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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全文阅读

作者:径庭轩主人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兵撤易京,心生退意

    放下田靖带人去往徐无山不表,单说赵云带了近两千骑兵,一人双骑,南下易京。其实赵云也想过要驰援蓟县的,但是目前自己带着的这近两千人虽然,没有后方补给,没有友军支援,基本上就是一支孤军。虽然白马义从的纪律严明,但是士气却不是可以光靠言语就能激励起来的。面对鞠义的两万大军,这两千人即使去了也毫无意义

    赵云放弃了先去驰援蓟县的想法,而是果断的命令部队南下安次,方城,然后去易京与公孙瓒会回。一路上倒也顺利,除了小股的冀州兵马之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赵云到达易县的时候,却是也是吃了一惊。原来的易京实际上就已经是一座非常坚固的城堡,城中全是驻军,基本没有百姓,城中储粮够五万大军三年之用,兵器铠甲无数。但是这次再看,幽州军在易河上又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每座土丘上又筑有营垒。构建起一个十分严密的防御体系。估计就是有十万大军围攻,只怕没有几年的时间也难以攻破。而这城中粮草充足,守军只要固守基本可以说利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防御方法,赵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说实话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高人想出这样的法子,赵云心中很是佩服。

    赵云让背后的旗手给城中守军信号,要求进城。不一会易京的吊桥放下,城里出来一千多民壮,在壕沟之间架设可以让骑兵通过的木桥。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算铺出了一条可以让大队骑兵自由通过的通道。

    赵云眉头一皱,作为骑兵统领,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防御体系中,没有留出可以让骑兵自由进出的通道。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没有办法攻破的盾,却不具备可以进攻的矛,防守着固然稳如泰山,去不符合“以攻为守”的战术思想。但是赵云也只是一想罢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赵云一带坐下白龙驹,领着骑兵进城。待部队安顿好之后,赵云去公孙瓒的易侯府缴令。

    等赵云到时,李移子、乐何当、公孙续站立两旁,已经把北线的战事对公孙瓒做了简单汇报。赵云进得大厅之后,对公孙瓒深施一礼,“白马义从骑五百将赵云参见前将军,末将奉将军军令北上渔阳,驰援潞河北大营的公孙范将军。幸而大营未失,公孙将军临危受命,在下率领两千援军,收拢五千残兵,加上李移子、乐何当两位将军回援,侥幸守得一月有余。后闻鞠义包围蓟县,后方尽失,才迫不得已弃了潞河大营,南下易京,今特来向将军缴令。”

    公孙瓒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偌大幽州,如今除了蓟县和易京两座大城尚在自己手里之外,剩下的郡县全部都反了。而这一切的原因在于自己中了刘和等人的虚张声势之计。公孙瓒这次带领两万大军南下守卫易京,与刘和、鞠义的五万大军对阵。公孙瓒未上阵却先有了惧意。因为从界桥战后屡次败在鞠义手上,公孙瓒就有了怯战心理。正好长史关靖献上了深沟高垒,坚壁清野的之计,便征调了五万民夫用两个月的时间修造成了现在这样规模的防御体系。本以为这些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刘和在这面虚张声势,鞠义却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绕道上谷郡,翻越军都山,直插广阳郡,然后一日夜连下军都,昌平,两万大军兵困蓟县。而且还打出为故幽州牧刘虞报仇的旗号,造成了幽州各郡县相杀公孙瓒所置长吏,纷纷拥护刘和这样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是公孙瓒是不能认错的,第一是因为他性格中刚愎自用的一面,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另一方面是因为如今军心不稳,自己认错,只怕军心士气受到影响。但是这么大的失误,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他曾经想过让公孙范承担责任,虽然公孙范是他的从弟,但是在幽州大局面前也顾不了那么多情分。没想到公孙范受伤,赵云领军,真好给了他杀鸡儆猴,转嫁责任的机会。

    “大胆赵云,本帅给你兵马,让你驰援公孙范,定是你行军慢了,才使得潞河大营被阎柔攻破!公孙范既将主将之位托付与你,你自当带兵死守大营,因何没有本帅的军令私自撤军。撤军也就罢了,潞城守军明显兵力不足,你既有能力攻城,却畏敌惧战,绕城而逃。还纵容田靖,让他带了千余兵马,逃往徐无山,直与逃兵无异。鞠义大军兵困蓟县,城中守军不足,你过蓟县而不入,却带了骑兵一人双骑逃到了本帅这里。你这常胜将军难道都是虚名,而是逃跑将军不成?来呀,左右与我拿下,把这临阵脱逃的赵云就地正法。”公孙瓒说罢大怒,命左右带赵云出去。

    赵云也没有想到,自己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为了公孙瓒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没有分辩,因为他知道分辩也没有意义。战场上的形势变幻无常,机会稍纵即逝,为将者看得就是临阵决策之能。他知道自己的一系列选择和判断是对的,否则也留不下白马奇兵这一千多人马,如果那样,全军覆灭不说,白马义从就一个种子也没有了。不过就像公孙瓒刚才所说,同样的事情却可能有不同的看法,自己真得没有办法辩解,而且营中诸将都是公孙瓒的嫡系,未必肯相信自己的解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颗心彻底寒了。

    这时公孙续出来求情,“爹爹不可!孩儿在军中随赵云将军多日,孩儿虽然不擅领兵,却也知道赵云将军带兵的本领。若不是赵将军我军根本不能力阻阎柔南下,也不可能大败阎柔与乌桓人的两万联军。即使擅自撤军,也可功过相抵。父亲还请查问详细,再定赵将军之罪啊?”

    李移子和乐何当也站出来说话,“大哥,我觉得续儿这孩子说的有些道理。我军虽败,非战之罪,自然也不都是赵云的责任。还请大哥从新发落。”

    这样一来,公孙瓒也不好硬斩赵云,只好改口,“赵云,既然有这么多人为你求情,本帅念你功劳,饶你不死。不过死罪能逃,活罪难免,如果人人都像你一般,临阵脱逃,我公孙瓒如何治军,来啊,带下去打四十军棍,降为屯长,革出白马义从,到易京校尉帐下听令,负责守城门,戴罪立功。”说罢也不给众人求情的机会,直接一甩手退到回后堂了。

    诸将无法,也不敢再求情,只等赵云伤势好了再去求情让公孙瓒恢复赵云的职位,因为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骑兵人才。

    公孙续见父亲回后堂,也追了下去,到了公孙瓒的书房,方才问起:“父亲,孩儿觉得父亲今日处置非常不合情理,赵云不仅无罪而且有功?父亲这样对待赵云你不怕伤了士卒的心。”

    公孙瓒看了看公孙续,意味深长的说,“第一,我从今天回来的白马义从的眼神中感觉到,这只队伍已经不是我公孙瓒的卫队了,而成了赵云的卫队,因为他们对赵云充满了崇拜与尊重,所以必须处置赵云,才能让这些义从们从新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任;第二,战场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对你们来说撤退是对的,对为父的战略全局来说,这就是违令,是临阵脱逃,必须要处理;再有你年龄也不小了,又经过了这么多历练,该是给你一个独立领军的机会了。我处置了赵云才能让你登上白马奇兵骑都尉的位置。你的两个叔叔我都另有任用,倒时候你要给我把这一千多白马义从全部给我带好,再从军中挑选精锐,凑成三千之数,这白马义从一定要牢牢掌握在你我父子手里。”

    公孙续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父亲的话让他又兴奋又有些愧疚,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公孙瓒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赵云的事情,不必再提。我说的事情,你好好记下,过几日军中议事,我自有安排,为父累了,退下吧,去后堂看看你母亲。”

    公孙续退出之后,公孙瓒看了看儿子的背影,心中说了一句,这就是为上者的权谋,你早晚要懂的。

    ……

    赵云被打了四十军棍,那可是皮开肉绽。没有办法只好回营帐中,趴在床铺上休息。这些肉体上的疼痛毕竟还是小事,只是经此一事,赵云知道自己投奔公孙瓒真的是错投了主人。心想,自己对公孙瓒对幽州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等自己伤好之后,找个机会和公孙瓒辞行,自去了吧,也好过在此枉受委屈。

    正想着,一人掀开帐门进来,拿了伤好的伤药,赵云一看,正是夏侯兰。赵云就要起身,被夏侯兰一把按住了,“将军莫要乱动,小心碰了伤口。”

    赵云道,“些许小伤,不妨事,倒让贤弟担心了。”

    夏侯兰把伤药递给赵云身边的亲兵,嘱咐用药之法,然后对赵云说,“赵将军为了幽州军呕心沥血,公孙瓒却如此对你,小弟心中实在不平啊。”

    “贤弟不可如此说,站在公孙将军的角度,处罚在下未必没有道理。只是我本来想将贤弟带领五百骑兵草原建功之事禀明公孙将军,让公孙将军封赏与你,可惜现在没了机会。因为我一人之失,耽误了贤弟前途,我这心中好生过意不去。”赵云叹了口气。

    “赵将军说的哪里话来,公孙瓒好坏不分,赏罚不明,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实非明主。将军即使推荐,我也不愿再为他效力。我听说兖州牧曹操颇有识人之明,豪杰英雄,智谋之士,争相往投。我与夏侯渊有旧,有意去投曹公,不知哥哥可愿同往?”夏侯兰说得十分直接,没有丝毫掩饰,显然十分相信赵云。

    这一句话,倒是说动了赵云的心思,他想到了一个人,不过不是曹操,而是多次对自己相邀,待自己颇厚的平原相刘备。也罢,既然公孙瓒无情,自己倒也不必留恋,等我伤好之后,寻个机会自去寻刘使君的好。有心劝夏侯兰同去,一想自己伤重是个负累,而且刘使君那面情况如何自己也不清楚,贸然相劝,倒耽误了夏侯兰的前程,便对夏侯兰说,“谢谢兄弟一片好意,我这几年征战在外,一直不曾回过真定,家兄将我抚养成人,我也不曾报答。为兄有些心灰意冷,有心回家务农,奉养兄长。”

    夏侯兰见赵云如此说,当他真的寒了心,边说,“兄弟也有多年不曾回过老家,等哥哥伤好便于兄长同回真定,到时候再去投曹公不迟。”

    赵云也不好再说,两人商量定了,夏侯兰自去准备,赵云则在营中将养。

第三十章 赵云出走,夏侯送行

    赵云在营中休养了十日,伤势渐好,心想既然决定走,倒也不必非等一月。这面正在考虑如何与公孙瓒请辞,却听得门外有人禀报,说是真定有人捎来了书信。

    赵云刚忙唤来人进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呼一声,“我的哥哥呀!”竟昏死了过去。原来家乡寄来书信,说赵云的大哥于日前病故。

    过了一会儿醒转过来,决定马上去向公孙瓒辞行。自己是哥哥抚养成人,所谓长兄如父,自己必须要赶回去扶灵,再为兄长守孝一年,才是孝悌两全的正理。

    想到这里,赵云也不顾伤势未曾痊愈,起身去易侯府向公孙瓒辞行。没想到去了却被守门的小校挡在了门外,说是有紧急军情,公孙瓒正在与诸将议事。请赵云明日再来。

    赵云心想多等一日倒也不妨,边先回去收拾物品,准备第二日辞行。没想到第二日,公孙瓒依然有事,还是不见,赵云心中有些不快。我也算为了幽州呕心沥血,如今家中有事,两次辞行,都不见公孙瓒,不知是何道理。不过别人无情,我却不能做这有始无终之事,赵云回去写了一封书信,将书信与印信全部交予亲兵,交代明日午后不见自己回来,送到公孙瓒府上。心想明日再见不到公孙瓒,只好自己离去罢了。

    这公孙瓒为什么不见赵云呢,实际上这几日他也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处罚赵云,而是这几天蓟县求援的信使已经来了三波。一次急似一次。自己这面思来想去没有一员既不怕死,又能征善战的将领当此重任。本想等过几日伤好之后,给赵云从新封个校尉,领先锋之职,好去救援蓟县。没想到赵云居然请辞要回真定。这是心怀怨望啊,早知道早两日任命好了。这几日不见赵云,公孙瓒是没有想好如何挽留赵云,毕竟长兄亡故,赵云回乡是符合礼法的,公孙瓒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时代孝和廉是举荐人才的标准,也是社会风气使然。这件事上,还真没有办法可想。

    第三日一早,赵云清点随身物品只带了一个包袱,骑上白龙驹,带上涯角枪并亮银枪,一人一马到了易侯府外。赵云刚想开口,守门的小校到先说话了,侯爷昨日偶感风寒,正卧床休养,不能见客。赵云心想,也罢,公孙瓒不见我,我自去吧。牵了战马就欲出城。到了南门却发现城门紧闭,守门将官说公孙瓒有令,防范冀州军马,没有将令,南门不能擅开。赵云这心中十分不快,只好改道西门,没想到西门也是一样。又到了北门和东门,亦是如此。赵云心中恼怒,难道我赵云一人一马出不得这易京城吗?便对守门将官说道,“罢了,某家不予你多费唇舌,快快开门还则罢了,要不然莫怪我翻脸无情。我认得你,我掌中的银枪却不认得你。

    赵云发怒,那守门将官也是害怕,“赵将军息怒,小的也是奉了都尉李移子大人命令在此守城。将军定要出城,容小的去禀报一声,如果李将军同意,也好放将军出去。”

    赵云心想,这小校说的也是,何苦和他生气,“那你快去禀报,莫让我在此久等。”

    那小校刚走,却又一人从后赶来,“哥哥慢走,如何不等小弟,竟要独自回乡?”

    赵云回身一看,却是夏侯兰。赵云想起夏侯兰相约之事,心中有些惭愧,“贤弟莫怪,为兄兄长亡故,我一时乱了方寸。几次辞行公孙瓒不肯相见,倒把与贤弟相约同回真定之事忘了。”

    夏侯兰道,“不妨事,小弟已经收拾好了行装,交还了印信,这便与哥哥同去。”再看城门紧闭,也是奇怪,“前几日不见城门紧闭,怎么今日白日关城,难道冀州军近了不成?”

    赵云小声说道,“只怕是公孙瓒不欲放为兄离去。”且等那小校回来再做定夺。

    不多时,那小校回来,后面李移子却是亲自带了公孙瓒的将令来了。原来赵云去南门时,就有人报与公孙瓒知道,公孙瓒连忙召集众人商议,这才让李移子赶来。

    李移子带了公孙瓒的将令,大意是说赵云在幽州屡有战功,虽有潞城之失,但是不掩前功,今封赵云为护乌桓校尉,领骑兵两千,步军三千,驻军安次,择日北上驰援蓟县。

    赵云没想到公孙瓒给了这么大封赏,但是家兄亡故乃是大事,忠义两全,也要孝悌为先,对李移子一抱拳,“李将军,帮我多谢公孙大人,如若换做平日,赵云定然领此将领。只是家兄亡故,赵某乃是兄长一手抚养成人,如若不能扶灵柩,守庐墓,则妄为人弟,无颜立于天地之间。还请李将军禀明公孙大人,另选贤明吧。”

    李移子没想到这样的封赏,赵云竟然不受。又是再三相劝,赵云只不答应。正无法可想,后面一人一马赶来,却是公孙续。

    公孙续滚鞍下马,对赵云施了一个大礼,“赵将军可还是在怨我父无情。其实当日续儿就想到营中看望赵将军,又怕将军无故受刑之后不愿见我,所以一直不曾登门,不想今日赵将军不告而别。张将军与田靖是师徒,我与田靖也是结义的兄弟,所以将军也是我的师傅。而且将军统领后备白马义从,教导我等兵法武艺,又带领我等出生入死,这份情义续儿心中一刻不敢忘记。如今幽州危难,师傅难道要舍我们而去吗?而且田靖与师傅分手前,也曾言一定要让师傅在易京城中等他,师傅难道也舍得吗?”

    赵云性格坚强,却受不起公孙续的软言相劝,就有了一丝犹豫。

    公孙续有道,“师傅兄长亡故,我等也深感悲痛。但是如今边疆不宁,蹋顿乱我辽东,乌桓犯我渔阳,又有冀州袁绍从旁窥伺,正是有志之士为国报效之时,师傅如何能舍大家而顾小家,不顾数十万幽州百姓生死。如果师傅能留下,家父愿意在城中建祠以供赵将军祭奠兄长。”

    话说到这份上,赵云却不好拒绝了,倒是旁边的夏侯兰看得通透,对公孙续道,“公子请了。岂不闻虞舜以至孝得天下,宣帝以仁孝开治世,未闻有父母丧,而不亲往拜祭;兄弟亡,而不坟前哀悼的道理。况且赵将军此去,乃是暂去,多则一年,少则半载,自然回来扶保公孙将军。公子这般阻拦,难道欲致忠孝于不顾,陷赵将军于不义吗?”

    赵云听完,赶紧接道,“夏侯将军说的不错,赵某只是暂去,还望公子禀明公孙大人,成全赵云一片孝悌之心。”

    公孙续和李移子见许功名,动情义,都不能留下赵云,也没有了办法。“既然如此,还望赵将军能够早去早回,家父与徒儿我,以及幽州众将士皆翘首以盼将军。另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此次鞠义兵困蓟县,赵将军既不能往,可能举荐一名将军,替代将军之职?”

    赵云听完总算松了一口气,“既如此,谢过少将军。”听到问起谁能领兵之事,认真劲儿又上来了,“鞠义用兵多以正,练军以严,虽有奇谋,恐怕难破。幽州诸将,只怕都不是鞠义对手。”

    公孙续等得就是这句话,“赵将军也说鞠义难于对付,幽州诸将只怕都不是鞠义的对手。我看夏侯将军带五百骑把一个草原搅得天翻地覆,又能用计破了阎柔大营,不知夏侯将军可能当此重任?”

    “这个……”赵云一下倒被难住了,夏侯兰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夏侯兰先提出欲投曹操,又怎能为了自己能离开,倒让夏侯兰背上自己的包袱。

    夏侯兰也看出,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公孙续不会放赵云走了。赵云奔兄之丧,自己则不一定非要现在离开,也罢,再留他一年半载,将来有机会再寻曹公不迟。“既然公子抬爱,夏侯兰虽然能力不足,也原为赵将军暂代此校尉之职。”

    公孙续听完也算舒了一口气,至少留住一人,能够对敌鞠义,也能对父亲有个交代。而且夏侯兰在,也不怕赵云将来不回来。一面命人通报公孙瓒,一面恭送赵云出城。

    赵云出城之时,想起田靖曾经与自己有约。自己此去,只怕不能见到田靖了。便把随身的亮银枪取了下来,送到公孙续手里,“靖儿与我有约,让我等他回来。但是如今家兄亡故,不得不去奔丧,想来靖儿也不会怪我。来日靖儿回来,你可将我的亮银枪与他,让他好生练习,等我回来定然考校他的枪法。”

    公孙续收下亮银枪,心中又放心了一分。

    赵云对夏侯兰又叮嘱了几句,一定不要和鞠义正面对决,拼实力幽州军根本不是鞠义的先登营的对手。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幽州军,一定要小心谨慎,好生保重。

    然后骑上白龙驹,挂上涯角枪,一骑绝尘而去。

第三十一章 夏侯练兵,郭图献计

    赵云走后,公孙瓒封夏侯兰为护乌桓校尉,命其领骑兵两千,步军三千,立刻驰援蓟县。

    不过公孙瓒没有想到夏侯兰接到命令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抗命。

    夏侯兰接受了护乌桓校尉的任命,却反对立即出兵。理由很明确,鞠义的先登营,尤擅强弩,而且射程远,威力大。现在的幽州骑兵,全部是轻甲为主,根本防不住弩箭,界桥之败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步兵对阵,我们的步兵训练不足,面对敌军弩箭攒射,不消多,只要战损达到二成,则全军不战自溃。为了对付先登营最好的办法是训练刀盾手,排演阵法,以正兵对正兵,靠纪律和严格的训练,方有一战之力。否则去了也是送死,不去也罢。

    公孙瓒的性格实在不是一个能听进别人意见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也知道鞠义的厉害,觉得夏侯兰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训练可以,但时蓟县的求援一次紧似一次,如今又不是和平时期,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训练呢。“不知夏侯将军训练刀盾手需要多少时日?”公孙瓒问道。

    “如若平时,至少需要半年,眼下事情紧急,我认为至少一月,才能与先登营一战,至于胜负,末将则不敢妄言。”夏侯兰认真说道。

    公孙瓒心想,一个月,只怕蓟县早被攻破了,也不再与夏侯兰商议,直接命令道,“罢了,本帅给你时十日时间训练刀盾手,十日之后立即出兵,驰援蓟县,违令者斩。”

    军令一下,夏侯兰再无办法,之后硬着头皮领了军令下去。开始着手训练刀盾手。

    ………………………………………………………………………

    放下夏侯兰训练刀盾手不说,单说冀州袁绍。袁绍出生于世家大族汝南袁氏。袁氏家族号称“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生的英俊威武,加上出生世家,年少为郎,不到二十岁即为濮阳长。何进当权,后任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中军校尉。后董卓篡权,袁绍出为渤海太守,关东群雄讨伐董卓,袁绍被公推为十八路诸侯的盟主。可以说袁绍一直是在同辈中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由来已久,袁绍为渤海太守,准备攻打冀州牧韩馥,与公孙瓒暗中相约,共图冀州。结果借了公孙瓒的势,却逼韩馥让位与自己,白白得了冀州大片基业,却让公孙瓒白忙一场。袁绍与从弟袁术向来不和,袁绍派兵袭取袁术的阳城。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正在袁术军中,与孙坚一起回援阳城,被袁绍的部队用弓箭射死。公孙瓒大怒,举兵攻打袁绍,袁绍节节败退,为了讨好公孙瓒,任命其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希望两方和好。没想到公孙范到了渤海立即倒戈,公孙瓒势力更盛。双方征战不休,直到袁绍重用韩馥旧将凉州人鞠义之后,终于在界桥大败公孙瓒,形势才有了彻底的改观。

    冀州军转攻为守,袁绍很想彻底大败公孙瓒这个强大的对手,但是老天似乎并不帮忙,就在袁绍准备整军北上一举击败公孙瓒的时候,魏郡发生了兵变,叛军与黑山军汇合,占领了邺城,整个幽州共有十余支黄巾余孽死灰复燃,四处作乱。这下袁绍一下慌了手脚,把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人全部排出去围剿黄巾余孽。无暇顾及公孙瓒的事情。

    这个时候故幽州牧刘虞之子侍中刘和到了冀州,拜见袁绍,希望袁绍能够率兵奉迎天子。袁绍这时候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心思理会刘和,就把他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说一旦冀州平定之后,再商量奉迎天子之事不迟。

    袁绍没想到自己冀州大乱的时候,公孙瓒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先是阎柔等人打出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在渔阳起兵,反对公孙瓒;接着辽西乌桓首领蹋顿野心勃勃想要染指幽州。这个时候原本没有用处的刘和,一下有用了起来。袁绍根据谋士沮授的计谋,借用刘和的名义,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在冀北兴兵。一共提供兵马五万,由鞠义统领。起初也只是想给公孙瓒找找麻烦,让他两头难以兼顾;当然也存了一旦公孙瓒兵败浑水摸鱼的念头。

    不过袁绍却没有想到,明明是一招闲棋,无心落子,没想到鞠义尽然抓住机会,绕道上谷,兵围蓟县,阎柔也取得了渔阳之战,潞河之战的胜利,现在顺利南下与鞠义汇合。加上幽州各郡对公孙瓒早有不满,纷纷骑兵响应。现在公孙瓒退守易京,除了易京的两万兵马之外,只有蓟县一座危城。以前觉得不可打败的公孙瓒竟然一下败了,还败的一塌糊涂。对袁绍来说着胜利来的太快也突然了。

    他现在想着的是,如果鞠义攻破幽州的治所蓟县,那么整个幽州从名义上也就被彻底攻破了。但愿鞠义不要攻打的太快,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进城受降。袁绍看着鞠义送来的战报和各路探马送回的情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袁绍手下还是有清醒的人,比如说谋士田丰。田丰上前说道,“主公,鞠义虽然绕道上谷,兵困蓟县,但是蓟县乃是边陲重镇。自我朝开国以来,至今屡有修缮。城高百尺,墙厚逾丈。加上当年刘虞经营日久,城中粮草充足。只要城中有五千守军,鞠义两万大军即使半年怕也难以攻下。到时候,粮草无继,师老兵疲,公孙瓒如从易京出兵,则鞠义必败。还请主公早日挥军北上,兵困易京,以为呼应,然后命人运粮草器械兼程北上,才是持久之计。”

    “这个……有理。只是如今各将均领兵在外,剿灭黄巾余孽,孤哪有那么多士兵北上呀。”袁绍有些犹豫。

    “主公莫听田丰危言耸听,岂不闻阎柔已经带兵南下,那么鞠义的兵马更为强盛,而且幽州各郡县均杀公孙瓒所致长吏,以迎主公。我看主公应上表朝廷,自请为幽州牧,然后命人加封这些郡县的官员,让其为鞠义将军供应粮草。一旦打下蓟县,则易京孤城不日而破,主公何虑之有?”说话的却是许攸。

    这时沮授发话了,“主公我看元皓(田丰字)与子远(许攸字)所言均有道理。以在下看幽州军虽败,但根本未伤,元气未失。一旦不小心,逼得公孙瓒狗急跳墙,我军必然得承受很大的损失。如果主公只是想达到扰乱幽州的目的,那么鞠义已经成功了,可以嘱其相机行事,尽量杀伤公孙瓒的士兵,破坏他的生产,一旦遇到危险,迅速撤回冀州,以期将来再战。如果主公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打败公孙瓒,就必须果断放弃冀州南部的部分领地,只留张颌高览监视黑山军,不让其做大,剩下的部队和将官全部北上,兵围易京。集中冀州十万兵力,准备两年时间全部攻克幽州。子远说的封赏,也很重要。只是主公现在领幽州牧似乎并不合适,这些反对公孙瓒的郡县,其长官多为故幽州牧刘虞的旧部或者感念刘虞的百姓。主公如果打为刘虞报仇的旗号,或者帮助刘和的旗号,反倒容易团结这些人。等幽州大局定好,再请任命幽州牧不迟。”

    ……

    这下众谋士你一样我一语的辩论开了。袁绍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谋士,而是谋士太多。他又是一个优柔寡断,不擅决策的人,所以下面的人挣得面红耳赤,他既做不了决定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宣布,“此事明日再议,容我好好想想”便到后堂休息去了。”

    袁绍走后,众谋士不欢而散。大家走的干干净净,之余郭图一人。郭图看大家都走后,悄悄走到后堂,名一个小厮通禀袁绍,就说郭图有要事相见。

    小厮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请郭图入内。袁绍一见郭图问道,“郭先生,今日堂上不见先生讲话,现在可有良策以教我?”

    郭图刚忙说道,“主公,在下对眼下的形势也做过分析,目前最要紧的既不是增兵,也不是封赏,您知道什么吗?”郭图故意调了调袁绍的胃口,“乃是一个人……”

    “一个人?”袁绍听完也愣了一下。“先生究竟何意,不妨直言。”

    郭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袁绍,主公以为,“现在蓟县如果被攻下,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自然是我……了。”袁绍虽然这样回答,却是不太自信了。

    “不瞒主公得益最多之——恐怕是刘和。主公要知道阎柔他们起兵打的是为刘虞报仇的旗号,一旦蓟县被攻破,那么阎柔等人必定会迎刘和为幽州之主。主公如果此别看此时刘和支身一人前来,而且靠着冀州军打败公孙瓒,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之前主公为了不让公孙瓒说我军签了停战协定,立马毁约,就假刘和之名起兵,现在到成全了刘和的名声。幽州各郡反对公孙瓒的人马多是心向刘虞之人,刘和为幽州之主他们自然愿意。到时候刘和成了幽州之主,反倒不理会主公,那么岂不成了为人作嫁衣?”郭图说完看了看袁绍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次说道了袁绍的心里。

    “这刘和可能控制?”袁绍缓缓说道。

    “如今能,将来则必不能。况且这种事容不得任何假设。”郭图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袁绍没有说,眼中却漏了杀机。

    “不错,刘和一定要除去,但却要假公孙瓒之手。主公可下令鞠义放弃蓟县,南下兵困易城,然后让刘和带领三万人马北上与鞠义汇合。主公可命我监军随刘和一同北上。到时候我和鞠义暗中相商,让刘和攻城,死于幽州军流矢之下。刘和一死吗,阎柔等人定然心向主公,到时候攻破易京,公孙瓒死于非命,那么蓟县早晚必降。”郭图说道。

    “先生好计!正好可以弥补我军军力不足的问题,还可以去掉一个潜在的危机,而且兵困易京,也方便孤北上受降。当真是一时三鸟的好计。”袁绍笑道,“那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起草军令,促刘和北上。先生明日可带孤的军令前去蓟县,命鞠义即刻放弃围城,南下易京。”

第三十二章 蓟县城下,鞠夏对决

    袁绍听了郭图的建议,第二日手书一封,要让刘和领军北上兵困蓟县。至于兵马粮饷自由冀州支援。考虑到鞠义尚在蓟县,没有合适的领兵将领。袁绍派吕旷、吕翔二将前往。另外下一道军令,给远在蓟县的鞠义,命其放弃蓟县,南下兵困易城。这道军令由郭图亲自送往蓟县,同时任命郭图为监军,协助鞠义攻打公孙瓒。

    军令一出,田丰等谋士倒没有再做争论,因为主公计议已定,此时再争论就是扰乱军心了。

    袁绍这面安排已定,又给剿灭黄巾余孽的颜良、文丑、张颌、高览下了死命令,要求其必须在入秋之前结束对黄巾的围剿。袁绍想着到时秋粮已下,粮秣充足,正可以带大军北上一举平定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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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兰每日操演阵法,训练士卒,如今十日之期已到,虽然知道如今这五千人马,阵法尚不熟练,纪律还不严谨,但是公孙瓒将令在前,也不好违抗。只好整理了队伍,押运了粮草,全军北上。

    这一路所过地界,虽是幽州,却都沦入鞠义之手,偶有小县,地远人稀,也尽倒戈以迎刘和。公孙瓒的统治不得人心,夏侯兰好似在敌国行军一般,一路上补给困难,遇上的百姓也多是充满敌视,所以夏侯兰行军十分小心,以防路遇埋伏。以他看来,鞠义此番行得是围城打援之计,围住蓟县,单等易京援军。而消灭援军的最好办法,就是中途设伏。所以夏侯兰行军缓慢,走走停停,一遇险恶地形,立马命大队骑兵探路,知道确信没有伏兵了才敢前进。

    大军行了十日,终于到了蓟县城下。没想到一路太平,鞠义不曾安排一兵一卒埋伏于道旁。到了蓟县城外十里,安营下寨。休整之后,准备与鞠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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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兰出了易京不久,鞠义就已经从斥候处得到了消息。看他一路谨慎,鞠义便放弃了中途设伏的想法,因为那样如果不能全歼敌军,很可能会让敌人逃回易京,龟缩不出。其实当他知道公孙瓒在易京加紧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之后的策略。那就是攻其必救,围城打援。当时袁绍给了他五万军队,打刘和的旗号与公孙瓒对峙。他很清楚得知道这五万军,除了自己的三千先登营,以及一万多郡县守军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拿着武器的农民。

    袁绍这几年在冀州发展很快,特别是军队从做渤海太守时的不到一万兵马,到从韩馥手中夺取冀州牧时的五万兵马,到现在的二十万大军。只用了短短一两年时间。这还是得益于冀州人口众多,粮食丰富,加上袁绍颇有家财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是扩张的过快,就有一个问题,训练不足,这些军队在鞠义严重多数只能算是民兵。让他们摇旗呐喊可以,打顺风仗可以,如果打硬仗,只怕不光不济事,而且还可能成为拖累。

    所以鞠义把三万大军交给刘和统领,让他与公孙瓒对峙,虚张声势,自己则带着两万可用之兵绕道上谷,兵困蓟县。

    现在蓟县围城已经有一个月了,城中主将是公孙瓒的结义兄弟刘纬台。鞠义了解此人性格,谨小慎微,不会出错,不过也不会主动出击。正因为这样鞠义敢让一万大军围城,自己则背靠蓟县下寨与夏侯兰对敌。

    鞠义对自己的先登营是非常有信心的。正面交战,只怕幽州军没有一支是先登营的对手。加上阎柔新附,增加了几千骑兵的力量,鞠义有信一战而胜夏侯兰,并且让他全军覆没。

    就在决战的前夕,郭图带着袁绍的命令到了鞠义的大营。鞠义接到袁绍的军令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大好形势,袁绍会让他放弃蓟县而兵围易京。所以就有一些迟疑。军令上说明郭图是监军,鞠义便问郭图,袁绍为什么会有此命。

    郭图不说自己献计,只把堂上众谋士争论一事讲出。鞠义听完,心中暗叹一口气,哎,这些谋士不到前方来看战场形势,只是一味空谈,白白贻误了大好战机呀。

    不过鞠义是忠心之人,主公有命自然听从,再加上南下易京只是战略上考虑不同,未必不是好的办法。而且袁绍派郭图来监军,应该是考虑到自己有“将在外不受君命”的可能,应该给了郭图随机决断的权力,自己犯不着违令。更关键的是刘和带领的那三万兵马的底细,鞠义最清楚不过。他们若是虚张声势还行,一旦北上兵围易京,公孙瓒只要一战就可将其击溃,到时候,自己这两万兵马回不到冀州,可就陷入死地了。

    所以鞠义马上召集众将帐中议事,安排撤军事宜。众将到了帐中,鞠义看到阎柔等新负的幽州人马,心想,如果让阎柔等人围困冀州未必不是办法。如果这样倒要先将夏侯兰这一支援军打散,阎柔方可站稳脚跟了。想到此处,也不犹豫,一面传达袁绍的军令,一面安排在撤退之前,与夏侯兰一战的部署。

    鞠义想到的办法,既简单又直接,就是请君入瓮。夏侯兰带兵来援,以五千人对敌两万余大军,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除非城内的刘纬台能看选择时机,两面夹击才有机会。但是刘纬台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夏侯兰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兵找一个突破口,进城,协助刘纬台防守。如果放在以前,鞠义一定不会给夏侯兰这个机会,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冀州军要撤围南下,那么这就成了一个诱敌的机会。如果敌军进入自己的包围之中,鞠义相信自己的先登营能够歼灭八成以上的敌军。即使夏侯兰的前锋跑得快能够进城,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人马。

    第二日一早,鞠义让大军让开南门,在南门外东西两侧分别驻扎三千人马,摆出一个让夏侯兰入城的架势。为什么只驻扎六千人马呢,因为鞠义怕部队多了,夏侯兰不敢进城。为了稳妥起见,只在远处暗中埋伏了阎柔的三千骑兵,准备关键时候从后冲杀。剩下的部队仍然在蓟县另外三座城门外驻扎。

    这一下夏侯兰也是纳闷,他并不知道鞠义已经接到了要撤围的命令,那么鞠义摆出这样的阵势,最可能的就是,吸引自己的部队入城,然后借机掩杀,顺便抢夺城门。如果事别人想到这里,那么就不会再考虑进城了。但是夏侯兰也清楚现在的形势。自己的五千队伍如果和鞠义正面交战,基本上没有胜利的机会。自己也曾想过趁夜袭营或者找敌人最弱的一处营寨进攻,找一个突破口,攻进城中的办法。

    现在鞠义让开南门摆出请君入城的架势,等于算定了夏侯兰的想法。夏侯兰心想,鞠义这是在试我呀,如果我军敢进城,那么少不了弓弩齐发,两面掩杀;如果不敢进城,少不了士气受损。罢,既然鞠义敢摆出这样的阵势,我夏侯兰还真就不怕。

    想到这里,夏侯兰击鼓聚将,安排阵法。不一会儿分配下去,部队安排停当,刀盾营,长矛营,弓箭营,辎重营,游骑兵各自列好阵势,竖起旗号。

    只见一千骑兵为前锋,轻兵在前,弓箭营居中,刀盾营分列左右两侧,辎重营在刀盾营外侧,长矛营居后,一千骑兵游弋于后军。夏侯兰带着亲卫在弓箭营和长矛营之间,背后共站定十余名旗手各执旗帜,随时发号施令,调整阵法。

    军阵已定,夏侯兰下令全军前进,保持阵型。夏侯兰的军队从城外十里处整军前进,随着离城门距离越来越近,眼看要进入鞠义部队的射程的时候,前面的骑兵和不着甲的轻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夏侯将军说敌人一定会等中军进入射程才发弩箭,但是万一敌人的弓弩手没有坚持住,手一松,那么这些人的小命就没有了。

    不过敌人的弓弩手显然训练有素,硬是放过了前军一箭未发。就在夏侯兰的中军快要进入敌人射程的时候,只见夏侯兰身后的旗帜变化,中军鼓声响起,阵势一下变了。先是前锋骑兵,纵马加速冲向了南门,然后轻军也是使出全身力气向前快跑。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倒让鞠义一愣,本来准备下令射箭,现在一迟疑却晚了一刻。等鞠义再下令射箭时,却发现敌人的中军全部进入了射程,队伍的两侧突然多了一道移动的城墙。

    这哪里是城墙,原来是夏侯兰辎重营的粮车。夏侯兰因为知道刀盾营训练不足,故意在每个粮车上面加了一人高的木架,平时平放在车上看不出来,用时竖起,下面木条和粮袋支撑。这粮车一竖,增加了好大的防御面积,加上粮车后面还有刀盾营的盾牌防守,鞠义的先登营连发三轮弩箭,居然全部被挡在了军阵两侧,这时,夏侯兰弓箭营的弓手则不用瞄准,对着敌阵一阵抛射,只听得啊呀呀惨叫声不断,鞠义军中有很多士兵受伤。

    因为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给敌人出手的机会,所以也没有想过防御。这一下损失不小,鞠义的军队之乱了一下,马上疏散阵型,这时夏侯兰后军游弋的骑兵却动了起来,左右各五百骑兵冲进了鞠义的营中。鞠义的部队刚刚疏散,倒是便宜了夏侯兰的骑兵,被冲得一阵散乱。鞠义这下有些慌了,连忙下令部队组织防御阵型,用弩箭对付夏侯兰骑兵。同时命令藏在阵后的阎柔骑兵冲击敌军后阵。

    这时夏侯兰的前锋骑兵已经在南门外叫开了城门,现在轻兵结好阵势,守住城门,前锋骑兵兜了一圈,又返回去分左右两队杀向了鞠义的弓弩手。鞠义的弓弩手刚刚背向城门结阵准备防御夏侯兰的骑兵,没想到背后又有骑兵杀来,一阵大乱。

    夏侯兰的中军则在两边车阵的掩护下,慢慢前进向南门移动。鞠义大怒,知道弓弩手无法建功,只好命令先登营步卒全军冲锋,杀向夏侯兰的车阵。

    毕竟有粮车阻挡,加上刀盾手防御严密,一时也攻不进去。阎柔的骑兵绕了一个大圈子冲向夏侯兰的后军的时候,发现敌军不仅没有慌乱,而且长矛营列着整齐的防御阵型,严阵以待。阎柔没有带甲的骑兵,不敢冲上,只是靠骑射进攻。这时扰乱敌军两侧弩手的夏侯兰的骑兵也调整了阵型,冲进了阎柔的军阵。双方骑兵混战只是,早夏侯兰的中军已经移动到蓟县城下了。

    这时夏侯兰的旗号再一变,鼓声急促响起,轻兵和弓箭手进城,刀盾手和长矛交叉结阵守住了城门。鞠义的部队攻来,城上的弓箭手箭如雨下,射住阵脚。这时夏侯兰的骑兵果断向与阎柔的骑兵脱离胶着,向南门撤退。敌人的骑兵赶来,早有刀盾手和长矛手挡住。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夏侯兰的军队全部进入了南门,然后辎重营把粮车阻住城门,放起火来。

    鞠义的部队攻也不是,撤也不是,再想从其他三门调集人马支援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兰的部队全部进入蓟县。

第三十三章 兵困易京,临阵换将

    鞠义本想着在撤围之前能够打个胜仗鼓舞士气,即使不能全歼夏侯兰的援军,也要重创敌军,让其只能龟缩在蓟县成立,不会影响未来的战局。他却没有想到敌军居然布置严密,而且出人意料的使用了车阵防御,整个一场战斗下来,敌军死伤不足三百人。反观自己这一面,倒是在混乱中折损了一千多人马。

    对于这次失败,鞠义要承担主要责任,因为他的轻敌,才造成了这样的损失。如果幽州援军不是夏侯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可能会更加认真的应对。不过现在没有用了,袁绍的军令已下,监军郭图也在这里,明日一早说什么也要全军南下撤围了。

    鞠义找阎柔专门谈了现在的形势,邀阎柔一同南下。因为原来阎柔的几千人马继续围困蓟县是能够胜任的,现在有了夏侯兰的援军,城内的幽州军总数已经超过了鞠义的人马,鞠义留在这里不仅没有了威慑的意义,而且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反被夏侯兰吃掉。

    鞠义也充分分析了现在的形势,靠自己的实力要想战距一城一地尚可,要想在幽州占据更大的地盘,甚至攻略蓟县是很不现实的。现在他急需要投靠一个主子,不管是被当作幌子的刘和,还是背后实力雄厚的袁绍。这个时候再想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独立行事看来试不行了,关键还是实力不足。阎柔没有充足的时间空间去发展,虽然他有野心,而且他还缺少一个最关键的名望,不过是刘虞的旧部还是幽州的士族都不会弃刘和或者袁绍而主动投靠他的。

    阎柔听完鞠义的建议,马上接受了一同南下兵围易京的建议。而且还暗示性的表示出自己对冀州牧袁绍闻名以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拜见,希望鞠义将来能够引荐。

    鞠义是武人,对政治的问题一向不是很关心,只是答应,倒显得并不积极。而这一切则被作为监军的郭图看在了眼里。

    第二日一早,鞠义、阎柔带着两万多大军撤了蓟县之围南下易京。大军开拔到撤走,整整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城中守军摸不清虚实,倒也不敢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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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兰当日带着五千援军进城,确实是给刘纬台等守城将领一个定心丸。因为当初蓟县是作为大后方的,粮草倒是充足,只是主力部队都跟随公孙瓒去守易京了,城中剩下不到六千守军。被鞠义大军以为,刘纬台这面就慌了。

    除了守军不足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不知道易京那面的情况,不知道公孙瓒与刘和对峙的胜负,那么这蓟县到底能守多久,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派出去报信儿求援的人很多,但是一直没有人回来。眼看坚守一月有余,都快失去希望了,夏侯兰领着五千兵马前来,这可是大大的喜事。第一守城的兵源充足,倒不用担心守城的问题;第二是知道了公孙瓒这面的消息,而且公孙瓒能派援兵来,说明易京那面的形势至少还不算糟。

    当日晚上刘纬台给夏侯兰接风摆酒,席间二人谈到下一步部的防守策略以及幽州形势,知道目前局势对公孙瓒不利,大意不得。第二日一早,两人上城观看敌情,但等鞠义领兵攻城,可是却一点动静没有。直到鞠义的大军开拔,他们才相信鞠义的两万大军是真的撤了。

    鞠义撤军绝不会因为夏侯兰领兵来援这么简单,但是真正的原因他们却不清楚。夏侯兰和刘纬台商议之后,决定一方面派出斥候暗中跟随鞠义大军,观察敌人动向。另一方面加大侦查范围,观察周边各城情况,看有没有之前反叛公孙瓒的城池可以派兵收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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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义带领大军南下易京,中途扎营,郭图到鞠义营帐中拜访,称有机密事相商。

    “鞠将军可知主公为什么要让将军撤守蓟县,而南下易京?”郭图问道。

    “这个着实不知?在末将看来,京城乃大型坞堡建筑,城高墙厚,防守严密,再加上战壕十重,丘磊无数,别说我们这五万人马,就是有十万大军,也一时难下。目前还不是与公孙瓒决战的时候,本来兵困蓟县围城打援是目下最合适的战术。不过我也知道主公既然有此议,定有道理,还望公则先生赐教?”鞠义这个人比较直接,也不会拐弯。

    “鞠将军可知主公最担心的是什么人?”郭图引导到。

    “最担心的难道不是公孙瓒,莫非还有他人?”鞠义问道。

    “鞠将军以为刘和此人怎样?”郭图道。

    “刘和虽是宗室却为人谦和,博学多才,如果不是董卓篡权,假以时日,应当能够位列中枢。只可惜刘和不懂兵法,而我是一介武人,只懂得杀伐,倒和刘大人没有什么话说。”鞠义说道。

    郭图是很会分析人内心的人,听到鞠义说道刘和就往这方面引,“这刘和不懂带兵,如今却领着三万人马与公孙瓒对敌,确实堪忧。如果将来公孙瓒一旦败亡,阎柔这些人要想立刘和为幽州之主,主公一向以仁德著称,自然不好反对。可这刘和既不知兵,又不懂御下之术,只怕这些人会假了刘和之名,恣意妄为,到时候说不得又出一个公孙瓒,那样幽州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郭图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偷眼看鞠义的表情。

    鞠义想了想,觉得郭图说得有些道理,“先生说得是,那么到时候先生不妨请主公并领幽州罢了。”

    郭图一看有门,马上说道,“鞠将军正和我想到了一处。只是现在却有一事作难,这刘和虽然没有统领一州的能力,但是却是宗室,而且其父是故幽州牧刘虞,刘虞在幽州多有人望,这次各郡县皆背公孙瓒而迎我军者,也是因为刘和的号召力。只怕刘和若在,主公难领幽州。将军可知现在有一桩大大的功名正等着将军,只要将军在战场之上略施小计,让刘和在战场之上意外身亡,那么主公兼领幽州就名正言顺,而且又可以让幽州的地方势力真心归顺主公。到时候,害怕主公不给鞠将军大大的封赏……”郭图说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住嘴!我鞠义行的端立的正,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战场之上用计谋是各为其主,这背后使手段暗害盟友却是小人所为。先生莫看错了鞠某。话不投机半句多,先生请回吧。”鞠义听闻要自己暗害刘和,勃然大怒,怒斥之后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你,你,好不识抬举。鞠义你莫以为主公让你领兵,你就有多了不起,你不过是主公的一条狗。叫你咬人你不去咬,还在此故作清高。你可知道冀州武将有四庭柱,比你本领高的人多的是,让你这个凉州降将领兵是主公看得起你。你若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早晚让你解甲归田。”郭图被鞠义一骂有些气急败坏,倒不顾撕破脸皮了。

    鞠义看了看郭图,冷笑了一声,“鞠某断不相信主公会同意这背信无义之事,只怕是你则奸臣暗中挑拨。鞠某当不当得将军,全凭自己本事,还轮不到你这佞臣说三道四。”

    郭图本以为自己抬出袁绍来,能让鞠义明白形势,没想到这个鞠义死脑筋倔脾气一个。他回到帐中,立马写了一密信,让亲信星夜送往冀州袁绍手里。

    第二日一早,鞠义点将,不见监军郭图前来,也不去理他。自领大军前进,大约五日功夫,大军到了易京城外,鞠义在城外十里下寨。又过了一日,刘和领了三万大军前来,指挥兵马的是吕翔、吕旷两位将军。

    众人相见,到帐中一起商量攻略易京的策略,这时候郭图却不能不出现了。他和刘和,吕翔、吕旷等人见面打过招呼,对鞠义也甚恭敬。鞠义是武人,见郭图主动出来,也不再提前世,众人聚在一起,对着易京的防御认真研究起来。

    别说攻城了,光是这十道战壕,许多丘磊,攻打起来都有费很大的周折。众人商议了一天,也没有好办法。第二天,鞠义让吕翔领了本部五千兵马做试探性的进攻,他则站在支起的瞭楼之上观察幽州军的防御情况。

    双方激战了一天,鞠义多少看出易京城防的门道来。就是每一层战壕都是深沟大壑,中间布满了竹枪木刺,一般人轻易靠近不得,一旦靠近,就有土丘之上的城堡箭楼射来弓箭,而且每三个城堡箭楼排成一个品字形,可以交叉射击。

    步兵不管是强行突破还是逐步推进,都很困难。要想攻破这易京的外围防御,必须有充足的攻城器械,大量的人力,先通过人工填埋战壕,然后用攻城器械攻打或者毁坏城堡箭楼,建立防御。然后再逐层往里推进。鞠义估计光是攻下这外围的防御至少也要半年光景。所以下令全军一方面围住易京城,一方面赶制攻城器械,另一方面派人往冀州送信,让袁绍了解这里的战事,同时请求援兵。

    郭图的密信早在几天前就到了袁绍的手里,郭图在心中提到鞠义同意除掉刘和的策略,而且还对袁绍的战略颇有微词,同时对他立功而没有收到封赏也很不满,总之添油加醋写了鞠义很多坏话。袁绍看望就有撤换鞠义的想法,但是他有不敢马上换掉鞠义,因为他手下的大将都还在围剿黄巾余孽,这是撤下鞠义,实在没有适合统兵的人才。

    这一日有接到了鞠义的手书,说了攻略易京的一堆困难,还要袁绍派兵支援。因为有郭图的密信在前,袁绍就以为鞠义在故意讲条件了。所以更加坚定了要换掉鞠义的想法。只等时机到来。

    十日后,高览平了冀州背部和并州的几伙儿黄金余孽回来缴令,袁绍大喜过望,立马任命高览为整讨幽州的主帅,替换鞠义。为了不让鞠义心中生疑,替换的理由黑山贼于毒授首,又有张牛角之子张燕作乱,命鞠义讨伐黑山张燕。

第三十四章 刘和身死,阎柔降袁

    十日后高览带了五千步卒和大量的粮草以及攻城器械到了易京城外,鞠义的大营。拿出袁绍的手令与鞠义交接。鞠义是武人,而且是比较简单的那种人,只要是主公的命令与战争有关,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高览既带了步卒与攻城器械前来,那么说明他对易京的攻略是有一定的准备的。鞠义把这半月多来总结的攻城战守之法与高览做了简单交代之后,即可点起三千先登营,离了大营,前往冀州。

    等鞠义走后,高览请刘和上座,然后召集众将与大家交代袁绍的任命,同时与众人相商攻城之法,一直到晚上众人才相继散去。这时郭图却又过来与高览说起对付袁绍欲暗中除去刘和之事。

    高览同鞠义不同,他是从袁绍起兵开始一直跟随袁绍的旧将,袁绍就是他的主公,他的前途全部寄托在袁绍的身上。对于这个暗算刘和的想法,高览虽然心中也有抵触,但是他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河北四庭柱中颜良文丑以武力见称,张颌以智谋见长,高览则不同,他最大的特点在于能够打硬仗,能够坚持,能够百折不挠。这也是袁绍选高览代替鞠义兵围易京的原因。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高览在河北四庭柱中排名最后,而且他的能力一般也不为别人所知。

    郭图说完袁绍欲除刘和的想法之后,高览立马有了一个主意。因为易京难攻,现在如果非让刘和上阵攻城,死于箭矢之下,那么也太难以让人相信他高览没有私心。但是自己名气不足这点正可以利用。鞠义在界桥一战中打出声威,幽州军问鞠义之名,多闻风丧胆。现在鞠义一走,正好可以让人放出消息,然后自己扎营再露出些破绽,好引敌人深夜劫营。劫营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刘和死于乱军之中,倒也没有对症。到时候再暗中埋伏人马,把敌军杀个打败,也不会失了军心士气。

    想到此处,高览便把想法和郭图说了,郭图说声好计,二人有商量了一些细节,便开始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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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瓒这面自从派出夏侯兰去解蓟县之围之后,对易京的防御做了更加严密的布置,而且又从易京周边的乡村征兆了上万民夫,一方面加固城墙,一方面在城内修筑起十余丈的高楼来。

    鞠义围城一月,除了试探性的攻击之外,只围不攻,每天赶制攻城器械。公孙瓒对自己的防御非常放心,加上城内粮食充足,倒也不甚担心。

    这一日忽然听说,鞠义走了,袁绍临阵换将,派来了高览。高览虽然有些名气,但是毕竟没有和幽州军正面交锋过。公孙瓒虽然有恐鞠心里,但是幽州的其它将领却是不怕的。这公孙瓒就有了主动出击与冀州军一战的想法。

    想到这里,公孙瓒带了一干将领登上易京的城墙,观看高览的营垒。高览没有沿用鞠义的营盘布置之法,一方面固然和鞠义的先登营撤走有关,一方面也看出高览心中并没有把幽州军放在心上,防御方面则显得相对薄弱。

    公孙瓒毕竟也是沙场的老将了,一旦有了出战的想法,雷厉风行,马上安排部将准备晚上劫营。当夜三更,公孙瓒命都尉王门领精兵三千,趁夜出城,前去劫高览的营寨。

    王门领了人马出城,为了不让冀州军发现,军士衔枚(士卒口衔用以防止喧哗的器具,形如筷子)噤声,马匹也通过给马蹄包上棉花,让骑士约束马匹不发出声音。当冲到冀州军营帐跟前的时候,王门一看冀州军防守松懈,心中暗喜,高喊一声“杀呀”,一马当先带着队伍就杀了进去。王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直奔冀州军的中军大帐,生擒敌人主帅。

    中军大帐一般比别的军帐要高达宽阔许多,再加上中军立有主将旗帜,虽然晚间看不到旗的字,但是旗帜的高度从远处也能辨认。王门领着这三千人从营门杀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帐,周围有很多军帐拱卫,王门心想应该是高览的大帐无疑。并领着精兵一路杀了过去。

    按理说一个军营之中只有一个中军帐,但是刘和身份不同,不能当普通将领对待。所以不管是鞠义还是高览都是按主帅的营帐给刘和安排。这王门领兵杀来,哪里知道冀州军中还有这样的道理,只是一味冲杀,到得大帐跟前,里面冲出无数死士和护卫。更加坚定了王门一定要攻下这里,生擒或杀死主帅的决心。

    死士虽然武艺高强,悍不畏死,但是毕竟人数有限,王门的军队不一会儿就杀光了近百名护卫死士。王门冲进帐里的时候,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人绝不是高览,因为他没有久经沙场的武将所应有的那种气势,这人倒更像一个文弱书生。“你不是高览?”王门明知故问。

    “我不是,我是侍中刘和,我是宗室,将军不可杀我……”刘和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门手起刀落已经斩下了刘和的人头。

    “两军交战,哪有这许多话说”王门一手从帐中撤下一块布,包了刘和的人头,领着队伍继续冲杀。但是这时候的冀州军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混乱了,各营的士兵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主将,开始有效的组织起防御,并且逐步向王门这面围拢。时机稍纵即逝,再想冲击高览的主营是不可能了。王门果断的下令,放火,全军后撤。

    这偷营劫寨讲究的一个是出其不意,一个是快,一旦被敌人围住,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还好这些冀州军组织起来慢了一步,要不然要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王门一边撤退,一边想,眼看就要冲到冀州军的营门了,王门知道,只要冲出去就安全了。一旦进入易京城的防御范围,就有箭楼上的弓箭手接应,到时候冀州军就没有办法了。

    正当王门冲出营门心情放松的一刹那,王门看到了营门外面整齐列队的五千骑兵。他的心从悬崖一下坠入了谷底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但是这时候没有别的选择了,两军相遇勇者胜,只有冲出去,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王门带领的三千人刚才这一阵冲杀,基本已经拼劲了全力,除了少数将领有马匹,多数都是步兵,面对五千骑兵,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而且后面还有已经集结起来陆续追出来的敌军,这三千人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只一柱香的功夫,王门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部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当场。马匹已经力竭,王门手中的大刀也已经抬不起来了。王门看了看易京方向,想想这十年来随公孙瓒也算南征北战了,什么没有见过?再看看腰中别着的得刘和的首级,想想刚才还活着的人,要死也就死了。罢了,今日中伏,我命当绝,这条命边交代在这里吧,想到这里,刀往脖子上一横,就要自尽。

    高览弯弓一箭射在了王门的刀背之上,王门的刀被打落在地。高览对亲卫喊了一声,“来啊,与我绑了。”众人一拥而上把王门生擒活捉。

    高览领众人回营,让各营清点伤亡情况,好在损失不大,只有两千多人伤亡。幽州军趁夜劫营,被高览将军杀个大败,三千幽州军被全歼,生擒敌将王门,这当是大功一件了。只是刘和军中守卫不严,失了刘和将军一条性命,却也没有办法。高览让郭图如实写了表章报与邺城的袁绍,同时派人押送俘虏王门前去邺城。

    高览与众将交代完毕,让各营加强防御,诸将各自回营。一营将官多是冀州将领,刘和生死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唯一对刘和生死最敏感的人,当时阎柔、鲜于辅、齐周这些人。他们是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起兵的,而且多是刘虞旧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和就是他们的主子。现在刘和死了,他们这些人一下在名分上和道义上缺少了立身的根据。

    三人从高览帐中出来,都去了阎柔的大帐商议。三人刚说几句,还没有商量出个所以来,这是却听说郭图在帐外求见。

    阎柔一定愣了一下,赶快命人请郭图进来。

    阎柔见郭图来对他的意图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郭先生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不知……”说着看了一眼鲜于辅和齐周,意思是问郭图是找自己一人,还是三人。

    鲜于辅和齐周马上道,“郭先生欲与阎司马说话,我二人暂且回避。”

    郭图马上说道,“不妨,不妨,我本意欲巡三位相商,这下正好一并相商。三位都是明白人,郭某不妨把来意直接说明。这公孙瓒败亡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我家主公定然并领幽州。三位都是幽州的名将与干才,我家主公心中对三位倾慕已久。现在两家合并一处共讨公孙瓒,当同心合力。一旦夺下幽州,我家主公欲将渔阳、右北平二军交予三位治理,还可上表朝廷,封阎将军为胡乌桓校尉,封列侯,鲜于将军与齐将军俱为一郡太守。不知三位以下如何?”郭图这到不是信口胡说的,他在从袁绍那出来之前,就已经事先就阎柔等人的问题请示过袁绍,只是刘和没有死,还有变数,所以不曾上门相劝,现在却是最好的时机了。

    袁绍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丰厚了,对于阎柔他们三人来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三人心中早已经同意了,只是面子上不好马上答应。阎柔对郭图说道,“只是刘和将军身死,不知道袁公当如何处置。”

    “这个三位放心,我家主公乃是仁德之主,刘和将军既是盟友,又是同殿之臣,到时候我家主公定然风光大藏。公孙瓒若死,定将公孙瓒首级亲往故幽州牧刘虞大人和刘和将军坟前拜祭。”郭图说道。

    “如此,我等心中方安。还请郭先生禀报主公,今日起,我等三人便冀州一员,原为主公执鞭坠镫,征战四方,绝无二心。”阎柔这么一说,鲜于辅,齐周也是附和。

    郭图见劝说成功,心中高兴,“我等今后共同辅佐主公,就是同僚,三位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当互相扶助才是。”

    阎柔命亲兵取酒来,四人共同庆贺。

第三十五章 卢毓被俘,田靖盗马

    冀州军的大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很多营盘被破坏,很多帐篷被烧毁,但是冀州军毕竟获得了这场反偷袭之战的胜利。全歼了幽州深夜偷袭的三千人马,而且生擒了敌方主将。

    进过一番激战的士兵一个个筋疲力尽,各自回到自己的军帐倒头便睡。只有一个人不同,带着几个护卫认真统计了自己一方的损失做了统计,并且对敌军的攻击线路做了认真的勘察。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卢毓。卢毓当日在潞河北大营凭着三寸之舌,一人之力,退了赵云的几千兵马,把一个完整的潞河北大营交到了阎柔手上。阎柔从听说卢毓被俘到见到卢毓一人把潞河北大营交给自己,对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又加了几分佩服。所以对卢毓礼敬更加,这次南下与鞠义汇合,主动带上了卢毓,并且把他作为自己的首席智囊。

    结果从蓟县之败,全军南下兵围易京,到今日反击偷袭,卢毓一直在背后,没有展示自己的机会。卢毓本想对王门的进军路线及冀州的军的反击情况的进行分析,从而学习遇到袭营的应对之策,结果他发现一个让自己不敢相信的分析结果。

    冀州军的疏于防备似乎无意中把王门的部队引向了刘和的军帐,而这一路的抵抗无一例外的雷声大雨点小,冀州军伤亡的人数有限,真正损伤最严重的是刘和的直属部队,特别是一百多人的卫队无一幸免,全部阵亡。而王门后撤的时候,高览早有预谋般的带着五千骑兵严阵以待,似乎这更像是一个早就计划好的诱敌之计。但是这诱敌之计似乎只有高览知道,所以住在和高览一样的军帐的刘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成了幽州军的诱饵。

    其实不用再做分析了,所有的事实直指一个结果就是冀州军有意放水,造成了刘和的惨死。那么接下来,阎柔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卢毓本能的想去把这间事情告诉阎柔,当他迫不及待赶到阎柔的大帐外时,却听到了里面郭图和阎柔等人的对话。

    卢毓听到阎柔问起刘和之事时,心里顿时明白,原来阎柔他们早就知道这件的背后的阴谋,即使这样他们仍然选择了效忠袁绍。所谓人各有志,看来阎柔这样的人再辅佐已经毫无意义。卢毓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想到了,就决定马上离开。

    卢毓回到自己的营房,收拾了简单的物品,牵了一匹马趁夜离开了大营。卢毓虽是书生,不过因为父亲卢植曾经多次领军的原因,他小就学会了骑马。离开了易京地界,卢毓一下范了难,自己应该去哪呢?中原如今战乱频仍,是去不得的。倒是辽东公孙度治下,百姓尚可安居乐业。而且又有大儒管宁在辽东教学,不妨就往辽东去吧。既然想好,也不耽搁,卢毓一人一马晓行夜宿,就往辽东去。

    这一日刚刚过了无终县,却不巧碰到了乌桓的骑兵。卢毓仗着胆子说自己是过路的客商,想要去辽东做生意。然后拿出一些金银,想让这些乌桓人放他过去。哪知道这次乌桓骑兵出来就是打劫的,管你是什么商人还是官员,只要是汉人照抢不误。卢毓现在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只好说,“他是阎柔的军师和乌桓峭王也是有交情的。”但是这些都没有,负责抢劫的喽啰可不知道这么多。卢毓情急之下说起公孙瓒败亡之后,袁绍就是幽州之主,他是阎柔的幕僚也是袁绍的幕僚。没想到这次居然有效了。

    说来事有凑巧,因为这些乌桓人这次劫掠就是为了给袁绍送礼,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把卢毓扣了下来送到了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的面前。

    乌延的部落在右北平是最大的一支乌桓势力。上次蹋顿与幽州军一战,他本来想从中渔利,结果等他赶到战场的时候,却发现蹋顿大败,所以狡猾的乌延及时撤退避免了损失。但是败退的蹋顿不去找公孙瓒报仇,却把怒火发泄到了乌延的头上。乌延的部落莫名其妙的遭到蹋顿多次攻击。当然乌延并不知道当时田靖等人抓了他的千夫长冒充他的部下火烧蹋顿粮草的事情。

    乌延一直想找一个强大的势力投靠,这次看到公孙瓒被困易京,兵败在即,乌延的心思一下就活了。也许投靠袁绍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自己和袁绍一点关系都搭不上,怎么能让袁绍接纳呢。他想到了送礼,所以命令手下人到处劫掠,准备凑上一份丰厚的财物送给袁绍。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今天听说抓了一个袁绍的幕僚时候,乌延很是兴奋。不一会儿卢毓被带了进来,乌延看了看卢毓的年纪略微有点失望,但是不重要,只要他是袁绍的人就行。乌延从卢毓那里了解到易京围城的情况,听说袁绍一方占有很大优势,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更加满意了。他问了卢毓到右北平来的目的,卢毓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对乌延说自己是奉命前去辽东联系公孙度的。乌延对卢毓说,现在有辽西蹋顿的阻隔去辽东很不安全,所以他要求卢毓先带他的使团去易京。下次卢毓再去辽东的话,他可以想办法派人护送。卢毓想反对,但是却没有办法。

    乌延则不及待的派出了一个出使的队伍,带着这段时间劫掠来的财宝以及十几匹乌桓骏马出发了。卢毓和使团一起出发,虽说是向导,却像被软禁一样,没有自由。乌延希望使团先去易京见高览,如果能去邺城见到袁绍本人更好。

    送给袁绍的礼物中,估计最能打动袁绍的应当是乌桓的骏马,因为冀州军与幽州军的战斗中一直缺少骑兵,而乌桓人养的骏马一直是最好的战马品种。乌延以每年给袁绍提供一千匹战马为条件,希望能在将来的幽州获得合法的地位。在这十余匹骏马中有一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千里马的良驹,这批马通体洁白,没有一根杂毛,乌延按照汉人的喜好给这匹马起来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照夜玉狮子”马,这匹马四送给袁绍本人的。

    乌延的使团取道无终前往易京,这一日行到了徐无山前。

    田靖带着小六陆麒麟和李敢、乐平这一日正在山中打猎,不管是大雁黄羊还有兔子,每个人都有不少收获。李敢和乐平酒瘾犯了,便提议到无终县去打些好酒,找个酒馆好好畅饮一番。田靖心想,自从当日四人带着后备白马义从和伤员退到徐无山大寨以来,已经快有两个月了,李敢和乐平这两个家伙在大寨中估计早就憋坏了。田靖点头首肯,四人一人一马带着猎物下山,刚刚到了官道上,就看到了这只将近百人的乌桓骑兵队伍。

    徐无山寨结寨自守,防备的敌人中就有乌延的右北平乌桓。乌延虽然在右北平四处劫掠,但是却没有力量攻打徐无山寨。对眼皮底下的势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田靖等人看到这只队伍过来,率先找了一个隐蔽之处躲了开了,因为他们毕竟只有四个人。等那种队伍走过的时候,一声马嘶让队伍稍微有一些混乱。田靖一下看到了这是嘶鸣的骏马,它就是照夜玉狮子马。田靖给公孙瓒做过一段时间马童,也养过战马,他知道这一定是一匹千里良驹,比师傅的白龙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这匹马抢过来,或者偷过来。

    但是随着那只队伍从骚乱中恢复,他发现了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就是卢毓——这个在潞河北大营被俘却侃侃而谈被自己和师傅放了的家伙儿,居然也在乌桓人的队伍里。而他显然是被乌桓人控制着,因为田靖看到了卢毓四周哪些紧盯他的人,不像保护,更像防止他逃跑的样子。

    说实话,田靖从内心里是比较喜欢卢毓的,有一种相见恨晚和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两人并不在一个阵营。田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说不得一会儿自己又要再救了这个少年一次了。

    等乌桓人的大队通过之后,田靖带着李敢、乐平和小六绕小路飞马疾驰,提前到了无终县买了几坛好酒。然后在乌桓人必经的官道旁点起了篝火,把打来的猎物在火上烧烤。乌桓人的队伍因为带着许多车金银,所以速度很慢。田靖计算到傍晚的时候,乌桓人差不多正好经过这里。到时候烧烤的野物和美酒一定会吸引乌桓人过来,只是这几坛酒还不足以让乌桓人醉倒。不过田靖有一个宝物,就是草乌,草乌在徐无山上就有生长,前一段父亲带人开荒时发现了草乌,有山民误食草乌中毒而死亡。田靖突然想到这草乌据后世记载应该是华佗麻沸散中的一味药。所以出于好奇收集了一些。这下正好派上了用场,田靖也没有好的加工办法,就把草乌切开直接泡到了酒里。算了一个时辰时间捞出,倒不怕被乌桓人发现。

    傍晚时分,乌桓人的队伍正好从这里经过。田靖他们四个正烤着黄羊,烤肉的香味飘得很远,乌桓人早就闻见了。乌桓人在汉人的地方一向是看到什么抢什么的,这次也不例外,十几个骑兵飞马冲了过来。田靖他们几个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留下烤肉美酒还有许多猎物,一溜烟逃跑了。田靖边走便叫,“不好了,乌桓人来了”。为的是让卢毓发现自己的存在。卢毓看着逃跑之人的背影,先是一愣,觉得眼熟。等听到田靖叫喊的时候,他就认出了田靖,虽然是有蹊跷,但是暗暗多了一份戒心。

    天色将晚,乌桓人干脆决定在这里安营。正好有考好的猎物,和白来的美酒,乌桓人也不疑心,便大吃大嚼起来。乌桓人爱酒,五坛美酒没分下去喝了个精光。卢毓因为小心,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酒。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田靖他们四个又悄悄的摸了回来。这草乌的作用相当明显,乌桓人全部醉倒了,或者说中毒了更合适。当然由于草乌较少,估计毒不死人,但是却够他们睡上一会儿的。田靖让小六他们去牵战马,自己则到处找卢毓的影子。卢毓藏在一个树后,正等着田靖他们到来。等田靖到了跟前时,卢毓抱拳一笑“看来我没有等错。”

    田靖也是一笑,“看了我没有白白做戏,你没有中毒。”聪明人说话倒不浪费时间。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离开这里再说。”田靖说罢转身看了看小六他们牵来的骏马,对着中间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端详了一下,心中暗想果然好马,然后对小六他们道,“除了马匹什么也不带,我们走!”田靖这样选择是因为财物他们现在不需要也拿不走,而且田靖吃不准草乌的效果,也不敢多耽搁。

    田靖他们五人牵了那十几匹骏马并乌桓人的战马飞马扬长而去。

第三十六章 田靖用计,粮草危机

    田靖等四人带了卢毓一起赶往徐无山大寨。到了寨中安排完马匹,让小六先带卢毓去客房休息,自己先去见了父亲田畴,把今日盗马之事和乌延遣使去见袁绍的事情说了。田畴安排下面的人加强防御,以防因激怒了乌延而引起乌桓人的报复。

    田靖从父亲那儿出来,去客房见卢毓。卢毓先是谢过田靖相救之恩,然后将自己的遭遇简单和田靖讲了。田靖最关心的其实是易京战事。卢毓既然易京离开了阎柔,倒也毫不隐瞒,把易京的情况向田靖做了详细介绍。

    其实从上次潞河北大营之事开始,田靖就比较喜欢卢毓,觉得两人的脾气应该很合得来。现在卢毓离开了阎柔,或许是个机会。田靖试探性的问卢毓是否愿意在徐无山小住。卢毓离开阎柔之时,早有了前去辽东拜管宁为师的想法,就把想法说了出来。田靖一听倒也不好阻拦,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公孙瓒帐下的无名小卒,而父亲的徐无山寨也算不得什么势力,让别人跟随自己,确实有些不太现实。脸上略有遗憾之色。不过田靖马上就调整了过来,继而向卢毓请教如何能破高览之兵的计策。

    卢毓倒没有想到田靖会有此一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兄长何必非要破高览之军呢,如今易京坚城可谓固若金汤,只需假以时日,冀州军粮尽必退。”

    田靖一听,觉得卢毓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如今冀州军众,不过是他们这一支残兵还是蓟县的几千守军,都不足以与高览一战。但是易京的防守却是牢不可破的,只要能守住,胜利的天平早晚会倾斜向幽州军一方。“不过,如果冀州袁绍腾出手来,举兵来援呢,那么易京会不会被攻破?”

    卢毓轻轻一笑,“冀州全境都有黄巾余孽作乱,府库多被劫掠,即使袁绍有些积累,他剿灭黄巾的十余万兵马一样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就算胜了,只怕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

    田靖没有想到卢毓对冀州袁绍的事情了解的也这么清楚,“那如果冀州军撑过今年秋天,粮食丰收了呢?”

    卢毓见田靖这么问,心想也只能道破天机他才能相信了,“据我观天相,今年乃是大旱之年,只怕北方各州都不会有什么收成。”

    “啊?”大旱是田靖万万想不到的,不过他最惊讶的是卢毓居然会看天相,那他还真是神了,真是太适合做军师了,可惜呀可惜。不过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掩饰说,“看来天下百姓又要遭殃了。”

    “没想到兄长也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我选择去辽东,也是听说公孙度有些保境安民的本事,如今只怕也只有那里的百姓不受饥荒之苦了。”卢毓说道。

    田靖对公孙度并不了解,各州流亡百姓多有到辽东避难的,他倒是听说过。但是对历史上的公孙度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好像他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主儿。卢毓此去,估计早晚会失望,倒不如先留个伏笔再说,说不得将来有相见的时候。

    “我和先生倒是有缘分,两次相见都是在非常的情景之下,既然先生已经打算,田靖也不好挽留。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够和先生结为异性兄弟,将来若有机会,我们兄弟自创一番功业,不知先生以下如何?”田靖提议道。

    这倒是卢毓没有料到的,不过田靖毕竟两次相救于自己,于情于理也不好薄了田靖的面子,而且两人脾气确实有很多相同之处,所以卢毓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两人各叙年庚,田靖长卢毓一岁,田靖为兄,卢毓为弟,两人在房中磕头结拜。

    晚上田靖、卢毓和一堆小兄弟摆酒庆贺。第二天一早,卢毓辞行,田靖带着小六送卢毓下了徐无山,又送了几十里方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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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延派出的使团喝了田靖的草乌酒,全部睡死了过去。好在毒性不大,倒也没有人死去。第二日一早起来,发现准备送给袁绍的马匹和他们的战马被抢了个干净。那个自称袁绍的幕僚的卢毓也不见了踪影。好在准备送给袁绍的金银珠宝都没有丢,他们也不敢回去见乌延大人,只好带着金银珠宝继续南下前往易京。

    他们在路上倒也想办法补充了一下马匹,虽然速度不快用了二十日左右倒也赶到了易京。乌桓的使者见到了高览,高览一开始对乌延的示好并不积极。不过阎柔是了解幽州形势的。现在蹋顿势力远不如前,难楼老狐狸则躲在濡水附近的草原不管中原纷争,这乌延倒是目前最大的一支乌桓力量。如果乌延投靠袁绍,对整个形势是非常有利的。听完阎柔的劝告,高览接受了乌延使者的礼物,并派人飞马报知袁绍。袁绍是好大喜功的人,对外族来降这种事,很是高兴,给了一个关内侯领右北平太守的官职。

    使者回报的时候,乌延心里老大不快,因为之前他帮张纯叛乱的时候,当时张纯给他的是汉鲁王的封号。如今这袁绍太过小气,才给封了一个侯。但是心里不高兴归不高兴,现在自己一面面临蹋顿的侵扰,一面则因为幽州战乱不止,他那面也没有多少了粮草了。所以乌延带着几千战士以及整个部落男女老幼两万余人南下易京。

    乌延领着整个部落南下。消息毕竟是瞒不住的,自然也传到了徐无山。本以为田靖会很担心,但是田靖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因为乌延的行为倒是给了田靖一个灵感。如果不能攻破高览的大营,但是能加速高览的粮食消耗可能会是个不错的办法。幽州各郡县现在基本上都反叛了公孙瓒,但是由于战事胶着,现在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没有经历去管这些地方。如果自己做点手脚,让他们全部派兵去支援高览,或者倒是个加速高览粮食消耗的好办法。

    田靖就假郭图的名字写了份劝降信,大意是说,当日鞠义军兵围蓟县,各郡县杀公孙瓒所致长吏,已经表明了立场。如今冀州军拥兵十万,与公孙瓒决战在即,当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而定幽州。而各位观望不前实为不智。因为冀州军胜了,袁绍也不会重用他他们;如果冀州军败了,公孙瓒又怎么会放过他们。所以提议各郡县尽起精兵,共聚易京,助高览消灭公孙瓒。到时候袁绍定然重重封赏,他们也不失荣华富贵。

    书信写完了,田靖怕人一份份送到各郡县太守县尉手里。过了不到五日,各郡县尽起精兵,齐往易京聚齐。当然也有没有多少兵马,或者仍然观望的。但是光是这些人就够了,赶到易京的兵马差不多有两万多人。

    高览实现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前来,但是都是反对公孙瓒的力量,自然要好好利用。各军安营,把易京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冀州原有五万多兵马。加上阎柔的一万多人,乌延的两万多人,以及各郡县来的援军,一下凑够了十万之众。

    人数虽然多了,但是战力却没有上去。这么多人本来就互不统属。再加上高览的领兵能力也有限,因为不是谁都能像韩信带兵那样多多益善。转眼三月过去,但是易京的攻城之战却进展缓慢。虽然已经攻下了外围的五层壕堑,但是距离攻克易京城还有很长的时间。

    这时候高览突然意识到,军中的粮食不多了,因为毕竟一下多出五六万人马,这粮食消耗自然大了些。高览军的粮食基本上全靠冀州供给,这个年代通过人力陆路运输,要解决十万人的粮草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已经快入秋了,但是今年整整一夏却没有一点雨水。再不下雨,只怕幽州和冀州今年的粮食都不要想有收成了。

    没有办法高览开始控制军中的粮草,希望能多撑一些时间,这样就有可能等来冀州的粮食支援。而乌延的兵马和后来投靠的郡县兵马,因为粮食的减少对高览增加了一些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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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田靖领了六百后备白马义从以及八百伤兵撤到徐无山,这转眼半年过去,伤兵的伤大部分都好了。公孙范伤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提议要回蓟县,与那儿的守军汇合,然后找机会支援易京。

    田靖也是同意,辞别了父亲,带了李敢、乐平、小六和六百后备白马义从与公孙范一同上路。

    其实田靖出发前,父亲曾提出过让田靖留下。因为田靖本来就是在公孙瓒处为质的,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公孙瓒败亡在即,田靖犯不着给公孙瓒陪葬。而且田畴与公孙瓒原本是有仇的,即使公孙瓒给了田靖一些机会,但是田靖做的已经足够偿还了。即使这些够不管,公孙瓒侥幸能胜,也绝非明主,田靖为什么要跟着公孙瓒呢?

    父亲的话估计憋在心里很久了,直到今天才说也是因为不说只怕再没有机会。田靖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明白了人生在世,责任的重要。眼前这六百后备白马义从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公孙瓒征召成军的,而这些少年中的许多人战死在潞河战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支因自己而起的队伍。当然还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师傅赵云,师傅对自己有授业之恩,而且赵云是个死心眼的人,田靖不愿意赵云陪公孙瓒殉葬。第三个原因,也是田靖一直不曾说出的原因,他不想当一个平凡的人,也不愿守着父亲的基业,他想在这个乱世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那需要积累,不管是经验还是人心。

    田靖和父亲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父亲没有再劝,他知道儿子的路要自己走,就像当年自己带着二十人前去长安一样。

第三十七章 高览断粮,冀州内讧

    田靖和公孙范带着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和八百步卒离开徐无山,赶往蓟县。蓟县是幽州治所,也是整个幽州最大一个城池。

    由于之前鞠义撤围,蓟县转危为安,田靖等人一路赶来倒也太平。刘纬台虽然不能算是胆小,却也不是一个进取的主将。他的三千兵马加上后来夏侯兰的五千援军,如果运用得当,能够很好的牵制高览的兵马。即使不敢于冀州军正面对决,至少能够攻下周边反叛公孙瓒的城池。但是刘纬台带着八千大军硬是一动不动,死守蓟县。

    公孙范一来,刘纬台立马将兵权交给了公孙范。幽州也好,兵马也罢,反正都是公孙家的,这将半年多时间他日日殚精竭虑,盼的就是有人能接替他。

    公孙范倒也不谦让,毕竟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而且对冀州军他是比较了解的,不管是将领的能力还是部队的战力,毕竟他在起兵反袁之前曾做过渤海太守。

    公孙范既掌兵权,立马召集众将议事,问大家下一步的打算。田靖对目前的局势看的是比较清楚的,如果他所料不错,只怕高览再过一个月就有没粮草了。到时候高览一定会撤军,如果撤军,十来万兵马,又互不统属,到时候一定有机可趁。

    田靖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公孙范的首肯。因为公孙范在徐无山养伤的这段日子,每天和田靖等人接触,对这个孩子有了很多了解。他有很敏锐的判断力,很好的全局观,而且还从别人那儿听说自己受伤之后,赵云能够守住潞河北大营,田靖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田靖对冀州军缺粮的预测,猜中的几率性很大。而且今年大旱粮食欠收也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所以这一仗值得一试。更关键的是他了解高览,高览能力冲锋陷阵可以,掌握十万兵马居中调度则明显能力不足。这时的公孙范更像年轻时的公孙瓒,有魄力,能决断。当他觉得这时一个机会的时候,便立马做了决定。刘纬台领两千守军固守城池,他则带八千大军,号称两万,南下易京与高览决战。夏侯兰领两千骑兵为先锋,自己带领五千人马为中军,田靖带领六百后备义从共民壮两千为后军押运粮草南下。

    ……………………………………………………………………

    高览听说公孙范带领两万兵马南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不信,因为他不相信孤城蓟县还能凑出两万兵马;第二个反应是觉得公孙范疯了,自己十万大军在这里,这两万兵马前来还不是送死是什么,所以高览根本没有把公孙范当会儿事,唯一担心的是公孙瓒双军出城接应。他一面命人加紧进攻易京,一面排斥后吧探马回报的次数从一天两次变成四次。只要能够掌握公孙范的行程就行,只要他来了,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虽然高览也已经发现了粮草不足的问题,而且也知道今年的秋收可能受到影响,但是他还没有真正担心这件事,因为向冀州催粮的信已经发出了。袁绍的回书也已经到了,信中言明所有粮草以高览这面为主,冀州在半个月内筹措十万袁绍一定会派人运送粮草前来。既然粮草已经有了着落,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探马一天四报,可惜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公孙范从蓟县出发,即使全是步兵走的太慢,有十天的时间也该到了易京了。但是现在眼看要一个月了,却没有见到公孙范的一兵一卒。

    公孙范到底在搞什么鬼?高览有些情绪不稳,前面对易京的进攻明明已经攻到了第二层壕堑,如果不是公孙范起兵的消息鼓舞了城中的守军,现在他可能已经攻下易京城了。

    这时粮草官进来禀报,“将军,军中粮草已经不足七日了。冀州粮草迟迟未到,如果再没有粮草,只怕……”

    “只怕什么?”高览怒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到粮草只剩三天的时候再来报我。而且冀州的粮草最迟这两日便到,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将军,十万兵马在此,粮草非同儿戏,冀州粮草一旦不能按时运来,我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今七日粮草尚可撤至冀州境内,如果粮食真的剩下三天,那时候就晚了?”粮草官急道。

    “混账,我的大军已经攻到了易京的城墙之下,难道你让我就此撤军不成。你这厮分明乱我军心,来啊与我拿下,杖四十,押在军中,等我攻下易京再行发落。”这一下高览动了真火。十万大军在此前后攻了多半年,眼看易京城破在即,如何能半途而废。

    高览下令加紧了攻势,他现在有些孤注一掷了,在他的坚持下,大军对易京进行了昼夜不停地进攻。四天过后,冀州军攻下了易京城外的最后一层战壕。眼看就可以举兵攻城了,但是粮草只剩下三天了,而且冀州的粮草一直没有来。高览现在也有些紧张了,如果粮草再不来,那么必须考虑撤退的问题了,否则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当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这时探马回来在帐外禀报,高览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但愿不是坏消息,高览心中暗念。

    “禀报将军,不好了,冀州送来的粮草在路上被幽州军埋伏,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探马着着急急地禀报。

    “什么?”

    高览一下气急攻心,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过了一会儿高览缓了过来,“你说什么?”

    探马见高览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回答也有些结巴,“冀州送——送来的——粮——粮草被幽州军烧光了。”

    “啊呀!”高览大喊一声。罢罢罢,这时老天要亡我高览呀。为今之计,也只有马上撤退了。

    还有三天的粮草,十万大军全部撤退时不可能了。冀州军是必须保住的,至于阎柔、乌延这些新附的人吗,只能自求多福了。高览立马问探马这个消息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听到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高览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命令探马保密,让亲兵去请郭图过来议事。

    郭图知道粮草被烧之后,也是大吃一惊。眼看就要攻下易京城了,加上之前他建议除掉刘和,到时候回到邺城就是大功一件。现在却要因为粮草的问题而仓惶撤退,郭图心中虽然也有不甘,但是性命要紧,这可不是儿戏的事情。粮草不过,当然是冀州军要紧,郭图甚至就要建议高览放弃阎柔和乌延独自逃跑了。但是他多了一个心眼,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落下把柄。“我虽是监军,不过是主公抬举,战场之事还是要高将军这样能征惯战的主将做主才是?”

    高览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然后把瞒着阎柔和乌延冀州军趁夜撤退的想法告诉了郭图。郭图自然应允。两人商量了撤退的细节之后,命令心腹之人悄悄告于军中将领知道,让下面的人早做准备。

    就在这时,又有探马来报,公孙范那支一个月不见踪影的大军,突然出现了。现在公孙范的先头部队,大约五千骑兵现在到了营前叫阵。

    高览这下有些奇怪,这公孙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说不定那烧掉粮食的一把大火就是公孙范的人放的,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不过幽州军来了也不怕,可以让阎柔和乌延的队伍先顶着,到时候自己真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高览传令给阎柔和乌延命他们各带本部三千人马出阵迎敌,而自己带领的冀州军则加紧对易京城的攻势。

    阎柔和乌延带了兵马出阵迎敌,没想到幽州军一触即溃,还没等怎么打就全军逃跑了。阎柔和乌延带着骑兵就追了下去,这一追就是几十里,阎柔怕幽州军有诈,劝住了乌延,不去深追。没想到幽州军见追兵听了,也停了下来。

    阎柔和乌延这个生气,有心继续进攻,刚才士气已泄,不追吧又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这时幽州军中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人一马向他们跑了过来。眼看到了弓箭射程,那少年带住马匹对阎柔和乌延一抱拳,“二位将军请了,在下乃幽州田靖有一句话与二位将军说。前日我军绕道南下烧了冀州送到易京大营的十万石粮草,如今易京大营所剩粮草只怕不足三日之需,二位还不准备整军撤往益州,难道要饿死在易京城下不成?”

    阎柔和乌延也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粮草被烧了?”军中缺粮之事他们略知一二,但是却想不到如此严重。

    田靖故作疑惑,“原来二位将军并不知道,那倒奇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我军暂退,等来日再战不迟。”说罢田靖一带马匹回到军中,幽州军转眼撤了个干净。

    ………………………………………………………………………

    阎柔和乌延听了田靖的话心中存了疑惑,等带兵回撤之时,阎柔看似无意的问起高览军中粮草的情况,高览哈哈一笑,说军中粮草尚有余裕,而且冀州粮草正在路上,不日就到。

    阎柔和乌延这心里一下警觉了起来,难道高览故意隐瞒粮草的事情,是要独自撤退,而让我们在这里垫背?既然疑惑,二人回营之后小心警戒起来。

    当夜晚间,高览郭图带了冀州军剩下的四万人马,悄悄拔营,带着粮草准备撤退。二人小心翼翼的带了人马撤退,没想到刚到营外,就见乌延和阎柔带了一万多人马全副武装等在营外。“两位将军深夜整军,难道要去攻打易京城不成?”

    高览一看瞒不住了,索性摊牌,将军中缺粮之事告诉了二人,但是对没有通知他们一事却丝毫不做解释,似乎不告诉他们天经地义一般。郭图反应机敏,“二位将军,听在下一言,如今我军粮草不足三日,十万大军一定不够用的。如果高将军从冀州军中挑出二万精锐,二位将军各带五千到一万精锐人马,这些人则足以撤到冀州。等我们兵粮充足了再战不迟。如果关键时刻不能早作决断,等我们兵粮尽时,幽州军就会把我们一网打尽呀?”

    乌延听完,怒道,“那么我的族人怎么办?那些老弱妇孺难道要他们都饿死,汉人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就要拿刀去砍郭图,郭图吓得就往后撤。高览一斧拦住了乌延的钢刀,他知道阎柔和乌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早有戒备。

    两人一交手,双方的队伍都掏出了兵器,一下成了剑拔弩张的姿态。阎柔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内讧,所以上前劝解二人,希望能有解决的办法。

    没想到这时突然听到冀州军的身后有人大喊,“不好了,乌桓人造反了,乌桓人抢粮食了。”

    这一喊不要紧,刚才还在相持的双方一下可是紧张到了极点,不知谁的手一松,一只箭射了出去,双方一下交战起来。阎柔本想各不各相帮,现在也无法置身事外,现在只能帮助乌延和冀州打了起来。

    就在冀州军内讧混战之时,公孙范带着夏侯兰、田靖等人领着一万兵马在远处向狼群盯着猎物一般静静等待着。

第三十八章 冀州兵败,简雍南来

    高览和乌延对峙的时候,大喊“乌桓人抢粮食的”是公孙范和田派进敌营的细作。

    乌延与高览打起来,连阎柔被迫参与进去的时候,田靖知道机会来了。因为数万大军,一旦冲突起来,就是谁也不能阻止的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战击溃冀州军,虽然只有八千人马,但是公孙瓒却信心满满。“诸将听令,夏侯兰领奇兵两千为前锋,校尉严平(严纲族弟)领步兵一千攻敌军左翼,田靖领步兵一千攻敌军右翼,本帅自领大军三军为中军,各路接应。”各将应道“得令!”公孙范接着问道,这令都接了,怎么打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不打旗号不设旗鼓,各部只管杀敌,让敌人分不清我们是哪里的;等敌人聚拢或者准备迎敌时,则迅速整队,擂鼓助威,喊杀之声要吓破敌人之胆;一旦敌人逃跑,敌军跑多远我军追多远,但切记贪功,只要紧追不放,你等都记下了?”

    “记下了!”诸将的了军令,各领人马冲出杀敌。这时的冀州军和乌延以及阎柔的兵马紧张已经混战成一团了。

    公孙范的大军杀入之后,二话不说,只管杀敌,不一会儿冀州军各营兵马死伤无数。这时冀州军似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跑呀,幽州军来了”的喊声慢慢蔓延开来。

    当喊声传到高览耳中的时候,他知道大事已去,也不与乌延和阎柔硬拼,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那乌延还想再战,可是身后却有一个百夫长来报,说是公孙范的人马杀进了大营。那冀州军四散奔逃,却剩下乌桓的一部老幼都在营中,还要乌延早做定夺。乌延听罢也是无心再战,这就带兵去接应自己的部署。

    这一下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下阎柔、齐周、鲜于辅等人。鲜于辅有些着急了,“阎司马,我们怎么办呀?”

    “这一仗是败定了,继续留在幽州那一定是死路一条。与高览一起回冀州,只怕幽州容不下我们。我意带兵南下去投袁术。袁术坐拥豫州、扬州大部,辖内多是丰都大邑,人口众多,拥兵三十万众,但是独少大将,我等若去,必受重用。而且听闻袁术与袁绍向来不和,我当弃袁绍而去,正中袁术下怀。”阎柔说道。

    “还是阎司马看得长远。只是现在军中无粮,我们这一万人马别说去豫州,只怕连冀州都到不了啊?”齐周说道。

    阎柔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之所以说袁术有三十万兵马,就是要告诉你袁术要得是将才,但是人马他不稀罕。我们只要有一千多精兵护卫南下足以。”

    “司马的意思是说抛下步卒?”齐周问道。

    “对,只有他们拼死抵抗,我们才能走得更远。”阎柔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计议已定,与齐周鲜于辅带了一千多精锐,带了随身干粮,迅速先南撤了下去。

    高览跑了,乌延跑了,阎柔也跑了。那剩下的大军哪还有坚守的心思,不是丢盔卸甲,四散奔逃,就是原地被俘,放弃抵抗。

    而城外的还杀声和火光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易京成里。公孙瓒也是吃了一惊,等登上城楼一看城下的火光,方知冀州军遭到了突袭。看来是援军来了,看城下的的旗帜上的公孙二字,他猜到是自己的二弟公孙范赶来支援了。

    公孙瓒当机立断,命令少量人马守城。让儿子公孙续、李移子、乐何当等人各领三千人马出城接应。这下幽州军在兵力上又具备了优势。

    公孙范见到城中出来的援兵,决定让他们负责消灭易京城外的冀州军。自己则带了夏侯兰和田靖领着精锐五千追击高览的人马。

    这一追就是数十里,只杀得冀州军溃不成军,一路之上俘虏敌军无数。公孙范分了两千人马看管俘虏,带了三千骑兵又追了一日,眼看高览的队伍逃入了冀州境界,公孙范这才收兵。

    公孙瓒的心情很好,自己被冀州军堵在家门口,围了大半年,如今不仅易京之围解除,杀得高览大军大败。这两年袁绍想要再攻幽州,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整个幽州现在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怀抱,现在自己还是整个幽州的主人。

    想到这里公孙瓒很开心,似乎这样就应该足够了。但是想到那些曾经在战争中背弃他的人,则别提公孙瓒有多么生气了。对付反对他和背叛他的人,公孙瓒一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彻底消失。

    公孙范带兵回营的时候,见到的不是公孙瓒准备庆功的晚宴,而是十几血淋淋的人头。那些曾经背叛公孙瓒的郡县官吏,有的在刚刚战败被俘,有的则看到公孙瓒取胜,主动过来投降。但是公孙瓒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问都不问,直接抓起来杀头。

    公孙范没有想到公孙瓒会这么草率的处理这件事情,因为幽州现在第一位的工作应以安定民心为主,其次才是发展耕织,等幽州恢复之后才能考虑征兵备战。但是公孙瓒却杀人立威,这除了能满足一时之快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还可能让幽州百姓民心更加离他而去。但是即使想到了,公孙范也没有说,因为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好时机。

    公孙瓒见到公孙范回来,对自己的二弟大大夸奖了一番。然后对诸将说,这次解易京之围,诸将都有大大的功劳,不日封赏。但是公孙瓒脸上却能看出一丝对公孙范的不满和嫉妒。因为这次自己龟缩在城中,倒是自己的二弟立了功劳,只怕下面的人会人心浮动呀。

    长史关靖一直是最能看透公孙瓒心思的人,诸将退下之后,他单独留下,对公孙瓒说道,“主公,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当讲不当讲,说来便是。”公孙瓒道。

    “主公可曾让公孙范将军夺了刘纬台将军守卫蓟县的兵权?”关键说道。

    “这倒不曾。”公孙瓒说道。

    “是啊,公孙范将军之前得到军令北上抗击阎柔,结果兵败重伤。未经主公准许,私下去徐无山养伤已是大错。伤好之后,也不直接来投主公,反倒去了蓟县夺了刘纬台的兵权。虽说这次破了易京之围,立了大功,但是如果没有破城的话,岂不是乱了主公的部署,反倒给敌人可趁之机,如果再丢了蓟县,那么就是大罪了。”关靖边说,便注意公孙瓒的表情。

    公孙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关靖继续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公孙范没有主公军令就能掌握蓟县兵权,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主公当如何自处呢?”

    “而且公孙范将军的威望日渐升高,如果他下面有些不识大体,搬弄是非的人……”关靖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公孙瓒心里想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公孙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关靖,“你且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五天后,公孙瓒封赏部将,公孙范得了很多金银奖励,官职却没有再升,但是给了一个渔阳太守的位置。不过渔阳还在邹烈手里,这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投降公孙瓒的城池,所以公孙范必须带兵去把它打下来。

    公孙瓒的几个结义兄弟都受了封赏。关靖也因为在易京布置防御有功,升为治中从事,管理幽州各级官吏。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这次正式被任命为骑都尉,统领三千白马义从。他几个结义兄弟,刘蓍、李敢、乐平各有封赏。

    田靖因上次擅自带兵撤往徐无山,本是大罪,这次功过相抵,仍留在公孙续帐下听令。

    田靖早知道公孙瓒定会防备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公孙瓒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心,把公孙范支到了渔阳。这才刚刚胜了袁绍,就又是清算,又是勾心斗角。田靖看清楚了公孙瓒,知道他绝不是成大事之人。

    田靖这几日见过了公孙续,见到了师傅赵云留给自己的亮银枪,心中一阵伤感。师傅终究还是没有等自己就离开幽州了,相必他也有很多苦楚吧。自己从乌延那儿抢来的宝马,大多都献给了公孙续,让他重整白马义从。但是给师傅的那匹照夜玉狮子马还在自己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给赵云。

    这一日突然听说,平原相刘备派了简雍前来。

    田靖心想,简雍此来不知所谓何事,不放前去打听打听。田靖到了就到了公孙瓒府中,二话也不说,前去找公孙续,说有要事,让他去打听。

    原来简雍次来,正有要事。原来徐州牧陶谦护送曹操父亲去兖州的路上,被黄巾余孽杀了抢了财务,杀了全家。曹操正愁没有理由攻打徐州,这下借题发挥。

    带领十万大军攻打陶谦。陶谦虽然底子厚、兵种优——丹阳兵,但是却胆小怕事。所以他修书一封请刘备和田楷。希望他们能够派兵支援。

    刘备早知道平原不是久居之地,早有意想去徐州发展,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结果他率先发兵三千予以支援。而田楷则派快马请示公孙瓒,不过田楷的快马没有来,简雍到先来了。

第三十九章 兖徐之战,幽州援兵

    简雍说完之后见了公孙瓒说明来意:“公孙大人。一月前我军接到徐州刺史陶谦来信,说曹操准备踏平徐州,杀光徐州百姓。过去幽州和徐州曾有盟约,一方受敌,守望相助。刘使君见徐州危在旦夕,不及请示将军,先发本部兵马三千前去支援。希望公孙大人能尽快派大军南下相助。”

    公孙瓒到没有想到还有这事,倒不好马上答应,先让简雍下去休息。准备问过众人的意见再做答复。

    公孙瓒命人去请关靖、公孙范、李移子、乐何当等人前来商议。公孙续则抽空把消息告诉了田靖。

    田靖一听,这才想起历史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刘备的命很好,去了徐州,曹操却因吕布占了濮阳而退兵。不过这到是一个能让自己去中原见识一下的机会。

    田靖对公孙续说,“少主。这徐州的事情本和我幽州没有太大的关碍,但是曹操确是袁绍的盟友。他们二人自小相知,起兵反董以来,袁绍对曹操一直多有钱粮相助。我军在冀州和青州尚有实力,而且和徐州陶谦一向守望相助。这次如不助陶谦,只怕曹操攻下徐州之后和袁绍一起蚕食我军在青、冀两州的根基。到时候曹操再与袁绍联合共同攻打幽州,那么我军威矣。”

    公孙续一听,说道,“原来如此,一会儿议事我当禀明爹爹。那么派谁去支援好呢?”

    田靖说道,“公子可自请领兵,想来公孙大人不舍得公子亲身涉嫌。到时候公子可举荐我,到时候田靖不才,愿替公子走这一遭。”

    公孙续一愣,“田靖,是不是因为父亲这次没有赏你,而想立功心切了吧。此去徐州可有胜算?”

    田靖说道,“俗话说,未虑胜先虑败。此去胜负不在我,而在曹操与刘备、陶谦;但是一旦有事,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公孙续听完这才放心,“那就好,我可不想让你涉险,将来我主政幽州,还要你帮我出谋划策呢。不说了,我这去父亲那儿议事。”

    公孙续到了大厅议事,众人各说各的,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公孙续就把田靖刚才说的话又在这里说了一遍。

    公孙瓒听完,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可造之才,越来越出息了。而且他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现在冀州新败,正是出兵相助陶谦的时候。

    这时外面突然禀报说田楷的信使来了。原来田楷的信使虽在简雍之前出发,却在路上多次遇到了冀州的溃兵。为保证安全,等冀州军都撤走了,才来到易京。

    田楷信上的意见和公孙续刚才所说的倒是很一致,只是田楷也说,如今青州兵马不足,只宜派少数兵马前往相助。之前幽州的局势田楷也知道,倒也没有请公孙瓒出兵。

    不过现在形势变了,幽州军打败袁绍十万大军,公孙瓒完全有力量派兵南下的。公孙瓒立马拍板决定派兵南下支援,但是领兵的之人倒成了问题。

    公孙范是合适,但是已经派他去收复渔阳了,其它人都不行。正在公孙瓒左右为难之际,公孙续主动请缨。公孙瓒心想,刚觉得这孩子不错,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支援徐州岂是那么容易的,一旦有个闪失,公孙家连继承之人都没有了。当然不能答应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提拔起来的夏侯兰,由此人领军正合适。公孙瓒下令道,“护乌桓校尉夏侯兰,之前支援蓟县有功,此战夏侯将军去最是合适。”

    公孙续倒没有想到公孙瓒安排夏侯兰去,只好上前,“父亲,孩儿请战在前,既不能去,也可让我麾下将领与夏侯将军同去,这样也不坠了我白马义从的威名。”

    公孙瓒一听,觉得有些道理,说“那也好,不知你准备保举谁前去呢。”

    公孙续一听有戏,“我麾下司马田靖有勇有谋,当能担当此任。”

    公孙瓒一听心中有些不快,自从田靖自作主张撤军徐无山开始,他就很不喜欢田靖,而且他还有个父亲田畴。田畴是反对自己的人,虽然这两次帮了自己,但是他终究是刘虞旧臣,早晚是个麻烦。儿子公孙续如此信任他,怕将来成为我幽州肘腋之患。不过,派他去也好,一方面能够和公孙续分开,不致受他影响;一方面田靖若战死,那么倒省了将来的麻烦。

    公孙瓒想到这里,答应了公孙续的请求。但是以幽州尚未去除威胁威名,留三千白马义从驻守易京。田靖只能领六百多后备白马义从随夏侯兰南下。

    公孙瓒决定之后,命人找简雍来,把他派兵支援的计划告诉了简雍,夏侯兰领三千骑兵并田靖的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南下,一同支援徐州。明日一早发兵。简雍谢过公孙瓒回驿馆休息。

    这次来,一方面是请援兵,一方面也受了刘备的嘱托,一定要请赵云将军前来。但是他到了幽州一打听才知道,赵云因兄丧已经请辞回乡了。这次只怕不容易完成任务。正为此事发愁,没想到田靖深夜前来拜访。

    田靖这孩子,两年前简雍是见过的,如今比当时长高了许多,经过战场的磨练也有了些沙场宿将的气势。虽然他才十二岁,但是简雍可不曾小看这个赵云的徒弟。

    “简先生请了。”田靖。

    “小将军请了。”简雍回礼道。

    “田某此来,有一事欲与先生讲。先生此来,除了借兵,可还有欲求我师父赵云前往相助,从而招揽我师得想法?”田靖说话开门见山。

    简雍对田靖的聪明机智是有映像的,当年这孩子就曾在铁匠铺猜出自己的身份。他这么问必有深意,所以坦然承认。

    “我师父对刘使君的知遇之恩深感谢意。只是一直在公孙瓒帐下,不得背主弃义。这次师父回乡为亡兄守坟,正是先生前往劝说的机会。我师父家在常山真定,先生若去寻访,当能劝得我师父前去辅佐刘使君。”田靖说道。

    “简某正有此意。只是徐州事急,倒不敢擅自去真定,误了我家主公的大事。”简雍说道。

    田靖一笑,“我和夏侯将军自会领军前往,先生不必担心,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师父一人可比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们作用大多了。”

    简雍笑道,“小将军过谦了,那我们明日起行,三日后在冀州分手,我北上真定,小将军南下徐州。我定然说服赵云将军,到时候徐州相会不迟。”

    田靖和简雍又闲聊了一会儿,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南下。

    第二日一早,田靖整军,六百白马义从各个精神抖擞。小六陆麒麟如今是骑士吏,统领五十人;田靖南下他自然相随。田靖再看时,却发现李敢和乐平也在阵中。之前他们二人已经被公孙续编入了三千白马义从之中,不再是后备义从的一员,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出现了。

    李敢嘿嘿一笑,“二哥(他们把公孙续唤作大哥,叫田靖为二哥,田靖倒也不曾阻拦),你太不仗义,自己有仗打,却让我们留守易京,那可不行,我们与你同去。”

    田靖说,“那怎么行,没有军令,你们怎么擅自行动?”

    乐平赶忙说,“二哥莫怪,我们已经问了大哥,他说此去徐州危险,让我们两个从旁相助与你。”

    田靖心中一暖,自己对公孙续颇多利用,他倒是实心眼的担心自己,这份债怕将来不好还呀。田靖也不多说,让二人归队,各领骑卒长之职,统领一百骑兵。田靖整好队伍,与夏侯兰的三千骑兵汇合,一同南下。

    夏侯兰这面也在做思想斗争,他早有投曹之意,因为赵云的缘故才多留了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得到公孙瓒的重用,这次又去支援徐州。和曹操打,他是不愿意的。若要领军投降,一方面这些兵马都是公孙瓒新派给他的,未必听他的调遣;另一方面,临阵倒戈,毕竟不够光明磊落,倒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放下夏侯兰的想法不说,单说大军这一日到了青州。与田楷的队伍合兵一处,共计八千人,号称二万大军,南下徐州。

    徐州的治所是下邳,但是因为之前黄巾作乱残破不能自守。如今曹操接连攻破彭城等地,下邳岌岌可危,陶谦领兵退守东海郯城。曹操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郯城城下。曹豹连吃了两次败仗,现在龟缩在下邳城中不敢出击。陶谦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还好刘备带了两三千兵马入城支援,这才让他多少有些放心。

    刘备的兵马虽少,但是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张飞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几次斗将,曹操麾下没有人是他二人的对手。这几日曹操改变了策略,开始准备攻城器械,不日攻城。

    田楷、夏侯兰的八千大军到了郯城西北方向十里处下寨。与郯城互成犄角之势。陶谦派糜竺准备了大量的粮草及军饷前往田楷军中,感谢公孙瓒派兵支援。

    双方约定,若田楷大营受攻击,则徐州派兵支援;若曹操派兵攻城,则田楷派兵从旁牵制。

第一章 兵困郯城,郭嘉用计

    田楷带兵前来援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曹操的大营之中,曹操命人击鼓聚将,商量对策。

    现在的曹操经过讨董之役,在群雄之中颇具名声。帐下文臣武将不可胜数。这次除了张邈、陈宫、荀彧、程昱、夏侯惇等人留守兖州之外,谋士郭嘉随军,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李典、乐进、于禁、许褚等将均在营中听令。曹操的将领阵容不可谓不豪华。而十万大军更是倾兖州之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曹操不是报仇这么简单,而是准备一举拿下徐州。

    曹操听闻田楷领兵前来相助陶谦,就问帐下诸人意见。

    帐下各位将军哪里把幽州田楷放在眼里,就是公孙瓒亲来,也未必当回事。所以都嚷着要出战,准备一战而败田楷。夏侯渊甚至说要提田楷的首级来见曹操,愿立军令状。

    曹操看了看诸将的表现,一捋胡须,笑着说道,“诸君士气可嘉,如今正是将士用命之时,孤甚感欣慰。只是打败田楷容易,要是攻破郯城却要费一番周折,而我军大军十万,粮草却不足两月之数,攻城日久,必然缺粮。不知诸君可有速胜良策?”

    大家一听倒愣了一下,他们可没有曹操想的那么长远。只是觉得应该打败田楷,提升士气。至于速胜良策,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曹操把目光转向了郭嘉,郭嘉看自己不说话不行了,只好走了出来,“明公心中既有定计,何必再问我等?”

    曹操一笑,“孤都不曾想过,奉孝居然说我已有定计,那么不妨说出来,与诸位参详一下。”

    郭嘉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郯城城墙坚固,防守严密,确实一时难破。即使攻破,也难免陶谦别投他城,到时候又是一番攻城硬战。为今之计,若求稳,则应兵困郯城,分遣诸将攻略东莞、琅琊、下邳、广陵各郡,一则消灭陶谦的有生力量,一则可以乘机征集粮草,到时候各郡已定,只留郯城孤城,不怕陶谦不拱手投降。若求快,则应利用田楷新到,对地理不熟悉,而且幽州军与徐州军未曾合作的机会,兵困田楷,然后让人乘机诈城,则郯城可破,徐州可得。”

    曹操一听一拍大腿,“奉孝所言,正合我意,操为家父报仇,恨不得剥陶谦匹夫之皮,吃陶谦匹夫之肉,一日不愿耽搁,我觉得第二计甚好,当可立即安排。”

    放下曹操那面怎么布置不说,单说田靖在田楷营中,总觉得心思不宁,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他深夜起来,由于再三,还是决定找夏侯兰商量。夏侯兰在帐中也没有谁呢?投奔曹操是他之前定下的方向,但是如今在田楷营中倒是没有临阵倒戈的道路。如何找一个能够脱身仕曹,又不背信弃义的办法让他很是苦恼。

    田靖进来的时候,夏侯兰也是一楞,看田靖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必有要事相商,马上打起了精神。

    “如果你是曹操,这仗应当怎么打?”田靖进来没头没脑的问道。

    “其实此战的优势全在曹军一面,我们这次支援只怕道义上的意义大些,想要扭转乾坤,只怕无能为力。”夏侯兰说道。

    田靖没想到夏侯兰这么悲观,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知道将来将有发生的事情,从目前的形式看,陶谦战败真的只是早晚的事情。“曹操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田靖又问道。

    “从曹操进入徐州后的一系列战术来看,他似乎很想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所以他既没有派文官来接手占领的彭城、吕县、武原等地,也没有派人迁移百姓充实兖州的人口,而是一路烧杀,鸡犬不留。这既是给陶谦下马威,同时也是为了瓦解徐州氏族的抵抗之心。我想不是曹操太急于胜利,就是他的后方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稳。如果猜得不错,他是想三个月拿下徐州,然后再修养生息。”夏侯兰对此事颇有见解。

    田靖非常同意夏侯兰的判断,也感觉到此人的能力明显强于幽州其它将领。“但是为今之计?曹操最可能的动作是什么呢?”

    “我觉得最快最好的办法是劫营?”夏侯兰说。

    “劫营?”田靖类愣了一下,“我们今日新到,尚未出一阵,曹操就来劫营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之前倒是疏忽了,曹操如果真来劫营,我军损失只怕不小。我们赶紧去通知田楷将军。”夏侯兰说道。

    田靖没有想到夏侯兰这么笃定,如果猜得不错,这可是大事。但是他有觉得曹操一定不会只是劫营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他所没有想到的东西,但是却一时想不出来。

    二人到了田楷营中,田楷觉得二人担心很有道理。马上命人增加岗哨,加强守备。

    就在命令刚刚下达了之后,突然听得营外一阵阵喧哗。三人赶紧披挂整齐,准备迎战。待到了营门一看,才发现大营被曹军里三层外三层为了个水泄不通,不过曹军未拿火把,到看不清具体的人数。

    田楷命长矛手牢牢守住寨门,弓弩手全部分布于营门两侧,骑兵则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迎接寨门被攻破后的冲击。

    但是,很奇怪,曹军这么多人马牢牢围住了大营,为的并不是趁乱劫营,也不是放火烧营,而就这么围住了营盘僵持了起来。

    田楷、夏侯兰、田靖等人怎么想也想不出敌人究竟要做什么。有心营中点起灯火,又怕漆黑中成为了曹军弓箭的靶子,所以也不敢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不一会儿听得营外喊杀声不断,田楷等人觉得可能是郯城派出了援军,故而交战。但是这里大营被围死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这正是郭嘉的计谋。他先让曹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田楷的大营,然后让部下的一支人马尽穿幽州军的服装,扮作幽州军的摸样,假装突围,而剩下的曹军则和这只突围的曹军假意周旋。由于晚上没有火把,郯城中的守军一下也看不清楚这里的战况。

    双方“激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一只人马终于突围而出。只看他们一个个战袍染血,盔甲歪斜,急急忙忙跑到了郯城城下。对着城楼上的守军大喊,“曹军趁夜袭营,我家田将军率军奋力抵抗,还望陶大人发兵救援啊!”

    城上的人不敢怠慢,连忙去禀报。其实城外喊杀声起来的时候,陶谦、曹豹、刘备和关张等人都已经到了城上。只是城外一片漆黑,只听喊杀之声,也摸不清个虚实。所以只能在城上焦急等待。

    这下有人突围出来,知道城外情况,就必须得安排救援了。

    陶谦说道,“幽州田楷奉公孙瓒之命前来支援我军,现在友军有难,我们必须派兵支援。曹豹将军,我命你领五千人马速速出城支援,接应田楷将军进城。”

    曹豹一听心里就有些不愿意,“刺史大人,如今天色昏暗,外面不知曹军有多少人马。如果贸然出城,万一被曹军所趁,只怕得不偿失呀?”

    “这个……”陶谦被曹豹一说,倒没了主意。

    “刺史大人,曹将军担心的是有些道理,只是田楷将军那里如若不救,从道义上则说不过去,而且今后何人还会救援徐州?备以为不若让曹将军在城中加强戒备。我带本部三千人马前去救援。”刘备说道。

    陶谦一听心说,还是刘备仗义啊。“玄德既然如此说,那么有劳玄德了。只是三千人马只怕太少,我再拨三千丹阳兵与你。玄德此去救援,千万小心,如果曹军势大,迅速退回,我们再想良策。”

    “多谢刺史大人,那备这就去准备。”刘备说完,带着关羽、张飞走下城楼。整备军队,吩咐大家出城之后注意阵型,切不可走乱。夜间行军,最关键的是统一的指挥,没有旗鼓的情况下,统一的号令尤为重用。

    张飞做前锋,领骑兵五百当先开路,刘备领中军,关羽带着一千人马断后。

    只见郯城西门打开,吊桥慢慢放下,张飞领军当先杀出。那些诈降的幽州军退在城门两旁,等待时机。刘备出城之时,与那领兵的头目问了几句话,那人只说,“曹军趁夜袭营,将幽州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田楷将军正组织抵抗,坚守营寨。让他们这一只人马杀出了,只为求城中速发救兵。”

    刘备不疑有他,带领中军出了城门,紧随张飞奔田楷大营而去。没想到出城不远,张飞就遇到了曹军。其实曹军早有准备,正张开口袋等刘备入毂,刘备的领着中军赶忙接应。这一下两军的人马就杀在了一处。

    押后的是关羽领着的一千人马,多是弓弩手,听着前面两军接阵,就要带队伍上去接应。但是就在关羽的马通过城门外吊桥的时候,看着那些突围出来的幽州军,关羽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杀出重围,虽然个个盔甲不整,身上挂彩,但是他们的体能似乎太好了些,这些原地修正的士兵居然呼吸都很匀称。

    关羽的武功修养可谓登峰造极,从这些人的呼吸中很容易就发现了破绽。如果他们不是幽州军,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曹军!关羽想到这里,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故意放慢马匹对着那幽州军得头目说,“你看身后过来的可是你幽州的人马?”

    那头目下意识的一回头,关羽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大喊一声,“杀奸细,杀!”关羽的亲兵最先动作了起来,紧接着一千多人马和那些假扮的幽州军战到了一处。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是打乱了曹军的部署。那些埋伏在城门两旁不远处的曹军看见这样的情况,只好全部杀了出来。这一下郯城西门就多出了五千多曹军的人马。

    城上曹豹一看形势不好,立马命人关闭城门,城上弓弩手开始放箭。城上城下立马混战成了一团。

第二章 侥幸得胜,田靖请缨

    城下的喊杀之声响起,刘备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张飞带领前军已经被曹军的口袋包围,自己的中军究竟应该是向前相助张飞还是回兵支援关羽成为了一个二难的选择。刘备对形势做了一个判断,那就是如果自己回军,必然要在城下受曹军的四面围攻。这个时候曹豹一定不会开城门让自己的部队进城,那就等于陷入了死地。如果向前,虽然明知道有敌人的包围圈,但是和张飞合兵之后未必不能突破。而且曹操的目的一定不是吃下他这只孤军,而是攻破郯城。所以城下压力大的时候,自己这面就有了机会。刘备果断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和张飞汇合然后集中力量冲破敌人包围。

    困守在大营中的田楷、田靖等人刚才还在加强防守,随时防备曹军冲进大营。现在突然发现,曹军围困大营的人马明显少了很多。而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比原先要剧烈了许多,想是陶谦的派的援兵正向大营方向赶来遭遇了曹军的缘故。

    虽然外面的敌情不明,但是田靖还是觉得必须出营与陶谦的援军汇合,否则形势只会对幽州军越来越不利。田楷觉得田靖说的有理,让夏侯兰带兵坚守大营,自己轻率三千骑兵出战。

    这一下打乱了曹军的部署,本来围困幽州大营只是一个计策,为的是吸引陶谦开城支援,趁机夺城。所以曹军的主力兵力都集中在城门附近。但是刘备的孤注一掷,和田楷的骑兵突袭一下把在外面围困的曹军打的乱了阵脚。

    而城下的情况则更加糟糕,郭嘉定好假扮败军趁乱诈城之计,因为关羽的意外发现而功亏一篑。城下的曹军现在已经被发现,城门已经紧闭,城上有弓箭,城下有关羽的一千多人马围剿,再不退兵这些兵马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那些本来埋伏在城门周围的曹军现在即使加入战团也无法改变局势,而且黑夜攻城徒增死伤而已。

    郭嘉心中虽然还有一些不甘,曹操却果断下令鸣金收兵了。

    徐州军和幽州军就在黑夜的误打误撞中,击退了曹操的大军。其中有很大的幸运的成分在里面。

    田靖在暗中观察曹军的撤退,那可以说是攻得快,退的也快,而且虽然撤退却丝毫不乱章法,部队整齐划一。田靖不得不对曹操的带兵能力刮目相看,十分佩服。

    刘备和田楷的队伍汇合,杀退曹操曹军之后,才一同去郯城见陶谦。损失人数最多的是关羽在城下的一千多人,剩下的不足三百之数,关羽浑身浴血,杀敌近百,斩将十余人,可谓首功一件。

    陶谦为众人摆酒庆功,田楷远来是课,陶谦亲自敬酒,并让田楷来日向公孙瓒表示谢意。刘备虽然也是援军,但是这段时间相处,陶谦已经有了招揽之意,倒是当自己人看了。今日刘备立了大功,特别是他手下的关羽带领一千多人守住了城门,更是功劳不小。当着田楷的面,陶谦现在不好直接封赏,但是却拿出了不少粮草和金银给刘备。

    酒宴之上众人商议今后的对策,考虑到曹军势大,陶谦建议田楷领兵进城,众人坚守,等袁术的援兵赶来再做计较。

    田楷回营之后,安排众将进城。田靖则认为,经此之战之后,曹操一定不会继续强攻郯城了。下一步曹操的计划很可能是兵困郯城,然后派兵先去清剿周围的郡县,像琅琊、下邳、广陵这些地方都是岌岌可危。现在的关键不是坚城固守,而是应该立马派兵驰援周围的郡县。只有这样徐州的根本才能不失,否则即使守住了郯城也只是孤城一座。

    田楷觉得田靖的分析十分在理,便决定带上田靖去见陶谦。陶谦因为刚刚退了曹操的大军,心情还是比较舒畅的,正和刘备在聊下一步的战略。

    见田楷来了,陶谦刘备起身相迎,众人见礼之后,田楷直接说明来意。并让田靖亲自给陶谦和刘备分析形势。陶谦听后,倒吸一口冷气,也觉得如果曹操采用这样的战术,只怕徐州不出三月即亡。陶谦看了一眼刘备,“不知玄德以为曹操可会发兵三郡。”

    刘备看了看田靖,说道,“既然这位田将军都能想到此计,只怕曹操早就想到了,现在可能曹操的兵马已经在赶往三郡的路上了。”

    陶谦着一下额头上就冒了汗了,“那么这该如何是好,我们此刻再要派兵只怕来不及了吧?而且如今郯城被困,我们又哪里分的出兵马前去支援?”

    刘备也在为此事头疼。如今又哪里来的兵马呢?但是刘备突然想到了袁术的援军。“陶公,如今袁术的援兵此刻只怕已经到了扬州和徐州的交界,让袁术的兵马就地支援下邳守军即可。而在袁术到来之前,备愿帅本部人马现行赶往下邳助笮融大人驻守。下邳守住了,则广陵无忧。”

    陶谦也觉得此议甚好,“玄德所言确是良策,可按此实行。现在的问题就剩下琅琊臧霸了,臧霸是一员猛将,而且下面还有吴敦、尹礼、孙观、孙康等人为爪牙,实力雄厚。但是臧霸一向听调不听宣,基本上是独自割据。现在这个时候,会不会倒向曹操,实在是未知之数。”

    “如果这样倒是应该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前去说服臧霸,到时候陶公少不得开些优厚的条件出来了。”刘备说道。

    “这却是一件棘手之事,陶某帐下从事糜竺如今前往寿春请援未归,如今到没有合适的谋士前往。不知玄德帐下简雍简宪和先生可能前往?”陶谦问刘备道。

    刘备也是眉头一皱,“不瞒陶公,如今宪和也在幽州未归。”

    陶谦倒是没有想到,“公孙瓒已经派兵来援,宪和先生却滞留幽州,莫非是公孙瓒有意为难?”

    “这倒不是,只是因为宪和先生去请一个人,所以至今未归。陶公只怕得另请他人前往了。”刘备说道。

    “不知何人到让玄德公这么上心,还要宪和先生亲自去请?”陶谦倒是有些好奇。

    “这个我知道,宪和先生所请之人正是家师赵云赵子龙。”这下田靖接话了。“既然宪和先生因为请我师傅不能前往,这游说臧霸之事不如交给我好了。”

    “原来是赵云将军,听闻此人浑身是胆,曾助玄德公救援渤海太守孔融,于万马军中取黄巾贼首管亥首级,可谓是一员猛将。这位小将军原来是赵云将军的弟子,幸会幸会。今日看破曹操计策的是小将军,可见小将军智谋不凡。但是这游说臧霸之事,除了陈说厉害之外,还有天大的危险。一旦臧霸降曹,小将军性命堪忧,陶某不敢让小将军涉险啊。”陶谦这么说,其实也有一点不太相信田靖能够胜任的意思。

    “这倒不妨事,我既敢去,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说服不了臧霸,也有全身之计。只需要陶刺史修书一封,另外准备一些实惠的东西,比如封官许愿,粮草辎重,金银玉帛之类,田靖便可即日起程。”田靖说道。

    田靖说得越是轻松,陶谦心里却是越没有底。只好用眼神去征求刘备的意见。刘备已经不是第一次关注田靖了,简雍让人带回的书信之中,对田靖很是赞扬。田楷带兵来援之时,刘备就专门让田楷介绍了田靖,发现此子年龄不大带兵却很有一套,其法度严谨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这一次看破曹操计谋的又是此人,如果所料不差,昨天晚上幽州军能够把握时机只怕也是此子的功劳。此子不论文韬武略均是上上之选,日后当好好拉拢才是,还好此子是赵云的弟子,倒是多了很多机会。

    “陶公,我观这位田靖将军眼光不俗,又有奇志,当能担当此任。”刘备说道。

    陶谦最大的优点就是信任刘备,既然刘备说好,陶谦也觉得好了。所以马上安排。臧霸现在是琅琊郡的实际控制者,但是却没有名分,官职只是骑都尉。所以陶谦这次任命臧霸为琅琊国相,吴敦、尹礼等人均有擢升;粮草郯城现在也不多,无法提供,不过陶谦许诺臧霸可以在琅琊收税(实物),十年不用向徐州上交;金银财帛一共二十车,作为此次抗曹的军饷。陶谦给出这么大砝码,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琅琊在臧霸手里总比在曹操那里要强过百倍。

    第二日,田靖和田楷辞行之后带着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出发,陶谦派的人马田靖没有用,只留下了一个向导,二十车财物均由自己的兵马押送。

    从郯城到琅琊车队要行三日的路程,也不知道曹军有没有开始行动。田靖让李敢、乐平领了大队人马在后,自己带着小六陆麒麟两人快马加鞭,提前一日赶到了臧霸所在的开阳。

第三章 下邳笮融,琅琊臧霸

    田靖带兵出发前往琅琊的时候,刘备也带着关羽张飞与陶谦辞行,准备前往下邳支援笮融。下邳离郯城较近,刘备领本部人马三千以及陶谦拨给的五千丹阳兵,不到两日赶到了下邳。

    在来之前,刘备对下邳之战的打法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弃城,与曹军在野外周旋,通过运动战消耗曹军的兵力是唯一的办法。下邳城几经战火,如今城墙破损严重,没有半年之工无法修复,坚守下邳是下策。

    刘备到时,却发现下邳城早已经成了空城。不仅没有守卒,连百姓也不见一个。刘备先是一惊,莫不是曹军已经攻破了下邳?但是又一想不对呀,如今曹军人马充足,攻破了下邳没有不占的道理。即使去追击笮融,也应留有守城的人马。而且城中的百姓又到哪里去了呢?刘备觉得蹊跷,一面让人小心戒备,一面派斥候进城探查。不一会儿斥候回来禀报,原来下邳相笮融,因为惧怕曹操,于几日前带了城中兵马,并三万百姓前往广陵郡了。

    刘备也是奇怪,这笮融好生大胆,即使撤退也应该提前禀明陶谦才是。而且裹挟百姓前往广陵,不知道者笮融打得什么算盘。

    不过城池没有防守,百姓也都撤走了,倒是不给曹操的兵马留下一点机会。笮融前往广陵,与赵昱合兵一处,倒也不失为一个抗曹的办法。刘备也不敢擅自做主,命人在下邳城外扎营,一面派人回复陶谦请求指示,一面让人前往淮南郡通往下邳郡的必经之路上等候袁术的援军。

    陶谦收到书信之后,也是一愣没想到眼皮子地下的下邳相笮融在关键时刻不经自己同意就放弃了下邳向东撤往广陵郡。陶谦虽有万般不愿意,但是为今用人之际,也只能先做安慰,将来再做处理。陶谦给赵昱与笮融各写了手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往广陵,意思是让他们二人互相帮助,共守广陵。

    刘备的兵马呆在下邳已经没有意义,陶谦让刘备先及时撤回郯城,再商议对策。

    ………………………………………………

    田靖和陆麒麟到了郯城,在城下等人禀报,不多时有小校开了城门请二人前去见臧霸。臧霸不是琅琊国相,也不是能够开府的将军,因为没有名分,所以臧霸平时都是在自己府中办事和见客。不过臧霸的府邸却比国相府气派很多。而且上一任国相在黄巾作乱时逃走之后,陶谦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官员到琅琊来上任。在琅琊,臧霸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在田靖心里,臧霸应该是那种气焰汹汹的豪强,否则也不可能凭着个人勇力组织乡勇一举击溃黄巾,并且占据了富庶的琅琊郡。这么多年来,臧霸从不向陶谦交税,也不听陶谦调遣。陶谦愣虽然有丹阳兵,却不敢动臧霸,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臧霸的厉害。

    不过见到臧霸之时,田靖倒是吃了一惊。臧霸给人的感觉倒更像一个在家享福的富家翁,而不像是一方豪强。臧霸坐在大厅中央,看着二人进来微微含笑,吴敦、尹礼、孙观、孙康等人分列左右,这四个人倒是个个凶神恶煞的摸样。

    田靖和陆麒麟怡然不惧,上前见礼。这时臧霸也在观察他们,他没有想到陶谦会派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来见自己。心中有一点不快,不过看着这两个孩子腰杆笔直,精气外露,而且身上隐隐透出的杀伐之气,能看出他们是上过战场的虎将。臧霸故意示威,“你们两个娃娃在徐州现居何职?此番陶谦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见我,究竟是徐州无人,还是陶谦看不起我臧霸?”

    田靖要不管臧霸的语气,只是很沉稳的说道,“在下田靖,现在幽州刺史公孙瓒帐下领后备白马义从别部司马。此番受陶恭祖刺史大人之托前来拜见将军。现有书信一封特来交与将军。”

    臧霸命人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大意是陶谦任命他为琅琊国相,并且免琅琊十年的税负,而且还送来二十车财物以资军饷。

    原来臧霸还领着骑都尉之职,现在担任琅琊国相,等于琅琊的民政、军事全部由他一人决断。至于免十年赋税其实是个幌子,因为臧霸从来也没有给徐州上过税,只不过这样等于陶谦承认不上税合法化了。不过他也看出这两点是陶谦能给出的最大的条件了。至于二十车金银,臧霸倒也不看在眼里。

    臧霸看罢把书信往桌上一扔,脸色一沉,“陶恭祖就这些诚意吗?”

    田靖一笑,“臧大人说笑了,陶刺史乃是朝廷任命的一州牧守,为了汉家守卫一方安宁。今逆贼曹操无故犯我徐州,陶刺史保境安民,为的是徐州合州百姓的身家性命。陶刺史此番封赏将军,是因为将军在琅琊郡一向爱民如子,功勋素著,是代天子而赏,而不是私相授予。臧将军所言诚意,莫非是责问天子吗?”

    臧霸听完心说,好个伶牙俐齿的娃娃。不过想拿大义就让我乖乖的给陶谦卖命可没有那么容易。“这位田将军倒是好口才,不过我臧霸是个粗人,草莽出身,天子高高在上,与我老臧无关,我问的只是陶谦。当年俺老臧也是给陶谦卖过命的,结果只得了一个骑都尉的虚名,既不给兵,又不给饷,如果不是我在这琅琊郡内自己发展,现在估计早被陶谦舍弃了。需要我卖命了,就又拿个虚名来糊弄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田靖一听,觉得这臧霸果然老练,貌似粗俗,内里精明。但是田靖知道谈判最怕的就是跟着别人的节奏走,打乱了原有的思路。所以话锋一转,田靖问臧霸道:“所谓唇亡齿寒,陶谦若败,不知将军将何以自处?如今曹操发兵徐州,名为报仇,实欲夺取徐州全境。臧将军在陶刺史处尚可做得一方霸主,独领琅琊一郡;但是曹贼若来,将军如果降曹,怕只得一稗将耳。孰优孰劣还望将军深思耳?”

    臧霸说道,“听闻曹操手下多有降将,如今多受重要用,田将军如何知我不能受曹操重用?”

    田靖听臧霸有此一问,正中下怀,说道,“曹操手下武将不可胜数,夏侯惇、夏侯渊皆万夫不当之勇;曹仁、曹洪乃曹操从弟,虽不及曹操之能,但是兵法纯熟;乐进、李典、于禁皆上将之才;恶来典韦、虎痴许褚出身草莽却武艺惊人,当世只怕除吕布之外无人能敌;更不用说其它大小战将上百员。试问将军若入曹营,可有能为乎?”

    这一下正说中了臧霸的心中的担心,曹操那里可谓人才鼎盛,自己若降,只怕很难得到重用。但是臧霸却不会因此就被说服,他倒是反将了田靖一军。“既然曹操实力如此之强,那么徐州上下是万万防守不住的,陶刺史何不早降?我臧霸向来无甚大志,倒不如把兵马一交,自去做田舍翁来的痛快。”

    田靖倒没有想到臧霸会有此一问,但是马上想到了应对之辞,“如果放在从前是守不住的,但是现在不同。今有北海太守孔融、青州刺史田楷、平原相刘备、汝南太守袁术来援,徐州只要坚守,定然不会轻败。曹操兵马虽强但是不得民心,自入徐州来,每取一城则尽屠城中百姓,徐州之民皆恨曹操而愿与陶刺史共存亡,所以郯城久攻不下。而且曹操大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乃免有肘腋之变。所以此战曹操必败,臧将军当早做抉择,方不失日后富贵。”

    臧霸听完哈哈一笑,“罢了,说嘴皮子俺老臧不是你这娃娃的对手。我这个人行事向来痛快,不爱婆婆妈妈。你小小年纪既然能在公孙瓒那里做别部司马,想来武艺是不差的。我有俩个儿子,也在我跟前学过几日枪法,如果田将军能胜得他们,我臧霸马上接受陶谦的任命,同时助他与曹操一战,你看如何?”

    田靖心想,臧霸既然提出这个条件,想来他的两个儿子武艺是不差的。但是自己这几年在赵云身边学习枪法每日不辍,而且又在战场久经历练,唯一差的是自己年纪下气力不足,想胜臧霸可能不行,但是打发他的两个儿子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田靖欣然应允。

    臧霸的两个儿子长子唤作臧艾,长田靖两岁,次子唤作臧舜,与田靖同年。两个人年纪不大,枪法却是得到了臧霸的真传,在同龄少年中向来少有敌手。看到田靖年纪不大,自然更不把他放在眼里。臧舜当先出阵,与田靖比的是马上枪法,两人交战,不到十合,臧舜被田靖用枪柄打下马鞍。臧舜不服还要再比,被臧艾拦住。

    “马上比试,借的是马力,显不出真本领,你可敢下马来战?”臧艾一抖手中枪对田靖说到。

    田靖一笑,翻身下马,摆了个百鸟朝凤枪的架势。这是赵云唯一教过他的枪法。马上讲究的是一击必中,步下讲究的是闪转腾挪攻击与格挡的配合,这方面田靖经验不足,本来有些担心。没想到臧艾使出的枪法和自己如出一辙,田靖一下对臧艾的枪法套路有了了解,马上变化了枪法顺序,招招抢先,不一会儿臧艾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田靖看准时机,正要出枪刺臧艾的咽喉,臧霸赶忙叫住,“田将军手下留情!”

第四章 田靖助守,于禁登门

    田靖只想取胜,也没有要伤臧艾的意思,自然住手。

    臧霸上场之后,对田靖一抱拳,“田将军枪法果然精妙,我儿输了。臧谋说话算话,答应的条件自然不会反悔。只是心中有一疑问,不吐不快,不知田将军枪法学自何人。”

    田靖心中也有疑惑,因为刚才臧艾的枪法和自己的一样,只是自己机智率先改变了套路才侥幸取胜,只怕自己和臧氏父子有些渊源。“我的枪法学自家师赵云。”

    臧霸一听,一拍大腿,“原来是小师弟的徒儿,我说呢,怪不得!”然后对着田靖说,“你可听你师傅提起过师祖童渊?”臧霸见田靖点头继续说道,“你师祖膝下无子,共收了四个徒弟,大徒弟的是益州张任,二徒弟是宛城张绣,我是你师祖的外甥,也是三徒弟。等我们都下山之后,你师祖收了你师傅赵云做关门弟子。论起来,我是你三师伯。”

    田靖也听师傅说起过师祖,但是臧霸的名字却没有听师傅说起过,不过这种事是做不得假的,臧霸也不可能骗自己。田靖倒身下拜,见过了师伯和臧艾、臧舜两个师兄弟。这下成了一家人了,剩下的事情倒更简单了,大家一起到厅中叙话。

    这一起吃上饭喝上酒了,臧霸也就没有先前的那么多顾忌了,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我说贤侄啊,刚才你说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师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身处乱世关键是要活下来,否则什么官职啊富贵啊都是虚的。你也说了曹操的实力非常之强,即使我有真有心割据一方在琅琊发展,也还要考虑能否顶的助曹军的进攻。既然陶谦派你来了,估计曹操那面的讨伐琅琊的兵马也快到了,不知道贤侄可有退敌良策。”

    田靖听到此处,把酒杯一放,“退敌良策倒不敢说,但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这次押运二十车金银财物的是我从幽州带来的六百后备白马义从,虽然他们年纪都不大,但都是经过几次大战下来的老兵了。侄儿愿带部曲与师伯共守琅琊。”

    臧霸一听,也知道战事变化莫测,没有交锋之前什么筹划都是纸上谈兵,只要田靖有与琅琊共进退的决心就好了。“我还有一事,想问贤侄,这徐州虽大,但是陶谦实际控制的郡县却十分有限,如今彭城丢了,东海被围,下邳残破不堪守御,如今只剩下广陵、琅琊二郡。广陵赵昱治理州郡尚可,领兵打仗却绝对不行,广陵是必败之局,我们坚守琅琊即使剩了能改变大局吗?”

    田靖也看出这臧霸实在对此战太缺乏信心了,但他又不能明说他知道吕布一定会攻打兖州,曹操早晚退军。所以他只好编了一个谎,“实不相瞒,侄儿不才曾经在幽州随异人学过些许相术,我观陶谦运数未尽,此战定然安然无事。至于究竟如何退曹,此是天机,倒不是我能看破的。但是侄儿敢以性命担保,徐州定然无恙,师伯坚守琅琊才能保证最大的利益。”

    话说到这样的程度,而且田靖还要带六百兵马助守,臧霸自然选择相信田靖。而且前面自己也曾答应只要田靖能胜得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就接受陶谦的任命坚守琅琊的,自然也不能食言。臧霸毕竟也是一方豪杰,想到这里心下有了决定,“传我军令,从今日起,各营士兵全体进入备战,开阳城紧守四门,吴敦、尹礼、孙观、孙康四位将军各领三千兵马,交替守城,剩下的兵马加紧训练,随时准备与曹军一战。”

    臧霸说完,早有小校把军令传了下去。四位将军各去准备。田靖和陆麒麟留在城中每日或与臧霸闲聊,或与臧艾臧舜切磋武艺。

    第三日上,李敢乐平领着刘备后备白马义从押送二十车金银财物入城,田靖与他们相见把这里的情况简单一说,并交代他们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曹军的人马比想象的来的要晚一些,第五天一早,才在开阳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臧霸、田靖等人全部上城,看曹军扎营的情况,估计至少有两万人马。正当臧霸命令守军全神贯注,随时准备与曹军交战时候。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不是曹军的大队人马,而是一人一骑。此人到得城下,在弓箭射程之外,勒助马匹,然后对城上高喊,“在下于禁于文则,在兖州牧曹操麾下军司马,听闻琅琊臧将军也是乃当世豪杰,于禁不才,想入城与臧将军把酒一叙,不知臧将军可否一见?”于禁说话之时早就看到了城上的臧霸,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是看他的气度和后面众将把他拱卫在中间,早就才出了七八分。

    臧霸到没有想到于禁有此一手看,心想这于禁还真是胆大。前几天有田靖二人单独入城下书,今日又有草擦麾下大将亲自前来,这琅琊还真是热闹啊。不过已经接受陶谦的任命了,还放于禁入城吗?

    但是于禁说的是与自己把酒一叙,自己要是不回应也太丢了自己的面子,臧霸朗声一笑,“于将军请了,在下臧霸臧宣高,将军远来臧某正当扫榻相应,请入城!”然后命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于禁一人一马进的城来,怡然不惧。

    于禁进城,臧霸早领人在内城相侯,双方再次寒暄,然后入府叙话。

    到的臧霸的太守府,只有他们二人相商,于禁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于某此来,相信臧将军早以清楚我的来意。陶谦不义,名为护送,却暗中命人杀害我家主公的父亲全家性命。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我主帅十万之众往讨徐州,为得就是报此杀父之仇,取陶谦首级以祭亡灵。但是我家主公恩怨分明,只要陶谦之首,而与臧将军等诸位无关。而且我家主公向闻臧将军威名,特命禁前来与臧将军相商,若将军肯举兵来降,我主原上表朝廷,封将军为中郎将。徐州平定之后,愿将琅琊一地交与将军治理。”

    臧霸心想,倒是开得和陶谦一样的条件,但是自己已经决定了自然不能反复,抱拳道,“多谢曹公美意。臧霸为人惫懒不思上进,这中郎将之职臧某实不敢当。臧某与黄巾之乱时领着几个兄弟,赶走了琅琊的黄巾余孽,徐州刺史陶谦不以臧某出身寒微,任我骑都尉之职。我也没有什么太大野心,就想和几个兄弟在这琅琊过几天安稳日子。曹公若在郯城胜了陶刺史的兵马,臧霸也不是愚顽之辈,自然将琅琊的交与曹公,归隐泉林。但是如今陶刺史还在,臧某怎么说也算受陶刺史的恩惠,自然不好将琅琊拱手让人。”

    于禁听完心说,这臧霸果然狡猾,意思是陶谦若败他自然归降,但是陶谦不败,他也没有交出琅琊的道路,倒是打得好算盘。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只好用硬的了,“臧将军可知我家领十万兵马前来,三日而下彭城,兵困郯城连败陶谦,要想破城不过是旦夕之事。我家主公命我等收复琅琊、下邳、广陵诸郡也是不忍见徐州百姓多有伤亡,而且也不忍将军等英才为陶谦白白丢了性命,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实是爱民爱才之举。单将军若是执迷不悟,就不怕大军到处,玉石俱焚吗?”

    臧霸一听于禁在威胁自己了,心里很不舒服,心想我在徐州也是身经百战,麾下将领也多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就算真的打起来难道我臧霸还怕你于禁不成?“将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臧某,臧某当年也是剿灭黄巾出生,听闻曹操麾下青州军多是收编当年黄巾而来,那么倒不妨再战一场,看看是当年的黄巾长进了,还是我臧某的兵马退步了?哼!”

    于禁来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臧霸会这么强硬。如果想到自然也就不会来了。臧霸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如此做派定然有所凭恃,那么让臧霸凭恃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在这时,有小校进来禀报,“臧将军从郯城来的田靖将军求见。”

    臧霸知道这是田靖在向自己暗示,坚决其抗曹的决心。刚才既然已经和于禁挑明了,那就不怕让田靖和于禁一见了。“有请!。”臧霸说完又坐回了主位之上。

    只是于禁心中奇怪,倒想看看这陶谦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等田靖进来于禁看他只是一个十来岁得娃娃,一下就存了轻视之心,心想莫非徐州无人至此,竟派个孩子来做说客?

    田靖进来与臧霸见过礼之后,对于禁一抱拳,“这位可是曹操麾下的于禁于文则将军?”

    于禁点头,“不才正是于某。”

    田靖接道,“其实于将军的来意我知道,我的来意于将军也清楚。那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把话放在明面上。于将军想让臧霸将军降曹,田某受陶刺史之托为的就是让臧霸将军坚守琅琊。现在显然是你我各执一词,臧将军心中为难。田某有一提议,不如我们二人做一比试,如果于将军胜了,则田某回郯城,臧霸将军自行决定归属;如果田某侥幸胜了,还望于将军退兵三十里,等郯城胜负定后再来攻打开阳如何。”

    于禁听完心想,如果我胜了,那么臧霸没有陶谦的支持自然不会固守琅琊,一定会降;即使败了,也不过退兵三十里拖延些十日,曹公一定会攻下郯城,到时候再取开阳也不晚。而且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如果开出的条件我不敢接受,倒平白坠了威风。“不知如何比法?”

    田靖开出条件的时候,就知道于禁会答应,“为将者比的是行军布阵,战场厮杀靠的是武艺勇猛,我提议我们各出部曲百人,在开阳城下比试,一炷香之后,看还有多少人能战,胜负自明。”

    于禁心说我自随鲍信起兵,鲍信死后专投曹公,身经百战,最有信心的就是自己麾下的步足。难道还怕他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不成。“好!那我们就明日在城下比试。”

    田靖见于禁答应,说道,“将军原来,田某以逸待劳胜之不武,不如休整一天,后日再战如何。”

    于禁开出田靖这是拖延时间,但是拖延一天又能如何,所以爽快答应,“那就后日城下相见,于某告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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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介绍:
三国有许多强军,比如高顺的陷阵营,曹操的虎豹骑,刘备的白耳兵,袁绍的大戟士……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三国初期最强的一支部队,可惜因为公孙瓒身死名裂而湮没不闻;
少年田靖重生于三国时代,成为右北平无终县田畴之子,他学枪法于赵云,习韬略于田丰,终于在公孙瓒死后,重振白马义从。并且把白马军打造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天下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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