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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妖的网     富贵天成txt下载     富贵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零五章 你得说出来

    咣当!四位大内高手中的一位,掌风没控制好,把角几上的一个白玉菊花鼎打落在地,粉身碎骨。“这可是价值不菲的珍品,有银子都买不到的,怎么也值两千两吧!”珍珠瞥了一眼道。魏帝都快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碰的一声摔在地上,“这套茶具也是有来历的,怎么也得值......”

    “好了!都给朕住手。”魏帝喝止了屋里的打斗,气的三尸神暴跳,带着哭声道,“珠儿,朕看你闹到什么时候,就算朕对你不住,可别忘了,前线几十万军士提头等着呢!”说完这些,魏帝哭着走了。

    这下弄的武巫惊呆了,堂堂大魏天子被他们宫主气哭了,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哭了,最震惊的是这事儿被他看到了,估计这可不是百年不遇的什么奇观怪景,而是千百年以来的奇闻怪事了。

    “宫主,皇上......皇上好像哭了?”武巫张大嘴巴道。

    “哼!看他那点出息,我还等着他的手段呢,原来最后的手段是哭了。”珍珠撇了撇嘴,对魏帝最后的手段有点不屑。

    武巫觉的头顶上瞬间飞过一群乌鸦,他们伟大的宫主,居然跟把皇上逼哭了,不屑一顾,跟皇上憋屈哭了,叫最后的手段,这是哪跟哪呀。要是还有一分能耐,有一分奈何,作为这个国家最大的老板,不管是破落老板,还是财大气粗的老板,都不会把自己哭了列为什么手段吧。亏他们宫主说的出这话来,别说把皇上整哭。就是把随便一个男人整哭,那也是本事,任何人都没有的本事!

    看着魏帝走了,珍珠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她从书房出来,下了台阶就往外走。立刻有狼兵过来给打伞。“宫主,您这是打算去那儿呀?”几位大巫师在后面跟着,看珍珠好像不是打算回内宅的,蛊巫就在后面问了一句。“本宫想去花园赏花。”珍珠道。

    珍珠说完这句话,后面跟着的人都站住了,现在可是快中午了,头顶上的太阳就跟个大火球一样悬挂在上面,烤的路面滚烫。两旁的绿色植物全都卷着叶子蔫头耷拉脑的,想必花园里的花儿也好看不到那儿去。

    “宫主大中午的可不要中了暑,要赏花,还是晚点儿再去吧。”武巫在后面道。闻言,珍珠停住脚步,看了看头顶上火辣辣的大太阳,抿了抿嘴,这个乐子闹的有点大。

    “表妹,为兄到处找你,听下人们说你来了这边。怎么在太阳地里站着。”杜仲在后面道。“哦,哦,我......本宫......我是想......想去看看爹去。”珍珠脸有点红,结结巴巴的道。杜仲笑了笑,他根本不在乎珍珠说的这句是不是合理,是不是真的去看王老汉,“既然是去看王老爹,那我陪你吧。”

    “啊?哦,好吧。表兄请。”珍珠只好带着杜仲去了王老汉的院子里。这两个人全都有心事儿。怎么呆着住。闲话了两句,王老汉看了看心不在焉的两个人。就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让两人自便。

    珍珠带着杜仲又来到书房,坐下后。杜仲道:“表妹,说的好听点儿,我是受人之托,说的严重点儿,我是奉旨而来,表妹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吧?”杜仲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的说了来意。

    “本宫当然知道,只是我实在很犹豫,不知道这个主意如果施行后果如何,所以,所以......”珍珠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担心。

    “表妹你担心的不是地方,皇上要的是你说出你的主意,至于采纳不采纳自有皇上和他的臣子们商量,就是以后有什么,那也皇上的决定。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那有让皇上如此为难的,你没见皇上的样子,让我们看了都心酸落泪。皇上从回宫之后,就做在暖阁里一动不动,你......你还是......”杜仲哀求珍珠道。

    珍珠看了杜仲一眼,苦笑道:“表哥,我的主意,那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主意是我出的,就算是皇上和群臣商量后通过了,可以后有什么闪失,我也是罪责难逃。我担心的不是惩罚我一人,而是我身后的这些无辜之人呀。”

    杜仲听了愣了愣,仔细看了看珍珠,“那有这么严重,你的主意到底是什么,要不你先说给我听听,我给你看看可行可止。”杜仲也被珍珠的话给镇住了,半信半疑的看着珍珠,小心翼翼的道。珍珠就屏退了屋里所有人,让杜仲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跟杜仲说起来。珍珠还没说完,杜仲就跳起来,道:“不行,这怎么能行,你怎么会有这想法,不行,绝对不行,这怎么能算个主意,怪不得你不说,这确实说不得。得了,我这就去给皇上复旨,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意,都是你故意胡闹的。”杜仲说完,整理了整理衣服,就往外走。

    “表哥,你以为你这么说皇上能相信吗?别到时候治你一个欺君之罪!”珍珠在后面疲惫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就算是让皇上治罪也认了。”杜仲转了两圈,一咬牙,还是决定回宫去复旨。

    “表哥,算了吧,到了这一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我和你一起进宫吧,咱们也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珍珠站起来和杜仲一起进宫了。

    魏帝正苦恼的不知道怎么让珍珠把肚子里的货倒出来,突然听五福进来道:“皇上,宫主和杜先生一起来了!”魏帝听了,眼睛转了几圈儿,还是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不多时,珍珠和杜仲一起进来,杜仲进来躬身道:“皇上,杜仲前来复旨,珍珠来了。”

    “你还来干什么,看看有没有把朕气死吗?”魏帝背对着珍珠兄妹道。杜仲担忧的看了珍珠一眼,悄悄的退出去。

    “唉——”珍珠在后面长叹一声,“皇上,不是珍珠不说,是这个主意关系重大,一旦有什么闪失,珍珠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抵罪!”

    魏帝这时候从炕上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大量了珍珠,道:“到底是个什么主意,让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凤宫宫主,如此的投鼠忌器,你倒是说给朕听听,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朕给你做主呢!”

    珍珠又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还有暗中保护的暗卫,都打发下去,让武巫在外面看着。魏帝看珍珠这样就皱了皱眉,坐下,听珍珠到底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主意,弄的如此神秘兮兮的。

    魏帝认真的听着珍珠这千呼万唤使出来的主意,听着听着表情不由得也凝重起来,等珍珠说完了,魏帝认真的看了看珍珠,没说什么,只是在屋里来来回回跺了几圈儿。最后魏帝对珍珠道:“这个主意确实干系重大,就算是朕同意了,也不见得朝议能通过,容朕好好想一想。”珍珠听魏帝这么说,就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珠儿,我们可是许多天不见了,你就不想朕吗?”不知什么时候,魏帝来到珍珠后面,从后面环住珍珠道。那天珍珠的表现,那天珍珠给魏帝别开生面的感觉,让魏帝想起来就神情摇曳。珍珠拂开魏帝手,“虽然你的功夫不错,本宫很喜欢,但今天本宫没心情,不想临幸于你。”珍珠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魏帝,一副恩宠于他的样子。

    魏帝呆在当地,心里说,这都是我的词儿呀!被珍珠那模样,那口气一说,弄的兴致全无,那次珍珠给了自己香囊之后就这么说来着,他姑且认为是气话,这次还这样,他堂堂大魏皇帝,粉黛三千,居然让人如此说!魏帝被珍珠弄的有心理障碍了,以后只要珍珠这么一说,就跟上了保险一样,魏帝立刻性致全无,以至于魏帝认为的人生最美好的一次,居然成了他永远的美好回忆。

    此时大敌当前,回转京师指日可待,却又这么活生生的被拖住,成了有力气没出使去,魏帝的心思瞬间又回归了正事儿。

    魏帝左思右想右想左思,还是觉得珍珠的这个主意不要朝议的好,他让五福把几个阁臣请来,他们几个商议商议就行了,别人还是不宜惊动。

    魏帝把珍珠的主意跟几个阁臣一说,屋里立刻就炸了窝,大家一致反对。“你们反对我不介意,可你们如果有比这更好的主意,我当然不用这个了,你们说吧。”魏帝这么一说,几位阁臣立刻不说话了,总之这个会议从早开到晚,最后也没有统一意见。魏帝就让他们回去想一想,第二天接着议。

    这魏帝和朝臣吵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恒王风尘仆仆的进京了。恒王回来就直接递牌子觐见。魏帝见了恒王就沉了脸,“齐誉,无诏进京,该当何罪!”

六百零六章 到齐了

    “皇上,当斩!可皇上,珍儿满脑袋的天马行空,她的主意听听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真呢,还请皇上三思。”恒王跪下道。

    “齐誉,私自结交大臣,和朝臣私通书信,私下往来,该当何罪!”魏帝不理齐誉,继续发难道。

    “陛下,臣等该死,罪该万死,臣等觉得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回心转意,只能请恒王殿下回来了。”几位阁臣这时候都来了,一起跪在恒王后面。

    “你们先不要说这个,朕问的恒王私自回京的事儿。”魏帝不理几位大臣,只揪着恒王不放。魏帝,恒王,还有几位阁老在乾清宫呆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是皇上赐宴,一起在乾清宫用的饭,最后魏帝看着天色暗下来了,就说,“今天先议到这里,散了吧,大家再想想。”这些人退出来,恒王也跟着往外走。“誉弟,你这一走有大半年了吧,恒王妃可还在家里翘首企盼呢,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魏帝对着恒王道。恒王回过身来,对魏帝抱了抱拳,说了声是,出来了。

    看着恒王出了乾清宫,和几位阁臣往外走,五福道:“皇上,依奴才见,恒王殿下可不会听您的。”

    “他当然不会听朕的,他也不能听朕的,唉——只是这话儿我不说也不行呀,皇后那里朕没办法交代。”魏帝眉头紧皱,无比烦恼道。

    再说恒王和阁臣们从乾清宫出来,走在道上,几个人还小声儿的说着话。快出午门的时候。迎面走过一行人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事元福。元福看到恒王和几位阁老走过来,就是一愣,赶紧给几位大人问好让路,然后给恒王请安,“给王爷请安!”

    “嗯,元福呀,这是打那里来呀?”恒王点点头。随口问道。“回王爷,奴才们这是从坤宁宫来,去给万岁爷送点东西。刚才皇后娘娘还念叨呢,可巧就碰上了。前些天,皇后娘娘得了些三七粉,听说是治外伤的圣品,能活死人,肉白骨。娘娘想着王爷总在枪林箭雨中冲杀,她留着这些东西恐怕是白放着,送给王爷是再好不过的。还请王爷随奴才走一趟!”元福恭恭敬敬的道。

    几位阁臣看元福和恒王说话。就都略微站了站,想等恒王一起走。顺便再商量商量,但听元福这么一说,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几个人跟恒王拱拱手,表示不等了,先走了。

    恒王听元福这么一说,看几位阁臣这表情,想了想道:“多谢皇后娘娘惦念,只是本王一路鞍马劳顿,连衣服都没换,本王还要在城中盘亘数日,临别之前,一定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天有些完了,改日吧。”说完这话,恒王解了身上的一个荷包儿,丢给了元福。元福笑着躬身给恒王让路。

    恒王从宫里出来,遣散了身边的亲兵侍卫,只带着绝地等几个小厮,翻身上马,直奔镇国将军府而去。珍珠早就得了信儿,知道恒王要回来了,可她在家里坐立不安,既盼着恒王快点回来,又怕他回来。

    “宫主,尊者回来了!”珍珠正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就听到外面红丝跑进来道。珍珠听了手中的书啪的往桌上一扔,蹭的站起来,可站起来又坐下了,然后赶紧去西屋里理了理装,想了想在卧室等着不合适,就赶紧往外走,这还没走出去呢,恒王已经进来了。

    “珍儿,本王回来了。”恒王大踏步的进来,差点和珍珠撞个满怀,恒王说完一把就把珍珠搂在怀里,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恒王总感觉怀里的珍珠有那么少许不自在。“珍儿怎么了,是不是嫌我臭,这些天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确实没好好洗洗了,你等我,我洗洗换身衣服,再过来。”说完,恒王亲了亲珍珠,放开她走了。

    恒王自从在神庙名正言顺之后,只要是珍珠的住所,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恒王被狼兵引着,去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换过衣服,早有神庙的男弟子过来,给恒王系上银腰带,追上香囊,这是神庙尊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恒王再次从这个院子出来,来到珍珠的书房,路旁狼兵皆郑重行礼,恭敬有佳。

    等恒王来到书房之后,被引到西厢房,里面已经摆好了饭菜,珍珠坐在一旁出神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珍儿,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儿,是不是想小王呢。”恒王调侃着走过去,拉珍珠入席。

    这是一张小圆桌,桌上摆了六个热菜,四个凉菜,旁边的桌上温着酒,除了财巫,几位大巫师都在,武巫执壶站在恒王一旁,药巫站在一双长筷子跟前,等着给珍珠和恒王布菜,蛊巫在后面轻轻的给打着扇子,微风徐徐,不紧不慢的。绝地几个这是也进屋来了,看了看这阵势,几个人自觉的站在门口儿,没往前走。

    恒王看了一眼好像在出神儿的珍珠,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珍儿能吃了吗?本王可是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哦,饿坏了吧,快吃吧!”珍珠说完这些,没有动,恒王也没有动,这时候药巫从一旁拿着一双银筷子,吃了一口清蒸鲈鱼,然后把筷子放下,又取了一双银筷子,吃了一口清炒猴头菇,直到她把所有的饭菜都尝了一遍之后,恒王和珍珠才拿起筷子吃饭。这顿饭恒王吃的狼吞虎咽,好像饿了三天一样,珍珠不停的给恒王夹菜,自己却吃的很少,在恒王的关切下,才勉强喝了几口粥。

    吃过饭,恒王和珍珠回到书房,武巫给二人端上茶来。珍珠端着手中的茶,犹豫了几次都没有喝,最后珍珠放下茶道:“齐誉,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恒王看了看珍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我出的那个馊主意的,那天我去宫里跟皇上说这个主意,被齐诺留在......”

    “好了,珍儿不要说了,这个我知道了。”恒王抿了抿嘴,摆手打断了珍珠的话。

    “什么?你知道了?”珍珠吃惊的看着恒王。

    “是的,本王知道了,这宫里宫外的事儿,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皇兄的,同样也没什么可以瞒得过我的,再说了,这件事,皇兄也没打算瞒我,恰恰相反,皇兄还巴不得我知道呢。”恒王自嘲的道。

    “齐誉你知道是一回事儿,我告诉你又是另一回事,我是希望你原谅的。”珍珠站起来,对着恒王福了福。

    “珍儿,快不要这么说,本王当然不会怪你,也......也不会怪......也不会怪皇兄,本来就是本王对不起皇兄的,从皇兄手中把你抢过来,都是本王不好,你就不要想这些事儿了,你有什么好担心难过的,你们神庙不是很高兴这样,这也是你们神庙的规矩呀!”恒王道。

    听了恒王和珍珠的对话,药巫和蛊巫长出了口气,转身出去了。武巫眼睛明亮,脸色潮红,很激动的样子,立刻给恒王端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

    “这虽然是神庙的规矩,本王有愧于皇兄,也管不了皇兄,别人可是不行的,珍儿你听明白了吗?”恒王接过武巫的茶,喝了一口道。

    “知道了,齐誉谢谢你。”珍珠低着头,轻声道。这时候,珍珠瞥见武巫悄悄的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了。“娘子,时辰不早了,还不安歇!”恒王拉着珍珠的手,柔声道。珍珠的脸红了,拉着恒王的手,回西屋去了。恒王和珍珠颠倒凤鸾,一晚上风流快活,如胶似漆,蚀骨**,却不知道有人枯坐到天明。

    恒王妃当然也知道恒王回来了,可这人回来了,不回府,连句话儿都没有,跟着他的人也都没回来,听说是住在了宫里。这不是骗鬼呢?又不是离得远,回来不方便,在皇后给送过信儿来之后,恒王妃就知道,齐誉一定是去了珍珠那儿。其实去不去珍珠那里,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她只介意恒王是不是来她这里,她没想到恒王做的这么绝,在她这里,连个面儿都不露。

    第二天一大早,恒王妃梳洗打扮之后,带着两个黑眼圈儿,进宫见皇后娘娘去了。

    恒王还没起床,就有人送信过来,说皇上去漱芳斋传话了,让他去上早朝,恒王长叹一声,“皇兄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嫉妒本王,他是故意的!”随后用他长满茧子的手,使劲儿的揉搓了揉搓身下柔软芳香光滑莹润的身子,喘着气,恋恋不舍的的离开了。

    早朝没什么事儿,恒王在朝堂上站着偷偷打瞌睡,魏帝在上面坐着气不打一处来,散朝之后留下恒王,说要跟他共进早餐。只是魏帝和恒王的早餐还没吃,元福就来请,说皇后娘娘那里准备好了早点,请皇上和恒王殿下过去用。恒王看向魏帝,魏帝把头扭到一旁,道:“朕和恒王这就过去。”恒王知道这次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六百零七章 犹豫不决

    对于皇后娘娘的早点,魏帝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所有元福过来说皇后那里请吃早餐,他立刻就答应了。

    恒王和魏帝去了坤宁宫,相互见礼完了之后,刘皇后就面色不悦的盯着恒王,恒王有些莫名其妙,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誉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嫂子吗?”早餐还没上来,皇后就迫不及待的发难了。

    听皇后这么一说,齐誉赶紧站起来,“齐誉如果那里做的让皇后不高兴了,还请皇嫂责罚。”

    “你那里做的不好了?这还用我说吗?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说说从进屋这么长时间了,你可跟恒王妃说了一句话,看了他一眼,昨天回来的匆忙,在宫里住下了也就罢了,怎么能不派人回去说一声。你这样,让人怎么看皇上,怎么看本宫,怎么看恒王妃,以后她在恒王府还怎么过!”刘皇后越说越生气,今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妹妹就进宫来了,见了自己就哭,自己好言抚慰,妹妹就是不说,还是跟着的奶娘气不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尤其是说嫣然自从嫁过去,至今还是个处子,这算怎么回事儿,拿着她刘家堂堂千金大小姐耍着玩,当下自己也很生气。这算什么,妹妹嫁进恒王府,为了给天下人做表率,一切从简——至于真的简没简就不要说了,反正表面上是简了,那婚礼办的,席面摆的,都快成了大魏的一大景了。这也就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盼着妹妹嫁过去恒王能领情,对嫣然好点,没想到整年整年的看不到人,这也可以理解,领兵打仗嘛,当然不能在家里,可再怎么找理由。今天这个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齐誉抬头看了一眼皇后身旁坐着的女子,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原来那就是自己媳妇——刘嫣然呀,自己统共也没见她几次,每次见了还都没有正眼看过,以至于对面不相识。“皇嫂教训的是,都是齐誉不好,让嫂子伤心了。这都是齐誉军务繁忙的原因,还请嫂子多担待,请王妃海涵!”说完。齐誉对着刘皇后和恒王妃深深一躬。魏帝全程没有说话。他只有看好戏的心态,看看齐誉怎么办,这次搪塞过去了还有下次,下次搪塞过去了,还有下下次,看他这辈子怎么搪塞。可惜了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

    皇后看了一眼妹妹,看齐誉认错态度良好,就道:“今天当着皇上和妹妹的面儿,就给你留些体面。本宫也没别的意思,只盼着你们俩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我不要你专宠嫣然。可也不能冷落了她,她可是恒王府正经八百的主子。”皇后的话只能言尽于此,她的意思很明确,不阻止恒王有别的女人,但是也得照顾一下她妹妹,只是皇后的这个想法,在恒王这里永远的永远都不肯能实现了。魏帝听了皇后的话,嘴角上就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影响不了主旋律,吃过早饭,魏帝和恒王移驾上书房,接着说珍珠的这个主意。“皇兄,我还是觉得珍儿这个主意太冒险了,现在的情况确实比较胶着,可鞑子再怎么隐藏实力,再怎么折腾,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再给臣三五年的时间,一定可以把他们赶回大漠去的。”恒王道。

    “誉弟,你说这个朕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朕不想等了,也等不了了,还有就是珠儿这个意见,朕觉得确实可行。”魏帝叹气道,“从京师到金陵,这已经三四年了,朕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每每午夜梦回,朕夜不能寐,朕愧对祖宗,愧对列祖列宗,朕想快点回京城去。誉弟朕求你了,朕什么都没有了,你就同意了吧。”魏帝说着说着眼泪跟着掉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帝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魏帝这么一说,齐誉反而不好说什么了,“皇兄,可您的安全又怎么保证呢,要不叫珍儿来,咱们商量一个妥善点儿的方案,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没有万全的方案,臣是不会同意的。”恒王说的很坚定。

    珍珠被叫了来,珍珠在同时面对魏帝和恒王的时候还是很别扭的,只是齐誉装作若如其事,魏帝一如既往,倒是珍珠最不正常。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方案,等珍珠说完自己全部的计划,两个大魏最有权力的男人也呆住了,一口同声的说不行。珍珠说这才是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如果他们不同意,就当她什么都没说,魏帝自己理解的那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施行,因为那就是送死,就是**裸的自杀行为。

    魏帝没想到那天珍珠的主意只是说了一半儿,这后面还有一半儿呢,对于他来说,为了匡扶社稷,没有什么是不能被牺牲的,只是涉及到珍珠,恒王这里有些不好说。

    不出所料,恒王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魏帝很是摇摆,最后说给恒王和珍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恒王还是不同意,那他就直接下旨,坚持以前的那个方案。

    恒王和珍珠从宫里出来,在门口碰上了恰巧从坤宁宫出来的恒王妃,恒王妃从车上下来,客气的和珍珠打招呼相互见礼,然后就看向恒王,那意思,一起回家吧。

    恒王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道怎么应付。珍珠立刻跟恒王告辞,上了自己的车走了。

    “那个,那个王妃,本王和天凤宫主还有些事情没商量完,王妃请先回,本王......本王稍后......稍后就回去。”恒王的眼睛都不敢看刘嫣然。刘嫣然一听就是还不回恒王府,立刻心中就是一酸,这算什么,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恒王对自己这么的不屑一顾,这么的敬而远之。

    “原来王爷和天凤宫主有事情要商量,妾当然不会耽误王爷的正事儿,要不让天凤宫主来王府吧,王爷回来都两天了,家里不见个人影儿也不好,知道的是王爷军务繁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凤宫主有什么不妥呢。”恒王妃也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能把恒王怎么样,恒王要是再推三阻四的,她就对珍珠不客气了,“陈奶娘,你让人给天凤宫主下帖子,让她今天来恒王府一趟,就说王爷跟她有事儿商量——”恒王妃看着恒王,拉着长声说。

    恒王的脸红了,咳了一声,道:“好吧,王妃请上车。”恒王说完,接过绝地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嫣然。刘嫣然使劲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给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让奶娘搀扶着上了马车,以上车,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小姐,这事儿可急不得,今天王爷回府就行了,别的只能慢慢来了。”陈奶娘安慰着刘嫣然。

    回到恒王府,恒王就去了书房,等珍珠过来。可到了中午,珍珠都没露面儿,恒王坐不住了,让人备马,他要去镇国将军府。这时候恒王妃请吃饭的人也来了,两厢走了一个碰面儿,恒王说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珍珠接到恒王妃的帖子,就嗤笑一声,随手丢在了一旁,姐姐做的孽,让妹妹来还吧,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可能当什么事儿都没有,自己不是圣人,而且神庙也不让自己做圣人。

    昨天晚上干的都是体力活儿,原本指望着恒王上朝走了,自己能好好的睡一觉,可他走了,自己担心他们吵架或者话不投机,也就没了睡意,打着哈欠起来。没想到这起来还真是对了,早饭还没吃完,就被宣进宫里,现在最主要的是补觉,睡个回笼觉。

    恒王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恬静安然的睡着的珍珠,恒王搬了把椅子,坐在珍珠的旁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恒王的心也很平静安详。

    珍珠这一觉睡得舒服,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恒王,“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有回恒王府会你的小美人儿去。”珍珠说着就爬起来。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去那里会美人儿,美人儿这不就在我面前吗?”恒王咬着牙把珍珠给扑倒,然后就又是天雷勾动地火,最后不管珍珠怎么求饶,恒王都不理,下午珍珠累的跟死鱼一样,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恒王恨恨的道:“你个没良心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珍珠早饭没好好吃,午饭没来得及吃,眼看着就晚上了,这一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她饿的两眼冒金星,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晚饭恒王没让珍珠下地,就挑了珍珠几个爱吃的菜,用炕桌端着,放在床上吃了。吃过饭,珍珠好好的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刷了一边,就听外面药巫道:“宫主,尊者,参汤来了。”

六百零八章 纷纷扰扰

    “参汤?什么参汤?本宫没要过参汤呀?”珍珠坐在梳妆台上道。恒王给珍珠轻轻的擦着头发,轻笑道:“让你喝你就喝!”珍珠看恒王了然于胸的样子,就道:“原来是你让人准备的,这个参汤其实我喝不喝都一样,你都喝了吧。”

    “怎么是喝不喝都一样呢,一定得喝!”恒王说着从红丝手中接过参汤,亲自喂给珍珠喝。当着几个丫头和药巫,珍珠有些不好意思,就赶紧接过来,一口喝了,免得齐誉又弄出什么动静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齐誉根本不管当不当着人,对自己的亲昵一如既往,这让珍珠和不自在,这本来应该是很私人的举动,齐誉好像非的弄的尽人皆知不可。倒是身边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举动,这才让珍珠放心了不少。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珍珠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这是因为恒王看到她就控制不住,珍珠也真心心疼他,在阵前出生入死,风餐露宿的,自己不好天天跟在身边,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当然要尽自己所能来补偿他。这几天珍珠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反观恒王神清气爽,精神焕发,所以三天还没到,魏帝就催着他赶紧回去。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三天可是决定大魏命运的三天,最后珍珠理所当然的说服了恒王,魏帝是只要齐誉同意,别人的反对一概不做数儿,这件事就拍板儿定下来了。一切按珍珠的计划进行。

    自从恒王回到军前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大军一路往前冲,那真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因为基本上没遇到太大的抵抗,他兵锋所指,鞑子的士兵全做鸟兽散了。攻城掠地好不痛快。攻下来的城池也不需要太在意,反正鞑子是不敢住进去的——怕再重了圈套。鞑子只是不停的袭扰魏军,不停的在周边的村子里抢吃抢喝,只是游牧在草原行,在中原就不好使了。魏军的兵法计谋,还有军民配合都快把鞑子弄疯了,他们也快草木皆兵了,很迫切的想和魏军大打一仗,决一雌雄。也好过受这窝憋气,只是魏军现在是气吞万里如虎,气势正盛。他们也不敢夺其锋芒。左右都不行。是放弃中原回草原,还是再找找机会,他们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争论的最后结果就是大家都不甘心,这有模有样的仗是打了不少,现在这个局面要说他们输了,谁都不承认。不甘心,他们只是败在这些中原人的阴险狡诈和水土不服上了——其实水土不服也是人为制造的多些。不甘心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寻找战机,想找到个重创魏军或者扭转乾坤的战役来,他们找呀找。找呀找,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天助我也,鞑子们得到了绝密情报,说只要魏军杀过函谷关,那杀到京城就指日可待,鞑子军队再也无险可守了。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这中原大地并不是只有函谷关这一个雄关,艰难险阻还多的是,只是魏军那边过来的这个情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魏军一路冲杀,顾头不顾腚的,只是鞑子的主力确实龟缩在函谷关以北,不对关外的鞑子给予支援,那些零散的部落对魏军形不成威胁,否则早就切断魏军后路了。不过这样也给了鞑子些甜头,时不时的抢劫一下魏军的粮草车,抢得到就抢,抢不到就跑,这些消息还是从押运粮草的士兵那里得来的呢。

    关内的鞑子犹豫不决,不知道这条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也可以赌一把,来个诱敌深入,把魏帝引过来,如果是假的,他们要是把函谷关丢了,那确实有些麻烦。

    好像为了证实这条消息一样,随着魏军对函谷关的步步逼近,魏帝的銮驾也度过长江迤逦而来,不过随行护驾的也不在少数儿,正是魏军那些悍不畏死的先锋营——珍珠的十万狼兵。鞑子们想想也不是不可理解,这兵荒马乱的,战事未平大魏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要班师回京,这确实需要强大的军力保护。既然以前得到的情报都是真的,那函谷关前的这场恶战是跑不了了,这些人算了算,魏帝就是走的再快,从金陵到函谷关也得走上两三个月的时间,真的是从夏天走到秋天了。

    自从知道了魏帝急切回京的消息后,那些分散在沿途的鞑子也都不见了,全线后撤,要撤到函谷关然后和魏军决一死战,活捉或者杀死魏帝。

    魏帝从京城出来,没有带朝臣,随驾的都是些御前行走之类的小官儿,杜仲之流的宠臣,阁臣和六部全都没有带。朝中的大臣都是人精,长了毛儿比猴儿都精,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全都明白了,皇上是有些着急,急得要一身做饵来消灭鞑子。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是做诱惑鞑子主力的饵呢,这一定就是那位天凤宫宫主给出的最最高明的馊主意了。

    内阁和六部的人会齐了去找珍珠,对珍珠的异想天开,妇人之见而声色俱厉的指责,声言,如果皇上有任何差池,就唯她是问。

    珍珠静静的听完大魏这些中流砥柱的话,站起来道:“珍珠愿意随驾,跟皇上同行,生死与共,各位大人看怎么样!”

    “哼,你随驾同行有什么用,你只不过是一妇人尔——死不足惜。”梁大人怒道,那意思你不过是个女人吧,就是死一万次也抵不上皇上的命,你随行算什么。

    “那如果让大皇子也与我们同行呢?”珍珠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

    “啊!你还让大皇子同行,你这分明是要绝了大魏的龙脉,绝了大魏的神器!不行,绝对不行!”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首辅张大人也说了话,他们在魏帝那里得到的是坚定无比的拒绝,所以都来围攻珍珠,“依老臣之见,你这就是妖言惑众,红颜祸水,皇上都让你给迷惑了,万乘之尊轻涉险境,多么的轻率,多么的不计后果,你还说要......”

    “朕怎么轻率不计后果了?”魏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家身后,所有人都噤声,跪下请安。

    “主意确实是天凤宫主出的,但听不听,采纳不采纳取决于朕......”

    “但皇上一时被迷惑也是有的,希望皇上迷途知返,不要一意孤行,为大魏江山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不要以身做饵,轻涉险境!”屋里的大臣们都跪着苦苦哀求。

    “你们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还有就是珍珠说的携大皇子同行,朕准了,而且不光大皇子同行,皇后和二品以上的嫔妃都要随行!”魏帝冷着脸道。

    “好哇,皇上一定是被这妖女鬼迷心窍了,今天老夫就要替天行道,诛了这妖妇,以保全大魏的神器!来人,把这妖妇拉下去砍了——”张首辅气的须发皆张,怒目圆睁的对外面吼道。外面立刻跑进几个大内侍卫来,听后进一步的指示。大内侍卫进来之后,武巫来到屋子正中间,目光如电的扫了屋里的这些白胡子或者花白胡子的自以为是的老头们道:“你们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忘了我们是谁了吧。”

    “放肆!朕在这里,还容不得你们发号施令呢,朕不想再说一遍,朕意已决!出去!”魏帝喝到。

    “皇上,事关涉及,由不得皇上胡来。皇上要以身做饵,还要带着大皇子和各宫的主子去送死,这是要至江山社稷于无人之境,如果皇上执意要这么做,就请皇上从臣等的尸骨上踏过!”张大人说到这里,把头顶的乌纱摘了下来,屋里的臣子也都把头上的乌纱给摘了下来,这是要进行死谏呀。看到这里,珍珠也被震住了,这封建社会最高规格的谏言马上就要上演了,要是出现这一幕,自己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死脑筋呢,这些大臣可以说自己漠视别人的生命,但绝对不可以说自己漠视自己的生命,魏帝和自己这么守口如瓶,是怕泄密而已,这些人怎么非得逼自己说出来不行呀。

    “你们不能死,本宫和皇上也不会收回成命,你们还是都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在这里捣乱了,药巫让他们安静点儿,送回家去。我被呱噪的实在受不了了。”珍珠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下道。

    “宫主这才想起小巫来,小巫早就受不了了。”药巫说完话,屋里这些老大臣爬了一地,全都睡了过去,魏帝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的震惊那是没办法形容的,就在他眼前,就在这屋里,都没看到药巫怎么动作,这些人就全放倒了,厉害,太厉害了!要是这样先不说能不能消灭鞑子的主力,自己和珍珠的安危起码是没问题的吧,魏帝呆坐着如是想。

六百零九章 各种算计

    那些稀里糊涂回家的老大人们,第601章,自己说不动皇上,就让珍珠去说,一定要把大皇子留下。

    珍珠没多长时间就来了,刘皇后立刻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说不管多危险,自己可以去,但一定要香官儿留下,千万不能让香官有什么危险,求珍珠去求求皇上,不要让大皇子随驾了。刘皇后边哭边说,说自己就香官儿这么点儿牵挂了。

    珍珠看着刘皇后,这个曾经毒杀自己的侩子手,现在居然为了自己儿子,声泪俱下,牵肠挂肚,人生就是这么怪异,这么玩笑。

    “皇后,你不要担心,香官儿时您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儿子,更是我的徒弟,本宫会护他周全的,您放心吧。”珍珠劝道。

    “放心,让我怎么放心,要是想让我放心,就不要让香官儿随驾。香官儿时皇上的儿子不假,可不是唯一的儿子,皇上的儿子可有的是,想要多少就又多少,本宫......本宫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刘皇后说到这里,想到这个儿子来的如何的不容易,自己顶着那么多骂名,去母留子也要留下这个孩子,这孩子来的如此艰难,皇上一句随驾就置于险地,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其实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想,皇上虽然急着回銮,可他也很在意自己的安全的,为了给自己的安全加道保险,所以才让香官儿随驾的!”珍珠意味深长的对刘皇后道,珍珠真的被皇后感动了,不管皇后有什么样的私心,起码对香官儿这孩子的感情是真的。

    皇后听了珍珠这话,长大了嘴巴,眼泪都顾不上擦了,她久居庙堂,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涉及到香官儿就晕头,听珍珠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魏帝这是用香官儿绑架珍珠,让珍珠不能有什么妄动,不能有不臣之心,因为她儿子在皇上和皇后的手中,毕竟皇上的小命儿在珍珠手中,他的百万雄师在恒王手中,珍珠和恒王又是亲密的一对儿,而魏帝又急着会京师。要是任由这情况发展下去,魏帝手中没什么制衡的手段,他又怎么会放心!

    皇后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和珍珠在坤宁宫相对无言,可以说这次的回銮,大家把命都赌上了。“这许多条命都交到你手里了,本宫真担心你不堪重负!皇上也真够狠心的,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刘皇后悲戚的道。

    “这也没什么,我尽力而为吧,大不了我的命也不要了。”珍珠无所谓的道,皇上这种生物,注定了是冷情冷血,心狠意狠之人,亲情爱情都是他的死穴,但他却有大爱博爱,真真是个矛盾的极端统一体。看着珍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刘皇后心里就更没底儿了,到时候可不要为了报仇,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如果要是这样,纵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济于事,大家只能祈求珍珠是个珍爱生命,普度众生的真佛吧。

    不管大家都是什么心思,魏帝的銮驾启程了,保护魏帝的是几千御林军,前面一段路没什么危险,主要是后半程,魏帝和接应的狼兵相向而行,珍珠的十万狼兵会在半路上接驾。

    魏帝带着大皇子,皇后和四五位高位嫔妃启程了,珍珠的法驾也摆开了阵势随行,一路上彩带飘扬,旌旗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魏帝回銮一样。当魏帝的銮驾渡过长江之后,就看到对岸乌压压的跪满了人,什么情况?前面的御林军统领,立刻上前查看。查看之后,知道都是九山的人,他们得知珍珠要随魏帝回銮,可这鞑子还都没赶跑,这路上一定凶险的很,他们都来给珍珠求情,让珍珠留下的。

    魏帝听了这个气,凶险,当然凶险了,不凶险还不走呢,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没有皇上,给珍珠求情,让珍珠留下,让他们的神女留下,就不说劝自己留下——这真是很奇怪的事儿,魏帝自己要坚持回銮,却希望别人劝他不要去,没人劝还很生气。

    “去告诉那些愚民,珍珠随驾是朕的意思,是圣旨,不能因为前路凶险就弃朕而去,让他们都散了,再拦在路上,小心朕治他们的罪。”魏帝怒气冲冲的道。

    珍珠听了前面的汇报,心里也是一阵哀叹,那有这么求情,让魏帝留人的,知道前路凶险不劝皇上留下,反倒劝自己留下,这不是拿着草棍儿,捅老虎的鼻子眼儿吗?算了,还是自己往前走一遭吧。珍珠从车子上下来,坐在凤轿之上,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来到队伍的最前端。

    队伍前面的九山民众,看到凤轿飞来,全都匍匐在地。“本宫知道你们是一片好意,可皇命难为,前路凶险,本宫怎么可能撇下皇上,独自偷生呢。”

    “既然宫主不能独自偷生,那我等也不能明知宫主以身犯险而不顾,我们九山所有十五岁以上和四十岁以下的男丁都随宫主同行,誓死保护宫主,还望宫主恩准!”哈族长和吴朗带着各位头人匍匐道。

六百一十章 全都押上

    珍珠当然不同意了,知道前路凶险,还要让九山的人陪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是要绝了九山吗?可他们说九山好不容易有了神女,他们要和神女同呼吸共命运。珍珠说什么也不让,说九山已经有十万狼兵同行,九山不能没有人,他们一定要留下,并且是用法旨的形式说的,所有人只能让开道路,匍匐在地上,跪送!

    魏帝是早就知道了九山对神女的忠诚,可别人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这次皇帝的女人和普通士兵见识了一回珍珠的影响力,九山的头人们,一直趴到皇上的队伍过去之后才一身尘土的起来。

    作戏要做的真,最高的境界当然是以假乱真,这方面魏帝做的有些不好,走了没多远,珍珠看着漫天的旌旗招展,看着迤逦的车队,明明战争还没有结束,魏帝这么大张旗鼓,别让鞑子察觉到什么不对。珍珠在一个间歇的时候,来到魏帝的车上,跟魏帝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朕也刚刚思考了,大张旗鼓有大张旗鼓的意思,偃旗息鼓有偃旗息鼓的章法,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儿,我们还有必要做的隐蔽吗?”魏帝思索着道。

    “还是隐蔽隐蔽吧,作戏做全套,这是人们的惯常思维,如果我们不符合这个想法了,很可能要被多想的,凭空添加许多的变数,还是按照套路走吧。”珍珠想了想道。魏帝对这些提议倒没什么反对,他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来做诱饵的,隐蔽不隐蔽的都没什么用,但珍珠这么一说,他也觉的有几分道理,当下就真的偃旗息鼓,低调而行了。这让护驾的御林军从心眼儿里感谢珍珠,珍珠真是个好同志,人手一杆大旗。看着是威风,但是走在路上是真的很累,这把旗子都收起来,他们轻松多了,一路走着可以看看风景,聊聊天,打打屁。路上还不算太难熬。

    边闹边走,边说边走。开始的时候跟旅游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不知道目的的也知道前路不太平。渐渐的路上所有的人心情都沉重起来,大多数人都以为此次出行,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所以出城快乐了几天之后,就全都没心情说笑了,一路沉默而行。魏帝的女人们更是如此,从出城就掉眼泪。一路上愁眉苦脸,更是在心底里诅咒珍珠这个馊主意,不敢骂魏帝,只好拿珍珠说事儿,当面给珍珠难看。冷言冷语,人都快死了,还要那些礼仪面子干什么。

    对于这些感觉要死了的女人的出言不逊,珍珠没有任何表示,全程沉默以对,对于这些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女人来说,这个就快死了的巨大惊吓,来的确实有点大,有点突然,挤兑就挤兑吧,虽然不是自己拉她们同行的。

    话说三个月之后,在秋风送爽之际,魏帝和他的女人孩子们来到了函谷关外。因为魏帝的出行,所有零星分散在各地的鞑子,全都集结在函谷关了,等着生擒魏帝,反攻江南。鞑子也觉得魏帝这次的回銮有些唐突,也可以说生硬,而且很可能别有用心,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队伍之中的魏帝是真的就行。所以这些日子的鞑子,排除的探子斥候数不胜数,御林军里落单儿的士兵,时有发生,这都是为了打探行进中的队伍里,到底有是不是真的皇上。

    潜伏在金陵臣的各路探马也全部出动,汇总各方信息,得出的结论就是,队伍中的皇帝是真的。如果皇帝是真的,不管有什么阴谋和阳谋,这都值得鞑子孤注一掷,放手一搏,杀死或者活捉中原的皇帝,那将有划时代的意义。听说这个皇上特别看重的大皇子也同行了,还有他的皇后和宠妃等一干女人,这都没什么可估计,唯一的影响就是让他们袭击中原皇帝的决心更大了。

    魏军的主力确实就在附近,但好像他们只是派出了一小部分军队来保护他们的皇上,大部分的军队还在漫山遍野的找他们的主力,他们会让这些魏军找到的,只是找到的时候,是他们和他们的皇帝在一起。

    鞑子现在心里想的是,在江南他们有长江天险,但到了中原腹地,形式可就反过来了,他们有函谷关,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魏帝想攻下来,想回归故里,那也是千难万难的事儿。

    此时鞑子早已在函谷关摆开了阵势,憋足了劲儿,迎接魏帝的大驾光临。魏帝既然打着回銮,督战的旗号来的,当然魏军就要有所行动,起码样子要做出来。魏军加紧了攻打函谷关,从各个方向对函谷关进行合围,大有决一死战的迹象。在这里珍珠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齐誉了,只是身在大军之中的齐誉,是个浑身带着煞气,张口闭口都是军令的大元帅。就是魏帝来到军营都得谨言慎行,对于军务一概没有发言权,只有旁听旁观的权力——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不然连中军帐都不让进。

    古书上都说你们一将功成万古枯,说的一点儿都不假,珍珠这次算是见识了,为了表明攻下函谷关的决心,为了让鞑子相信魏帝是铁了心要回京师,魏军每天进攻,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受伤,那些活生生人,前一刻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在大家面前,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面目全非凉冰冰的毫无生气的尸体。

    珍珠这几天都尽量让自己呆在帐篷里,捂着耳朵,不去听不去看那些惨烈血腥的场面,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起来。这些血腥的进攻持续了十几天的时间,可能鞑子也觉得魏军的进攻有些太猛烈了,虽然每次都挡住了魏军的攻势,但鞑子自己的损伤也很大,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魏军死十个,鞑子死一个,可就是这样,鞑子觉得也有些吃不消了。这总围着函谷关打,是不是有些太僵化了,鞑子想得来点计策,不能跟蛮牛一样在这里比力气,于是在某一天,鞑子派出一队人马,翻山越岭去偷袭魏军的左翼。

    魏军天天都盯着函谷关里的鞑子,那里想得到鞑子会不顾死活的出来搞偷袭,于是鞑子把魏军杀得哭爹叫娘阵脚打乱。恒王调遣人马增援左翼偏师,于是函谷关里的鞑子看准机会,从正面猛地扑了过来,魏军被冲击的一泄几十里,根本就刹不住脚,士兵们也这一千,那五百的跑乱了套。

    最最严重的错误出现了,魏军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把他们的定海神针,万乘之尊给丢了,等魏帝反应过来之后,他和他的女人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鞑子们觉得简直就跟出门摔跤捡了个金元宝一样,他们天天梦里嘴里喊的活捉大魏皇帝,没想到今天就这么意外的实现了。正当鞑子高兴的时候,魏军也发现了他们的致命错误,把最大的老板给弄丢了,全都又潮水般的回来,不要命的猛攻,要把他们的老板救回去。保护魏帝的十万狼兵也保护着魏帝不要命的往外冲,要杀出一条血路来,让魏帝脱离险境。

    这那行,交战好几年了,这次捉住了这么大的鱼,怎么还能让他给跑了,有这条大鱼在手,那就万事都能事半功倍,大魏的江山,大魏的金银绸缎,大魏的美人美酒,大魏的一切一切,都可脱手而得,一想这个,鞑子们再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所有的人也连绵不断的从函谷关里涌出来,一定要活着大魏皇帝,活捉中原的大汗!

    在激烈的交战中,包围圈渐渐形成了,但鞑子发现他们包围了魏帝,随着天色慢慢变暗,狼兵和鞑子的攻势也开始变慢了,大家都需要休息。那些被打散的魏军主力现在还不见踪影,鞑子看被围在中间的魏帝,想尽快的速战速决,然后退守函谷关。

    与此同时,鞑子发现被包围的魏军不急着往外冲了,好像在各自找地方休息,而且好像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按照八个不通的方位休息的,从高处往中心看,中心地带的帐篷好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台子。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被包围的大魏皇帝想登高升天逃生吗?这么一想,鞑子的头人们都被他们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这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紧突围和祈祷援兵的到来。

    鞑子的斥候都出去了,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魏军的主力剩的还没有十之二三,并且离他们的皇帝大概有二三十里的距离,好像还惊魂未定,没有前来增援的迹象。鞑子们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更踏实了,专心致志的盯着圈儿里魏帝,这到了嘴的肥瘦,死活也要吃到嘴里,就是吃不到嘴里也要重重的咬上一口。

六百一十二章 神庙之力

    刚才他们还能看到远处高台呢,可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天上地下全都漆黑一片,天上没有星星,周围没有了光亮,他们手中的火把,也只有火镰火星那么点儿的光,只能感到越来越重的腥气,和满地满脚的爬行动物的蠕动。

    无边的恐惧在每个鞑子的心中无限放大,最恐惧的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是你不能看到的那些,是每个人心中的恐惧,自己吓自己完全能吓死人。这些鞑子此时就是这个状况,什么也看不到,到处都是蛇,他们不停的被脚下的蛇咬伤,脚下全是肉乎乎,黏糊糊的东西,踩在脚下发出嘶嘶和噗噗的声音。于是鞑子们也疯了,开始杂乱无章的四处乱跑。

    分布在八个不同方向的狼兵,退到安全地带的正在喝酒的魏军,这时候以逸待劳,把没头苍蝇似的跑到他们跟前的鞑子消灭掉,没跑到他们跟前的不管,自然有别的方法收拾他们。魏军之所以没参与到围攻鞑子的战斗中,最主要的是没有那么多酒,对就是酒,恐怕现在各位读者都比那些当局者聪明,这些酒是驱蛇之酒,只是珍珠一时准备不齐这么多酒,只能让狼兵全喝了,剩下的,魏军能给多少人喝就给多少人喝,没喝酒的就一直往后退,退到安全地带等着那些自投罗网的鞑子就得了。

    鞑子的人数毕竟很多,而且这里集中了他们的主力,他们离珍珠的高台只有几千多米,几里地而已,就是动用人海战术,人挨人的也能冲到高台跟前去。只是这些晕了头的鞑子,有些幸运的躲过蛇儿的攻击,躲过了狼兵的攻击。来到内层,高台附近,可他们看到不再是漆黑一片。他们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图案。有的看到是蟾蜍的影像,有的看到的是蜈蚣的图腾。总之各人跟个人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所有人的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呆住了,现在没有人恐惧了,他们都已经疯癫了——吓疯了。

    这是前有豺狼后有虎,往前可能抓住大魏的皇帝和他的女人们,换回他们的命,往后是魏军的千军万马和漫山遍野的蛇。只有往前冲了。只是那些冲进闪光的五毒图案的鞑子全都七窍流血而亡,然后他们的尸体好像被什么吃了一样,慢慢的消失了,最后只留下一副新鲜完整的骨架在地上。

    高台上的珍珠舞动着。药巫到处飞窜,蛊巫端坐在台子的一角儿,口中念念有词儿,武巫端和财巫分做另外两个方向,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台的四周。黑衣长老们坐几大巫师的两旁,在台子的四条边上端坐。

    如此血腥的屠杀一晚上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到了后半夜,人们看到珍珠的动作越来越慢,好像很累很累快支持不住了。端坐四周的黑袍长老们全都站起来,黑袍烈烈,鼓动不止,随后他们有人会时不时的飞出去击杀敌人。

    天色渐渐的没有那么黑了,魏帝都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天上的星光了,他也能看到有人影儿在高台不远处晃动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天上的星光逐渐暗淡了,鼻尖儿的腥味儿已经很轻很轻,相反血腥味儿却重了很多,魏帝闻到几欲作呕,他看到珍珠摇摇欲坠,马上就支持不住了。

    “珠儿,珠儿很累吧,要不歇歇吧。”魏帝说着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搀扶珍珠。魏帝还没接触到珍珠,他已经被一股力量弹了回去,他看到财巫正看着他。魏帝没说什么,赶紧在原来的地方坐好,这混乱的时候他还是低调点儿吧,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到处都透着邪气,这就是神庙的力量,这力量太可怕了!

    天上已隐隐发白,远处的树木人影和山石都看到轮廓了,喊杀声清晰起来,杀了一夜,怎么还这么多人呀,魏帝心里想。魏帝心中的念头还没有放下,耳边就听到铃声大作,珍珠突然动作快起来,鼓点儿也快起来,高台上神庙的长老和巫师们全都神色凝重,在高台上飞快的旋转,就如同一个快速转动的冒着黑气的大圆圈儿。魏帝举目看向周围,只听到噗噗两声,周围的黑色转动的圆圈里有什么喷溅出来,以后的时间里那个黑色的圆圈不停的转动,时不时的有什么喷溅出来。魏帝大为惊讶,珍珠她们还能控制天色,他的惊讶还没有消去,就感到鼻尖的蛇腥味儿大作,比刚开始的时候浓烈的多,天色又陡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魏帝连几步远处的珍珠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不远处的点点银光在闪动。

    鞑子凄厉的喊声都为之一顿,随之而来是更加凄厉的声音,这声音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后越来越微弱了,周围转动的黑色的圆圈儿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天这次是真的慢慢的变亮了,而且还有阳谷直射过来,这都已经过午了。魏帝看那个黑色的圈儿时神庙长老们快速转动形成的,神庙本来有几十个黑袍长老,此时只还有十来位在台上,剩下的全都死了,原来黑圈儿之中喷出的东西,都是他们自杀时的鲜血。

    看到台子上一圈儿黑袍长老的尸体,魏帝连忙看向珍珠,之见珍珠披头散发,两眼血红,面白如纸,嘴角带着一抹血色,此时被武巫和财巫驾着。药巫匍匐在珍珠的脚下,身子一动不动,不知生死,蛊巫满脸青黑之色,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更恐怖的是,她身上缠着数条花花绿绿的蛇,还有在她鼻子嘴里来回穿行的蜈蚣,在她身上爬的蝎子等等。高台上有一寸厚的各种毒虫的尸体,还有几只颜色各异的蟾蜍蹦来蹦去的。

    魏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可以用诡异恐怖来形容了,他看着财巫和武巫驾着珍珠,不知道珍珠是生是死,但又不敢站起来过去过看看,嘴里着急的喊道:“珠儿,珍珠你怎么样?赶紧应朕一声儿!”不管他怎么喊,就是没有珍珠的回音儿。魏帝急得站起来,用更大的声音喊。

    “不要吵吵了,宫主没事儿!”武巫回头狠狠的瞪了魏帝一眼。武巫和魏帝是顶顶不对眼儿的,只是武巫是珍珠的人,一切生杀予夺都由珍珠说了算,否则魏帝早就杀了这个拿自己不当回事儿,藐视皇权的家伙了,不过他说珍珠没事儿,看来是真的没事儿,在关心珍珠的安危这方面来说,恐怕魏帝和恒王都比不上武巫的。魏帝放下心来,在原地站着。

    这个时候虽然是秋天,可天气依然很热,阳光依旧很强烈,这让刚才的阴测之气为之消散,高台上魏帝的女人们慢慢的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没有一个敢睁开眼,全都闭眼喊道:“皇上,皇上您在那儿......”

    “你们都好好的呆着,不要乱动,不要睁眼,好好坐在那儿!”魏帝喝道。眼前这一览无余的恐怖,要是让这些久居深宫的女人看到,恐怕立刻就又晕过去了,魏帝只好让她们闭着眼睛呆着。魏帝看向高台下面,他记得原来的高台有几丈高呢,现在高台下的尸体离台子也就几尺高,是珍珠她们法力高强把高台变矮了,还是大地突然拉高了?魏帝只要遇到九山遇到神庙的事儿,就连点儿常识性的东西都没有了,因为神庙做的什么事儿都不合常理,都透着邪性,弄的连点儿常规思维都没有了。

    魏帝看到死人堆里还有人没有完全都死了,还有那么几个活着的,正一脸呆滞的和台子上的珍珠对视着,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活人,魏帝的神经立刻警惕起来,紧紧的盯着珍珠和那几个活着的鞑子。

    “没想到你是大喇嘛活佛!”那个活着的鞑子半天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是,没想到萨满巫师的法力也这么高,你身上至少有十几位大巫师的加持,否则你不会活下来的。敢问你是那位可汗!”珍珠气若游丝的道。

    “败军之将,不说也罢,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打算怎么处置我。”那个鞑子道。

    “珠儿,先把他押起来,过后再审问!”魏帝听了珍珠和这个幸存者的对话很是兴奋。“你的处置本宫说了算,不用问我们的皇帝,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珍珠没理魏帝的兴奋,对那个鞑子道。

    最后那个鞑子跟了珍珠,珍珠也没把他交给魏帝来处理,他是鞑子天可汗的第三子——拔都,也是鞑子最大部落的族长,这次入侵中原是鞑子最大的成就,他们部落作为主力也光耀非常,在中原抢的风生水起,腰包全都鼓了起来。就算是中原之战节节败退,他想最多损失些人口,钱财肯定是能留下的,实在不行就带着抢劫来的财宝退到关外,没想到到头来人财两空,他的部落全军覆没,就算是回到草原,他也没有容身之地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颜面见草原父老了,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

六百一十三章 情愿一死

    万蛇来朝外加巫蛊大阵的帷幕落下之后,在珍珠的正前方,站起来几个人,他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只是腰上系着一根银『色』腰带,上面挂着一个古怪的香囊。珍珠惊讶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誉,齐誉踏着脚下的尸骨和血水,飞身来到珍珠身边,伸手接住珍珠。“珍儿你还好吧,有没有那里感到不舒服?珍儿.......”

    “齐誉!你怎么在这里,外面百万雄师朕不是交给你指挥了吗?你身为主帅,擅离职守,该当何罪!”魏帝在珍珠身后吼道。魏帝也顾不上脚下的蛇虫了,大步走过来,对齐誉怒目而视。

    “皇上,臣弟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把大军交给石崇和向天笑联合指挥了,再说大军只是在外围待命,没有正面冲突,他们两个指挥应该够了。”齐誉扶着珍珠低着头道。

    “齐誉,你怎么知道大军只在外围待命,没有正面冲突?朕在这里以身做饵,冒着天大的危险,珠儿也就那么一说,她的方法灵不灵我们谁都不知道,你就敢把百万大军抛开不管,来这里同生共死!齐誉,朕告诉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早就不属于你了,你是属于大魏的,你没权利和谁同生共死,你只能为大魏而死,为你的子民而死,知道吗?”魏帝怒不可遏的对着齐誉歇斯底里。

    齐誉没说话,他知道魏帝说的是对的,他知道他不属于他自己,可他对昨天自己的举动不后悔,他今生今世都属于大魏,但从神庙和珍珠一翻*之后,他也属于珍珠了,他这辈子都是为大魏。为恒王府活的,这次他要为珍珠活一回。

    正当魏帝歇斯底里的时候,珍珠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试想一想。就是一个强壮的有武功在身的大男人,跳一天一夜的舞也受不了的。魏帝看珍珠这样,一把接住珍珠,并把齐誉推到一旁去。武巫和财巫互相看了一眼,翻了翻眼儿,这时候也就这两人没耗费什么体力,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珍珠的安全。不论何时何地,别的都与他们不相干,因此他们只是坐了一晚上,这里有魏帝和齐誉。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两人开始看向台子上的其他人。台子上的神庙长老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完整的,最严重的是蛊巫和『药』巫。全都奄奄一息了,魏帝的那些女人们虽然也疲惫不堪,而且还全都哆嗦着,但这不是他们关心的范围。

    凤轿这时候落下来,珍珠让先把『药』巫蛊巫还有活着的长老带走。

    经此一役。魏军可以说是没费一兵一卒,狼兵损失了一万多,主要是鞑子的人太多了,当时如果在肉眼能看到的情况下,没有巫蛊助阵,就是鞑子不动手,让这些狼兵挨个儿砍,那也不是忙活一个晚上外加半个白天能忙完的。

    那天的狼兵本来是护法的,防止这些鞑子冲到高台上去,危及珍珠的安全,平时这些护法根本就不肯能有损伤,但那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吓疯的,跑错方向的,主动攻击的,这让狼兵们措手不及,只好全力以赴的应对,最后变成,就是用肉饼压,也压死了一万多的狼兵。富贵天成613

    对于珍珠不把这个鞑子交给官方,魏帝没有太多的表示,他到时候问珍珠要也是一样的。自从函谷关一战,魏军就加快了回京的步伐,虽然还有负隅顽抗的,但都对大局没什么影响,顽抗的就多围困两天,多饿上两天呗,别的没什么,以后的日子,只是行军了。

    珍珠这次真是去了半条命,好长时间养不过来,各种『药』物在她身上都不起作用,只能靠着她自己恢复。蛊巫每天靠各种鲜血活着,这次她的蛊术是大加施展,是历任蛊巫中,把所有蛊术施展全尽的大巫师了,得到了所有的时间。蛊巫觉得自己这次就是死了也值了,那任蛊巫有她这么威风,那任蛊巫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施蛊,她不仅明目张胆的施蛊了,还杀死了几十万的鞑子——这完全是一厢情愿,鞑子是珍珠,『药』巫,蛊巫还有狼兵杀死的,其中狼兵和珍珠功不可没。

    等珍珠恢复了些,有了些力气,她在床上躺着对武巫和几位长老道:“这次在函谷关之战中死的狼兵,家里人要好好抚慰,每年给他们家人十两银子——这是一个山里人几年的家用。长老们就陪葬舍利塔......”

    陪葬舍利塔?下面跪着的人都以为听错了,这条规矩神庙虽然有,但从来没有人真的陪葬过,这是无上的荣誉,地上跪着的长老们都深深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贪生怕死的没有死。“宫主,陪葬舍利塔得有大功,这次......”一位长老吞吞吐吐道。

    “长老不要说了,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也是神庙莫大的损失,古话不是说的好,功大大不过救驾,这是不世之功,为此死难的长老们当然有资格享受我们神庙的最高礼遇。”珍珠喘了口气道,“我身为神女,没有为神庙做一件功在当代的大事儿,却让神庙白白损失了几十位长老,都是本宫得罪过。”

    “那......那宫主......那我要是现在死了,是不是也会跟她们一样,陪葬舍利塔呢?”下面跪着的一个长老喏喏的道。

    “啊?”这话说的珍珠挣扎着从炕上起来,“长老这是什么话,我们神庙一下子没了这么多元老,已经元气大伤,怎么你们还要死,这不是要绝了本宫吗?”

    “宫主,陪葬舍利塔是无上荣耀,神庙千百年来从来没有那个人陪葬舍利塔的,今天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属下怎么愿意放弃。”那位脸上刺着蝴蝶的长老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你们怎么想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居然为了一个什么无上荣耀而死.......”珍珠才说了这几句,突然意识到,她赖以维系九山,号令九山的,正是她们的这种思想,这种疯狂,“你们也不想想,陪葬舍利塔是这些长老确实立有大功,也是做给朝廷和皇上看的,这是必须做的。如果你们羡慕她们陪葬舍利塔,就都杀身殉葬,那我这个神女可成了神庙有史以来的光杆儿之尊了,本宫......本宫可......怎么办。”珍珠说完就一脸的绝望『迷』茫,泪珠儿也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地上跪着的这些人一想也是,她们根本就没想宫主,光想着自己了,太不应该了,她们都是佛门子弟,早就无欲无求了,怎么能为了陪葬舍利塔,而让宫主伤心难过呢?几位长老连连告罪,声称要念几日的清心经,以戒心中的贪念妄念。

    “想得到荣耀,并不是只有陪葬舍利塔一条路,朕给活下来的长老们建庙,让长老们受万世香火。”魏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外面接声道。

    只是屋里的人歪头看了看魏帝,没有响应。魏帝这个憋气,他所有的帝王威仪一遇到神庙中人,就全都歇菜了,“怎么,你们都是修行中人,难道不愿意弘扬佛法,普渡九山民众吗?”魏帝坐在珍珠的旁边道。

    “皇上,弘扬佛法,普渡九山民众,这是神女的职责,我们不敢如此做,这样是对神庙的大不敬,对神女的亵渎。”一位长老扬声道。这位长老的话,让魏帝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神庙的规矩,这又变成了『乱』说话。

    “都下去吧。”珍珠让屋里的人都出去。

    “珠儿可好点了?”魏帝柔声道。“哼,本宫这拼了『性』命消灭鞑子换来的原来是皇上的挖墙脚儿,你这给长老们建庙,以后就要生出第二个神女来了吧。本宫身体还没有复原,倦的很,皇上请回吧。”说完珍珠就让武巫扶着躺下了。富贵天成613

    魏帝盯着武巫看了看,示意他让开。武巫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让开了。“珠儿怎么能这么想,朕这不是看你不愿意长老们都殉葬,又没有什么可赏的,替你分忧呢,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说这些生分的话做什么。”魏帝柔声道。

    皇上什么样,珍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没有太冷淡,也没有太热情,不冷不热的跟魏帝聊了两句,就慢慢的睡了过去。魏帝看着珍珠眉头轻锁的睡颜,轻叹一声,“珠儿,你让朕拿你如何是好呢?”

    鞑子的主力消灭了,剩下的就是归途,魏帝也不是很急着上路,让齐誉扫平余孽之后,他再回銮不迟。这是河南,这里有汉唐的都城长安,他要在长安住些日子,感受一下古都的的风韵。派人通知金陵的朝臣们,他们这里大捷,让他们做好离开的准备,这些日子魏帝心情是出奇的好,三年呀,他用了仅仅三年就把鞑子给赶走了,他心中是感慨万千,心『潮』澎湃。

六百一十四章 药石无效

    魏帝在长安城住了一个冬天,这一个冬天珍珠身边的御医、名医、神医之类的大夫都没有断过,只是珍珠的身体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那天围剿鞑子的战役一结束,魏帝就把自己身边的伺候的御医正副医政给珍珠派过去,让他们昼夜不离的守着珍珠,直到珍珠病好了。

    珍珠的身体一直都虚弱的很,才有精神没几天,就吩咐了神庙众人许多的事情,这也不知道是给累着了,还是怎么的。自从安排好神庙的各项后事之后,就每天十二个时辰只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余的时间都在昏睡,神庙上下紧张的都快窒息了,魏帝急得团团转,恒王也不去领兵打仗了,日夜守在珍珠身边。

    最最奇怪的是,所有的大夫都说珍珠没有病,只是身体虚弱,魏帝和恒王听了就一脸不解的道:“没有病怎么总也不好,既然是身体虚弱,那就赶紧想办法进补呀。你们说是需要龙肝还是凤胆,是要无根之水还是六月的雪花,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天凤宫主的病好起来,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说出,朕一定给你们找来!”

    “皇上,恒王爷,要是能用上什么东西,臣等早就开方子了,关键是我们不知道病因,宫主只是身子虚,身子可以说已经破败不堪,命悬一线,气若游丝,要是放到别人身上,这人指不定就是一两天的事儿了,根本就不用指望救回来了。可天凤宫主就总靠这一口气儿吊着,既不好,也不坏,正所谓虚不受补,现在任何的大补强攻都都会如同毒药,要了天凤宫主的命。所以此时也是不宜进补的。这种情况臣等也没见过,均束手无策。都是臣等学艺不精,有负皇上和王爷的厚望。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和王爷赎罪.......”几个御医跪在魏帝和恒王面前。愁眉苦脸,无计可施。

    魏帝看了恒王一眼,恒王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焦急,嘴唇干裂,双眼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恒王病的快不行了呢。

    “誉弟。你不要总守着珍珠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的下,这里有朕盯着就行了,你就不要扔着百万大军不管。只在这里跟着干着急,大魏的百姓,大魏的朝臣,还有朕都等着你匡扶河山,等着你请朕班师回朝的奏表呢!”魏帝站起来转来转去的道。

    “皇上。皇兄,诺皇兄,齐誉这辈子什么都听你的,只有珍珠这件事儿有悖圣意,这是齐誉对不起皇上。还请皇兄好好看护珍珠,齐誉这就走了!”齐誉站起来,转身跪在魏帝面前,郑重的给魏帝磕了三个头,转身大踏步的走了,连珍珠的房门都没进,直接出宫上马疾驰而去。

    魏帝站在大殿里,看着齐誉虎虎生威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舒了口气坐在龙椅上。五福端了一杯新茶过来,看着魏帝的脸色道:“皇上,这......这是不是太过了,恒王爷其实心里挺苦的,就......”

    “呦呵,五福,这是给你王爷抱不平呢?朕心里难道就不苦?朕也就就珍珠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心爱的女人了。是,说的好听,朕有粉黛三千——那全是庸脂俗粉,朕富有四海——全都是满目疮痍,朕是皇上——但所有人都说这是抢的誉弟的。朕心里的苦跟谁说,还得整天装着高高在上的样子,连脆弱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五福你说朕心里苦不苦?”魏帝哽咽着道。五福吓得跪在一旁,一点儿声也不敢出。“走吧,去看看珍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再跟朕玩儿什么幺蛾子,还是真的.......”魏帝瞬间把自己的悲伤脸上变换没了,放下手中的茶,去了珍珠住的暗香阁,这个院子就在魏帝寝宫的后殿。

    魏帝进了暗香阁,所有人看到魏帝都纷纷跪拜建立。魏帝来到屋里,看到张颂和孔方都在,还有四位神庙的长老也在。众人见过礼之后,全都沉默不语。魏帝坐下,扫了屋里的人几眼,从四位长老,到张颂孔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今天朕在这里,你们务必要把天凤宫主到底得的什么病,给朕说清楚。都说对症抓药,这病症都搞不清楚怎么能抓对药,看好了病。别到时候治聋给治哑了。张颂你有神医之称,你先说!”魏帝这次是摆开了架势,不把事情弄清楚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颂听了魏帝的话,只有苦笑的份儿,上前一步道:“皇上,宫主的病说穿了就是宫主的身体很特别,她的身体对毒药和良药都有抗拒作用,她的身体要想康复,只能靠她自己,外力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草民才疏学浅只能管中窃豹,心中隐约有这么点儿感觉,对与不对就不敢说了。”魏帝听了张颂的话就是一愣,越想张颂的话越可能对,珍珠在宫里可是被皇后灌下了曼陀罗花之毒的,居然没有死,当然是体质异于旁人了,这就对了,张颂不愧是神医,大概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的通珍珠为什么没有死了。魏帝自己在那儿坐着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别人是不知道的。其余的人,只能看到魏帝脸色阴晴不定,搞不清是福还是祸,全都屏息静气的站着。魏帝想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神庙的几位长老,问她们这几天如何给珍珠诊治的,几位长老说上午用内功给宫主提升阳气,活络筋脉,下午施以针灸,一日三餐精心烹制,每天早晚三炷香,为宫主诵读等佛经,为宫主增福添寿祈求佛祖保佑。魏帝听了点点头,神庙想的还是很周全的,珍珠的身体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这次函谷关一役,珍珠和九山功不可没,珍珠为此差点殒命,九山为此付出了上万条性命。

    “传朕旨意,等朕回銮之后,特封神庙为皇家寺院,各殿佛像从塑金身,让神庙香火鼎盛,佛法弘扬,神庙神女天凤宫主为魏国大国师,世袭太子少保,永掌九山民众,赐金册宝印。”魏帝想了想道。其实魏帝册封的这些,都是神庙神女的职权范围,魏帝册不册封都是事实,魏帝只不过做了顺手的人情。至于作为大魏国师和太子少保什么的,只不过是要给神庙神女一个官职,把她圈在大魏的体制下,做天子近臣罢了,让神庙的力量成为某个大魏皇帝的臂膀。

    魏帝知道珍珠药石无效之后,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珍珠短时间内不能好转的事实,只好加派人手,让大家精心伺候。珍珠如此,药巫蛊巫更是如此,药巫和蛊巫因为过度用功,被自己的毒和蛊反噬一条命去了半条,药巫差点死去,蛊巫差点走火入魔,每天借宫主的光,每天听经参禅,才得以化解其中的戾气。

    魏帝在长安过了一个冬天,这期间捷报频传,恒王在冬天都没有休整,在年前经过一翻艰苦的攻坚战,攻下了京师,连夜六百里加急,发到了魏帝的案头。魏帝看到这份捷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着这份捷报放生嚎啕大哭。魏帝哭的那叫一个痛,哭的那叫一个响,这一哭把这几年的艰难困苦全都哭出来了。魏帝哭的满朝文武也是心有戚戚焉,全都眼含热泪,唏嘘不已,最后全都跪下请魏帝止悲,切莫伤了龙体。

    好半天之后魏帝止了声儿,试了试泪,五福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给魏帝净面。魏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过年开春儿之后就回銮京师,立刻让内阁给恒王拟旨,让他整理好京师的各项事宜,等待圣驾回京。

    魏帝让所有人都打点行囊,准备随时开拔。决定开春儿回京了,魏帝第一时间来到暗香阁看珍珠,跟珍珠说了会儿话儿,然后告诉武巫等人,过了年天暖和之后就要回京师了,让他们也赶紧准备着。谁知道武巫和神庙的几个长老听了,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开春儿之后,以宫主的身体,肯定不能跟着魏帝回京。魏帝听了低头看看昏睡着的珍珠,想了想道:“珍珠可以慢着些走,多派些人手,又有御医张颂和各位长老在,朕想路上应该没什么事儿。”魏帝慢吞吞的道。

    “皇上这鞑子也赶跑了,圣驾文武百官回京那是应该的,我们宫主没必要回京吧,宫主的天凤宫在九山,九山可不能没有宫主,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呀?恐怕不让珍珠回京师而回九山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你们的心里话吧?朕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天凤宫在九山,九山离不开珍珠?那朕也告诉你们,朕一刻也离不开珍珠。珍珠是一定要回京师,开春走不了,那就夏天走,夏天走不了就秋天走,珍珠又不是好不了了,总有好了的一天,那天好了那天走,是走到京师去,不是别的地方去,懂吗?”魏帝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环的余地。

六百一十五章 各方算计

    神庙的长老们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是有心理准备的,可被魏帝这么霸气凛然的说出来,心里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桀!桀!桀!”神庙的那个其丑无比的长老笑了,“这皇上办的事儿是不管别人死活,皇上说的话也是别人的死活都不管,什么叫春天走不了就夏天走,夏天走不了就秋天走?要我说秋天走不了就冬天走,冬天走不了就春天走,可巧了,前面说是春天也走不了。皇上您看看,这一年四季都走不成,您看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魏帝听这丑老太婆强词夺理的一席话,立刻怒火翻腾,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时候他说话让这些山野刁民顶撞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呵呵,那依你这老虐婆,那珠儿就去不了京师了。可朕离开珠儿就心神不宁,无心政务,你给朕说说,那可如何是好?”魏帝冷笑了几声道。

    “桀!桀!依老婆子之见,皇上既然离不开我们宫主,我们宫主也去不了京城,那不如皇上不要回京师了,就把京师搬到九山得了,原来不是搬到金陵了吗?再搬到九山也是一样的,这样您也能处理政务,我们宫主也不用去京师,您说这样好不好。”长老道。这位还真是不怕死,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在他面前说起迁都的事儿,这位长老也不知道长了几个脑袋,偏偏提起这话儿来,屋里的人全都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静等着这丑老太婆人头落地『性』命不保呢。

    魏帝听了这长老的话,眼睛就眯了眯,笑着道:“依长老之见,岂不是朕丢了大半江山,还是好事儿,和河山永远不要收复更便宜?”

    “正是呢,看我和侍郎大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长老抚掌叹道。屋里的人全都感觉这长老不是个疯子,就是被皇上吓得精神失常了。这话里话外的不光说皇上是个昏君还说皇上是个小白脸儿——虽然说的*不离十,但是怎么能当着皇上挑明了呢。

    “你这老虐婆就是找死!”这时候从皇上身后跳出一个人来。拔刀就砍向那长老。屋里的人都知道神庙的长老那都是神级人物,别说一般的武士就是武艺高强的大侠那也不敢说打得过神庙长老,更不要说杀死了。可怪事儿出现了,当左轮的刀闪电般的砍向这位长老之时,这长老没有丝毫的闪避。

    “慢!”魏帝突然喊了停,轻声道:“朕听说有人愿意现在死了,是因为有私心,不想服侍宫主,而想陪葬舍利塔。”

    “啊,不是这样的。我......我......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旁的意思,侍郎大人不要......不要『乱』说.......”丑长老脸『色』大变,结结巴巴的道。

    “哼。怎么,朕说到你心里去了吧,刚才不是还对答如流,挥洒自如的吗?怎么这时候说话结结巴巴的了,你心虚什么?”魏帝斜睨着丑长老。富贵天成615

    “神庙内堂长老丑奴儿,心生贪念,罚即可返回神庙,面壁思过三个月,每日修习班若波罗蜜心经。诵读千遍。”这时候财巫出来突然宣读了对丑长老的处罚决定。丑长老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匍匐在地,“谨遵宫主法旨!”说完这些,丑长老木然转身。出门走了。

    “宫主说了,只要身体好些了,就会启程赴京,请侍郎放心!”财巫说完,转身进屋去了。魏帝听了财巫的话,拳头是握了松,松了握,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魏帝带着他的满朝文武回京城去了,京城里一片暮霭之气,目光所及之处还可以看到断壁残垣,这还是皇上回京的毕竟之路,别的地方可想而知。其实是鞑子退出京城之际,到处纵火,意图把京师变成一片火海成为废墟。只是鞑子走的很匆忙,皇宫里的火被很快扑灭了,可城里的火由于火点儿太多,在全力扑救之下,还是烧了许多地方,特别是那些繁华之地。魏帝君臣一路沉默不语,心中痛楚不足为外人道,在这盛夏之际,感觉着这一路的人迹罕至满目疮痍,心中那回銮的喜悦早就无影无踪了,剩下的除了悲愤就是哀痛。

    魏帝回京自然就是一翻整饬,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往日京城的风貌,起码也要在表面上恢复过来,先不说修复京师的破败有没有银子,光是需要的人工就没地方找去。每天朝臣们和魏帝坐在一起掐着指头算来算去。

    收复京城之后,魏帝没有让恒王接着领兵追击,而是让恒王把军队暂时交给了向世子和石头带领,让他们和鞑子的余孽继续战斗,让恒王坐镇京师协理京畿。京城五城兵马全部归恒王节制,暂代顺天府尹之职,恒王瞬间从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王,变成了一个杂事儿缠身,每天断案调节纠纷的法官,军营中的钢铁纪律到了京城完全行不通,到处是人脉关系妥协与妥协的艺术,好在他是恒王,别人在他面前还算是伏贴。

    让恒王做这工作,他真感到特别吃力,比统领千军万马都吃力的多,每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烦心,他知道魏帝日思夜想的就是他手中的兵符,要回去或者没收,都是不现实的,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龙椅上的人换人,所以只能架空和挤压。恒王想着魏帝内心纠结的样子,就无奈的笑了笑,兵符帅印不是想挤压就挤压,想架空就架空的,战场上那都是血与火的洗礼,自己和那些将士们全都是生死与共,能够交换老婆的关系——这个有点儿过了,被人老婆是一定不能沾的。就说向天笑,那是自己的伴读,从小的情分,两人心意相通,两小无猜。石头跟自己情分虽然差点儿,但石头神庙狼眼儿副统领的地位,让他这辈子都不会背叛自己——他是神庙的尊者,否者就等着神庙的雷霆之怒吧,神庙之怒可不是世间之人能承受的,就算是石头是魏帝的杂牌儿大舅子又能怎么样,他照样不能倒向魏帝,原因还是神庙,神庙可不是帝王之术能够左右的。

    恒王闲暇之余就是想珍珠,函谷关一役,珍珠几乎丧命,她留在西安调养身体,恒王是特别想珍珠在自己身边,又不想她在自己身边,心中矛盾的很,每天只有靠给珍珠画像打发时间。魏帝和恒王每每谈起珍珠,话里话外都是打听珍珠的身体到底好了没有。这让齐誉很是奇怪,道:“皇上不是留了一队御医在珍儿身边吗?怎么倒问起臣来。”齐誉说了这话说的魏帝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支支吾吾的没说什么。齐誉想了想就明白了,珍珠的身体有异于常人,正常的诊治根本诊不出珍珠的情况来。对于神庙的说辞,魏帝是半信半疑,所以才会旁敲侧击的问齐誉。

    对于珍珠的身体齐誉也是很担心的,三天一封信,五天一个谍报的,他倒不是担心珍珠骗他,他是真的担心珍珠的身体,说起珍珠的身体,恒王也皱了眉头。

    珍珠的身体将养了大半年,已经大有起『色』,除了比原来弱点儿,平时的行动起居已经没什么大碍,她这大半年几乎是睡过来的。九山的人们在各位族长的带领下,为了给珍珠祈福,全都带着干粮,一步一个头的从九山磕到西安,然后坐在珍珠住宅周围日夜诵经,这都成了西安这千年古城的一大景儿了,也成了朝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谈完了说完了,几个老大人就是深深的忧虑,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要是这股影响力总是游离于权力核心之外,总是朝廷的一块心病,虽然这股影响力不会生出什么不利于大魏的事情来,但是不在眼前看着,心里总是不踏实。几位老臣也是知道魏帝心思的,于是就联名上了份折子,请天凤宫宫主来京城养病并弘扬佛法。

    魏帝看了这几个老臣的折子,那真是如同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贴,这才是他的好臣子呢,不光每天在朝堂上跟他脸红脖子粗的争吵,每天唠叨着差这差那儿,关键时刻还是能给送个枕头的。魏帝看了折子立刻把几个人招来,仔细的研究一翻,要是以朝廷的名义请珍珠来进京弘扬佛法,那起码也得给人家个寺院吧,可珍珠毕竟是个女子,还有神庙那些不容于世人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不好真的让她开坛讲经。这可怎么办?

    最后几个老臣一合计,现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候,大修寺院也是不合适的,珍珠的佛法也不好让她弘扬,要不就把宫里临街的某一处辟为寺院,这样省时又省钱,在宫里添点儿佛像什么就成了。这样既有了珍珠的地方,地方又显贵,一举两得。

六百一十六章 殊途同归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程灵素眉头微蹙,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既然札木合有意要将拖雷当做最后的杀手锏,又岂会就安排了两个看守的军士?

    欧阳克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有我在这里守着,又何须其他人?”

    这倒是句实话,看守人质,未必就是人多就有用。再说了,多一个人看守人质,就意味着少一个人上阵打仗,像欧阳克这样的武林高手,在排兵布阵的战场上未必能影响大局,但若是看守个把人质……以他的功夫,哪怕打盹的时候,若非绝顶的高手,也决计难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都市堕天使。

    昨夜他认出拖雷就是那在帐外和程灵素说话之人,料到她必定会想法来救,便故意自己请命看管人质,又寻了个借口将四周留守的兵将尽数赶开,引程灵素『露』面。

    而程灵素却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内容:“你是完颜洪烈的人?”

    欧阳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折扇轻摇:“姑娘确实聪明,一点就通。在下受大金国六王爷重金礼聘,初次从西域东来,本以为是到个荒蛮之地,却不想头一日便遇到了这么灵秀聪慧的姑娘,当真是不虚此行。”

    他一句话又绕回到程灵素身上,一番连夸带捧,而程灵素却抿住了唇不接话。

    “怎么样?这回遇上我,可还有梅超风来帮你?”欧阳克就像全没看到挡在两人中间的拖雷一样,朝旁边缓缓踱了两步,意有所指,“要不,我替你出个主意?”富贵天成616

    “又想我拜你为师?”程灵素冷然一笑,目中尽是不屑。她前世师从毒手『药』王,对这个悉心教导自己,又养育自己长大的恩师极为敬重。哪怕现在莫名地重生一世,她始终还是认定自己是毒手『药』王的传人。出生变了,样貌变了,这师门却是万万不愿改变的,更别说这欧阳克神『色』轻佻,举止无度,显然就没安什么好心,这拜师一说也不止字面如此简单。

    “拜我为师有什么不好?跟着我锦衣玉食,白驼山上更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比你在这大漠里吹风要好得多么?”

    程灵素沉下脸『色』,不愈与他再闲扯,在拖雷肩上拍了拍,从他背后走出来,凝目不语。

    欧阳克自成年以来,房中姬妾无数,他除了习武脸毒之外,也会教她们学些武功,方便在江湖上行走。因此,这些姬妾又算得上是他的女弟子,“公子师父”这一称呼也是某日寻乐之余姬妾们暇想出来的花样,既叫师父,又称公子,以讨他的欢心。

    他自身武功高强,容貌俊朗,举止潇洒,又极懂得体察女子的心意,再加上白驼山的少主这一身份,这些年来到他手里的女子,哪怕最先是被强行掳劫到西域的,也会为他的风采所摄,最终对他心生爱慕之情,心甘情愿做他的姬妾。见多了千方百计要讨他欢心的女子,还不曾遇到过程灵素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清冷的『性』子。更难得的是,一个这样『性』子的少女,居然还是个使毒的行家!如此一来,欧阳克一贯自负骄傲,原本的心思里又多加了几分好胜心,更想将这个少女带回白驼山去。

    此时,见程灵素摆出了一副明知不敌还想要硬拼的样子,欧阳克连忙笑着摇头:“我欧阳克行事,从不喜用强,你既然不想拜师,那就不拜,我们来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程灵素暗暗警惕。

    “相识到现在,我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欧阳克收了折扇,走近一步,向拖雷的方向指了一指,“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当没见过他。”

    “名字?”程灵素愣了一愣。

    她没想到欧阳克居然摆了个那么好的要挟机会却提了个如此容易的条件。却哪知这是欧阳克久历花丛,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此时他若是提了什么太过的条件,反而会适得其反地激起程灵素百般反抗,不如温水煮青蛙,更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对方放下戒心。

    “这个提议如何?”欧阳克冲她眨眨眼。

    程灵素挑了挑眉梢,换了蒙古话:“华筝。”

    欧阳克对蒙古话一字不懂,但这几个音节他那日在程灵素帐中之时曾听到拖雷在帐外叫过,料来应该是程灵素的名字不错,于是依着她的口音,一遍一遍地跟着念:“华筝……华筝……”他头一次说蒙古话,竟是发音既准,次序丝毫不『乱』星际大头兵。

    反反复复一开一合的薄唇上还残留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眉宇间却慢慢褪去之前的轻浮,那个名字被他放在唇齿间来回咀嚼,却听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英挺俊朗的面目上一派认真的神『色』,好像虔诚的牧民在诵念献给天神的祝祷。

    纵然程灵素是故意用了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蒙古名字,但她毕竟顶了这个名字十年,再淡然,此时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富贵天成616

    拖雷诧异之极,他不懂汉语,不知程灵素跟欧阳克之间说了一番什么言语,竟然让这个拦住他们不安好心的汉人开口说起了蒙古话,还一直不断地在叫华筝的名字。至于程灵素开口说汉语一事,刚一听到他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想到自家这个妹子和郭靖自幼关系就好,也就马上自然而然地将这由头推到了郭靖身上,只当她这汉语是和郭靖学的。

    他心里挂念着谋害铁木真的阴谋,眼角还瞥到远处有几个兵士模样的人似乎在往他们这里张望。当下不想再多耽搁,俯身拾起晕在地上的军士别在腰力的刀,拉住程灵素的手,用力摇了摇:“我挡住他,你先走。回去告诉爹爹,千万不要到王罕营中来。”

    “他要你走?”欧阳克虽然没听懂拖雷的话,但从他的动作上也猜到了他的意图,目光在他拉着程灵素的手上打了个转,脸上的笑意冷了一下,眼里又带上了那轻挑之意。身形一晃,拖雷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手上的刀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股巨力沿着刀刃反激了上来,再也拿捏不住,手一松,单刀呼的一下脱手飞出。

    单刀在初升的阳光下划了一道森寒的冷光,直到势尽,方才落了下来,斜斜『插』入他们脚边,刀柄微微震颤,刀刃摇曳,寒光森然。拖雷原本握刀的右手已是虎口迸裂,鲜血长流。而几乎与此同时,他另一边的肩膀上一麻,拉着程灵素的那只手顿时松了开来。

    程灵素虽然也一直防备着欧阳克动手,可却没料到见他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但觉眼前白影晃动,再要出手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手腕一翻,将方才刺晕那两名军士的银针在腕间一横。

    欧阳克扇击刀背,震慑拖雷之后,本想顺手去抓程灵素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怀中。却不想程灵素料先一步,将银针放到了自己的手腕边上,若欧阳克这一把握实了,便等于是自己把手掌送到了针尖上。

    以欧阳克的武功,他要留下这两兄妹根本不需要如此突施偷袭。但他素来自命风流,做惯了偷香窃玉之事,明知伸手就可擒到,却偏要尽情戏弄一番,看看程灵素花容失『色』的样子,犹如恶猫捕鼠,故意擒之又纵,纵之又擒地玩乐一般。岂知手指堪堪就要碰到她的手腕,忽觉微微刺痛,眼角看见微弱的银光一闪,这才察觉到那根银针。

    亏得他只是存心轻薄,并非要想伤人,这一抓未用全力,急忙收势,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飘然退后。

    “这就是你所说的当没见过他?”程灵素一把拉住又要往前冲的拖雷,清亮的声音里怒气难抑,一张白皙细腻得全然不像草原女子的脸庞涌起一阵红晕,犹如精致的红玉一般。

    程灵素在欧阳克面前时,哪怕沉下脸『色』都是淡淡的,薄怒难见。欧阳克平日里不是没见过清高淡漠的女子,可他识得程灵素还没多久,却无形中总觉得这少女好似浑然不将这世间万物放在心上,这和因胆『色』与武功俱臻上乘所生的定力又有所不同,仿佛是一种天生的疏离之感。

    欧阳克只道她生『性』如此,不想此时一阵急怒,竟忽然『露』出如此生动的神『色』来,好像一副上好的水墨之作陡然生出了绚丽的颜『色』,一双眼睛瞪起,眼波中竟似精光湛然,虽然年纪幼小,但这番质问倒是说得凛然生威。

    实际上,别说是欧阳克,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拖雷,也不曾见过她这样的神『色』,一时被吓了一跳,不由怔怔地立在那里,之前想和欧阳克拼命的那股冲动也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灵素mm发威喵~8过欧阳克是枚死皮赖脸滴小毒物~

六百一十七章 相见欢

    珍珠的脸更红了,不确定的道:“可这毕竟是皇宫,会不会......”

    “当然会了,但这已经是皇兄最大的让步了,不然咱们只能做个对面夫妻了。”恒王说到这里,也有些郁闷。

    听恒王说他可以来,珍珠的心放下了点儿,这才再次环顾屋里。这里都是神庙长老们打前站提前几天就布置好的,里面的东西都是魏帝和恒往置办的,全都是温馨雅致,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珍珠从进了神武门就没怎么说话,看了几眼这里的安排,就说倦了,回给自己安排的卧房休息。珍珠心不在焉儿,弄的神庙的人也都无精打采的,他们本来就不愿意进京,但是珍珠说圣命难为,她们要表示臣服,要让魏帝放心就一定要进京,其实他们心里也知道,京城里有尊者,他们的宫主是一定要和尊者在一起的。尊者身份特殊,不可能呆在她们那蛮荒之地,只能她们宫主屈尊将就尊者。

    珍珠来到卧房,看到里面放着一桶冒着茵茵热气的浴桶,就宽衣解带,进到桶里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路风尘,满脑子的思绪。神庙的人一来就住在宫里,初来乍到,怕好多规矩都不知道,所以就格外小心,自始至终,四位大巫师都不离珍珠左右。

    珍珠到了卧房,武巫和财巫就在外面护卫,她随身的丫头,红丝等人全都没有跟来,『药』巫和蛊巫亲自在里面伺候,不让任何皇宫里的人靠近。珍珠洗浴过后,靠坐在床上,『药』巫拿着干帕子站在一旁,细细的给珍珠擦头发,蛊巫坐在炕沿儿上,轻轻的给珍珠按摩着身体。卧房的软帘儿一动,一个长老从外面探了探头儿,『药』巫看见了。低头看了一眼珍珠,只见珍珠双目微闭,眉头轻锁,『药』巫就跟蛊巫抬了抬下巴。蛊巫回头看了一眼,转身从床上拿过一条杏黄百福团花面儿的薄被给珍珠轻轻盖上,然后悄悄的走出去。

    “长老,您是神庙的老人儿了,怎么却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宫主在卧房里歇着吗?就这么探头探脑的,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蛊巫不高兴的道。

    “我说蛊巫大人。我老婆子虽说犯了规矩。那以后怎么罚是长老堂的事儿,用不着蛊巫大人教训,自从我们长老们跟着宫主出行以来,我老婆子是发现所有人越来越拿我们不当回事儿了。除了宫主。一些阿猫阿狗的都来训斥我们了。”那位长老哼了一声道。

    “长老严重了,本巫这不是怕惊动了宫主,影响了宫主休息吗。说了半天,长老还没说为什么叫小巫出来呢?”蛊巫立刻赔笑脸儿,低头道。富贵天成617

    “哼,最好是这样!就是刚才皇上老儿派了一个什么总管来,问宫主身体可好,吃饭了没有,又放下几样儿东西。说是皇帝老儿赏的,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回个什么礼,怎么说话,所以才想问你们的。”那长老没好气的道。

    “原来是这事儿呀。人在那儿?带我去看看吧。”蛊巫听了就一皱眉,心想这皇上真讨厌,她们前脚进门,这还没放下东西,就立刻过来赏这说那的,真是阴魂不散,鬼上身一样,不知道是恒王和魏帝的恩怨还是珍珠和魏帝的恩怨,反正神庙的人很抵触魏帝,天然不喜欢他。

    “怎么了?”恒王这时候从西边儿偏殿出来。魏帝把这个院子给了珍珠,里面怎么安排他就没有过问,神庙提前过来的人,依然把后面正殿给珍珠,西边的偏殿做了天高云淡,自然而然这里就成了恒王的休息之所。恒王陪着珍珠进来,他已经把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看珍珠很疲累,就先让珍珠梳洗,他去看着安排别的事情了。齐誉安排了安排,他心里惦记着珍珠,立刻从西边偏殿出来,想去看看珍珠怎么样了,没想到出来就看到蛊巫和一个长老在嘀嘀咕咕的。

    “哦,尊者,刚才皇上派来一个什么总管,赏了东西还带来了皇上的话,恰巧宫主在休息,我们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正犯愁呢。”蛊巫一脸碰上大救星的样子,惊喜的看着齐誉。

    齐誉看着蛊巫的样子有些好笑,不就是说句话吗,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何况不管说好说歹,五福都是不会计较的,也不敢计较。恒王去前面见了五福,代珍珠谢了皇恩并打赏过之后,就去看珍珠了。只是五福临走的时候说皇上等着他一起吃晚饭呢,齐誉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五福离去的背影,他表情有点沉郁。

    齐誉在甬道上站了片刻,凭着他武者和多年征战的敏锐,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齐誉回头发现是蛊巫正一脸探究的看着他,那位长老也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齐誉挑了挑眉回应蛊巫和长老,然后上台阶要进屋去看珍珠。

    “尊者,我们都是宫主的人,不管是来了京城还是在九山,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我们都是宫主的奴才,您永远都是神庙的尊者,天凤宫的尊者。”蛊巫转过头,看着齐誉的背影道。齐誉顿了顿,转过身来,对着蛊巫扯了扯嘴角儿道:“谢谢你,蛊儿。”

    齐誉推门进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齐誉轻轻的掀开里屋的软帘儿,看到『药』巫正站在一旁用暖炉给珍珠熨着头发,珍珠合目躺在炕上,一年多没见的她,消瘦了许多,下巴更尖了,薄被也掩盖不住她消瘦的身体,睡着的珍珠时不时的皱一皱眉头,看的出来睡得很不安稳。『药』巫对着门口儿的齐誉点头微笑,看了一眼炕上的珍珠。

    齐誉放下手中的软帘儿,并没有进去,而是靠在一旁,他感觉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是大魏的恒王,可他的最爱名义上能拥有许多多的男人,这让朝野上下看他的时候,就平添了几分古怪,这个他可以不在乎。他是当今皇上的臣子,也是他的弟弟,在那个人的眼里,他是霸占了嫂子的混蛋,可他不能放弃她,她是他今生活着的唯二理由。她是他今生今世的挚爱,她是他生生世世的爱,今生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今生他不后悔,来生也不。齐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蛊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端着一杯茶看着他。

    “尊者!”蛊巫把红漆茶盘儿端到齐誉面前。齐誉看了一眼红红的茶汤,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脸上的线条儿柔和很多,他把杯子放回托盘儿。“这样好多了,尊者就是心思太重,一切有宫主呢。”蛊巫轻声道,神庙的人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在京城见到的齐誉,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了,多了几分沉稳,少了许多的洒脱。

    齐誉听了蛊巫的话有些好笑,一切有她们宫主呢,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一切有他恒王呢,他这是怎么了,他是大魏永远的王,他是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王!齐誉想到这里,挺了挺身子,笑着道:“蛊儿,你也太把你家王爷想的弱不禁风了,一切有本王呢,你们就放心吧。”说完转身进了里屋。蛊巫看着恒王这样,总算松了口气。

    齐誉进屋看到珍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看着他呢。“珍儿,醒了,感觉怎么样?”齐誉坐在炕上,温柔的看着珍珠。“感觉好多了,扶我起来吧。”珍珠道。“要是没睡够就接着睡吧,我陪着你。”恒王说这话温柔的都快滴出水儿来了。

    “我就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这么看着我。”珍珠的手缠上了齐誉的脖子,搂着齐誉从炕上起来。

    “呵呵,喜欢?喜欢我就这么看你一辈子,把你看成老太婆。”齐誉低声笑着道。

    “哼,我就一辈子这么缠着你,把你缠成糟老头儿。”珍珠娇嗔道。富贵天成617

    “正好儿,老太婆配糟老头儿。”齐誉和珍珠的额头就这么抵在了一起。

    齐誉呼出的气儿被珍珠吸了进去,珍珠吐出的气儿,被齐誉吞进去,气息纠纠缠缠,屋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了,珍珠的脸红了,齐誉的身上也燥热的很。珍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是无声的邀请。齐誉小心的看了看珍珠微闭的眸子,唇轻轻的覆在了珍珠柔软香甜的唇瓣儿上。珍珠感觉好像有羽『毛』轻轻的扫过自己的唇,蜻蜓点水办的一掠而过,不,她想要更多,一年多的思念,一年多的醉里梦里,今天终于相聚了,珍珠那两片让人逐骨**的甜蜜香瓣反啄恒王坚实的唇,珍珠的丁香舌,在恒王的唇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圈儿。恒王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浑身上下也一个激灵绷紧了,两人一起倒在了炕上......好半天两人才气喘吁吁的从炕上爬起来,齐誉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从珍珠身上起来,给珍珠整理了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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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一十八章 无名之火

    珍珠不明白齐誉为什么停了,疑惑不解的看着齐誉。“怎么?意犹未尽是不是,本王还,还强忍着呢,可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齐誉一脸痛苦的道。

    珍珠正在为齐誉的半途而废不爽,现在听是这个原因,心里又很感动,看齐誉那个难受劲儿,让珍珠都有些心疼,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本来可以美女成群,夜夜笙箫,可却心甘情愿的守着自己这个病秧子,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宫主,尊者,其实......其实这没什么,宫主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只要......只要不是太频繁,尊者怜惜着些,应该问题不大。”一位长老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进来。

    “哎呦——”珍珠一头扎在被窝里,丢死认了,原来隔壁有耳,有人全程掌握了自己和齐誉的亲密行动,不活了,没脸见人了。齐誉则没好气瞪了珍珠一眼这有什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他们的每次亲密活动都是被人全程监控的,特别是第一次,外面有一大群人在听壁角好不好,再说了这是规矩,没人记录,主角儿又都很忙,不能自己给自己记录,时间长了不乱套。

    “珍儿,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神庙不是有花名册吗,本王就很荣幸的上册了,既然有花名册,肯定有记录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反应这么大干什么?”齐誉把珍珠从被子里拉出来道。

    “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神庙这条规矩,可那是.......那是在神女有许多夫侍的情况下,我,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不需要这些。他们为什么还这样......你是怎么知道这规矩的?”珍珠越说声音越低。

    “现在只有我一个,不见得吧,珍儿,我想你忘了吧,我是尊者,神庙的长老当然跟我说过规矩,本王就相当于皇宫里的皇后,我有权调看花名册,你还说只有我一个吗?”齐誉说完这话,突然情绪低落下来。

    “齐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只有......只有你一个.......那次是.....是情况特殊。我......”珍珠说完偷偷看了齐誉一眼。自己怎么就忘了神庙这破规矩,早知道就不让记录了,人果然是不能犯错误的。

    “我当然知道情况特殊,以后还会有许多特殊的时候。本王并没有怪你,错的都是本王,都是本王的错......”齐誉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以后特殊的时候还会很多,齐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珍珠有些愤怒的看着齐誉道。

    “宫主,皇上来了。”武巫的声音适时插进来。

    珍珠抿了抿嘴唇看了看齐誉,听外面武巫的话,眉头一皱,又躺了回去。“本宫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疲惫,不易见驾。”齐誉看珍珠这样也没说什么,“来人,更衣!”齐誉对外面道。立刻有两个黑袍长老进来。然后转身出去,不多时捧了齐誉的衣服过来,给齐誉更衣梳洗。

    魏帝步入这个院子的时候,看到齐誉从珍珠的暖阁里出来,脸色就有些不渝,“誉弟辛苦了,什么事儿都让你亲力亲为。”

    “托皇上的福,照顾皇上的贵客,臣不辛苦。”齐誉躬身行礼道。

    “怎么,珠儿的身体还不好吗?”说着,魏帝直奔珍珠休息的暖阁而来。

    “皇上,宫主正在休息,请皇上正殿稍坐。”药巫和蛊巫双双挡在门口道。

    魏帝哼了一声,径直的进屋去了。药巫和蛊巫一脸气愤,对着魏帝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她们就觉得身上一冷,扭头看左轮正一脸杀气的盯着她俩。齐誉对二人摇了摇头,在门外站定,目光空洞迷离的看着院子里蔫头耷拉脑的初冬树木,这些树木让人看着有说不尽的凄厉萧索,这大概就是冬之景吧。

    “皇上,不告而入非君子所为也。”魏帝迎面碰上从里面出来的珍珠。珍珠穿着一身鹅黄竹叶暗纹出风毛圆领长袍,里面穿着粉色中衣,下面穿着鸦青色的裙子,头发规规矩矩的绾在头上,没有一件饰物,一副家居打扮,脸色平静,面色有些白,还是那么痩,只是看着比分别的时候精神多了。

    魏帝仔细端详了端详珍珠,板着脸道:“怎么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臣是最知道规矩的,这是卧房,还请皇上正殿落座!”珍珠眉毛一挑道。

    魏帝甩袖子去了正殿。珍珠和齐誉相跟着来到正殿,大家落座之后,屋里就一片寂静,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齐誉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一旁,入老僧入定一般。珍珠坐在一旁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出去走动一下,渐渐的齐誉的嘴角翘起来,魏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魏帝瞥了一眼齐誉,看着珍珠道:“珠儿,我听说你在养病期间学会了围棋,每天靠下棋消磨时光,培养心性,陪朕下盘棋,让朕看看你的功力几何。”

    “皇上不开口,臣都忘了,臣还在病中就被皇上接二连三的圣旨逼着来上京,路上难得休息调养,这些日子感觉精神越来越不济,坐着这半日,确实倦了。臣支持不住了,臣请告退!”珍珠弱弱的站起来道。

    魏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有些暗了。“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今天可是翻了权贵妃的牌子,再有一会儿权贵妃就要到了。”这时候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太监过来道。魏帝这压了三压的怒火,这时候从头顶喷薄而出,站起来就对着一旁的五福就是个五指山,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劲头儿,打的五福原地转了三圈儿。

    魏帝打完五福,就大步走了。魏帝的人也都低着头,心惊胆战的跟着走了。那个不明所以的小太监跑过去把瘫在地上五福扶起来,“福爷爷,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儿?”

    五福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吐了几口血水,摸了摸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脸,动了动已经松动的牙床,看着一脸惊惧不明所以的小太监,哭笑不得的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我怎么就瞎了眼,把你这么个蠢货放在皇上身边儿了。”

    那个小太监依旧一脸的迷茫,嘟囔道:“我不是看皇上在这里坐的不自在,想给皇上解围,以前在各位主子那里都是这么做的。”

    “我的祖宗,这法子在别的地方当然可以,这里可不行,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五福边站边喘气道。

    “奴才当然看出皇上喜欢天凤宫主,可这不是当着恒王不好动作吗,所以奴才想给皇上个台阶下,改天再来呀。”小太监摸了摸脑袋道。五福低头看了看这小太监,估计这位主儿,以后死了都是个糊涂鬼,糊涂好,还是糊涂好,你看看这糊涂的没事儿,他这不糊涂的可倒了血霉了。

    小太监搀着五福从正殿里出来,和扶着珍珠回来的齐誉走了个面对面,五福连忙行礼避让。齐誉扶着珍珠走到五福身旁站住了,“五福,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本王赏的,拿着回去请个大夫,买点补品好好养养。”说完这些,齐誉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五福。

    “谢王爷,王爷赏的太多了,其实这都是奴才伺候的不好,主子面前没眼色,所以才这般模样。”五福接过银票一看一千两,吓了一跳,虽然皇亲贵戚王公大臣们都对他这大内总管很客气,跟他也都很大方,可这出手就赏这么多的可没几个,还有就是这有的银子能要,有的银子就是赏的再多也不能要。恒王这银子虽然要的,恒王也是个不差钱儿的主儿,可自己挨嘴巴,虽说跟他多少有些关系,可也没什么关系,这给的太多了点儿。

    “五福,王爷既然心情好,赏你你就拿着,这是你们王爷赏的,一会儿我让药巫去给你开个方子,拿点神庙的药。”珍珠软糯的声音也在这时候插进来道。

    “王爷,宫主,奴才这点儿小伤没什么的,皇上身边每天都有当值的御医,奴才让他们给看看,开点儿药吃吃就行了,不敢劳烦药巫大人。王爷赏的奴才拿着就是了,别的就免了吧,就当可怜奴才了。”五福一副苦瓜脸,跪在恒王和珍珠跟前。

    “怎么,恒王的银子能要,我的大夫和药就不能收,五福你这是什么意思?”珍珠拿着腔道。五福喏喏的说不出话来,求救般的看了恒王一眼,都快哭了。

    “算了,你就不要和他玩笑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们谁也没有他伴的时间长,他也不容易,让他去吧。”恒王拉了拉珍珠道。珍珠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走了。恒王对五福点点头,紧走几步跟上珍珠。五福松了口气,让小太监扶起来,往回走。

六百一十九章 剪不断理还乱

    “福爷爷,听说神庙的大夫都很神,他们说恒王有一次在两军阵前种了流矢,延误治疗,失血过多,大家都说恐怕活不成了,皇上急得都快上吊了。这时候神庙的巫师们从天而降,然后药到病除,一下就治好了王爷的病,硬生生的从阎王爷手中把人给抢了回来。福爷爷,你怎么不让神庙的大夫治呀,说不定让她们看看,爷爷也立刻就好了呢。”那个小太监劝五福脑袋灵光些,不要舍近求远。

    “你福爷爷我接受了神庙的大夫才死的快呢,你这个榆木脑袋,以后还是不要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次有爷爷我替你挡了一巴掌,以后能不能挡就不知道了,别到时候恩典没得着,再把吃饭的家伙丢了。”五福叹道。

    “福爷爷,你说皇上那一巴掌是想打我的,我们可是离得还远呢,再说了,我也没犯什么错儿呀,就算是说错了话,打我就是了,为什么打爷爷呀。”小太监一头雾水的道。五福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和这二百五说什么了,这机灵活络可不是教出来的,会说话会办事儿还真得有几分天分。

    魏帝冒着无名怒火回了乾清宫,不一会儿就有两人挨了板子,一个挨了窝心脚,五福嘴里吐着血沫子,肿着半边脸也不好上前去伺候,弄的乾清宫的人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下一个挨罚的是谁。五福不能到跟前去伺候,当仁不让的就是六福了,原来六福天天盼,日日想怎么变成五福那样儿,走到那里人们看见了都是点头哈腰的,看着多威风。今天不用动心思,自然而然的就是六福了,可六福站在魏帝身边儿,是心里打鼓,手脚哆嗦。时时刻刻留意着魏帝的表情和语气,有活儿还要立刻想到谁适合干,让大家干好,因为这干不好,皇上只跟他这一个人说事儿。以至于干了十几天后,五福的补是不好,六福都快病了,他终于忍不住在百忙之余,好不容易晚上魏帝睡下了,安排好值夜的。六福就悄悄跑出来。没回自己房间。跑到五福的房间。看五福正有滋有味儿的坐着喝茶呢,就满脸堆笑,上前作揖道:“大总管看气色您可是大好了。”

    “呦,二总管来了。快坐,尝尝我这明前茶,才沏的。”五福笑着对六福道。六福陪着笑脸儿,坐下喝了口茶道:“确实是好茶,我看大总管是彻底好了,人也跟着有精神。”“这好是好多了,但一张嘴还是疼。”五福说着就用手捂腮帮子。

    “我的大总管,福爷,您就直说吧。您还想歇几天,这十来天的时间,皇上虽然一次都没问,可他老人家心里可记挂着您呢,这个杂家是看的出来的。皇上打了您一个嘴巴。您还跟皇上置气不成?”六福一脸无奈的道。

    “六福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都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打个嘴巴,我就是这半个脑袋还疼着呢,也说不上来什么,反正就是疼,你说我这呲牙咧嘴的去乾清宫伺候,也不像话不是。”五福也很无奈的道。反正是不管六福说什么,五福就是东拉西扯,推三阻四的不说什么时候,去乾清宫魏帝身边去上班儿。

    “我的爷,您这那里是偷懒跟皇上置气呀,这是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大总管您不在,再有几天我可真的吃不消了,就算我求求您,您就去前边儿伺候吧,要不然再过几天我也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六福差点给五福跪下。

    “行了,你也别跟我装可怜,你不是早就想当大总管了吗,现成的机会,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少跟我装葱。”五福有几分得意的道。这一晚上,看在六福的竭力恳请外加哀求的份儿上,五福总算答应,第二天上班儿了,但说好,六福还得多干点儿。六福从五福的屋里出来,苦笑了一下,干大总管的活儿是累,可更重要的是他看出皇上其实很想五福去伺候,但是鉴于是他把五福打残的,碍着面子说不出口来。六福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干大总管的时候,只好他去做这个中间人,让皇上称心了,五福顺意了。五福当然是故意不去皇上跟前伺候,被莫名其妙的迁怒,他心里也不自在,现成的理由,一定要多歇两天。今天有六福来请,五福打足了官腔,六福也很上道,好话说了几箩筐,恳求了请求,请求了哀求,最后五福答应了,六福是个好同志,以后要多关照着些。

    再说那天魏帝暴怒走了之后,恒王就安安心心的在珍珠这里住下了,并且跟皇上那里请了假,说自己身体不好,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不去每天点卯了。内阁的几个老大人看了这折子都很赞成,现在恒王留在厩,大军由石头带着,恒王如果连朝都不上了,那皇上不是更称心如意了,立刻在折子上批了个可字,然后承魏帝御览。

    那知道魏帝看了这折子之后,突然火冒三丈,三下两下把这折子给撕了,怒吼道:“他身体不好不来上朝了,朕还不舒服着呢,不是也天天来早朝,告诉齐誉,只要没死,就要天天来给我上朝!”魏帝这雷霆之怒把几个阁臣给吓了一大跳,朝廷是有规定的,皇上是不能随便毁坏臣子的折子的,这是以示互相尊重之意。阁臣们开始不明白魏帝这是怎么了,回到朝房几个人议论起来。

    “我说最近皇上好像一直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了。”梁大人嘟囔道。

    “我听说最近都没怎么翻后边的牌子,一次翻了左贵妃的牌子,可人抬过来,又原封给抬回去了,弄的左贵妃哭了好几天。”金大人到。

    “据我所知,把左贵妃原封退回去的那天,正好是天凤宫主进京的那天。”张大人若有所思的道。

    “对对对,也是五福被打晕的那天,听说打的很是不轻,牙齿都松动了,这不好多天都没在皇上跟前伺候了。”杨大人有所感悟的道。几个大人说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可这个事儿他们可是无能为力。

    “这件事儿还是要多劝劝皇上,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恒王是过分了些,可他也不容易了,够痴情的,豁出命来,谁都不要就守着这么半个人,皇上也不能逼迫太过了,小心生出变故来,那两位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儿。恒王统帅三军就不用说了,函谷关外一战,我等都在金陵没有看到,可据看到的说,天凤宫主可是有法术的,以一人之力,歼灭鞑子有生力量,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听说过后那个蛊巫又挑了好多具尸体,然后排列成镇,驱赶而走!这是何等的手段,这是何等的威力,真真的杀人于无形呀。”张大人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珍珠不同于常人,阴谋权势在此人面前不管用。

    “此话当真?要我说,恒王更可怜些,这事的前因后果还是皇上横刀夺爱造成的,当初天凤宫主可是和恒王两情相悦的。”金大人倒立了一口凉气道。

    “哼,我看这件事的根本起因还是争风吃醋的结果,要不是后边那位容不得人,也就生不出后面这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张大人有些头疼的道。

    “这件事的根本还是天凤宫主的错,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不管那位主子的错,她怎么能这样呢?”梁大人不满的道。

    “唉,这本来就是一团烂麻,也理不出个谁对谁错来,关键是这事儿要怎么办,不要出事才好。当初让天凤宫主进京,可不是为了让皇上和恒王闹不和的,是为了她的那十万狼兵,还有九山那块地方风调雨顺,再有就是她手中的银子,单单忘了她和恒王还有皇上的是是非非。”金大人叹气道。

    “金大人您别忘了,她还是大皇子的亲娘呢,这厩是怎么都得来的,要是再外面搞风搞雨的,麻烦比现在的可大多了。”梁大人敲着桌子道。

    “看样子皇上已经放弃天凤宫主了,我们也体谅皇上些,不能跟他拧着,所以恒王还得每天上朝,这后面的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大人最后做了总结性发言。

    恒王知道了折子被留中不发,就知道这早朝还得天天上,不过通过这个折子,恒王也知道此时此刻魏帝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不上朝是魏帝梦寐以求的又不能说的,这次被自己说出来,他不但没答应,听说还怒不可遏。

    恒王每天按部就班的上朝,珍珠就每天和恒王一起起来,在前面的大殿里诵经念佛。珍珠的这个举动让神庙上上下下的人惊奇不已,虽说神庙是大乘佛教的传承之地,可她们的神女一说念经就头疼,一说礼佛就跑路的主儿,可从来了厩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每天按时起床,准时早课,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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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章 无心之伤

    有一天武巫实在忍不住了,道:“宫主您不是很不喜欢诵经礼佛什么的,现在不但诵经礼佛早课还让长老们给你讲经,您这是怎么了,是您突然喜欢佛经了,还是......我不是说别的,宫主就是不念经礼佛也是菩萨心肠,也是活佛大喇嘛,属下只是不喜欢宫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武巫低声断断续续的道。

    “武巫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学习这些并没有强迫自己,我是心甘情愿的。武巫你知道函谷关前的那一夜死了多少人吗?那一晚上真的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那些尸体一层层的堆起来,堆了几丈高,堆的都和我们的台子一样高了。我们神庙的长老,死了七七八八,活下来的没几个。我虽然讨厌念经,不愿意礼佛,可我心里对自己是佛门弟子深信不疑,我能重生,我能再世为人都是佛祖庇佑,可我的双手却沾满了鲜血,满眼的尸体,周围巫蛊横行,这不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我。在那一晚之后,我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些死去的人都来跟我索命。我细细的想过了,光是心中有佛还不行,我还要提高我的修行,还要对佛祖更恭敬些才好,所以我决定认真学习经文,每天殷勤侍佛,以求佛祖化去我身上的戾气,超度那些死去的人。”珍珠神情暗淡的道。

    “宫主您心中有佛,您心有大爱,您本来就是活佛转世,你只看到了死去的那些人,您没看到大魏千千万万的百姓都是因为您而活的,以戈止武,以一小部分人的死换来更多的人活着,这是值得的,宫主不必如此不安。对了,宫主还有一个人需要您超度呢?”武巫宽慰着珍珠。

    珍珠看向武巫,意思就是问那人是谁呀。“就是那夜在死人堆儿里活下来的那几个人。也就是因为他,让我们神庙折损了那么多长老。”武巫道。武巫这么一说,珍珠也想起来了,函谷关那一夜,鞑子们可以说全军覆没,那些幸存者也全都非残即傻。唯一那个活着还是清醒的,在见光之后,那人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大喇嘛’自己对这句话是记忆深刻,可当时自己一条命去了半条,根本没力气深究。这时候武巫说起来。珍珠也想起来了。

    “他是鞑子可汗的第三子。从小就被大巫师加持了,身上又有附身符,才在毒蛊盛行的五毒八卦阵中活下来。他活下来了是活下来了,可他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他却活着,这些日子痴痴傻傻的,不吃也不喝,皇上让人给他灌粥喝,这些日子光靠粥活着了。这位王子光靠粥活着也不要紧,主要是成了行尸走肉,宫主要是有好生之德。就拯救拯救他吧。”武巫对珍珠道,其实他主要是想给珍珠找点儿事儿做,免得总沉浸在对那场杀戮的忏悔中。

    珍珠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起怎么拯救这位鞑子王子来。珍珠把这位王子接到宫里,让他住在前边儿。每天让他和自己一起听经一起做早课,在齐誉不在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他看不到珍珠的时候,就开始转动脑袋四处找,找不到就开始问,慢慢的也和周围的人交流了,然后皈依神庙,做了珍珠忠实的仆从,神庙的弟子,鞑靼王子从此消失,而神庙多了一个叫别勒的男弟子。

    别勒是珍珠闲来之时的消遣,珍珠的消遣挽救了一个人的生命,让一个人重新找回了自己活着的价值。

    珍珠虽然一心向佛,有一颗菩萨心肠,可这不代表别人也有一颗菩萨心肠,烦恼还是时不时的伴随着她。

    自从在京城珍珠、恒王第一次和魏帝在宫里见面不欢而散之后,魏帝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时不时的带着大皇子来珍珠这里礼佛听经。不过魏帝毕竟公事繁忙,不能常来,这样恒王就有时间和珍珠腻在一起,如果碰巧魏帝来了,恒王就去漱芳斋住一晚上。其实魏帝来了珍珠这里也就是喝喝茶聊聊天,碰上高兴就跟珍珠下盘棋什么,魏帝只是有些气不过恒王和珍珠那副柔情蜜意的样儿,能给搅黄一次是一次,能给搅黄两次是两次。

    某一天恒王再次因为魏帝去了馨香阁而去漱芳斋休息的时候,他看到漱芳斋里面空空如也,家徒四壁,大为惊讶,出来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一问才知道,是皇上说既回了京城,恒王自有府邸,就把这里给收拾了。恒王听了半晌无言,只得回府了,在书房住下了。

    恒王妃这次是完全明白了,有珍珠在恒王永远都不会理她,恒王妃来到珍珠这里给珍珠下跪,珍珠说除了这件事儿,别的什么都行,独独这件事儿不行。最后皇后都来了,跟珍珠哭着说,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让珍珠不要迁怒于恒王妃,恒王妃不会和珍珠争宠,只要......只要恒王能偶尔眷顾一下就好。珍珠还是那句话,谈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谈恒王和恒王妃的事儿。

    “天凤宫主,本宫知道你和恒王情深似海,可你想过没有,御医们都说你的身体再难有孕,恒王又不去沾染别的女人,难道宫主想让恒王府绝嗣不成?”皇后擦了擦眼泪看着珍珠冷笑道:“说什么你和齐誉鹣鲽情深,我看你真的是个心狠意狠之人。你敢说你这么做除了爱齐誉,就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了香官,居然想让他永绝后患,让恒王府绝嗣,你真是打的好算盘,你和皇上这出双簧演的真是不错,相当的不错,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独居深宫,安分守在后院儿的女人了。”

    “本宫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妹妹,事情成了这个局面,本宫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齐誉和嫣然的婚事是本宫一手促成的,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本宫得命就够苦的了,没想到妹妹的命比我的还苦。”刘皇后又哭起来。

    “哼,皇后也不用在我这里哭天抹泪儿的,你们姐妹命苦?你们再苦,也没有我的苦,我孩子被别人夺了还要以身赴死,好不容易上天眷顾,觉得你们太过份,让我重新活了一回,碰上了自己心爱的人,却不能公明正大的在一起。就算是齐誉委曲求全,我豁出性命百般抵抗周旋,才有了这见不得光的温存,如今是皇后见了我就哭,皇上见了我就怒,恒王妃见了就咬牙切齿。恒王虽然还一如既往的温柔缱倦,可总是心事重重的,各种缘由,我又难道不知道吗?你们说吧,想让我怎么办,这些事情,除非我再死一次,否则就是无解!皇后还是回你的坤宁宫,去替皇上管管他的六宫粉黛,照顾好大皇子就是了,别的事还是少操心!”珍珠头疼无比,气愤难耐的低吼道。

    刘皇后知道珍珠真生气了,立刻偃旗息鼓,不哭也不闹了,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带着坤宁宫的人,呼啦啦的走了。坤宁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全都大惑不解,这可不是皇后娘娘的风格,当着满屋子人给下不来台,皇后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乖乖的带着他们走了,这是什么情况?当所有人都不解的时候,唯独元福面色平静,安静的跟在皇后后面,带着大家伺候刘皇后回了坤宁宫。回去之后,当大家问为什么皇后娘娘没有处罚珍珠的大不敬之罪,怎么却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这那里还有母仪天下的威仪?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和各宫的主子是怎么进京的,不知道函谷关外一战的内情,不知道那一晚上是如何的恐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谁手?有时候不知道是一种幸福,是一种坦然,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有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你们是知道元爷我的手段的!”说完,元福瞪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下边的人全都懵懵懂懂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后的表现很好的反应了所有目睹函谷关外那一晚上的人们的心理,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如果你目睹一个人在一个诡异的夜晚,光靠跳跳舞,就能让千军万马失去生命,化成泥水,尸体一摞一摞的高过房顶,光靠跳跳舞就能号令漫山遍野的蛇虫鼠蚁,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灵震撼和恐惧了。

    魏帝表面镇定,可心里的恐惧丝毫不比皇后和其她人少多少,这也是他只能采取和市井男子一样吃醋的方式来阻止珍珠和恒王,而不是采取法律或者权术的方法来强行拆散他们俩。如果采取强制的方法,魏帝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儿的,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意外,他也是不愿意尝试的,这一万和万一对于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一样的,这就像有人说美国的核武器能毁灭中国一万次,但中国的所有核武器只能毁灭美国一次,可对于双方来说,毁灭一万次和毁灭一次那是一样一样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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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介绍:
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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