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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难事儿(二)

    “我知道,我知道,娘子,我想说,我看还有几辆车不是很满,您看看能不能给空出一辆车来,让我这车先上一下别车,等到了大镇子上,我一定把这车修好,这个车多半儿是我爷爷自己做,我爹和我也都会,娘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这辆车是我们全家念想!”那老汉给珍珠作揖打拱恳求加哀求。

    “可是老伯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呢?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如果你当时不答应我说车坏了立刻就扔话,我可是不会同意你带着这两破车。”珍珠垂下眼帘道,她不能轻易就答应了,如果这样大家都以为自己好说话,到时候有事都来跟自己打商量,那就乱套了。这么多人走路上,虽然不能军令行事,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不能做到一言堂,自己就是累死也不能让大家满意,所以该硬时候还是需要硬起来。

    “娘子,我知道,是我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都是我不是,可是这辆车可是我爷爷一辈子心血,为了这辆车连自己病都没有治,没几天就过世了,我们已经做了一次不孝子,不想再做第二次了。所以我要拼劲全力保住这辆车,如果他实不行,到时候我肯定不勉强了。”那老汉说着给珍珠跪下了,呜呜咽咽哭。

    珍珠赶紧避开,不管怎么说,这个村里不是自己长辈就是年龄比自己大,不能若无其事受了这礼。

    所有人都过来了,看着珍珠和这老汉。“他顺子叔,我们家珍珠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这车拖累了大家,你又这样。不是让珍珠为难吗?”王老汉一旁看着不高兴道。

    “大管事,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这车你们也都知道。那是我爷爷......”这简直就是男版祥林嫂,珍珠面纱下撇了撇嘴,但是依然没有说话。

    “时候也不早了,我看大家也不要都耽误着了,我们家车里东西不多,就让顺子家车上我们家车吧。”七叔一旁突然说,因为打欠条儿事。现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七叔七婶说话,这次七叔突然站起来道。

    地上跪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顺子一脸惊喜看着七叔,连忙用袖子擦了一把脸,给七叔磕头道:“老七谢谢你了,等到了前面镇子上。我一定把这车修好,不耽误你事儿。”说着咧着露出他满是黄斑牙嘴笑着看着珍珠。

    既然有人给顺子拉着他车,珍珠也不是非让他扔了不可,点了点头,上前帮着一旁一脸不情愿七婶把他们家车上东西挪到别车上,几个村民过来帮着顺子把车抬到七叔家车上,他们就家小毛驴拴车一旁,安排好这里以后,大家各自回到车上继续前行。

    现已经到了中秋了。白天热,晚上就有些凉了,这时候草木还都没有败,跟着一百百多头牲口有天然水草可是吃,暂时还吃不到车上拉粮草。他们一行人离开京城也有一百多里地了,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路上碰上好奇群众,只是解释说出去做工,这个说辞让问话人将信将疑,可是这些人一看着不像匪盗,二不像流民,所以大家虽然疑惑,也没有太揪着不放,何况还有孙文他们呢,有什么问题自然有他们去处理,他们只管走好自己路就是了。

    王家庄人珍珠强烈危机意识下,只闲几天,后面就被珍珠告知要储备这些牲口过冬饲料,让大家下车休息时候给牛马割草,以备不时之需。

    大家对这个提议没什么意见,所有人都是干惯了活儿,这些天也都闲浑身发锈,干点活也没有人抵触。到了晚上,除了老人孩子都去割草,其实这也是一个活动身体办法,车里狭小空间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只要天气不热,牛马不需要休息,车就一直走着,车里人也不得活动,所以珍珠这个割草提议,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来。

    珍珠看大家都很配合,心里松了口气,把石头找来道:“石头,我们离开时候,我让你教教这些人使用弓弩你可教了,效果怎么样?”

    “还可以,其实弩虽然制造起来麻烦,对匠人要求高,可是对使用者没什么难度,用过一两次就都会用了,我村里时候,把守仓库和护院庄丁召集起来,都让他们摸了摸,没甚难,都会用了。怎么,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吗?”石头盯着珍珠道。

    “没有,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别到时候我们有先进弓弩,却没有人会用,你去把村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都召集起来,让他们都学会用弓弩,如果以后路上有事,好立刻就能派上用场。”珍珠连忙否认,未雨绸缪,自己只不过是有些担心。

    石头是习武之人,家里不多书差不多都是兵书,他自然知道运筹帷幄,未雨绸缪重要,看珍珠时候是一脸佩服。这保命事,自然是做越充足,准备越充分好。以后几天石头都把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分批集合到一起,让他们拿着自己弓弩练习。可能男子都有舞刀弄枪,热血一面,全都没有问石头为什么,大家都一脸欣喜摸索这手中弩,这就是让鞑子闻风丧胆劲弩吗?这可是好东西,这都是军需品,平时是见都见不到。

    因为是王别院缘故,庄丁有守卫别院仓库和村庄职责,王府主人又是领兵打仗主帅,这些人都会些拳脚功夫,做个普通士兵是够格。仓库里是有军用弓箭,不过都是些军中淘汰参差不齐质地有些瑕疵弓箭,就这样还羡慕煞不知道多少人呢,每当庄丁农闲季节背着弓练习骑射或者出村打个野味什么,被别庄子人看大都是一脸羡慕。

    让他们没想到是今天见到了军中精锐所用劲弩,这些弩是自动发射,小一点一箭三发,大一点五发,这弩上箭,射准,射远,而且可以大限度节省体力。听说刘元帅大军就是靠着这些利器守疆卫国,大家现看石头都跟看英雄一样。

    “石头你手中怎么有弩,这可是大魏精锐部队配置,现这些兵器部队都紧张很,你手中怎么会有?”

    “你们那那么多废话,这是我帮了墨家主——就是那个兵器世家墨家一点儿小忙,他又知道我喜欢舞刀弄枪,就赏了一把给我。一天问东问西,唠唠叨叨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还学不学,不学就一边儿去!”石头对那几个问东问西毛头小伙子瞪眼道。

    石头早就王家庄同龄人中建立了首领威信,他马上步下功夫了得,不光是庄子里同龄人,就是王家庄所有男丁都算上,也没有一个打过他,那小钵盂一般大小拳头,打身上,疼到骨头里,没有一个人不怕,他一瞪眼,所有人立刻就都不出声了。

    石头这里给大家讲解弩箭用法,给人们做示范动作,早就有趟子手跟孙文和黄三说了,两人心里都是一惊,立刻跟着过来看看虚实,一看之下果不其然,就是军中高精尖武器,大魏乃至整个天下现代化兵器——弩箭,大家都一脸兴奋看着那把弩箭时候,黄三声音大家背后响起。

    石头早就看到孙文和黄三了,大家朝夕相处没有必要瞒着镖局人,主要是镖局有守护职责,从来不会远离大家,这么近身保护情况下,想偷着做点什么事,那也是不可能,既然秘密不行,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索性光明正大摆出来,还能互相博个信任好感。

    黄三问事,也是大家很想知道,只是忙着看弩,谁都没有机会问出口,现大家齐刷刷向石头行注目礼。

    “是我帮了一个军爷忙,他要谢我金银,我没有收,只是特别喜欢大魏弓弩,又没有门路取得,这次就跟这位军爷要了一把弩,这可是,你们摸时候可要小心点。”石头说完,不忘了嘱咐大家小心,当真是喜欢很。

    众人听了也就过了,没当回事儿,全部精力都被这弓弩吸引,摆弄弓弩去了,只是孙文和黄三有些不大相信,那位军爷用得着石头帮忙呀?这是帮了多大忙才解剑相赠呢?二人虽然不大相信,可是这又不是刑讯逼供,说真说假就这么一说罢了,再说了这得到是弓弩,就是有什么内情也不会告诉大家。这么一想这二人就释怀了,等这些青年们都摸过以后,孙文和黄三也都拿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如假包换军中劲弩。

九十二章 各种情况

    费章节

    黄三啪的一声搭上弓弦,对着三十几丈以外的一棵树,扣动扳机,啪啪啪几声,一箭不知所踪,两箭射入书中半尺有余,整棵树摇晃不止。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远处的大树,而后争先恐后的涌到大树跟前,看着深深钉在树干上的箭,总算真实的感受到了这弩的威力。他们自己用弓射的时候,就是威猛如石头的,射程也只有十几丈多,这就是最远的距离了,这弩的威力可真是不一般,人们心中惊叹不已。

    石头上前用力的晃了好几晃,钉在树上的弩箭都纹丝不动,可是箭支宝贵,丢了太可惜了,石头跑回自家车上,把砍柴用的斧,拿出来,几刀之下,把这可直径大约有一尺的大树拦腰砍伐了,才把射入的箭支取出来,更有人在五十丈外将近七十丈的地方找到了射飞的那一支。

    以后大家都认真跟石头学习如何使用弓弩,可能是老天看珍珠这几天太闲了,那能不给他找点事做呢。

    在石头他们一次学习的时候,一个愣头青,把上了弦的弩对着人胡乱晃,一个不小心触动了扳机,蓬的一声,把弩箭发射出去,直奔对面的一个庄丁而去,弩因为射程远,劲头儿大而闻名,这一发射出去,那真是快如闪电,迅如流星,在场的人都吓傻了,动弹不得,其实也是反映不过来,因为太快了。

    还是石头第一个反映过来,可是他中间还隔着人呢,只好一个扑身过来,用手里棒对着疾驰中的箭身就是一下,卸了它的力道,下盘一个扫堂腿把那吓傻了不会动的小伙,一下扫了一个四脚朝天,那只弩箭贴着那倒下的小伙的面门飞了过去,再飞出几丈以后啪嗒一声无力的掉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作,场面仿佛定了格,全都吓傻了,在地上那个呻吟出声以后,始作俑者之人才一把把手中的弩丢掉,大哭一声,“假书生你怎么样,你那里伤着了。”扑过去,把那个躺在地上叫的给拉起来,可是那人根本就站不起来,浑身瘫软,如同一袋没有筋骨的土豆儿,怎么也拽不起来。

    石头连忙过来,把那个吓的六神无主的只知道一味的拉扯地上躺着的那人的给拉开,蹲在那假书生一旁,查看情况,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上拿捏什么力度,是不是自己当时的力度太大,把这小踹死了?这么一想石头也有些紧张,别没被弩射死,反而被自己踹死了!按说也不太可能,自己就来了一个扫堂腿,这也伤不到要害呀。

    正在石头查看的时候,看到这假书生的脑袋后面的小草泥土被染成了红色,连忙把他扶着坐起来,看脑袋后面湿了一大块,被血水浸湿了头发,原来是磕破了头,可能现在也正晕着呢。石头让人去他娘那里,要了一块白布,和些许金疮药来,给这假书生包扎上。

    这些东西是练武之家必备之物,石头娘总预备着这些东西,虽不盼着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大人们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赶过来查看,珍珠看着这躺在地上的青年一脸苍白,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就有些担心,怕出个什么严重脑震荡什么的,到时候留下点后遗症就麻烦了。

    珍珠蹲在这个被大家称作假书生的跟前,仔细的看了看,看他一脸痛苦的眨着眼睛,“知道我是谁吗不跳字。珍珠轻轻的问。

    “知道,你是石头的妹妹柔儿。”听着假书生的回答,大家才要笑得脸全都僵住了,莫不是这脑真的摔坏了。假书生的家人也是万分焦急,她爹立刻走到假书生跟前,一把揪起他来问,“我是谁,我是谁,认识我吗不跳字。

    “你......你是二他爹吧。”假书生语气不很肯定的道。珍珠用手揪住胸口的衣服,这下可坏了,连他爹都不认识了。“你个臭小,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家不打断你的腿,都这时候还给我不正经!”假书生的爹一把推开假书生,扭头走了。

    “哎呦,哎呦呦,这位大叔儿你轻点,没看到我刚磕破头吗!”假书生呲牙咧嘴的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生气,他这是磕着脑袋了,现在还不大清楚,你不要生气,等会儿,再看看吧,或许一会儿就有转机了。”珍珠在后面道。

    假书生的爹笑着转过身来,“他清醒的很,他比什么都清醒——”说完笑着看了珍珠一眼走了,后面的人也都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儿都这样了,怎么大家都笑呢?看着发呆的珍珠,石头从后面走过来笑着道:“这小没事儿,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可是他认错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他娘也不认识了?”珍珠不知道这小怎么就没事儿了。

    “他是在和你开玩笑,二是他弟弟的小名儿,你说是他的脑袋磕坏了吗不跳字。石头道。珍珠这才恍然大悟,这小脑袋确实没坏,还清楚的很,心里松了口气道:“你们还不扶着他回去休息,头都磕破了,这几天可要注意。他爹也不管他,就自顾自的走了。”

    “乡下人那有那么金贵,磕磕碰碰长得快,这次就是出的血多点,我们长了几岁已经稳重多了,前几年磕着碰着的时候多了,没事儿的,过几天就结痂了。”石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或许吧,现在的家里,那家不是五六个孩,全都是放养的,男孩又调皮捣蛋的,那有不磕碰的,既然大家都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再说也已经上过金疮药了,应该问题不大,珍珠想了想,回头就看见这假书生已经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手里继续摆弄着刚才的驽。

    看到这个的时候,珍珠迅速的折了回来,对那些小青年道:“你们再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把弩对着没人的地方,不然再出现一次这情况,恐怕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大家听了全都照做了,把弩的正前方给让开了。

    珍珠这才往自己车上走,好奇的问,“石头,这个少年为什么叫假书生呀?是不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缘故?”

    “呵呵,不是的,他确实认识几个字,只不过因为认识几个字就很显摆,弄的大家都看他不顺眼,就给他起了一个假书生的绰号,他的大名叫王来财,是他爷爷给取的,现在他嫌自己的名字特别土气,一般宁愿人家叫他假书生也不让别人叫他大名。”石头笑着道。

    车队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往前走,这天孙文骑着马跑到珍珠的车前,勒住马,跟珍珠道:“娘,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就到天津了,不知道到天津娘有什么打算?”珍珠知道,这是孙文问自己有什么安排,他好派人提前去办,否则这么千数来人,到时候一定棘手夹脚的。

    “这些天人们都在车上,怎么也有些疲乏,还有就是我们也需要个地方补充一下干粮,换洗换洗衣服,休整两天,孙镖师可知道天津有什么大的客栈,能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珍珠说出自己的计划。

    “天津虽然是个大码头,可是那家也没有这么大的客栈,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的分三四个客栈住,我让小的们先到前面去安排,娘看可好?”孙文客气的道。

    这方面孙文是行家,自己只要说出要求,别的自有他去操心,两人商量完,孙文立刻到前面去安排。因为说快到天津了,这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码头,王家庄的所有人都是世代生活在京城附近的,谁都没看到过大海,又听说可以住店休息休息了,所有人都一阵兴奋,一扫这两天的萎靡之态,全都活跃起来。

    可能老天爷就根本看不得珍珠有片刻松闲,等到车队歇马休息的时候,四老太太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看到珍珠就大哭,“大侄女,我那孙媳妇恐怕是不成了,这两天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

    珍珠心里无比同情四老太太可是她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好言安慰,“四老太太,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晨生婶赶的这么不是时候,现在只有凭天由命了,孩保住是大家的造化,保不住你也不要太伤心,也是这个孩和我们大家没缘分,您老可的保重身体,您的身体可不能有个什么差池,否者家里人就更乱套了。”

    珍珠说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这四老太太现在也是一脸菜色,走路踉里踉跄的,毕竟这四老太太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一个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的时代来说,她也算是高龄了,身体什么的确实要小心点。

    “我倒没什么,半截入土,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只是可怜了我那没见过面的小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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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强硬

    费章节

    “我们这是要往那里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现在的干粮大家都省着吃,但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把这饼吃完,剩下的就是炒面了。逃难逃难,这根本就没有难,你说我们逃的这是什么。大侄女不是我说你,你当时鼓动大家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弄的别人家损人折嗣的,这可是都是有损阴德的,你看我们出来的也不远......”听了珍珠的话,四老太太一脸的黯然的道。

    四老太太还要说下去,珍珠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原来四老太太是不同意继续往前走的?这也没什么,就是你这话不假,现在出来的也不远,回去还来得及,如果四老太爷也是这想法,我也没什么说的。珍珠也活了这十几年了,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强人所难,你们一家可以回去,如果干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资助些个,还请四老太太早作决定。”珍珠说完也就不说话了,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四老太太。

    四老太太一下满脸通红,僵在当地,气的胸脯一上一下的,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你爹也不敢跟我这么说,你......”

    “四老太太你要说侄女别的,侄女自然不敢还言,可是四老太太说的是大事,就像四老太太说的,这可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也是多事的很,当时我就是打算和爹爹两人走的,是爹爹舍不得大家,才都拉上的。现在四老太太这么说,我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一路,我也是感觉人太多了些!”珍珠挑眉看着渐渐围过来几个人,毫不避讳的道。

    “珍珠,你不要跟婆婆一般见识,婆婆有了岁数,脑袋不是很清楚,还请你不要跟婆婆一般见识。”四老太太的大儿媳妇,看两边顶起来,立刻在一旁歉意的道。

    “珍珠怎么跟你四老太太这么说话,你四老太太就是有什么说的不对,你也的听着,赶紧跟你四老太太赔礼。”王老汉一直就在附近,看到珍珠把四老太太顶了回去,就走过来装模作样的训斥珍珠。

    “嫂,刚才我说的可能有些欠缺,可是却是珍珠的肺腑之言,还请嫂和四老太太仔细想想,现在灾难虽然没有来,但是我们走的也并不远,这鞑都是快马铁骑日行几十里,如果现在京城真的被攻下了,我们这么多老弱妇孺还跑的了吗?嫂好好照顾四老太太吧,我虽提前料到了,可是这么多人能不能都跟着我走到目的地,我也不敢打包票,路上肯定有比流产更严重的事,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如果什么事都来跟我说长道短的,我也没什么坚持照顾大家的意思。”珍珠说完,拂袖而去。

    “老太太,你可不要放在心上,那孩就是心直口快,其实心底可好了。婶还不快扶着你母亲去车上歇着,我看老太太脸色也不是很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让她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事儿,快回车上去吧。”王老汉道。

    四老太太跟珍珠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软钉,气冲冲的回到自家的车上,看到四老太爷在车上坐着,看着两个小孙玩耍,呵呵的笑着。

    “你还有心情笑,珍珠那个野丫头,都快爬到大家头顶上了,目无尊长,出言不逊,这是那家的规矩,你说老大是怎么管教的闺女,再这么下去,眼里也未必还有他!”四老太太气的跟四老太爷大骂。

    四老太爷听一旁的大儿媳妇说了前因后果,心里也很是为难,他们是长辈不假,可是出来了就得听珍珠的,不然都跟四老太太一样,这路上就乱了。四老太爷虽然心里知道,可是当着四老太太这么解释肯定是通不过的,到时候四老太太和自己大闹起来就更麻烦了。

    “这确实太不像话了,老大媳妇,去把大管事叫来,我来问问他,看他怎么管教的姑娘,快去!”四老太爷也一脸怒气的对着大儿媳妇道。

    “爹,这事儿其实不赖珍珠,大哥已经训斥过珍珠,珍珠那丫头也跟娘道歉了,您就不要再训大管事了,不然这也太过了,大哥毕竟是大管事,也不能太让他没面了。”四老太爷的大儿媳妇着急的道,这才把珍珠给得罪了,现在又训她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到时候如果连大管事也都恼了,他们这一家就真没有好日过了。

    “我办事还用得着你教,让你去你就去!”说着跟大儿媳妇挤了挤眼儿。老大家的看了,总算放下心来,她这公公还没糊涂,立刻恭敬的屈膝行礼,走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儿以后,慢的回来了,“爹,大管事去远处看着牲畜去了,不在,要不晚些时候媳妇再去看看。”老大家的说完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唉,看着牲畜也是大事,就先不要去烦他了,等什么时候闲了,我再找他算账!”四老太爷气哼哼的道。一旁四老太太听了,也无计可施,现在这百十来头牲畜可是天大的事儿,这牲畜不好了,要是靠两条腿走可就真苦了,这帮人能活下来的有一半就不错,现在听说去放牲口去了,也就不言声了。

    这口角风波好过,可是这事情不好过,看着躺在一旁的,脸白的如同白纸的孙媳妇,一时愁云惨淡,满面愁容,都是女人,四老太太也生了好几个孩,现在这个情况,流产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什么都怕念叨,在车辆再次启动以后,过了半天的时间,四老太太的孙媳妇有了出血症状,全家的心都提到了嗓眼儿,这可得坚持到天津,要是在路上,大人也就说不好了,珍珠知道了,也只能默默的祈祷,亲自过来问有没有带着保胎的药,这个孩虽然是怎么也留不住了,但大家都希望坚持到天津码头,不然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珍珠的这句话还真提醒了四老太爷家的人,因为孙媳妇这样,来的时候珍珠过去说让多带点药,他们确实带了不少,从保胎的到生产以后的,全都带上了,只是因为害喜害的连水都喝不了,所以这药熬了两副,只是还没喝呢,一闻到药味儿,就吐的昏天黑地的,如此这般了两次,家里只好放弃了。

    今天看这架势,如果再喝不了,就麻烦了,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等车队停下来的时候,她们去熬药了。这次熬好了,也不敢多给喝,因为人已经昏迷了,反应也相对小一点,隔半个时辰给一勺喝,没想到这样还给留住了,四老太爷家的人一阵欣喜。

    这高兴劲还没维持几个时辰呢,可能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后半夜的时候芳娘醒了,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昏天黑地的呕吐,吐的人脸也青了,人也虚脱了,最后不光把苦胆吐出来了,家里人发现连血丝都有,这下四老太爷家的人对这个孩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着车队能快点到天津,好把这让人悬心悬肝儿的事儿有个妥善的解决。

    先不说四老太爷一家的悲喜忧愁,两天以后的黄昏,车队抵达了天津城外,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孙文一马当先的跑上前去说话,黄三押着车队在后面慢慢的走。

    珍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最担心的时刻到了,以前听王老汉说过,这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是宗族保甲是很重要的,一个村一个家族甚至一个人要出门也是要有官府的介绍信的——路引,她们都是偷偷跑路的,是没有路引的,这也是珍珠想请保镖的一个重要原因,希望这镖局是管用的。

    果的趟手骑马跑过来,让大家进城,当车队浩浩荡荡的走到城门跟前的时候,守城的一个城门卫看到就有些疑惑,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孙文道,“孙文虽然你说你保的是人货镖,我怎么看不到什么货物,只看到人了呢?怎么还有两口棺材,这个说什么也都得打开看看,你这都是些什么人,我可没接到公文说有人口迁徙,看着怎么也有几百人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可的跟我说清楚,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孙文知道,这是看自己的人太多,觉得给的那点不够,忙笑道:“看马参军说的,这有多一半儿都是我们的自己人,我们这次可是倾巢出动,想好好保这趟镖,还想着过个肥年,拿一笔丰厚的花红呢。”说着又给了这参军一块银。

    那参军掂了掂大概有一两多,这才道:“不是我不讲交情,孙镖头也知道,现在到处都乱哄哄的,不得不小心,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让他们都下车徒步进城,马车我们要挨个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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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天津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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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参军这么说,孙文不好驳了面,只好吆喝道:“全都下车,徒步进城,好方便让军爷检查。”珍珠她们听了忐忑不安的下了车,在车上坐了一天了,才下了车,全都一瘸一拐的。说是检查车辆,一百多辆车,怎么能一个一个的检查呢,当然是挑着重点车辆检查了。珍珠华丽的马车,当然不会放过,走到城门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被拦下了,这马参军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辆华盖马车,虽然这车可能是路上时间长有些脏兮兮的,可是用他那守城门,阅车无数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一辆豪华车,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用的上的。

    看着这车辕车架都是青铜打造,车辆的关键部位也都用青铜包身,高过头顶的车轮表明这车的规制很高,这车非宗室不得用,看从车上下来的女,虽然蒙着面,穿着是普通的村妇摸样,但是身材窈窕,举止风流,行动间自有威仪,越发让着马参军肯定了这车队不是一般的人,或者是伪装成乡下人,或者是什么官眷不愿意大张旗鼓的走在路上。这几天天津城或者天津码头见得最多的就是官眷官船,全都是往南走的,八成是随龙舟去泰山的。

    这马参军是见多识广,猜的也**不离十,可是就算是随驾去泰山祭天的,就算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可是也犯不着装扮成一群村民什么的,真不知道这马参军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都能给搅合到一起。

    珍珠当然不知道这马参军现在正在狂想,战战兢兢的进了城门,没发生她担心的事儿,所有一切都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进行着,至于下面是不是波涛汹涌,就不是王家庄的村民们所能关心了。和珍珠一样担心的还有王老汉和几个管事,现在他们算是能体会到珍珠请镖局的好处了,除了路上安全之外,这出入城镇是再方便不过的了,一切自由镖局料理,如果是他们自己,恐怕根本就进不了城,早就被当成流民来处理了,几个管事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深深的佩服珍珠的远见卓识。

    其实珍珠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被现代身份证的问题启发的,她相信古代也不是没有相关的政策的,因为现在还收的是人头儿税呢,如果不弄清人口,这税是没办法收的,只是不清楚其中的机制,才详细的请教了王老汉,然后想的应对策略。

    在古代镖局负责押运贵重货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且镖局在官府和民间的地位也是超然的,因为只负责押运货物,没有权利和义务也没有办法证明所押运的货物是否清白,如果官府或者民间强行查验或者裁判,就会给镖局带来损失,而且这对镖局也是不公平的,对于货物是否清白不是镖局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因此就形成了,只要货物在镖局,任何人不得查验没收,同理如果押送的是人镖,这个人是江洋大盗还是穷凶恶极的逃犯官府都不能到镖局去缉拿。

    珍珠请镖局护送就是充分的利用了这一点,只要威武镖局说这些人是他们的人镖,官府是不能查验的,这样在她们没有路引的情况下,也能一帆风顺的到达目的地,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有银的前提下,在镖局押送的货物里,人镖是最贵的,这也是为什么老镖师,一开口就要了两千两银,对于这么多人来说,这个数儿也确实不多,谁让珍珠这里走的是批发价儿呢。

    威武镖局在全国许多繁华都市都有分局,天津是大码头,货物吞吐巨大,当然生意不错,所以他们天津的镖局也是一个大镖局,进了城一切就都好说了,威武镖局在这里也是地头蛇坐地虎,早就有打前站的包了足足五个大客栈,还有三四个院大家才勉勉强强的都住进去。

    珍珠没有和大家去客栈挤,而是去了一个小院,孙文带着几个趟手跟着珍珠住了小院,黄三分派人手进驻了几个客栈和院,其实他们也知道,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这些人又不是达官贵人,地主老财,也不是有什么仇家的,人身安全没有太大危险,象征性的每个客栈跟了几个趟手,其余的人就回了天津的分局歇着,好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珍珠则忙着处理大家的事情,最迫在眉睫的就是补充干粮,路上的十几天,所准备的干粮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只有炒面没有动,这个一时半会儿的也坏不了,放着就放着吧,不能把以后的所有干粮都压在炒面上。

    这件事最好还是镖局出面帮忙,放着这么便利的条件,不用白不用,不然她们人生地不熟的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跟镖局说好了要多少斤麦面以后就不管了。

    珍珠从住进这小院以后,最迫切的,最着急的就是赶紧洗个热水澡,时间天在路上,风吹日晒的,看到别人大概就能看到自己了,全都蓬头垢面的。

    几个丫头忙着收拾东西,烧水,足足折腾到半夜,才全都洗了一个澡。珍珠洗完澡,躺在干净的床上,都忍不住满足的轻叹一声。这些天全在车上,虽然自己没有晕车的毛病,可是总在车上,现在的感觉就是,不管车走着还是停下来,就包括现在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还在动着,整个人轻飘飘的。

    这些天虽然整天在车上,也什么都干不成,开始的时候几个丫头还说在车上给自己做身棉衣,到了车上才知道,这摇摇晃晃的根本就下不去针,穿不成线,这棉衣也就做不成了,几个丫头急得不行。珍珠倒是无所谓,实在不行就买现成的,当几个丫头知道珍珠的想法以后,全都一副要抓狂的样。这小门小户的只要家里有个女人,那一定是自己做的,娘这里都有他们三个丫头了,居然要去买成衣,那都是没有女人的,四处讨生活的才那么做的,要是娘这么做了,以后她们三个也没法见人了。

    这几天这几个丫头想,就是拼了命,也的给她们娘做出两身棉衣来,不过这工作量也是够大的,又要烙饼,又要做棉衣,这三个人也是够紧张的。

    珍珠在床上才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呢,红丝在外面道:“娘,四老太爷家来人了,说让娘过去,给拿个主意。”

    珍珠心里哀嚎一声,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会儿,万般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站了半天,马车里摇晃的感觉才好多了,慢慢的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漫天的星斗,自己这辈大概就是个劳碌命了。

    门外面站着四老太太家的大儿媳,满脸焦急的对珍珠道:“珍珠,我们也知道时候不早了,可是我看芳娘是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从到了客栈,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大夫,可是......可是你不在跟前,我们心里都不踏实,公公婆婆的意思也是愿意让你过去看着些,我们也好有个依靠......”这位说着眼圈都红了。

    珍珠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所有人的依靠,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成为你们的依靠,你们自己做主就行了。

    “大娘不要着急,我和你马上就走!”珍珠接过松花递过来的外衣,披上跟着四老太爷家的大媳妇往外走。

    “珍珠,珍珠你还没吃东西呢,吃口东西再走吧,现在晚上凉。”王老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走出来。珍珠现在也确实饥肠辘辘的,饿的都有点手软脚软,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站在院里,端碗过来胡乱喝了一碗,擦擦嘴,扭头就跟着这位大娘走。

    “珍珠,深更半夜的还让你过去,我们也不好意思的很,这件事儿其实不用你去,可是我们全都心里没底儿,想让你给压压阵,所有人里就你见多识广的。有你在,我们心里也踏实。”芳娘的婆婆,四老太太的大儿媳妇眼圈红红,满脸歉意的道。

    “看大*奶说的,我过去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事我也没什么经验,怎么做还要四老太太和婶拿主意,我过去也就是聋的耳朵——摆设罢了。”珍珠说着,心里道还不是让自己去承担责任,这大人没事儿还好说,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四老太太家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独善其身的。

    “珍珠,珍珠,你虽然生过孩,可是毕竟还年轻,过去以后要多听老太太和各位奶奶的,你小婶那里要是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你能做主的就做主好了,别的事,生死攸关,你可不要胡乱说话,乱拿主意,要不是我是男人家,不好上前去,那里用的着你去......”王老汉有不放心的追上来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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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规劝

    珍珠怀疑这还是看四老太太家大儿媳妇跟前呢,要不是碍着面子不好说什么,王老汉不定还说出什么来呢。

    “爹,我都知道了,爹就不要担心我了,倒是这么多日子旅途劳顿,爹也要好好歇着,松花,扶你们大管事去歇着。”珍珠吩咐跟出来几个丫头道。

    “大管事要是实不放心,我就跟娘子一起去吧,要是有什么要紧,也好立刻知道。那边有什么情况,我就立刻回来给大管事回个话儿,要是我一直都没回来吵大管事,就是一切顺利,娘子,大管事,你们看可好?”红丝看了看珍珠和王老汉互相担心表情,站出来轻轻一福一旁道。

    王老汉眼睛一亮,满意看了红丝一眼道:“我看这样很好,你就跟了你们娘子去吧,你们娘子这些天也累得很了,你要旁边好好伺候着,去吧。”

    珍珠也满意看了红丝一眼,真是个聪明而又善解人意丫头,点点头让红丝跟着自己。松花暗暗后悔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跟着娘子出去呢,澄妮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安静站一旁,红丝步跟珍珠后面,向四老太太他们住客栈走去。

    客栈里,一个大夫正皱着眉头想怎么开方子合适,芳娘泪流满面躺客栈炕上,客栈掌柜和伙计都没有休息,柜上等着看情况。

    这客栈是威武镖局包得,怎么也是个大买卖,从掌柜到东家都高兴很。偷偷塞给孙爷一个大红包,这高兴劲儿还没过呢,事情就来了,这住店人还没安顿好。就有一家急脚鬼似问那里能请到大夫。

    这家人也没说得什么病,掌柜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症,或者是受伤了。二话没说就给找了这位老大夫来,这位毛大夫可是堪称国手,跌打损伤,正骨按摩那是妙手回春,没想到等毛大夫拿上他全套家伙来了以后,才知道是一位年轻小媳妇要流产。

    这客栈虽说免不了有人生病,有人死客栈里。没想到今天碰上个流产,这掌柜深以为晦气不吉利,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客栈掌柜脸上时阴时阳。

    这时弄这位毛大夫一时也举棋不定。说自己不擅长吧,好像说不出口,这妙手回春牌子可是都挂了多少年了,说能治吧,这心里确实拿不准,所以这开方子只好斟酌了再斟酌,别人看着是医德圆满,谨慎小心,那知道这位是真心里七上八下早就没了方寸。

    珍珠来了以后就直接去了芳娘屋子。芳娘丈夫门外捂着头蹲地上,看到珍珠过来只冷冷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把自己当凶手了,仿佛发生这些事,都是她一手造成。

    或许单纯只是要恨一个人。好让自己好受些,珍珠恰巧各种要件都具备,就理所当然被任何心情不好,欲求不满人恨了。

    珍珠也懒得和这些痛苦彷徨人计较,如果只是心里恨就恨吧,反正心里憎恨某人也不会掉块肉,还能适当缓解对方精神压抑,现就是条件不允许,如果允许话,珍珠真想弄一个自己橡皮玩偶,如同松下公司出气室一样,里面放了松下幸之助橡皮人儿,让每个心存不满人拳打脚踢,以求让大家得到发泄,精神愉悦,神清气爽度过每一天。

    四老太太和几个媳妇都屋里转圈儿呢,芳娘满面泪痕床上躺着,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到珍珠进来,大家也不知道说什么,仿佛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看到她来了,也说不出感激话来。

    珍珠浑然没有意屋里尴尬气氛,扭身坐到芳娘一旁,“小婶子,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么伤心有什么用,世上有句古话说好,‘是儿不死,是财不散’,说到底也是这孩子和你没缘分。你看看,你怀孩子时候赶不对,正赶上我们全村逃难时候,这是第一没缘分;虽说没有几个女人怀孕不害喜,可是这个孩子闹腾也太厉害了,弄你连口水都喝不成,这十来天不吃不喝正常人都受不了,就是家里好好呆着,也是不成。车上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吐出血来了,这怎么行,你就是拼命保住这个孩子,恐怕到时候孩子也是吃你喝你嚼你,等他出生了,你就真被吸骨抽髓油灯枯了。既然都是只能保一个,俗话说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这个孩子去了,你好好养着身子,还愁没孩子,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孩子和你没缘分,你也不要这么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到时候受罪还是你自己。”

    珍珠说这些本来都是胡编了来骗人,可是屋里人没有听着不理儿,这个孩子注定是保不住了,所有人都寻找一个合理理由,好让每个人都好受点,珍珠不愧是喝过墨水儿,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感觉压心里大石头哗一下子搬开了。

    “是呀,芳娘你就不要难过了,他可是你孩子,还没成型呢,受不得你这样,你这不是让他罪孽重了......”四老太太也是个通透人,立刻顺杆子往上爬,规劝起芳娘来。

    “我只是觉......我只是觉自己太没用了,对不起奶奶,对不起娘,对不起丈夫,我就是太没用了......”芳娘哭哭啼啼道。

    珍珠一旁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这两边给接上火儿了,她就从里面出来,看那个自己应该叫叔叔人,一脸沮丧靠墙上,双目无神看着远处,感觉有人从屋里出来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珍珠从里面出来了,虽然知道自己乃至全家迁怒珍珠没有道理,可是......可是不由就......刚才听珍珠规劝芳娘,自己心里也是感动,现看珍珠出来,一时抹不开面子,就又把头转过来,继续无意识看着前方。

    “小叔叔,大夫那儿,带我去看看。”珍珠看着这个别扭青年,率先开口道,以珍珠现情况,完全可以不理他,可是此去前路遥遥,还是把无所谓置气放到一旁,量团结每一个人,越往前走,越需要大家团队精神,珍珠希望和每一个人搞好关系。

    那个小青年儿一愣,不自然咧咧嘴,道:“爷爷屋里,我带你去吧。”说完,带着珍珠下楼去了。

    珍珠走到楼下,看到客栈掌柜走廊上转来转去,看到四老太爷家孙子一副欲言又止样子,大概是不想有妇人自己客栈生产吧,不愿意也没办法,珍珠歉意对着掌柜笑了笑,转身就要去四老太爷屋里。

    “这......这位娘子,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情和娘子说。”掌柜犹豫再三,开口拦住珍珠。这掌柜把珍珠带到一旁,小声道:“这位娘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他们什么人,既然这时候能房里出入,就是亲近之人了。实不相瞒,他们刚住进来就要请大夫,我以为是外伤什么,就请了跌打推拿圣手毛大夫,可也是毛大夫来了以后我们才知道是有妇人要流产了,毛大夫一向要面子,可是......这也不是强来,我想跟你们说清楚,还是另请妇科大夫来合适,否则小店可是吃罪不起,看孙爷面子上,也不能闹出人命来!”这掌柜说着连连作揖打躬。“还请客人妥善处理,毛大夫那里量说委婉点,毕竟毛大夫行医多年,可是金字招牌......”

    珍珠完全理解客栈掌柜顾虑,明白他难处,听完掌柜话心里也是一阵胆战心惊,非常庆幸自己来了,否则只怕是立刻就要出人命了,古代女人流产生孩子死了是常事,不知道内情谁也不会疑心到大夫身上去,何况这位还有圣手之名。

    “我替小婶子谢过掌柜了,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还请掌柜放心,不过现有一件事要麻烦掌柜了,还请掌柜给找一位妇科大夫来,然后就安排另一间屋子就是了,一会儿我自有主张。”珍珠对这掌柜道,看这掌柜也是个诚实本分生意人,这里还是他熟悉,去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等珍珠说完,这掌柜仿佛也明白点儿了,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好,这好办,我这就立刻让人去请司徒大夫,他对妇科精通很。不过......”

    珍珠看这掌柜面有难色,立刻问可有什么困难,掌柜说:“倒没有什么别困难,只是这司徒大夫虽然医术了得,就是有一样毛病不好,非一两银子以上不出诊,是个死要钱。”

九十六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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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听了就看了一旁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叔叔一眼,那意思就是让他拿主意。这个年轻人听了一下都没犹豫,就立刻点头应了,这掌柜的才让人去请了。

    珍珠现在的心里对这小伙有了些许好感,自从来到王家庄,碰上的都是些胆小怕事的,遇事就畏手畏脚,有了问题不想如何解决,只想怎么推卸责任,为了针鼻儿那么大的利益也得争出个丑寅卯来,今天这位小叔叔这么做虽然为的是自己的媳妇,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也是难得的。

    四老太爷屋里,这毛大夫反复推敲着方,珍珠进来也没有打搅,跟四老太爷悄悄的打了声招呼,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四老太爷坐立不安的陪着毛大夫,悄声的询问着大孙,孙媳妇的情况,听大孙细细的说了一遍。四老太爷面上稍微松动了些,带着三分满意,三分感激,三分焦虑看了珍珠几眼,也没有说什么,只等着毛大夫的方出来。

    这时候毛大夫下笔了,须臾写了一副方,看了看递给这位小叔叔道:“照方拿药,煎好拿过来让我验看,然后给产妇服下。”

    这小叔叔接过方,上下颠倒的看了几遍,一脸尴尬的递给了珍珠,珍珠拿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归尾、红花、丹皮、附、大黄、桃仁、官桂、莪术各五钱,白醋糊为丸。每付三钱,半夜一付,五更一付。或一付即下,不必再服。

    珍珠也是只认识字儿,不知道内容如何,就站起道:“我这就跟小叔叔一起去拿药,煎药。”四老太爷点点头,给了大孙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摆摆手让她们俩出来了。

    珍珠和小叔叔出来,就看到掌柜的在不远处张望,看到二人出来了,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赶快过去。

    珍珠和小叔叔去了另一间屋,看到一个精神矍铄,下巴下有几根山羊胡的小老头儿,头上戴了瓜皮帽儿,桌上放着一个大药箱,看到有人进来了,道:“病人在那儿,带我去看看!”说话嗓门儿不大,可是声音很清亮,仿佛就在每一个人的身边说话一样。

    珍珠和小叔叔连忙带着这司徒大夫去了楼上芳娘的屋,又是一翻望闻问切之后,在家人不解的眼神中,把这大夫送下楼去。

    这司徒大夫下得楼来,略一思索就开了一个方,五味、三棱、文术、归尾、葶苈各等分,人参少许。

    两人看着这两个大相径庭的方,都觉的双腿发软,这差的也太多了,一味一样的药材都没有,想想都后怕的不行。

    看两人表情怪异,眼中有恐惧之色,司徒大夫面带不虞的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老夫开得方可有什么不妥?”

    “不......不是,只是.......只是……我们手里还有一个方,看这两个方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我们心里后怕而已。”珍珠怕这司徒大夫误会,赶紧解释,有些技术类人才,心理都和正常人不一样,珍珠怕这位也如此,只知道是个死要钱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哦,拿过来给我看看?”这司徒大夫闻言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对年轻人,立刻跟她们要方。

    珍珠二话不说,立刻把毛大夫给开得方给递上了,这司徒大夫看了看,严肃的看着二人道:“这个方是生搬硬套的打胎方,虽然略有加减,可是还是不能用,这个方的药量太大了。这个妇人的身体羸弱,致使身体不能养胎,胎也不能安稳,累至今日,这个胎已是保不住了,所以必须流产,然而此妇人怀胎时日尚浅,胎还没有成型,故用此打胎方就重了,用了此方产妇轻者出血不止,重者一命呜呼。行医者,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这是那个江湖游医开得虎狼之药,这和侩手有何异!”这司徒大夫说的是义愤填膺。

    珍珠只能让人赶紧去煎药,别的一概不敢多说,“这次多亏了司徒大夫了,我们这就去熬药,还请司徒大夫多休息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走。”

    “这是当然,医者父母心,看不到产妇平安,我走的也不放心,不会让你们的银白花的,我这妇科圣手的牌可不能砸在你们手里。”司徒大夫说。

    什么医者父母心,给不够诊金你也不来呀,这么尽职尽责的,恐怕是看在那一两银的诊金份儿上,怕砸了牌还是次要的,珍珠从心里鄙视这位,可面上仍然毕恭毕敬的不敢多言,这芳娘的小命儿可攥在人家手里呢。要不说没有不怕医生的,就是周立波在壹周立波秀里调侃医患关系的时候,都不敢说的太露骨了,生怕以后进医院,医生对他退避三舍。

    半个时辰以后,药熬出来了,先端给司徒大夫验药,司徒大夫先闻了闻,然后用银勺盛了药,放到嘴里少许,咀嚼了咀嚼,出门吐了,又端起一旁的茶盏来,漱了漱口,道:“这药熬得不错,急火快攻,恩,去端给产妇喝了吧,一会儿腹痛或者出血见多的时候,记得来喊我。”说完,坐在椅上,拿出一本医书看起来。

    珍珠和小叔叔端着药,从这个屋出来,来到拐角处四老太爷的屋里,让毛大夫验药,毕竟名义上的大夫还是他。这毛大夫从珍珠走进来以后,就愣了一愣,盯着珍珠看了半晌,此后眼神闪烁,当珍珠把药端给他以后,这毛大夫用小手指在药碗里沾了一下,放到嘴里吮了一下。

    珍珠看着心里一阵恶心,心道:怎么这么不讲卫生,这药产妇还怎么喝,这手是最脏的了,就这么在药碗里沾,放到嘴里允,嘬的吱吱响,还是大夫呢,对这毛大夫的厌恶情绪就更高了些。

    “毛大夫不愧是圣手,什么都用手,真是厉害。”珍珠说话间不自觉的带了口气,看看这为了自己面,不顾别人生死的大夫,能不能尝出来这药已经换过了。

    “这副药里有五味、三菱、文术、归尾、葶苈......”这毛大夫又吧唧了吧唧嘴儿,“还有些许三岁以内的人参,别的药都不错,就是这参有些嫩了,不过也还可以当参用。去吧,拿了去给产妇喝了吧,看来司徒是嫌我的药太狼虎了,我已经尽量回避了,看来这不是专长就是不行,这次是毛某武断了,诊金也不收了,既然你们请了司徒来,我也就不厚颜在此了,告辞!”这毛大夫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大踏步的走了,浑然没有看到屋里目瞪口呆的珍珠等人,一碗汤药,这毛大夫居然能分辨的如此清楚,看来这圣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不过珍珠依然对这毛大夫在不是自己专长的科目上逞能持保留态度。

    这毛大夫都走了,红丝立刻把珍珠手中的药接过去,低头跟在珍珠后面,去了芳娘那里。

    看着送药进来的珍珠,芳娘心里莫名的平静了很多,或许是把大家的规劝听进去了,或许是知道这个孩终究是保不住的,现在居然有点盼着快点喝药,以求赶紧结束这一切。怀孕是让她欣喜了好一阵,可随之而来的害喜,居然让她生不如死,自己和这个孩是真的没缘分,这辈做不成母了。别的女人也怀孕生孩,自己也怀孕生孩,那个有自己闹着这么尽人皆知,沸反盈天的,知道是自己害喜的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矫情,是个浮躁的女人呢,这么想着,芳娘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小婶,怎么又哭起来,快趁热喝了药吧,过几天就全好了,我听老人们说,小月里哭,可是坏眼睛的,快别哭了,把药喝了。”珍珠说着,接过一旁红丝端着的药盏,送到芳娘跟前,一屋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四老太太和大儿媳妇一脸苦涩的道:“好孩,快喝了吧。”

    芳娘端过药盏,低头看了看里面红褐色的药汁,只要喝下去,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怀孕,这是自己第一个孩,居然会被自己杀死,以后自己会有许多孩的吧,这个孩会有许多的弟妹吧,两滴眼泪掉到了药碗里。芳娘哽咽难咽,是真的张不开嘴,看着这碗药,就和断魂散差不多。

    珍珠手里的药,被小叔叔接了过去,这位也眼圈儿红红的道,“芳娘,把药喝了吧,我们以后会有好多孩的,这次是这个孩和我们无缘,你看看还没出生呢,就把你折腾成什么样儿了,生出来也是个不孝,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喜欢他了,你还伤心什么,快喝了。”

    芳娘被丈夫孩气的话逗得破涕为笑,脸上带着晶莹的泪珠,对丈夫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傻气话,闹腾的这么厉害,是我身体不好,关孩什么事儿。”说完眼里的泪水又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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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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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其他人,被这儿孙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这个人的一句话,能顶上大家的十句话,大家都没有打断这小丈夫的话。//更新最快78xs//

    听着自己丈夫傻里傻气的话,芳娘心里彻底放松下来了,自己的丈夫是王府的家生奴才,都十七八了,就是十几里地的都城,丈夫也没出过几次。

    可每次去了,都要偷偷给自己带点好吃的好玩儿的,摸了摸头上的银簪,那是丈夫攒了十几年的压岁钱还有上山捉鸟雀换来的钱给自己买的,抬头看丈夫难过,担心,无奈的眼神,还有这些天赶路和担心自己而日渐憔悴的脸,这脸都渐渐脱了稚气,慢慢的变的有棱角了。

    芳娘呆呆的看了丈夫一会儿,端过丈夫手中的药盏,颤抖着放到嘴边,把眼一闭,一饮而尽。

    药到了嘴里,到了肚里,然后就是翻江倒海般的恶心,还没到了肚里的药,就开始拼命的往外跑,往外窜,反着这个孩是留不住了,芳娘也不怕伤到孩了,身体缩成了一团,用帕使劲捂着嘴,尽量的让药在肚里多待会儿。

    “看这样不行,一会儿就又吐出来了,红丝,去下面再端一碗上来,之后就下去接着熬药,这药不能断。这样怎么能行,药喝到肚里都存不住,我还是下去问问司徒大夫吧,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总这么折腾,就是身强力壮的也受不了。”珍珠说完就往外走。

    “我也去吧。”小叔叔实在看不下去芳娘这个样,拿着手中的碗,扭着头,快步走出来,屋里的气氛把他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珍珠看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跑出去,如果自己再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像话了,看来这精神折磨只有自己受了,正愣神儿间,芳娘实在忍不住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噗的喷了一口,可能是因为憋的狠了,药汁从口鼻中喷了出来,正喷在前头珍珠身上。

    屋里的人全都愣了,身后芳娘吓的一口药汁含在嘴里都不敢吐了,珍珠就觉得瞬间身上热乎乎的,慢慢的低头,就看到身上湿了一大片,这就是热力来源,湿乎乎,黏答答的。珍珠身上的汗毛嗖的一下都炸起来,身体的每一寸感官现在都分外的真实而敏感,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一遍一遍的哀号,自己才刚洗了澡呀!

    “珍珠,哎呦!可了不得了,芳娘吐了你侄女一身,这可怎么办,老大家的,你先把珍珠领到你屋里去吧。看看有没有干净衣服,先让她换上。”还是四老太太见机的快,稍微一愣神儿,立刻就对芳娘的婆婆道。

    芳娘的婆婆一脸的忐忑外加不好意思,“珍珠,真实对不住,快跟我出来吧,我的衣服你应该穿着不太合适,但也比穿着脏衣服强,到我屋里换上,将就些,芳娘这个情况也离不开人,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呢。”

    珍珠顾不得听芳娘婆婆说了些什么,僵硬着身,跟在芳娘婆婆后面,道:“大*奶,你还是让人送一桶热水来吧,我洗个澡,让红丝回去给我取干净衣服去。”

    四老太太的大儿媳妇听了珍珠的要求,总觉的太罗嗦,这药汁是吐在衣服上,又不是吐在皮肉上,就是稍有渗透,擦擦不就得了,还要洗什么澡,没见那边屋里一个还要死要活的呢,这人是过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心里老大不情愿,浑然忘了,珍珠刚才才请了司徒大夫来,救了芳娘一命。

    珍珠也管不了这些,让她脏着过一宿,有一分可能都是不选择的,看大*奶略微犹豫的表情,珍珠也不用她了,直接喊了伙计上了,让给屋里送一桶热水,并告诉他,让下面熬药的小丫头上来。

    “那珍珠你就在屋里洗吧,我就不打扰了。”四老太太的大儿媳妇,一扭身,回了芳娘的屋,珍珠这时候那顾得上这些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站在门口等红丝。不多时,红丝满头大汗的,咚咚咚的跑上来,一边跑一边道:“娘,我来了,到底怎么了,伙计只说了一句你母亲出事了,让我赶紧上来,到底怎么了,可吓死我了,现在腿还软着呢。”红丝看到珍珠只是身上的衣服脏了,人并没有什么事儿,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放下来。

    一会儿客栈送了热水来,红丝让珍珠洗浴,自己拿上珍珠换下来的脏衣服,叫了一个镖局的人跟着自己回去,取干净的衣服回来,给珍珠换上。

    红丝回到王老汉他们住的小院儿,外面就打三更了,一路上是溜房跟儿,串房檐儿,没办法,这个点儿,都宵禁了,走的都是小道,被巡夜的发现,是要以犯禁论处的。

    给红丝开门的是二蛋,看到红丝一脸着急的往里走,后面跟着镖局的人,就拦住问情况,这时候王老汉也从屋里出来,忙着问珍珠怎么没回来。

    镖局的镖师被红丝丢在外面,让二蛋和王老汉问的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好,也就不说话了,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急得一副要吃人的样。二人机关枪似的的问了半天,看镖局的镖师也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看着他们俩,这俩人才讪讪的住了嘴。

    “你们问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四老太爷家孙媳妇的孩还没流下来呢,珍珠娘被他家孙媳妇吐了一身的药汁,让我陪着红丝来拿换洗的衣物,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镖局的镖师挠了挠头道。

    “这位镖师,我拿了东西,快走吧。大管事,二蛋,我们走了!”待王老汉还要问什么的时候,红丝和镖师早就一溜烟儿的跑了。二蛋和王老汉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的回屋去了。

    要说威武镖局的人脉就是广,几个客栈虽然有些距离,可是租得这些院,恰巧都在这些客栈的中间,去那边都不太远,也很方便,所以四老太爷他们住的客栈离着珍珠她们住的这处院也没有几步路,两人迅速的回去了。

    珍珠迅速的洗完澡,边换衣服,边问红丝,“司徒大夫另给开了方没有?总这么吐也不是办法。”

    红丝一边给珍珠整理着衣服,一边道:“也没换方,就是从医箱里拿出一颗什么安神丸的,让芳娘含在嘴里,想吐就把药丸拿出来吐,不吐了就接着放到嘴里。听那边说,刚开始吐的厉害,越往后就越好了,只是这一松懈下来,人就疲乏的很,总是想睡,司徒大夫说了,让她喝了药再睡。药马上就好了,正挣扎着不睡,等着喝药呢。”

    “娘,我看天亮以前,芳娘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她都要睡了,不如我们也回去睡会儿,鸡叫了我们再过来。”其实是红丝对芳娘的婆婆极度不满意,在路上走了十来天了,谁不累,她们娘还挣扎着过来,跟着跑前跑后的,现在看着还有些不满意的样,真是不知道好歹。

    珍珠看了红丝一眼,看着这孩,撅着嘴,眼里隐隐有气恼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四老太太她们家是有些过分,还是算了吧,自己犯不着和她们计较,没得自降身份。

    “红丝,你要是累了,就在这屋里的床上躺一会儿,看样是还得有一会儿呢,我先去那边看看。”珍珠说完,起身来到芳娘这边,正看到芳娘困的睁不开眼,闭着眼睛喝药呢,听到脚步声,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是珍珠就道:“珍珠,都是我不好,婆婆她们也累了,有什么礼数不周到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了。我才喝了药,听司徒大夫说,怎么也得两个时辰以后才有动静呢,你带着奶奶和婆婆她们去休息吧,留生哥哥一个人陪着我就行了。”芳娘说完这些,就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珍珠回头看满面憔悴的众人道:“大*奶带着老太太去休息吧,这里留一个人就行了,有事再喊大家,现在也不用都熬着,以后还有许多天呢,都熬着怎么受得了。”屋里的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也知道大家都快顶不住了。

    “娘,你和奶奶婶们去歇着吧,珍珠也回去吧,这里有司徒大夫,这么多人陪着也没用,别都熬着了,芳娘已经这样了,你们别在熬坏了身体。有我在屋里守着芳娘就行,她一有什么动静,我就去楼下请司徒大夫上来。”芳娘的小丈夫晨生也在一旁劝道。

    大家一想,这好像是个三全齐美的办法,长辈们休息了,珍珠也能安心回去了,这个丈夫亲自守着也能解了他的担心,芳娘心里也踏实,大家又放心,只一样,晨生还年轻,不懂这些女人家的事儿。

    沉默了一息的时间,四老太太道:“这样也好,我们也是在乏得很了,你就守着芳娘吧,有事记得叫我们,叫大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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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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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颤颤巍巍的起来,四老太太让几个媳妇扶着往外走,经过珍珠跟前的时候,叹了口气,道:“你也够累得了,我们的本意是让你在这边歇歇,省的你来回跑,可这边也没地方,就回去歇着吧,明天就看她的造化了,我们都尽心了,她也怨不着谁,也该知足了。”

    大家各自回了住处,珍珠躺到床上立刻就睡了过去,这一晚上睡的死死的,如果进来个人,把她抬出去放到院里,她也应该是照睡不误。这些天都在车上,虽然珍珠的马车可以算得上豪华车,在现代也是奔驰,劳斯莱斯的级别,可是对于真的做惯了奔驰劳斯莱斯的她来说,真的是不敢恭维这古代的奔驰。

    车上铺了那么多,珍珠还是被晃的头晕眼花,身上的骨头架都快被晃散了,以至于现在躺在床上一闭眼就还是摇晃的感觉,现在是身体不摇晃了,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摇晃了,就这么摇晃的睡着了,睡的香甜无比。

    第二天,太阳升得高高的时候,这个院还出奇的安静,大家都还睡着,这些天劳累,昨天又提心吊胆的熬了半宿,还是都好好歇歇吧,总这么着,就是钢筋铁骨也不够打磨的。听着寂静无声的院,门口转了无数圈儿的四老太太家的大孙,按辈分珍珠的小叔叔——晨生同志,满脸凄苦的在门口转来转去,中秋的早晨已经有些冷,潮湿的空气让小叔叔的头发都有些湿。

    厢房里,澄妮静静的张开了眼睛,她的身体都有记忆了,睡够四个时辰自然而然的就醒了,今天她醒了,发现大家都还沉沉的睡着,她不想惊动大家,也在想睡一会儿,躺在床上的感觉真好。这十几天躺在车里,地方那么小,又怕睡着了头脚伸出车外,又怕不小心挤到娘还有其它人,每天睡着都一动不敢动,那里像现在,可以摊手摊脚的躺着。

    澄妮毕竟还是小姑娘呢,正是长身体贪睡的年纪,这么躺着躺着就又睡着了,等听到周围有动静的时候,发现红丝和松花都已经下地,日头都老高老高的,看样都快晌午了,她也赶紧慌手慌脚的穿戴起来。

    几个丫头都穿好衣服,麻利的下地,迅速的出了房门,来到院里,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几个屋听了听,王老汉和二蛋的屋还是鼾声一片,珍珠的屋静悄悄的也没有声音,看样他们还睡着。几个丫头都松了口气,连忙蹑手蹑脚的去梳洗,赶紧做饭,大管事和娘起来一定会很饿的。

    正在几个丫头忙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这是谁来了?几个丫头停了手头的工作,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红丝去开门。

    “谁呀?”红丝在门口轻轻的问。

    “是我,四老太太家的生哥儿。”门外一个年轻男的声音。红丝这几天跟着珍珠走动,听得出来,这就是四老太太家的大孙,叫晨生的,听说因为是早晨生的,所以就叫了晨生。

    “哦,是晨生哥呀,可是嫂有什么事儿?”红丝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利落的给晨生开了门。

    “哦,恩恩,是。”晨生支支吾吾的在外面答道,看着门开了,就低头走进来。红丝看他的脸色不好,以为是芳娘有什么问题,眼睛紧张的跟着晨生转来转去,着急的出声询问道:“嫂可是有什么问题,娘还没醒呢,要不我把娘叫醒?”

    “不,不用了,让珍珠多睡一会儿吧,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告诉她一声,孩流下来了,很顺利,芳娘也没遭什么罪。我就是来跟珍珠和大哥哥说一声,免的他们惦记。芳娘很好,司徒大夫的医术很是了得,我奶奶和我娘他们都很满意,累了一晚上,她们也去睡了......”晨生絮絮叨叨的低着头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听。

    几个丫头怕晨生吵了屋里熟睡的人,就拉他到厨房坐了,听着他嘟嘟囔囔的说话,大家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儿,莫非因为芳娘流产,这人受了刺激,按说也不会呀,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眼窝深陷,目光呆滞,面色憔悴,衣着邋遢,头发凌乱,都快赶上要饭的了。也是,在路上担心完了老的,担心少的,到了客栈就又忙活芳娘,请医拿药跑腿儿送信,哪一样少得了他,也真是难为他了,就是不受刺激,累也累垮了,你个丫头心里怜悯的想。

    “晨生哥,你饿不饿,粥马上就好了,你喝碗粥垫垫肚儿吧。澄妮,去给晨生哥打盆水,让晨生哥洗洗脸。”松花道。

    “我不饿,我不累,我......”晨生说完,咚的一声栽在地上,睡过去了。几个丫头都吓的哇哇乱叫,以为晨生晕倒了。

    这厨房动静这么大,睡觉的被几个哇哇叫的丫头吵醒了,二蛋和王老汉胡乱披上衣服就跑出来,也不知道几个女孩怎么了。

    来到厨房就看到几个女孩对着躺在地上的晨生又掐又捶,连喊带叫,灶膛的火从里面着出来,马上就要把旁边的柴禾烧着,她们还浑然不觉的忙活晨生呢。

    二蛋迅速跑进屋,先把火重新送回灶膛,对她们说,“这里不用你们管了,先做饭吧,我看看晨生怎么了。”说完,抱起地上的晨生走回自己屋里,放到床上,看着跟进来的王老汉,二蛋道:“我去请大夫吧!”说着就要往外跑,被王老汉一把拦住,道:“先等等,我越看晨生越像是睡着了,你听,这不是在打呼噜。”

    听王老汉这么说,二蛋侧耳一听,晨生确实是在打呼噜,看来晨生真的是太疲惫了,这几天被芳娘的事闹腾,都没得休息,困急了,才会一头栽到地上睡着了。

    “爹,到底怎么了,我听几个丫头说小叔叔晕倒了?”珍珠这时候也来了。

    “什么晕倒了,是困顿急了,说着说着话就一头栽倒睡着了,几个丫头都以为是晕倒了,吓的叽里哇啦的乱叫,我和二蛋把他抱到屋里来,二蛋急着去请大夫,我仔细看了看,听了听发现原来是睡着了。”王老汉叹气道。

    珍珠听了不由的笑了,真是的,人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往外跑,还不赶紧睡觉,恩?不对,困了就睡,这是所有正常人的反应,怎么小叔叔困了却往外跑呢,这很不合常理。“小叔叔过来,可跟你们说过什么?是不是芳娘那里有事了?”珍珠想了想,忙站起来问几个丫头。

    几个丫头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听珍珠问,才定了定神儿,歪着头想了想道:“也没说什么,晨生哥来的时候是我给开得门,看着仿佛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了,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见了我就说是来报平安的,说什么芳娘吃了司徒大夫的药,已经安全的流产了,很顺利,他祖母很好,他娘也很好,他们全家都很好这类的,说着说着就一头栽在地上了。”红丝仔细的回忆着晨生的进门以后说的话。

    珍珠缓缓的坐在椅上,看了屋里的人一眼,道:“如果按红丝说的,小叔叔是来报平安的,可是人都困成这样了,怎么也应该先睡觉,或者差个旁人来说一声也是可以的。小叔叔来的时候我们都还睡着,如果他困顿急了,就是单纯的来报平安的,大可以在门口跟红丝说一声,然后就赶紧回去睡觉,怎么现在反而坐在厨房说着些啰里啰嗦的话,最后困的栽倒在地上,你们不觉的反常吗不跳字。

    “珍珠你是说晨生根本就不是来报平安的,他之所以困成这样了还来了咱们这边,是有别的事情?”王老汉一头雾水的问,实在是想不明白都困的说着说着话就睡过去的人,有什么要紧的事非的亲自来一趟不可。

    二蛋就更是不明白了,听着珍珠和王老汉的对话,只有一脸崇拜的听着,她们怎么这么聪明,从晨生困的一下栽在地上睡着了,能想出不是单纯来保平安的,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晨生说所有人都好,但是他却不得不找我,说是报平安的,却闭口不提来这边儿的真实目的,会是什么事儿呢?”珍珠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地上转来转去的。

    “娘,你看你转的我头晕,看着你这么想,我的头都快疼了,娘你也不用费劲儿想了,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过去看看不就成了,岂不比这么想来想去,猜来猜去来的快。”澄妮看着珍珠敲着脑袋想的样,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说完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是错,该不该在珍珠认真思考的时候,乱出声。

    珍珠抬头看着澄妮,屋里的所有人都齐齐盯着她,不知道是澄妮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珍珠被澄妮打断了思路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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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诊费事件

    “澄妮说对,这么简单问题我怎么都没想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珍珠说完就往外走。

    “珍珠,晨生是个本分孩子,让他难以启齿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晨生困成这样都被逼着来了,你也不用急着过去,她们沉不住气了自然会过来,昨天都三了才睡,这个时辰起来,赶紧去梳洗,然后吃饭,今天不是还要烙饼吗,我们也该忙活自己事儿才是,有人得寸进尺惯了,先别理她们,去吧。”王老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珍珠道。

    珍珠觉王老汉说也不无道理,略微一犹豫就出去了。等珍珠她们坐桌上吃着一天第一顿饭时候,外面院门再次被敲响了,屋里人互相看了看。王老汉哼了一声道:“这么就沉不住气了,看来这事儿还挺急。澄妮,去开门,我看看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很外面人就来了,是四老太爷家三儿媳妇,后面还跟着司徒大夫,看到珍珠她们吃饭,这位三奶奶稍微一犹豫就开口道:“晨生不是来报信了吗,他说怕你们担心,那边一安顿好,就立刻过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影儿。”

    “三婶坐,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呢,就跟我们一起吃点吧。”王老汉站起来客气道。

    “那里还吃得下饭去,现胸膛里还一团火呢,你们吃吧,我就是担心晨生,过来看看晨生,他人呢?”这位一脸担心,不住东撒西看找着晨生。仿佛是真担心这个侄子。

    “正好你来了,我还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呢?晨生一定是昨晚上担心芳娘一晚上没睡,怎么困成这样了,还非要过来报什么平安,客栈里那么多人。使谁过来说一声不行。这可好。来了没说两句话呢,就一头栽地上睡着了。现人屋里睡着呢,估计没有天塌地陷事儿,是不会醒过来。”王老汉看了看一脸不自然女人道。

    “那......那晨生睡过去之前可说了什么没有?”这个一脸精明强干女人道。

    “没有。晨生来时候我们都还睡着。是红丝们给开门,他说芳娘好,四老太太好,他娘好。他爷好,他爹好。他叔好,他婶子大娘都好以后,就一头栽地上睡过去了,说了一大堆好,别没说什么,我们也就都放心了,打算吃过饭再过去看看。”王老汉使劲咬了一口饼,仔细回忆着道。

    “那......”这位三奶奶还要说话,突然被一个清冷声音打断了,“我说,你们到底谁付诊金,客栈时候,你可是说了,说来这边拿诊金,怎么这么半天了,全都说是些个废话,你们可都睡醒了,我可是一宿没睡,现也腹中空空,还想拿了诊金去吃个早点,好好睡一觉呢。”那个司徒大夫这时候不满出声道,从来了就捡了个角落坐等着拿诊金,现越听越不着边际了,所有话里全没提到诊金或者银子这俩字儿。

    屋里人全都停止吃东西,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来福家,原来你们家还没给诊金呢?你看看司徒大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别什么都好说,你先付了诊金,赶紧让司徒大夫去休息吧,不然我看他也困一头栽倒了。”王老汉放下碗,一脸惊讶看着对面女人。

    “给银子,给银子,你们说轻巧,我才问了这司徒大夫,说是一两银子诊金,这是什么价儿,就是给皇上看病御医,也没听说这么贵。偏巧这司徒大夫说这是出诊以前就说好,不然他还不出诊呢,全天津卫都知道他行情,可我们不是天津卫,人也不是我们请来。这天津大夫就他一个了不成,单单请了这么贵一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月个孩子吧,里里外外就花了一两银子了,这诊金还要一两,我们是......”

    来福家还要说下去,就听珍珠道:“红丝,给桌子上添副碗筷,先让司徒大夫吃饭,你去从我荷包里拿银子,称一两银子给司徒大夫。”

    “娘子!”红丝轻轻叫了珍珠一声。珍珠恍若未闻,低头吃自己饭,桌子上人愣了片刻,都鄙视看了来福家一眼,也低头吃饭了。

    “恩,不错,有银子拿,还有饭吃,省了我许多事情,那我就不客气了。”司徒大夫说完大刺刺坐桌前,就要吃东西。“先生,您还没洗手呢,等我去给你端水。”松花飞跑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盆儿水来。

    “呵呵,事儿多小丫头,不脏不净吃了没病!”司徒大夫一边唠叨着,还是乖乖洗了手。“这是什么吃食,天津卫从来没见过。”说着司徒大夫拿起桌上锅盔先是小口吃了一口,砸吧了砸吧滋味,点了点头,遂大口大口,甩开了腮帮子大吃起来,边吃还边道:“好吃!好吃!这是什么东西,天津小吃我也都吃过了,还没吃过这么好吃呢。”

    其实这倒是司徒大夫夸张说法,这发面饼再好吃,也只是稍微带点甜味儿烙饼而已,怎么会比别精致糕点小吃好吃呢,这个饼唯一胜过别小吃地方就是这是从王家庄带过来,用是王家庄水,天津卫水因为是临近海边缘故,总是带着咸涩味儿,让许多精美食物都大打折扣。

    还没有走出门松花,看着司徒大夫这有辱斯文吃法,眼睛都不够使了,出门时候差点被门槛绊个跟斗,惹屋里人都偷偷笑,不敢抬头。

    这一晚上折腾,都是王家庄内部事儿,孙文身为镖师是不好插手,身为武者有着良好作息习惯,早睡早起,虽然昨天忙着安排睡比平常晚了,可比起珍珠她们来,睡就早多了,起得自然也就早很多,早晨生门口站着时候,孙文就开门出去了。孙文当时看着晨生门口踯躅,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村民们内部矛盾,只要不碍着行镖走路,孙文可没兴趣当什么管家婆和事老儿。昨天忙着安排大家住宿事儿,抽不出时间回分局,只得派一个手下去分局说了一声,顺便看看那边情况,那人回来说老镖师和各分局都到差不多了,家眷什么早就上路一批了,晚来和没来凑一批再一起走,老镖师说等后再走,等镖头到了以后让镖头早点过去,孙文听了点点头,今天一大早就回天津分局了,今天早晨好戏是没赶上看。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以后得好好教教珍珠,什么事情还是跟别人商量了再做好,不然......”来福媳妇一旁看大家低头吃饭吃饭,偷笑偷笑,去屋里拿银子拿银子,把她给晾当地了,没人理了。这位来福婶子,说着说着就没了音儿,因为全屋子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都把她当成了透明人儿。

    “这都秋天了,那里来苍蝇嗡嗡叫,真讨厌!”司徒大夫挥了挥手道。噗!澄妮一口粥喷到了自己碗里,尴尬抬头看了看大家,看大家有是憋着不敢笑,有是努力装着若无其事样子,弄满脸通红,端起碗来出去了,蹲厨房去吃饭了。

    看着大家样子,来福家就下不来台了,不过此行目是达到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让珍珠掏了银子就行。芳娘这个贱人,进门三年不开怀,好容易怀上了,赶上这么个时候,把全家人折腾人仰马翻,不过好这个孩子没保住,花了家里不少银钱,这个看诊居然要一两,他怎么不去抢,也不知道是不是珍珠这个臭丫头故意。现又没有分家,所有银子都是公中,凭什么大房就随便花,花银子跟淌水儿似,那里面也有他们家一份儿呢,她第一个不答应,来福家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

    屋里人也都放下碗,看着珍珠和王老汉。珍珠吃了一块饼,想喝点粥,入口粥又咸又涩,要多难喝就有多难喝。珍珠皱着眉,强忍着喝了小半碗,就说什么也喝不下去了,放下碗,抬头一看,大家都看着自己,看看一旁只有王老汉闷头不吭声,不过也没有吃东西,整个桌子上只有司徒大夫还大吃大嚼着。

    “这粥太难喝了,我实喝不下去了,不喝了。”珍珠说完,放下碗。

    “娘子,难喝你也喝,以后不光这粥是这个味道,这烙饼也是这味道,就是喝口水也是这味道,你难道没闻见吗,这里气味儿都是咸咸腥味儿,恐怕你忍着了。一顿两顿不吃饭还行,总不吃饭怎么行?”进来红丝道。

一百章 添头

    费章节

    珍珠觉的红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粥也很难喝,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捏着鼻,一口气把粥灌了下去。自己喝药都没这么费劲儿过,就当是完成任务吧,不吃东西怎么能行,路上这十几天,珍珠觉的身上穿的衣服都宽松了,很显然是掉了斤秤,如果自己再不强迫自己多吃点,恐怕就是硬撑着到了金陵,也会只剩下半条命了。

    “娘你吃的药前几天就断了,你看看还用不用去再拿点儿。”红丝对着珍珠道,然后双手递给了司徒大夫一块足两重的银。司徒大夫斜眼儿看了红丝一眼儿,呵呵笑道:“真是个好丫头,不忘了给你家娘收点利息。”

    司徒大夫这话说的红丝两颊绯红,神情忸怩了一下,就大大方方的道:“人家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司徒大夫这妇科圣手,去求别人不是傻吗,再说了,我听他们说司徒大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断不会白吃了我们家的饭的,与其让司徒大夫自己想,不如就我们先说了好。”

    红丝的这番话,弄的司徒大夫是上不得下不得,楞了一会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红丝一翻,“好丫头,好个灵透丫头,不过我告诉你这恩怨分明和银的关系不大。我司徒不是夸口,只有我难为别人的,没有别人挤兑我的道理,今天却让你这个小丫头给拿住了,也罢,谁让我一时嘴馋中了别人的圈套呢,我看诊一次一两银,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抢劫的话,可我就是没改过章程。没想到今天我也被人抢了一次,还是愿者上钩儿,呵呵,谁让我一时嘴馋呢,好,我就为这一两银一顿的早饭,给你家娘看看!你说我家怎么就没有这么灵透的下人呢,否则我也不用用一两银一次出诊挡着门儿,我说,你那天要是不愿意跟着你家娘了,就去我家帮忙吧,我给你双倍的工钱,另外免费教你医术,你这丫头聪明,我看可以。”司徒絮絮叨叨的胡乱说了一通。

    红丝当然不会把司徒的玩笑话当真,让他给珍珠看看倒是真的,不然这一两银出的也太冤枉了。

    “让司徒大夫见笑了,这丫头没规矩惯了,那能让司徒大夫坏了规矩,诊金我会另付,不过这丫头的话提醒了我,倒真想请司徒大夫给看看,原来在路上,吃了几天的药,现在药没了,你看看我是照原来的方拿药,还是再另开方?”珍珠也看着司徒大夫道。

    “让我先给娘诊脉吧,之后再看你之前的方。”说着,司徒大夫搓了搓手,就示意珍珠把手伸出来,这个桌上可热闹了,吃饭的,发呆的,看病的都一张桌。

    珍珠的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红丝立刻道:“澄妮你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到司徒大夫吃完饭了吗,还不快去给司徒大夫端水净手?”红丝说着对澄妮使眼色,澄妮连忙应了一声,跑出去端水去了。

    “你这就不要随便下结论了,你家司徒大夫是个大小肚,一两银的早饭那就这么快吃完,诊完脉,我还要接着吃呢。”司徒不高兴的道。

    扑哧一声,珍珠实在没忍住,一下笑出来,道:“司徒大夫怎么吃也吃不了一两银的,等诊完脉,我送您几张饼,回家慢慢吃,你看可好。”

    “好好好,这聪明人今天都让我碰上了,一个比一个聪明,还是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了。”司徒大夫高兴地手舞足蹈。屋里的人都忍俊不禁,这司徒大夫真是童心未泯,就是脾气差点,其实是个挺单纯的人。

    司徒大夫撇着嘴净了手,两手搓了搓,搓的发热了以后,示意珍珠把手放到脉枕上,三个手指搭在手腕上,慢慢诊脉,屋里也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吃东西出声,连呼吸都被刻意压得很低。

    司徒大夫诊了好长时间,长得大家都以为司徒大夫诊着脉睡着了,这位也是一宿没睡的,前面有个说着说着话就睡着的,这个不会诊着诊着脉就睡着吧,这闭着眼睛半天都没动静了。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司徒大夫睡着了以后,这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了珍珠一眼,开口道:“把先前开得药方给我看看吧。”

    红丝连忙从怀里把药方给取出来,双手递给司徒大夫,司徒大夫拿过药方仔细的看了看,连连抚掌道:“好方,秒方,此人才是妙手回春之人,司徒这点医术在人家面前就班门弄斧了,这个方什么都兼顾到了,攻补相宜,寒热相济,而且都是平常之药,不知道这张颂大夫是那里的神医呀?”司徒大夫对张颂张大夫是推崇备至,开口询问。

    “哦,这位大夫真有这么厉害?也难怪,这个大夫是京城同济堂的坐堂大夫,人人都说是圣手,这个方既然这么好,看来是不用改动了?”珍珠开口问道。

    “恩,这个方就可以了,不用再换方了,只是司徒有一事不明,不问清楚娘就如鲠在喉,难受的很。娘怎么会服食曼陀罗呢,而且从脉象看来,服用的剂量还不小,应该是一次服用了大剂量的曼陀罗。这药虽然有镇静安眠的功能,可是服食的过量,可是会死人的。”

    司徒的话一出口,珍珠就一阵愕然,自己除了吃张颂大夫的药,没有吃过任何药,“司徒大夫说笑了,一直以来,珍珠身体康健,没有不能安眠的情况,我没有吃过......”珍珠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自己服食曼陀罗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安眠,或许这就是自己穿到这具身体的原因,很可能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因为曼陀罗而死的,这么说她的死的的确确是非正常死亡,死于曼陀罗之下。

    这让人死,古代最常用的方法是吃砒霜,高级点的是喝鸩酒,只有自己为什么是曼陀罗致死呢,这里到底又有什么缘故呢,让珍珠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误食了曼陀罗伤了身体,那可否医治,身体还能不能复原,对身体有什么损伤没有?”珍珠连珠炮似的问司徒。

    “娘的问题太多了,这位张颂大夫真乃当世之神医也,本来你的身体,被曼陀罗所伤,留下了隐患,这就是以后很可能......很可能不能再次生育了,身体受损,也有损阳寿,不过这位张大夫的方,巧妙的来了一个化腐朽为神奇,把这些不利的方面都巧加利用,如果娘坚持吃药,司徒相信,有个三年五载的,娘就能恢复如初,身体康健,以后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而且也能福寿绵延。”

    司徒说的兴高采烈,屋里人听的表情各异,王老汉听了前面的话,想死的心都有,还想让珍珠给招个女婿呢,要是让人知道了不能生育的事儿,那个还愿意娶她,现在知道能恢复如初了,心中豁然开朗,一时喜形于色,一时觉得屋里都光亮了不少,看着司徒也不那么古怪,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珍珠对生不生育倒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听到还会短命有些苦闷,在现代自己就是个短命的,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古代还是短命的,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后来司徒大夫说能福寿绵延,也高兴起来。穿来古代自己什么都没赚到,只多赚了阳寿,这一定是佛祖可怜自己青春殒命,用了这么一个办法补偿自己,谢谢佛祖,佛祖保佑,等我华珍珠飞黄腾达的一天,一定给你广结善缘,重塑金身,珍珠眼睛湿润,默默的祷告着。

    几个丫头也为珍珠能治好顽疾而高兴,去那里找这么好说话,没架的主去。

    得了司徒的详细解释之后,又听说珍珠可以完好如初,王老汉一高兴,亲自去了自己屋里,拿了一块银,也不管有多少,就塞给司徒大夫道,“多亏了司徒大夫解惑,小女才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先前都是几个丫头不懂事跟您瞎闹得,出诊怎么能不给诊金呢,这是这次看诊的诊金。”王老汉不由分说的塞到司徒大夫的手里,司徒这人又是不会和你客套拉扯的,人家执意给,那有不收的道理,也就笑纳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了都快一个时辰儿了,司徒站起身来往外走,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没想到司徒老弟也在,幸会!幸会!”

    司徒大夫抬头看到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师,也高兴道:“老镖师幸会幸会,今天是那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什么镖用老镖师亲自出马呀?”

    “这不是王家娘的镖吗,我不放心,就亲自过来了。”老镖师道。

    “哦,原来王家娘这么大的面,居然请得动总镖师过来,我可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司徒也一改惜言如金的毛病,说话也风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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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担心

    费章节

    “司徒老弟,一会儿我们再聊,我今天是特意来拜会王家娘的。”总镖师道。

    “哦,那好,你们谈,我忙完了,走了,一会儿找你去喝茶。”司徒也背着药箱走了。

    “老镖师怎么亲自来了,快屋里请!”珍珠忙上前屈膝行礼,侧身让老镖师进去,路上的安全可都要靠威武镖局,还是对老镖师客气着点没错。

    “娘这一路行来,对我两个劣徒还满意吧?”老镖师说完,看了身后站着的孙文和黄三一眼,两人都是大气儿也不敢出的老镖师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

    “当然满意,贵镖局的招牌可是金做的,这一路上,孙镖师和黄镖师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都是村里人,没见过大世面,头一次出远门儿,上上下下需要搭理的地方太多,多亏了二位镖师不辞辛劳,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珍珠客气的道,要平心而论,说的这些也不为过。

    “呵呵,王家娘太客气了,这两人什么样儿我最清楚,有些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路上您就多提点着这他们二人点。”老镖师话是这么说,还是对珍珠的夸奖很受用,高兴的呵呵直笑。

    “只是娘先前拜托我的事儿有些不好办。”老镖师说完,身不自在的动了动,“这些日天津码头的船都很紧张,前几天倒是找到几艘大点的船,什么都谈妥了,就是最后说有百十来头牲口,百十来辆车以后,人家说什么也不接这活儿了。说有牲口太脏了,车辆什么的太占地方,人口又多,怕出个什么事情也担待不起。”老镖师边说边用眼睛偷瞄珍珠。可惜珍珠带着面纱,他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珍珠的心情可以说真算的上沮丧了,她本来想在通州租船大家一起走,走水路平稳,又快捷,可是通州只有漕粮的船多些,这些船她和镖局都搭不上话儿,威武镖局倒是托了门路问了问,问的结果也都是有别的用处,并不是空船。别的大船有是有可是不多,都被官家征用了,漕粮的船平时是没什么的,这次听威武镖局回来偷偷说,早都成了御用船队了,所以没租到。珍珠当时并没有气馁,就打起了天津码头的主意,皇上出巡通州没有,天津有也行,毕竟天津是大码头,没想到现在天津的期待也破灭了,这两千多里地,真的要靠牛马车辆一步一步的量出来了,这和自己预想的落差有点大,想想以后的艰苦征程,珍珠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珍珠一低头间,一个念头闪过,抬头仿佛不经意间问了老镖师一句话,“不知道这几艘船,可租出去了,租给了什么人?”

    老镖师听闻珍珠的问话,一阵苦笑,道:“我想既然那船主不肯拉这么多车辆牲畜,我这里也有许多人要走,索性就租下了。”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这老镖师撬了珍珠的船,对于这个结果,珍珠是恼不得,气不得,只有乖乖的认命接受的份儿,当下就道:“如果是这样还好些,没的便宜了外人。”

    以后在二人交谈的过程中,在老镖师的歉意下,珍珠的刻意遗忘下,两下里居然越说越投机,等老镖师出来的时候,都快跟珍珠成了忘年交,“唉——真是可惜了,可惜娘不是男儿身,如果是男,早就行走天下,立一番事业了,可惜了,偏偏是个女儿身。”老镖师惋惜非常。

    “呵呵,看老镖师说的,我就是女儿身,也要有所作为,要和男平起平坐了,不被人小看了去!”珍珠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老镖师就当听了个玩笑之语,笑了笑,和珍珠拱手告辞,回了威武镖局。孙文和黄三对珍珠在老镖师面前的评价很满意,再跟珍珠说话的时候就客气了许多,因为珍珠和老镖师称兄道弟的,二人在珍珠面前虽没有执晚辈礼,可是也说话不敢高声,对珍珠恭敬起来。

    对这两人的态度,珍珠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些变化都是有利的变化,为什么不高兴呢。

    珍珠站在屋檐下正一会儿傻乐,一会儿愤懑,一会儿担忧的想着事情,就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阴影,自己完全被这阴影罩住了,抬头就看到石头审视的眼神,自己表现的太明显,让石头不安了。

    石头进院的时候是敲过门的,还是澄妮给开得门呢,进来就看到珍珠一脸风云变幻的样在房檐下站着,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是怎么了,才两天没见,这人怎么就变的奇怪了,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吗?石头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哦,石头你来了,我正要找你们,你就来了,来的正好,快屋里坐。”珍珠为了掩饰自己当时的失态,立刻一转身,去了里面,留给石头一个窈窕的背影,石头悻悻的收回目光,也跟着去了屋里。

    “我们在天津可能要呆上几天,趁着这个机会,你叫上七叔,把所有车辆都检查一遍,该修的修,该扔得扔,去补充点草料,只要是空车,都要装上草料,另外再买上些黑豆青豆什么的......”珍珠顿了顿,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就算是为了以防万一吧,这些东西人和牛马都吃的,也放得住。”

    “珍珠到底怎么了,我一进来就发现你不对劲儿,虽然看不到你面纱下的表情,可是你眼里变幻不定,可又什么为难的事儿,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脑袋没有你灵光,听听也是可以的,可有些事情也不要闷在心里。”石头不解的道。

    “没什么,只是天气越来越冷,我有感而发罢了,秋天不就是多愁善感的季节吗?可能是天气的原因。”珍珠并不想多说什么,她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越往后,不确定性就越大,心里惶恐吧。

    “不对,珍珠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为了这点事儿,你还不至于这样,还说是什么天气原因,这是什么劳什理由,你也不要在我面前编,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你看你是现在亲口跟我说了,还是让我问出来?”石头一副胁迫的口气,大有你说也的说,不说也的说的意思。

    “石头,真的没什么,就是我觉的世事无常,真应了那句话,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别处得了便宜,在另一处就会吃亏,我从来都没拿着当回事儿,也不相信,今天我算是信了。当初威武镖局不肯降价,不愿意接我们的镖,我就出卖了京城要沦陷的消息,换了威武镖局的降价接镖。没想到,在租船的事情上,因为船只紧张,威武镖局把本来租给我们船抢了过去,让我们几千里地要一步一步的走完,你说可笑不可笑。”珍珠沮丧异常的道。

    石头听了,想原来是为这事儿,威武镖局办事是有些不地道,可是活在世上,那个又没有私心呢,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之计也只有好好宽慰宽慰珍珠了。“珍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好在我们有这么多车,走在路上也不至于太难过了,这也不是你的过失,就不要难过了。”石头好言相劝道

    “我不是难过我这莫须有的过失,这所有的事,我都尽力了,我难过的是,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全部到达金陵了。”珍珠说完,抬头看着石头,看他一副疑惑不解的样,“陆路那有水路来的迅速快捷,平稳舒适,走路上我们这么多人,慢了不少不说,很可能那些老弱病残孕就熬不了那么远!”珍珠说出了自己的最最担心的问题,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出个什么乱,自己可要如何应对。

    石头听了珍珠的担心,只是皱了皱眉,想了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古话说的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让你三更死,你不能活着到五更,这都是他们的命,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实在不行,到时候还有我呢!”石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珍珠。

    珍珠在这一刻有点想哭的感觉,在前途未卜,人心浮动的现在,有一支坚强的力量,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让人心里踏实的了。“石头你为什么这么支持我,信任我,说不定我是把你们骗到某地卖做苦力呢?”珍珠眼圈红红的看着石头道。

    石头看着也只有这一刻,珍珠也只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脆弱,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泪眼朦胧的眼眸,石头的心一阵悸动,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有着钢铁般坚强的意志,看着珍珠这个样道:“书上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就是把我卖了苦力,我也心甘情愿。”说完这些,石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把头转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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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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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这个只知道舞刀弄枪,有两膀打死牛的力气的青年,居然说出这么蛊惑人心的话来,珍珠呆呆的看着石头,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石头被珍珠看的不好意思,大声道:“还不知道谁卖了谁呢,看到时候是要我这个一顿能吃十张饼的饭桶呀,还是要你这花骨朵一样的女的多!”珍珠被石头傻里傻气的话,逗得嗤嗤嗤的笑起来,笼罩在脸上的愁云也为之消散了不少。

    “行,既然石头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太不争气了,有道是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就是走陆路,我也要把这些人带到金陵去,就是拖,我也给拖到金陵去。”珍珠像是在说给石头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珍珠,你刚才说有事找我们,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做。”石头拍着胸脯保证,眼巴巴的看着珍珠,只等她一声令下就去执行任务了。

    珍珠听了一愣,刚才说找石头不过是个托词,现在石头提出来,珍珠就认真想了想,那些事儿需要石头去做,现在不能乘船南下了,只能靠牲畜和车辆代步,牲畜的健康和车辆的保养就是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想到这里,珍珠郑重的对石头道:“石头你跟我爹或者七叔他们,一定要在天津城里找个好匠人,还有好兽医,让他们把车辆好好检修一下,有需要修理的一定要修理了,千万不能存着侥幸心理,不然坏在路上就麻烦了。牲畜要找个好兽医给每头牲口都仔细看看,有病的就治病,感觉治不好,或者严重的就跟爹说一声,你们商量着或杀了或卖了,然后我们再买新的补充进来,走路没有牲畜可不行。”

    石头听完了珍珠说的,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立刻就出去要着手去办,临出门的时候笑道:“好匠人和好兽医都不用去别的地方找,别院里养着这么多的牲口,放着这么多的车辆,连个会养牲口的,会修车的都没有还行?七叔之所以成了外院管牲口车辆的管事,就是生病的牲口让他一看,十有**都能看的准确,几剂药下去就能让牲口生龙活虎的了,他就是个好兽医。要说谁修车修的最好,那头一个就要说顺,别院的车,许多的车都经过他的手修过,他除了不会造车之外,只要是木头的,他都能修,我这就把人都找出来,让他们干活儿。”

    “你说的那个顺就是他们家有一辆娶了好几个媳妇的老爷车,人长得窝窝囊囊老实巴交的那个顺?”听了珍珠的形容,石头哈哈大笑,“珍珠你概括的太准确了,就是那个有一辆娶了好几个媳妇的老爷车,人也窝窝囊囊,很老实的顺。别看他长得窝囊,人可是心里有数的很,什么东西见过了摸过了都会记得,他们家大到门窗,家具,车辆,小到木架小凳都是他自己做的,绝对的心灵手巧,我们私下里开玩笑说,顺也就是手指头粗点,如果手指细点儿,绣花儿都没问题。”

    珍珠对那个窝窝囊囊,哭起来一脸鼻涕的顺又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人是哑巴吃饺心里有数,既然他这么能行,就让他去做吧,珍珠对这石头点点头,让他走了,想了想又不放心,就又跟着去了他们住的客栈。

    石头他们住的是隆明客栈,和四老太太她们住的客栈隔了两条街,客栈里看不到什么大人,只有几个孩在玩耍,伙计们也都很闲,并没有因为客栈爆满而忙得不可开交。珍珠不解的看了看石头,石头道:“大家不是都的烙饼吗,可是客栈掌柜的不让在前院架锅开火的,我们又急着补充干粮,客栈只好给把后面的杂货间给腾出来了几间,还有后院,现在人们都去后院烙饼去了。

    珍珠随着石头走到后院儿,就看到到处都是锅,锅旁都是挥汗如雨的女人和女孩儿们,珍珠看了看大家的劳动场面,并没有打扰她们,那些烙饼的人也没空跟珍珠客气,随随便便打了个招呼,就又投入到烙饼的洪流里去了。

    珍珠和石头返回来,叫上顺,跟他说了之前商量的意见,顺当然是没有意见,车在他的心目中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这对他来说不是工作,是他感兴趣的游戏和手工,让他去维修车辆,本来是珍珠她们拜托他的事儿,他却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连说没问题,放心吧,生怕不让他干了。

    珍珠看着顺那风干的橘皮一样的脸上,带上了从出发以来最灿烂的笑容,也被他感染了,低落的情绪跟着好起来,笑着对顺说:“顺叔,这么多车也够辛苦的,你看谁能干,就叫上谁,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可要加把劲儿。”

    “没问题,没问题,我会加紧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们就放心好了,我这就去先给你看看那辆滑盖车,你那个车虽然是青铜包身的,可是放得时间也不短了,这许多年没出过大力,也不知道实际的情况怎么样,如果有问题,还得去铁匠铺订货修理,这个可是最费时间的。”说着顺第一个居然就是去自己的院,看自己那辆豪华马车,珍珠也为顺的细心而高兴,带这顺回去,让石头去找七叔去看牲口。

    回到珍珠他们住的院里,那辆车就在靠着院墙的地方停着呢,马儿交给二蛋放到客栈里去了,毕竟那里的设施比较齐全。

    顺围着青铜包箱的马车转了一圈儿,把车辆的各个连接处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就钻到车底下去,一点一点的看,最后还叫了二蛋来帮忙,二人合力把这车给拆了,

    看的一旁的珍珠是心惊肉跳,这是维修车辆呢吗,怎么看着像是在毁车呀,但是既然把这件事托给了顺,珍珠就咬紧了牙不说话,等最后的结果,不然顺第一个给自己看车,自己要是说了什么,以后的任何动作都会受到质疑。

    第二天早晨,晨生在王老汉的屋里醒来,睁开双眼,看了看陌生的屋,才记起来,他很能在大管事这里睡着了,立刻一个翻身坐起来,穿鞋下床。外面听到动静的澄妮,立刻进来查看动静,看到晨生醒了,就道:“晨生哥,你醒了,我去给你打水!”

    晨生一脸的不好意思,然后就是满脸的担心,“澄妮,你等等,我昨天,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晨生内心忐忑不安的问。

    “哼,当然没有,不该说的话都让你三婶说完了,我们娘好心好意的给你媳妇请大夫看病,最后你家还找上门来要银,这都是什么道理,你们家这都是什么人呀!”澄妮昨天也被晨生的三婶,来福媳妇的话给气着了。多半晨生也是被他们逼着来要银的,只是开不得口,又困的不行,一个跟头儿栽在地上,睡着了,躲了这尴尬之事。那边没等到晨生拿来银,只好带着司徒大夫亲自上门来要了。

    “她们已经把银要走了,谁来的,谁给的银,大家怎么说?”晨生一脸的错愕,有些错乱的道。

    “还有谁能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两银,谁肯做这冤大头,不用想都知道,是我们娘。谁来要的,我不是刚才才说了,是你那能说会道的好三婶,她还这个了,那个了的唠叨,连我都替她羞死了!”澄妮一改往日的不爱说话的样,对着晨生嘴皮利索外加鄙视的道。

    晨生满脸通红,道:“澄妮,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是我,他们是他们,这一两银就算我借珍珠的,等我以后有了再还你们。”

    “你还?晨生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拿什么还,你们家还都没分家呢,你又用什么还?算了,当时娘给的时候,也没打算让谁还,你也就不用和自己较劲儿为难了,都出来一宿了,快回去吧,免得让芳娘你母亲还有四太爷和四太奶奶担心!”澄妮让晨生洗了脸,就赶紧让他回去。

    “澄妮,我知道可能珍珠根本就不缺这一两银,可是这一两银对我来说是笔不小的银,越是数目不小,越是要还,我王晨生不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借钱不还的人,澄妮,你替我告诉珍珠一声,我会还的!”晨生目光坚定的看着澄妮。

    澄妮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又没人逼你还债,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会跟娘说的。”澄妮知道,今天如果不答应了晨生,这头倔驴是不会走的,就是走了,说不定也又去找珍珠去说了。现在珍珠忙的手脚生风,那里还有功夫搭理晨生这自尊心的问题,只好先替娘答应了,把他先打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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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对话

    晨生得到澄妮点头同意给带话儿以后,才一脸惆怅走了。

    等晚些时候,珍珠回来,澄妮把晨生话跟珍珠汇报了一遍以后,珍珠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说了句知道了。让澄妮心里很是迷惑,娘子这表现,是要晨生还银子,还是不让晨生还银子呢?这么一个聪明,老实,能干人,碰上一些极品家人也真是没办法事情,澄妮暗暗为晨生惋惜。

    让珍珠没想到是这一次大整理居然用了十多天时间,这位顺子叔手艺是没说,可是这做事精益求精品质让珍珠有点吃不消,她们时间紧迫,这一耽误就是十几天,这得耽误多少行程,鞑子如果打进来,北京和天津这点距离,用鞑子铁骑来奔袭,估计也就是一天一夜路程,顺子这修车是打算要修出朵儿花来,还是要做成工艺品呢?

    珍珠坐立难安,期间委婉劝说了顺子几句,没想到顺子一改他老实巴交唯唯诺诺形象,毫不客气对珍珠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别院车都年久失修,这么多年也没大检修过,虽然平时有用过,远地方也就是去京城,有没有毛病根本就没人意,这次检修就看到没有一辆车是完好,一定要彻底修好,自己就是太相信自己那辆车了,以至于路上出了状况,要不是七叔肯帮他带一段路,他车就没了,所以这次检修一定不能马虎了。

    顺子话说珍珠哑口无言,他说句句理。可是时间紧迫,珍珠实是着急。顺子可能也看出珍珠着急来了,说他一定力,晚上也加班。歇人不歇马,他们几个修车轮流休息,小问题几个小来修就行了。我只管大问题就行了,这样就能些了。

    珍珠听了顺子分工,觉也只能如此了,或许这就是顺子后底线了,这人是个技术控,没有什么好办法之前,只好如此。平心而论,他们速度已经够了,费时是自己那辆豪华车,所有青铜部件都要现做,这都过了十来天了。东西才凑全,顺子放下手中所有活儿,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把这车原样儿装好,又过了两天所有车也都检修完毕了。

    七叔他们也把马匹和黄牛都分拣出来,把没了牙老马,和长了牙老牛,瘦弱,有些疾病一时半刻不能好都一一挑出来。总共有二十多匹。

    珍珠看着挑出来马和牛,心想这又是一大笔开销,现她们是只出不进,等于坐吃山空。七叔惴惴不安道:“珍珠,你如果嫌多话,还可以再挑回些去。”

    珍珠看了看这些牲畜。七叔他们已经很费心了,刚到天津时候,看着这些牛马炸着毛,各个都没什么精神了,只挑出这几头病牛老牛,还有这几匹老马已经够有经验,够细心谨慎,别就什么都不说了,立刻点头同意,马上就去市场上又挑了同等数量牛马来,卖价钱是二十二两银子,买价钱是六十多两银子,连一半儿价钱都没回来。

    前几天爹已经给她报过帐了,从别院出来,账上也就一百多两银子,顺子他们修车,七叔他们检查马匹,剩下这些女人都疯了似烙饼,这一天就是两三石麦面,一天就是三四两银子消耗,这几天下来就消耗了三分之一,可是路程和没走差不多,以后日子可怎么过,意思就是让珍珠控制着大家烙饼速度,每天给规定一个上线,否则没几天,公中银子就没了,难道让他出自己家银子养着大家不成?还有修车费用,这等于还没动地方呢,银子就见了底。

    珍珠听了王老汉牢骚,沉默了一会儿,甜甜月牙儿眼,看着一脸焦急王老汉笑道,“爹,你不要着急,我们有银子,你们都是王府下人,难道保住你们性命还要咱们自己来出钱不成,自然是王府出钱,爹就不要操心了,过几天就有银子了。”

    王老汉看了珍珠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偷偷藏了王府东西,这怎么能行,这要让王府知道了可是大罪,是要被送官,轻了是发配三千里,远远发卖了,重了被杖毙都是可能。

    王老汉抬头看着珍珠,丝毫没有因为拿了王府东西害怕意思,喃喃道:“珍珠,偷拿王府东西可是大罪,是要被送官,你也知道恒王爷脾气,被杖毙了也是可能,你可要想明白!”王老汉总感觉珍珠对这些规矩什么是不懂呀,还是真不意,反正就没看到珍珠为这些事情忧虑过。

    珍珠听了王老汉这话,不由笑了,觉得这是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笑话,“她们本身都是王府财产,这长了腿儿财产自己跑了,也是罪过不轻,爹,我们都是逃奴了,逃奴是什么罪?还怕再加上一条两条别罪,再说鞑子马上就要攻进来了,难道让鞑子抢了去行,我们留着保命就罪大恶极了吗?爹,横竖都是死罪,为什么不让死前舒服些,临砍头不是都要给顿好吃吗?”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竟胡说些什么,什么死呀活呀,也不嫌忌讳,不要说了,爹什么也不说了,以后就全听你吩咐,反正你主意正很,没事儿还这么......这么吓唬我,我王来财命就够苦了,少年丧父,中年丧妻丧女,现总算有了你这么个女儿,你还一天把自己性命说无所谓,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我就跟了你姐姐和你去了。”王老汉说到伤心处,放声大哭。

    一下弄珍珠慌了手脚,只好安慰王老汉道:“爹都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事已至此,你担心害怕也是无用,这兵荒马乱,谁还顾得上谁,我保准儿没事儿,爹就不要担心了......”

    珍珠好话说了一箩筐,王老汉才止住悲伤,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看了看她道:“珍珠,爹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什么了,富贵荣华这辈子是不想了,只盼着一家人和乐顺遂就好,有时候爹就是害怕,心里不踏实。你也不要太介意了,爹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只要我闺女高兴,我怎么着都行,让我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行。”

    “爹这些话也说过了,没事儿爹,你就不要担心了,听说圣驾都已经胶州湾登岸了,取道莱芜,直奔泰安去了,以后鞑子打过来,修罗王忙着攻城略地,收复失地,整顿河山。皇上忙着稳定朝政,安抚天下,那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事儿,爹你就放心吧。”珍珠道。

    王老汉珍珠安抚下,慢慢平复下来,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开处里想了。珍珠看王老汉平静下来了,就去了豪华马车上,掀开几层被褥,打开车壁上暗格儿,从里面拿出个泥碗来,水里涮了涮,露出金灿灿颜色来,赫然是个金灿灿金碗。

    看着珍珠摆弄这个,王老汉都麻木了,珍珠说对,偷一个金碗是死,偷十个金碗难道还能死十次不成,或许没等到送官,自己就自了,这不是省了好多事儿,人死百事消,至于鞭尸,暴尸什么,那是死后事情了,人都死了还意这些干什么。人死如灯灭,自己本来就是奴才,也就不意这些了,只要珍珠能安安稳稳,乐乐活着就行了,现王老汉是真把珍珠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珍珠不知道王老汉心理活动,只是看到自己拿出这些东西来时候,他脸上一片沉静,再也没有了往日惊恐和担心,珍珠只以为这是自己劝慰话起了作用,浑不知道,王老汉已经做好了顶罪,以死谢罪打算。

    珍珠看着洗好以后,金光灿灿龙凤纹金碗,心里就无比踏实,这就是她办法,这就是她银子,被鞑子抢了去也是抢了去,自己用了就是自己用了,虽然有些牵强,多少也有点强盗逻辑,强盗就强盗吧,自己可是比鞑子善良美丽强盗。

    还有就是大魏皇室和那个什么恒王爷也是大强盗,他们家如果不是抢了前朝天下,能当皇上王爷吗?这就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真实版写照。

    珍珠如此意淫着,把手中金碗交给了二蛋,让孙文带着二蛋去城里当铺或者金银铺子去兑成银子,小半天儿时间,二蛋就回来了,满头大汗,小褂儿都湿了,手里拿着几十两白白花花足色银锭,回来后交到珍珠手里,就冲到水缸边儿上灌了一一瓢水。

    孙文虽然没有出汗,可是出气儿也有些粗。

一百零四章 应对

    费章节

    一看就是二人走的很急,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

    孙文看着珍珠询问的目光,无奈的道:“也不知道怎么的,是看我们是外地人,还是露了财,从银楼出来,就让人跟踪了,我和二蛋腿脚也快,我道路又熟,三转两转把那小给转晕了,甩了他以后,我们才往回走的。”孙文接过二蛋递过来的水瓢,也喝了一气。

    笃!笃!笃!外面的敲门声,就如同敲在了院里每一个人的心上,所有人都没说话,珍珠的心都要从嗓里跳出来了。在乱世,那里都有流民,那里都有难民,那里都有户籍不详的人,可是他们走的并不远,才走到天津,这天下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还没有乱呢,这要被有心人敲诈了,逮到,这所有人就只能原路遣返送官了。

    笃!笃!笃!门依然不紧不慢的敲着,院里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到孙文身上,他是镖师,出现在那里都没问题。孙文也知道,现在也只有自己出马了,点了点头,整理了整理衣服,就去开门。院里的其他人纷纷避走,有的去了耳房,有的跑去离着最近的厨房,王老汉一把拉着珍珠躲去了柴房。

    门打开了,孙文看到门口的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害的大家心跳过速,四散奔逃的人原来是石头,“你就不会吱一声,看看把大家吓的!”孙文没好气的道。

    “吓吓你们怎么了,总比让人摸上来的强,你和二蛋还洋洋得意呢,要不是你们一出门我就看见了,不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碰巧又是一路,回来的时候,就看你俩在前面有说有笑,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走。后面一个人穿着普通,身形很是灵活,跟你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很技巧的跟踪着,看他的样不像是个偷儿,倒有几分斥候的味道,我也就跟在他后面。让我高兴的是,你们走了一段时间就终于发现有人跟踪了,饶了几个弯儿,把人给甩掉了,可是那人在原地站着想了想,就去前面的路上堵你们了,看到你们俩一脸得意的往前走,我只好悄悄的过去,把那人给敲晕了,放你们俩过去,然后跟着回来了。”

    听石头说的全过程,院里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珍珠在原地踱了几步,立刻严肃的看着院里的几个人道:“去通知所有的人,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出发,我们立刻就走,不能再耽误了,夜长梦多,时间长了是要出事儿的,我们虽然到了天津,可是还没出北京的势力范围呢,我心里不踏实,我们还是赶快上路的好。”

    院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石头二蛋和王老汉都立刻出去传信儿去了,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每到一处,都言明明天寅末准时出发,任何事情不得延误,大家本来歇了这十来天早就有心理准备,感觉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的都有三四天了,今天接到通知,全都收拾东西开始准备启程了。

    这所有人中只有一人一脸焦虑满头大汗,对着面前的二蛋也不知道说什么,吱唔了半天道:“大管事怎么没来,珍珠呢,我有几句话说。”二蛋看了看这人道:“五叔,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要是想再住几天是不可能的了,这件事你找谁也不能改变了。行了,五叔您没什么事儿我走了。”二蛋说完,就往外走。

    那个什么五叔看着二蛋张了张嘴道:“你个混球懂什么,毛儿都还没长全呢,知道个屁,我也没什么和你这黄口小儿说的。”这五叔说完,看了看屋里,一路小跑儿着去了珍珠她们的住处。

    王老五来的时候,珍珠正在欣赏澄妮几个给自己缝的棉袄棉裤,一看这几个人就疼自己,这棉袄棉裤厚的,立着在炕上一放,这棉袄棉裤就能自己站着。看了好半天,珍珠非常怀疑,自己穿上这棉袄棉裤,胳膊腿的是不是能打弯儿,而且这棉衣也没什么美感,右衽的红布棉袄,裤腰到胸口的免裆裤,这颜色看着是要多傻气有多傻气,这几身衣服的优点就是绝对御寒保暖,在地上劈叉也撕不了裤裆,绝对的结实耐用型的。

    几个丫头还一脸高兴的等着珍珠满脸惊喜的表情呢,珍珠也确实打算表扬鼓励一下这三个夜以继日烙饼,给爹和自己还有她们自己准备过冬衣服,对熬的三对儿小兔眼儿以诚挚的谢意和由衷的感谢,可是夸什么呢,她实在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儿,这时候恰恰外面的一声召唤,结了珍珠的困境。

    “珍珠姑姑,你在屋里吗?老五叔叔来了,说有事儿跟你说!”二蛋在院里高声的道。珍珠如释重负的,快步从屋里走出来,一连声的问:“老五叔叔在那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二蛋感觉珍珠是火烧眉毛了都能闲庭信步的人,今天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就不由的仔细看了珍珠好几眼。

    珍珠也知道自己反应的有些过了,可是那几身棉衣自己实在找不到表扬的词儿,她们几个丫头也就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能把针线活儿做成这样,自己心里确实很佩服,没给自己缝个口袋,就很不错了。

    对对对,就是小小年纪就能把针线活儿做成这样,已经很难的了,应该就是这句表扬的词儿,真是猪头,这不是嘴边儿上的话吗,怎么就想不出来,让几个丫头眼巴巴的失望。

    也没让珍珠懊恼多一会儿,这老五叔就说话了,“珍珠,你婶今天身就不得劲儿,我担心她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想说,咱们能不能再待两天?”

    珍珠听着这王老五的哀求,心里一阵哀嚎,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自己最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恶人,看来今天自己这个恶人是当定了。

    “老五叔叔,我实话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再呆下去了,我们已经被人跟踪了,如果被人发现我们是私逃出来的,被移送官府,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明天无论有什么理由,我们都不能停下来,身不舒服多去拿几副药预备着,真的不能再待了。”

    珍珠说完,还准备了好几段儿慷慨激扬的话呢,预备着老五叔不理解,死命央求自己用的,可是这老五叔听了,立刻就道;“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不就是生个孩吗,在车上生也是一样的,我回去把我们家车准备准备,多铺上点就是了,应该也没什么事儿。”飞快的跑走了。剩下了目瞪口呆的珍珠,张着嘴看着王老五的背影出神儿。

    珍珠他们也连夜收拾,把那些后勤给养都搬到车上去,足足装了小半车,第二天寅时一到,大家就在孙文黄三的带领下,去西门排队了,一百多辆车几十匹马,让人一看就是好大的阵仗,这之前孙文已经打点了城门卫,特许他们这队人不用下车接受检查,坐车快速通过,所以城门一开,车队就动起来,半个时辰以后,就完全的出了城。

    因为这次在天津休整了十几天,所以路上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牲口禁得住,全是一路疾行,原来一天只能走二十多里,现在能加到三十多里,将近四十里了,反正车队里有富余的牲口,可以轮换着用。这样的行走速度别人倒没什么,只是感觉很快罢了,石头却一阵兴奋,专门跑过来跟珍珠说,“珍珠,你知道现在我们的速度吗?就是行军也比这快不了多少,我们现在是行军速度呀!”然后就是一阵两眼放光,手舞足蹈。

    现在珍珠可没心情和石头说笑,早在天津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开始上吐下泻,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珍珠其实也有些这症状,只是她坚持喝开水,不喝生水又可能是体质对不同水质的反应不敏感,所以她的症状要轻的多。珍珠的症状轻,不见得别人的症状轻,成年人相对好的多,老人孩严重些,在她三令五申不许喝生水以后,这些情形得到了些缓解,可是还没有得到遏制,腹泻的毛病还在缓慢的发展着。

    如果这么下去......珍珠想想就不寒而栗,恐怕就要开始减员了。这些人中就有四老太爷夫妇俩,还有几个大人,芳娘流产休息了十几天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万幸的是她并没有出现腹泻水土不服的现象,可能和她坐小月不能喝生水有关系。

    四老太爷家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偏缝浪打头,两个老人全都病倒了,一天拉肚拉四五次,就是个成年人也顶不住,何况是有了年岁的人呢。这家是愁云惨淡,几个媳妇轮流在车上服侍,可这病也不是照顾的好就可以减轻的,关键还要看个人的适应能力,适应能力强能挺过来,就万事大吉,适应不了,纵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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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轮回

    费章节

    珍珠这里有专门为路上大家发热拉肚准备的药,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只要车队一停下来,就有一口大锅专门为大家熬药,只要有症状的都过来喝上一碗,有的不管是因为自身的适应能力强,还是真的是药物的作用,或者还有不喝生水的原因,反正是慢慢的好了,一时喜笑颜开。

    四老太爷夫妇也慢慢有了起色,拉肚的次数都开始慢慢减少了,这让珍珠和他的几个儿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车队的人也都悄悄的流传着,四老太爷就要好了的悄悄话。流传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些拉肚的总停车下来方便,弄的大家都得等他们,行驶的速度上不去,又回到了每天二十多里的情况,让大家是干着急没办法。

    那个要生孩的王老五媳妇却没引起大家多少的注意,出城的时候珍珠特意去他的车上看了看,这媳妇当时根本就没什么症状,一脸轻松的坐在车上,看到珍珠担心的目光,就反过来劝珍珠道:“没什么的,我都生了三个孩了,除了头胎糟了些罪以外,都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昨晚儿疼了一阵,今儿就没事儿了,左不过就这几天了,没什么的,有事儿再叫你。”王老五的媳妇,笑着对珍珠道。

    看着面前轻松的笑容,安慰的话语,珍珠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这就是古代劳动人民的妇女,看了朱德写他的母亲的时候,就说她母亲生他的前一刻还在灶膛旁边烧火做饭,这王老五的媳妇恐怕所有的这一切都要在路上了。

    在现代这会是天大的事儿,早早的住进医院不说,肯定还会全家齐上阵,轮流照顾,关心医院的设施是不是完善,各项条件是不是达标。那像现在,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是一脸的无所谓,就和下个小猫小狗一样,珍珠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回到自己车上。

    也不知道是路上颠簸的原因,还是就是到了预产期,车队走了二十多里的时候,老五媳妇就开始有感觉了,等到晚上车队停下来的时候,王老五就笑呵呵的走过来,跟珍珠说,他媳妇生了个小,虽然斤秤不大,可是哭的嗓门可大了,是个健康的壮小。

    王老五说完,珍珠半天没反应过来,生了?一点动静都没听说就生了?真是太伟大了,连忙问:“可要给他媳妇准备些好吃的,咱们在路上条件不好,真是委屈了。”

    王老五嘿嘿笑了两声道:“在出来的时候,我就买了二斤红糖了,怎么也够了,现在天天有麦面饼吃,比在家里的时候好多了,这几年了,我们都没吃过麦面饼,上次她生我们家老大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可把我给心疼坏了,给她吃了三天的面条儿,最后老大也没成人。现在天天有麦面饼吃,有红糖水喝,虽然是在车上,不如炕上躺着舒服,可那有那么合适的事儿,没事儿,您就放心吧,没事儿。”那王老五笑呵呵的走了,珍珠听着王老五的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他们都很容易满足吧。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有意和珍珠作对,出来几天后,虽然腹泻的慢慢少了,可突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来了一场秋雨,秋风秋雨愁煞人,温度陡然直降十多度。这场秋雨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每辆车都有蓬,可之前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次当然是要吃苦头的了,许多的车里都进了水,铺的被褥都湿了。

    天气冷还没有御寒的东西,咳嗽感冒的人就来了一大批,看着到处流鼻涕咳嗽的人,珍珠都麻木了,急也急不来了,就是现在立马急得上了吊,一时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沿途珍珠花了一百多个钱,紧急采购的一大筐生姜,休息的时候就给大家熬姜水喝,所有人都喝,没病的预防,有病的治病。古代人的身体素质其实比现代人好很多,只不过由于生存条件的恶劣,才导致了三四十岁的平均寿命。喝了几天姜水,因为条件限制,也是为了节省成本,珍珠并没有往里面加糖,大家都只能喝姜水,而不是姜糖水。

    这样下来居然好了一大半儿,四老太爷家却是雪上加霜,腹泻才刚好转,立了就染上了风寒,加上有了几岁的年纪,老两口一病不起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阴影。珍珠早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到金陵的,可是没想到会是从四老太爷夫妇这重量级的开始,也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四老太爷家的人是个什么反应,大家又是个什么反应。

    这个悬念没坚持几天,事情就发生了,在车队行进的途中,人们就听到了一阵哭号声,没人说话,没人询问,车队还一片嘈杂的行进着。珍珠从车里探出头来对二蛋道:“二蛋你去四太爷爷的车那边看看,告诉几个小爷爷一声,就说现在车队不能停下来,等晚上停下来的时候,再找地方安排。”

    二蛋吃惊的看了看珍珠,这都是死人为大,珍珠姑姑这么说,这是想引起众怒来吗?随着天气的渐渐变冷,人们的情绪都低落了,这几天的病患让大家对前景有了深深的担忧,一扫前些日无所谓,不断的有人来或旁敲侧击的问,或直言了当的问,我们还要走多远,我们的目的地是那里?

    珍珠都让大家少安毋躁,说会在适当的时机来告诉大家的,好言好语的把大家打发走。她不想告诉大家目的地,现在大家都很焦虑,如果告诉他们目的地还在两千多里以外,珍珠不敢想象后果,她要他们都麻木了,都有了行走的惯性以后,再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告诉大家,或者到时候告不告诉他们,他们也都无所谓了。

    二蛋飞快的跑到后面去了,把珍珠的意思跟四老太爷的几个儿一说,那边立刻就炸了窝,这都死人了还想着走路呢,这不是死了个小猫小狗,这是王家庄辈分最高的长者,这是王家庄的族长,死了都不能得到大家的礼遇,还不如柱他娘夏婆呢。

    好歹那个瞎眼婆死了得了副棺材,全村都去吊唁,自己的老爹才给人家主持完丧事,没想到就轮到自己了,身后事还这么凄凉,看样连副棺椁都不会有,就要像小猫小狗一样埋在路边,做孤魂野鬼了。

    几个儿说什么也接受不了,立刻就跟着二蛋过来找珍珠理论,四老太爷的三儿媳妇也跟来了,就是那个来让珍珠出银的那位。

    几个人气冲冲的来到珍珠的马车边,叫道:“珍珠,你刚才让二蛋传得是什么话,什么叫等车队停了以后再说。现在人都没了,你居然连车都不让停,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爹是怎么教育你的!”人急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四老太爷的几个儿悲愤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我怎么教育女儿,还论不到你们几个胡乱插嘴,四爷爷死了,我们全都难过,几位叔叔不说为大局着想,现在这个时候来吵闹,这有什么用。可给四爷爷穿上衣服了?现在谁再跟前守着?”王老汉从车里探出头来问。

    王老汉做大管事的积威已久,出来说话几个人还是忌惮些的,可是他们家是做惯了族长的,平时说话横贯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改过来的。

    王老汉毕竟是古代人,知道人死以后的古代礼仪,最起码要给死者在头咽气前给洗澡,穿好寿衣,古代的人都迷信,说阴曹地府是很冷的地方,一定要穿上御寒的衣服,人们都是相信死者是有灵魂的,人死了,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洗澡也是要干干净净的去的意思。如果咽气以后再穿衣服,那人的灵魂早就走了,等于是赤条条来去,这是所有后果中最为严重的事情。

    王老汉一句就说到了要害上,这几日他们家是人仰马翻,焦头烂额,先是晨生媳妇怀孕害喜,赶到上路,上到老太爷,下到老大一家,全都围着这媳妇转,弄到最后还是流产了。

    到了天津,流产了,大家总可以松口气了吧,二位老人又上吐下泻的病倒了,几个儿媳妇又开始轮流的伺候,好容易病情有了起色,一场秋雨,让二老又得了伤寒。

    二老有了年纪,又有了春秋,两场病合到一起,就真的来了一个病来如山倒,还一下倒了两座大山,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也知道爹娘是拖日罢了,要好是不能够了。

    全家都围着二老忙得团团转,这老人刚前后脚儿的过去,他们还没说什么呢!二蛋就来说不能停车,几个儿一下晕了头脑,也不顾得还直挺挺躺着的老爹,就来找珍珠闹事儿,这下让王老汉拿住了错处。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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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介绍:
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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