴着围帽,隔着面纱,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女子的优雅贵气,还有就是聪明干练。

    这掌柜说完之后,恒王手中紧紧的捏着这支意外而得的金凤,从这金凤中他能得到些讯息,但这些讯息让他以前的推测更凌乱了。他这几天和皇上吃过饭,他话里话外的说起一些别的事儿,可皇上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说那时候他正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再说了这事儿是他的伤心事儿,想起来就痛苦非常,不想多谈。齐誉也不敢多说,默默的吃过饭,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他看珍珠的表情,显然是认识这只凤钗的,或者换句话说,她就是这个凤钗的主人。

    “怎么,珍儿喜欢吗?这可是我跑了好几家银楼才选上的,喜欢就戴上试试。”齐誉道。“哦,不,不,这个凤钗太大了,整个金灿灿的,还有这么一大串珠子,我戴着太招摇了,你看我平时的首饰都是银的,山里人都喜欢银饰,不喜欢金饰,王爷的心意我领了,凤钗就请王爷拿回去吧。”珍珠说的又快又有些磕巴,她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珍儿,只不过是一只凤钗而已,喜欢就拿出来戴戴,不喜欢就收着,你看这个才是我今天送给你的礼物呢。”恒王说完,又从另一个小厮挟翼手中拿过另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个玉盒儿,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串有着温柔光泽桂圆大小的粉色珍珠,珍珠看着足足有三十颗大小一样,圆润光泽的粉色大珍珠的时候,眼里闪出欣赏和笑意,还有惊喜。齐誉的眼睛闭了闭,看着眼前的珍珠,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关不住就要跑出来了,不,他可是驰骋沙场,骁勇善战,杀人如麻的地狱修罗,怎么可以有软弱的一面。恒王站起来,哑声道:“府里有事儿,先走了。”在珍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踏步的走了。

    珍珠对这串大珍珠是爱不释手,对恒王留下的凤钗想了想,合上了盖子,然后对晨生道,“快,把这两样东西送到金陵城最大的银楼去,让他们看看值多少钱,都给我换成银子。”晨生张大嘴巴,啊,啊了半谈,最后道:“娘子这不太好吧,这可是恒王送给你的礼物,这人都还没出门儿呢,不会这东西你就给卖了,这不好吧。”

    “让你去,你就去,买了我也很心疼呢,这不是你家娘子急等着用银子吗?这东西少说也得值两万两吧,反正这凤钗我是知道的,值一万多两,这串珠子我想也能值这个数儿吧,这样我们就又有两万多两了,太美好了,我可爱的银子!”珍珠不知道的是,站在他身边的吴云等人,一脸错愕的在看着她,这还是他们仰视的神女吗,这还是九山跪拜的宫主吗,这还是那个聪明善良的小娘子吗,怎么看就是一个市侩恶心见钱眼开的小财迷形象,他们神庙不是富可敌国吗,神庙不是有宝藏吗?他们宫主怎么好像极度缺钱的样子。

    “宫主是不是很缺银子?”吴云上前问珍珠。

    “是,很缺银子,特别缺银子。”珍珠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宫主,我们家有许多银子,如果我回去求求我阿爸,大概可以借些银子给宫主,不知道宫主需要多少银子?”吴云已经都见怪不怪了,神庙的宫主要和她的子民借银子,这太奇怪了。不过此时吴云心里盘算的是另一件事,什么事?佛曰不可说。

    “哦,我倒忘了,山里几家人家还是有几个银子的,我如果手头上缺了银子,可以和你们几家拆借拆借。吴云你觉的苗王会借给我多少银子呢?还有你们俩?”珍珠突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准狼兵。

    “这......这我们不知道,不过如果宫主需要,我想我母亲会借许多银子给宫主吧。”哈飞和白云淡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珍珠这么一问就有些不知所措,家里有多少银子,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不能说出具体的数儿来。

    “好,好,我都忘了,山里的人家虽然多穷困,可也不是没有有钱的,我怎么忘了,如果我缺了银子,可以和大家集资呀。”珍珠越说越兴奋,兴奋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在现代不通过银行的集资是犯法的,可古代都是私有财产,只要你情我愿就是合法的。

    “宫主,同济堂的张大夫来了,说是您下帖子请来的。”外面一个小厮在外面回话道。

    “是,请进来。”珍珠扬声吩咐道,人也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迎接张颂。张颂大踏步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拉着腿儿,脸皱成一团,背着药箱的小药童,看到珍珠道:“珍珠有什么事儿值得你给我下帖子,有事儿让人传个话儿就行了,我看到帖子都吓了一跳。”张颂满头大汗,拍着衣摆上的泥土。

    “张颂你怎么满头大汗还一身泥土,这是怎么了?”珍珠吃惊的道。

    “还能怎么了,你一个我下帖子,我怕你有什么急事儿,放下手头的事儿,骑上马就来了,我倒没什么。这小药童还小,骑马什么不行,是我们同乘一骑来的,屁股都快颠开花了。有没有茶,渴死了,快倒杯茶来。”张颂边说,边往书房里走去,进到屋里,张颂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凉茶,一口气喝完,然后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热死人了!”

    珍珠在一旁看着张颂因为自己的一张帖子就如此心急火燎的跑过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连忙吩咐红丝和朵拉上茶,张颂喝了三杯茶之后,珍珠才开口说请他来的原因。

四百零五章 互相利用

    “张颂你听说了金陵巨富,丝织品大家吴家最近出了些状况吧?”珍珠对张颂道。

    “不知道,吴家是那家,什么金陵巨富,丝织品大家,没听说过。”张颂一脸茫然的道。“先生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前两天才跟你说过,只要去一趟吴家就有银子赚,你当时还答应来着。”那个小药童不高兴的道。“我答应了,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怎么去一趟吴家就有银子赚,什么意思?”张颂满脸不解的道。

    “还不是吴家的独苗吴公子得了祖传的怪病,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吴老爷舍不得,在门口贴了悬赏的榜,说谁要是能治好他的儿子的病,就赏万金,愿意散尽家财求他儿子平安。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吴老爷的一厢情愿,他们家祖上是下南洋做海上生意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海神,让吴家每代都有几个人患上一种怪病,起初这病没什么,只是脚呀腿的什么地方开始腐烂,以后就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直到全身都腐烂而死。所以最后吴家就不做海上生意了,也不出海了,转作丝绸生意什么的。还别说这样转了行,家里得这怪病的人还真是少了,但是也时不时的有发病的,以至于吴家家大业大,现在弄得三代单传。其实三单传也没什么,单传也是能传下去的,大家都以为吴家没事儿了,没想到到了吴公子这一代,吴公子勤奋好学,为人乐善好施,品行端正,家里奴仆成群,听说至今都没个通房。因为这样,吴公子这次发病,也没能给吴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让吴老爷后悔的顿足捶胸的。现在满金陵城谁不知道要想弄点儿银子花,就扮成郎中,去吴府转上一圈,只要能胡诌几句汤头歌儿,就有银子拿。吴家每天都门庭若市,医来医往的,那个都没空着手出来,先生医术高手,是真的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可不是那些江湖卖野药儿的可比的。要是先生去了,说不定真就把那吴公子的病给治好了,说不定有万金的赏钱呢。”那个小药童说了一大堆八卦,最后两眼冒星星的道。

    张颂睁大了眼好像不认识这小药童了一样,“侍药,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让你背医书你总背的磕磕巴巴的,说起这些是非来,你头头是道,你都是从那里听来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呀,同济堂的所有大夫都被吴家请了一次去,都得了丰厚的诊金,只有先生每天只知道坐堂看书,什么都不知道。”小药童撅着嘴道。

    “珍珠你叫我来,不会是和侍药的想法一样,让我去骗银子吧。”张颂不确定的看着珍珠,怎么看珍珠也不像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听说珍珠最近手头有些紧。

    “你想到那里去了,以你张颂张大夫的名头还用去骗银子吗?我带你去是实打实的给吴公子看病,吴公子得的这病确实奇怪,这也算是疑难杂症了,你不想去看看嘛?”珍珠看着张颂道。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是需要去看看,遍请名医都无法医治,只有死路一条的病是什么病?如果能让我看上一眼,诊诊脉,我情愿不要诊金!”张颂道。珍珠看张颂一旁的小药童以手扶额,心里也止不住的乐,张颂把事情全都搞反了。

    “张颂今天去肯定不合适,我们就明天去吧,明天辰时你在我家门口等我,咱们一起去吧。”珍珠道。张颂没什么要说的,点头答应了。“这位娘子,我们先生是去给吴公子看病,您是去干什么呀。”那个人小鬼大的小药童自言自语道。他的话也提醒了张颂,是呀,珍珠去干什么呀,他才是大夫,珍珠可不是。

    “我是去跟吴老爷谈生意。”珍珠点了点那个小药童的脑袋道。

    “哦,对了珍珠你这次是去跟吴老爷谈蚕茧生意吗?这个可是正经事,我明天一定辰时前来,不会迟到的。”张颂道。那个小药童一脸头疼的看着张颂,他们先生大概还没搞清楚,谁在利用谁呢。

    第二天珍珠和张颂去了吴家,吴家大门口依然人来人往,门庭若市,晨生上前说同济堂的张大夫前来给吴公子诊脉。门子往后看了看,就看到一个带着面纱的小娘子和一个二十多岁大夫摸样的人在不远处站着,身后还跟着个装模作样的小药童,切,这几个人多半儿也是来骗银子的,人家找大夫都愿意找老大夫,胡子花白的名满天下的老大夫老御医们还看不好公子的病呢,这些嘴上没毛儿的能看什么病。不过老爷发了话,别管是年轻的老的,还是药店坐堂的太医院问诊的,江湖上的游方郎中,大街上卖野药儿大力丸的,只要来府里说是给公子治病的,一律请进去。因此门子二话不说,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里面,来到一个院落中,那门子跟门口的长随道;“老哥这是同济堂的张大夫,来给公子看病的,你让蔡大夫看看吧。”说完对那长随挤了挤眼儿,那长随二话没说,丢给门子十几个铜板儿,说知道了,伸手请珍珠张颂一行人进去。

    珍珠他们边往里走边打量这出院子,这出院子虽然也不小,干净整洁,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吴家独苗——吴公子的居所。珍珠打量之时,几个人已经被带到了小会客厅里,里面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目光锐利的老人,那老先生看到长随带进来的人,也不说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翻这几个人。

    “同济堂张颂这厢有礼了。”张颂躬身见礼。

    “哦,你是同济堂的大夫,同济堂的大夫老夫差不多都见过了,只是没见过尊驾,您是什么时候到同济的呀。”那蔡大夫没有起身迎接,也没有让张颂几个人坐下,对一旁的一个小童儿抬了抬手,不一会儿那小童用托盘儿端过来两锭银子,直接端到张颂他们面前。

    这位老先生的行为让张颂很是不解,还没说两句话呢,连病人都没见到,怎么就给银子。相对于张颂的一头雾水,珍珠就明白多了,这位老先生看来以为他们是来骗银的,吴家对于如此众多的大夫还是有两手准备的,这位老先生一定就是刚才门子口中的蔡大夫,那些来吴府看病的大夫们一定是要先经过蔡大夫的筛选之后,才能见到真正的吴公子的。就是没通过蔡大夫的筛选,吴家也不会让这些自称神医圣手的大夫们空手而归的,吴家是想用这种广撒网多捕鱼的方法找到真正能为吴公子治病的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吴公子到底得的什么怪病,居然这样都治不好。

    张颂看着端到面前的银子,听珍珠在后面悄悄的跟他解释,也明白过来时什么意思了,伸手把面前的银子推开,道:“老先生,我对医学痴迷,自认为有些心得,是真的专程来给吴公子看病,并一试身手的,无功不受禄,如果老先生以为张颂没有这本事,不让我们去诊脉看病,那我们就此别过,银子肯定是不收的。”张颂说完,对那老先生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容易就走了,这那行,她还没见到吴公子,最主要的是还没见吴老爷呢,珍珠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先生,你先等等,这位老先生不让你去见吴公子,是不知道你的本事,听我给这位老先生说说我们家先生的本事吧。”张颂身边的小药童一把拉住张颂,对那老先生道,“您别看我们先生年轻就轻视他,我们先生可是同济堂数一数二的大夫,在京城就有神医之名,在同济堂坐诊拿的可是头一份的花红。您没听说过我们先生,是前些日子他应邀去金牛山去治疗另一种怪病了,才回来没多少天,没赶上吴老爷去请同济堂的大夫来给吴公子看病的盛况。这次回来听说大家都束手无策,就决定来一试身手,我们先生可不是为了银子来的。”

    听了这小药童的话,那位老先生蹭的站起来道:“什么?您就是同济堂看死不看生的张大夫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府里一天来来往往这么多大夫,有真本事的没几个,骗银子的却大有人在。老夫姓蔡,家里也是世代行医,从先父那一代起就经常出入吴府,吴老爷宽厚仁慈,视银钱如粪土,我们两家也算的上是世交。吴家逢此大难,蔡某医术浅薄不能救吴公子于水火,但又岂能坐视不管,这不我是专门被吴老爷拜托在此甄别的大夫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张大夫不要介意,张大夫请坐,上茶!”那端着银子的小童迅速的下去,不一会儿端了几杯清茶过来。

四百零六章 吴公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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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夫既然来给吴公子治病,想必也听同济堂的同仁们公子的症状了,这病端的奇怪,应该是血份中带的病症,传及子孙,累及后代,唉,吴家宽厚传家,也不知道得罪了那位神仙,居然让吴家由此灭门之祸。”蔡大夫感慨的道。

    “蔡大夫,还是带我等去吴公子的院子吧,看看病症,诊诊脉,也好早作打算。”张颂不习惯这些客套和繁文缛节,就对蔡大夫直接说想去看看病人。

    “好好,半夏,你在这里守着,有人来了你先支应着,我带张大夫去公子那里。”蔡大夫说完就带着张颂去吴公子的院子,回头看珍珠和晨生等跟着就道:“只张大夫跟着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吧。”

    张颂立刻道:“这位¨这位王娘子也粗通医理,她是金牛山人氏,大山里有许多独到的苗医和瑶医,说不定她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新方法。”

    那蔡大夫对张颂说的话很是怀疑,不过他看重的是张颂,为了不让张颂不快,也就没再坚持,但是还是把晨生和吴云等人留在了小客厅,吴云和哈飞在珍珠严厉的目光下,没说什么,老大不情愿的留下了。

    蔡大夫带着珍珠和张颂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前,还没进院子就闻到好大一股药味儿,这是吴公子的院子无疑了,一个超级大药罐子住在这里,能不药味十足吗。来到这处院子,珍珠看匾额上写的是清心居三个字儿,这大概是吴公子或者吴老爷美好的愿望,这时候住在这清新居里恐怕是没一个清心的。

    院子里遍植松柏,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松柏,其他的地方是高大的松树,这个院子里的松树看样子都有些年头儿了,每棵松树都有一尺的直径,起码也得有百年以上·大概是寓意常青长寿之意。

    院子里有这许多树木,就清凉了不少,穿过一个穿堂,对面是三间五架的大正房·东西两边的厢房,正屋前面种着时新的鲜花,在烈日的烘烤之下都无精打采的。院子里安静的很,下人们做事的做事,当班的当班,全都轻手轻脚的不发出一丝声响,里面知道蔡大夫领着大夫来了·早有屋里的妈妈迎了出来,对着蔡大夫行了一礼道:“蔡大夫您来了,这次荐的是那里的大夫?”

    “杨妈妈,这次来的是同济堂的神医张颂张大夫,公子可好?”蔡大夫对这个杨妈妈倒很是客气。“没什么好不好的,刚才觉的有精神看了会子书,这时有些累了,正在床上歪着。太医院的一位王御医和其他几位大夫都在西厢房开方熬药·要不先带张大夫去西厢房坐坐,我去屋里看看。”那杨妈妈道。

    “那好吧,我们就先去西屋坐坐。”蔡大夫带着大家去了西厢房。“怎么这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三四十岁的老仆人·一个丫头小厮都没看到?”珍珠好奇的问,这来了半日,没看到一个丫头小厮,这和别家大有不同,别家都是要漂亮丫头和小厮充门面的,有客人来都是挑漂亮年轻的来伺候,不像吴家出来进去的都是老妈子。

    “这位娘子一看就是不因世事的,对吴家的事也鲜有了解,公子这样,小厮还好点·有那个丫头愿意来伺候,躲还来不及呢。吴老爷曾经赏银千两给吴公子买个通房丫头,贫苦人家的不愿意,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愿意了,不然一家子老小就饿死病死了,她们来就想着死她们一个·救了一家子也算是报了父母的生身之恩,进吴家的门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这人都来了,可是公子犯了牛脾气,不愿意害了好人家的女儿,吴老爷虽然给买了两个来,但一直都没有近身伺候。吴老爷都快给吴公子跪下了,求他给吴家留下点血脉。吴公子当时伤心的说,如此血脉不留也罢,他这病怎么也能拖个一两年,如果有幸治好了,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治不好,再让她们来伺候也来得及。吴老爷看吴公子都如此了,当爹的这么做,明显是在安排后事,让吴公子又怎么能不伤心,吴老爷也不想过分刺激儿子,伤儿子的心,就同意了。在这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吴家累世忠心不二的老仆人,刚才那个杨妈妈是公子的奶娘,本来都回家含饴弄孙了,碰上公子病发没有可用的人,就又回来伺候,当的起‘忠义,二字了。”蔡大夫边说,边连连感叹,听的珍珠和张颂也不胜唏嘘。

    珍珠和张颂来到西厢房看到走廊上有一个药炉上面正熬着药,一个小药童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进了屋子,几个白胡子老头正看书的看书,说话的说话,他们几个看到蔡大夫进来,纷纷站起来问好,然后把目光投到张颂身上。“怎么蔡大夫又带大夫进来了,这位大夫是那家的供奉?”其中一个老大夫满眼轻视的道。

    “王御医,这位是同济堂的神医张颂张大夫,他的事就算我不说,你们久居京城的想必也略有耳闻,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前些日子出诊,府里没请到。今天主动来家里,说要给吴公子看病,我又怎么能不领来呢。”蔡大夫对王御医拱拱手道。

    那王御医闻言没说话,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打量张颂,撇撇嘴,皱皱眉道:“他在京城是有神医之名,谁知道是怎么得来,别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现在神医这名头越来越好混了,特别是在吴家大门外,神医一抓就是一大把。”

    大概有些专有技术的人都有几分脾气,从沧州遇到的司徒大夫,到金牛山的药巫蛊巫,再就是这位王御医,对于这些珍珠有时很气愤,不就是个名医吗?不就是给皇上的小妾看病的吗?牛什么牛,你不是牛,你不是本事吗?你见了皇帝不跪一个看看,我就承认你真牛,跟平民老百姓牛哄哄的干什么,全都是欺软怕硬的。珍珠哼了一声,和张颂坐到一旁,离屋里这几个人远远的,看着他们那几个快要爬棺材的就来气。

    闲着也是闲着,张颂和蔡大夫要了以前给吴公子诊脉的脉案,打算互相学习,研究一下,怎么这么多名医神医的就看不好这个病。这个要求让蔡大夫很是为难,道:“张大夫,您也知道,有些大夫是有自己的规矩的,看病不留脉案,不过一.不过有药方,您可以看看药方,所有的药方都在呢。”

    张颂也是久在医学界混的,当然知道有人不喜欢别人看自己的脉案,这其中的原因是很复杂的,有的是怕被偷师学艺,有的是怕被抓住把柄,久而久之就留下了这么个一个规矩,除非皇宫里的各位主子,要求所有的脉案方子都必须存档,别的地方都没这强制规定,所以多数的都是不留的。

    “有药方就很好,让我看看药方吧。”张颂说完就坐下了,打开蔡大夫给拿过来的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药方一个一个的看,才看了两个,杨奶娘就来了,说吴公子起来了。珍珠和张颂立刻站起来,其余几位大夫也站起来,有自称高手的来了,那有不围观的道理。七八个人呼啦啦的去了吴公子的房里,虽然有心里准备,刚刚看到吴公子的时候,珍珠还是被吓到了,以至于以后的好多天都做噩梦。

    这吴公子简直就是形似鬼魅,十六七岁形体发育很正常,长的很高,可能因为长期的精神压力和药不离口的原因,整个人瘦的跟竹竿儿一样,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概是因为全身溃烂的原因,他穿的是白布长衫,上面布满星星点点的斑点,毫无疑问是体液渗出的痕迹。

    珍珠看着他就跟着吊死鬼似的,比吊死鬼还恐怖,是个满脸溃烂的吊死鬼,珍珠第一反应就是这吴公子时不时得的麻风,她对这病很敏感,一是这病的传染性,二是她曾经被人特别强烈的这么怀疑过。

    不过这个想法已出现在珍珠的脑袋里,就被坚定的否决了,原囡有好多,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屋里伺候的没有紧张的,否则早就不是出来进去这么多人伺候了,还有就是这么多大夫没有诊断为麻风的,在古代麻风是比较常见的病,一般的人都能判断,所以不会有误诊的事儿发生。

    房间里说不上是什么气味儿,有从吴公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人体腐烂的气味儿,有身上涂抹的药味儿,有喝的汤药残留下的味儿,还有此时屋里点的熏香,这几种味道一混,让任何一个刚刚进屋的先是一阵窒息,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珍珠就感觉好像有人使劲扼住自己的脖子一样,呼吸突然不畅起来,不由得捂着胸口,尽量的想表现的自然点,可最后实在坚持不住,转身从里面冲出来,在外面大口大口的喘着几口气,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进去。

四百零七章 会诊

    吴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刚进来的这些人,也不管进来的这些人是什么表情,只在桌子后面坐好,道:“这次又是那位大夫给我诊脉,想诊脉就快些,我想清静清静,父亲请你们来有什么用,照样是治不好这病的,如果能治好,现在家里也不至于剩下我们这一老一小了,按我的意思,早就该绝了这治病请大夫的心思了......”

    “哥儿,你和族里别的人不一样,你还年轻,你命好,说不定就能治好呢,可不要总说这丧气话,算命的不是都说了吗,你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你命中得遇贵人,之后吴家繁荣昌盛,光耀门庭都要靠着哥儿呢。”杨奶娘听吴公子这么说,立刻双目含泪上前劝道。

    珍珠怎么听着这话这么耳熟呀,这不是和张颂一个批字吗,看来这吴公子的命确实不错,这病有戏。

    “奶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和原来家里得过这病的人不一样,他们只是脚烂腿麻,最后溃烂而死,而我一开始就先是全身溃烂,然后才有的肢体的溃烂越来越严重,我比他们严重多了,你却说我却能奇迹般的活下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吴公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发起狂来。

    “嘉儿,嘉儿——我的儿呀,你要疼死为父吗?嘉儿——”随着外面几声带着悲戚的喊声后,吴老爷踉踉跄跄的闯进来。这吴老爷满头华发,一脸泪水,被一个两个长随架着,搀扶到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爹爹,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不该让你伤心,爹爹请你止悲,儿子错了,一定好好配合大夫,好好调养身体。”吴公子从桌子后面转过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吴老爷跟前,费力的跪倒在吴老爷面前,哭倒在他怀里。这简直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吴家的认知里,这个病一发作那就是九死无生,明明知道要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有时候等待死亡的恐惧大过了死亡本身,吴家两父子面对的就是这个情况。

    “老爷,哥儿,都不要哭了,快不要哭了,说不定这张大夫一出手,哥儿的病就有救了呢,快不要哭了,坐好等张大夫给你诊脉。”杨奶娘上前拉起吴公子,把他轻轻的送到座位上,拿帕子小心的给他擦着脸上的泪水还有渗出的黄色液体。好半天吴公子才平复了心绪,伸出手来让张颂诊脉。

    “这位张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知道张大夫在京城有什么名头吗?就是看死不看生,神医张颂,呵呵,只要让他看过的病人得的都是绝症,他每次都能给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所以他虽然是同济堂的坐堂大夫,但是找他看病的很少,除非有人知道自己确实的了不治之症,才会去让张大夫给断个生死,给个死期。”

    “你闭嘴,你闭嘴,我儿子不让他看了,不让他看了,你也不要说了,杨妈诊金加倍,请这张大夫出去,快出去!”吴老爷站起来,抖着手,指着张颂让他立刻出去。

    “爹,我得的本来就是绝症,你也不要讳疾忌医,如果这位张大夫能给出个死期,我们也不用这样日日饱受折磨了,也好过好以后的日子。”吴公子反而平静的道。

    “吴老爷,你怎么如此性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急起来,你做好了,好好听我后面的话。”珍珠被这吴老爷吓了了一跳站起来道,看来这病人的玩笑是不能开的,以后一定要注意,“可是有个算命先生说,只要张大夫看了第一个不死的病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大贵人,那他就时来运转,变成看生不看死了。小女子不才,正是这位张大夫的大贵人,我是他看得第一个不死的病人,所以他早就变成看生不看死了,这次吴公子也一定时来运转,九死一生的那一生都让你赶上了,你就只管好好听张大夫的,把命交给他准没错。为了增加你的好运,他这次看诊特地带上我的,吴公子你这次运气好到顶了,你还担心什么?”珍珠笑着对吴公子和吴老爷道。

    “当真,此话当真?”吴老爷就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块烂木头,也不管这块烂木头禁得住禁不住,先抓住再说。

    “吴老爷,这个老夫在京城确实有所耳闻,是以讹传讹,还是真有其事,就要看令公子的了。”王御医突然插嘴道。

    “是真的,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张大夫请你给我儿诊脉,你一定要救救他,只要您救活了,吴家就是您的了。”吴老爷扑通一下跪在张颂脚下。

    “吴老爷,吴老爷你快起来,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你什么都不给我,如果我能治好令郎的病,那比得万两黄金还要让我高兴,我会尽力的,你快起来吧。”张颂立刻手忙脚乱的把吴老爷扶起来道。

    吴老爷把头点的跟鸡牵碎米一样,小心翼翼的请张颂坐下,赶紧给他儿子诊脉。张颂这才把手搭在吴公子的那溃烂的手腕上,这让在一旁拿着帕子要搭在吴公子手腕上的杨奶娘一愣,感激的注视着张颂。

    在张颂诊脉期间,吴老爷头上的汗出了一层有一层,生怕一会儿从张颂口中得到那可怕的消息。张颂诊脉出奇的长,一炷香的功夫才收回手,然后又让吴公子脱了鞋袜,看他那几乎烂的露出骨头来的脚,屋里立刻臭气熏天,杨奶娘立刻把屋里的窗户都开的大了些。珍珠也不嫌脏的,跟着仔细认真的观察了一翻。张颂看完立刻有一个妈妈端着清水上前,请他净手。

    张颂净了手,吴老爷穿着粗气问道:“张......张大夫,我儿子......”

    “依我看,令公子身上的溃烂和脚上的溃烂不是一种病,身上的溃烂更像是皮肤病,皮肤上的病如此确实让人很讨厌,不过却和性命无碍,只是这脚上的病才最是要紧的。”张颂病没有注意到吴老爷的心情,一边思索一边道。张颂的这句话一出口,屋里的其他几位大夫脸色就变了,张颂说的这些话,是他们分析研究了前边许多大夫的药方,最后这几天才的出来的,没想到张颂以来就诊出来了,就凭现在这功力,不输于他们屋里的任何一位,不辱没神医的头衔儿。

    “哦,是......是吗?那我儿子有救吗,还有救吗?”吴老爷急着问。

    “有救没救我也说不好,起码近期好好调理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希望这段时间能找到医治吴公子怪病的良方。”张颂道。

    “好,那好,来人,去把东厢房收拾出一间了,给张大夫住。”吴老爷看张颂要说话,就道:“张大夫不用担心同济堂那边,我会亲自过去说的,张大夫在吴府期间,我每日付同济堂十两银子的出诊费,先生在这里衣食住行都不用担心,有什么要说的就尽管跟我说,只求张大夫和各位大夫能救了我儿子。”吴老爷不住的给屋里的几位大夫作揖打躬。

    “张颂你就留下来吧,缺什么我会派人给你送来的,尊夫人那里,我也会派人通知的,你就答应吴老爷吧。”珍珠对张颂眨了眨眼。张颂早就对珍珠的决定服从惯了,现在虽然从金牛山回来了,可对珍珠的吩咐,他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听珍珠这么说,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不会缺东西的,吴府会都准备齐全的,衣服也不用带了,家里针线房的人会做了合身的送过来,张大夫只管住下就行了。”吴老爷连忙道。对于能救吴公子性命的任何人,吴老爷都对他抱以最澎湃的热情,尽自己所能,满足那个大夫所有的要求,就是现在张松想要了他的命,说这样吴公子立刻就好了,吴老爷也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珍珠现在考虑的是现在跟吴老爷说生意上的事儿,是不是合适,这有些不太好吧,此时吴老爷正心神摇曳,伤心不已,自己在说别的就显得有些不人道了,算了,反正以后张松就住这里了,她不愁见不到吴老爷,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非今天不可。

    珍珠留下张松,自己带着晨生和哈飞他们回去了。三天以后,金陵城的蚕茧蚕丝的价格大战拉开了它的序幕,只是陈家和苏家还有稍微大点的生丝行都有些不屑一顾,感觉这家生丝行的东家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想来个蚍蜉撼大树,想和陈家苏家两个皇商对着干,或者像扳倒他们这不是开玩笑嘛。苏家的背后是南方的财团,陈家背后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这家生丝行这么做,说出去大家都会说这是天底下最最好笑的笑话了。

四百零八章 互相威胁

    珍珠只管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行进,也不管大家都是怎么想的,有了珍珠的话——要比金陵城的任何一家生丝行的价钱都要高一成,金陵城的蚕茧和生丝就翻着跟头的往上涨,那是走过街道两三条,丝价也会跳三跳。金陵附近的丝价眨眼之间就会涨上几个铜板,这让所有的桑农和丝农都不卖生丝了,蚕茧都想方设法的抽丝剥茧变成生丝,然后然后储存起来,待价而沽。

    这时候珍珠就去了吴家,跟吴老爷说借他缫丝作坊和织染作坊的工人用。吴老爷是久在商场行走的,人家跟他借这些老师傅,那就等于在窥视吴家,吴老爷一改那个老迈伤心欲绝的慈父形象,认真的审视了一翻珍珠。“王娘子,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从你带着张大夫进吴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让人查了你的底细。”吴老爷说完,端起一旁的茶碗儿,喝了口茶。

    珍珠心里一紧,但是面不改色的道,“那吴老爷查出什么来了吗?”

    “说实话什么都没查出来,老夫是金陵人氏,这百十来年都在金陵,又颇有些身家,要想做点什么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到了娘子这里,却什么都查不出来,着实让老夫不解。不过这多半儿也是因为南北不通的缘故,就算是娘子胡乱编造了身世,我也只有相信。娘子对我如迷雾一般,您虽然带了京城神医来,可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我想王娘子不如等等看?”吴老爷倒也干脆,说的都是实话,能治我儿子的病,什么都好说,治不好我儿子的病,对不起盖不伺候。

    “我跟吴老爷说吧,我可是清白淳朴人家的女儿,您也不要费心思查了,我跟你借的人就算是您为吴公子看病付预付的诊金,吴公子病好了,我也不要吴老爷的黄金万两,不好,吴老爷借我些人也没什么损失。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吴老爷和我合作,我准保吴家这次身不动膀不摇,就赚的盆满钵满。退一步说,吴老爷不相信我说的,也要为吴公子着想不是?”珍珠说最后这句话,可就语带威胁,如果不借给人,这病也就不看了。看看谁威胁了谁!

    吴老爷被珍珠说到了软肋,立刻气的满脸通红,站起来对珍珠道:“哼,王娘子就这么等不及,现在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我看你带人来给嘉儿看病是假,上门接收吴家是真,吴家现在是落难了,可也不是任谁都能欺上门的。你是陈家的人还是苏家的人,别以为你们两家都是皇商就目中无人,金陵的生丝生意这么大,你们两家就是吃到嘴里,也咽不下去,咽下去也拉不出来!”吴老爷说话也没有原来斯斯文文如同读书人的样子了,不过这珍珠倒可以理解,以为接收的都上门了,要是还没点脾气,那就真是没血没肉之人了,只是吴老爷理解完全翻个儿了,她不是陈家和苏家的人,恰恰相反,她才是陈家河苏家的克星,她是来扳倒他们的。

    “吴老爷你不要生气,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可以多考虑几天,吴家现在因为家里的事无心做生意,我想多年来的习惯让吴老爷不得不关注生丝的行情,您以后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来找我。我过几天还会来拜访吴老爷,现在我想去吴公子那里,找张大夫说几句话,吴老爷让人给我带路吧。”珍珠站起来往外走。

    “王娘子,王娘子留步,你不就是想借几个老人儿吗?这有什么,我这就让管家下去安排。”吴老爷顶不住了,在后面连忙开口道。珍珠停住了脚步,回头对吴老爷道:“吴老爷大可放心,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儿,我还不屑做,我找张颂是为别的事儿,至于借人的事儿,吴老爷尽可以再考虑考虑,这事儿还不着急呢。”

    “那个谁,赶紧带王娘子去长青斋,算了,还是我带王娘子去吧。”吴老爷在后面一脸苦涩的吧嗒着嘴儿,说是跟张大夫说几句话,说给自己几天的考虑时间,这个自己还有考虑的余地吗?答案是否定的,就是这王娘子不说什么,这吴老爷心里也直敲鼓,只有答应了心里才能踏实呢。

    珍珠在长青斋的西厢房见到了张颂,张颂正低头看着原来大夫们开的药方,在座的有几天前珍珠见过的,也有珍珠没见过的,几个大夫正在一起讨论脉案,琢磨方子。“张颂在吴府住的可还习惯?”珍珠走到张颂的桌子前面,跟他打招呼。

    “珍珠你来了,快坐!”张颂抬头看到珍珠来了,高兴的站起来让座。屋里的小童儿立刻端了茶来,屋里的人纷纷站起来跟吴老爷打招呼见礼。

    “吴世兄你这是找了个什么人来,这张颂来了也有几天了,每天除了给吴公子诊脉之外,不开方子,不下药,每天都埋头坐在桌子旁,搂着那一堆别人开的方子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那用别人的方子攒个自己的方子,还是想从里面挑一个方子据为己有呢?”一个老大夫对着吴老爷嘟囔着。吴老爷看了看其他人,别人也都表示很不理解,不知道这张颂是来干什么的,来了好几天了,也不见开个方子说句话。

    吴老爷想了想,走到张颂的桌子旁,看珍珠正在听张颂说着什么,“张大夫小儿的病这几天怎么样了,可想出医治的方子来了?”吴老爷关心的问道。

    “哦,吴老爷呀,我还没想出很合适的方子,正在看以前开的方子,以前各位同仁开的方子有祛风散热的,有解毒通窍的,有调节阴阳,理气止痛的,以上种种都对症也不对症,令公子的病好像有些相克,治了皮肤瘙痒溃烂,脚下的溃烂之症就严重,反之身上的溃烂就严重,这着实不好开方下药。”张颂一脸纠结的道。

    张颂的话一说完,屋里就为之一静,几位老大夫都互相看了看,然后聚拢到张颂的桌子旁,道:“张大夫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也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觉得那样严重就先治那样,这治来治去发现主治的病没治好,相克的病更严重了,只好又反过来治另一种病,这样来回颠倒,是那一样病都没治好,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们说话,吴老爷没有发言权,坐到一旁听着去了。珍珠也不懂这些中医的弯弯绕,和吴老爷坐一处去了。

    “你们商量了也不是这几天,吴家门庭若市的商量了快半年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还是本神医来给你们看看吧。”不知什么时候西厢房的门口想起了清脆的女子说话声,屋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又是何方神圣都看向吴老爷,不知道他又请来什么高人。吴老爷也一脸茫然的看向门口,他没请什么人呀,莫不是外面又有毛遂自荐的,蔡大夫带人过来的?刚要搭腔,就听珍珠高兴的道:“花娘娘你来了?”说完,珍珠快步走出门去,药巫和蛊巫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好像脸上也易容了,一副农家小媳妇的样子,二人正肩并肩的站在院子里。药巫和蛊巫看到珍珠从里面出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立刻匍匐在地上,道:“见过宫主,药巫蛊巫前来复命。”

    这一幕被差不多整个长青斋的人都看到了,全都很吃惊,虽然看着院子里这俩女子很普通,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到吴家内宅,这也是不能被小瞧的。这位王娘子到底是什么人呀,居然有人给她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这可是西域等地膜拜佛祖的礼节,在中原地区一般都是跪拜佛祖就可以了,没有人行匍匐大礼。

    “快起来,看到你们我真是高兴,复命的事儿,回家以后再说,我现在就有一件要紧的事儿要让你们俩做,快进来吧。”珍珠领着药巫和蛊巫往西厢房走。大家也都跟了进来,看看着王娘子和两个小媳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花娘娘,蛊儿,你们来的路上想必也知道吴公子得了重病,正在四处寻医问药,这位是吴老爷,张颂你们都认识,其余的都是金陵城有名的名医圣手,只是吴公子的病在他们手中也不见好转,张颂来了三天,居然无法下笔开方,你们也来的正是时候,就去给吴公子诊诊脉,看看有没有医治的方法。”珍珠道。

    “是,我们这就去看看。”药巫和蛊巫转身就要去吴公子的正房。“王娘子,这二位是——”吴老爷连忙上前拦住道。

    “哦,吴老爷看我高兴的给忘了介绍了,这两位是我的亲随,她们俩对于医药都很有独到之处,我想让她们俩给看看。”珍珠笑着道。

    “王娘子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小儿得的不是寻常之病,这两位小娘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吴老爷说完就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往屋里走。

四百零九章 深度剖析

    “哼,吴老爷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这有病的是你儿子,又不是我们,你不让我们姐妹看,我还不稀罕呢。宫主我们回去吧,总在这腌臜地方呆着,小心过了病气!”蛊巫脾气平时就很乖张,那里受过这窝囊气,见吴老爷一口的轻视之词,立刻就反唇相讥,真可谓刀子嘴。

    “你......你.......”吴老爷被蛊巫说的,血往上撞,脸色铁青,站起来指着蛊巫,身体摇摇晃晃,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栽在一旁的椅子上,晕死过去了。

    大家一声惊呼,呼啦一下围住吴老爷,把脉的把脉,取银针的取银针忙成一团。药巫蛊巫和珍珠在圈外站着,蛊巫小声嘟囔着:“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我只说了一句,怎么就晕了.....”珍珠没好气的瞪了蛊巫一眼,吴老爷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儿子又病的这么严重,空有家财万贯,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回性命,怎么能不伤心,折腾了半年,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我是嘉儿,爹,爹你怎么了——”这时候吴公子从外面跑进来,搂着吴老爷失声痛哭。

    “唉,吴公子,吴老爷没事儿,就是连日操劳,又急怒攻心,所以才晕过去的,我们给他施了针,一会儿就醒了。”一个大夫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这都是嘉儿的错,嘉儿得了这拖累爷娘的病,害的爹爹日夜悬心,不得休息,都是嘉儿的错......”吴公子坐在地上一旁喃喃的道,仿佛不光身体上有病,精神也不正常起来。

    吴公子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把蛊巫和药巫害了一跳,两人都赶紧用布帕捂住口鼻,躲着的他远远的。

    “你们不要怕,吴公子得的不是麻风病,好像是一种皮肤病还有另一种怪病,但绝对不是麻风。我问过杨妈妈了,吴公子的衣服每天都有专人浆洗蒸煮,稍加注意,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患了此病,可见这病是不传染的。”张颂道,他知道山里人对麻风的敏感都快到了神经质的地步,看到蛊巫和药巫的反应力立刻解释,大笑了她们的顾虑。

    “不是麻风,怎么会溃烂的这么严重?”药巫皱了皱眉,走上前去,蹲在吴公子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揭开衣服看了看,因为下肢糜烂,吴公子脚下穿的是布拖鞋。因为刚才西厢房的喧嚣,吴公子急走冲进来,脚上的布袜子上渗透出来的红褐色的液体,腿不停的颤抖着,一旁的杨妈妈颤抖着手哭道:“哥儿,你说你着什么急,老爷虽然晕过去了,这屋里全是大夫,那就用得着你找急忙慌的跑过来,你看看,你看看,脚又出血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

    药巫上前脱下吴公子的袜子,袜子上面血肉模糊,屋里立刻充斥着皮肉腐烂的腥臭味儿,吴公子那个流着组织液和血水的双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大家全都上前来观摩学习,吴公子还是呆呆的一动不动的在地上坐着,任由药巫和蛊巫摆弄。

    吴老爷这时候也长长的出了口气,醒了过来,看到那两个女子在查看儿子的双脚,也没敢出声儿,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

    药巫和蛊巫仔细的查看了一翻,就让杨妈妈服侍吴公子穿上干净袜子,叫人来抬吴公子回房,药巫蛊巫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珍珠在一旁看着二人就知道一定是有地方困扰住她们了,就上前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宫主,吴公子的病让我们倒是想起两种病来,只是这两种病一般都会出现在经常出海行船的人身上,不从事这两种事儿的人,一般不会得这种病。我们还有不解的地方需要问问吴家的当家。”药巫和蛊巫也是睚眦必报的人,自从她俩被吴老爷轻视过,而吴老爷被她俩气的晕过去之后,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二位娘子有什么要问就问吧?”吴老爷有气无力的道,病人家属那能跟大夫挺腰子,除非是寿星老上吊嫌自己命长了,他们家的宗旨是团结一切医生和有行医经验的人,和他们搞好关系,谁知道那个大夫灵光一现把他儿子的病给治好了,所以他谁也不敢得罪。

    “我们想问的就是吴公子身上的皮肤溃烂不是最近才出现的吧?应该很早或者是出生的时候就有,只是没现在这么严重,是不是原来只是身上有,就是手脚和脸上没有,脚也还没有溃烂?”药巫和蛊巫屏住呼吸看着吴老爷。

    吴老爷瞬间从椅子上坐直,双手紧紧的捏着椅子扶手儿,全身都有些颤抖,最后干涩的道:“看来你们真是有些道行,确实医术非凡。嘉儿刚刚出生的时候,是个好孩子,白白胖胖的,谁抱都行,谁抱都笑,吃饱了就睡,睡醒了自己就玩儿,从不闹腾,连奶娘都是啧啧称奇,说没见过这么听话好带的孩子。嘉儿从出生耳朵后面就总有一块溃烂,什么药都抹过,可就是不见效,因为没有在脚上,所以大家觉得不是祖传的病。请蔡大夫来看,蔡大夫也不好断定,说有可能是胎毒,这个也急不得,要慢慢医治,在一直用药医治之后,胎毒是好了,家里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可能是孩子太乖巧懂事了,糟了嫉妒,嘉儿一岁的时候,背部又开始有地方破溃,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在意,以为长了个脓疮,或者遭了蚊虫叮咬什么的,涂抹些药膏就好了。没想到这处破溃总也不好,最后我和她娘才着了慌,又请了蔡大夫来给看,这次外用内用的药都用上了,可怜我嘉儿才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就开始吃药了,只是这药吃了不少,这脓疮却不见好,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都扩展到整个后背,后来胳膊上,前胸腿上也都长满了。嘉儿娘以为祖传的病又回来了,那样嘉儿也就要命不久矣,那时候嘉儿才七八岁。嘉儿娘天天以泪洗面,忧思成疾,最后在嘉儿十岁的时候没了......”吴老爷说到这里,哭的泣不成声。

    “我知道嘉儿得的不是祖传的病症,祖上得这病的都是从脚开始的,然后越来越严重,直到脚,下肢全都腐烂了,〖肢〗体变的麻木,最后人也跟着去了。我知道我嘉儿得的不是这病,因为他的脚好好的,可是......可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他的脚也开始有破溃之处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是阎王爷的请柬到了,可怜我吴家......我吴家早就结束了海上的生意,不再做海上的生意了,也从泉州搬到了金陵,想着远离大海,或许海神就会忘了吴家,忘了来吴家索命了,惩罚了吴家十几代人,已经可以了。吴家从来都乐善好施,侍奉佛祖,孝敬海神,搬来金陵也从没有懈怠过,城里的净慈寺就是吴家出资修建的,金陵城的各大寺庙也都有吴家的供奉和香油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海神还是不能放过吴家,天呀——”吴老爷用拳头使劲的捶着自己的头,其他人赶紧给拦住,不让吴老爷再自残疯狂下去,这么下去,他这老头子也离黄泉路不远了。

    “这就对了,吴公子开始身上长的这些只是难缠的浓癣,和性命没什么大关系,只是很恶心,很招人烦,好不了罢了,不会要了性命,他脚上的糜烂正如吴家主所说的,那是阎王的请柬,如果不及早治好它迟早会要了吴公子的性命的。”药巫道。

    “哼,你兴建寺庙,到处做善事,撒钱,我看你是没孝敬到地方,我们宫主是神女,是佛祖的真身转世,她才是救你儿子的人呢,我看你不如孝敬孝敬我们宫主,说不定你儿子就有救了。”蛊巫到这时候也不忘刺激吴老爷。

    “是吗,宫主,神女,如果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愿意亲上宝刹,给佛祖重塑金身,只求你你救救我儿子,对,对,你要一百名熟练的缫丝工人,和一百名老织染工匠,我翻一倍给你,我可以把吴家的人手都给你,只求你救救我儿子。”吴老爷眼睛上布满了血丝,神情都有些狂乱了,不停的在地上给珍珠磕着头。

    然而此时的珍珠正出神的坐在桌子旁,没有理吴老爷,准确的说是没有理会屋里的闹腾,她在一丝不苟的出神儿。

    “哼,这位王娘子也太过分了吧,吴老爷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恳求于你,怎么连个谦和之声都懒得发出呢。”蔡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完吴公子进来了,看到吴老爷这样,和珍珠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很是气愤。(未完待续。

四百一十章 身份探究

    蔡大夫不动生色的看着一旁眼睛直勾勾出神的蒙面小娘子,从见到这小娘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全身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氛围,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一旁张颂安静的站着,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这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两个小媳妇,不,打扮的跟个小媳妇一样的女人,这两个女人虽然穿着打扮是小媳妇的摸样,以他从医一生的经验来看,这两个女子还都是处子。其中一个女子眼神精光内敛,是个不世出的高手,另一个女子眼神之中有一丝妖异,眼睛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再想往里看的时候,蔡大夫突然内心一个机灵,醒悟过来,此时此刻他的额头也出了一层冷汗。此女会摄魂大法,会摄魂大法的一般都是异族人中的巫师,而且还是等级特别高的巫师,大巫师降临吴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刚才没说什么过激言语吧,这女巫师没生气吧,只是不知道这女巫师是正是邪,蔡大夫想想就不寒而栗。不由自足的看向吴老爷,希望吴老爷不要再说什么让这蒙面小娘子和这两位大巫师恼怒的话,刚才说了就说了,那是覆水难收,慢慢再弥补吧。

    这位女巫师居然叫那个王家小娘子*主,那是不是王家小娘子就是她的主人呢,就算不是她的主人,看着女巫师对她的恭敬态度,起码也能节制她,以后可万万不能慢待了王家小娘子。这王家小娘子眼神清纯,谈吐大方有礼,举止高贵,看着不像奸邪之人,希望这女巫师的主人是个正派人,这样就好得多,主人是正派人,随从也差不多那里去,否者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蔡大夫站在原地心思百转。

    当蔡大夫抬头再次看向蛊巫的时候,就看到蛊巫跟他挑了挑眉,他知道刚才只是警告,如果这位女巫师当时真的想摄他的魂魄,他是逃不掉的。

    正在屋里的诸位大夫不知道这突然的安静源于什么的时候,珍珠松了口气,回过神儿来,转头看向吴老爷,道:“吴老爷,你这次碰上我,就跟张颂碰上我大概是一样的,我注定是要做你的大贵人的。吴公子身上的脚上的溃烂之病,我不敢说能不能治好,但是皮肤糜烂之症,我好像有解决之道了,这个我要回去和我的两位属下好好商量商量,然后尽量得出一个好方子,来让吴公子服用。张颂你也不要在吴府了,你们都治不好吴公子的病的,你也好几天都不回家了,今天就跟我回去,咱们一起商量商量,等定了方子,咱们再一起过来。”珍珠随口吩咐道,殊不知她现在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十足十的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说出来的话果断,让人不能拒绝。

    屋里的诸位大夫也都不说话,人家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确实对只好吴公子的病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按说他们的治疗方向是对的,可是面对皮肤病的顽疾,和足部溃烂之症,二者相克,他们没有治好的把握。吴公子的皮肤病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吧,那些身上一块一块的得了皮肤病的人,要么家境富裕就坚持不懈的治疗,要么就放任自流,不去管它,不管是那一种,都没有几个痊愈的。吴公子脚上要命的毛病,他们更是不会治,否则以吴家家财万贯的实力,也不会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家的人一个一个死掉,而相信是什么海神的惩罚,远离本家,避居金陵了。

    珍珠之所以说这些大夫治不好吴公子的病,那就有根据的,皮肤病在现代都是顽疾,好多皮肤病都是久治不愈的,对于吴公子这么严重的皮肤病,从一岁治到现在,也不会越治越严重了。她说她能治好是在前世,偶尔从别人的闲聊中听来的,刚才她突然想起来,吴公子的这个病,是不是和她听来的一样呢,如果那样的话,她就有治疗的办法了,她知道一直以来上天都是眷顾她的,希望这次也是。

    珍珠说完就带着张颂和药巫蛊巫回家去了,回到家中已经都下午了,珍珠就觉的心悸气短,门头虚汗,就说自己很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会儿。珍珠身边就有三个现成的大夫,那能放着她不舒服而不管呢,药巫立刻上前把住珍珠的手腕,张颂就攥住了珍珠的另一个手腕,左右开弓,各诊各的。两个人诊完之后,就一脸的无奈,“宫主,您不会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吧?”药巫轻声问。

    吃东西?哦,是呀,她早晨在家吃了一个艾窝窝,就去了吴家,然后从上午闹腾到下午,中间发生了好多事儿,以至于没一个人想起吃饭这事儿来,现在经药巫这么一说,她知道现在的状况,都是因为没吃饭的原因。

    “真是都忙傻了,让红丝和朵拉去看看厨房现在还有什么吃的,随便端点过来,吃完了我还还有事情跟你们商量呢。”珍珠自嘲的笑了笑。

    厨房的厨娘在知道珍珠一天都没吃饭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做了几样拿手的吃食,一刻钟之后,就让红丝和朵拉给端到书房去了。一盘儿油盐炒枸杞芽儿,一盘儿清炒木耳,一盘儿咸鸭蛋,一盘儿葱炒豆腐,一盘儿炒茄子,一盘儿酱牛肉,一盆儿鸡蛋羹,然后一人一大碗米饭,珍珠和张颂一桌,蛊巫和药巫说什么也不和珍珠同桌吃饭,红丝只好带她俩去别的房里吃饭,吴云几个也都被叫过去吃饭,他们同样也还没吃呢,可只有白云淡跟着去吃饭了,吴云和哈飞说等一会儿白云淡和两位巫师吃完了,再来换他们,宫主身边不能没有人。

    红丝对这些山里人的行为一点儿都不理解,现在娘子和张大夫在里面吃饭,屋里屋外一大群伺候的,那里就缺了他们这几个卖不了秸秆了——在门口戳着了,既然他们这么分工的,红丝也不强求什么,先带了白云淡去吃饭。

    吴云和哈飞的言辞惹得孙文和黄三就一阵不高兴,黄三道:“宫主身边儿怎么就没人儿呀,我们哥们儿难道不是人,别以为你们在擂台上比划了两下就真是个人物了,宫主身边没你们的时候,我们哥们儿可是从京城带着人护送宫主来到长江北岸的,怎么宫主身边没你们就不行呢!”

    “哼!你们还有脸说了,谁保护谁还不好说呢,我们可是听说你们碰上强敌,就扔下宫主跑了,或者是宫主保护你们来道长江北岸的。我看脸皮最厚的就是你们威武镖局了。”吴云这张嘴是一点都不留情,这下不光说了孙文黄三,连威武镖局都捎带上了,连消带打一个偶读没放过。

    这下吴云可是犯了众怒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儿,院子里威武镖局的人一下都怒了,一个镖师上前道:“小子,你狂什么,不就是仗着你脸长的白吗?你不是觉的你功夫可以吗?这样吧,现在院子里人让你随便挑一个,看看你打得过那个!”

    吴云就跟一匹骄傲的小马驹一样,昂首挺胸走下台阶,看了一圈儿院子里的人,抬手指着黄三道:“胖子,你不是最不服气吗?那就跟爷爷打一架,看看谁打不过谁!”

    “好小子,光打架有什么意思,得赌点什么,我打赢了你,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三声‘我服了’,就行了。”黄三儿吊儿郎当的道。院子里的人全都是会功夫的,自古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看到黄三下了战书,全都兴奋起来,一下都围拢过来。

    “好,要是小爷赢了,你就跪下叫三声爷爷,以后见了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吴云道。

    “好!击掌为誓!”黄三和吴云伸出手来啪!啪!啪!拍了三下儿。二人出了院门儿,也不敢走远了,在墙外缠斗起来。吴云的腰刀舞的虎虎生风,砍、剁、戳、划一板一眼儿,凌厉而不失巧妙,让黄三一时有些手脚慌乱。可黄三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有实战经验的镖师,很快就看出了吴云的破绽,稍微加以利用,两人就平手儿了,这让吴云和着急,手下就加了紧,稍稍挽回一点颓势。吴云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黄三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胖子,两厢相持起来,黄三就吃亏了。打着打着黄三转了转眼珠,四下扫了一眼,跟吴云虚晃一刀,脚下好像踩空了,一个趔趄就往路旁的一棵柳树旁倒去。吴云一看大喜,叫着‘拿命来’冲着黄三扑过去,快到近前了,就看到黄三一个仰面翻身,手上一扬,一团黑东西往他的面门。吴云赶紧挥刀护身,闪身躲避,把飞向自己面门的黑东西砍得稀巴烂,但与此同时,黄三的刀背儿,也轻轻的砍在了他的后背上。

四百一十一章 捉住耗子就是好猫

    “吴云,你输了!”黄三得意的道。

    刚才还气势万钧的吴云,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刀也垂了下来,使用暗器本来就被武者所不齿,当他看向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团烂树叶子罢了,立刻转身,气咻咻的道:“卑鄙,你这个卑鄙小人,这次不算,咱们再来,使阴招儿,使下三滥的招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你小爷真刀真枪的比试!”

    “小子,这次你黄爷就免费再告诉你一招儿,遇到敌手,那是你死我活,不管你用什么招数儿,打败要你命的人,才算是赢呢。都以命相搏,生死攸关了,还想着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也就是死的快点儿。”黄三郑重其事的道。

    吴云咬了咬牙,说了声卑鄙,就转身回院子里去了。“小子,你还欠我三个响头呢,怎么打算不认账?”黄三在后面喊道。

    “你个卑鄙小人,你休想让你五爷认输!”吴云丢下这句话走了,以后这就成了吴云和黄三永恒的话头儿了。

    这顿饭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药巫蛊巫自不必细说,因为有珍珠说的还有事情找他们商量,她俩即快速又矜持的吃完饭,先于白云淡放下碗筷,然后去了珍珠那边。其实白云淡根本就没吃什么,光看药巫和蛊巫吃了,这两人用比平时快好几倍的速度吃饭,但又看不出粗鲁来,和平时一样的优雅矜持,把他看得目不暇接,都忘了自己需要吃饭了,药巫蛊巫对白云淡的错愕,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珍珠虽然吩咐要快点吃完过来,可也不用这么快把,她觉得,她和张颂只吃了几口,药巫和蛊巫就过来了,没道理自己找她们商量事儿,她们来了,她还没吃完呢,珍珠和张颂迅速的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蛊巫和药巫暗暗自责,为什么不在外面站站,就直接进来了,让宫主不能好好吃饭。

    珍珠坐到一旁喝了一口朵拉端过来的茶,看着红丝几个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理了理思绪,把自己治疗吴公子的想法跟张颂和药巫蛊巫详细的说了一遍。并认真的说,自己知道有得这种病的人,并且是用这种方法治好的,自己当时没在意,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耳东耳西的听了些来,对于其中的剂量药理和可行性,都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这种方法跟吴公子对不对症,如果不对症,会出现什么后果,她们需要做好什么样的补救措施等等,珍珠把自己想的都一一说出来,然后征询几人的意见,让他们畅所欲言,补充自己想不到的,希望坐到万无一失,千万不要救人成了杀人,那样还不如不救,让吴公子慢慢死去比较好。

    这场讨论一直进行了一下午,大家都说的口干舌燥,最后在掌灯时分总算有了一个最终的方案,可张颂坚决反对实行,说一定要等两天,一定要等他来一起去给吴公子治病,这么好的一个观摩学习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珍珠对张颂的提议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只是说不要让她等的时间太长了,她的时间紧迫,张颂郑重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一天的时候,珍珠安排了安排张掌柜的那里的事儿,说给店铺起了个名字叫石头记,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派人送信来就行,他不要亲自来了,她不想让人知道,石头记和自己的关系。张掌柜能说什么,只能是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第二天吴老爷登门拜访,送了两匹蜀锦,两匹妆花,绿织金牡丹缎四匹,蓝织金团花闪缎四匹,沉香云缎四匹,大红织金妆花纱两匹......林林总总一共送了两车东西来,这两车东西共计白银几千两,这让珍珠大感受之有愧,坚持只留下两匹就行了,不能全收了。

    吴老爷最后都差点给珍珠跪下,说这些算什么,只要珍珠只好嘉儿的病,还有万两黄金等着呢。珍珠无可奈何,勉为其难的收了,现在如果不收,就等于不想去给吴公子治病,让吴老爷怎么能放心。看珍珠收了东西,吴老爷千恩万谢的走了,珍珠那句她或许能治愈吴公子的话,成了吴老爷唯一的希望,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珍珠特别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干嘛要早早的说出来,现在让自己倍感压力,她深深的后悔着。

    张颂说让她等两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为什么非要等上两天呢,第二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还没见张颂过来,吴老爷又来送东西了,说已经把吴家的所有工人都召集起来了,王娘子想要多少人尽管过去挑就行了。珍珠只好解释说不是自己不去,是张大夫说一定要等他到了才能去,最后珍珠当着吴老爷的面,对晨生道:“晨生你去同济堂看看张大夫在不在,如果在你就说吴老爷来了,让他赶紧过来一趟,有什么要紧事也都先放放,赶紧过来。”晨生答应一声,骑马去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晨生满脸大汗的跑回来道:“娘子不好了,张大夫在家里昏迷不醒,张老夫人说都一天一夜了,我去了张老夫人正哭着守着呢。”

    珍珠听了蹭的一下站起来,道:“快备车去张大夫家,要快,不然张大夫有危险了。”说完这些,珍珠就跑着出了门,跑出大门口的时候,车还没过来。

    珍珠驱车来到张颂家,他们家住在东城的一个两进的小四合院里,敲了半天们,才有一个老家人来应门。这老家人虽然没见过珍珠,可是珍珠的大名如雷贯耳,这可是他们爷的大贵人,开门以后赶紧让珍珠进来,这次说不得还得借借珍珠娘子的贵气儿。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爷从回来就再也没出去过,听说在试药,这试药尽可以让别人去做,他亲自去试药,这要是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他们也早晚要像神农尝百草一样,以身殉职了,这都睡了快两天一夜了,还没醒,赶紧让珍珠娘子去看看吧。

    珍珠随着这老家人来到后面,进屋看到张颂在睡在床上,一旁张老夫人正一脸忧心的守着,手时不时的摸摸张颂的额头还有手,大夏天的张颂身上盖了两床棉被,人还在不停的发抖。

    “药巫你快来看看,快看看张颂有没有危险,你......你快来看看......”珍珠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她是很重视这次给吴公子看病,把给吴公子看病看成以后金牛山蚕茧的出路所在,看成金陵生丝战成败的关键,以至于让张颂觉得都要以命相搏了。

    张颂怎么这么傻,话可以乱说,可药怎么能乱吃呢,当时他们不是已经商量好剂量大小了吗,说如果剂量不够可以让吴公子多吃几幅,但千万不能过了量,过量就有生命危险了。这药那就用得着他亲自去试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儿,就像药巫说的,医毒本来就是一家,用好了就是救人的良药,用不好就是杀人的毒药。现在张颂的全身冰凉,呼吸微弱,如果不仔细看,都以为这就是一具尸体呢。

    药巫仔细看过之后道:“宫主不用担心,张大夫身体很好,这次一定也能挺过去,他现在的脉搏虽然很微弱,可还是有的,已经都两天一夜了,如果有什么不测早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慢慢的他会好起来的,再等等看吧。”

    珍珠点点头,看一旁坐卧不安的张夫人道:“伯母,张颂试药这危险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或者跟同济堂说一声,到时候好歹也要有个大夫在身边的好,怎么能就这么在家里试药呢?”

    “他经常这样,我也管不了,好多次都是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药,或者是已经没事儿了,他心里就只有他的医书和病人,我们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都不算什么。”张老夫人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道。

    “快扶你们夫人回房去休息,别是是在这里守了两天一夜了。”珍珠对张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道。

    “娘子算是说对了,我们夫人守了一天一夜了,您要是不来,说不定她还要守下去呢。”其中一个丫头道。这是怎么样的两天一夜呀,胆战心惊的两天一夜,如果张颂总这样,估计张夫人都得折寿好几年,珍珠摆了摆手,让两个丫头扶着张夫人赶紧去休息。

    珍珠在张颂家呆到天黑,张颂的体温和脉搏虽然都有回升,但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蛊巫和药巫劝珍珠先回去,这边一有动静就立刻传话回去。

    珍珠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她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让张家照拂,张家本来就没什么人手,来了这半日了,也看到两个丫头进进出出,一个老家人,估计厨房上再有一个俩的人,这就是张家全部的人口了。

四百一十二章 良言相劝

    珍珠带着人坐车回去了,她一晚上都睡的不是很安稳,但是整晚上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第四天的一大早,珍珠早早就起来了,张口就问晚上可有消息送过来。“宫主,我们知道你担心张客卿,当然是一有消息过来就赶紧通知您的,没消息过来就是那边还没动静,不管怎么说,这都还不算是坏兆头,先吃饭吧。”“那现我们该怎么做,张颂都生死未卜了,还吃什么饭,赶紧备车,我要去张颂那里,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珍珠站起来就往外走,在二门的地方碰上了迎面走过来的晨生,“见过娘子。”

    “晨生这么早,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珍珠立刻停住脚步,特意说了好消息几个字,她现在很怕听到相反的消息,害怕听到对张颂不利的消息,到时候虽然张颂是因为试药出的意外,可自己却是间接的谋杀了他,自己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娘子,花娘娘传过信来儿来,说张大夫好多了,体温基本正常了,今天大概就能醒了,让娘子不用着急,就在家等着吧。”珍珠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去了。大概药巫不想分心照顾自己,所以不让自己去吧,蛊巫在后面也道:“宫主,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客卿大概没什么事儿了,我们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看大家的意思,珍珠就知道都不愿意让自己去,那就不要去了,珍珠转身往回走,“娘子,吴老爷又来了。”晨生在后面道。

    “来了就来了吧,请他进来。”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吴老爷也是救子心切,人家每天可都送千八百两的银子过来,怎么也不能让五老爷失望,不然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做什么事儿,第一印象都很重要。珍珠回去吃早饭,吴老爷在书房等着珍珠。

    珍珠吃过早饭就赶紧过来陪吴老爷,吴老爷看见珍珠满脸疲惫,眼睛周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的时候也很不要意思,道:“连日来麻烦娘子,只是......只是嘉儿的病只能靠娘子了,我都四十多了,吴家也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儿,我......”

    “吴老爷你就不怕我是骗吃骗喝骗银子的吗,我只说了一句只有我才能治好贵公子的病,这句话大概是每位为吴公子看病的大夫都会说的话吧,可他们一样没治好他的病,或许我也一样呢。”珍珠喝了口茶道。

    “不,不,娘子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观娘子好像是真的有注意了,而且张大夫已经睡了三天两夜了,听说是在试药,那一定是给我嘉儿试药。张大夫那里我自当另有重谢,只盼着他早日醒来,为我嘉儿开方研药。”吴老爷说到这里眼泪又要掉下来。

    珍珠再次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吴家主,你也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张大夫试药居然睡了三天两夜这还没有醒过来,可见这药是有风险的,趁着张大夫还没醒来,我问问吴老爷,可还让吴公子吃这药?”珍珠看着吴老爷认真的道。

    “让吃,让吃,百姓之间不是流传着一句死马当活马医的谚语吗,我也一样,如果不冒险让嘉儿试上一试,等着他的还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早死晚死罢了,要是吃了这药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会怪娘子的,就当省了他许多折磨,让他......”吴老爷说着说着眼泪真的掉下来,一个子如命,三代单传的人家马上就要断了香火,此情此景让吴老爷情何以堪,当真是柔肠寸断,让一辈子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成了一个即将要老年丧子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这吴老爷也算是人生几大不幸的事儿都赶上了,中年丧偶,老年将要丧子,香火断绝,万贯家财无人托付的境地,真是命比黄连苦。

    珍珠得到吴老爷的肯定答复,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吴老爷说把家里的匠人都召集起来了,那我就去看看吧,我这边也急着用人。吴老爷我要跟你说一声,我用这些人并不在金陵用,而是要把他们渡到江对岸的金牛山去。想必吴老爷对金牛山并不陌生,吴老爷家逢变故,长江北岸也在鞑子的铁蹄之下,让金牛山的蚕茧无处可去,我只好吧金牛山的蚕茧都储存起来,等待时机再抽成丝。只是金牛山的人都卖蚕茧卖惯了,不太会缫丝,所以我来时找些熟练的人手过去教教他们,还有织染的匠人,既然这些生丝暂时运不过来,我们不妨就地织染,等到什么时候条件成熟了,立刻就能派上用场。”

    吴老爷听了珍珠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王娘子这是用我的人挖我的墙角,王娘子不会不知道金牛山的蚕茧往年都是吴家包揽的,今年娘子却都收了,还让我的人去帮着缫丝织染,那以后我吴家可就要面临无茧可收,无丝可织了。”

    “呵呵,吴老爷大可放心,珍珠初来乍到,就是吃得下也消化不了,吴老爷家里有了变故,鞑子霸占这江北岸,让今年金牛山的蚕茧都没了着落,我开始只是想给山里的蚕茧找个买家,没想到金陵的几大丝行全都很欺生,根本就没人理我。我想既然这样,一时找不到,不如找几个老师傅教教山里的百姓,如何抽丝剥茧,让以后也就不这么忙乱了。”珍珠道。

    “呵呵,如果真想王娘子说的这样就好了,现在金陵的生丝可是一天好几个价钱,听说是一家新的生丝行在抬价儿,至于要做什么,老夫也能猜出几分,无非是要做霸盘之类的。王娘子初来乍到,老夫还是奉劝娘子一句,这金陵城是藏龙卧虎,纸迷金醉的销金之地,皇商巨贾数不胜数,娘子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吴老爷语重心长的道。

    “吴老爷误会了,我只是想大赚一笔罢了,并没有想要独霸金陵生丝生意的打算,我知道我势单力薄,财力有限,这次的只不过是想打个时间差,让那几家人认识认识我罢了。”珍珠算是跟吴老爷说了些实话。“我也在寄希望于吴老爷的万两黄金,希望这万两黄金能解我燃眉之急。只是珍珠想问问,这万两黄金能顶吴老爷多少家资?”珍珠权衡再三,还是问出来。

    “这万两黄金......这万两黄金差不多是老夫的全部身家了,王娘子不用担心,如果您真能治好我嘉儿的病,我情愿献上全部身家,要是您还有什么担心的,我可以请人作证。”吴老爷一说起这个,立刻就丢了刚才精明世故的商贾摸样,又激动起来。

    “吴老爷不要激动,我只是想说我不要这些黄金,只希望能在生意上和吴老爷合作,吴公子以后病好了,不是照样要打理生意的,那能病好了倒无所事事了呢。”珍珠笑着道。

    “那好,如果娘子治好我嘉儿的病,我情愿把吴家名下的产业和娘子四六分成,我四娘子六如何?”吴老爷一拍腿一跺脚道。吴老爷说的这话其实也是有玄机的,吴家名下的产业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黑纸白字的吴家名下的产业,一种就是真实的吴家明里暗里所掌控的产业,珍珠相信她和吴老爷说的吴家名下的产业都是指前者的。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要黄金万两这绝对是不现实,当时的黄金制作工艺和低,全国的黄金产量大概也没有几万两,大家可以用黄金来计价,但是真正的黄金是没多少的,所以吴老爷说的万两黄金也就是个计价单位,他手里不会真的有这么多黄金的。

    这也是珍珠刚开始逃难的时候,为什么换几十两黄金,就差点大打出手的原因,当时珍珠不知道古代黄金的稀有,加之以前的为难,只以为是钱庄在为难自己,来了这一年多之后这才知道,当时钱庄没有为难自己,自己要了他几十两黄金,大概要了他们一大部分的黄金库存。

    珍珠听了吴老爷的话,点头笑了笑,表示同意了,这应该算是珍珠威胁吴老爷得来的,不过天地良心,她可没有威胁吴老爷,这些全是吴老爷自愿的。放到吴老爷的角度,他如果不给珍珠这些东西,怎么知道珍珠回全心全意的治疗吴公子呢。这也和现代送礼的一样,请别人办事先送礼,本来是正当要求,也不需要送礼,可送礼的而是一定要送,把这视为办成事儿的前提要件,收礼的也要被迫收,否则就会被视为不给别人办事。送礼收礼交换的是一种信号儿,以求心安。

    吴老爷和珍珠在书房谈了具体的细节,还详细的谈了以后的生意,在交谈的过程中,吴老爷发现珍珠虽然不懂生丝生意,但是对经商特别有心得和独到之处,许多观点很独特,让他这经商多年的人都为之耳目一新。

四百一十三章 准备就绪

    从这次谈话汇总,五老爷还知道珍珠是金牛山的神女,如果不是这次详谈,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他早就被儿子的病占据了整个身心。

    金牛山有个传说中的神庙,这他是知道的,从吴家搬来金陵城,和金牛山做生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了,吴家刚来金陵的时候也算是外来人员,在金陵受到当地大族的围堵,举步维艰,伸不开手脚,不得已才和金牛山的异族做生意。

    金牛山的那几个异族其实并不像外界对他们认识的那样,只是对自己的信仰格外虔诚,反对任何诋毁和试图消灭的势力,因为弱小所有的反抗都有些激进,在不同文化的人眼里就成了异类。金牛山的神女那就是他们的信仰,金牛山的人对神女的虔诚,对于经常和山里人打交道的吴老爷来说还是知道点儿的。以前和他打交道的是马家,原来是前朝大族,到了末代更是有马家的女人进宫为妃,因为参与夺嫡站错了队,被新君上来一通砍杀,马家是千层大厦轰然倒塌,大伤元气。马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紧接着又赶上改朝换代,被大魏当成前朝外戚又一通收拾,最后把个马家逼得是躲进深山,和这些异族为伍。为了在金牛山有一席之地,马家不惜将家中的子弟送到神庙修行,那神庙就是供奉神女的,可以说面前这位,就是异族人的精神领袖,这次和自己做生意的居然是神女,这次如果和神女做成生意,以后自己再和山里人打交道可就好说多了,而马家再想做这蚕丝生意就难了,吴老爷想到这里,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和珍珠交谈。

    将近午时的时候,珍珠留了吴老爷吃饭,吴老爷推辞不吃,说要回去看看,家里这几个月来乱糟糟的,他不在家里坐镇实在不放心,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一阵乱跑,珍珠就一皱眉。蛊巫立刻出去查看情况,转瞬之间就回来了,满面喜色,道:“宫主,张客卿醒过来了,药巫说就是还没力气,不能说话,已经吃了东西,看样子明天就好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张颂总算没事儿,要不然这救人不成反而成了害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珍珠一时高兴非常,回头对吴老爷道:“吴家主我就不留您吃饭了,我要去张家看看张颂,您就请便吧。”

    “唉,张大夫是为了医治嘉儿才舍身试药的,现在醒过来了,我又怎么能不去看看,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吴老爷也高兴非常,执意要和珍珠一起去。

    珍珠和吴老爷各自乘车到了张颂家,看到张颂浑身瘫软,正在床上躺着,看到珍珠和吴老爷进来,只是点了点头,依然说不出话来。吴老爷不用说,看着张家不说家徒四壁,也只能算是刚刚过了贫困线儿,很是感慨,立刻吩咐跟随的家人,给张颂家送了白银千两来,人家为了给他儿子试药连命都不要了,区区一千两银子算什么。

    银子送来只是张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要,说张颂不会同意收这银子的,一千两银子对于吴老爷来说是九牛一毛,对于张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最后在吴老爷和珍珠的双重劝说下,才收下。张颂在同济堂坐堂行医,一年下来的年奉也才二三十两,这就好比吴老爷一下就让张颂中了五百万的大奖,面对如此巨款,张夫人当然不敢做主了。

    张颂醒来一切就都有希望了,又过了一天张颂虽然还全身乏力,但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面对望眼欲穿的吴老爷,珍珠带着张颂再次登门拜访。来到吴家之后,这次珍珠和张颂没没有去吴公子的长青斋,而是去了吴老爷的书房。珍珠告诉吴老爷让人去找三只又肥又有大的蟾蜍——也就是癞蛤蟆,然后去头,在药吊子中炖到骨烂筋糜,成膏状就好了,然后端给吴公子吃。

    吴老爷听了惊愕半晌,这如果是药的话,也太简单了,嘉儿现在吃的那副药不是动辄十几两几十两银子的,碰上个名贵药材什么的,动辄几百上千两,他家地处南方,又正直三伏天而,这三只癞蛤蟆根本就不需要银子,家里的荷huā池里那是一抓一大把。

    “真的只需要三只蟾蜍,不再需要别的药了?”吴老爷不确定的问,生怕珍珠再留一手儿。得到珍珠的肯定答复之后,吴老爷立刻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抓了十几只又肥又大的癞蛤蟆。

    这件事张颂最有发言权了,他想了想,上前挑了三只,把这癞蛤蟆交给厨房里去头,去头之后的蟾蜍看着既怪异有恐怖,张颂看了看,在里面加了清泉水,然后交给专门负责给吴公子熬药的小厮去了,告诉他要这药要熬上一整天。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吴老爷坐立不安的在屋里走动,珍珠在吴老爷的书房里找了一本金陵城志翻看起来,张颂现在还是满脸青灰之色,没有好完全呢,于是给自己开了一副药方,也一并让吴公子的小厮去熬了,然后从随人的药箱里拿出本医书看起来。

    长青斋的大夫们,都知道今天珍珠和张颂来了,是带来了给吴公子治病的良方来的,全都眼巴巴的盯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方子,最后什么都没等来,人家直接在吴老爷的书房熬药,让几个大夫觉的既失望又在情理之中,谁的秘方独家配方不都是需要保密的吗,做医药的,很多时候做的都是保密。

    “哼,有什么可保密的,我们这么多名医给吴公子治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好,不就信他区区一个方子就能把吴公子的病治好,还如此做作,我看到时候吴公子的病不好,他怎么下台。”其中一个大夫道。其余的人要么纷纷附和,要么默不作声,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从下午到晚上这副药都没端过来,正房里的吴公子也坐立不安的,既希望赶紧吃药,又怕吃了这药之后还是失望。

    “哥儿,要不你就睡下吧,我去前边问了,说这药明天早晨好了就不错了,你这样坐立不安的等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儿,睡吧!”杨妈妈看着吴公子这样,就轻声劝道。吴公子总是默不作声,说话就是:“妈妈你说这次的药能管事儿吗?”他反反复复不停的问杨妈妈,一晚上问了不下百十来次,过了子时之后,他确实倦了,困得睁不开眼了,才在杨妈**服侍下睡了。

    第二天早晨吴公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药可熬好了?杨妈妈和屋里的妈妈们服侍吴公子起床更换衣服,道:“听说就快好了,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张大夫传过话儿来,说让哥儿不要吃早饭。”

    “不要吃早饭,是什么意思?这药要空腹吃吗?”吴公子问。

    “这个我倒没问,张大夫说一会儿他亲自送药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了。”杨妈妈柔声细语的道。长青斋的人全都早早的起来了,西厢房的大夫们也一大清早就来了,蔡大夫没来,他直接去的吴老爷的书房,可他没进正房,而是去了药味儿难闻的耳房,也很想看看这药方是什么。

    到了耳房,熬药的小厮看到蔡大夫赶紧站起来行礼,蔡大夫摆了摆手,让那小厮专心熬药,他看到里面有两个药罐子,全都冒着热气,掀开看看,一个里面是黄色粘稠的液体,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儿,不是这个吧,这个有点像某种补品。

    另一个里面是中药,打开看了看药味儿扑面而来,一定是这个了,闻着药味儿,蔡大夫闭着眼睛一种药一种药的辨别,几味药出来以后,蔡大夫就皱了皱眉,这个方子是不错,可只是单纯的清热解毒的药罢了,没什么特别的,看来这次也是故弄玄虚,看来吴老爷和吴公子又要失望了。

    蔡大夫不动声色的去了正厅,吴老爷正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想让身边的丫头去问问药熬好了没有,又怕自己急躁的心情会影响到药效,又极力忍着不去问。张颂好像也熬了一晚上,一脸的疲惫之态,珍珠好像是早晨才来的,正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蔡大夫和吴老爷打了个招呼,就选了个地方坐下,等着药熬好了一起送过去。

    药熬好了,那个小厮小心的端着,后面跟着珍珠,吴老爷,张颂,蔡大夫,和一众随从,就跟众星捧月一般的,去了长青斋。端药的小厮手都有些软了,在这么多重量级的大佬陪同下,腿也有些不听使唤,好几次都感觉没走稳,越这样小厮越不敢走快了,慢慢的走,眼睛紧紧地盯着地上,手死死的搂着药罐子,这是吴公子的药,也是他的小命儿呀。到了长青斋,西厢房的大夫们也都出来了,两处汇作一处,都去了吴公子的房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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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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