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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 胡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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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闹什么闹,最最不孝的几人还有什么脸说别人,几人气哼哼,灰溜溜的回自己车了。//更新最快78xs//

    王老汉也回到车上,看着面前的珍珠,不无担忧的道:“珍珠,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怎么应对?”

    “爹,有什么可应对的,这件事在出发以前我就想好了,路上这么多人,难免没有个天灾**的,在路上不方便,如果有人故去了,在路边就地掩埋了,以后大家都如此,要讲究是讲究不起来的。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四老太爷和四太奶奶做了第一个吧。”珍珠平静的道。

    王老汉知道,珍珠这是要用这件事立规矩,他也知道,珍珠说的都对,可是对是对,这感情接不接受可是另一会事儿,今天晚上停车,注定了是要有一翻争斗,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斗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剩下的路程里,整个车队都很安静,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车队匀速前进着,突然在车队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匹马,马上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这人一身黑衣,在车队前面打了个转儿,就又踏!踏!踏!的向前跑得无影无踪了。

    坐车的人都没什么感觉,不过就是一个骑马的单身旅客罢了,在不同人眼里看出不同的东西来,这件事也一样,孙文和黄三在得到前面趟手的禀报之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对着这趟手说了几句什么,那趟手飞快的跑走了,然后跳上前头的车,对着整个车队拍了拍掌,做了几个手势,刚才还默默走路的趟手镖师们,全都精神一振,立刻都二目圆睁,浑身戒备,不停的对道路两旁的沟畔田野树木进行着扫视。

    还真被看出点东西来,有的觉的树后人影一闪,有的觉的沟儿里有人跑过,又都看不真切,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可直到晚上停车休息的时候,也没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因为出发的时候,珍珠就说了全部走官道,不管是不是绕远儿,安全第一。

    今天停车以后,前面是一片村庄,趟手过来禀报说这村看着是一片祥和之气,人也很热情,说完孙文就让这趟手退后,那趟手犹豫良久还没有走,孙文就问:“可还有什么事?”

    那趟手想了想道:“以前我们也借宿过农家,每次都费许多的口舌,还要说清给多少银的住宿费,给多少银的饭钱,还要说清有多少人,车马等等,这次我前去问了,那户人家特别热情,一口就答应下来。我说有大几百口人的时候,那人一点儿也不吃惊,立刻就说没关系,说他们村里也二三百户人家,挤挤住得下,我感觉太容易了,太顺利了,所以......”这个趟手也说不出什么来,挠了挠头,一脸的苦恼,反正就是感觉不对劲儿。

    “所以什么,所以你觉的不正常儿了,你叫什么,什么时候到镖局的,跟着拿个镖师的?”孙文问。

    “小的叫黑五,原来,原来是跟着表少爷的,只是这次表少爷受了罚,我们就暂时跟着孙爷了。”那个叫黑五的小道。

    “哦,这么说你还是跟着我的了,恩,好样儿的,以后好好跟着我混,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可惜跟了个没出息的,去吧,告诉大家原地休息,不许进前面的庄,车辆打围,今天晚上都给我精神着些!”孙文道。

    天黑了,下面的人呼喝一声,迅速的安排下去,珍珠早就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从车窗往外看,看到威武镖局的人一阵乱跑,所有的车辆做圆圈装停放,一圈一圈的盘起来,每圈儿之间有一到两辆车的距离,货物和粮草,还有珍珠这辆豪华马车被放到了最里面,坚固的车辆放到了最外圈儿。

    镖局的人都在最外圈的车内圈守着,王家庄的人都在内圈儿活动,虽然感觉出了今天的与众不同,到底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的,世代生活在治安最好的京城附近,那里知道许多的世道沧桑。

    大家该干什么了还是干什么,牲口都从车上卸下来,照例拉出去让它们自由啃食青草,只是这次去看着牲口的不是王家庄的人了,而是威武镖局的趟手。

    孙文来到珍珠的马车跟前,就看到一群人在围着珍珠,一个女人在和珍珠吵,“你说怎么办吧?现在我爹死了,你连口棺材都不给,我爹做了王家庄这么多年的族长,混的连夏婆都不如了,我们提得要求高也就罢了,你明明就拉着两口棺材,给我爹用一口怎么了,你为什么就这么推三阻四的不让用,你到底是对谁有意见!”

    “三奶奶,我对谁都没意见,这两口棺材有别的用处,我拉出来不是做寿材用的,里面放着的东西得用它们收揽着。”珍珠道。

    “用它们收揽着,放着这么多车辆,这么多的箱你不用,要用几口棺材,你不嫌晦气,我们还嫌晦气呢。一出门就带着棺材,我看公公的死,都是这两口棺材给方得,人都死了,你还搂着这两口棺材不让用。也不知道棺材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一定是别院的什么宝贝,打算私藏的!”这来福媳妇的嘴就如同一把小刀,那叫一个锋利。

    来福媳妇说完这句话,王家庄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全部齐刷刷的看着珍珠,王老汉气的头顶冒火,脚底冒烟,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来福媳妇一看王老汉气成这样了,生怕他也跟着他公公去了,到时候珍珠还不得吃了她们。现在她是长辈,说几句过分的话无所谓,要真是把大管事给气死了,或者气病了,恐怕珍珠就不是现在的样了。

    来福媳妇虽然不说话了,四老太爷家的人也都没有走,大有不给个说法就不走的架势。珍珠上前一步扶住王老汉道:“爹,跟这起人犯不着生气,你先回车里躺着,我来处理这些事情。”说着给红丝使了个眼色,红丝和松花赶紧扶着王老汉上车上去了。

    “看你们说的这么孝顺,我要不成全你们,倒显得我不近人情,没读过圣人书似的。现在的情况是那两口棺材里放得不是你们认为的什么金银珠宝,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能用这两口棺材。现在就是我立刻死了,我爹立刻死了,也不能动这两口棺材。”珍珠看着张口就要说什么的来福媳妇,摆了摆手,示意让自己说完,“可让你们带着一具尸体走也不是办法,我的意思就是就地掩埋,可这样全不了大家的孝心,就带上四老太爷的衣冠吧,等我们什么时候安顿下来,再给四老太爷建个衣冠冢。这样也能全你们的孝心,大家也都方便。”

    珍珠的这个提议,在场的人都能接受,原来在王家庄的时候,不是也是乱丧岗上一埋了事吗,这四老太爷家虽说有块儿自己的坟地,可毕竟是奴才,有钱也不敢讲究,死了有坟地,有棺椁就到头儿了,这在路上,当然一切从权。

    来福媳妇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看大家都明显一副放松的表情,显然是认可了珍珠的提议,她想要的好处还没得来,怎么能就这么轻轻的放过珍珠呢?上次她可是只说了几句话,就把一两银的诊费给推出去了,这次老公公一定要让珍珠发送了,要不就让她出烧埋银。

    主意打定了,来福媳妇扑通在地上一坐,大声号丧起来,“我苦命的爹呀,你说你在家呆得好好的,人家一句胡话,你就跟着出来了,没想到就有家难回,有亲难奔了。在这路上做了孤魂野鬼,以后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你可睁开眼看看吧,是谁害的你这样,你晚上就去找她算账......”

    周围所有人听着来福媳妇越说越不像话,有人就觉的来福媳妇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儿,到现在鞑连个影儿都没有,他们逃难逃个屁的难。

    七婶看着来福媳妇这么闹实在不像个话,就过来拉她道:“三婶,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说,你这么着让四爷爷走的也不安心不是......”七婶还要说下去,让来福媳妇一把把她给推开道:“你来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你和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是穿一条裤的,一个鼻孔出气的,要不是你们俩冒坏水儿,我们全村人能背上那么多银的债务吗.......”

    来福媳妇的话一下勾起大家心底最大的共鸣,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讲究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地里产什么吃什么,身上穿什么织什么,生活虽然不富裕,也过的还可以,可是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分财产的会议以后——天地良心,他们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没有参加的情况下,变成了身负巨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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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胡闹(二)

    大家都板起脸来,看向珍珠眼神就有些不善了,来福媳妇心里暗暗得意,还要继续挑动下去时候,珍珠出其不意突然跨步上前,抡圆了巴掌就给了来福媳妇一巴掌,一下把来福媳妇给打愣了,把后面四老太爷几个儿子也打愣了,把周围所有人也都打愣了。

    “我替你死去公公教训你,教训你不孝不悌,现你公公尸骨未寒,你却放着不管,来跟我胡搅蛮缠。你们放着生病母亲不管,却来跟我大吵大闹,如果你们实舍不得四老太爷一个人流落异乡,就焚化了,带上骨灰,有朝一日回到家乡再另行安葬。我想四老太太应该还不知道四老太爷没了吧,你们这么闹腾是想让她知道了,是不是?你们又多懂事,多孝顺?芳娘流产了,命旦夕,我给请了好大夫,保住了性命,后三奶奶怎么说,说我没有和你们商量就擅自请了这么贵大夫,就应该我来付银子!你们是穷得吃不上饭也就罢了,四老太爷做了一辈子族长,就是这么教导你们吗?今天我以下犯上打了三奶奶,是我不对,一会儿我去四老太爷灵前赔罪。可是路上,大家就是都要听我,跟我来无理取闹就该挨罚,我现把话放这里,以后不管是谁,只要外面,对我不敬,别怪我不客气!今天事儿就这么定了,别一概不要我面前叽歪。”珍珠这话说够强硬,够绝,这弓都拉满了。已经没有转换余地了。

    四老太爷家人那受过这气,不由得有人走茶凉感觉,想想他们爹活着时候,王家庄人那个见了不是点头哈腰。现人刚死,珍珠就这个态度,周围人都一副看热闹心态。也没人站出来给说句话。

    他们也不想想,这几天他们是怎么做事,原来有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给遮掩着,大家都看到是驴粪蛋外面光,只是一句话,是粪坑不管怎么无遮盖着都有被揭开一天。车队行走路上这将近一个月时间,大家朝夕相处。所有事儿自然而然让大家就全知道了,特别是芳娘流产这件事,让所有人都不耻四老太爷这几个儿子为人了,特别是来福一家。

    “三婶,回去吧。爷爷跟前还没有个人,怎么能行,我们回去吧。”晨生过来打算把她三婶搀起来,好给来福媳妇一个台阶下,眼看着两边各不退让,就要动起手来。这里所有人都是看珍珠眼色行事,动起手来他们家只有吃亏份儿。

    那知道他三婶,抬手给了晨生一个嘴巴,“还不都是你那个搅家精媳妇闹得。让我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都是你那个搅家精媳妇害,都是你那个搅家精媳妇害......”然后就是对着晨生一阵厮打,弄晨生连连躲避,芳娘这时候哭着跑上前,挡来福媳妇和晨生之间。道:“都是媳妇不争气,害婶子动气,就请婶娘放过相公,要打就打我吧。”

    “你是怎么,你就是个搅家精,丧门星,不会下蛋鸡,怀个孩子都留不住,你算什么女人......”来福媳妇有气没地方撒,对芳娘越说越刻薄起来。

    啪!来福媳妇脸上又来了一巴掌,今天她这脸是中大奖了,成了巴掌重灾区,这么一会儿就挨了两巴掌。、来福媳妇抬头一看,这次打她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大嫂,晨生娘,芳娘婆婆,“你个蠢货,你说谁是不会下蛋鸡了,你咒谁是丧门星了?丢人现眼东西!”

    珍珠打她她不敢还手,大嫂打她可是能掰扯掰扯,来福媳妇扑上来就要和她大嫂厮打,来福上前一把把自己媳妇拉住,吼道:“还嫌丢人不够是不是,回咱车上去,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爹找给地方,让爹清清静静走。”说着一米八大汉,蹲地上,嚎啕大哭。

    哥几个一脸悲伤带着几个儿子走了,走出车辆围子,去给他们老爹选块儿地方。

    孙文看这里事情告一段落了,就跟珍珠道;“王家娘子,这几天一路行来,我们都发现了一些可疑人,我怀疑我们车队被什么匪类盯上了,这几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们都要格外小心着些。”

    珍珠听了孙文话,抬头看了一眼出了围子,四老太爷家几个儿子,对孙文道:“去派几个人跟着他们些,免再出什么事儿,这已经够乱了,不要再添乱了。”

    这是孙文职责,又赶上今天特殊情况,立刻就点头答应了,随手指了一个镖师和几个趟子手,让他们跟着去看看。

    四老太爷儿子们,四下看了看,感觉这里地势高,树木繁茂,地方也不错——这都是心里安慰话,就是这个地方不好,他们又能选了那去。哥几个选了一个地方,老二去拿工具,老大去抱四老太爷尸体,老三守着挖坑。不多时,老大老二一起回来了,一人抱着一具尸体,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有自己子侄,还有村里男女老少,老三大惊,失声道:“这是怎么了,都是谁?”

    “老三,娘也没了!”哥几个放下爹娘尸体,放声大哭,媳妇孙子孙女们也跟着哭,慢慢后面人群也跟着哭,哭那叫一个悲,那叫一个痛。所有人看着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尸体,她们容身之地那个小土坑,两人风光了一辈子,死后却落如此凄凉,不要说棺椁了,就是连领席子都没有,让人不免有兔死狐悲感觉。

    人群里上了年纪人看珍珠眼光都有些不对了,怎么能放着两口棺材不让用呢,用了这两口,等到了前面集镇上再买两口就是了,也不能让两个老人这么去了。

    珍珠知道有许多人看着自己,心里一阵苦笑,她量淡化身上这些目光,目视前方,给二位老人行注目礼,王老汉带领下,跪下给二老送行。不是珍珠不通情理,也不是珍珠舍不得那几口棺材,珍珠实是有不得已苦衷,希望二老原谅,一路走好,保佑王家庄人,保佑你子孙平安,珍珠心里默默祈祷。

    天上黑压压,云压得很低,天上没有意思光亮,只有人们打着几个火把,还有不远处车围上火把闪烁着灰暗不明光。晚秋风,吹人们身上,让人激灵灵打冷战。跟出来几个镖师,警惕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大家还是点吧,好像有人接近了,好人歹人不知道!”

    所有人都觉背后发凉,汗毛倒竖,所有同情伤心都丢到爪哇国去了,没等那个简单仪式结束,就全都小跑着回了车围之内,今天车队摆列和平常就不一样,大家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了,这完完全全是一个防御阵地样子。

    那几个悲痛欲绝汉子,也被各自家人女人连拖带拽揪起来,好歹把坑埋上,随随便便拢了一个坟包包,磕了几个头,就赶紧回去了。

    不多时,就有几个人出现坟包一旁,几人看着坟包,悄悄互相打了个眼神,伸手把这个埋很潦草土包包给抛开了,当看到里面是两个死人时候,几个人吓哇哇大叫跑了。空旷田野里,根本没有拢音东西,他们叫声也显得无足轻重,传没多远就消散了,还不如树上站着猫头鹰叫声响亮,能引起人们注意。

    这几个人连滚带爬走了,深夜时候,来了几条野狗,闻了闻嗅了嗅就开始按着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尸体撕咬起来。

    车围里人们还是一如既往烧水熬汤,不远处百十来头牲畜悠闲啃食着青草,丝毫不知道危险正靠近,趟子手们机警观察这四周,常年行走江湖,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天虽然黑,可大家都互相可以看到距离之内,怀里紧紧抱着自己顺手武器。

    又有两个黑影向牛群靠近,一个趟子手随便问了一句,谁呀?就觉耳边响起一阵风声,呜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闪着清冷光向他袭来,他本能用自己手中兵器去格挡。当一声,两件兵器相交,因为巨大冲击力,冒出了一串儿火星子,“有人偷袭!有人偷袭!”这人连忙大叫。

    一片兵器出鞘声音,大家分分抽出自己兵器,准备迎战,有人对着车围方向射了一记响箭,尖利哨声,划破夜空,划破了人们悲伤彷徨和纷扰。熟睡中人们纷纷坐起来,青壮汉子们迅速从车上下来,手里都拿着顺手家伙,木棒铁锹斧子砍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一百零八章 打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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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文一直守着,和衣躺着,今天的情况让他睡着了都得睁着一只眼,听到响箭的哨声,一个鲤鱼打挺从车上下来,招呼大家看好车辆,不要轻易踏出车围半步。//访问78小说网下载TXT小说//和黄三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又分出了一百多号人去保护牛群,接应那里的弟兄。

    石头迅速的走到珍珠车旁,看着有些紧张的珍珠道:“你不用担心,就安生在车上呆着,就是遇到什么事情,你的车是青铜包身的,也能防护一二,还是去车上呆着安全些,别的不用担心,外面有我呢。”说完看了看站在每辆车边的青壮男,又看了看隐蔽在车后面的趟手镖师,没有什么漏洞,他自己来到放棺材的两辆车旁,站到了上边,向远处看去。

    珍珠回到了车上,坐了一会儿,心里总是不安,又再次从车上下来,也爬上了放棺材的车上,和石头一人踩着一口棺材,向外面看去。

    外面人头攒动,混乱的移动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分不出敌我,只看得黑乎乎一片一片的在缓慢的,试探着移动着,中间夹着这两方人马的暗语和呼哨这是出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危险情况,珍珠心里默默的祈祷,可不要越往前走,遇到的这种情况会越多。

    珍珠环视着整个车队围建起来的堡垒基地,因为发现情况,里面点了许多的火把,把里面照得灯火通明,外面则一团漆黑,这不是成了我明敌暗了吗?这犯了兵家大忌,这怎么能行,珍珠对石头说了自己发现的情况,说要把火把都插到几丈以外的地上,让所有接近的匪寇处在明处,自己人处在暗处,然后就是车围外面的马车上插上火把,在匪寇弄灭外围的火把以后,还有车上的火把照明。

    石头听了连连点头,立刻跳下去,按照珍珠的吩咐去办了,这火把还没查完,匪徒就悄悄的围了上来,几个镖师全都猫着腰走,石头手里举着一块大木头做盾牌,腰里别着一口卷鼻金背砍山刀,这可是祖传的神兵利器,大概有一百多年没见过血了,今天就让它开开荤。石头迅速的整理着火把,在蓬的一声以后,木板上深深的嵌入了一支颤抖的铁头儿木箭。那几个镖师哧溜一下钻到了车围里面,石头从木板后面往远处瞄了一眼,看到有十来个人往这边靠近过来,手里也是拿什么的都有。

    石头瞄着这几个人身上卯足劲儿,就要等着他们再往前走几步就上前结果了他们。“合唔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我们是京城威武镖局的,兄弟们是那条道儿上的,报个万儿上来!”后面的车围里传出了威武镖局喊镖的声音,还有黄三的问话。

    “切,和这些土匪有什么好讲的,全杀了干净痛快。”石头心里想着,他现在浑身的血液早就都沸腾了,早就想尝试一下浴血沙场的感觉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威武镖局的还这么磨叽,问什么问!石头不满的想到。

    车围外面的蒙面强盗们就是楞了一下,马上就又向马车逼来,“兄弟们是那条道儿上的,还请卖给我威武镖局个面,再下是威武镖局的镖师黄三儿,人送绰号‘快刀黄’对面的兄弟也报个万儿上来吧!”

    对面的几个人不管里头怎么说,一概不理,不说话,猫着腰,手里那这家伙,往前压上来。石头和他们的距离也就还有十来米,这些人当然也早就看到他了,只不过单个一个人游离在车围之外,这些人早就当他是个死人了。

    石头躲在模板后面,一脸兴奋的看着慢慢喝自己接近的人,握着钢刀的手骨节咯咯作响,这么多年了,自己空有一身好武艺,天天练武,可是那里有上战场的机会,只能和庄上的青壮汉比比力气,比划比划拳脚,那里过的了隐。

    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练着功也常常沮丧,自己还练这劳什有什么用,练来练去还是给人家做奴才,天天和庄稼土坷垃为伍,没事儿就跟在牛马的屁股后面,可每当自己懈怠几日先不说娘哀怨的目光,妹妹一脸问询的神情,自己就先浑身难受了,只好再次练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练手儿的时候来了,今天再也没什么顾忌了,再也不怕伤着这个碰着那个的,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大打一架了,这么想着,石头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我威武镖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不买我们帐的呢,对面的兄弟这是狠心要来黑的了,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弟兄们亮青!”随着黄三的话音一落,里面就是一阵兵器磕碰的声音,还有就是咯蹦蹦的铁弓拉开上弦的音儿,外面的这群黑衣人走的更谨慎了,身压的更低了。

    在和石头遭遇以后,这百十来人分了四五个奔着石头去了,剩下的人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从马车的后面嗖!嗖!嗖!的射出箭来,这是远距离攻击的最佳利器。“小心!大家小心!”几个沧州口音夹杂这天津口音的人吆喝道。这群人一阵忙乱,有的闪避,有的立刻趴在地上,或者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来格挡这些箭矢。

    石头在盯着面前的几个握着刀斧的人,一挥刀,把来自身后的一支流矢给打掉,然后还是身不动膀不摇的和这几个匪徒面对面的站着。这几个黑衣人愣了一下,底下的脚步就有些迟疑,回头对着那一大群人喊了一句,“再过来几个,这点好像有点硬!”

    前面那一群人也是出师不利,还没交上手呢,就有几个中箭挂彩的,让这群匪徒对这队人货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就这么倒霉,就是出事不利,他**的出来就挖到两个死人,真他**的晦气,现在四五个人对付不了一个人,这里连人影儿都没看到呢,就有几个见了红,我呸,今天要是不把这些车辆牛马的带回去,真他**就赔到家了!”一个好像是匪首的人,骂骂咧咧的道,随手又指了几个人,让他们过去帮忙。

    这就成了七八个人打石头一个人了,石头也不等这四五个人和那边增援的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直奔对面的一个人的面门而去。

    那人手里拿的好像是跟碗口粗的棒,看到刀光一闪,哎呦一声,连忙举棍相迎,想把石头的刀给架住。这想法儿就大错特错了,先不说石头天生神力,就说说人家手中这金背砍山刀,这可是人家石家祖传的利器,这是精钢打造,上过战场,见过人血,吹毛可断,这么多年,在石头家一代一代人的呵护之下,锋芒不减当年。

    这金刀带着一个世纪的饥渴,闪电般的劈向这木棒,耳边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对面这人棒毫无悬念折了,可这人的吃饭瓢也跟着一分两半儿了,在外圈儿的火把和马车上的灯笼火把下,红的花儿,白的蕊在火光中分外绚烂,石头也是第一次杀人,没想到自己的刀这么快,愣神儿间也不知道闪避,被喷了一头一身,因四周还有强敌呢,也顾不上害怕恶心,伸手摸了几把,浑身戒备的盯着其他的几个人。

    整个场面出现了煞那间的寂静,往前冲的人和威武镖局冲出来的人都停住了,全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了。

    镖局走镖虽然赚的是刀头舐血的银,可常年在道儿上行走,也讲究和气生财,一般带队的镖头都是八面玲珑之人,人面广,和各方都有些交情。到了那山上,送礼喝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家不理,那就是没套上交情,和人家打个商量也不理,那就要来的真格的。一般的情况是比试比试武功,把对方打败,然后再说话,让对方放自己过去,这就是给对方面,都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放行了,双方如果都是圆融之人,就会和和气气的,威武镖局也算和对方有点头之交了,毕竟自家打赢了,并且放了他们一马。所有的这几种情况,都是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毕竟这条道也不是走一回就不走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打死人的,这样就结下死仇了,

    今天前面几招都不灵,那只有开打了,即使是这样,镖局也是希望把他们打跑打服打赢就可以了,尽量的不伤害这些匪徒的性命。没想到今天出了列外,刚一交手,对方就死了一个,刚才的一排箭,让对方又伤了几个,这件事进行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余地可回旋了,威武镖局和这伙匪徒只有死磕了。

    双方的场面稍微静了静,立刻就又沸腾起来,被杀的一方红了眼,吼叫着让对方拿命来,给自己兄弟报仇等等。威武镖局的也跟着吆喝,“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点疯了,扎手,鞭土——往死里打的意思。”两方人马就开始短兵相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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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打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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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可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的,反正是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第一个匪徒的鲜血也激起了他的万丈豪情,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奴才了,是个上阵杀敌横刀跃马的大将军了,骨里的凶戾之气瞬间迸发了,一时口中吼声阵阵,手里的金背砍山刀上下翻飞,金光闪闪,所到之处哀嚎一片,断臂残肢横飞,血光片片飞起,这些血让石头从兴奋,从凶唳,而又慢慢的回归平静,让他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匪徒一个个倒下,一个个从鲜活的生命再到了无生气的尸体。//访问78小说网下载TXT小说//

    石头所到之处跟砍瓜切菜一般,每刀下去必定见红,石头正前方的尸体成扇面般散开,如同秋后的庄稼,倒伏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这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看到金刀,看到石头过来,这些匪徒都四散逃开,但是并不走开,而是去围攻其他人了。一百多辆车,一百多头牲畜的大车队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们舍不得走,在丢了这么多同伴的性命以后,不得到点儿什么,就更不能走了。

    双方都如同潮水般的涌动着,一波上来,一波下去,王家庄的青壮们多在车围后面偷偷的看着,老人孩还有女人们只看了几眼就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了。

    珍珠站在棺材上——车围的最高点,看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可以肯定的说,这次的打斗虽然惨烈,可是威武镖局牢牢的站着上风。一是威武镖局毕竟是经常行走于江湖的,对打斗进行了专门的研究和训练,镖师们和趟手一般最少是两人一组,背靠背的站着,两人一组,都离的不是很远,这样就不怕背后遭人偷袭了,可以专心的对付对面的敌人。二是威武镖局有一个杀神般的助力,那就是石头,现在石头神情专注,动作规范,脚下踏实,如同推土机一般,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

    这些匪徒如果以前有得逞,那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好勇斗狠的抢劫过路旅客的财物,这次碰上了人数比他们还多的镖局护镖,人员全部训练有素,比起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就强多了,现在镖局的人还分出一部分来守着车围,还没有全上,他们之间就打了一个平手儿,而且时间在镖局的一方。

    双方打斗的这么厉害,不惊动任何人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如果惊动了官府,官府派出捕快和官兵来,这些人将无一幸免,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这群匪徒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下手,就是因为这地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里就是打的人脑上面长出狗脑袋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珍珠知道最后胜利的一方是自己了,也就不担心了,活动了活动站的有些僵硬的腿脚,哈了哈冻得有些冰凉的手,从棺材上下来,招呼女人们赶紧把火架起来,熬上几锅粥,弄点热汤热水的,一会儿战斗结束了,好让他们歇歇。

    这些女人都傻愣着,似乎不明白珍珠说的是什么,外面还打的你死我活的,里面就要埋锅造饭,她们实在是不能适应这个气氛,这个节奏。外面兵戎相见,里面却要热火朝天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知道外面一定打的赢,刚才从缝隙中往外看,外面涌动的到处都是人,影影焯焯看不清楚,只看到满眼的土匪强盗,到处都在打斗。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赢,万一打不赢,不是全都要跑路吗?还煮粥做饭干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动,以为珍珠被吓傻了,胡乱指挥呢。

    还是石头的娘和七婶反应快,立刻就明白了珍珠的意思,也不理那些愣着的人们,立刻动手把刚才熄灭的火重新点起来,把一口口大锅烧热,里面倒进小米,把锅盔拿出来,放到锅里蒸透。没多长时间,车围里面小米粥的和锅盔的混合香气就飘到了周围的空气中,飘到了车围外面。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加把劲,把这些狗*养的都杀了,珍珠娘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本来威武镖局打的就是稍稍占了些上风而已,这么一嗓以后,镖局的人气势大涨,石头稳扎稳打的刀锋为之一遍,瞬间变的凌厉起来,金光大盛,金光如练连绵不断的向这些匪徒砍去。

    这些匪徒苦苦支撑了大半夜,眼看天色开始见亮了,不用火把的光亮,都开始模模糊糊的看到对方,天空的颜色也不再是漆黑漆黑的,他们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一宿的苦战,死伤了多少不知道,只感觉自己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对方的人也不见少。现在都呈了车轮战,那些守车围的,和这些打仗的已经轮换了一圈儿了,几个镖师有的都开始下去歇着了,这样下去,累也把这些匪徒累死了。

    最后这些匪徒千般不愿,万般不甘的狠狠的盯了这群他们以为的小肥羊,实际上是披着羊皮的狼以后,一个匪徒打了一声呼哨,沙哑着嗓喊了一声:“风紧,扯呼!”不多时,跑了个干干净净。

    威武镖局的职责是保护客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看这些匪徒跑了,也就都纷纷住了手,并没有去追赶。那边护卫牲畜的镖师和趟手也都迅速的过来,和大家会合。

    孙文和黄三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检查看看都是谁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有没有人在打斗中死了。清点过人数儿以后,让二位带队的镖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人挂了,有几个伤的比较严重的,两个骨折的,一个被打了头,人总昏迷不醒,其实就是严重的脑震荡,一个胸腹部中了一剑,到现在出血不止,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坚持住,一个后背挨了闷棍,吐血了。

    镖局的人都是舞刀弄枪的,对于跌打损伤都是会医的,而且常年随身带着药,预备自己受伤,预防别人受伤还随时救治。

    骨折的接上,找几个模板固定住就行了,再吃几丸大活络丹,舒筋活血就可以了。见红的敷上金疮药也没多大问题,吐血的有些麻烦,先给嘴里塞了几颗护心丹,坚持几天到了城镇再请大夫抓药,好好调制。脑震荡的正先养着,看看能不能自己恢复,如果不能也只能去前面找大夫给针灸,舒筋通络,看看能不能医治过来,否则这人就植物人儿,一辈做个痴傻人了。最棘手的是这个挨了一剑的,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能止住外面的血,不能止住里面的出血,如果里面的出血很严重的话,这个人是怎么也救不回来的,黄三指挥手下人给这人擦洗伤口,敷上上好的金疮药,让他吃了几颗止血生机丸儿,面带忧色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道:“涛,好生歇着,等到了前面给你请个好大夫就行了。”

    “黄师兄,你也不用宽慰我,我的伤我清楚,这伤放到城里还可能有办法医治,在路上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就算没什么,你我都是练武的,现在天马上就亮了,等不到天黑,刀毒就要发作了,没有降温的药,我熬不过一晚的。只是可怜我那刚出生的儿,还有刚生完孩的媳妇,还有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老母亲了,咱没别的本事,只能做这刀头舐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死了我没什么可怨恨的,只是放心不下这一家人,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这个叫涛的趟手,眼中有对生活的无比渴望,对生命的无限眷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情况,能活下去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保镖的行走在路上,碰上打劫的,抢镖的,都会先和对方攀攀交情,如果能攀上交情,对方能放自己一马,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当然了,也不会让人家白放,都会送上礼物打点打点的。

    差一点的是和对方没交情,那就要说说好话,就像今天,跟人家说自己是威武镖局的某某,如果对方买账就算有了交情,如果不买账,过过招儿就行了,比个高低就行了,一般都能全身而退,哪知道这次因为石头,大打了一场,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中。以至于出现这以命相搏的场面,这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瞎说什么,伯母和弟妹侄儿还在家等着你呢,涛你可要坚持住!”黄三声音略带哽咽的道。

    “我们都是出来混的,这伤势见的也多了,什么情况师兄比我更清楚,也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安慰话了。只盼着师兄把镖局的抚恤银亲手交到我娘手里就行了,让你弟妹把孩好好带大就是了。”涛跟黄三安排着后事。

    黄三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如说一句让涛放心的话好,“好兄弟,你就尽管放心,只要你师兄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亲手把银送到伯母手中,就是你师兄不在了,也要托人把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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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节外生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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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黄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们这一行的,见的生死比别人多多了,平时的言谈话语里就比别人多了些豁达洒脱,可是当真的直面自己兄弟朋友生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是凡人一个,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一米八的汉,泪水一滴一滴的从下巴滴到两人握着的手上,当真是生人做死别,心如刀绞。//更新最快78xs//

    珍珠因为知道这个叫涛的受得伤最重,恐怕命不久矣,就特地前来探望,听两人说的肝肠寸断的安排后事,就不好出来打搅,最后看两人哭作一团,就过来道:“二位镖师这是做什么,什么没到最后也不能放弃,这位涛镖师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怎么可轻易言死。只有你想活才能医,否者就是华佗在世也不能救求你!”

    屋里沉浸在伤悲中的二人混混沌沌的抬头,看到珍珠带着黑色的面纱站在他们跟前,不满的看着他们。

    “珍珠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但凡有一分能耐也不会说出这个死字来,这还不是没有办法吗不跳字。涛神情激动的道。

    “那我问你,你可是想活!”珍珠立刻问。

    “当然是想活了,我能多活一刻钟是一刻钟,多活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我当然想活了。”涛马上说,眼睛紧盯这珍珠。

    “好,既然你想活,就按我说的办,我马上去熬药,我的药可是京城的神医给配的,这位神医最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人送外号‘神医圣手,铁口直断’吃了他的药的人,没有不好的,你也一样,你就好好的歇着,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的,我这就去熬药。”珍珠说完,立刻转身走了。

    “黄师兄,你说珍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我有救了,有救了,我还能看到我娘,还能看到我的老婆儿,黄师兄我有救了,有救了!”涛兴奋的脸颊上有了些许红晕。

    黄三看着涛这样,闭了闭眼睛道:“是呀,许多的国手都在京城,说不定真的就让王家娘碰上了呢,我兄弟真是端的好运气,这次总算有救了,你可千万不能睡,一定等喝了药以后再睡,听到没有?”

    “知道了黄师兄,我一定等喝完了药以后再睡,我还要见我娘呢,还要见我媳妇呢,还要见我儿呢.....”涛一边嘟囔着,声音就慢慢小了,黄三的虎目之中又噙了泪水。

    珍珠快速的跑回自家的货车一旁,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王老汉和几个丫头见了,都放下手边的事儿,过来看着珍珠。“娘你要找什么?你就说一声吧,东西是我们放得,没有比我们再清楚的了。”红丝在珍珠身后道。

    珍珠听了立刻停下来道:“就是,就是在京城的时候,我去同济让张大夫给开得退热的方,在那里,快给我找出来,给我找出来!”

    红丝听了,迅速的上到车上,这动动,那挪挪,从里面搬出一筐药包来,道:“这就是退热的药,都在这里了。”

    “红丝,现在你们三个人轮流休息,但是总得有一个人看着药吊,给我不停的熬这退热药,一定要让这药热热的!”珍珠道。

    几个丫头听的不明不白的,互相看了看,红丝道:“我有些明白了,是不是就是这火上总得熬着药,这药不管什么时候喝都要有,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红丝真是聪明,你们现在就赶紧熬药,熬好了叫我!”珍珠说完,就向不远处的孙文他们走去。

    孙文昨天晚上打败了那些匪徒以后,到车围里面问了问情况,知道人都没事,就胡乱的吃了口东西,喝了口热汤,带着人出去找牲口去了。晚上的打斗那么激烈,这些牲畜虽然聚集到了一起,有人保护,可是毕竟是打起来了,多有顾不到的地方。那些牲畜也被这些打斗惊着了,在领头牛的带领下跑走了。

    人们虽然知道这些牛平时很温顺,可是都说牛脾气牛脾气,这些牛要是发了狂,脾气大的很,也凶的很,现在把匪徒打跑了,牛马却不见了,这车队照样是走不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牛马找回来,这要被那些有心人,顺手牵牛的给牵走了,就麻烦了。

    所以昨晚,大家谁也没歇着,大家兵分几路去找牛,剩下的有继续担任警戒的,有的就赶紧挖坑把那些躺在田野上乱七八糟的尸体给掩埋了,不然天光大亮了,让人发现了,又多了许多的麻烦。他们是镖局的,糟了歹人的抢劫,正当防卫之下,杀死了几个人,这个官府一般的情况下都说可以理解的,打点些银,衙门一一问过以后,都会做备案,不会关押和拘留这些镖师的。

    可是现在人多眼杂口杂,自己押的这些镖,又有些妨碍,孙文和黄三也不想节外生枝,就决定能掩盖过去就掩盖过去,反正有心人都会知道这是威武镖局干的,因为这些土匪也没有死绝,总会有消息在有心人的探查下透露出去。

    他们这时候还没离开原地,还在土匪出没的地方,他们需要以最快速的速度离开这里。

    珍珠看到孙文带着人回来了,一脸的疲惫,但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就听他一旁的人道:“麻,你看你那点儿出息,黑灯瞎火的,看到什么都一惊一乍的,看到个木头庄也吓一跳,过来把裤脱了,让我看看是不是个爷们儿......”

    “我说多嘴明,你也不要笑话麻了,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忘了你小时候自己在家,吓的钻桌低下的事儿了,现在也人五人六的笑话起别人来了,我就是不好意思揭你的底儿得了,你还来劲儿了......”

    呵呵......哈哈......嘿嘿......

    看着众人的神情,听着大家的玩笑,珍珠的心感到无比踏实,那些牛马一定是找回来了,不然大家也不是这样的,迎着众人走过去,道:“孙镖师,情况怎么样。”

    “幸不辱使命,我们四处都找了没找到,急得不得了,最后是石头家带出来的黄狗一路带着大家,翻过了一个高岗,那些牛马就在高坡后面吃草休息,闲的很,可是把我们给累坏了。”孙文疲惫中带着一丝笑意道。

    这次的事情,他们都尽力了,也得到回报了,人货物一样都没有丢,这次虽然土了点——死人了,可是也把威武镖局的气势给打出来了。尤其是那个石头,没想到有那么一身好武艺的人,居然是个奴才,王府就是不一般,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从这之后,所有的人看到石头以后都语带恭敬,从心里到行动没有不佩服的。

    “这就好,贵镖局的镖师叫涛的,好像被剑器所伤,刺穿了内府,现在在车上歇着呢,黄镖师陪着呢,他们最担心的是刀毒不要发作的太厉害就行了,现在我正让丫头们熬退热的药。这个地方也是是非之地,大家快吃点东西,我们收拾好了就赶紧上路吧。”珍珠跟孙文商量。

    这有什么,其实这也是孙文的想法,他们需要快速的离开这里,匪徒虽然打跑了,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援呀,万一在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杀个回马枪,他们可就真的吃不消了。既然牲口都找回来了,这里又成了是非之地,是非之地当招呼大家快点,所有人也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可是打死人了,出了人命的,当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人们都快速的行动起来,吃饭什么的靠后再说,只要上路了,路上所有的时间都可以用来吃东西。

    在大家一起动手的情况下,半个时辰以后就整装待发了,四老太爷家的人也都迅速的收拾好,对于他们家来说,一夜之间没了两个老人是个很严重的打击,儿孙们都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之中,媳妇们心里是轻松的,上头压着的两座大山,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嘴上不说,心里有说不出的窃喜,总算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表面上还要表现的格外伤悲,眼睛红红——熬夜熬得,声音沙哑——严重缺水的表现。

    来福媳妇眼珠转了转,哭着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剩了爹娘自己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想想心里就难受,在走之前我们再去看爹娘一眼吧!”

    来福媳妇的这个提议,任何人都不能拒绝,这一家的人也都一致点头,看着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带上一家老小去了埋葬他们爹娘的小土包跟前。

    当十几口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以后,四老太爷的几个儿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吼叫,他们的爹娘已经被几条野狗啃咬的面目全非,尸体都残缺不全了,肚被野狗撕破,里面的内脏已经都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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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节外生枝(二)

    “都是儿子们不孝,让两位老人赤身**走了,死后遇到了这样事,都是我们不孝!”四老太爷几个儿子以头抢地,哀嚎不已,所有人都知道了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遭遇,都对这几兄弟深表同情和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也不能耽误了形成,何况这时候车队已经动了。

    珍珠走过来捂着眼睛道:“几位叔爷,你们赶紧把老人埋了吧,这次就挖一个深点坑,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着曝尸荒野不是,不过你们可要一点,我们要赶离开。”

    “离开你妈逼!都是你这个野女人胡乱搞事情,说什么鞑子要来,现连鞑子影儿都没看到呢,要不是你,我可怜爹娘又怎么会死,我跟你这小娼妇拼了。”说着,四老太爷大儿子双目通红,睚眦欲裂冲珍珠冲过去,想也不想,抬脚就给了珍珠一记窝心脚。

    因为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情况,这疯汉又速度特别,大家只看到珍珠如同一只断了线风筝般,倏地飞出去,然后重重落了地上,声息全无。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蜂拥而上把四老太爷大儿子给制住,王老汉哎呀一声,大叫着跑去看珍珠,掀开面纱一看,珍珠是满脸青黑色,嘴角儿带血,探了探鼻子,是气息全无。

    “哎呀,我儿呀,你可不要丢下爹不管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王老汉开始哭天抢地。众人一看这情况也都不敢上前,也不知道怎么帮忙,这时候石头速走过来。摸了摸珍珠脉门,把珍珠反过来,对着后背啪!啪!啪!拍了三掌,珍珠鼻子里哼了一声,张口哇吐了一口血,喘过气来,整个人就没了精气神儿,瘫石头怀里。

    “我那里还有治疗内伤药。珍珠这是被伤了内脏,大管事去我娘那里拿一丸仙鹤续命丹来。”说完,石头就抱着珍珠去了她们车上,几个丫头看着珍珠这样,吓六神无主,手脚哆嗦,石头索性也不用这几个丫头了,把珍珠轻轻放到车上。对着珍珠身上几个地方揉揉捏捏。几个丫头张了张嘴,终什么也没说。

    现是全村人都看着四老太爷家这几个儿子,这位大儿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能踹到,而且踹这么结实,他被大家摁着也一言没发。他们家所有人也被这突发事件惊呆了,反应不过来。

    “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上车,走了!”孙文对着大家大喝一声,擒着四老太爷家大儿子人们也都松开走,默默走回自己车上去了,车队没有停止,继续移动着。

    四老太爷一家人还傻傻站原地看着,看大家对他们躲避眼神,一句安慰关心话语都没有,他们心里也是瓦凉瓦凉。这就是人走茶凉吧。要是爹娘还活着,他们又怎么敢如此。

    就是老大那一脚,瞬间就主客移位了,从受害者转眼就成了害人着。伤害还是这个车队主心骨,灵魂人物。还有现谁都没说话,是不是不要他们了,不让他们一起同行了,一家子惴惴不安想。

    “唉,你们真是糊涂,这跟珍珠有什么关系,你们感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办这样事儿,还不把你们爹娘安葬了,跟上,真想回去还是自己上路呀。”镖局一个镖师看着他们催促道。

    十几个人才恍然大悟过来,赶干活儿吧,把两位老人安葬了,好赶上大部队。晨生迅速跑回自家车上拿了工具过来,回来一看,他爹和他两个叔叔都用手挖地,状如疯癫,这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较劲儿呢,还是跟这土地较劲儿呢。

    晨生一把扔下铁锹,跑上前去和几个堂兄弟把几个大人拉开,哭着道:“爹,二叔,三叔,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当初出来时候爷爷奶奶也是同意,既然出来肯定是有这准备,他们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你们,为我们能活下去吗?你们这样,让他们二老怎么安心上路,出了这样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这不是没办法吗,连皇上都跑了,我们又能怎么样!你们怨恨珍珠做什么,如果你们觉这是错,现回去还来及,今天就做个决定,安葬爷爷奶奶事儿就不用你们管了,我们几个来就行。你们也不想想,爷爷奶奶出来时候都是带着寿衣出来,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亲爹呀!”

    晨生对着自己几个亲长辈实是不知如何说,这一路上珍珠是衣食住行都管着,以后就是到了金陵,也是要靠珍珠吃饭,自己家虽然有些积蓄,可是珍珠什么都管,为什么要动自家银钱呢。

    再说了自己家那点积蓄算什么,一买不起房子,二买不起地,不靠珍珠靠那一个呢,晨生死命抓了抓自己头。

    现珍珠和大管事隐隐都成了王家庄一任族长了,不过说句实话,现族长也只有王老汉能做了,别人一没钱二没人,做来做什么。

    可是自家是三番四次和珍珠和大管事为难,这珍珠也不知道怎么,一般都不屑和他们计较,大管事这几天也看自家都不顺眼了,三番四次找麻烦,就是温顺如绵羊兔子也有急时候,这次就不用说了,算是把珍珠给彻底得罪惨了,以后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几个女人也心思各异,来福媳妇去找珍珠闹腾是想得到些利益,这没有好处只有坏处事情她是不屑做。可是偏偏就被她们家大伯给做了,以后可珍珠面前怎么说话,不给打出来就不错了。现是把来福媳妇气牙痒痒,她丈夫怎么就是这猪脑子人亲兄弟了,真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了。

    芳娘就对自己公公就有意见了,自己命可是珍珠救回来,要是没有珍珠请来妇科好大夫,她说不定就死了,后她们家这极品婶子还倒打一耙,让珍珠出银子。一两银子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珍珠居然给了,虽然事后自己丈夫说会还,可是之前人家可不知道,因为这个,芳娘从心里感激珍珠,偏偏自己公公做了这么一出,真真为难死个人了。

    晨生娘现心里是从里到外感到一阵阵无力,自己丈夫行为她可以理解,目睹了自己爹娘惨状,是个人都会觉愤懑伤心,可是这个宣泄对象居然是珍珠。晨生娘对珍珠只有感激,一点怨恨都没有,自己公公婆婆年纪也不算小了,去世了虽然让人伤心,可作为媳妇,她也没什么特别感觉,现自己丈夫如此作为,让她可如何是好。

    其实晨生爹踹完了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自己爹娘惨状,如果自己没什么表示,那自己哥几个就真成了不孝子了,现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踹都踹了。看着全家人责难眼光,晨生爹只管低头挖坑,一句话也不说了。

    因为尸体惨状,女人孩子们都两丈开外地方低头跪着,不敢抬头。男人们迅速挖好坑,把二老残缺尸体重放进去,这次他们挖了一个足足有一人深坑,再也不会被野狗刨出来了。这个其实是他们想错了,这并不是野狗刨出来,而是看到他们掩埋,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土匪刨出来。

    收拾好这一切,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远处女人们走过来,满脸着急对着仍然跪坟前兄弟几个道:“当家,走吧,这车队都没影了,这里又才死了好多人,就当这些人是给爹娘陪葬,爹娘底下不会寂寞,一会儿那些坏人返回来,我们就麻烦了。爹娘已经死路上了,难道还让我们这一大家子给陪葬,你们才好受些吗,只要我们活好好,爹娘他们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我们,说不定还会高兴。爹娘东西我都留着呢,到时候你们看看,等我们回家了,或者安顿下来,就给爹娘立个衣冠冢,现我们还是走吧!”现这个说话是一直没说过什么话二弟妹。

    跪地上几个男人都抬头看着老大,晨生爹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坟包,神色木然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看身后这些人,那些人感觉就如同被刀子刮过一样,当看到二弟妹时候目光柔和了些,道:“今日这么安葬爹娘是情非得已,你们都给我记着,等有朝一日我们安顿下来,一定要重发丧,给爹娘立碑,你们要还是我兄弟我儿子侄子就答应一声!”

一百一十二章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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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兵丁没有专门的军医,这位大夫就经常被请去医治这些伤兵,他对外伤本来就有些心得,这伤见的多了,自己的技艺就越发进益了,今天一见这伤口,还有这伤口不断渗血的样,就知道里头的出血还没有止住,这些血如果不放出来,积在伤者的腹腔之内早晚得要了他的命。

    这涛的伤口又被插了一次刀,疼的豆大的汗珠一下就浮在额头,跟着闷哼了一声,从伤口里流出许多黑色或者深色的脓血,等到流出来的血颜色变的鲜红,出血量少了以后,这大夫才把刀抽出来,扔到了让人给准备的酒盆儿里。

    把伤口周围的污血用白棉布沾着盐水给擦拭干净,并没有给伤口上药,只是换了干净的白布重新给包扎上了。这个过程堪比受刑,涛疼的浑身弓起来,颤抖不止,嘴唇都咬破了,愣是没有哼一声,让大夫不由的刮目相看。

    大夫摸了摸涛的身上,问了问什么时候受的伤,心里很是惊奇,为什么到现在这人还没有发高热,只是稍微有些烧而已。

    “从受伤到现在病人可吃过什么药?”大夫看着屋里的人道。

    “只吃了些止血的丸药,和外敷的金疮药。”黄三借口道。

    “把止血药和金疮药拿来让我看看?”大夫听了黄三的话,将信将疑的道,说的这些药里面没有单独的退热药,这是不可能的。药物拿过来大夫现实闻了闻,嗅了嗅,看了看,最后把一丸药咬了一小口,在嘴里咀嚼了咀嚼,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还有别的药。”说着就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还有什么药?没有了呀,黄三挠了挠头,想了想再也没吃什么别的药了,可是面前的大夫明显的一脸不信,大家只好接着苦思冥想,回忆着这些天涛都吃过什么。

    “各位镖师,药熬好了!”屋里的帘一挑,松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出现在大家面前。

    屋里的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对对对,还吃过别的药,就是这个珍珠娘让吃的药,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药总没有坏处,当时忙乱的很,也没问是什么药,就让珍珠的小丫头在路上一碗接一碗的喂给了涛,莫不是这药起了作用?”黄三连忙道。

    “端过来,让我尝尝。”这大夫道。

    松花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连忙把药端到大夫跟前。大夫端起碗来尝了尝,眉头一皱,道:“这是退热的方,只是也没什么神奇的,真是不知道这位伤者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发高热。”对于这位大夫的言论,屋里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该给这什么表情,仿佛这位大夫在盼着涛发高热一样。

    可能这位大夫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过于医学话,让屋里的几位都有些误会了,不由的咳了一声道:“没有发高热这是好事,不过现在没发,不见得晚上和明天不发,这几天是最最关键的,老夫什么病患都不接了,就在这里坐诊了,直到这位病人平稳了。”

    众人无奈的接受了这大夫的解释,才说了一句没发高热是好事儿,后面又加了一句现在没发不见得以后不发,让人真是.......真是不敢恭维,这位的说话艺术。

    这位大夫让松花给涛喝了药,松花抬头看了看大夫道:“这位涛镖师才一受伤,我们娘就怕出现高热的情况,立刻就让我们给熬了这退热的药,只要这涛镖师能喝下去,就让他当水喝的,这一天的路程,都喝了两副药了,我想这是我们娘有先见之明的缘故。”

    那大夫听了微微一愣,道:“没想到你们娘还颇通医理,确实有些先见之明,如果不是一早预备了退热的药,恐怕这人已经烧起来了。不知道你们娘是哪一位?”

    “就是大夫来的时候给诊治的那位娘。”松花骄傲的道。

    “原来是她,难得了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可惜了,也不知道以后的身体会调养道什么程度!”大夫摇着头道。

    大夫的话,说的屋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看大夫已经开了方,黄三接过来,让小二去给拿药。这时候夜都深了,大家也都疲倦的很了,再三拜托了大夫以后,就都纷纷退下去休息了。走到外面,就看不远处珍珠的房门外,几个人在门口跪着,大家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四老太爷一家的人,这件事不给个说法,是不能善了的。看王老汉伤心欲绝的样,现在正忙着珍珠的病情,没空搭理四老太爷的几个儿,如果这时候四老太爷家的人不把姿态放低点,以后忙过了,可就没他们的好果吃了,毕竟这个车队是听珍珠的,万一珍珠好点了,发起狠来,让人把他们一大家赶出车队,他们可就惨了。

    屋里的珍珠喝了药,沉沉的睡着,睡的特别的不安稳,睡梦中不时的皱眉,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呻吟之声。看着女儿受苦,王老汉恨不得那个人就是他,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珍珠受苦,王老汉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看着眼前的珍珠,一会儿觉的床上躺着的就是玲儿,一会儿又看着这就是珍珠,他的玲儿已经去了。

    可是现在床上珍珠的样,和当时病榻中的玲儿是那么的一样,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脆弱的仿佛只要一个眨眼,就要天人永隔了。他的玲儿就是在他打了一个盹儿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生息,对他的泪水,笑容,呼唤再也没有了反应,当时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觉的活着了无生趣,跟着就躺倒了。

    要不是左邻右舍的帮衬劝道,他真的就不要活了,可是病好了以后,王老汉就变的少言寡语的,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来。幸亏老天垂帘,让他遇到了珍珠,并把它捡回来,让他们做了父女。只是没想到这孩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先是查出了身有曼陀罗的残毒,这后面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都是自己不好,自己就是天煞孤星,把全家都克死了,还要克死这个捡来的女儿。都是自己不好,逃难他们父女俩悄悄的走就好,是他非要带上全村,让珍珠受苦受累还受伤,如果只有他们父女俩上路,那有这许多的事儿,王老汉深深的自责后悔着,时不时的捶着自己的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小丫头们也轮流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值夜的是澄妮,看着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手也握着珍珠的手,人都有些呆滞的王老汉,澄妮犹豫再三道:“大管事还是去休息吧,娘这里有我呢,如果有什么情况大夫就在那边屋里,我就去叫就是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以后的日还长着呢,大管事总这样,就是娘好了,大管事又病倒了,让娘心里怎么安心。”

    王老汉神色木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澄妮道:“我就在这里守着她,我怕我一闭眼,她就走了,她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玲儿就是这样的,都怪我,我只打了一个盹儿,她就去了,如果我醒着,就能发现,就能叫了大夫来......”

    澄妮看着王老汉瞪着的眼睛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出去叫了石头来,石头因为担心珍珠,特意和珍珠住到同一家客栈,就住在珍珠隔壁。

    石头进来看到王老汉的样,知道这大概是精神紧张过头了,现在的王老汉恐怕已经是睡眠状态了,只是他高度紧张的神经不允许他闭眼罢了,这大概就是民间说的癔症吧。

    石头上前轻轻道:“大管事,珍珠在另一间房里等你呢,快过去吧。”说着搀起王老汉走出来,去了和自己一间的屋,让王老汉躺倒。王老汉这才闭上眼睛睡着了,澄妮对着如此反常的王老汉错愕不已,悄悄的问石头,“石头哥,大管事是不是心疼娘心疼的疯了?”

    “没有,少瞎说,大管事就是太累了。”外面跪着的晨生一家,连个人正眼看他们都没有,芳娘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扶着腿慢慢的站起来,把丈夫和婆婆也扶起来道:“相公你和娘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这些天你们也都累了,我们家可不能再有人倒下去了。”晨生毕竟是小伙,脸上只是清瘦了些,身体还顶得住,芳娘也才小产过,身还没有复原,她娘连日旅途劳顿,又被爷爷奶奶的病拖着,早就疲惫不堪了,要不是这口气硬撑着,说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听了芳娘的话,晨生只好扶着他娘去休息了,他们被分给了一个极其角落的房,十几口根本就没办法住,现在是谁也不敢同情帮助他们,看到他们一家,都恨不得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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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 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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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兵丁没有专门的军医,这位大夫就经常被请去医治这些伤兵,他对外伤本来就有些心得,这伤见的多了,自己的技艺就越发进益了,今天一见这伤口,还有这伤口不断渗血的样,就知道里头的出血还没有止住,这些血如果不放出来,积在伤者的腹腔之内早晚得要了他的命。

    这涛的伤口又被插了一次刀,疼的豆大的汗珠一下就浮在额头,跟着闷哼了一声,从伤口里流出许多黑色或者深色的脓血,等到流出来的血颜色变的鲜红,出血量少了以后,这大夫才把刀抽出来,扔到了让人给准备的酒盆儿里。

    把伤口周围的污血用白棉布沾着盐水给擦拭干净,并没有给伤口上药,只是换了干净的白布重新给包扎上了。这个过程堪比受刑,涛疼的浑身弓起来,颤抖不止,嘴唇都咬破了,愣是没有哼一声,让大夫不由的刮目相看。

    大夫摸了摸涛的身上,问了问什么时候受的伤,心里很是惊奇,为什么到现在这人还没有发高热,只是稍微有些烧而已。

    “从受伤到现在病人可吃过什么药?”大夫看着屋里的人道。

    “只吃了些止血的丸药,和外敷的金疮药。”黄三借口道。

    “把止血药和金疮药拿来让我看看?”大夫听了黄三的话,将信将疑的道,说的这些药里面没有单独的退热药,这是不可能的。药物拿过来大夫现实闻了闻,嗅了嗅,看了看,最后把一丸药咬了一小口,在嘴里咀嚼了咀嚼,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还有别的药。”说着就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还有什么药?没有了呀,黄三挠了挠头,想了想再也没吃什么别的药了,可是面前的大夫明显的一脸不信,大家只好接着苦思冥想,回忆着这些天涛都吃过什么。

    “各位镖师,药熬好了!”屋里的帘一挑,松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出现在大家面前。

    屋里的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对对对,还吃过别的药,就是这个珍珠娘让吃的药,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药总没有坏处,当时忙乱的很,也没问是什么药,就让珍珠的小丫头在路上一碗接一碗的喂给了涛,莫不是这药起了作用?”黄三连忙道。

    “端过来,让我尝尝。”这大夫道。

    松花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连忙把药端到大夫跟前。大夫端起碗来尝了尝,眉头一皱,道:“这是退热的方,只是也没什么神奇的,真是不知道这位伤者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发高热。”对于这位大夫的言论,屋里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该给这什么表情,仿佛这位大夫在盼着涛发高热一样。

    可能这位大夫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过于医学话,让屋里的几位都有些误会了,不由的咳了一声道:“没有发高热这是好事,不过现在没发,不见得晚上和明天不发,这几天是最最关键的,老夫什么病患都不接了,就在这里坐诊了,直到这位病人平稳了。”

    众人无奈的接受了这大夫的解释,才说了一句没发高热是好事儿,后面又加了一句现在没发不见得以后不发,让人真是.......真是不敢恭维,这位的说话艺术。

    这位大夫让松花给涛喝了药,松花抬头看了看大夫道:“这位涛镖师才一受伤,我们娘就怕出现高热的情况,立刻就让我们给熬了这退热的药,只要这涛镖师能喝下去,就让他当水喝的,这一天的路程,都喝了两副药了,我想这是我们娘有先见之明的缘故。”

    那大夫听了微微一愣,道:“没想到你们娘还颇通医理,确实有些先见之明,如果不是一早预备了退热的药,恐怕这人已经烧起来了。不知道你们娘是哪一位?”

    “就是大夫来的时候给诊治的那位娘。”松花骄傲的道。

    “原来是她,难得了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可惜了,也不知道以后的身体会调养道什么程度!”大夫摇着头道。

    大夫的话,说的屋里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看大夫已经开了方,黄三接过来,让小二去给拿药。这时候夜都深了,大家也都疲倦的很了,再三拜托了大夫以后,就都纷纷退下去休息了。走到外面,就看不远处珍珠的房门外,几个人在门口跪着,大家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四老太爷一家的人,这件事不给个说法,是不能善了的。看王老汉伤心欲绝的样,现在正忙着珍珠的病情,没空搭理四老太爷的几个儿,如果这时候四老太爷家的人不把姿态放低点,以后忙过了,可就没他们的好果吃了,毕竟这个车队是听珍珠的,万一珍珠好点了,发起狠来,让人把他们一大家赶出车队,他们可就惨了。

    屋里的珍珠喝了药,沉沉的睡着,睡的特别的不安稳,睡梦中不时的皱眉,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呻吟之声。看着女儿受苦,王老汉恨不得那个人就是他,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珍珠受苦,王老汉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看着眼前的珍珠,一会儿觉的床上躺着的就是玲儿,一会儿又看着这就是珍珠,他的玲儿已经去了。

    可是现在床上珍珠的样,和当时病榻中的玲儿是那么的一样,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脆弱的仿佛只要一个眨眼,就要天人永隔了。他的玲儿就是在他打了一个盹儿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生息,对他的泪水,笑容,呼唤再也没有了反应,当时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觉的活着了无生趣,跟着就躺倒了。

    要不是左邻右舍的帮衬劝道,他真的就不要活了,可是病好了以后,王老汉就变的少言寡语的,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来。幸亏老天垂帘,让他遇到了珍珠,并把它捡回来,让他们做了父女。只是没想到这孩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先是查出了身有曼陀罗的残毒,这后面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都是自己不好,自己就是天煞孤星,把全家都克死了,还要克死这个捡来的女儿。都是自己不好,逃难他们父女俩悄悄的走就好,是他非要带上全村,让珍珠受苦受累还受伤,如果只有他们父女俩上路,那有这许多的事儿,王老汉深深的自责后悔着,时不时的捶着自己的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小丫头们也轮流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值夜的是澄妮,看着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珍珠,手也握着珍珠的手,人都有些呆滞的王老汉,澄妮犹豫再三道:“大管事还是去休息吧,娘这里有我呢,如果有什么情况大夫就在那边屋里,我就去叫就是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以后的日还长着呢,大管事总这样,就是娘好了,大管事又病倒了,让娘心里怎么安心。”

    王老汉神色木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澄妮道:“我就在这里守着她,我怕我一闭眼,她就走了,她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玲儿就是这样的,都怪我,我只打了一个盹儿,她就去了,如果我醒着,就能发现,就能叫了大夫来......”

    澄妮看着王老汉瞪着的眼睛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出去叫了石头来,石头因为担心珍珠,特意和珍珠住到同一家客栈,就住在珍珠隔壁。

    石头进来看到王老汉的样,知道这大概是精神紧张过头了,现在的王老汉恐怕已经是睡眠状态了,只是他高度紧张的神经不允许他闭眼罢了,这大概就是民间说的癔症吧。

    石头上前轻轻道:“大管事,珍珠在另一间房里等你呢,快过去吧。”说着搀起王老汉走出来,去了和自己一间的屋,让王老汉躺倒。王老汉这才闭上眼睛睡着了,澄妮对着如此反常的王老汉错愕不已,悄悄的问石头,“石头哥,大管事是不是心疼娘心疼的疯了?”

    “没有,少瞎说,大管事就是太累了。”外面跪着的晨生一家,连个人正眼看他们都没有,芳娘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扶着腿慢慢的站起来,把丈夫和婆婆也扶起来道:“相公你和娘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这些天你们也都累了,我们家可不能再有人倒下去了。”晨生毕竟是小伙,脸上只是清瘦了些,身体还顶得住,芳娘也才小产过,身还没有复原,她娘连日旅途劳顿,又被爷爷奶奶的病拖着,早就疲惫不堪了,要不是这口气硬撑着,说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听了芳娘的话,晨生只好扶着他娘去休息了,他们被分给了一个极其角落的房,十几口根本就没办法住,现在是谁也不敢同情帮助他们,看到他们一家,都恨不得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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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探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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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家也是委曲比天大,爹娘在王家庄一辈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如此惨死,没人同情他们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的躲着他们一家,着急的去讨好珍珠,关心起珍珠的感受和王老汉的脸色来了。//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

    牢骚归牢骚,没办法,晨生的爹和叔叔把屋留给女人和孩,他们要么去车上睡,要么去找威武镖局的趟手伙计挤一挤,人家虽然没说什么,得到的多半是白眼儿。这一家怎么都这么混蛋,爹娘死了,就拿弱女出气算什么英雄。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珍珠做出表态,她们一家才能境况好些,芳娘目送丈夫搀着婆婆蹒跚的走了,站在外面深深的吸了口气,推门进了珍珠的房间,屋里漂浮着若有如无的药味儿。澄妮正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床上的珍珠,听到房门响,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当看到是芳娘的时候,哼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看看死了没有!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环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都清楚,别的我也不说什么了,看在我们是一个王,同祖同宗,又是一个村出来的,我就求你不要把我赶出去,让我也来伺候娘吧。我不求别的,只求娘能看在我们这些小辈的份上,不要过分为难公公。公公毕竟是长辈,不是我们小辈可妄加议论的,还请环儿体谅我们的苦楚。”芳娘一身素服,满面泪痕,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一个凄风冷雨的样。

    澄妮听着芳娘叫她以前的名字就是一愣,瞬间也红了眼圈儿,“芳娘,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们家这是办的什么事,现在屋里没人,你要留下来伺候行,别的我可不敢说,你是没见大管事的样,人都快疯了。”

    芳娘听着环儿松了口,心里就是一喜,万事开头难,这件事更是如此,她是打定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准备来的,现在家里就自己一个年轻的,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件事又是自己公公的错,他一时还抹不开面,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家也不好过来,剩下的只有自己了,她不来谁来。

    这几天不说村里人的脸色,就是自家人的脸色,也都十个人看半个月的,三婶说话总是阴一句阳一句的,‘什么别的光没沾上,就沾了点这个光’,什么办事不经过脑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等......

    公公是大伯不好和三婶计较,娘又没力气天天和三婶吵,公公虽然很后悔这事儿,可是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现在只好尽力补救才是正途,光说阴阳怪气的话也解决不了问题。

    二婶一直是深明大义的,平时不怎么说话,如果说话了,家里人都会听上一分两分的,这次也是说了公公,“大伯怎么这么冲动,这下可如何是好,我看珍珠对晨生和芳娘还是不错的,比较亲近这两个孩,你就让这两个孩去她跟前多走动走动,什么时候气消了,你再过去赔个不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爹娘的死跟珍珠可没什么大关系。大家要不是觉的她说的有道理,也不会跟出来,已经出来了,要事事以她为主,什么抱怨的话都得咽到肚里去,这不是和下棋一样吗?我经常听爹活着的时候和大伯们下棋,说什么‘观棋不语真君,举棋无悔大丈夫’今天可不是用到了。这几天大伯就好好歇歇,我看这车队里有这么多人伤风咳嗽,还有这么两个病重的,是不会那么快走的,大伯和相公还有三叔都好好想想吧。”

    二婶的一番话,说的公公一言不发,二婶也不好说的太过了,娘身体不好一直躺着,安排一家的生计的事儿就落到二婶身上。

    芳娘和澄妮守了珍珠一宿,后半夜珍珠被痰卡住醒了,咳嗽不止,芳娘先澄妮一步把痰盂递到珍珠跟前,澄妮轻轻的扶着珍珠起来,给轻轻的捶着后背,芳娘给珍珠抚了抚前胸。

    珍珠只感到胸口喉咙堵得慌,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要喊喊不出来,要咳咳不动,没几息的功夫,脸就憋的通红,浑身也僵硬起来。

    澄妮和芳娘吓的魂儿都没了,澄妮止不住的喊叫起来,芳娘也看出不好来了,把手中的痰盂放到地上,一只手使劲的给珍珠抚胸,可是症状一点也不见轻,这像是痰迷了,芳娘一咬牙,和珍珠嘴对着嘴如接吻状,使劲的给珍珠往外吸。

    这时澄妮的喊叫声已经惊动个隔壁,王老汉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边跑还边叫,“珍珠,好闺女,你可不要丢下爹呀,你要是丢下爹,爹就不活了,女儿呀——”

    石头扶着王老汉一起往屋里跑,因为着急,两人一下卡在门口,是想出去的出不去,想进来的进不来。

    大夫一直观察着涛,这后半夜涛的体温上来了,也开始呕吐,喝进去的药也都吐了出来,身上烫的挨不住手,如果这体热不降下去,等不到天亮,这人就没气儿了。大夫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边给涛扎针,平复他的呕吐,一边让人给他灌药,能留住多少是多少。这里正折腾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呢,那边房里就开始鬼叫了,一个女孩惊恐的大叫,“大夫,大夫,娘,娘!”

    大夫想肯定是那位小娘有什么状况了,一边让那人不停的灌药,一边提上药箱往这边跑,就看到石头和不停大喊的王老汉给卡在门口了,大夫也顾不得许多了,抬腿就是一脚,把二人给踹进去了,随后也跟着冲到屋里。

    到了屋里一看,珍珠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澄妮流着泪在一旁服侍,芳娘正搂着痰盂呕吐,吐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大夫顾不得放下药箱,立刻抓起珍珠的手号脉,除了虚浮无力,心跳过速以外,隐隐的伤势还有了起色,先前脉象中的一丝阻塞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调理恢复了。“刚才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夫问。

    “刚才......刚才娘突然醒了,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想咳咳不出来,想吐也吐不出来,整个人都憋的厉害,看着都快不行了,我吓得的又喊又叫的,还是芳娘激灵嘴对嘴的给吸出来一大块血疙瘩,还有许多的血痰。”

    “嗯,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总算把内府中的瘀滞吐出来了,以后只要调养得益,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行了,有热的药没有,如果有就再喝一碗,没有就赶紧去熬。这里没事了,我还得赶紧去过看看那边,那边抗得过去抗不过去就看今晚了,烧的厉害,我得去盯着点。”大夫说完就要走。

    “大夫!”珍珠用蚊哼哼一样的声音说了一句,只有跟前的澄妮听见了,澄妮连忙道:“大夫等一等,我家娘有话说。”

    大夫只好停住脚步,一脸急色的看着珍珠,意思是让她快点说,“大夫,身体高热,可是用......用酒或者温水擦身......降温!”珍珠说了这一句话,喘了好几口气。

    大夫听了,愣了愣,随即高兴的手舞足蹈的道:“是了,是了,农家的土办法,没钱买药,遇到发热的病人就用酒擦手足后背降温,我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娘提点,我这就去。”大夫提着他的药箱,又旋风般的跑回去了。

    吩咐一旁伺候的一个伙计道:“去拿一坛酒来,要干净的软布,快!”那人虽然不知道大夫要干什么,但还是飞快的跑出去照办了,不一会儿东西就准备齐了。

    这次大夫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亲自把涛身上的衣服解开,用棉布沾了酒,一点一点的给他擦着全身,在酒沾到伤口的时候,涛都会特别的抖上一抖。大夫忙的不亦乐乎,每隔一刻钟就让那伙计给涛灌一勺药,这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以后,窗户上微微透了灰色的光,屋里也隐约能看到人影了,桌上的油灯孤独的在一旁摇曳着,屋中充斥着浓浓的酒气,中间夹着着药味儿还有些血腥之气,使屋里的空气异常的浑浊难闻,可大夫却忙得汗流浃背,汗湿重衫,汗水顺着脖流到衣服里,前胸和后背的衣服都出现了汗渍。

    可是看着涛逐渐平稳的呼吸,慢慢舒缓的身体,大夫觉得这一晚上太值了,他又学到了一个新的降温的方法,以后经过他手的高热病人就又多了一分存活的希望。

    珍珠在晚上闹腾了一次以后,王老汉就说什么也不去睡了,一定要时时刻刻守着她,珍珠没办法,只能乖乖的喝了药,看着一旁想上前不敢上前的芳娘,用虚弱的声音道:“谢谢你芳娘,这次多亏了你了。”说完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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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 喜忧参半

    芳娘一时百感交集,只觉珍珠特别同情搭理,或许只要自己一旁殷勤服侍,珍珠就很能原谅自己一家了吧。

    其实芳娘所不知道是,越是恩怨分明人越是认死理儿,对无辜之人绝不连累,对正主儿也也不是那么容易原谅,反正珍珠和四老太爷大儿子恩怨还有缠斗呢。

    王老汉本欲把芳娘赶出去,现他看到芳娘就如同南京人看到日本人一样,虽然知道南京大屠杀不是现代这些日本人干,可是看到日本人还是会莫名心里发闷,情感上不能原谅。

    听珍珠开口感谢芳娘,王老汉就觉得珍珠太仁慈了,那知道珍珠脑袋里恩怨标准和王老汉不一样,古代讲是封妻荫子,父债子偿,株连九族,现代讲是恩怨分明,好汉做事好汉当,谁过错就是谁,祸不及妻子儿女,谁错了惩罚谁,人死债消,断断没有父债子偿道理。

    不过王老汉反过来想想心里还好受些,这次珍珠命是芳娘救回来,就算是一点儿将功补过吧。

    珍珠现可顾不上这些,喝了药早就沉沉睡去了。那边涛子也熬过了要紧一晚,以后只要护理得当,小命儿是捡回来了,身体能不能恢复到原来水平还有待观察。

    一大早孙文和黄三就起来了,直奔涛子房间,当看到涛子安安稳稳躺床上,虽然还发热,可是温度已经可承受范围内了。这条小命可是说捡回来了,二人一连声感谢这位大夫,给这位敬业大夫封了一个大大红包,二两银子诊金。

    这位大夫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道:“药正熬着呢,还是这个药,换个人服侍吧。我和这位小哥都忙了一晚上了,我们要下去歇歇,来人我要交代一下。”

    这有什么难,孙文立刻招来两个兄弟,让他们接替大夫和屋里这伙计工作,大夫告诉他们,人醒了以后可以喝些小米粥。药也要接着吃,看情况分多次给病人喝了,尤其需要注意是要一刻不停给病人用酒擦身体,直到他醒了,过来看了情况。再做定夺。

    屋里两个都点头答应了,孙文和黄三看涛子暂时稳定了,就跟这大夫出来,想领着大夫去一个房间休息,大夫摆了摆手道:“他要再看看那位受伤娘子,看看无碍了再睡。”

    孙文两人暗暗吐了吐舌头,心想把那位给忘了,于是就跟着来了珍珠房间,可是并没有进去。只外面站着等着,听了听里头对话,知道珍珠昨晚也凶险了一回,不由暗暗捏了把冷汗。

    等这里都忙完了,就有伙计过来说,县衙师爷过来拜访了。人就前面大堂。孙文和黄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会是前天晚上激烈打斗死人事儿县衙知道了吧,这消息也太了。

    两人互相对了一下说辞,就联袂去了前面,到了大堂看见一个师爷带着四五个捕,正掌柜陪同下负手而立,二人心里就是一紧,旋即面不改色心不跳上前寒暄,“各位官爷好,下威武镖局镖师孙文,不知道各位官爷有什么指教!”孙文拱手施礼道。

    “哦,孙镖头,我不是什么官爷,穷秀才一个,承蒙太爷看得起,被聘了来处理一些杂事儿。鄙人田园,田悠然,今天是受我家东翁嘱托,前来查看一下,你们威武镖局押镖过境,我们是特地前来验看文书。跟我来是本县捕头,阮七儿还有几位兄弟。”这位田师爷给孙文和黄三感觉就是一团和气,说话很客气,只是后面几个一言不发捕头凶神恶煞很,可能是职业习惯,这是公事公办态度,要不他们都是认识,犯得着跟他俩这么绷着脸吗?孙文和黄三心里嘀咕着。

    “哦,原来田师爷是来查看文书路引,这个本该我们亲自送过去,那里用得着师爷亲自前来了,掌柜,给我们开一个雅间,大早晨师爷和几位差爷可能都还没吃饭呢,既然是例行公事,我们就边吃边聊。”

    听孙文话田师爷还没什么,他是昨晚就得了消息,有准备,阮七儿几个就不同了,几乎是被从被窝里拉出来,大早晨搂着婆娘正睡得高兴,就被值夜拍门叫起来,说县太爷吩咐,让跟着田师爷出趟门儿。

    阮七儿带着起床气儿,迅速收拾利落,麻溜去了县衙,一看田师爷早就等着他们了,阮七带上了四个饿着肚子兄弟,匆匆忙忙跟着出来了。阮七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路上一问,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县城昨晚来了一队镖车,县太爷不放心,让田师爷一大早带着自己几个去验看一下手续,看看是不是合法。

    这个还用他们亲自上门,衙门坐等他们来就是了,阮七儿从心里鄙视县太爷小心小胆,虽说小心无大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是他们太爷就是太小心了,胆儿太小了,掉片树叶儿都怕给砸着。

    到了客栈,听威武镖局这么说,心里就满意了几分,威武镖局经常押镖路过,他们都是熟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几个人去了雅间,伙计上了茶,然后陆陆续续上了一桌子丰盛早餐,田师爷只顾着说话,吃东西只是意思意思,弄阮七儿几个也跟着放不开,心里别扭把田师爷家人都问候一遍。

    “孙镖师,黄镖师,我刚才已经看了你们文书路引什么,确实都是京城顺天府开具,这个不会有错,可是你们说这次押送是人镖,给我感觉是人有些多了,你们镖局押送人镖是贵,这次一次押送了这么多,让太爷有些不放心,这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才让田某来问问。不是太爷和我多心,只是现世道都不太平,我们每日也都战战兢兢,唯恐出了漏子。这些人都是那里人士,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打算静海县停留多长时间?”田师爷说到这里就顿了顿,用勺子搅了搅面前馄饨,但是并没有吃。

    阮七儿几个可不管那么多,孙文和黄三也算是熟人了,都不用顾忌什么,只有师爷这么个酸文假醋,阮七他们是一口一个小笼包,几口一个油酥烧饼,转眼之间桌子上一大盘儿茶鸡蛋就没了。

    孙文和黄三可没心思吃东西,听田师爷口气是怀疑这次镖有什么猫腻儿,可是这可不归他们管,威武镖局就是保了几个杀人越货匪徒,官府也不能直接道镖局抓人,何况自己一行只是路过,静海县不应该多事,这次是怎么了,却关心这些不该关心份外事儿来。

    “田师爷,我们押送镖可是我们威武镖局内部事儿,不方便透露,再说了,我们静海县只是稍作停留,不日就会启程,师爷问话可是有些唐突了。”孙文不卑不亢道。

    “呵呵,孙镖师多心了,如果只是稍作停留,我也已经眼看过文书路引都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孙镖师你们几时上路。我这可是得到消息,说你们这行人里有人受了重伤,都是外伤,比较严重,如果我猜得不错话,现这来两个人还都抢救之中。”田师爷盯着孙文道。

    “田师爷好灵通耳目,我队伍中有人受伤,这确有其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还惊动太爷,劳动田师爷来查看。他们都不碍,不日就会痊愈,还请田师爷放心!”黄三说话间对着田师爷就是抱拳一礼。

    威武镖局队伍里有人受了重伤,听师爷意思还是红伤,怎么他阮七儿还不知道,师爷就知道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事儿?阮七儿也没了吃东西兴趣,抬头看了看田师爷,田师爷详装没有看到,没有理会阮七儿。

    阮七儿心里就不爽了,开口道:“师爷,这静海地界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像还有我们兄弟不知道,师爷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兄弟听听。”

    田师爷心里暗骂,真是一群莽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家伙,我要是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用过来和这些粗人来打机锋。

    “我说给你们兄弟听听,还是让孙镖师和黄镖师说给你们听听好,毕竟二位镖师才是当事人,他们清楚不过。孙镖师这么说你们静海县停留是因为两个兄弟伤势了,俗话说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可是说不准事儿。有病是吃两服药就好,有病到死也好不了。”田师爷和阮七儿几个打了个哈哈,接着跟孙文他们说话。

    听到这里,孙文他们要是还听不出来田师爷意思,就白三教九流混这么长时间了,田师爷意思是让他们点走,赶离开静海县。

一百一十六章 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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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比起什么拉到衙门挨个查看人口,审问这些人的来龙去脉,问问受伤的缘由强多了,撵人就撵人吧,想到这里,孙文道:“我们只等这两位兄弟的病情稍稍稳定稳定,立刻就启程,这事儿师爷不急,大家还都急着赶路呢,早到地头儿,早松心,我们也好交差。”

    田师爷听了孙文的话脸上笑模样就有了,道:“看来孙镖师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文书路引我代太爷都看过了,都没有问题,我们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太爷还立等着我们会话呢,我们这就回去了,希望孙镖师的兄弟早日康复,告辞!”田师爷带着阮七儿几个人拿着孙文的红包,打着官腔,大摇大摆的走了。

    路上阮七几个不爽的看着田园道:“田师爷,我们哥几个每次看到师爷可都规矩的很,有什么好处也没忘过师爷,可这次师爷好像知道了什么,却不跟我们兄弟说,直接就去太爷那里领命了,还让我们几个跟着站班儿撑场,我说师爷办得这事儿可不地道。”

    田师爷听了很无辜,一脸无奈的道:“这静海县不是你们罩着的吗?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昨晚上这队人进了城,有人看到人多,就告到太爷跟前来了,你们都是跟惯了太爷的,还不清楚他的脾气,他是最谨慎的一个,当然要派人查看了。可是怎么个查看法都不行,人家是镖局,我们无权去盘查,可是又怕真有事情,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传了你们几个,让我带着你们去警告警告威武镖局,有事儿也好,没事儿也罢,赶紧走了是上策。再说了,我感觉这威武镖局还真有些数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就说那两个受伤的吧,我们......这几天你们可要机灵着点,有什么事情脑袋都多转几个弯儿。你们什么都好,就是脑袋直了点,这也是太爷和我不放心你们的地方。”田师爷在路上跟阮七儿几个详细的说着事情的经过,阮七他们知道,这次又是事他们太爷自己吓自己的事儿,当下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孙文和黄三送走了田师爷一行,二人回到后面,召集其余的镖师把今天的事儿和大家说了说,征求大家的意思。大家毫无悬念的选择了早些离开静海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们都选择了静海县令所期望大家选择的。既然决定要早些走了,那就先去看看那两位病号儿,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能不能顶得住旅途劳顿。

    孙文来到涛的房间,涛的体温虽然还有些热,可是已经算是好多了,早饭送过来的以后,喝了一大碗粥,现在喝了药又睡了过去,两个照顾涛的人,在不停的给他擦着酒,病情在稳定着,如果再有几天,可能会更稳妥些,可是现在却不能了。

    接着就又去了珍珠的这边,把王老汉叫出来说了一下情况,王老汉就是再担心珍珠的身体,也知道不可能养好了以后再走,何况现在又有官府盯着,对官府的本能畏惧也不得不让王老汉同意了这个方案,但是最后还是态度坚决的又争取了两天的时间。

    孙文看着王老汉那舐犊情深的样,还有如果他不同意,就会单独和珍珠留下来,只好讨价还价了半天,把王老汉要求的五日,缩减到两日。

    现在的情况王老汉恨不得把珍珠软禁起来,不让她知道任何外界的事情,免得影响休养,可珍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要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才放心,换言之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看着几个丫头进进出出,只是关心她的身体饮食情况,王老汉是日夜守候衣不解带,珍珠心里是感动莫名,只是一问车队的事,所有人都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肯跟她说。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也不知道歇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珍珠不由的心焦起来,这几天有了些精神,就问了问情况,这几个人还是一问三不知,过来探望的七婶他们也是一问三摇头。

    珍珠这下真着急了,如果车队不用她管就能运转的非常好,她当然是乐的不管,可是看着这几天不停的有人来说话,都被王老汉强硬的顶了回去,可总这么顶着也不是个办法,事情该处理的都要处理,别到时候集体爆发了,那才*烦。

    这天下午,珍珠看几个丫头在收拾东西,就道:“是不是要启程了?”几个丫头顿了顿没敢接声儿,都看向一旁的王老汉,王老汉想了想说说这个也应该没什么打紧,就道:“是呀,我们在天津休整了十几天,现在你病着,涛也才刚刚有些起色,我的意思是也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等你们都大好了,我们再走。可是孙镖师急着赶路,只给了三天的休息时间,明天确实就要启程了。”

    珍珠听了闭了闭眼睛,道:“那这几天可检查了检查车辆,可补充了干粮,生病的可请了大夫给医治?还有冬天就要到了,大家御寒的衣物可都还齐全,我们也该准备些碳,以备路上用,不然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人们怎么受得了。”

    面对这一连串儿的问题,王老汉一阵沉默,道:“这几天为了你的病,涛的病,忙的人仰马翻的,那有时间张罗这些事儿呀,再说了,庄稼人那就那么娇贵了,有饭吃,有棉衣穿就不错了,别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养着吧。”

    “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些事不解决了,还会有更多的人死的,就是这样......我想也是会有人死的,我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让尽可能多的人,跟着我们一起去金陵,这不是我们的初衷吗不跳字。珍珠说的情绪低落,伤心起来。

    “珍珠都是爹不好,现在爹后悔的不行,以后咱们再也不管这些事儿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两面不讨好的消息,落了一身不是不说,还让你差点没了命。好孩,你不用担心,爹这就去跟他们说,让他们自己决定。”王老汉这次是真怒了。

    珍珠知道王老汉正在气头儿上,自己现在要力气没力气,要精神没精神,是拉不住王老汉的,只在后面叫了几声,王老汉那里肯听她的,转身出去儿了。

    王老汉召集了所有的人道:“这次我王来财说一句话,以后大家都自己顾着自己些,想走的我不拦着,照样派镖局的人护送回去,想留的就在后面跟着,有什么事就自己看着处理,也别回到我和珍珠跟前了,珍珠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再也操不得半点儿心了。”王老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家都知道这次王老汉算是彻底寒了心了,而那个始作俑者还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让媳妇去伺候,珍珠什么都没说,这真是欺负人到家了,以为他们家还是族长怎么的,所有人都对晨生爹投去责难的眼光。

    晨生爹低着头就是不说话,听芳娘回来说的情况是珍珠醒了什么都没说,她在跟前伺候也没给赶走,这不就是原谅他了吗?王来财再能行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绝户吗?能和他这枝繁叶茂的较劲么,以后珍珠嫁个人家,还不得有族里人出头撑腰的,量她们也不敢闹腾的太过了。

    晨生爹打了几天的如意算盘,也得意了两日,今天王老汉的一席话,不亚于寒冬腊月被兜头泼了一盆儿凉水,从头凉到脚,如同霜打的茄,蔫了。

    王老汉今天的表现,在大家看来就是对四老太爷一家不满,用这个办法逼他们去给赔礼道歉的。他们总不去,弄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带无辜,所有人都很气愤,全都不给他们一家好脸色,说话都是恶言恶语的。什么别的光没沾上,只沾了四老太爷家这个光呀;什么四老太爷这个死法也是遭了报应的,原来对族里也没什么贡献;什么四老太爷家出了这样的不孝,四老太爷都会死不瞑目等等等等;

    原来晨生一家还可以无视大家的冷眼儿,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攻击了,让他们家的压力空前加大,几个男人坐着闷不吭声,几个女人开始的时候只是默默抹泪,现在都把责难的目光投到了大房。

    晨生的娘这几天沉默着出来进去,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还要照顾着一家之主的晨生爹,万人都可以说晨生爹不好,只有她不能,还要照顾这个人的情绪,生怕有个支撑不住,这个家可就塌了天了。晨生娘几乎是一夜白头,四十不到的人,头上已可怜白发生,大家都逼迫晨生爹,她不能,她的想个办法为晨生爹分担分担,俗话说,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她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晨生爹不去,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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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 道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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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生娘把晨生和芳娘,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带到身边,去了珍珠的房门口,过去以后就跪下道:“珍珠,大管事,都是晨生爹一时糊涂,让爹娘的死给弄的五迷三道的,伤心的得了失心疯,让珍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带着孩们来给你赔不是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求你饶过晨生爹那糊涂人,只求你看在这一家老老小小的份上,可不要再说不管的话。//更新最快78xs//”

    晨生娘边说磕头,触地有声,不一会儿就额头见血了。晨生心里疼的是挠心挠肝儿的,跪爬了几步,一把抱住他娘,不让他娘再自残下去了,悲声道:“娘,你不要这样,我是爹的儿,不是都说父债偿吗,爹犯的错,就让我来偿还。”

    晨生在外面大声的道:“珍珠,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只要你和大哥哥收回成命,还带着大家前行,我晨生夫妇今生今世这条命就是你和大哥哥的了,这辈我晨生破门而出,以后只有主再也没有父母兄弟了!”说完晨生一个头磕在地上,长跪不起。

    周围看着的人,对上到晨生娘,下到晨生夫妻都多了许多的同情和敬佩,三叔看着眼前的情况,就要去屋里给说说,可是毕竟是珍珠的屋,外人不好进去,王老汉对外面这一切又充耳不闻,屋里一个人都没出来。

    “环儿,环儿,我是叔叔,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三叔在外面叫澄妮出来。外面这么闹腾里头不可能不知道,几个丫头都大气不敢喘的在珍珠窗前站着呢,王老汉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这是请求别人原谅呢还是逼别人原谅呢,珍珠也被吵醒了,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屋里的人听三叔在外面叫澄妮,就都看向澄妮,澄妮不敢妄动,看向王老汉和珍珠。

    王老汉嘴角就挂了一丝冷笑,霍的站起来,从里面几步走出来道;“我家珍珠还休息呢,别在外面鬼哭狼嚎的,弄的我家珍珠休息不好,要号丧不要堵着我家门口,我家珍珠还没死呢!”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晨生爹是糊涂,可是弟妹和几个孩怎么了,从来了客栈到现在全都在赔不是,你有火气也该小点了!”三叔对王老汉喝道。

    “我火气小点,三叔,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你说说让我火气怎么小点,我家珍珠招谁惹谁了,这一辈就算完了,当时珍珠说要走的时候,我和她悄无声息的走了就是了,是我非要带上大家,人家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我怎么招来的是冤孽呢,我这辈不敢说做了多少好事,可也没做什么坏事,一定是我上辈作奸犯科是个大恶人,这辈才让我遭了报应。你们没听说大夫是怎么说的吗?以后、嗣、艰、难,这样她还怎么过,让我还怎么活呀!”王老汉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就哽咽不能言,悲痛欲绝,伤心欲死。

    三叔也不好说什么,这对于珍珠来说却是太不公平了,不管这鞑是攻进来没攻进来,她都是一片好心,说句实在话,除了背井离乡意外,别的还真是没的说,顿顿有麦面饼吃,只是最近天气转凉,大家才难受起来。

    正在几人僵持不下,晨生娘带着晨生几个长跪不起的时候,人们也都在议论着晨生爹,“让女人孩出头算什么男人!”

    “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面,敢做不敢当!”

    “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是死的惨了点,如果会来事儿的,什么都不说,到时候珍珠怎么也领他们的情,这么一闹算什么,成了欠人家的了!”

    正在圈里寂静,圈外嗡嗡之声的时候,晨生爹手里拿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挤开众人,来到圈里,两眼通红的对着王老汉和三叔道:“各位乡亲,我王来粮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把,要是我一死,能让大管事消气,能让大家安心,不在怨恨我的兄弟妻儿女,我情愿以死谢罪,换大家一世太平——”说着举起菜刀就往自己脖上砍。

    因为面对面的站着,晨生爹也是对着王老汉说话的,这楼上的走廊就这么窄,早在他拿着一把刀过来的时候,大家就紧张的防备上了,一是防备他砍自己,二是防备他自杀。现在看到他往自己脖上招呼,王老汉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把刀,因为晨生爹速度太快,一下握在刀锋上,血顺着菜刀一滴一滴的留下来,周围的人全都一声惊呼。

    王老汉握着菜刀不松手,仿佛流的是别人的血,“想要死?出了客栈的门儿,上吊有绳,抹脖有刀,想服毒自己买去,别在我门口寻死觅活的!”

    说着早有人把晨生爹手里的刀抢了过去,脚下跪着的晨生一家互相搂着哭成一团儿,晨生爹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一脸的绝望之色,嘴里默默念叨:“想死都不行,想死都不行!”

    三叔上前就给了晨生爹一个嘴巴,“让你认个错就这么难,你情愿死都不认错,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死了,这一家老老小小的可怎么办,孬种!”

    晨生爹一声不吭,乜呆呆的瘫坐的地上,对三叔的打骂无动于衷,一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珍珠在屋里听了一个全套,只听外面人声嘈杂,妇孺哀哀,全都在自己窗户下面。

    “给我穿上衣服,扶我起来!”珍珠吩咐道。

    “娘,这断断不可,大夫说你不能见风的,要好好在屋里调养!”红丝上前一把扶住要起身的珍珠道。

    “红丝,你觉得这能做到吗?明天我们就要上路了,这屋里屋外又有什么关系!”珍珠道。

    几个丫头也知道,可是......还没等他们想好说辞,或者出去请示,珍珠已经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就要自己穿衣服穿鞋,几个人没办法,只好上前服侍。

    躺了两天,又只喝药没吃什么东西,珍珠只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好容易穿好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让红丝和松花一边一个的扶着往外走,澄妮打开门,把帘高高的挑起来,让珍珠出来。

    大家看到珍珠面带黑纱,身穿天青色布裙儿,如弱柳扶风般走出来,喘气微微,怯懦不堪,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心生怜悯,好好的一个人儿,被晨生爹这一脚算是葬送了。

    珍珠被丫头们扶着,走到门口,喘息了半晌,出来乍一吸气,只感到深秋的冷风一直凉到了心里肺里,对门口的人道:“事情出了,总的有解决的办法,你们这寻死觅活的不是请求我的原谅,还是在胁迫我和爹爹,既然晨生爹的面比天大,我就不让你赔礼道歉了,这样我们也各自清净。刚才晨生说的那个什么卖身于我,我倒是很感兴趣。”珍珠喘了几口气,“只是你们都还是别人的奴才,不是自由身,也谈不上卖不卖身的,你们还没这资格,就让晨生和芳娘给我使唤吧,别人都回去,闹腾的我心烦。”说完,珍珠都几乎不能站立了,让几个丫头半扶半拖的回了屋里。

    屋外的人全都皆大欢喜,这件在他们看来不死不休的不能解决的难缠之事,让珍珠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珍珠真是菩萨心性,通过这件事,珍珠得到了所有人的好感。

    珍珠的高姿态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就可怜了晨生一家,他们家成了死要面活受罪的典型,死不悔改,人们见了他们家纷纷避走。这里的原因多样,事态复杂,有落井下石的,有见风使舵的,有恩怨分明的,有嫉恶如仇的,这些千奇百怪的利益纠缠,各不相容的互有抵触的价值观,却在晨生家有了一直的表现——鄙视他。

    面对这一切,晨生只是低头默默忍受,芳娘开始让他家的车每天跟在珍珠的车后面,只要一停下来就抢着上前去服侍,什么都抢着做,弄的几个丫头反倒没什么事做了,因为只有这样芳娘才觉得心里踏实些,才能赎罪。

    因为晨生的到来,二蛋反而清闲了不少,驾车的活儿多半让晨生抢着做了,路上也没什么事,他多半都在自家车上无聊的坐着看着深秋的萧索。弄的二蛋家和几个丫头颇多不满,这不是抢别人的工作,抢别人的饭碗吗,长此以往,娘还不解雇了她们?对于几个小孩的心思,晨生芳娘乃至珍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们谁也没开口,晨生两口是打定了赎罪的念头的,当然不会抢别人的饭碗。珍珠是想看看几个孩的心性,也一直都默不作声的。

    这些都是后话,先说珍珠处理完这件事就又躺在床上了,看几个丫头整理东西,这时七婶在外面说话,过来探望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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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章 道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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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汉自己在一旁生闷气,生气珍珠这么快就原谅了晨生爹,这个死丫头,自己的手都受了伤,她也不知道问一句,赌气回了自己屋里。//访问78小说网下载TXT小说//

    其实这就是王老汉矫情,珍珠自己都虚弱的只能顾上专心喘气了,那还顾的上其他的,何况珍珠想,自己那里原谅晨生爹了,只是不想烦了而已,现在听七婶在外面说话,就让几个丫头请进来。

    七婶进来看珍珠精神还算好,就把手中的包袱放到床上道:“珍珠,眼看就深秋了,你还穿着夹衣,几个丫头给你做的棉衣我都见了,全是厚的一把抓不动的,这样衣服大冷了穿是最好不过的,以后几天穿就有些热了。你看看我给你做了几件薄袄,你身不好,千万不要冻着,当下穿是最好不过的。”说完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大袄小袄,厚的薄的一应俱全,七婶说做了几件薄袄只不过是客气的说法而已。

    几个下丫头都满脸通红,赶紧道谢,把东西递给珍珠看了看,红丝顺手拿出一件白底兰色小碎花的棉袄,棉裤,看着很是素雅,虽然是棉布的面儿,可一看就是好棉布,这些东西不是七婶从别院顺的,就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就这件吧,我看着素雅大方,和和我的意,明天上路的时候就穿它把。”珍珠对几个丫头道。

    珍珠的审美是很挑剔的,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这必定就是好东西。七婶都是下了功夫的,布料都是上好的布料,上面也没什么花哨东西,只是针脚细密,剪裁合身,棉花弄的很是匀称。

    珍珠说了感谢的话,又坐着和七婶说了几句闲话,就有些咳嗽喘气,七婶说了好好养着一类的话,出来了,心想这马屁总算拍对了,至于让几个小丫头尴尬了,七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珍珠可得好好的长命百岁,不然那些银的债务可怎么办,她可是还不清的,只要有珍珠在,就有顶缸的。

    珍珠对七婶的小心思也不去理会,不管七婶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起码现在珍珠有合适的棉衣穿,不必发愁要穿那些又丑又笨又厚的老棉袄了。

    “珍珠娘,我是孙文,有事情想和娘商量。”孙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珍珠对着几个小丫头点点头,红丝给珍珠整理了整理衣服,点头让松花把人请进来。

    孙文进来就低着头,一脸的凝重之色,眼睛一直看着地板,对珍珠抱拳施礼道:“珍珠娘,现在情况有些不好,这两天田师爷他们每天必到,每次到了都要来后院看看,是我们极力阻止,才没有来。今天早晨才走了,刚才又来了,这次他们的捕头好像得到点什么风声,说离着县城二十里外的马家集有许多人受伤了,听说还有好多家在办丧事,因为马家集的村民都不是什么本分人,经常有路过的客商被抢劫或者一命呜呼的,只是官府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也奈何不了马家集,说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让马家集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们是从那条路上经过的,问我们可听到或见到什么了没有。这捕头满脸的探寻之色,我们明日一早启程,这是不能更改的了,还请娘心里有个准备。”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这个病重在调养,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好,我都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珍珠客气的道。

    孙文得了珍珠的保证,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些希望珍珠早日康复的话,就拱手施礼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天不亮,所有人都已经上车了,威武镖局清点了人数儿,确认无误以后车队就出发了,深秋的地上都铺上了一层白霜,大家都已经穿上了棉袄,所有人都缩在车里不出来了,偶尔车队里传出几声咳嗽的声音。

    车队在孙文的一声吆喝声后,慢慢的启动了,一百多辆车一眼望不到边儿,车辆整齐有序的排在城门口,等着检查过后出城。车队的表现让镖局和官府都很满意,如果不看里面,谁也不知道这是一群逃难的村民,仿佛是半军事化管理的民兵。如此规矩如此人多的人镖还是是不多见,要说这样纪律严明的村民能主动的杀人放火谁也不相信,城门口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仔细让孙文意外的是,今天城门口站着的不光有城门卫,把总还有县衙的阮捕头。

    大家一阵寒暄之后,城门卫象征性的看了看车队,阮捕头把加盖了顺天府的通行证随便看了一眼就给了孙文,孙文谢过以后,抛给阮捕头一块银道:“辛苦了!”就和阮捕头拱了拱手,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跑了,马后飞起一阵烟尘,不多时就没影了,车队也跟在他的后面快速的出了城。

    城门口的把总和阮捕头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二人如释重负的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的互相捶了对方的肩一下,阮捕头对着把总拱了拱手,认蹬搬鞍上了一旁衙役给牵着的马,一夹马腹,马儿得得得的跑起来,回县衙复命去了。

    县太爷和师爷正在县衙等着呢,师爷还好点儿,县太爷就有些坐立不安了,道:“马家集那边的消息可靠吗?镖局走镖不都是和气生财吗?这次是为了什么,如此痛下杀手,实在令人费解!”

    “应该不会有错,再怎么样,村里也有阮七儿的人,听那村民说,他自己都是死里逃生的,要不是第一波的攻击被流矢所伤,恐怕这次也回不来。平时他们见了大车队大镖局都是不抢得,只抢劫些零散过客,只是最近过的车队多了,听说好几个车队被别的山头抢了,所得甚是丰厚,他们才动了心思。也不知道是他们不走运,还是太爷的运气好,让他们一出手就碰上了这么硬得点,折损了几十口青壮,肠都悔青了。恐怕以后几年应该能消停消停了。”田师爷笑呵呵的道。

    “唉,也只好如此想了,幸亏是威武镖局的人占了便宜,否则就又是一阵纷扰,这次马家集吃了如此大的亏,希望他们有所收敛,洗心革面,从此金盆洗手,不要再做这营生了,以后大家也各自太平。”县太爷自言自语的道。

    田师爷心里对县太爷的期盼很是不以为然,做惯了坏事的人想让他们收手那是很难的,那个亡命之徒不都是心存侥幸的,这次失手了,不见得下次就失手,那些土匪强盗难道就从来没死过人,不过是死了人就认倒霉,成功了就欢欣鼓舞罢了,收手!这县太爷的美好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的。不过马家集糟了这么大的变故,确实会消停一段时间,他们也可以过几天舒心日。

    “确实如此,马家集受了如此大的重创,再不知道悔改,就真的是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了,辜负了太爷的一片苦心。”田师爷嘴里附和道。

    “回太爷,阮捕头带着人回来了!”一个县衙的衙役跑进来回话。

    “快让他进来,你看他的表情如何?”县太爷紧跟着就问了一句。

    那衙役差点乐了,他们太爷这小心小胆儿的毛病这辈也改不了了,当下老实的道:“我看着阮捕头步履稳健,面带微笑,好像很高兴的样。”

    “这就好,这就好,赶快让他进来!”县太爷站起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转而,着急的催促道。

    阮七儿这时候已经来到书房的外头,在台阶下站着呢,身穿皂青镶红边儿县衙公服,脚蹬薄地黑靴,腰及牛皮带,腰带上挂着黑皮刀鞘,刀鞘里面是一把卷鼻短刀,身上披着皂青色的厚布料马上小斗篷,听里头叫进去,立刻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正了正头上的帽,迈步上台阶,有小厮给打帘,阮七躬身进去,走到书房正中,双手抱拳,单腿打千儿,“参见太爷!”

    “免了,阮七你快起来,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县太爷摆了摆手,让阮七起来,急着想知道结果。

    一旁田师爷在阮七儿进来的时候就站起来,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田师爷照例坐下,阮七儿却只能站着回话。阮七儿是县令的下属,是不能坐的,师爷是县令请的幕僚,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雇主和朋友的关系。县衙的配置里面是没有师爷的,师爷都是县令自己出钱请来的,公共场合当然要谨守规矩,今天在书房见面是私人性质的多些,所以师爷可以坐,阮七却是到那里都不能坐的,除非县令特别恩典。阮七儿是有公职的,田师爷却是白身,按理是要和阮七见礼的,可是师爷却是县令的心腹,平时就是县丞见了都要客气几分,阮七就更不能拿大了,所以今天田师爷跟阮七见礼,阮七就连忙客气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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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关系

    “回太爷话,威武镖局车队已经顺利出城了,卑职已经使人打听清楚了,这次和马家集和威武镖局交手死了这么多人,实是意外。我们都知道镖局一般是很忌讳打死人这事儿,一般是不下这么狠手,这也是马家集人想去碰碰运气原因,打得过就能抢一笔,打不过就跑。只是听说这次下狠手人并不是镖局人,是这次被保护人镖,那家伙端一副心狠手辣样儿,只一个照面马家集人就脑袋开花了。这次客栈里,我悄悄去问了,那几个镖师都很无奈,说已经不能善了了,只好大开杀戒,所以才有了这么惨烈事儿。这件事纯属意外,依卑职看,马家集也该长长记性了,别总无事生非给太爷到处惹事,他们总这样,出事是早晚,这次是碰上了威武镖局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否则杀完人,再来太爷这里闹腾,这不是让太爷爷作难吗?这样好,暗地里给太爷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也省了卑职许多麻烦。今天天不亮他们就走了,用不了四五日就应该出了我们县地界了,我沿途派了人跟下去了,只要跟到他们出了我们静海县,就让他们回来。”阮七儿回话调理清楚,吐字清晰,事情办圆满,说完之后,就垂首肃立,等着县令指示。

    静海县令听了阮七话,很是满意,这事做周到还不落痕迹,两边是皆大欢喜,至于马家集那里就算他们这么多年来一个教训。希望他们经此劫难能改邪归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归农人生活,想到这里静海县令笑着对阮七道:“阮捕头辛苦了。这趟差事办不错,你和你兄弟们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阮七得了县太爷夸奖也是一脸喜色。跟县太爷和田师爷拱手施礼,退了出来。

    “既然事情办这么圆满,园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了,这两天太爷也是日夜悬心,也要好好歇歇,园就不打扰了,告退!”田师爷也站起来跟县太爷告辞。

    静海县令想了想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儿。这两天悠然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不过钱粮赋税还是要加紧些,马上就要入冬了,恐怕上边会催,现边关吃紧。这粮草是万万不敢耽误,不然上峰怪罪下来,我可是吃罪不起!”

    “这个东翁就管,我们静海县要是交不上钱粮,那天下多一半地方都会交不上去,我让手下加紧些就是了!”田师爷道。

    静海县令听了点点头,跟田师爷端了茶,田师爷慢慢退了出来。从县太爷书房出来,出了垂花门。就是二堂地方。田师爷一出垂花门,就看到阮七前面负手而立,双眉一挑,田师爷从后面道:“阮捕头,这次差事都得了太爷称赞,看着都让人羡慕呀。恭喜恭喜!”

    阮七不爽道:“这个我阮七可不敢居功,这几次跑客栈,多亏了田师爷三寸不烂之舌,只是师爷没有事前告诉我阮七一声,就拉着某家去拉虎皮扯大旗,弄我们兄弟都蒙鼓里,跟傻子一样,我还被兄弟笑话了好几日呢!”

    两人边说边出了儿堂,来到签押房里。

    “这......这话是怎么说,阮捕头说这些抱怨话,我田某人全都认了,只是当时情况不明,让我田某人怎么说,说对了还罢了,不对岂不是错大了。不过这些许小事算得了什么,不是还是让阮捕头给探一清二楚。园这里给阮捕头和给位兄弟赔礼了!”说着田师爷跟阮捕头作揖。

    “得得得,师爷也不用这样,我看不得你们这些酸文假醋样子,我阮七可是个粗人,不过说来说去这次还得感谢田师爷有先见之明,连日拜访威武镖局,硬是把他们给逼走了。这不走之前也给了些孝敬,诺,都这里呢,田师爷看看怎么处置!”说着从身旁拿出一个小荷包来。

    田师爷本没打算有什么太大油水儿,看着那个寒酸小荷包,笑了笑道:“既然是他们孝敬,你和兄弟们都辛苦了,拿去喝酒吃肉就是了,园就不去了。”说完就要走。

    “呵呵,师爷,这次你可看走了眼儿了,你打开看看是什么再说吧!”阮七一脸得意道,“我阮七可不是吃独食儿人,有好吃好喝从来都不忘了弟兄们。”

    田师爷也不理阮七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打开一看,就知道这次自己确实走了眼儿了,这个荷包虽小,可里面装全是金豆子,随手掂了掂,大概有足足一两。田师爷闲闲道:“我还有许多事儿做,那有你们这么清闲,刚才太爷还催问我钱粮赋税事儿呢,我们静海县那年不是及时足额上交,每次都力争第一个交齐了,还有忙呢,喝酒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说完,两人心照不宣一笑,田师爷从荷包里拿了四五个金豆子,坐下拿起公文账册就要开始工作。

    阮七也和田师爷打了个哈哈,重把荷包及到腰上上,出了门,四下里扫了一眼,调整了调整自己面部表情,寒着脸大踏步走了。

    珍珠他们车队顺顺利利出了静海县城,一路疾驰,现已是深秋,马上就是霜降节气了,一早一晚已经冷得很,只有中午太阳,还能让人感觉到一丝热度。

    客栈时候,大夫得知他们就要启程了,对救治两个重症病人很担心,把各种情况都想了一遍,对应开了药方,反复叮嘱病人和周围照顾人关于注意事项事儿,这让大家都很感动。

    “大夫,谢谢你,都是医者父母心,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珍珠笑着道。

    “确实是,医者有割股之心,看着经我医治病患全都康复了,这就是我高兴时候。”大夫笑呵呵道。

    “多谢大夫,只是这么几天下来,还不知道大夫怎么称呼?”珍珠问。

    “呵呵,乡野之人,称呼不过是个称谓罢了,没什么打紧,我姓东,叫.....唉,父母赐了一个贱名,叫二妞,来静海县只要说找东二妞,没有不知道。”大夫脸色微红道。

    大夫名字让大家大跌眼镜,东大夫话一出口,就引得周围人一阵爆笑,珍珠也忍不住笑,“东大夫,你为什么不改个名字呢?”

    “唉,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连折了好几个孩子,到了我这里,怕养不活,就给起了这么一个女孩名,希望我能成人,也不知道是名字原因,还是东某命不该绝,我居然安安稳稳活下来了。大了想改名,父母死活不肯,说这个名字保佑我。下想了想,我一不考取功名,二不行走天下,也就没有改,索性连个字都没取,就这么稀里糊涂叫了几十年。现年纪渐渐大了,也没人叫我名字了,差不多都喊东大夫,就懒得改了。”东大夫倒是一个豁达人。

    王老汉和珍珠重重谢了东大夫,带上东大夫开方子和药上路了。

    这次路上走比较安稳,没有遇到什么特别事,强盗土匪是一个也没遇到,让孙文和黄三大大松了一口气。让她们不知道是,威武镖局这个车队威名和凶名,这几天已经和长了翅膀一样,总以比他们车队上三四十里速度传播。

    这个悄悄说一句,也有阮七功劳,还有就是神鬼怕恶人,点子这么硬,谁敢不要命了来试试。阮七他们也跟送瘟神一样,一路暗暗护送他们,这群人,早一日离开静海县,早松心。

    这么恶劣打斗,发生一次就好了,不要走到那里那里就来这么一出,那可就不妙了,一出是除恶扬善,二出是惩前毖后,三出就有些滥杀无辜了,这样事儿总发生,他们这些公权力就尴尬了,所以要杜绝,那就要把他们凶名吹再大一些,好让那些草寇毛贼都知难而退。

    这些吹风事儿,只需要吹上两三天,剩下时间,这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自己跑走了。

    路上没有别人骚扰是好事,可是珍珠烦心事儿也不少,出了静海县没两天,车队里就又有人死了,这次是小孩子,因为天气冷了,前些日子就得了感冒,发烧吃药好了,然后就是气管炎,嗓子里有痰,自己又不会吐出来,就这么憋死了。现代根本不是病病,这落后古代就要了一条小命。

    珍珠心里好难过,相对于珍珠难过,王家庄所有人相对都比较淡定,这个时候,死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事儿了,就是好好家里,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一个字‘死’何况还路上。

一百二十章 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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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的父母顺手把孩埋在了路边儿,大家也只是对这对夫妇表示同情,安慰了几句就过了。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得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棉袄,大部分时间都缩在马车里不出来了,外面只有那些练过功夫的汉还穿着单褂,跟在车的两旁走路。

    过了今天就要出静海县的地界了,孙文和黄三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总是不紧不慢缀在他们后边的单身客,这个人从他们出了静海县城不久就跟在后面了,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是同路而已,可后来越看越不像。

    这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的整整齐齐,身上没有什么行李,眼睛炯炯有神,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看着就是个练家,一路上车队快他就快,车队慢他就慢,晚上车队停车休息,轮盘头,这个客人也就不见了,等到第二天车队启程的时候,走一段路程以后,就会发现,这个人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看着这人一身正气,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看着这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孙文和几个镖师商量过以后,觉的是静海县派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也怪不得人家静海县小心眼儿,毕竟他们在人家地盘上闹腾的太厉害,人家防备他们也是应该的。明天就出了静海县了,如果后面跟的这个人也消失不见了,那就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人的来路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加小心。

    晚上大家都呆在火堆一旁,因为车上太冷了,珍珠本来是想给大家准备些木炭的,到时候冷得狠了。放在车上取暖也是好的,可是让她这一病,别人也不知道,就耽误了,到现在人们还是棉衣棉被的御寒。

    这天天公不作美,还下起来小雨,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就穿棉,这样的天气,索性连火堆都点不成了,大家都在车上冷得瑟瑟发抖,有的人家还怕把棉被棉衣弄湿了,干脆连棉被都折起来,搂在怀里,这其中的情景就可想而知了。

    珍珠现在成了多缠多病身,和几个丫头躺在车里也是一夜无眠,王老汉开始因为女孩多,怕女孩多有不便,就自己去小车里歇着,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什么规矩礼仪都顾不得了,和珍珠他们挤在了一辆车上。

    就是千难万难,几个丫头也都要想办法给珍珠熬药,晚上药熬出一天的来,盛在葫芦里,用棉被包着,预备着路上喝。

    几个丫头的努力和灵巧心思,让珍珠很佩服,也很感动。今天外面凄风冷雨,雨滴打在车顶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她们白天虽然可以随意的睡,可是纷纷扰扰那个又睡的了,晚上虽然很困,可每个人的脑袋里都乱哄哄的,尤其是松花,她的眼睛一直睁着。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哭着叫了一声珠儿,松花觉的自己心脏的血液一下的都被抽完了,哥哥,她的小哥哥......松花慢慢的坐起来,珍珠也摇摇晃晃的坐起来,对松花道:“是你的家人吗,恐怕你小哥哥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松花哭着从车上下来,看到他大哥在车旁站着,两眼通红,哭着对松花道:“珠儿,小弟他去了!”松花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她和小哥哥是最要好的,两人连一岁都没差,小哥哥是正月出生的,她是腊月出生的,两人就像孪生兄妹一样。父母下地干活,就把他们俩放到地头儿上爬呀爬,等两人大些了,小哥哥就带着她到处去玩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会让这她。这次来珍珠这里当差,小哥哥还特意嘱咐自己,说如果主家好就留下,不好就回来,他会下地干活,他能养活她。想起和小哥哥的点点滴滴,松花哭的泣不成声,跟着大哥来到自家马车跟前,看着已经永远闭上双目的小哥哥,松花是嚎啕大哭,直哭的晕厥过去了。

    小哥哥也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自家的马车当时只弄了一个篷,出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那场雨把自家的棉被都淋湿了。父母和几个哥哥都病了,可哥哥们喝了几天的药和姜水发散了发散都好了,只有小哥哥没有好,喝了退烧的汤药也没用。在客栈的时候,让东大夫给看过了,东大夫说已经有些晚了,有转成肺痨的迹象,如果好好调理,或许过个几个月,天气转暖了,人也就没事了,否则痊愈的希望很是渺茫。

    东大夫说的这些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车队不可能停下来,天气越来越冷,对有肺病的人尤其不好,早在数天前,小哥哥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从那以后,家里人都知道小哥哥不过是挨日罢了,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真的真的让松花不能接受,这天到来了,他们就永远永远的天人永隔了。

    松花醒来了,全家人都焦急的围着她,澄妮也过来了,看着松花哭的痛断肝肠的样,澄妮也哭起来,对松花说:“松花,你也不要哭了,你就想我们现在活着也不舒坦,你小哥哥,我父母虽然死了,只是我们看不见了,他们或许早就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活的比我们还畅快呢。”

    松花慢慢止住了哭声,盯着澄妮道:“真的吗?真的吗不跳字。澄妮被松花盯的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的看着松花,求助的看了看松花身后的家人,大家赶紧冲澄妮点点头,示意她说是。“哦,是,是呀,他们这是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说不定现在快活的不得了呢!”澄妮道。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去极乐世界了?”松花瞪着眼睛道。“是,是呀。”澄妮看着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的松花,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理由,让松花盯着自己不放,万一她也要去拿可如何是好。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过的过的快活的不得了?却丢下我们在人世受苦,他们是混蛋,小哥哥是混蛋,他不知道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了吗?他原来不是说会养我的吗,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他是混蛋,混蛋!说话不算数!”松花发疯般的踢打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小哥哥。

    “珠儿,珠儿,你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娘都疼死了.....”松花的娘一把抱住她,却被松花一下甩开,然后就两眼一翻,也晕过去了。

    松花一下吓的愣住了,扑过去摇晃她娘道:“娘,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不要也去了极乐世界,珠儿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不恨小哥哥了,不想小哥哥了.....呜呜......”松花的几个哥哥嫂还有澄妮都忍不住的落泪,松花爹一把搂过松花去,心肝肉的大哭起来。

    松花家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有的过来安慰了两句,有的干脆就没有动,以后这样的事还会继续上演的,还不知道轮到谁呢,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安慰别人了。

    他们这里闹腾了半夜,最后的结果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人埋了,一家抱着小男孩的尸体,去了路边,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敢走太远,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你们都快回去吧,别又淋病了,快回去吧。”松花的爹娘道。一行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了车上,这次在静海县休整的时候,松花爹娘好好的把车都给加了篷,这次下的这点小雨一点都不怕。回来以后,松花的娘就催着松花赶紧回去,让她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其实也是他们家的车太挤了,松花和澄妮回去比较好。

    看眼前的情况,澄妮拉着松花回了她们的车上,只是回得是后面的小车,大车上有王老汉也不好换衣服。两个女孩儿,在车上互相依偎着取暖,互相安慰着对方受伤的心灵,现在都快四更天了,两人才搂着沉沉的睡去了,自此以后,松花待澄妮,和澄妮待松花,与别人就不同了,就是后来两人都嫁人生以后,两人的感情也是超越任何家人而存在的。

    第二天过了午时,车队过了静海县的地界,到了沧州青县境内,孙文招呼大家道:“大家都脚下赶紧些,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到人和镇,走的慢了就错过宿头了。”

    大家听了都精神一振,这么多天的风餐露宿,已经让大家苦不堪言了,更何况昨天晚上还遭遇了一场不大但是却缠绵的秋雨。现在的天还阴的和水盆儿一样,这样的天气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东西淋湿了,这样的天气是晾不干的,只能烤干。烘干就要有固定的地方,在路上是不可以的,得知前边不远就能歇脚了,所有人就如同听到佛旨纶音一般,从心里往外高兴,当然脚下就快了许多。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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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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