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TXT下载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全文阅读

作者:径庭轩主人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 烈火焚城,逃出生天

    回营之后有探马来报,骠骑将军朱隽领中军已经到了瑕城驻扎。田靖和李敢、臧舜一商量,自己既为先锋,自然没有坐等中军的道理。便让二人准备一应事务,明日一早开拔。

    继续北上便是猗氏县,这是到达安邑前得最后一个城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抵抗。这次行军因为带了臧舜等人在解县刚刚打造好的云梯和其它攻城所需的器械,速度比平日行军慢了许多。

    到了猗氏县已经是三日之后,田靖本以为这里定然重兵防御,哪知道到了猗氏县却见到白波贼人正在逃跑。猗氏县两座城门大开,现在还有一些没有来得急撤退地白波贼人正拿了粮食财物准备出城。看到汉军来了,这些人扔下东西倒是什么也不顾的跑了。

    田靖让李敢的一百骑兵去追赶逃跑的贼人,他则带了大队进城。猗氏县城很小,也就能容下几千人口。房子建的密密麻麻,街道也不宽阔。进城一看一片狼藉,倒是应正了白波贼人刚刚得到消息逃跑不久。

    田靖让士兵寻找空的屋子休息,同时安排了卫兵警戒。他们在城里安置之后不久,李敢却是带着骑兵回来了。李敢想田靖禀报,敌人跑得很快,抓了几个白波贼人,他便没有再追。他把抓来的俘虏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城内的白波贼帅唤作齐泰,在白波诸位渠帅之中排行第五。齐泰手下倒也有些人马,一直在这猗氏城中驻扎。前日韩暹、李乐两位大渠帅让人来通知齐泰速速领兵退往猗氏。齐泰舍不得城中堆积的粮草财帛,一直让属下装了许多大车,才肯撤走,但是就是这样还有带不走的东西。今日被抓的这些本来是等大军走后,想自己回来捞些油水的散兵,不想却被汉军抓了个正着。

    田靖听罢一笑,“这齐泰还真是河东人,是个守财的主儿。既然如此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今日让兄弟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起行前往安邑。真正的大仗只怕要在安邑打了。”

    连日行军倒也乏了,所以田靖今夜睡得很早。不曾想正熟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喊声,睁眼一开,只见窗外火光冲天,田靖大叫一声“不好,中了敌人的计了!”

    正在这时李敢冲了进来,“靖哥,不好了,城中起火了。”

    田靖拉了李敢便往外走,这一看可不得了,现在整个猗氏县全部陷入火海之中。这城本来就小,而且屋舍众多,大火一起,只怕要全军覆没在里面。而且今日让士兵分散在各民居中,只怕现在就是想召集人马都是困能。

    田靖心说,自己真是大意呀,看了那么多兵书却没有想到敌人会用火计。这个齐泰果然了得,可笑自己还说人家是守财奴呢,这下倒好,自己成了瓮中之鳖了,而且眼看还要被烤熟了。等等,齐泰,给我看病的大夫也姓齐,而且他有个女儿叫齐莹,这个齐泰和他可有关系?当日那个大夫对我说了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疾攻心。”莫非他是在提醒我小心对方用火计吗。

    这时臧舜跑了来,“兄长,我已经让人鸣金,聚集四处的弟兄,如今火势越来越大,只怕城内不能久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城的好。”

    田靖索性放下想不开的问题,决定先想当下的对策。这是却然后对李敢和臧舜说道,“敌人既然放火,只怕早已防着我们,估计现在两个城门早有埋伏。若是硬闯,只怕死伤严重。若想出城只能插翅飞出去了,对了,赶紧让兄弟们上城,再从一侧城墙上面出去,敌人兵力必在东西两个城门,希望城墙外的兵力不多。”

    李敢苦笑道:“不用想了,刚才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上城的几段楼梯全部被敌人浇了火油,现在根本上不去。”

    “看来这齐泰精心设计,就是要我们全军覆没在这城中了。对了,臧舜,我们带来的云梯存在何处,赶紧让人去看看是否还没有被烧毁的。”田靖赶紧说道。

    臧舜一怕脑袋,我倒忘了此事,稍等,我去去就来。不一会儿臧舜灰头土脸的回来,眉毛都被燎了一片。“云梯都被烧着了,刚才让弟兄们抢救还是没有来得急。”

    李敢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田靖一听也有些慌了,但他还是马上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总有办法的。他又回想了在解县遇到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云梯上的铁钩。“铁钩,快,快让兄弟们把云梯上的铁钩取下来,我们绑在绳索之上,选一处僻静的角落出城。”

    田靖吩咐完之后,臧舜赶紧命人去办。不一会儿便做了十几个飞钩出来。城墙约三丈多高,田靖让人将飞钩扔上城墙,试了几遍没有问题,才让众人弃了装备,只带随身短兵刃出城。

    齐泰既封了城门,毁了楼梯,自然没有想到汉军还有办法出城。是以把全部兵力集中在东西两座城门,四周城墙之外除了零星安排了几个守卫之外,根本没有太多的士兵防守。

    田靖等人下城之后,心中正憋着火呢,便让李敢领一部分人去西门,自己与臧舜领剩下的人去东门杀敌。这次不用激励士气,所有的士兵都是抱着报仇雪耻之心,拼死杀敌。特别是李敢的部下,这次出城不得不弃了那些跟随自己作战已久的白马,心中激愤不下于死了亲近的战友。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田靖的八百士兵大获全胜,杀敌一千,俘虏五百,白波贼帅齐泰被生擒。

    李敢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骂齐泰,就要把他千刀万剐。不过被田靖拦住了,战场杀敌是一回事,现在对待俘虏就是又一回事了。若是杀俘,只怕对将来收编那些投降的白波贼不利。

    田靖把自己手佩剑交给了毛安,让他负责带人看管俘虏,约束士卒。这个家伙命大,一直跟着田靖,今夜火起的时候他起来起夜发现火情,叫醒了许多人,说起来倒是立了功的。汉军多看不起他,田靖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虽说他贪生怕死而且在白波军眼中是叛徒,但是他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让他看管俘虏,也是为了软化敌军。

    田靖安排完这里的事情,让臧舜清点损失。自己的部队,葬身火海的三十人,战斗中负伤和战死的七十余人。而且还损失了一百多匹战马,包括田靖、李敢和臧舜的坐骑。还有就是粮草,药品,以及刚刚打造的攻城器械全部留在了城里,现在只怕剩下的都是灰烬了。

    这是田靖领兵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田靖心中大恨,他知道,其实上次追胡才之时就已经犯了轻进的毛病。只是因为李敢来得及时,自己才免于一死。当时就应该吸取教训的,结果自己依然大意。若是自己平时大意,不过一人受苦;如今自己是一军主帅,自己轻敌葬送的就是兄弟们的生命啊。

    田靖深深自责,一夜不能入眠。第二天一早,田靖撤兵回解县。不是自己不想前进了,只是粮草没有了,士气受挫,如何能够打仗。只能先回解县在等大军粮草到了补给了修整了。

    结果人马还没有动,却见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只身来到了田靖的军营。士兵上去一问,却是齐大夫之女唤作齐莹得特来拜见将军。

    田靖倒没有想到齐莹会来,告诉亲兵,让她过来。

    齐莹到了田靖跟前,突然双膝跪倒,对田靖说,“求校尉大人饶了我哥哥性命。”

    田靖一看这可如何是好,赶紧扶齐莹起来,哪知齐莹就是跪着不起,只是让田靖答应她。

    田靖心中虽然猜到了她的来意,但是心中不忍,便对齐莹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姑娘照顾,我的伤寒只怕也好不了。既然如此,姑娘的条件我答应了。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齐莹倒是一愣,“你答应了?你可知道我哥哥是谁?”

    田靖一笑,“我真有那么糊涂吗,你的哥哥便是白波匪首之一五渠帅齐泰。我现在总算知道当然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你父亲给我治病包括后来给李敢吃下五日的泻药都是为了阻住我大军开拔是不是?后来见我要走又故意提醒我,小心“火疾攻心”。只是因为他阻止不了齐泰用险,只希望暂时不要进军以拖延时间,是也不是?”

    齐莹没有想到田靖都猜到了,是以一句话不说。

    田靖温言抚慰道,“罢了,都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哥哥此计虽然狠毒,不过也没有烧死我不是。我既答应放大,便不会后悔。不过你却要答应我劝他归降,或者回乡也好,至少不能再去投奔白波贼军了。”

    齐莹又跪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将军。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将军除了放过我哥哥之外,也饶了其它俘虏的性命。”齐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田靖刚刚答应了自己,现在又要他放了其它人,有些得寸进尺的感觉。但是自己是大夫,医者父母心,又如何忍心见到那么多生命死亡呢。

    田靖看她的样子多了几分怜惜之情,心说此女的心底倒是十分善良,反问道,“我的样子那么像杀人魔王吗?我几时说过要杀那些俘虏。只要他们肯脱离白波军,我日后定然妥善安置。你去关中问问,可听说过我胡骑校尉田靖乱杀过一个俘虏不成。”

    齐莹一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说,“那我也还是代他们的家属谢过将军的恩德。小女告退。”说罢低头退了下去,田靖让亲兵带她去见齐泰。

第三十六章 喜结良缘,齐泰归降

    田靖带兵退回了解县,正巧朱隽领着中军也刚刚赶到。田靖禀报了猗氏一战的情况,自请责罚。朱隽安慰了几句,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这次虽然中计,却是转危为安,大获全胜。

    说到俘虏的问题,朱隽倒是很想问问齐泰现在安邑的情形。田靖答应下去安排,哪知那齐泰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齐莹为他求情,他反倒把齐莹骂走了。田靖生气有心想上去揍这执迷不悟家伙儿一顿。不过转念一想,齐莹回去,齐大夫定然前来,便不去理他。自去安排人手补充粮草物资,另外向朱隽的中军借调几匹战马。

    果然过了不过两个时辰,齐大夫赶来了,不仅是齐大夫还有罗铁匠,罗铁匠还带来了一件刚刚打好的鱼鳞甲。这二人一到,田靖才想通了所有环节。原来罗铁匠说什么打造一个鱼鳞甲需要一月时间,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却不知道他和这齐泰什么关系。

    齐大夫和罗铁匠这次对田靖说话都十分客气,没有了当初的故作尖刻。齐大夫自然是齐泰的生父,罗铁匠自报家门却是齐泰的武功师傅。

    二人把来意一说,先是谢过田靖饶过齐泰性命,同时也愿意说降齐泰。田靖让人送他们去见齐泰,齐大夫说,“不用了,就让人把那混小子带来,我们当面说服于他。”

    田靖知道这是齐大夫怕自己多心,但是既然说了,倒也不妨,他也想看看二老如何说服齐泰。

    这齐泰被五花大绑押来,没进门时脖子耿耿着,气焰嚣张,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结果一进来看到齐大夫和罗铁匠却是软了,低着头不说话。齐大夫看见儿子不知死活,遍训道,“你喊呀,你不是嗓门大吗,喊呀!”

    齐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叫什么事呀,一个是爹爹暗中提醒,一个是师傅却为敌人打造云梯,若不是你们我如何会败。”

    齐大夫却是火爆脾气,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我告诉过你做人要行的端走得正,你却从贼。我让你不要交那些狐朋狗友,你却不听为父的劝,还离家出走。若不是你妹妹救你,你现在人头早就不保了你知道吗?”

    齐泰一言不发。罗铁匠上来说道,“徒儿啊,师傅知道你年轻气盛,想又一番作为,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跟着韩暹李乐二人不会有好下场得。”

    齐泰还是一言不发。两人轮番劝了半天,这家伙儿硬是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想通了没有。

    田靖看他样子,问了一句,“你可是觉得败于我手,心中不服,觉得都是亲人出卖你,我才侥幸获胜的是也不是?”

    齐泰抬头看了田靖一眼:“你倒知道?”

    田靖一笑不如这样:“你划下道来,我接着,若是我胜了,你帅你的部下全部投降于我。若是我败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放你离开绝不食言。”

    齐泰说了一句“好,两军交战,讲得带兵之将的武勇和智谋,用计我输了,那么我们比试兵器你敢也不敢。”

    田靖心说这齐泰感情是没有见自己出手呀,对了,他是李敢抓住的。罢了,那今日就打他个心服口服。

    田靖让士兵给齐泰解了绳索,递给他一趁手的大刀。齐泰一刀在手,倒也舞动生风,但是他既然打不过李敢,又如何是田靖的对手,十招不到,田靖瞅准破绽一枪虚点齐泰的咽喉。齐大夫和罗铁匠吓了一跳,再看时,齐泰扔了大刀认输。

    说起率众投降之时,齐泰又说什么汉军一向不讲信誉,自己不能说服属下。田靖这下可有些生气了,自己对他已经十分容忍了,哪知他得寸进尺。齐大夫和罗铁匠也是训他。

    没想到齐泰提出一个奇怪的条件来,便是:“汉军不足信,朝廷不足信,但若是田靖和他成了亲戚那便没有问题了。”

    齐大夫这下可不骂他了,一下子心领神会,原来这儿子不傻,他是看出了妹子齐莹的心事,想帮帮妹妹与田靖撮合呀。齐大夫赶忙上前,“小老儿说一句话,将军莫要生气。小女齐莹年方二八,一直不曾许配人家,前些日子衣不解带照顾将军,若是放在大户人家,那可是万万说不过去的。我们虽然是小门小户,却也多少有些规矩的。我们是不敢随便高攀的,只是小女摸样倒也尚可,心底善良,而且懂得医术,若是将军不弃,小老儿愿……”

    田靖一听知道齐大夫要说什么,便赶紧拦住了。“齐大夫你救我性命就是对我有恩,令郎的性命我也但应放过了,齐大夫不需再拿令爱的幸福来做条件。”

    齐大夫一看田靖要拒绝,心说,这话出了口就收不回去了。而且从女儿的神态也能看出她是很喜欢这个少年将军的,便道:“不是将军担心的那样,小女实在是钦慕将军已久,小老儿才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来。可不是为了救犬子性命,实在是希望将军能够怜惜小女的一片痴心啊。”

    田靖哪知道会遇到如此难缠的一对父子,便正色道,“实不相瞒,田某已有妻氏。”

    齐大夫一听头大了,倒忘了问这个事情了,这下好了,丢人丢大了。倒是罗铁匠反应快些,“将军少年英雄,将来定然封侯拜相,到时候就是娶个三妻四妾倒也应该的。不若,就让齐莹给将军做个妾氏如何?”齐大夫心中虽然有些可惜,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哪知田靖听完一口回绝,“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吧。我既答应放了令郎,你们就把齐泰领回去吧。恕不远送。”田靖一挥手出了房间。倒是留下屋中的三个人一脸尴尬。

    田靖出了门正碰到毛安,让他审问俘虏问清安邑情况,一会儿好去向朱隽将军回话。

    毛安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来回禀,说是现在安邑城中聚集了将近五万白波军,当然其中能战斗的也就两万,精兵不过几千而已。粮食倒是充足,至少能支持半年时间。胡才为安邑城设计了防御,在城外挖了壕沟无数,以为屏障。如果要攻取安邑趋势要费一番功夫了。

    田靖又问毛安城中白波贼人可有弱点,毛安赶紧说,“韩暹李乐二人虽然都是大渠帅,统领白波,但是一向不和。不久之前还因为城中驻军之事引发冲突。这是因为将军来攻,再加上胡才居中调解,才一致对外。若是汉军一撤,只怕他们自己先打起来。”

    “欧,竟有此事。”田靖倒是想到了朝中李傕、郭汜二人,对外的时候倒是一心,只是共富贵的时候却要勾心斗角。看来若想打败白波贼,倒是不宜把他们逼得太紧。

    田靖让毛安下去休息,自去向朱隽禀报。哪知到了朱隽大帐,朱隽倒是先问起了齐大夫提亲之事。“我知你忠心耿耿,也不愿意把朝廷大事和个人的家事搅在一起。但是事有从权,若是娶一个妾氏,倒能说降五百精兵。我觉得这个事情倒是不妨考虑?而且听闻那姑娘曾经照顾你的伤病,要知道对女子来说,名节大于一切,你若心只顾自己高风亮节,只怕耽误人家一生啊。”

    田靖赶紧对朱隽说,“谢老将军指点,只是田靖心有所属,若是答应了这亲事,既是对所爱不忠,又是对这齐家小姐的不过。所以此事还是希望老将军能让末将自行做主。”

    朱隽讨个无趣,“那是,那是。有些事情我们这些老朽是干涉不来的。不说这个了,让你了解安邑的情况,不知现在如何了?”

    田靖便把从毛安那里得来的情报报告给朱隽,二人有商量了些未来在安邑的部署情况,田靖才从朱隽的大帐出来。

    哪知一出来毛安早在外面等候,“将军不好了,出人命了!”

    田靖瞪他一眼,“不要命了,大呼小叫什么,这是骠骑将军的大帐,小心你的脑袋。”

    毛安吓了一跳,声音一下低了下来,“将军不好了,齐莹小姐自尽了。”

    “你说什么?”田靖大吃一惊。

    “齐莹小姐她听说今日的事情,她……她……秀芬难当,回家趁别人不注意,悬梁自尽了。”毛安说道。

    “啊?那现在如何,人可救下了,快带我去。”田靖拉了毛安便走。

    “救……救……救下了。”毛按大喘气道。

    田靖十分着急,看见毛安就来气,“到底救下来没有。你再敢结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毛安嘟囔了一句“你别揪我领子啊。”田靖这才把手松了一些。毛安赶紧道,“救下来了是救下来了,但是现在怎样我也不知道,齐莹小姐还要寻死,家里人都劝不住啊。”

    田靖更加着急,带着毛安骑了马便奔城外齐大夫的家去。半途之中突然想起毛安如何去了齐大夫家。

    毛安赶紧禀报,小的是怕那齐泰有反复便自作主张去盯梢。不想却看到齐莹小姐自尽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事情需要告诉将军,所以就赶回来了。

    田靖听完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办得好,我记下了。”

    毛安赶紧谢恩,“谢将军,将军就是我的重生父母,为将军分忧乃是我的本份……”

    田靖没有心思听他罗嗦,飞马赶到齐大夫的家中,屋子还是自己生病住过的那件屋子,只不过躺在床上的换成了齐莹。她被救下来后大哭了半日,然后把所有人赶出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应经死过一次,冷静下来却也没有再死的勇气了,毕竟不忍心父亲和兄长为她的事情伤心和内疚。但是那个人真的就难么狠心吗,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田靖进到院中见到了齐大夫,见他准备说话,便止住了他。田靖走到房前,轻轻推门,里面传来齐莹的声音,“说过不吃了,谁也不许进来。”

    田靖轻声道,“我也不许吗?”

    齐莹回头突然看到了那个人,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田靖上来,握住她的双手,“傻丫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说当日你不需给我磕头,可是拦不住你,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等来日我们拜堂的时候,我再把这三个头给你磕回来。是我太过自私,没能考虑你的处境和感受,这样吧,我明日便下聘礼,然后让骠骑将军大人做媒。等河东之战胜利之后,我便娶你过门。”

    齐莹听完田靖的话,喜极而泣,竟一下痴了。

    第二日,骠骑将军做媒,田靖与齐莹小姐下了文定之礼。这也算是北军北伐中的一件大喜事。当然还有另一件喜事,就是白波军五渠帅齐泰率众降汉。

第三十七章 兵困安邑,长安之乱(上)

    泰率众降汉之后,本想归入田靖麾下,但是前一日还杀的眼红的两路人马,骤然合兵倒未必是好事。田靖奏请朱隽,朱隽让其暂代河东都尉一职,让其安定地方,招降周边白波贼人。

    休整之后,大军开拔,十日后兵临安邑城下。大军到时,张泉早已提前三日到了安邑,与白波军交战两次双方互有胜负。朱隽让张泉合兵一处,才登上瞭楼观察安邑形式。

    安邑城城高池深,确是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而且城外刚刚挖了不少壕堑,其中遍布竹枪,掉下去就是九死一生,倒是增加了攻城的难度。田靖看着城外的防守,突然想到了公孙瓒的易京城,虽然比起易京简陋了许多,但是形式却是一样,不由得想这个胡才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其实田靖也和毛安、齐泰也问过胡才的情况,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此人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一年前来到河东的,不仅立马受到了韩暹李乐的信任,还获得了三渠帅之位。特别是韩暹、李乐二人不和,这胡才一来就让二人暂且放下纷争,共同对外。不知胡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田靖心想,有些事情想不通便想不通,将来定然有机会知道这个胡才的真实身份。

    朱隽大军共有五六千人,城中白波贼人不下五万,若说围城那是不现实的,所以大军全部驻军安邑南门外十里。朱隽知道攻陷安邑宜缓不宜急,每日让一支兵马前去叫阵,若是敌人出城,就打败他挫挫敌军的锐气;若是敌军龟缩不出,那么便让大军打造登城的器械或者准备填埋壕沟的土方等等。好在大军粮草充足,至少可以与敌军相持半年以上。朱隽认为白波贼军乃是乌合之众,日久定然离心,到时候城中贼人意志不稳,再令大军攻城可以一举而破。唯一担心的就是匈奴骑兵会南下,若是那样就免不了一场硬仗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有因为担心匈奴就畏缩不前的道理。朱隽为了以防万一,让长水校尉武芳率领本部人马以为游骑,扩大斥候的范围到百里之外,匈奴若来,也能早做准备。

    说道匈奴倒是田靖一直担心的一件事情,因为李敢率先南下,本来乐平领了后备白马义从营的主力应当十日内南下汇合的。但是现在前后已有半月多时间,却没有乐平的一点信息。不过田靖相信自己带出的五百后备白马义从,不能说百战百胜,但是要说被敌人全部消灭的可能几乎为零。若是有事,只怕早就有人回来禀报了。所以现在没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

    这一日朱隽招田靖到帐中议事,却是问起田靖之前提到的张俨什么时候能到河东?

    田靖赶紧回答:“我本以为将军在平定河东之后才会考虑屯田之事,既然将军问道,我这写就书信一封让张俨即可来安邑参见将军。至于屯田所需的一应工具粮食种粒之类,张俨早做了安排,而且我在万年尚有屯军千人以为张俨部署。所以张俨一到河东可以立即展开工作。”

    朱隽一听十分满意,“如此甚好,那让张俨也不用赶来安邑了,我发一封任命,让他到蒲坂主持屯田之事即可。如今我们俘虏的白波贼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之数,放在后方总是个隐患,这张俨一到便可马上把这些人调动起来。而且眼看冬雪将融,万物复苏,正是播种时节。这军屯之事却是造福一方的善政不可耽误。”

    田靖答应了一声,“是。我这就去安排。等张俨到蒲坂安顿好一应事务之后,我再让他来安邑见过将军,虽然将军信任,也还要一见此人才是。”

    朱隽一想也不怪田靖稳重,倒是该见见这张俨,便道,“如此也好。”

    田靖见没有其它事情,起身告退,便去给张俨写信。这信快马送到万年怕至少要半月光景,田靖琢磨着该考虑培育信鸽的事情了,否则这大军传递消息实在误事。听闻汉初的时候高祖就曾用过信鸽传递信息,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才。

    就在田靖写给张俨的信还在路上的时候,长安周边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池阳城被攻破,李傕兄子副车中郎将李进战死,池阳守军五千全军覆没。这下可是长安震动,朝野上下乱成了一片。大将军李傕让外甥胡封总领军务,星夜带兵回援长安,而他的兵马回来至少也要五日时间。扶风郡那面,之前郭汜连战连败,已经从汧县退兵到美阳,武功一带。北面又失了漆县,虽然一路阻敌南下,显然没有什么成效。这次攻破池阳的便是匈奴左贤王的部。

    估计等李傕回来,定然还会因池阳失守一事与郭汜交涉,只怕又是一笔说不清的糊涂账。不过现在问题是池阳与长安近在咫尺,匈奴骑兵一日可至。若不派重兵在渭水河边设防,把守渭桥。只怕匈奴骑兵真到了长安城下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汉帝刘协十分害怕,以前李郭都在长安的时候,他总觉得不自在。现在两人都走了,长安留下他做主了,面对匈奴的来犯,刘协突然觉得没有了章法。问计百官,却是半天拿不出一个对策来。有说拆了渭桥的,有说长安城外坚壁清野的,有说献帝暂时迁都上雒以避锋芒的,总之全是馊点子。

    关键时刻倒是太尉杨彪出来说话,“圣上,依臣之见,这匈奴虽然厉害,但是强攻池阳,虽然大胜只怕损失也不小,现在是断然不敢孤军轻进的。而且就算匈奴来了,长安城高池深,守军尚有万余,只怕就算攻来了也难以撼动长安城的防御。到时候等大将军回师,匈奴左贤王只怕插翅难飞。为今之计是派兵前往渭桥防守,臣以为当此危机之际,不应拘泥陈法,陛下宜征召羽林,以及城门校尉兵马北上渭桥,由执金吾接管京城十二个城门的防御。同时调安集将军董承,安西将军杨定率军勤王。如此可以高枕无忧矣。”

    刘协一听太尉杨彪的计策果然是滴水不漏啊。这羽林乃是京城最强的一支力量,虽然羽林军很少出征,但是准备精良,训练有素。城门校尉的兵马也算得是精锐了,至少比一般的郡兵强过百倍。关键是城门校尉麾下以前多是李、郭二人的党羽,这下好了让执金吾掌管京城十二门的防御,那执金吾伏完可是自己的老丈人,自然放心了。至于征调董承和杨定一事,关键是他们现在离京城最近,一个屯兵霸陵,一个屯兵安陵,除了他们两个别人也赶不及。这两人虽然也是出自凉州军,不过与李、郭二人一向走得不近。而且董承还有一个女儿刚刚入宫,封了贵人。想来倒也靠得住。刘协想到此处,马上同意了杨彪的提议,下了旨意,立即执行。

    ……………………………………………………………………

    执金吾伏完的兵马刚刚掌握了长安各门的防御,守城的官兵倒也格外小心。今日防守直城门的是城门官赵武,白日刚刚得了执金吾伏完大人的命令不管是什么人要进城一定要提前禀报,没想到到了晚上却见得大队兵马而来。赵武一问吓了一跳,来得不是别人,乃是当朝车骑将军郭汜。要是按规定长安的城门到了晚上都是不能开的,不管多急的事情都要等到明天一早。但是来得是车骑将军郭汜,却又另当别论了。赵武赶紧告罪,说是请示上官之后立马开门。

    这时城下的人却不干了,“妈的,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车骑将帅兵勤王,而且有紧急军情报告圣上,若是耽误了,诛你九族。还不快快开门!”

    赵武心想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开门吧。不过伏完大人那里也要交代,让亲兵骑快马报告伏完,自己这面则拖延时间慢慢开门。将来伏大人问起,也有个交代。

    哪知道自己的大门才刚刚打开一半,外面的骑兵突然冲了进来。赵武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心口一凉,一柄长矛直刺入心脏,眼看不能活了。

    骑兵进城,郭汜看了一眼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对身后的人说:“长安突然换了防守城门的兵马,我们之前安插的人却是废了。你们几个立马领了兵马去接管各门防御,在我们准备好之前一定不能放李傕的兵马进城。剩下的人随我入宫。”

    身后一众将齐声应“诺”,然后分开行事。

    郭汜领着兵马闯进皇宫的时候,刘协正在与伏皇后说话,他本来正想着如何能在退了匈奴之后,把长安的防御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将来逐渐脱离李、郭二人的控制。乃知道郭汜大逆不道竟然领着士兵深夜闯宫。刘协对郭汜道:“车骑将军带着兵马深夜入宫不知何意啊?莫非你要弑君不成?”

    郭汜看了刘协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伏皇后,冷冷道:“臣有紧急军情禀报圣山。”

    刘协倒想看看他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不知是何军情?”

    郭汜道:“臣得到准确消息,大将军李傕勾结匈奴意图造反,臣请一道旨意诛李傕九族。”

第三十七章 兵困安邑,长安之乱(中)

    刘协没有想到郭汜废了这么大的周章,倒是为了杀李傕。若是原来说不定巴不得他们内斗,但是现在郭汜图穷匕见,真让他杀了李傕掌握了全部兵权,只怕自己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加糟糕。献帝赶忙道:“车骑将军玩笑了,大将军与车骑将军均位朝廷栋梁,如何勾结匈奴?”

    郭汜却是一把抓住刘协的衣领,“我说他勾结他便勾结,不仅勾结匈奴,这里还有他李傕十大罪状,条条都是罪不容赦,可要我念给你听。第一条,李傕欺君罔上;第二条,李傕陷害忠良;第三条,李傕结党营私;第四条,李傕贪财好赂,卖官鬻爵;第五条……圣上可觉得这上面写得都有道理?”

    刘协看到郭汜狰狞的样子有些胆怯,“有——有——有理。”

    郭汜把诏书往桌上一放,“那么便请陛下用玺了,将来等我诛灭李傕九族,再把这诏书昭告天下,你说到时候文武百官乃至市井小民会不会拍手称快?会不会说陛下圣明,会不会又说我李傕公忠体国大义灭亲?”

    刘协颤颤巍巍拿起桌上的玉玺在诏书上盖了玉玺,才唯唯诺诺地道,“会,会!”

    郭汜这才松开了刘协的衣领,“所以我就说什么百官都是摆设,什么民意都是狗屁,只有实力才说了算。当初的董卓如是,之前的李傕如是。若非如此李傕如何能把持朝政,如何能擅杀樊稠,逼走张济,我要是束手待毙,早晚死于李傕之手。所以我才要让圣上帮我这个忙。圣上放心,这也是圣上帮我的最后一个忙。李傕这个人太虚伪,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专权,却要让圣上出来摆样子。我这个人就简单多了,这玉玺我便替陛下守着了,陛下在宫中安享太平就是。”郭汜说罢拿了玉玺大笑三声转身出门。

    刘协鼓起勇气喊住了郭汜:“郭将军,朕,我还有一事想问。李傕手握重兵,但不知将军哪里来的自信定能抓住李傕,我对这个很好奇?”

    郭汜冷笑道,“这还要多谢你调羽林出城,现在整个长安的防务全部被我接管。日后李傕回到长安,定然入宫见驾。我便在宫门埋伏人马,等李傕到时,一举拿下此贼。陛下觉得此计是否可行?”

    刘协又问道,“将军在此危机之时,一心内斗,就不怕反被匈奴所趁。难道丧师辱国,割让领土,对将军有什么好处不成?”

    郭汜看了看刘协觉得很可笑,“在这个时候还想拿什么大义来吓唬郭某不成。不怕告诉你,匈奴左贤王便是我郭汜故意放进关的。匈奴的目标是整个冯翊郡,那里是李傕的地盘,我自然是不会心疼的。”说罢郭汜转身出殿。

    郭汜走后刘协才敢招亲信的太监和侍卫进来商议对策。他是看出来了,这郭汜可是比李傕还要坏上十倍。李傕至少表面上还尊重自己,但是郭汜这根本不把自己当皇帝,自己在他手中的话就是一个傀儡,甚至傀儡还不如。所以刘协很明确一定要想办法脱困除掉郭汜。

    但是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现在卫尉杨奇被抓,整个宫廷侍卫中除了原来郭汜的亲信之外,剩下的全部被控制了起来,而原来李傕的亲信则尽数被诛。可以说汉帝刘协现在能够控制的地方,只有大殿和自己与皇后的寝宫两处。而真正可以相信的护卫便是小六陆麒麟的二十个侍卫。

    现在宫中与外界消息隔绝,也不知执金吾伏完和太尉杨彪那里知不知道宫中的情况。现在最紧要是想办法把宫中的消息送出去。刘协看了看小六问他可有办法,这是小六倒真希望自己有田靖的一半脑子,但是却想不出像样的办法了。他倒是提议下次郭汜来时,趁机刺杀,刘协实在不敢冒险,这个计划自然不行。伏皇后倒是想让太监宫女找机会混出去给父亲伏完送信,但是让人一士才知道郭汜的兵马把守严密,却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黄门冯春现在在献帝身边也算是最得力的太监之一了,他也是想到了若是胡骑校尉在京,定然能想到对策。这一想胡骑校尉,便想到了当日寻找田靖时他所住的远客来酒家,而且后来田靖每次进京,都住在那里,莫非那酒家有什么问题不成。冯春便问小六,“你可听你家将军提供远客来酒家?”

    小六一愣,“我倒是没有听田校尉专门提过,也不曾去过那里,不过我哥哥曾说对我说,若有要事可却远客来找太尉之子杨修。只是如今杨修也随北军出征了,所以就把这事忘了。”

    冯春一听,果然有门,马上跪倒,“陛下,奴才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却不知是否有效?”

    刘协说,“不妨事,你且说来听听。”

    冯春道,“奴才希望圣上下旨要几坛好酒来,这酒别的地方没有只有城中的远客来酒家一家有。”

    刘协听完不明所以,冯春悄悄耳语几句,刘协有些将信将疑,说道:“但愿你猜得是对的。”

    冯春不敢耽搁马上去安排,果然郭汜安排的侍卫防守严密,不许一人出宫。不过冯春说了这是圣上想要的,侍卫自然报告了郭汜,郭汜听罢一笑,“倒是好兴致,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好酒。如今大局尽在掌握,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李傕派人去“远客来”深夜砸门,索要好酒。今夜在店里的正是史达,他受到田靖之命在长安城中探听消息,又怕宫中有重要消息传出,所以店中一刻不敢无人。

    见到气势汹汹的凉州兵,史达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身份,一问才知原来是宫中传出消息索要几坛好酒。史达反应机敏,马上说“原来如此,宫中负责采买的黄门倒是常来买小店的自酿的美酒,大人稍后,我这就去取。”那军校带人搬了美酒也不付钱,尽自走了。

    史达假模假式的喊了几句“还没有给钱呢。”见人走远了,立马安排亲信通知城中的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自己则马上赶往太尉府。如今吕雯小姐住在太尉府中,这消息还是要先告诉她才好。

    史达深夜敲门,倒是把杨彪府中都惊动了。吕雯一见史达便知有事,听完史达回报又有些一头雾水。便领史达去见太尉杨彪,杨彪人老成精,第一反应就是宫中出事了。因为“酒”的谐音是“救”,最大的可能便是宫中求援。而且宫中索要美酒,不派黄门,却要凉州兵来取就是最大的疑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凉州兵控制了皇宫。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哪知还不容杨彪细想,就听得府外大乱,却是太尉府被凉州兵包围了。待杨彪出去看时,却是车骑将军郭汜不请自来。

    杨彪一看郭汜便知道宫中传递消息的真实原因了,只是自己现在也被郭汜控制,只怕无能为力了。但是还是故作镇定问道:“车骑将军不在美阳讨虏,却深夜入京闯入老夫宅邸,莫非将军有要紧的军情不成?”

    郭汜嘿嘿一笑,“处变不惊,姜还是老的辣呀。杨彪老儿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如今宫廷禁卫全部由我掌握,长安十二座城门也尽数在我的控制之中。我这里有笔买卖倒相与太尉大人商量?

    杨彪到没有想到郭汜一来先承认自己控制了长安和皇宫,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郭大人说笑了,你是朝廷任命的车骑将军,我是朝廷太尉,都是在朝为官,效命圣上,这买卖二字如何谈起?”

    郭汜看了看杨彪,接着道:“我问太尉一句话,你可是日夜都想除去我和李傕?”

    杨彪没有做声。

    “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这次我帮你个忙,达成你的一半心愿。我要你帮我去李傕的项上人头。主意吗倒也简单,就是你拿一道圣旨招李傕进城,然后把它骗入皇宫,我就可以帮太尉您把李傕千刀万剐。”郭汜说完放声大笑。

    杨彪问道:“这种事情明明将军就能做得,因何还要我去下旨?”

    “好!问得好!问得很好!因为李傕多疑善变,若是他发现城门守军做了调整,定然会小心带大军入城;若是他发现宫廷的守卫做了调整,自然不会放心入宫。所以这事情还要有劳太尉您了。”郭汜说道。

    “我们一向意见不合他如何会信我?”杨彪问道。

    “他一定会信你,因为你给他的圣旨里面有一句圣上让他星夜入宫有要事相商。而这要事太尉大人便说‘圣上得知我郭汜勾结匈奴,故意放匈奴南下,破了他的池阳,要李傕入宫密商’。李傕恨我入骨,他定然相信此事,随太尉大人入宫。不管是仇恨还是利益蒙蔽人的双眼的时候,都会暂时放松警惕。太尉大人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

    杨彪没有想到平日看似粗鲁的郭汜却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之人,只怕李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我要是不答应呢?”

    郭汜笑着招了招手,早有亲兵把杨彪的夫妇人以及府中家眷全部抓了出来,“太尉大人若不去,那么我郭汜也不怕杀几个妇孺给太尉清醒清醒,要知道让你去是因为看得起拟,你若不去自有其它人甘愿为我效力。”

    杨彪一听心想李傕说的不错自己不去还有他人,而自己只有去见李傕才能有机会解救圣上。“好!我答应你,只是你可要放了我的家人。”

    郭汜马上又恢复了笑面虎的本色,“我就说太尉大人是最识时务的,太尉大人只管放心前去,府中老小我自会派兵保护。若是大人能尽全功,那么我便与大人公掌朝政。若是大人不小心有个闪失,那么这府中老幼我却不好说能不能护佑得住了。来啊,送太尉大人出城。”

    杨彪刚要往外走,吕雯却是赶紧喊了一声,“爹爹,您年龄大了,身体虚弱,还是带个下人服侍您吧。史达,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住老爷。”

    史达心领神会上前去扶杨彪,郭汜见只有一个家丁,倒也不去阻拦。

第三十七章 兵困安邑,长安之乱(下)

    郭汜让三名亲信扮成杨彪的护卫,另外从皇宫的太监之中选了一个以前自己收买过的刘公公扮作使者,一行十余人出了长安北上堵截李傕的大队。李傕从频阳南下,说实话可以选择的道路很多,杨彪自然也没有把握,只能分散人马打探消息,同时晓谕各县长吏若有大军消息,立马通禀。

    三日后,杨彪一行人在真巧下邽碰到了李傕的部队。杨彪传汉帝旨意,如今匈奴左贤王部在渭桥与汉军对峙,要求李傕迅速带兵回援长安驰援。李傕接旨之后,对杨彪施了一礼,“太尉大人远来辛苦,不知长安形势若何?要说这传旨一事,圣上随便派一个黄门便是,何苦让太尉辛苦,太尉年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李傕可过意不去了。”

    杨彪自然听出李傕其中的讽刺之意,笑道,“非是老朽愿来,实在是圣命难违啊。圣上让老朽告诉大将军一个消息——”杨彪看了一眼左右,李傕示意众人退下,结果发现杨彪身后还站着一人,李傕问道:“这是何人,如何不知礼数。”

    杨彪心说这是郭汜派来监视我的,但是肯定不能这么说,赶紧道,“来,我与大将军引荐一下,这是圣上身边的刘公公,这次身上派我二人来却是有一道口谕要传给将军的。”

    李傕倒是没有想到有这么样的事情,心想看来圣上也不完全信任杨彪那老儿啊,到要与这刘公公一同传旨。

    那刘公公倒是乖巧的人,立马就接过了话头儿,“奉圣上口谕,大将军李傕,太尉杨彪接旨。朕听闻有人传言车骑将军郭汜勾结匈奴,朕实不敢相信,然则空穴来风必有所因,所以朕命你二人前往池阳查明证据。若确有其事,你二人当轻兵简从火速回京主持大局。切莫打草惊蛇走漏消息,反为奸贼所乘。”

    李傕、杨彪一起说道,“臣接旨。”这才站起来商量现在的情况。

    李傕听完这密旨,心中十分激动,心说,郭汜啊郭汜,我们斗了这许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解这一切了,现在圣上都站在我这一边,只怕你离死期不远了。转念又想到这旨意是传给杨彪和他两个人的,说明圣上也是担心他或者杨彪因为私仇而不顾大节,所以这事要想顺利,很必须得问问杨彪的想法,“不知太尉如何看待此事?”

    杨彪一捋胡须,言道:“这件事情可小可大,关键是关系到我大汉的气运,老夫的意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如今池阳在匈奴人手里,如何查证?我们二人还是赶紧赶回长安,由大将军控制局势的好。郭汜若是忠臣,定会在美阳抗击匈奴,我们也不会拿他怎样;若是有反心,不怕他不露出马脚。”

    李傕听罢一拍大腿,“太尉所言正合我意。我准备让大军从上邽慢慢前进,大张旗鼓前往渭桥。我则和太尉大人领了进兵即刻出发,赶往长安。”

    杨彪应了句,“好!杨某先行告退,大将军可早做准备。”

    杨彪从李傕大帐出来,对刘公公说说,“公公倒是急智,如此车骑将军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知可要派人回去通知车骑将军早做准备。”

    刘公公赶紧对杨彪说,“太尉大人过谦了,我是配合您的。现在大军开拔还要准备一段时间,你便对李傕说我赶着回去复命。先行一步。按李傕的速度只怕三日内可到长安,等到李傕进宫之时,便是我们立功之时。”刘公公带了挑选了两个亲信的侍卫护卫自己,又暗暗对留下的护卫交代小心盯着杨彪,莫被他跑了,便飞马赶回长安。

    李傕这面则刚刚安排好了由侄子李利打着自己的旗号总领中军前往渭桥,而自己亲自率领三千飞熊军与太尉杨彪一起赶往长安。李傕出来与杨彪说明情况,却不见刘公公,便问道:“杨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即可便可起程,不知刘公公安在啊?”

    杨彪一笑,却是突然从袖中多出一把匕首,杨彪暴起发难,一刀刺向李傕。这一下可把李傕吓得不轻,马上向后躲闪,杨彪毕竟老迈,一刀刺空。李傕大喊一声,“与我拿下!”

    李傕身后的亲兵立马冲了上来把杨彪和他身后的侍卫全部拿下。李傕怒道,“杨彪老儿,你这可是找死。”

    哪知杨彪一笑,“李稚然,还不赶快放开老夫,我这是救你一命,难道你要恩将仇报不成。”

    李傕心说这老儿莫非疯了不成,既然行刺与我,还说什么为了救我。“来来来,你倒说说,你如何救我,若是说不上来,莫怪李某今日翻脸无情。”

    “好你个李傕,你可知道刘公公去哪了?他已经快马赶往长安了。你可知他去干什么?他要告诉一个人你回京的消息。而这个人不是当今圣上,乃是你的宿敌郭汜。三天前,郭汜已经带兵控制了长安城,并且冲进皇宫,软禁了圣上。他让我来无非是为了让你掉以轻心,自投罗网。通过假传圣旨,让你少带部队回长安,只要你一进城生死便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我不知郭汜为何这么恨你,却知道这次郭汜摆出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对付你之外,也有挟持圣上,控制百官的意思。为了汉家社稷,我决定假意答应他的要求引进入宫,却是要及时将这重要的消息告知将军。刚才行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主要是身边护卫全是郭汜派来监事与我的,若不如此,只怕我还没有张嘴最就永远没机会说了。”

    李傕看了看那些被控制住的护卫,便问“杨大人说的可是实情?”这些侍卫都是郭汜麾下的死士,自然没有人肯招供。反倒是咬定了他们是太尉府的家将,这次就是来刺杀李傕的。

    李傕对属下的亲兵说,“搜他们的身。”结果一搜之下自然从兵器衣服上找出很多凉州兵马的印记,李傕和郭汜打了这么久得交道,自然看得出来,便命亲兵把这些人全部带了下去。

    不过证明了这些侍卫是郭汜的人,也不能证明杨彪的话都是真的,李傕便对杨彪说:“杨老太尉,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知道太尉可有办法证明你的话。”

    “我有一名下人在外面,估计你的人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他是田靖的属下,你可将此人叫来询问。”杨彪说道。

    李傕看了一眼身后,亲兵点头表示确有这么一个人。不一会儿史达被带了上来,李傕一问,史达便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宫中要酒求救是猜测,但是郭汜上门逼杨彪就范他却是亲眼所见。而且这史达乃是田靖胡骑校尉新兵训练中表现出色将官,被授予军侯之职,献帝狩猎那次田靖还向李傕引荐过此人。

    听完史达的话李傕基本上是相信杨彪了,这才亲自给杨彪松绑,然后问道:“杨太尉既然亲自来此,必然想好了对策,不知现在可能说与我听。”

    杨彪没好气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今日险些葬送在这里,只是我死不足惜,只怕大汉江山却要葬送在郭汜那奸贼手里。李公公已然前去报信,我和他约定三日后带你的兵马进城,然后再引你入宫,到时候就是郭汜动手的时刻。我们既然知道了便当加速行军,提前赶到长安,趁其不备,率兵攻下城池,捉拿郭汜那奸贼。”

    李傕想了想说道,“若要加速行军只有我麾下的飞熊军可以赶到,但是只有三千兵马,如何能够拿下长安,更别说与郭汜对阵了?”

    “大将军,兵贵精不贵多,而且这个时候只有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郭汜虽然控制了十二座城门,但是长安城中毕竟还有执金吾伏完麾下的人马。若是能够令其为内应,深夜破城,倒不是不能做到。而且最重要的是郭汜并不清楚大将军有多少人马,深夜交战必然慌乱,等大将军杀到近前,只怕他还不知是如何死的。就算此计不成,大将军领三千飞熊军难道不能全身而退吗?等后面大军一到长安,那时候再全力攻打郭汜,则大事可定。”

    李傕想了想还真是,自己这几年位在中枢,倒是胆子却比以前小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再要打败郭汜却是更加困难。想到这里李傕立刻下令命大军开拔,李利领中军一万人马快速回援,看似奔赴渭桥,却要中途转道,赶往长安。自己这一路则带了三千飞熊军并杨彪、史达二人火速赶往长安。

    二日后的下午,郭汜那面得到了刘公公的回报,“杨彪依计行事,已然骗过了李傕。李傕大军领三千兵马南下,会在明日赶到长安,,还望车骑将军早做准备。”

    郭汜哈哈大笑,心说“李稚然啊李稚然,明日便是你的祭日。”一方面吩咐下去若是李傕军来,立刻通报。一方面决定在东面三座城门周围以及宫门附件安排埋伏。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在郭汜看来此次李傕必死无疑,便忍不住与属下提前饮酒庆贺。人逢高兴之时,最容易醉酒,郭汜今夜醉后睡得很香,梦里却见李傕那厮跪在自己面前求饶。郭汜哈哈一笑,便要亲手结果了李傕性命。

    哪知道这时突然被人推醒了,却是有亲兵来报,“将军不好了,李傕领了飞熊军攻破了南面的安门,现在正往府中杀来。”

    郭汜吓得一激灵,一下子酒就行了。“呀呀呀,定是杨彪那老儿做的好事。来啊,让伍习率领狼骑阻挡李傕,你赶紧召集人马与我入宫。只有抓了皇帝,李傕投鼠忌器,我们才能逃出长安。”那亲兵就要下去传令,却听郭汜又说了一句,“告诉把守杨府的人马,阖府上下全部杀了,我要让杨彪老儿付出代价。”

第三十八章 郭汜劫驾,小六重伤

    原来当日李傕带了三千飞熊军与太尉杨彪马不停蹄赶往长安。中途史达却是提出自己提前赶回,可以联络城中弟兄以为内应。杨彪把自己随身的玉佩交与史达,让他见机行事,“若能见到执金吾伏完可将此玉给他看,就说老夫带兵前来救驾,希望伏大人帮忙。”

    史达答了一声“诺”一人双骑,却是换马不换人,星夜赶回长安。到了长安城中,史达联络自己在长安布下的眼线,通知他们今夜三更在城中似乎放火,以乱视听。然后安排了十个亲信前往杨彪府中保护杨府上下的安全,剩下的人在全部埋伏在长安城正南的安门附近,但等大军一到,便想办法杀死守军,打开城门,放李傕的大军入城。

    安排好一切,史达便去执金吾伏完府上去碰运气。去了一看,那里早被郭汜的兵马控制了起来,只怕看守之严还胜过杨府。史达刚刚准备撤走,却见几个凉州军校从府中出来,口中大骂,“这王氏倒是嘴硬,抓了他的儿子,都没有问出伏完的下落。我们如何向车骑将军交差啊!”

    旁边一人道,“交什么差,现在将军大人正在府中饮酒,哪有时间管这些许小事。再说了,等明日杀了李傕,车骑将军大权在握,还管他什么伏完伏不完的。要我说,到时候朝堂之上把那百官中不听话的全都抓起来,看看还有谁敢和车骑将军作对。”

    ……

    史达这一听才知道,原来伏完并不在郭汜的掌握之中,不过去哪找他呢,这倒是件麻烦事?不过转念一想,史达倒想通了,因为伏完既然藏了起来就一定能够会留有后手,只是在等待发动的时机。若是自己这面把长安城南面的安门打开,同时在城中放火,再一听大将军李傕已经进城的消息,执金吾的人马一定会调动起来的。

    这样史达便仍按原计划准备。

    郭汜认为李傕若来长安定然会选择东面的三个城门进城,所以防守的重点也在那里。但是当夜晚间,李傕的兵马到了安门城下,在守城军兵好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带兵攻城。

    史达在长安能调动的人手有几十人,多是善于近身搏战的好手。听得城外兵马开始攻城,史达立马带人杀出,斩杀了城门官,打开了安门。

    李傕的三千飞熊军迅速冲进了城中,杀散了守军,便带了兵马准备围攻郭汜的府邸。哪知迎面遇到了伍习率领的三千狼骑,两军便战在一处。飞熊军与狼骑昔年都是董卓麾下的精锐,如今杀在一处却是旗鼓相当。加上长安城街市林立,无法发挥骑兵快速突破的特点,两军兵马全是近身搏斗的打法,短时间倒很难分出胜负。

    杨彪看形势严峻,便对李傕说,“大将军,既然郭汜已有准备,我们不能耽搁时间,当火速进宫救驾才是。若是郭汜狗急跳墙,谋害圣上,只怕到时候我们悔之晚矣。”

    李傕一听有理,便让前面的兵马阻敌,自己则领了一半兵马绕道赶往皇宫的方向。

    郭汜听闻李傕带兵进城,一下便慌了手脚。也不及派人问清李傕到底领了多少兵马进城,他便领了亲信赶往皇宫,做了把皇帝刘协劫走,带到郿县自己的大本营去的准备。赶往皇宫的一路上看着城中火起,四处都是喊杀之声,郭汜更加觉得李傕的兵马已经占领了长安城的大部分地区,迅速撤出长安,回军美阳的想法更加坚定。

    郭汜急急忙忙赶到皇宫,看到宫门附近没有李傕的兵马才算放心。郭汜交代守卫宫门的士卒,“紧守宫门,切不可让乱军攻入!自己领了兵马便往皇帝寝宫而去。”

    献帝刘协自被郭汜软禁的这段时间,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当日让冯春向郭汜要求去“远客来”买几坛好酒,还真买了回来。但是却不知道消息是否送了出去,外面的形势又怎样?这一日突然听侍卫来报城中火起,外面喊杀声一片,应该是有人与郭汜的兵马打了起来。

    献帝刘协突然觉得有了脱困的希望,但是又担心郭汜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小六陆麒麟奉田靖之命保护刘协,但是自前几日郭汜带兵控制了皇宫,并且把所有的侍卫都换成郭汜的人马之后,陆麒麟越发觉得无能为力了。现在他带着二十个侍卫守候的也就是大殿和皇后寝宫这两处地方。他知道当日郭汜没有杀他们不是怕他们,而是因为实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整个皇宫数千守卫都是郭汜的人,难道还怕他们二十个侍卫,几个太监不成。

    但是现在城中火起,就说明外面定然有大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定和前几日传出的消息有关。献帝担心的事情,小六也想到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献帝遇到意外,否则日后定无法向田靖交代。想到这里,小六立马布置侍卫们全部撤到皇后寝宫防守,同时准备弓箭御敌。若是敌人不来便罢,若是来时定然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皇帝的安全。

    小六所料不错,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好的时候郭汜领着亲兵赶到了。郭汜的兵马不由分说便往进闯,小六手拿弓箭站了出来,大喊一声:“大胆,来者何人,这里是皇帝寝宫,乱闯者杀无赦。郭汜到没有想到会冒出这么个愣头青来,心说真是活着不耐烦了。也不正眼看小六,而是大声说道,“城中宵小作乱,我已命大军平叛,为保圣上安全,臣郭汜请陛下移驾郿县,以防不测。”

    献帝在里面一听,却是一愣,想到各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郭汜有此一招。心说,移驾郿县那就明白着没有好果子吃,但是现在若不去靠小六等十几个人根本守不住,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只见伏皇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却是指着自己的衣服。献帝马上明白了,对外面喊了一声,“朕知道了,车骑将军稍待,朕这就更衣。”

    郭汜也没有想到献帝会这么快答应,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献帝这是拖延时间呢。郭汜立马大声喊了一句,“军情紧急,不能久候,陛下还是尽快起身吧。来啊,请陛下出来!”说罢一摆手,身后的亲兵冲了上来。小六现在首当其冲,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要牙下令,“放箭”。那些守候在屋中的侍卫从各个角度射出箭来,郭汜的亲兵没有防备,一下被射到了一片。

    郭汜听小六下令的时候,迅速后撤,前面早有死士挡在他的身前。看到自己人受伤,郭汜这下可是气得不轻,大喊:“来啊,给我冲上去,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碎尸万段。”

    说完便又有近百名凉州兵马杀了上来。小六领着侍卫们,频频放箭,敌人虽多,但是他们要劫持献帝,却是不敢往大殿中放箭,只能冲上来近战。

    也就每人射出三箭的功夫,凉州兵马冲到了近前,小六一抖手中银枪当先杀出。身后的侍卫也不甘落后,全部冲了出来和敌人站在一处。小六经过这两年的磨砺,枪法精湛,虽不及田靖的枪法,但是现在拼命的时刻却也是左冲右突威风八面。不一会儿就有多人倒在了小六抢下。

    郭汜大喊一声,“何人与我拿下此贼,赏金十两,官升一级。”

    话音刚落,身**廷侍卫中一人出来,“将军,末将愿往。”郭汜一看此人,却是识得此人。此人名叫王越,剑法颇精。原本在宫廷侍卫中籍籍无名,原先自己和李傕那厮为了控制长安,各自都在南军,虎贲,城门校尉各部人马之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这个王越是那时候主动投靠自己的,见他剑术颇精,连败自己几个亲卫,便保举他在南军中做了一个军侯。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倒是知恩图报。郭汜点头,王越便举剑杀向小六。当王越一剑砍来,小六本能的拿长枪一拦,哪知道枪头还没碰到剑尖,王越却形似鬼魅般地贴近他的身前。小六拧身后退,却来不及躲闪,王越一剑刺伤了他的左臂。小六强忍疼痛,举枪再战,哪知不到三招右肩又中了一剑。这时原本围着小六的西凉兵全部让开了去攻击其他侍卫,战场正中只剩小六与王越二人。小六这时已经知道自己的武艺相差对手太远,但是这时生死之战,不能不尽全力,鼓起勇气举枪又刺,还是三招上,右腿再次中剑。这时只听得身后不断传来同袍的惨呼之声,那些和他一起作战的侍卫们,正在一个个被杀戮。小六大喝一声,“来啊,小爷与你拼了”再次举枪战王越,小六拼尽了全力一搏,却依然不是王越的对手,这时他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时看到王越手中的宝剑当胸刺入,慢慢地穿过自己的肌肉和骨骼进入胸腔,宝剑的去势没有受到丝毫阻滞,直接穿胸而出。

    鲜血狂喷,不仅是体外,甚至胸腔内部都在喷血。小六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声音也听不清了,他看着模糊的宫殿,晃动的人影,渐渐地失去知觉,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靖哥,我对不起你,没有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我走了。”

    郭汜带着亲兵最终还是劫走了献帝,但是当他准备出宫的时候,却发现李傕带着兵马杀到了宫门口。郭汜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命人放火烧了皇宫,自己则带人从皇宫侧门逃出。

    宫中火起,守卫的士卒自然无心恋战,李傕不一会儿便杀了进去。哪知道了进了宫中却不见献帝,抓了几个士兵却听闻郭汜带了献帝和皇后刚刚侧门出宫逃往直城门去了。李傕带兵赶紧追了下去。杨彪却是年龄大了,实在跑不动了,边坐下来稍事休息。史达一路护卫杨彪的安全不敢擅离,这时却无意看到了倒在皇后寝宫门外的小六。上去一摸,尚有鼻息,只是失血过多,再过一会儿便来不急了。史达赶紧拿出止血的刀伤药,洒在伤口上,然后脱下外袍撕成布条给小六包扎。

    也是小六命不该绝,若是别人遇到小六,只怕也无能为力,不过史达原先曾随父亲跑江湖开武馆,倒是有常备刀伤药以备不时只需。处理完了伤口,史达问杨彪行止,杨彪也不知道李傕能不能追上郭汜救回献帝,而现在宫中起火不能久呆,只好先回府再做打算。史达便命手下拆了一块门板,抬了小六便往太尉杨彪的府中赶去。

第三十九章 吕雯北上,郭汜西逃

    太尉府中自从郭汜带走杨彪那日,府中上下便是人心惶惶。还好有吕雯在府中,安慰杨彪的夫人。同时为了防止郭汜的手下意图谋害杨府,吕雯领着她的几个女兵把杨府的家丁组织起来日夜防备。长安城中火起之时,吕雯马上给女兵和下人分发了兵器以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正像吕雯所料的那样,郭汜见杨彪引了李傕杀进城中,立马下了杨府上下格杀勿论的命令。监视杨府的凉州兵领头的是一个屯长,名字唤作赵财,对他来说杀了杨彪的家人,再把财物抢掠一空,然后**府中的女眷,是他们以前没有少干的事情,而这次只会更加容易。赵财一声令下,带着几十凉州兵拿着兵器冲进府中,在他们看来这府中老幼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羔羊现在正露出牙齿,等着他们送上门去。

    赵财当先踢开了大门,就在他还没有看清府中局面的时候,一支箭矢迎面飞来,正中赵财的咽喉。而赵财身旁的凉州兵也相继中箭跌倒。

    吕雯带着女兵射出一轮箭矢之后,根本不打算给敌人反应的机会,拿着宝剑便杀了上去。凉州兵马根本没有想到这府中家眷里竟然有这样的女将,一时被杀得人仰马翻。但是吕雯和她的几个女兵再能打,毕竟只有几个人,一开始时候是敌人猝不及防,所以占了些优势,这一僵持下来,几个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在危机的时候,门外突然杀进十几个壮汉来,这些人有的是装扮不同,使用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样,但是看装扮多是贩夫走卒,提壶卖浆之流。可是就是这十几个人打起仗来却个个是好手,不一会儿功夫,那几十凉州兵死的死,伤得伤,剩下几个见事不好,撒腿就跑。

    吕雯大喊一声“别叫他们跑了”,就要追出去。那十几个壮汉中领头的一个却是拦住了,给吕雯施了一礼。“属下胡骑校尉麾下屯长马亮,见过大小姐。如今太尉大人已经领了兵马杀入城中,郭汜自顾尚且不暇,这几个士卒跑回去也不会引来的贼兵的。要是大小姐追出去有个闪失,我们几个可吃罪不起。”

    吕雯倒没有想到田靖那家伙儿身在河东,却在长安还有这么多布置。虽然不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但是毕竟这些人来得及时才让自己和杨府上下免于危险的,想到这里心中倒有一点小甜蜜。见到这么些壮汉都还等着自己,吕雯赶紧回了一礼,“快快请起,要不是你们,只怕今日倒要吃些苦头了。对了,你们可是由史达统领,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那马亮道,“回大小姐的话,史军侯带人去夺城门,只怕凶险无比,而且城破之后还要保护太尉大人的安慰,是以暂时很难到此。不知道大小姐有何吩咐,一切都可以与属下说。”

    “既然这样,那你让你手下的人马赶紧找几量大车来,我这就让府中的人收拾行装。两个时辰后在此汇合,我决定把杨府上下暂时安顿到万年去。”吕雯说道。

    马亮却是一愣,倒没有想到吕雯有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现在京城虽乱,但是局势马上就能控制的住。而要北上万年的话却十分危险,毕竟现在匈奴已经占领了池阳。若是遇到匈奴,那可不是他们这十几条人马应付的来的。“大小姐,恕属下冒犯,如今大将军领兵进城,平叛乃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平叛之后府中安全自然无虞。若是北上,反倒危险重重,若是遇到匈奴,只怕……”

    吕雯立马拉下来脸色,“只怕什么?刚才还说有何吩咐只管与你,现在就要抗命了不成。有些事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按我的命令去办就好,北上之事我自做主,如果遇到匈奴与你无关。”

    马亮赶紧有说,“是不是等史军侯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吕雯这些可是犯了真怒了,一个小小的屯长对自己的命令诸多阻挠,估计还是觉得自己是女子不懂得战场之事。吕雯霍的一声拔剑出鞘把剑架在了马亮的脖颈之上,“你家将军就是这么叫你服从命令的吗?我再问一遍我要北上万年,这个命令你能不能执行,不能的话我杀了你再问别人。”

    马亮突然发现自己太轻视眼前这个女子了,马上应声答道,“末将遵命。”

    吕雯这才把剑收了回来。马亮自去带着属下准备车马,吕雯这边却是安排府中上下打点行李。杨彪的夫人一向事事听杨彪的安排,这下乍逢大变,完全不知当如何应对,只好把事情全部交给吕雯处理。

    正在府中上下收拾行李的时候,太尉杨彪回来了,还有史达带着几个属下抬了身受重伤的小六回来。杨彪和一进门,夫人那里赶紧上来问长问短,见到杨彪安然无恙才算放心。杨彪一看门外尸体就知道郭汜的兵马一定实施过报复了,再看府中上下幸而无人受伤,便猜到了是吕雯的功劳。真要向吕雯道谢,却见府中下人收拾出无数包裹来,正往外堆,杨彪奇怪道:“夫人这是何意?”

    吕雯赶紧过来说道:“我让府中下人收拾物品,我准备带杨府上下撤到万年去。”

    杨彪听罢,赶紧道:“贤侄女,此事不急。你还不知道吧,大将军李傕已经攻破了城门正与郭汜决战,而且后队尚有一万人马,明日便到长安。等大军一到,长安形势可以立定,郭汜奸贼不足为惧啊。”

    吕雯摇了摇头道:“太尉大人过于乐观了,要知道,郭汜就算今日暂败,难道不会卷土再来。就算李傕获胜了,原来的平衡已经破坏,如今李傕一人控制整个长安形势,未必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就算李傕没有二心,这两军交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马,杀红了眼的骄兵悍将李傕可能约束的住?他们要是四处杀人放火劫掠财物,不知道长安城中有多少人要受刀兵之苦。太尉府中如何能保证逃过一劫?所以太尉府中人员必须撤走,而且越早撤走越好。”

    杨彪一听,马上想明白了,这吕雯分析的十分透彻,以前倒是小看了这女娃。便道:“既如此,那么阖府上下的安危就都托付给姑娘了。大恩不言谢,若是此次老夫侥幸不死,定当后报。”

    吕雯一听杨彪的意思是他要留下呀,赶忙问道:“太尉大人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长安城中处处都有危险,您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杨彪长叹一声,“哎,老夫一家世受皇恩,如今天子蒙尘,正是我等舍身以报君恩的时候,所以人人都可走,唯独老夫不可走。若天才无恙,老夫当舍死忘生陪伴天子左右;若是天才不幸,那么老夫当死社稷耳。”

    吕雯听罢,对杨彪肃然起敬,原来在这京城官场的大染缸中还有这样的忠臣。

    又过了一会儿,马亮却是赶了车马回来。回来见到史达正要禀报,史达却先张口了,“此去万年一路小心,我再拨给你四十人,以保护大小姐和杨府上下的安全,一路之上,若有要事,当听大小姐决断。”

    马亮立马把原先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马上应“诺”。史达又与吕雯施了个礼,“大小姐,此次北上若是能见到将军,替我问声好。就说我史达的差事没有办杂,还望将军放心,还有就是兄弟们时刻想回到将军身边驰骋沙场。属下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亲自护送大小姐,还望大小姐见谅。”

    吕雯看了一眼史达道:“放心,你家将军定会以你们为荣的。”

    这面吕雯领着杨府家眷星夜从安门出城,绕道北上万年。杨彪却是留在府上,然后让史达的手下四处去打探消息。

    那郭汜劫了献帝出宫,身边只有不到一千人马。他知道只要出了长安,往西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地盘。到时候只要把挟持献帝,再把献帝用玺的诛李傕九族的罪状拿出来,到时候自己就站在舆论的至高点上,他李傕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关键是能迅速出城。

    哪知道等他赶到直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紧闭,原来自己安排的守卫都不见了。抬头看时,却发现执金吾伏完正在城门之上。“前几日将军寻在下寻得辛苦,为了不让将军奔波,我便带了部下夺了直城门在此久候了。”

    郭汜气得牙痒痒,但是想杀伏完现在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了。郭汜对城上大喝一声,“伏完听着,如今天子车架在我军中,天子欲西狩郿县,你还不快快开城。若是耽误了事情,那么可别怪我郭汜护不得天子周全。”

    献帝在郭汜军中,这是伏完万万没有想到的。若是不放郭汜出城,只怕害了献帝;若是放郭汜出城,郭汜挟持天子只怕为祸更甚。伏完耍了一个心眼:“车骑将军说笑了,天子就算西狩也没有夜半子时出城的道理。而且今夜黑漆漆一片,恕我老爷昏花看不清车架。不如明晨,老夫亲自下城,再送与车骑将军出城如何。”

    郭汜心说这个伏完端的是个老狐狸,他拖得起自己却拖不起。还是绕道北上出雍门的好。那知道就是这一耽误的功夫,李傕领着兵马却是追了上来。

    郭汜大惊,喊道:“大胆李傕,天子车架在此,你这乱臣贼子莫非谋反不成。若是你惊着了圣驾,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可吃罪的起?”

    若是别人郭汜这一喊可能有用,但是对于李傕却毫无用处。因为李傕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郭汜,至于天才安危他是既担心又不担心。若是天子在自己手里出事,那就是百口莫辩,但是若是死在郭汜手里,那么他正好名正言顺讨贼。再说了就算刘协死了,他李傕不能再立个皇帝吗?

    所以李傕也不答话,只是一声狞笑,然后便命身后的兵马杀了上去。根本不管有没有献帝这回事。现在献帝的车架倒成了郭汜的累赘,逃跑起来又慢又碍事。郭汜这是看出来了,对于李傕来说这献帝根本无用,再一想还是保命要紧,干脆弃了献帝带着骑兵向北逃去。

第四十章 李郭之战,互有胜负

    郭汜弃了献帝的车驾带了骑兵往北奔雍门而去,路上正遇到伍习带了狼骑前来汇合。原来伍习的狼骑与李傕麾下的飞熊军交战,因为长安城中街市阻隔,道路狭窄,骑兵无法展开阵型,伍习麾下人马虽多却一时难以建功。

    等到发现李傕领了一部分兵马绕道支援皇宫之时,才知道中了李傕之计。伍习这是才让少数人马阻敌,自己领了大队人马回撤去救郭汜。哪知道飞熊军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路上紧追不舍,伍习的兵马有几次险些被敌人咬住。这一路赶来,不仅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说,还损失了不少人马。

    郭汜与伍习汇合之后迅速进攻雍门。雍门这里才刚刚被伏完麾下的兵马攻下,但是由于时间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准备防御,就被郭汜带兵攻破了。郭汜带兵逃出长安之后,撤军槐里。

    李傕知道今日得胜,完全是侥幸。光是郭汜城中兵马只怕也一倍于自己,如不是自己趁乱趁黑进城,再加上执金吾伏完麾下的兵马在关键时刻夺回了城门,此一战胜负难料。郭汜逃出长安,李傕自然不敢深追,只好紧闭各门,加强防卫。

    献帝的车驾被救了回来,但是皇宫现在还在熊熊的烈火之中,虽然已经组织城中百姓救火,只怕无济于事。现在如何安置献帝倒成了问题。李傕想了想,只好把献帝暂时安置在自己府中。

    献帝的车驾一到李傕府中,太尉杨彪,执金吾伏完,还有一干中心大臣便赶到府中参见献帝。献帝今日着实受惊不轻,今日郭汜劫驾,又让他想起少年之时袁绍袁术带兵进攻捕杀太监,被太监张让等人带着少帝和他一路逃出出宫去的情形。后来董卓在小平津遇到了圣驾,才有了后来董卓擅行废立,焚烧洛阳,迁都长安,以及自己身不由己作为傀儡皇帝的一系列事情。

    如今居住在李傕府中,身边除了伏皇后,能够信任的就是冯春等几个太监了。而小六等二十余个侍卫为了保护自己惨死,献帝心中也是有些难过的。想到小六,倒是更想起了田靖的好处,心想若是田靖在长安可能事情不致如此。想想如今长安形势变幻,李傕一人独掌兵权,现在为了对付郭汜可能还会对自己稍稍敬重,只怕郭汜一死,到时候李傕就又是一个董卓了。

    不一会让太尉杨彪等人前来拜见,李傕并没有阻挠,献帝才算松了一口气,找回了一点安全的感觉。杨彪进来,献帝连道辛苦,说是杨彪功在社稷。原来献帝从李傕那里已经知道了太尉杨彪只身去李傕营中求援之事,对老太尉十分感激。但是对执金吾伏完就没有那么好脸色了,伏完可是自己的老丈人,献帝把京城各门的防守全部交给他,就是因为是自己人放心。结果却是他的人,放了郭汜那贼子进城。而且刚才在直城门下,伏完为了不担干系,说什么夜黑看不到圣驾,当真混蛋的可以。献帝看了伏完一眼,说了一句,“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朕。”伏完吓得磕头如捣蒜,这次郭汜之乱实在是因为他的疏忽才酿成了大货。不管是献帝还是李傕若想治他的罪,只怕他伏完死个十次八次也不够。

    献帝看他的样子,气多少消了一些,“罢了,起来吧,从今日起我和皇后的性命,全在你们这些带兵的将领手里。莫要再让朕失望了。以后遇事可多与太尉大人商议。你先退下吧,去陪皇后说说话,她今日随朕着实受惊不小。”

    伏完告退,其它几个人见到这个情景,也知道在此多呆无益,纷纷起身告辞。独太尉杨彪安坐,脸上看不出表情。众人都退下了,杨彪才说了一句:“陛下恕罪,臣得无能才累陛下受惊。如今大权尽在大将军之手,我等麾下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颗誓死不离陛下的忠心。不过为长远计,还望陛下能够手书一封,晓谕骠骑将军朱隽,胡骑校尉田靖等立刻带兵回长安,率兵勤王。此诚危急存亡之时,若不早做单位,将来若为宵小所趁,反倒不美?”

    献帝一听有理,赶紧修书,不是一封,而是给朱隽和田靖各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杨彪。杨彪辞别献帝之后,回到府中也给田靖写了一封书信,把三封信全部交与史达安排。

    第二日一早,李傕苦苦等候的大军迟迟未到。反倒是郭汜那面领了一万多人马前来攻城。原来李傕逃出长安之后,一路上收拢溃军,等到了槐里之后,加上槐里守军,共有五千多人马。正在犹豫是否撤军到美阳的时候,却听闻属下禀报,安西将军杨定领了五千人马前来槐里。

    郭汜一听正好,连忙出城迎接,并且拿出献帝给他的讨伐李傕的圣旨。又花言巧语了一番,说是献帝知道李傕勾结匈奴,本欲令他派兵抓捕李傕。没有想到消息提前走了,李傕带兵攻打长安,现在抓了献帝。自己兵少本欲撤兵到没有,召集队伍在于李傕那奸贼决一死战。现在正好遇到杨将军,不知将军可能共襄义举,除此奸贼。杨定原本是奉命去防守渭桥的,但是他的队伍久在安陵,粮草不足,他这次想先绕道长安解决了粮草问题才去渭桥参加防守的。哪知道听闻李傕勾结匈奴,又劫了圣驾,自然与郭汜合兵一处,前来攻城。

    李傕这面援军未到,再加上伏完的兵马根本不堪一战。以自己三千兵马对阵一万多敌军,实在不智,李傕便决定弃了长安城撤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李傕这面命伏完的兵马,加强防守,自己却带了献帝的车驾撤军到了霸陵。除了杨彪这样没有家眷之累的大臣,剩下的朝中大员很多都没有来得及跟上献帝的车驾。

    李傕这面一跑,伏完的手下便开城投降了,郭汜这面重又占领了长安,让人四处张贴告示,宣布李傕十恶不赦的大罪。城中百官和百姓,原本就不知道之前长安城中战乱和火灾是怎么回事,这郭汜一宣传,自然信以为真

    。郭汜又着急百官在他车骑将军府中商议如何除奸贼李傕,救回献帝车驾之事。百官不敢违拗,那些没有随献帝撤走的官员全部被郭汜连骗带威胁的召集到了车骑将军府中。郭汜把献帝的圣旨拿出来给众人念过,又问众人意见,百官莫衷一是。郭汜看了看,一阵冷笑,心说就靠这些个草包们,就是我郭汜不领匈奴入关,只怕汉朝早晚亡在这些空谈误国之人的手里。

    郭汜便对百官道,“既然你们也想不出办法,那还是我自己拿主意好了。既然李傕抢了圣驾,屯兵霸陵,那么我们明日就出兵,一举消灭此贼。你们就在我府中住下,等待佳音好了。”郭汜说罢自去安排行军准备之事,然后对亲兵说“围住议事厅。在我回来之前,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放归。”

    亲兵答了一声“诺!”自然严加看管。不一会儿有其它官员想出来,那里还出得来,郭汜的亲兵拔出了腰刀,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众官便噤若寒蝉。

    郭汜现在志得意满,写了一封书信,让李傕早降。说什么李傕勾结匈奴,残破山河,献帝下诏公布了李傕的十大不赦之最,如今李傕不仅不幡然悔悟,还狗急跳墙劫持圣驾,窃为天下人所不齿,有识之士皆欲杀之而后快。若是李傕现在投降,我郭汜尚可留你一条全尸,若是负隅顽抗,到时候少不得生死名裂,九族遭夷。

    李傕看罢把书信往地上一扔,大骂“郭多欺我太甚,来日我必手刃此子!来啊,传我军令,大军撤退十里,到新丰鸿们鸿门驻扎。”从这点看,李傕也算个枭雄似的人物,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多的敌人,绝不硬碰硬。而是学会了适当的保持克制,先让敌人把骄气和养足,把士气消耗尽,隐忍一时之辱,将来才能一战而定。

    面对李傕的再一次撤兵,郭汜心说,“这李傕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只怕此时不除,将来必是大患。所以郭汜马上拟定了深夜劫营的策略。

    却说李傕撤军到鸿门之时,正好李傕的后备大军赶来。虽然之前没有如期赶到,但是这时李傕却没有生气。只是一面让这些新来的兵马在鸿门附近的山中埋伏,一面悄悄命令下去,务必封锁援兵赶到的消息。而李傕在大营之中也做了安排,精锐人马全部埋伏于营垒两侧,大营外侧安排了零星守卫,营中有小股巡逻兵巡营。

    到了当夜晚间,郭汜和杨定领了兵马前来劫营。郭汜狡猾,让杨定领兵当先,自己领兵为后队。老远看见李傕大营防备疏忽,杨定和郭汜的骑兵在距李傕硬仗五百步远的地方发动了突袭。

    杨定一马当先,领着本部兵马杀入营中的一瞬,突然发现自己的武艺又比平时高出许多,因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手起刀落就已经砍下了三颗守军的人头。但是这人头似乎看得太容易了些,这是李傕营中突然火起,接着火光杨定才看清自己看得原来是稻草人。他刚要大呼上当,准备领军撤退的时候,早有兵马从营帐两侧杀出,把杨定的人马围在中间。

    后队的郭汜一见前面中了埋伏,立马勒住马头,转身带着狼骑就跑,也不管杨定的人马死活了。但是这时,却从两侧的树林和山沟中,不知一下怎么冒出几千人马来。

    郭汜吓得浑身冷汗,心说,罢罢罢,我命休矣!

第四十一章 献帝被困,赵俨北归

    郭汜和杨定领了兵马偷袭李傕的大帐,不想反中李傕的埋伏。郭汜见机的早,再加上伍习所领的狼骑奋力拼杀,才侥幸逃得性命。但是杨定这面却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把李傕的兵马拿个正着。

    杨定被五花大绑押进李傕大帐的时候,一开始还十分激动,大骂李傕是勾结匈奴,是国贼。李傕麾下兵马哪见过这么不开眼的俘虏,上来就是一顿嘴巴直到打得杨定不敢再说话为止。

    这时李傕才通杨彪一起提审杨定,问他为何不去渭桥防守匈奴,反倒与郭汜那奸贼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杨定见太尉杨彪也在,这才说了郭汜拿出献帝圣旨一事,并且把郭汜所做告示拿了出来,上面完全是按照圣旨上的内容所写的。

    李傕听罢大怒,既恨郭汜狡猾,又恨献帝寡恩,自己还一心保护献帝呢,没有想到却早被献帝把性命卖给了郭汜。李傕一怒之下,出了大帐便去找献帝理论。杨定这面明显是受了郭汜的蒙蔽,再说了人也被抓了被打了,他麾下兵马现在损失大半,也算受到了教训。杨彪赶紧把杨定扶起来,说了郭汜作乱的前后种种。杨定听罢后悔不迭,表示愿意戴罪立功,杨彪趁机赶紧拉拢杨定。

    李傕这面见了献帝,把郭汜的告示往献帝面前一扔,一句话也不说,但看他的反应。献帝一看告示的内容心就凉了半截。要说献帝当初对郭汜不敢硬气,才在圣旨上面盖了章,不过未必没有希望他们二虎相争的心思。现在李傕找上门来,献帝自觉理亏,就更不敢硬气了,却是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傕的眼睛又哪里是瞎的,只是一看献帝的双目之中露出的紧张之色,就知道献帝必然清楚此事。李傕气愤已极,也不说话,一甩大帐的门帘又出去了。献帝见李傕要走,才敢小声说,“朕是被郭汜胁迫的”,但是李傕早走了,又哪里管他。献帝这面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李傕却早准备好了报复的办法。

    不一会儿,几个亲兵进来,也不问献帝,拿起献帝帐中的物品就往外搬。献帝赶忙问,“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乱动朕的东西?”本以为这话问完会有作用,哪知这些人根本不理他,没有人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

    又过了一会儿一员小将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傕的族子李暹,他进来看了看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便对献帝说,“请圣上移驾。”

    献帝看他的样子就有些胆怯,“你要朕去哪?”

    李暹看了一眼献帝,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大将军觉得陛下在这里很不安全,所以为陛下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献帝很想硬气起来,但是又实在不敢得罪李傕,只好随李暹前往。哪知道他们从大帐出来,却是直接换到了一个小的只能容下两三人的小帐之中。李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献帝这里就是他要住的地方。献帝心中不愿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结果他越是忍耐,似乎李傕越想让他出丑。不一会儿送来的饭菜却是粗茶淡饭,连平时献帝身边的下人所吃的饭都不如。献帝肚子很饿,但是用筷子在饭食中挑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一个东西他认识,就更不要说下咽了,所以献帝一口饭也没有吃。等饿着久了,献帝终于决定出去找些吃的来,哪知门口有十几个侍卫守护,献帝刚一出来,就有一个领头的护卫挡住了去路,来人深施一礼,“奉大将军令保护圣上安全,如无大将军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或者擅离此帐。”献帝受过这样的气,转身回帐把刚才的食盒奋力扔出帐外,大骂,“李傕,你这狗贼,欺人太甚!”

    哪知道这时李傕却拿着刚才扔出去的食盒走了进来,“陛下,你可知道你刚才扔得食物,可是这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一日的口粮。你就把食物这么扔了,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战死的凉州将士。”李傕说着把一个沾满了尘土的饭碗推到了献帝的面前,用眼睛示意他吃下去。

    献帝脸色憋得通红,盯着李傕的眼神良久,发现李傕根本没有放弃意思,献帝伸手把饭碗拿过来,将里面的事物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心中却暗暗发誓,来日一定要将李傕千刀万剐。

    吕雯当日领了杨府的家眷,自己的母亲严氏夫人,受伤的小六一起北上万年。一路上倒也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小六的伤势慢慢稳定了下来,但是快到万年的时候,却又发起了高烧,不过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到了万年,赵俨正在准备前往蒲坂屯田所需的物品。前日田靖的书信刚刚送到万年,信中让张俨领兵尽快赶往蒲坂交接俘虏,准备开始屯田。没想到还没有出发,吕雯却领了杨府家眷前来。特别是听了吕雯所说的长安情况,赵俨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马上修书一封于田靖,让他早做安排。吕雯却是也写了一封书信,简单交代了长安之事外,说了两件事,一个是自己找到了亲生母亲严氏,一个小六伤重,希望田靖能够找名医来为小六医治。

    赵俨安排人把书信第一时间送出,这才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张俨曾在王邑手下做过吏员,对兵马钱粮之类的事情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分派完毕,赵俨领着一千五百屯兵护送吕雯及杨府老幼前往蒲坂。剩下的五百稍微有些战力的士兵,全部交给武国兴统领。他们的任务就是谨守万年,传递消息,若是来日田靖领兵回关中,这些人随时听命。

    杨彪的夫人原先对去蒲坂有些不乐意,毕竟原先说的是撤到万年,现在又去蒲坂,那不是离老爷越来越远了吗?但是史达的信使南来却带来的了最新的情报。郭汜占领长安,扣留百官,李傕退守鸿门,要挟圣上,双方交战,死伤无数。杨彪的夫人这才发现原来吕雯之前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田靖收到赵俨和吕雯的书信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这时候张俨和吕雯的大队估计已经到了蒲坂了。田靖拆开书信时,本以为不过是张俨交代工作的情况,吕雯书写别后相思之情,哪知道长安竟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万万想不到的是郭汜居然勾结匈奴,原先以为太尉杨彪不再挑拨二人关系,历史上的李、郭失和就不会重演。没有想到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而且比历史还要严重的多。匈奴攻下了池阳,若是带兵抄掠长安,只怕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生灵涂炭。现在李郭两人势同水火,只怕到了不死不休的死局。现在必须早早解决河东的事情,提早班师南下才能解决眼前的危局。

    田靖拿了书信便准备去见朱隽商议对策。哪知道刚刚要出大帐,却又有两封书信八百里加急赶来。田靖一看一封是献帝写给自己的手书,让自己带兵勤王;一个是太尉杨彪的叮嘱,让自己小心准备,若没有救出献帝的完全办法,保护献帝的绝对实力,还是要与李傕虚与委蛇共同对付郭汜。田靖心中有了决断,便去骠骑将军的大帐见朱隽商议军情。

    田靖进入朱隽的军帐之时,朱隽正拿着两封书信在读。田靖以为和自己的书信一样,一封来自献帝,一封来自杨彪。却不知道朱隽看的第一封信,却是来自豫章,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是说朱隽唯一的儿子朱皓领豫章太守,被笮融使计害死了。中国人最忌讳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朱隽如今已是花甲之龄,却不想晚年还要遭受丧子之痛。如果说第一封信是家庭不幸的话,第二封信则显然是家国不幸,郭汜引匈奴入关,霍乱朝廷;李傕只顾私仇,不顾公义;如今献帝羁留军中,百官被困长安,若不行雷霆手段,只怕这大汉朝最后一点的力量都要在这次内乱中消耗殆尽了。

    朱隽突然觉得心痛,自己子领兵以来,大小不下百余战,但是却从没有一次战役让他觉得有此次艰难;朝廷之中,从灵帝已降,迁都废立党争权臣,处处危机,却从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如此复杂。

    朱隽抬头看到了刚刚进帐的田靖,突然有了一个计策在胸中。朱隽便对田靖说,“你既来寻我,定是也知道了长安之事,我准备带兵星夜南下,勤王护驾,不知你以为如何?”

    田靖赶紧说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要知道如今我们围攻安邑,已经差不多月余时间,中途若是放弃,岂不功亏一篑。若是仅仅是不能剿灭白波也还罢了,怕的是我们一旦回军,敌人侦知长安消息定然派兵在我们背后掩杀,到时候只怕一发而不可收拾。”

    朱隽看了一眼田靖,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岂不知南下会遭到白波贼人的追击。但是我们围成已经有月余了,城中兵马没有收到多大损失,粮草还能坚持半年光景。若是一味强攻,只怕伤亡惨重;若是假作败退,诱敌南下,岂不是可以将计就计。”

    田靖一听有理,便对朱隽道,“却是好计,但不知要如何安排?”

    朱隽说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四十二章 安邑城下,施苦肉计

    朱隽在和田靖商议完对策之后,便马上通知众众将到大帐之中议事。众人到齐之后,朱隽问了一句:“长水校尉伍芳可到了。”

    伍芳答了一声,“末将在。”

    朱隽对左右道,“左右与我拿下,推出去斩了!”

    伍芳大惊失色,问道,“骠骑将军,不知属下犯了何罪,竟要末将性命。”

    朱隽怒道,“大胆贼人还敢嘴硬。郭汜那奸贼勾结匈奴,兵犯长安,又擅自拘押百官,与朝廷为敌。你的兄长伍习带领三千西北狼骑助纣为虐。我估计你早与贼人互通消息。今日若不杀你,来日若叛,教我如何是好?来啊,快快推出去,与我斩了。”

    伍习一听,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郭汜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自己的哥哥一直都是郭汜亲信,这次造反只怕早已深陷其中。可是就算是自己哥哥造反,但是自己领着长水校尉营出征河东,却是忠心耿耿护卫朝廷的。虽说谋反之罪株连九族,但是如今既没有拿住郭汜与伍习,没有证据,而且又没有经过有司核查自己的罪名就要杀头,实在有些不公。伍习大喊道,“骠骑将军,我伍芳自领长水校尉兵马以来,随大人征战河东,不曾有一点反叛朝廷之心。虽然伍习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们各在自己军中效力,不曾私下来往。家兄随贼,但是伍习无辜。大人没有证据就杀我,不怕将来圣上怪罪,不怕麾下士卒不服吗?”

    朱隽怒道,“大胆,居然还敢狡辩,任你花言巧语,我也要杀你以正典型。”

    这时伍习已经被推出了帐外,其它诸将平日大多与伍习不和,也没有人出来说话。田靖见状出来跪倒,“骠骑将军,末将以为郭汜事发之时伍校尉毕竟不在关中,应当对郭汜造反之事并不知情。此次出征河东,伍校尉也曾多立战功,可见其忠心朝廷。而且伍校尉麾下兵马尽是精锐,若是杀一人而寒了士卒之心,实在为大人所不取也。”

    朱隽看了看田靖说道:“你以为伍习不曾参与造反之事,若是伍习当真造反,你可能以身家性命担保,如是不能说来何用?又叫本帅如何信你?”

    田靖想了一下道,“不知道骠骑将军可能让在下与伍校尉说几句话,若是伍校尉能够保证不曾从贼,而且愿意待罪立功,我愿意为他作保。”

    朱隽示意可以,田靖便去与伍芳说话。伍芳本以为即死,哪知道田靖给他求情,心中十分感激。田靖说道,“我观伍将军言行,知道将军定然不会反叛朝廷。但是骠骑将军让我给你作保,还要将军一句准话,就是将军能否保证不曾参与郭汜之事,而且日后愿意为朝廷尽忠。”

    伍芳说道:“我愿在此立誓,若是来日存了一丝叛逆之心,甘愿受千刀万锅之刑。”

    田靖说道,“既如此我便回复车骑将军了。将军莫要负了今日之誓。”

    伍芳道:“多谢将军,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当相报!”

    田靖回复朱隽愿意为伍芳作保,朱隽才免了伍芳的死罪。但是还是降伍芳为军侯,由骠骑将军府司马种辑代伍芳之位。对于伍芳的处理,伍芳麾下兵马多有不服之人,只应北军各部人马众多,这些人也不敢妄动。

    第二日却是乐平带了后备白马义从赶来与田靖会合。田靖之前一直在担心乐平和他麾下五百将士,毕竟这是乐平第一次独自领兵,田靖怕他没有经验。现在大队终于安然的回来了,田靖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田靖本意为按照乐平的习惯,会跟自己说这一路的艰险。哪知乐平刚来却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于夫罗起兵,集结部落全部人马兵进上郡,如果所料不差于夫罗这是要断匈奴老王的后路,并趁机夺取单于庭。原来当日乐平和李敢分手之后本想回身吃掉一直尾随自己的匈奴千骑队,没想到一路跟踪却到了上郡发现了匈奴的意图。乐平趁匈奴人没有发现自己,迅速撤回了河东来与田靖汇合。

    这个消息十分重要,对日后的战局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田靖让乐平等人下去休息,自己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朱隽,朱隽一听大喜,“匈奴内斗,倒是我们的机会,看来我们之前的计策要做些变动了,河东战局我全部交付与你,我带亲信南下赶往渭桥大营,趁机夺了羽林军得兵权。到时候再与李傕、郭汜二人要求送圣上回长安,释放百官,也多了一个谈判的砝码。”

    田靖说,“老将军此计倒是可行。到时候河东战局一定。我也可以迅速领兵南下以为老将军后援。只是河东之事我怕自己能力不足反耽误了朝廷大事。”

    朱隽说,“我对你有信心,此战用计不用力,运筹帷幄乃是你之能事。而且我把杨修留下为你臂助,你可放心行事。”

    田靖立刻道:“诺!末将领命。”

    第二日一早,朱隽再次召集众将议事,却是说收到献帝诏书,要他马上回关中,与大将军李傕商议同讨郭汜之事。这河东军务便由田靖负责,北军各校均由田靖节制,将军府主簿杨修为监军,参赞军务。任命完之后,朱隽便领着亲兵打点行装南下。田靖考虑到小六的伤势,请齐大夫和齐莹随朱隽一起南下照料小六。同时带去了一封书信给张俨,交代他如何安排蒲坂屯田之事。

    朱隽一走,这北军众校尉便私下议论纷纷起来,一个是朝廷那面李郭之战,不知胜负如何。一个朱隽一走,北军没有了统帅,田靖资历最浅,让他暂代军务,其它各校兵马多有不服。

    李傕从弟李维为北军中校,中垒校尉,本来朱隽不在,当由他统兵。但是朱隽确认命了田靖,李维难免心中不服。李傕之子李式则又有别的心思,因为他已经得了李傕的书信,李傕让他找个机会赶紧撤回的关中,以防将来不测。其它李蒙、王方、张苞等人则无所谓听谁的,因为在哪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他们关心的是如何保存实力。支持田靖的只有张泉和朱隽刚刚任命的长水校尉种辑。

    田靖升帐议事,也没有什么建树,只是让大家谨守营垒,小心防范。另外下了一个命令,就是命河东都尉齐泰领兵前来大营汇合,伺机共讨白波。

    齐泰麾下本来都是白波旧部,这次让他们来参与围城,只怕弊大于利,影响士气不说,还怕军中有奸细泄露了军机。诸将皆知此事不妥,但是田靖命令下了,他们也不说破。当日晚间田靖有与伍芳聊了一晚上,所议何事倒也无人清楚。

    又过了一日,突然有亲兵来报,射声校尉李式未得中军将领就领了本部兵马私自拔营南下。现在守营的士兵不敢阻拦,还需要田靖马上定夺。

    田靖听完立刻带了本部兵马前去阻拦。哪知道他还没有开口,李式倒叫嚣起来:“本校尉奉了大将军的军令,南下执行军务,田靖你哥小小的胡骑校尉也敢拦我。”

    田靖一笑,“北军出征,一切军务皆由骠骑将军定夺。如今骠骑将军将军务托付与我,那我便是北军统帅。你说有大将军军令,可拿来我看,是否放行,也要本帅定夺。私自带兵撤走,这是触犯军法的杀头大罪。”

    李式怒道:“田靖小儿,你当初还不是靠了我爹的推荐才得了这校尉之职,你狗屁大的官敢称什么本帅,我就明白告诉你了,你今日同意我也要走,不同意我也要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田靖心说这李式还真是个草包,若不是自己这次要故意示敌以弱,只怕这次便要了他的脑袋。但是田靖掩饰得很好,走到李式近前小声说道,“大将军对我天高地厚之恩,我是铭记在心。我也知道大公子归心似箭,有心放大公子离去。可是带领兵马私自移防,形同谋反,我是不敢私自放行的。不若大公子只领几十个亲兵回去述职,我这里也好交代不是?”

    田靖的话说得很明白,你要带大军走那是不行的,但是带亲兵走,我却不阻拦。

    李式有心硬闯,但是看着田靖的胡骑校尉营兵强马壮,还真没有那个胆量。随即想到,本来自己也是为了到李傕身边安全,至于麾下这几百人马还真不放在心上。便点头答应。

    田靖一抱拳,“如此田靖多谢公子能够体恤在下的苦衷,回去还望公子给大将军带一句话。我田靖既入大将军门庭,便是大将军的人。来日若有驱策,田靖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将军提携之恩。”

    李式也不知道田靖的话真假,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对田靖说了几句客套话,让大队兵马留下归中垒校尉李维统领,自己则带了亲兵南下。

    田靖也知道李式此去定然和李维商量过了,如今李维掌管两营兵马,自己还得去好好安抚于他。田靖在李维处商量了半日,才又回到大帐处理军务。

    但是今日李式离开之事,已经全军传开,军中将领皆以为田靖无能,军心不稳。

    又过了一日,田靖刚刚醒来,却听说昨夜晚间,军侯伍芳领了本部军马趁夜投降白波去了。汉军围城,守将居然投降白波贼人,简直是奇耻大辱。田靖赶紧升帐,长水校尉种辑愁眉苦脸,他这个校尉现在成了光杆司令,麾下兵马都被伍芳领走了。

    主簿杨修提议治种辑不查之罪,田靖说了句“事已至此,追究也无用”,便草草了事。田靖不仅不追究种辑之责,还又从齐泰麾下调拨了七百人马归种辑统领,又引来齐泰部下的不满。

    现在北军上下皆以为田靖治军不严,赏罚不明,实在是无能之辈,各自都存了自保的打算。

第四十三章 兵退百里,一战成名(上)

    话说伍芳领了本部七百长水校尉营骑兵,连夜投奔安邑投降了白波贼人。这种事情别说汉军想不到,白波贼帅更加想不到。哪有围城的兵马临阵投敌的,而且还是官兵投降贼寇。

    可是伍芳却降了,而且在城下交出马匹兵器,投降的诚意很足。白波贼人很紧张,为了这进城投降的七百多人,足足派了两千兵马看守。

    韩暹、李乐和胡才三个大头领亲自接见了伍芳。一见面之下说起原委,才知道原来汉军内部出了问题,郭汜领兵攻打长安,现在他伍芳所部立马成了叛军的党羽。骠骑将军昨日差点杀了伍芳,若不是田靖求情,只怕他早就身首异处了。现在若要南归去找郭汜,势必是不可能的。距离遥远且不说,单是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城池,多少防区就够他头疼的了。呆在北军之中,又怕随时会被人暗算,所以伍芳才决定投降。

    伍芳说完了,韩暹、李乐、胡才三人摆酒为伍芳接风。要说马上就信了伍芳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酒席之上却容易套出伍芳的话来。胡才已经暗中派人去打探汉军的反应了。

    要说伍芳投降对白波军来说倒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虽说对士气上有些作用,但是毕竟人数有限。可是他们无疑之中听到的信息,却非常有用。就是骠骑将军朱隽已经回了长安,现在整个北军由田靖这个没有多少经验和资历的新人统领。而且因为不服田靖的调度,已经有射声校尉李式领兵回关中在前,又有伍芳领兵投降在后,这必定对汉军的士气影响很大。更关键的是说明,现在汉军方面统帅和下面的将校不和,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胡才试探问道,“既然这个田靖是个无能之辈,那么我们明日便带兵攻击汉军营寨如何?若是大败汉军,倒为伍将军出了一口恶气。”

    伍芳赶紧道,“非是我等不愿报仇,也不是长别人志气,灭咱们威风。现在攻击汉军还不到时候。我以为还当多观察几日,等得汉军各校之间离心,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胡才听罢对伍芳有多了一些信任,说道:“伍将军说的倒是老成持重之言。我们便听伍将军的多等些时日,不过还是要早做准备。”

    当日宴席散了,胡才安排人送伍芳到一处别院休息,才与韩暹、李乐二人商议。

    韩暹先说道:“我觉得这个伍芳倒是可信,而且酒席之上言谈举止都很从容,说话也没有什么破绽,当是真降无疑。”

    李乐说道:“这伍芳真降假降倒也并不重要,就这么几百号人我不信他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关键是伍芳投降带给我们的消息很重要,若是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么我们就有可能一举击破汉军。到时候这整个河东就彻底是我们的地盘了,只怕汉军三、五年内都别想再出兵河东。那么我们便高枕无忧了。”

    胡才却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之前几次追击自己,让自己吃了大亏的就是这个田靖。这么一个聪明人,如今举动处处失据,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做过上位,没有统领过大军的原因吗?胡才想到这里说到道,“我对伍芳现在基本上持相信的态度,因为眼见为实吗,但是北军的消息我是还希望明天探子回报之后再做定夺。”

    第二天派出去的探子不仅有了回复,而且还带回了好消息。回禀三渠帅:“我们派出去的弟兄,经过认真打探,确认的几个消息:第一,骠骑将军朱隽已经南下,而且是三日前走的;第二,现在营中大小事情由胡骑校尉田靖和将军府主簿杨修共同处理,但是二人资历都很浅,很难服众;第三,当时军中很多人都看到田靖和射声校尉李式的冲突,李式带了亲兵离开,田靖不敢阻拦。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们这次打探消息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五渠帅也就是河东都尉齐泰的手下,这些人原来都是我们白波军一员,因为齐泰投降才迫不得已降了汉军。这些人很多亲戚朋友都在安邑城中,他们也不想安邑城破,所以愿意为内应,帮助我们对付汉军。

    胡才听完消息,大呼,“真是天助我也!”便去与韩暹、李乐商量出兵之事。韩暹、李乐听完胡才的建议,立马同意,同时召集城中所有精锐兵马,准备明日便与汉军决战。

    却说田靖这面估算时日觉得白波军已经得到了这面的情报,应该快到行动的时候了,便召集杨修、张泉、臧舜、李敢、乐平、齐泰等人议事。

    田靖说道:“若我所料不错,估计情报早到了白波贼人那里。我们的计策环环相扣,现在已经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但是此战的胜败关键却落在诸位身上。任何一个环节有失,都可能功亏一篑。我在这里不是唠叨,而是要你们每一个人立下军令状,交给你们的任务若不能完成,便要军法从事。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一起应命,“末将愿听将军调遣。”

    田靖说道:“好!张泉领命,我命你率领本部人马明日战场之上佯装溃散,等三日后带兵进攻安邑南门,到时候城中自有内应接应。攻下南门我要你们死守两日,等韩暹、李乐溃兵到时,不放一兵一卒入城。”

    张泉道:“诺!”

    “齐泰听命!你麾下兵马之中多有白波奸细,我已经命毛安查清了这些人的底细。明日之战,他们会趁乱起事,我要你佯作不知,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一部分混入安邑城中接应伍芳的人马,一部分随韩暹、李乐大军,待我返攻之时,趁机点火扰乱敌军。你则带领本部人马脱离大队,三日之后进攻安邑西门。城破之后我要带本部人马你迅速招降俘虏,控制城中局势。”

    齐泰道:“诺!”

    “杨修听令!我要你火速赶往解县,联系后方留守的屯兵以及各县百姓乡勇,四日后在猗氏县城十里的树林里待命,广张旗帜以为伏兵。

    杨修道:“诺!”

    “臧舜听令!明日之战,我军要大败,但是记住是败,绝不能溃,所以明日之战我要你带领本部兵马为中军断后,既要要打疼白波军,不能让他们追得过紧,又要让他们觉得有机会可以打败我们,不能放弃。你可有信心?”

    臧舜道,“诺!末将有信心!定不负将军所望。”

    “李敢、乐平听令!我要你们二人帅后备白马义从,今夜晚间就出发埋伏在安邑城北。三日后扮作匈奴兵马驰援安邑,趁乱攻击北门。拿下北门之后趁乱杀人城中,歼灭抵抗之敌。待齐泰控制局势之后,你们迅速帅兵南下从背后攻击白波军主力。韩暹、李乐二人的脑袋我可要向你们两个要了,你们可能做到?”

    李敢、乐平接令道,“诺!末将定然完成任务。”

    田靖安排完一应事宜,又把北军其它各校的校尉招来,布置明日与白波贼对阵一事。自然这些安排都没有告诉他们,但是田靖却下了军令,“明日与白波贼决战,若是一战能够打败敌军固然最好,若是不能大军可逐步南撤,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就是连败三场,等敌人没有了锐气再一举反攻,白波可一战而定也。”

    李维、李蒙、王方、张苞等人虽不能说熟读兵书,也算是久经战阵,哪有这样派兵布阵安排打仗的。明智必败还不早做准备,说什么连败三场再做反攻,简直是纸上谈兵。

    但是田靖是主帅,胜败都有他担着。他们这些个校尉都以保存实力为主,也没有多少为了朝廷出生入死之心,是以田靖说退,他们便退,管它胜败如何。

    第二天一早白波贼人果然前来叫阵,看其阵势却是一下出来了两万多人马。虽说白波贼人装备太差,但是毕竟人数众多,现在与汉军的比例,接近以四对一。打起仗来,只怕胜负各在五五之数。

    白波军不等汉军列阵便全军压上,既没有斗将的闲暇,也没有试探式的进攻,而是直接摆出了决战的架势。田靖这面调动北军各校人马,齐泰和张泉的兵马作为前锋顶在最前面,剩下屯骑、越骑两校分别为左右两翼,中垒、射声、步兵、长水四校为中军一字排开,田靖的胡骑校尉营为后军。

    战斗辅一打开,两军交锋,张泉的兵马明步步紧逼占有优势,但是齐泰的兵马却战斗不利,一开始前锋就出现了不平衡的局面。前锋固然打得激烈,但是白波军则把精锐全部放在左右两翼,所以屯骑、越骑两校兵马与敌人打得则更加艰苦。眼看汉军的中军就要慢慢压上,快要取得一定优势的时候,齐泰所部兵马突然哗变,临阵倒戈。中军一时不备,换忙撤退变阵,一下就从进攻变成了溃败。齐泰这面和中军一乱,张泉所部就像一个箭头一样插入了敌军前方左翼,成了孤军,马上被敌人孤立了起来。张泉只能率众向东北方向突破。

    北军的中军大乱,幸好有后军的胡骑校尉营早做了准备,一时间鹿角栅栏等防御就架了起来,让过了友军,像一个钉子一样牢牢把敌军阻挡在前面。有了后军的牵制,左右两翼的兵马也尽快脱离了敌人的纠缠,迅速后撤。

    田靖领着北军各校人马,且战且走,到了晚间,一共兵退了六十里,见追兵远了,才安营下寨。清点损失,发现与张泉的虎贲校尉营失去了联系,齐泰营中临阵投敌作乱者二百余人。另外全军伤亡三百人左右。

第四十三章 兵退百里,一战成名(下)

    第二日一早,白波军也不休息,继续来攻,汉军军心不稳,一战即溃,田靖领兵又退了六十里。清点损失,齐泰所部全部被大散了,合同都尉齐泰不知所踪。

    第三日一早,白波军继续攻击,越战越勇,汉军左右两翼被白波军突破,再次撤军八十里,这就到了猗氏县附近。

    第三日晚间,田靖召集众将议事,言道今日开始反攻,全军上下同心协力,这次一定要活捉韩、李打下安邑。诸将还有疑惑,田靖这才把计策道出。虽然前几日连败,但是汉军损失并不严重。田靖说明其中关窍,告诉他们安邑已经被攻下,现在敌人看似强大,实则是樯橹之末。而且汉军的骑兵攻下安邑之后星夜南下,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定然可以一战而定胜负。

    田靖对众将说,“为国建功当在今日,诸君可愿随我杀敌!”

    众将齐声应道“诺!愿听将军调遣!”全军气势如虹。

    今日一早汉军主动列阵,由自己的胡骑校尉营与张苞的步兵校尉营为前锋,越骑,屯起两校为两翼,中垒、射声、长水三校兵马为中军。不等白波贼人列阵完毕,田靖便帅军发起了总攻,田靖领兵一马当先,直攻敌人中军,这一路杀去,可谓是挡者睥睨。白波贼人前几日打顺风仗打习惯了,本以为今日还和往日一样,哪知道汉军竟然不要命的杀了过来。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汉军士气如虹,相对而言的白波贼人就胆怯了很多。

    韩暹、李乐赶紧约束本部兵马,好在白波军人多,一时还不曾被攻破中军,但就是如此也已经岌岌可危了。就在这时,白波军营寨两侧的树林之中出来“咚咚咚”的战鼓之声,不知从哪里一下冒出几千汉军来,之见林中旌旗密布,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刚才还勉强支撑的白波军一下被吓破了胆,都怕被四面包围,纷纷溃逃。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面韩暹、李乐和胡才再想约束士卒已经不可能了。只能随着大队人马一起撤退。

    田靖见白波军撤了,便命胡骑、步兵两校兵马暂时休息,越骑、屯骑两校兵马紧追敌军,原来中军兵慢慢马压上以为接应。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令胡骑、步兵两校兵马中速前进,追击敌人。这样汉军的兵马就形成了三个梯队,保持了部队的战力。

    就像田靖所料的那样,白波兵被越骑、屯骑两校兵马追杀逃了半日,眼看着慢慢甩开了汉军,终于跑不动了就地休息。哪知这面刚一休息下来,汉军的后面得兵马却又追了上来,看汉军的旗帜却不是刚才的追兵,乃是换了一波人马。汉军一来,白波贼人又跑,这一来又是半日过去。眼看着太阳下了山,白波贼人心想这下总不会追了吧。便在空旷处扎下了营寨。哪知道,营帐还没有支起来,汉军的追兵又来了,这次却是又换了一波攻击的部队。

    ………………………………………………………………

    白波贼人趁夜跑了两个时辰才算甩开了汉军。但是胡才知道过不了多长时间,汉军的下一轮进攻就又来了。他这下可算领教了田靖的狡猾,便看部队不多,却合理利用。既保持了对敌军的持续追击骚扰,又不损失自己的战力。但是现在却不是佩服敌人的时候,胡才作为白波军得三渠帅,也是军师必须想出对策来。

    胡才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主意,他对韩暹、李乐二人说道:“二位哥哥,小弟发现汉军用车轮战的办法对付我军。我们若是一直和他们耗下去,只怕兄弟们没有战死都累死了。我刚才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分兵,我们三人每人各领一支人马趁夜撤走,汉军自然不知道如何追击。就算要追,他们人马有限,也不可能像白天类似车轮战的办法追击我们。而且我们虽然分兵,但是人马众多,汉军若是分兵只怕兵马太少不能成事。若是直追一支兵马,另外两支就可以安然撤到安邑。”

    韩暹、李乐一听也知道有理,而且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同意胡才的意见。韩暹选择了左路,李乐选择了右路,却把中路留个了胡才,而且各部人马中以胡才的中路带兵最多。胡才知道这不是照顾自己,而是让自己吸引汉军。但是主意是自己提的,现在却不是为这种事勾心斗角的时刻,是福是祸还是各安天命吧。

    白波贼人分兵三路之后,汉军的追击突然便停止了。看来他们也发现了麻烦。又过了很久,汉军才开始行动。不过他们没有选择追击中军,而是选择了左路的兵马。看来汉军是想先挑一支弱点的队伍,逐个击破,对于现在的形势来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胡才根本没有时间庆幸,他突然有一丝担心,也许汉军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如果安邑已经被攻破了,那么他们又有哪一支队伍能逃脱呢?

    胡才越想越担心,便命麾下的兵马加快行军,要比逃跑时还快,因为他们要救援安邑。但是再强的队伍也要休息,何况胡才所领的不过是白波贼军,这些人跑的跑的便放弃了,全部停下了在路边东倒西歪的休息。任凭胡才如何促使,大骂都没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胡才才又领着麾下的兵马向安邑赶去。哪知就在队伍的前方扬起一片尘土。不用问这是大规模的骑兵移动。但是安邑方向怎么会有骑兵来呢?胡才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只见对面的骑士已经射出了三轮箭矢,他前面的兵马一下倒下一大片。幸好胡才不是武艺一般,一向在不喜欢冲锋陷阵,留在队伍中间,要不刚才的箭矢就要了他的性命。

    这时骑兵与白波军的队伍近了,却是收起了弓箭,马上骑士全部端起了长矛。汉军的骑兵就像一支利箭一样穿透了胡才的阵线。然后便是骑兵对步兵一边倒的屠杀。胡才知道大事已去,立马领了亲信悄悄脱离了战场。

    看着身后不断倒下的白波军,胡才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理智告诉他即使留下也不过白白送死而已。身边的亲兵问他,“三渠帅,我们可是要绕道赶回安邑。”

    胡才摆摆手,“骑兵既然能从北面赶来,只怕安邑早已不保。现在回去不过自投罗网。我领你们往东去,到太行山中去找黑山军的大渠帅张燕。若是能够借得几千兵马或许能够报仇血耻。

    却说韩暹领了五千兵马先往西跑,然后向北撤军,本想甩开汉军安然撤回安邑。哪知道汉军根本没有追击胡才,却来追击他的部队。而且这次汉军也没有采用什么分批追击的办法,而是全军追击他的部队。韩暹能当白波军得大渠帅武艺和领兵都是不俗的,眼看得再跑也没有机会了,便让队伍停下,列阵迎敌。

    田靖领了北军七校四千余人马,与韩暹的五千兵马对战。不论士气、训练、装备都占了上风,哪有失败的道理。两军交战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白波军便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马。韩暹无奈领兵逃窜,没有继续往安邑方向,而是选择了向西逃窜。

    田靖安排步兵校尉张苞领了本部人马继续追击韩暹。自己则带领大队赶往安邑。

    现在只剩李乐的兵马了,他这一路既没有追兵,也没有骑兵阻挡,一路上平安赶到了安邑。但是到了安邑看到城上早已经换了汉军的旗帜,却是吃了一惊。

    李乐心想:北军本来也不过才五千兵马,加上齐泰当日的降兵最多七千人马。前几日明明已经被我们杀得打败。这次反攻北军全军出动,却不知哪里有兵马能够来攻下这安邑城。莫非汉军来了大批援军,之前不过是示敌以弱吗?若是三路人马齐到,说不定还可以趁其再安邑立足未稳,强攻安邑。但是现在只有一路人马,却不能以卵击石。李乐平日和韩暹争锋,看似好勇斗狠,其实骨子里面却最谨小慎微。想到这里,李乐也不敢耽搁,立马带了本部人马绕城北上而去。

    等田靖领着大队人马赶到安邑的时候,李乐早已不知所踪。田靖便带了大军进入安邑城中。城里负责防务的是张泉、伍芳、齐泰的兵马。之前齐泰招降的工作进展的很慢,但是现在汉军全部进城。韩暹、李乐等人败亡不知所踪。这招降的工作便变得容易了起来。

    当夜晚间追击韩暹的张苞,以及领兵攻击胡才的李敢、乐平都赶了回来,可惜杀敌无数,但是敌军主帅都跑了。这也是攻取安邑之战唯一的遗憾吧。

    田靖当晚摆酒庆功,酒席上提出上表朝廷请求封赏。种校尉立了大功喝得都很尽兴。

    第二日一早田靖把杨修找来,把他想如何治理河东的想法说了。北军毕竟是朝廷禁军,早晚要班师回朝。但是河东却不能再落入贼人之手。田靖准备任命齐泰为河东都尉统领步兵三千,乐平为河东骑都尉统领骑兵一千,剩下的投降的兵马作为郡县守军。杨修为河东郡丞署理河东民政,赵俨为屯田校尉兼领河东郡长史,负责军屯以及兵马钱粮。

    杨修听完十分赞成,不过这些任命必须要报请朝廷才行。

第四十四章 河东初定,班师南下

    安邑城中原有白波贼人五万,号称十万,其中能战之士有两万余人,剩下的很多老弱妇孺。如今韩暹、李乐、胡才三大渠帅全部兵败逃走。现在除了几千俘虏之外,城中贼人多以妇孺为主,而他们的安置也成了主要问题。田靖与杨修商量过之后,决定先把河东治理的架子搭起来,先开展工作,将来再考虑朝廷认可的事情。

    关于白波贼人的安置问题,田靖经过通盘得考虑,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计划。第一从俘虏中,挑选精壮补充到齐泰和乐平的人马之中。剩下的俘虏等张俨来了在安邑城外迅速筹备屯田之事。这些屯兵既要种田,也要训练,将来若是战事一起便是很好的后备兵员。城中妇孺的安置则以安抚为主,要给他们分了田地,找了生计,应当可以逐渐稳定民心。田靖的意见是有亲属投靠的可以去投亲;没有亲属的可以分出户来且有劳动力的家庭安置在安邑城外村落,就近分给他们田地耕种;剩下人鳏寡孤独,暂时安置在安邑城中,让他们从事些较轻的劳动,分给他们食物。将来等屯兵之事稳定了,年轻的女子可以与屯兵结成家庭。年龄稍大的,官府将来安排去做官署的仆役;老年人和小孩子没有人管的则由杨修筹备一个济民院,有官府抚养。

    田靖的想法虽好,不过事情千头万绪,却要杨修一点一点去办理。更主要的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钱,有粮食,要不然根本无法开展。还好田靖采取了理应外合的办法攻破的了安邑,韩暹、李乐等人劫掠的金银与粮食物资一点没有损失的全部被田靖抢了下来。这些物资只要能维持半年之用,那么等到了秋天粮食有了收成就不用发愁了。

    安置完河东之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带兵南下,处理关中的危机。田靖非常担心关中的局势,知道早一天起兵,多一份把握。但是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真的关中有变,就得想办法请献帝移驾河东,所以这后方一定要稳固才行。考虑到让献帝来河东的可能,田靖嘱咐杨修从把白波贼帅府中抄出的金银以及粮食等物资,拿出一部分来,招募城中百姓,打扫街道重修官署。

    关于北军,田靖准备留校长水种辑和虎贲校尉张泉所部,留在安邑驻防。伍芳之前被撤了长水校尉之职,但是此次假投敌军夺取安邑却是立了大功,现在再恢复职务也不行了,田靖便给伍芳一个上郡都尉之职,现在上郡还在匈奴控制之下,所以伍芳所部暂时屯兵解县,以为安邑羽翼。其它北军六校人马,则明日班师回关中。

    田靖让后备白马义从留下一百人给乐平作为河东骑都尉麾下的军侯、屯长等基层将官,帮助乐平训练兵马。李敢则带领剩下的五百人随田靖的大军南下。

    大军从安邑行军到蒲坂,用了十日时间。到了蒲坂,见到了赵俨,田靖却是十分满意。现在蒲坂城的屯田已经顺利进行,今春的种子都已经种了下去。而且蒲坂的防御方面,赵俨所带屯军也加固了城墙,训练了士卒。唯一缺少的就是得力的助手,现在赵俨得事事亲力亲为。田靖听罢也是没有办法,“河东底子薄,人才匮乏,若不是你老兄不辞千里来投,我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文人方面,还得你想想办法,你写封信回荆州老家,看看能不能再招些人才来。统兵将领方面我这麾下也是缺乏。但是武国兴和史达二人都是不错的,现在他们一个被你留在万年,一个在杨彪身边,等关中事了,我全部调来归你调遣。”

    赵俨愁眉苦脸道,“说的倒是轻巧,现在还不是都得我自己去做。若是你不催我,让我循序渐进,只怕也没有这么多问题。只是你有不给我时间,又要给我事事加码,你叫我如何去办?”

    田靖一笑,“倒是你提醒了我。现在安邑城中又有五六千俘虏,虽然挑选了一部分精壮充入郡兵之中,但是还有大量的人员需要你这屯田校尉去接收。你说说,这蒲坂的事情可有人能托付。”

    张俨一听,“你真当我三头六臂呀,现在这面才刚刚上了轨道,我是没有合适的人手,你要有你想办法吧。”

    田靖一听也有些发愁,“算了,此事再议吧。”说罢与赵俨告辞,便去看望小六。

    现在小六在一处院子中单独安置,之前都是吕雯亲自照顾他的伤势。直到前几日齐大夫和齐莹来了安邑,吕雯才休息了几日,但是仍然每天至少看望一次。

    田靖走进院子的时候见到齐大夫和齐莹做了个悄声的手势,便往屋中走。这时,正巧吕雯在照顾小六,给他擦额头的汗水。如今小六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但是高烧状态则是反反复复,而且经常会昏迷过去。要是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小六是当时失血过多,以及伤口感染所致。但是那个时候的医生只能处理他的外伤,小六能保住命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就在田靖进门的一刻,睡梦中的小六用突然用双手抓住了吕雯的柔夷,嘴里呢喃着吕雯的名字,让吕雯别离开他。吕雯的脸一下红了,但是没有把手抽回来,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傻孩子,姐姐早已经在心里就嫁给你靖哥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变了。将来嫂子给你找一个比我漂亮十倍的姑娘做你的媳妇。”

    田靖看到这一幕,心中既对吕雯充满了感激,又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小六。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真的关心过他们心里的想法吗。田靖轻轻咳了一声,吕雯立马回头,看到他却是骚了个大红脸,嗔道,“你这人进来也不说话,专门看人家出丑的不是。你的兄弟你自己管吧,我回屋去了。”说罢起身就走。

    田靖一把拉住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吕雯看他一眼说道,“跑到小六的兵房来看我,你快算了,我知道你的军国大事,你的兄弟都比我重要,我也不吃醋。你忙你的吧,一会儿再来看我。对了,我在信里写了,我找到了我娘,现在她和我住在一起。你一会儿来时不要失了礼数。”吕雯说罢转身出门。

    田靖点头答应,看吕雯走了才走到小六床前,看着他身上缠满的绷带,田靖心中十分难过。这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一句誓死保护献帝的陈诺,才受此重伤。好在小六这次抱住了性命,要不自己回到河东如何向小六的娘亲交代。而随小六一起进宫做侍卫的兄弟们,全部牺牲了,试问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爹娘。

    田靖当年领了一千后备白马义从,幽州之战,死伤三百余人。到了中原一路转战,又有几十个兄弟丧命。除了后备白马义从之外,胡骑校尉营跟随自己的士卒出生入死,又何尝不是如此。田靖突然觉得应该这些死去的将士做点什么,也许立一块儿碑吧,至少把他们的名字都刻下来,将来也能让后人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死的。不过这件事还要交给张俨帮着筹备了。

    田靖在小六身前守候了很久,直到小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他。小六看到田靖一下眼眶就湿润了。小六张口想说话,田靖赶紧拦住了,抱着小六说:“什么都不用说,我全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才让你受伤,让兄弟们枉死。你记住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命都是最重要的。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性命再说。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带着兄弟们活下来,闯出一片天地来,若是有一天我成功了,但是兄弟们都没了,那不是我想要的。所有人中,你跟我最久,也和我最亲,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我闯天下。哪怕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们一起含饴弄孙,也好给他们讲讲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小六一句话也没有说,泪如泉涌。这时齐莹端着药进来了,“对小六说该吃药了”。田靖赶紧端过药碗,用勺子给小六喂药,等他吃完药又睡下了,田靖才慢慢出来。

    到了院中,齐莹上来和田靖说了小六的病情。估计再有一个月小六应该能下地了。现在她有一件事情一直很疑惑,就是对方的剑法狠辣,宝剑锋利,但是一剑从小六的前胸穿透后背,却一点没有伤到小六的心肺。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绝不可能是失手,而应该是有意而为之。可是若是说有人的剑法练到如此控制自如的程度,还能清楚知道人体所有内脏的准确部位,这件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田靖也是从齐莹这里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也有些疑惑,心说此事只能留待日后调查了。田靖嘱咐齐莹好好照顾小六,便告辞去寻吕雯。

    齐莹虽不曾见田靖向自己介绍,但是从别人那儿也知道了,吕雯就是田靖的未婚妻子。而自己这个妾氏怎么也得等吕雯过门之后才会被田靖娶进府中。心中不免没来由的自怜自艾了一番。

第四十五章 儿女情长,赵俨之谋

    田靖出了小六的养伤的院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便去看望吕雯和严氏夫人。这丑媳妇见公婆要担心,田靖第一次见未来的岳母倒也不免心中紧张。到了吕雯所住的院落,田靖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登门拜见。不一会儿丫鬟出来回禀说夫人正在中堂等候,田靖便随丫鬟进去。

    严氏夫人不过四十许年纪,但是由于之前的战乱,以及在杨府当佣人这段时间所受的辛苦,相貌略比年龄显老些。不过即使这样也还是能从她的面相中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否则也不会生下吕雯这么漂亮得姑娘。

    田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礼物送上,说了些严氏夫人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

    礼物有辽东的野山参一株(最后一个家当了),蜀锦两匹,白璧一双,胭脂水粉两盒。如今战乱时节,这也是田靖能找到的最好的礼物了。严氏夫人见了礼物也很高兴,蜀锦、白璧虽然珍贵,但是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之前落魄了些时日倒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但是这个野山参和胭脂水粉就见心思了。前者是给自己调理身体,后者则是投其所好,因为女子都有爱美之心,自己虽然一把年纪,但是也不能免俗。光是礼物就显得田靖心思细腻了,再一看相貌严氏夫人也是满意的。田靖虽然不像吕布那般是个英气勃勃的美男子,但是却也相貌端正,关键是这几年的历练让田靖小小年纪却显示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严氏夫人问了田靖家乡何处,父母是否健,可曾读过书,举过孝廉,现在官居何职等等一系列问题。田靖是严氏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倒也十分恭敬。严氏夫人很满意,让田靖留下来在府中吃晚饭,左右无事,她便会后堂休息了,让田靖去寻吕雯说话。

    田靖见到吕雯的时候,可算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见你娘好像比战千军万马还要紧张,到让我出了一声汗。”

    吕雯扑哧一笑,“亏你还是一军统帅,就这点胆量,也不怕被人笑话。莫非我娘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田靖赶忙说,“非也非也,伯母和蔼可亲,为人善良,正是好岳母的典型。我紧张不是怕表现不好,你娘不肯让你嫁我吗?”

    吕雯撇了撇嘴,“呦,这时候担心我了,我且问你,你和那个齐莹大夫是怎么回事。我这个正妻还没有娶过门,你倒先存了纳妾的心思。要我说,你和我爹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田靖一听吕雯如此说,赶忙解释,把当日为了招降齐泰的前前后后说了。本以为吕雯能够理解,哪知道吕雯却说,“你若真是敢爱敢恨倒也罢了,哪知道你为了招降齐泰答应娶齐莹,你把她当什么了,交换吗?看来我以前倒看错你了,我们女人在你心中不过是可以交换的筹码。”

    田靖一听这怎么又上升到看不起女人这么严重的问题了,又赶紧说,“其实也不是,那齐莹在我生病的时候,每天照顾我,其实我,我也是喜欢她的。”

    吕雯说,“看吧,我说男人见异思迁吧,‘还是喜欢她的’,喜欢人家干才干嘛说得那么不情愿,好像谁逼你似的,你们男人就是虚伪。”

    田靖心说,今日不知怎么惹到她了,这吕雯似乎处处和他斗气似的。但是想想不管什么事还是自己理亏,便又哄到,“都是我的错,雯儿莫要生气,你知道的,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别说一个齐莹,就是全天下的美女放在一起都不及你的万一。能见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田靖总算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不过却也提醒了吕雯,“对了,你可向我娘说了我们已经定了婚约之事。当日你说河东胜后便来娶我,现在就要兑现了你可与我娘商量了婚事?”

    田靖一愣,“啊?这个我倒是没有提。”

    吕雯小姐这下又有不满了,“你呀,不和我娘说我们成亲的事情,要你来干嘛,真实笨死了。算了,今日晚间与我娘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吧。”

    田靖赶忙答应,到了晚上,田靖硬着头皮向严氏夫人提起此事。严氏夫人一笑:“你这个少年啊,老身看着是满意的,雯儿能托付与你,也是她的福分。只是啊,这婚姻之事,还要父母之命不是,我虽能做的了主,但是毕竟雯儿的父亲尚在,我想和他商议了,再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婚事。”

    田靖赶忙答道:“伯母说的是。只是现在关山险阻,道路不靖,要去兖州确实有些困难。我想请伯母暂时就在这蒲坂安住下来,等我关中军务一了,到时候再亲自护送伯母和雯儿去兖州。不知伯母意下如何?”

    严氏夫人说,“我是妇道人家,这种事情你做主便好。”然后便与田靖话起了家常。

    晚饭之后,田靖告退,吕雯送到门前。田靖才说道:“伯母想去兖州,不知你心里面……”其实他是想问吕雯的想法,毕竟曾经有过吕雯刺父这一段往事。

    吕雯想了想,说道,“只要我娘高兴,便随她吧。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所以那个人与我更多的只是路人。倒是高顺叔叔,在我小时常常带我玩耍,也就是他像半个亲人。”

    田靖到没有想到“陷阵营”的统领高顺,一向以勇不惧死,冷酷严厉而闻名,却对吕雯这个小丫头很关照。便问道:“不知高顺多大年纪,可有子嗣。”

    吕雯想了想说,“比我爹爹长着几岁,不曾婚娶,孑然一身。”

    田靖说道,“倒也难怪了。人都有脆弱或安心的一面只是一般人看不到罢了。”

    吕雯突然说道,“说起高顺叔叔,我倒想起一事,我蒲坂之时,看到守军与赵俨大人交接俘虏之时有一人长得很像顺叔,便多看了几眼。哪知此人拒不受降,一心求死,赵俨大人便又把他关回了牢里。这人的名字我倒不记得了,听狱卒说他是胡骑校尉也就是你安排关起来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此人吗?”

    吕雯这一说,田靖倒是想了起来,“对了,我倒差点把此人忘了,他的名字唤作刘猛,是当日攻破蒲坂之时臧舜擒来的。此人是个直性子,一进大帐便骂我,一心求死,我看他是条好汉,留了他的性命。本以为中军到了蒲坂之后,早就招降了此人,不想还在牢里。明日我安排赵俨带他到城里城外多看看,看到原来的白波贼都有了衣食生计,想来可以慢慢软化此人。”

    田靖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本想让赵俨去安邑主持整个河东的屯田之事,但他总和我说手下没有得力的人手,只怕蒲坂的摊子没有人能打理。我想来想去,此事只怕你最合适。不知道你可以愿意帮我?”

    吕雯一听,倒愣了一下,“尽胡闹,哪里听说过女人干政的,再说了赵俨手下的屯兵又如何能服我。”

    田靖说道,“你还别谦虚,你当机立断带杨府上下北上万年的事情我都听其他人说了。你还真是个能独挡一面的人。这样吧,你这几日女扮男装先在赵俨手下历练几日,若是能行,我便让赵俨去安邑,你把蒲坂的事情帮我挑起来。”

    吕雯听罢应道,“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给了我什么好处,我还得抛头露面,帮你管兵管粮。”

    ………………………………………………………………

    第二日田靖又去见赵俨,说起要让吕雯来赵俨帐下历练,同时让他招降刘猛两件事,赵俨一听大喜。“原来还是将军有办法,我头疼多日的事情,将军一晚上就解决了。这下文武都有得力之人,我这面也能轻松一些了。”

    田靖一笑,“你可轻松不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托你去办。”田靖就把准备为阵亡将士立一个功德碑以资纪念的想法说了。

    赵俨听罢,觉得此事甚善,即可怀念亡者,又可激励士气。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乱世之中,很多士卒连个名字都没有,不知该如何记录啊。”

    田靖也知道这事情比较难,便对赵俨说,“只能记多少算所少了,其它只能用哪一站,哪一校阵亡多少人了来代表了。”

    赵俨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便命人下去筹备选址之事。田靖又把关于北军安排一事与赵俨商量,现在在明摆着只要一班师,自己这个北军临时统帅的职务就没了。但是若要继续屯兵河东,一个是自己没有合适的名义,一个是还有李维这样的不稳定因素。

    赵俨一听笑道,“此事有何难处,将军只说河东初定,匈奴寇边,若是上郡胡虏再入河东,则河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势,将毁于一旦。所以决定暂留北军人马以防御胡虏。至于李维所部一方面两校人马众多,他又比将军职位高,若是此人在此只怕弊大于利。将军不妨卖给李傕一个人情,让李维领麾下兵马南下。现在李、郭交战正酣,多一些力量总是好事不是?”

    田靖心说,“伯然说得有理。还有一事就是关中局势不知如何是个了局,我当如何,还望伯然教我。”

    赵俨想了想说,“此次不论李、郭谁胜谁负,都会继续消弱朝廷的影响力。我倒觉得若是能把圣驾接到河东来,才是上上之策。若说具体办法吗,我们在这里也不过凭空想象,倒不如将军亲自南下见了李傕再见机行事。李傕麾下将领众多,未必人人都与他同心同德,将军若是能巧加利用,或可有意外的好处。”

    田靖听完也是觉得有理,“如此受教了。”与赵俨告辞便去按北军诸事。

第四十六章 匈奴内战,单于之争

    在田靖领兵在蒲坂休整的时候,匈奴的一场大战正在拉开序幕。这次战役的主角就是匈奴右贤王于夫罗和匈奴老王。

    右贤王于夫罗本是单于羌渠之子,南匈奴发生内乱,须卜骨都侯杀羌渠篡权,被立为新的单于。面对须卜骨都侯的追杀,于夫罗率众逃出草原向朝廷申诉,但是汉朝自己还乱得没有办法,自然无人去理会他。于夫罗无法就一直停留在河东、太原一带纵兵劫掠,以为生计。后来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的一年,被杀身亡,可是汉庭却没有让于夫罗回去即位,而是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诸部。

    于夫罗知道夺取单于之位无望,便在河东太原一带驻扎下来,修养生息,积蓄力量。从其父羌渠死时到现在,整整八年时间,于夫罗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重回单于庭,夺取属于自己的权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一向谨小慎微的匈奴老王,被汉人送上的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当听说匈奴老王联合左贤王带领三万匈奴骑兵南下的时候,于夫罗开始还以为这时匈奴老王故意诱使自己上钩的计策。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汉人向来无信,而且就算打下汉人的土地,掳走他们的皇帝又如何,匈奴人还是要靠放牧为生。而且放着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劳师远征,实在不像匈奴老王的风格。

    但是人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而对于某些人来说,一个错误就已经足够了。当于夫罗的斥候打探清楚,匈奴老王的兵马已经在冯翊郡与汉军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他立马集合麾下的全部人马,准备在匈奴老王的背后狠狠插上一刀。

    出兵之前,于夫罗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弟弟呼厨泉献上了一条计策。谁说匈奴人只会用武力解决一切,呼厨泉就是一向智谋著称,他对于夫罗说:“匈奴老王行事一向小心,此次大军南下,定然回留下精兵把守美稷,若是我们率军攻打美稷,定然一时南下。若是匈奴老王回军,到时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若是直接带兵攻打匈奴老王,他的兵多,我们兵少,就算侥幸胜了,他若退兵美稷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于夫罗听罢觉得呼厨泉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我们该当如何呢?”

    呼厨泉说:“我领一支兵马,打兄长旗号北上美稷,一路之上大张旗鼓,故意让美稷守军知道消息。等我的大军到时,他们定会派人向老王求援。老王担心王庭,一定会亲自回援。到时候兄长就在老王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老王若死,兄长收拢余部,美稷城可不战而定。”

    于夫罗听罢拊掌,“此计大善。”便按呼厨泉的计谋行事。

    ……………………………………………………………………

    匈奴老王在自从须卜骨都侯被杀之后,就被汉朝任命为代单于,掌管南匈奴诸部。匈奴自从南迁之后,逐渐衰落,广阔的草原被后来崛起的鲜卑占据。南匈奴一直靠着汉人的扶持才免于被鲜卑吞并的命运,但是南匈奴又必须作为汉朝的北部屏障与鲜卑交战。夹缝中的南匈奴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匈奴老王掌权的时候,汉朝正逢动乱的时候,灵帝、少帝和现在的献帝三朝,不是外戚掌权,就是宦官干政,再后来就是董卓乱政,到李傕、郭汜两个武将专权。总之大汉朝,没有一天安生过。汉朝强大的时候,南匈奴至少还能靠着汉朝的力量威慑鲜卑,但是汉朝越来越弱的时候,南匈奴的生存就不得不面对生存的威胁。在匈奴老王的努力之下,这些年南匈奴虽然没有多么发展长大,但是至少抵挡住了步度根的攻击。

    老王眼看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老,也存了把单于之位传给自己左贤王挛鞮犁渠的心思。可是自己的儿子能力不足,而且还有先单于羌渠之子于夫罗这个最大威胁,此人虽然一直流亡在外,但是无时无刻不想夺回单于之位。老王知道若是自己在时还能有机会帮助自己的儿子建立威望,一旦自己死了,那么南匈奴必然分崩离析。但是如何建立威望,却一直没有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汉朝后将军郭汜的使者来到了王庭。对于这个长安的实际掌权者之一,匈奴老王很好奇,不知道他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还是机会。但是似乎是上天在照顾自己,郭汜的使者带来了一个提议。郭汜希望南匈奴南下进攻左扶风和右冯翊,而他则为内应,让匈奴占领关中肥沃的土地,掠夺关内的人口。郭汜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借匈奴之手杀掉李傕。事成之后,郭汜登上大将军之位,他会让皇帝封老王的儿子为单于,同时封给单于大汉骠骑将军的职务。从此之后,形成定制,以后大将军与匈奴单于共掌大汉朝政。

    条件给得太过优厚了,匈奴老王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问题是除了答应李傕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机会去树立儿子的威望。所谓各取所需,就算共掌大汉朝政这种事情是虚无飘渺的,但是至少他可以接机攻下冯翊,掠夺更多的财物和人口。

    匈奴老王也考虑到后方的防御问题,让自己最得力的将领须卜当守卫美稷,他则带着自己的儿子亲领大军南下。

    因为要让挛鞮犁渠建功,所以老王让儿子左贤王领兵进攻左扶风,而他则带兵直下右冯翊。左贤王一路因为有郭汜放水,所以一路上势如破竹,打下了大半个扶风郡,而且还攻下了李傕的食邑池阳。现在兵陈渭水,威胁长安。而匈奴老王则带领两万骑兵与李傕的主力部队在漆垣、栗邑一线陷入了苦战,一时难以建功。

    就在匈奴老王为战事着急的时候,从美稷快马来报,说是于夫罗起兵一万北上单于庭,准备攻打美稷。匈奴老王心说,这个于夫罗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要在我背后插上一刀。不过也罢,现在和李傕的兵马交战三个月了,双方死伤都很严重,一时之间很难彻底打败李傕。僵持下去,形势反而会对汉军有利。现在自己的部下已经从周边劫掠了不少的人口和财物,此时回军倒也正是时候。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左贤王挛鞮犁渠已经建立了战功和威信,此时撤军正好,在中原久了反倒会夜长梦多。至于郭汜那面的盟约吗,我军自古尚且不暇,自然谈不到守约了。想到这里,匈奴老王让人通知左贤王部准备撤退。自己这面也该早做准备了。

    三日之后,左贤王部在安陵附近劫掠一空之后满载而归,北上上郡。渭桥守军龟缩不出未敢阻拦。而左贤王部这次掳掠的俘虏之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女子,就是大文学家蔡邕之女蔡琰。蔡琰也是命苦,她曾经嫁给河东卫仲道,但是丈夫早亡,婆家说她克夫,她忍受不了白眼,愤而回家。结果回到长安之后,父亲蔡邕却因为董卓死后为董卓说话,而被司徒王允所杀。从此外人更说她克夫克父。没了父亲的蔡琰没有改嫁,一人独居长安。但是之前李、郭二人在长安开战,百姓多出城避祸,蔡琰到安陵寻亲,不想却被匈奴所虏。她有心要自尽,但是左贤王挛鞮犁渠却从数百女俘之中一眼看上了她,从此左贤王把他收为自己的阏氏。

    匈奴老王让亲信押送物资和俘虏北上,自己亲自断后。胡封作为北线的统帅,见到匈奴退兵了,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家底和匈奴硬拼。只是把这个消息快马禀报李傕。

    匈奴老王北归南单于庭,见汉军没有追赶,知道后面不会遇到威胁了。就让少数人马护卫物资和掳掠的人口,慢慢北行。自己则带了大队迅速北上驰援美稷。但是匈奴老王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向他降临。

    过了高奴北上有一条大河,叫作走马水。如今天气转暖,河水初消,河边青草发芽,正是大军休整的好地方。这里离美稷还有十日的路程,匈奴老王认为根本不会遇到危险。是以大军临水下寨,仅仅安排了少数的守卫守夜。

    就在众人都熟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响箭冲破了天空。远方传了隆隆的马蹄声响,听声音足有千军万马。匈奴老王也被马蹄之声惊醒,当他起身出帐的时候,之见几千匈奴骑兵黑压压一片冲了过来。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于夫罗的部队了,但是匈奴老王说什么也想不到于夫罗会带兵在这里出现。现在想要阻止抵抗根本来不及了,骑兵冲到跟前只需要不到十息的时间。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但是跑也跑不掉了,背后就是大河,根本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只见于夫罗的麾下的匈奴骑兵像豺狼冲进羊群一般四处冲杀,四处放火。老王的兵马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这时,老王从骑兵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几年前还青涩的莽撞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如他父亲一般的真正的草原的英雄。老王看着那人骑马挥刀向自己冲来,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轻轻闭上眼,许愿希望天神能够保佑自己的儿子,就在这时之觉脖颈之中一刀锋利的划过,鲜血喷涌,就失去了知觉。旁边人看到匈奴老王的头颅飞出,身体应声而倒,像连锁反应般放下武器投降。

    这一站,匈奴右贤王于夫罗率领六千骑兵一战大败匈奴老王,杀敌六千,俘虏近万,彻底改变了匈奴局势。之后匈奴左贤王挛鞮犁渠仓皇西逃,于夫罗携得胜之师北上美稷,须卜当不战而降。于夫罗顺利登上了单于之位。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205/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 作者:径庭轩主人所写的《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为转载作品,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介绍:
三国有许多强军,比如高顺的陷阵营,曹操的虎豹骑,刘备的白耳兵,袁绍的大戟士……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三国初期最强的一支部队,可惜因为公孙瓒身死名裂而湮没不闻;
少年田靖重生于三国时代,成为右北平无终县田畴之子,他学枪法于赵云,习韬略于田丰,终于在公孙瓒死后,重振白马义从。并且把白马军打造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天下奇兵。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