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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全文阅读

作者:径庭轩主人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胡骑校尉,田靖之谋

    田靖赶忙道:“陛下不可,陛下可还记得刚才臣说过的话,既然要韬光养晦,就不要让李傕看出陛下心中所想?所谓高官厚禄,暗度陈仓,所以这个封赏不能陛下提出来,而要让李傕提出来……”

    献帝一听,觉得田靖所言果然有理,“只是这如何能让李傕提出呢?”

    田靖笑道,“这个陛下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主意。不过需要陛下通过徐州来使这件事,大力褒奖一下车骑将军李傕,这个封赏臣提前透露一些给李傕,李傕自然知道臣在陛下面前说了他的好话。如今李傕正要拉拢与我,这给我请求封赏不过是慷陛下之慨而收买人心,李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献帝恍然大悟,“不错,这倒是个好办法。看来以前李傕没有少拿朕的官职爵位收买人心呀。”说完有些觉得自己之前被耍的感觉,心想这田靖来了,还真是一下就把问题看透了。以后自己小心谨慎,定然能够扭转今日的局面。

    田靖发现献帝其实是很聪明人,一点就透,而且能举一反三。心想方面觉得也许扶保献帝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其实田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陶谦的不足保,跟着刘备流浪也不是他想要的,回幽州是不得已而为之,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带领的这些六百多幽州健儿一个交代。而且可以通过远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打出自己的名声来。但是回幽州之后呢?公孙瓒是早晚要败亡的,难道去投袁绍不成。现在投靠献帝倒是合适的时机。只不过李傕郭汜把持朝政,将来还要面对曹操这个奸雄,自己真能扭转得了局面吗?罢了,还是先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田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献帝当然不知道田靖的想法,问道:“不知田将军愿受何赏啊?”

    田靖对朝廷的官职还真不是很了解,也不答话。

    献帝想了想说,“现在北军五校,名不副实,只有一个空架子,校尉,司马,军侯倒是任命了一批,可惜却没有一兵一卒。还有白白浪费朝廷的俸禄。我意你去领北军中侯,统领五校尉,整顿军马,给朕练出一支强兵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田靖一听到吓了一跳,这北军和南军是京城的守卫力量。北军每校七百人,共三千五百人,是京城的卫戍部队。南军则是守卫皇宫的部队。另外京城还有城门校尉守城门的部队,另外还有缇骑、虎贲、羽林等非正式部队。献帝这就要把最重要的一支北军交给自己,看见天子的信重。但是转念一想,这么重要的位置,李傕郭汜等人定然不会把他交给自己,而且自己真要当上北军中侯,只怕日后在长安行事要处处被掣肘了。所以田靖问道:“不知现在北军各校尉均由何人担当?”

    “何人,还不都是李傕郭汜的党羽,他二人的西北军驻扎在长安城中不走,北军自然成了空架子,但就是这样这校尉还都由他二人安排。一想起这些,朕就生气。”献帝说道。

    田靖赶忙答道:“若是这样,臣万万不敢担任此职。到时候这些人管也管不得,撤也撤不得,臣当不好北军中侯是小,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可就百死不能辞其疚了。以臣看还是领另个职位,没有限制的好。”

    献帝一听有些犯难,“这另寻职位倒是容易,只怕不容易掌兵了。”

    田靖想了想突然道:“听闻灵帝曾设西园八校尉,看来校尉一职并无常制。陛下若创一个出来,其它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意见。”

    听田靖这么一说,献帝倒是有了主意,“武帝时北军为八校尉,现在裁省为五校,当年曾有胡骑校尉一职,虽不常设但有先例可循。田将军统领的皆是辽东边郡之骑兵,想来领这胡骑校尉一职倒是正好。”

    田靖一听觉得,“此职正好,既有兵权又不受原来的北军影响。还是陛下所说,这个建议倒要让李傕来提,呵呵。”

    君臣二人又聊了半天,田靖方才告辞出宫。由于之前和献帝达成了共识,他将表面上投靠李傕,换取李傕的信任。田靖一出宫没有回驿馆,而是直接奔车骑将军的府邸而去。他也知道即使不去,只怕献帝身边的眼线也会把献帝单独召见自己的事情报与李傕知道。所以要向李傕表忠心,还是越早越好。

    田靖到了李傕府上,李傕正在与几个亲信商量事情。听闻田靖来了,便让众人散了去书房相侯。

    田靖一进来,李傕哈哈一笑,“田将军今日可是好兴致呀,听闻中午在远客来酒家打败了张济那个老家伙的侄孙张泉,现在你可是满城闻名了。”

    “车骑将军取笑了,实在是因为在下一时鲁莽,才和人在闹市动手,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是听车骑将军刚才说那人乃是平阳侯张济的侄孙,那可怎生是好。当时我实在不知此人身份,要不然也不会惹下这样的事端了。平阳侯张济与车骑将军同时西北军中故旧,还望车骑将军为我多多美言几句。”田靖故意如此,只是为了让李傕觉得自己有求与他,而且不会怀疑自己与张泉已经和好。

    李傕等得就是田靖求他,这下正合他意,脸上故作为难之色,“张济老儿当年与我在董卓麾下俱是校尉,后来我西北军驱除叛贼吕布,我和郭汜同掌朝政,张济老儿心中不服。现下要去求他,只怕老儿定然为难与我。不过也罢,为了田将军说什么也得豁出这张老脸走一圈了。”李傕表演得极为到位,田靖心说若不是我知道你们的关系,还真被他迷惑了。

    “如此多谢车骑将军了,田某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全靠将军照抚;今日惹了麻烦,还要将军为田某出头,将军对我实乃恩同再造;在下虽然是外臣,却也知道进退,车骑将军若有能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靖定当全力以赴。”田靖趁机表白效忠之心,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李傕几乎已经把田靖当成自己人了,但还是决定再做一试,“对了,田将军,你和张泉那面比武之后,我曾派人前去请将军来府中一叙,不想却没有找到将军,不知……”

    田靖心说就等你问呢,“车骑将军实不相瞒,下午天子让内侍请我到宫中叙话。我虽然在朝堂上见过天子,但是这和天子单独叙话还是平生第一次,现在想来仍然战战兢兢。”

    “欧,不知天才所问何事呀?”李傕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天子问了些徐州的现状,臣的境况,另外还问了臣对车骑将军的看法……”田靖故意等李傕来问。

    李傕问道,“那田将军如何说。”

    田靖说道,“我自然将这一路来所见之各州郡牧守做了比较,车骑将军不论文治武功都是不世之才,辅佐陛下,实乃我大汉的中流砥柱啊。”

    李傕哈哈一笑,“田将军谬赞了。”

    田靖心说看来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古话果然不假,李傕还真觉得自己是贤臣呢。“陛下曾言,当年董卓在位之时,剑履上殿,入而不拜,残害忠良,祸乱宫室。自从李傕将军主政以来,对外则安定州郡,威慑宵小;在朝则忠于圣上,和睦百官,李将军在朝,陛下无忧矣。”

    李傕一听还真想不到自己在献帝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高,这一听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了。“圣上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李傕定然尽心辅佐陛下。对了,田将军,我有一提议正要与你商量。田将军虽是徐州部将,但也是朝廷将领,如今我大汉正值用人之际,似将军这般人才正当报效朝廷,我有意保举将军在朝为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呀?”

    “如此多谢车骑将军厚爱了。只是我一向只会带兵,只怕这朝堂上的事情实在不是田某之长。田靖愿帅一旅之兵供车骑将军驱策,来日为车骑将军在战场建功。”田靖说道。

    李傕一听,这是明白着说他是效忠于自己而不是效忠于献帝的呀,心里这个美呀觉得白捡了一个便宜似的。“既如此我便在献帝面前推荐你去北军任职。”

    田靖一听暗喜,“田靖谢过车骑将军。”

    李傕和田靖又聊了一会儿,田靖告辞回驿馆,李傕又和亲信把今日的情况做了交代。

    几天后献帝上朝,献帝下旨宣布了对陶谦的封赏,另外车骑将军李傕公忠体国,准其开府,仪同三司,池阳侯爵位不变,增加食邑两千户。

    李傕自然出班谢恩。接着李傕又保举田靖为北军长水校尉,因为现在的长水校尉伍习乃是郭汜的亲信,李傕可不放弃一点打击郭汜的机会。郭汜自然出班反对,认为伍习在长水校尉一职上并无缺失。献帝正好顺水推舟,“二位将军都是朝廷栋梁,我看不用争了。武帝时北军共有八校尉,现在只有五校,不若新增胡骑校尉一职,由田靖担任如何?”

    二人自然同意。朝上百官见此场面一下也觉得换不过脑子来,原本一个籍籍无名的徐州骑都尉,一下到了中枢,还受到李傕和天子垂青,真不知道这唱得是哪一出。心想,莫要多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第二十一章 屯兵万年,招募新军

    田靖接受了献帝的任命,进殿谢恩。散朝之后,李傕拉着田靖携手出了大殿,自然是在向众人宣布这田靖乃是我的人,你们可不要乱打主意。

    太尉杨彪见二人从面前走过,虽然心事重重但是从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端倪。前几天听儿子杨修说田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还是有忠义之心的,这怎么一下便投靠了李傕,回去还是把那小子找来好好问问。

    田靖和李傕出了大殿,便问李傕如何筹备建胡骑校尉营的事情。李傕也没有想到他倒挺当真,不过也想自己多一支能控制的武装也是好事。所以便说让田靖放手去办便是,若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再去找他。现在的北军中侯是李傕的从弟李维,他是北军各校尉的直接上官,军营建设,武器装备,兵马粮饷所有问题都由李维直接管理。好在田靖现在是李傕的亲信,所以与李维的沟通倒也并不困难。

    要是按祖制,胡骑校尉应当驻军池阳,但是现在池阳是李傕的封地,自然有他的亲信管理。李傕决定把胡骑校尉的驻地放在万年。樊稠原来是万年侯,屯兵左冯翊,李傕的侄子胡封杀死之后,胡封领了樊稠的部众,现有骑步兵共计五千人左右。把田靖放在那里,一方面原来的樊稠部众若有反叛的,可以就近帮助胡封平叛;一方面田靖真若有异心,胡封的五千兵马马上可以将其消灭。李傕这相互监视,确实打得好算盘。

    田靖见过李维之后,领了官印,虎符,又命臧舜带人与李维下面的军官交接铠甲兵器与粮草辎重。胡骑校尉定员七百三十六人,李维很大方,一应物资全部按最大限度配备,只是军马一匹也没有。其实这也不原李维,因为李傕郭汜控制长安之后,麾下兵马全部自领,原来朝廷的军事体系已经全部被打乱。现在兵马和物资都掌握在二人手中,朝廷军队只剩一个空架子。而西北军多是善于骑射,对马匹的需求非常大,偶有马匹运到长安,全部被李傕郭汜二人的部曲瓜分,所以田靖要建胡骑校尉营是一匹军马也没有。好在田靖有六百多后备白马义从的底子,倒也不太担心。

    现在的北军五校尉按朝廷规制每校各七百人,但是现在屯骑校尉李蒙、步兵校尉张苞(与张飞之子同名)、越骑校尉王方皆是董卓旧部,所领兵马也是自己原来的部曲,多的两千人,少的也有一千人。长水校尉伍习是郭汜亲信,射声校尉李式是李傕的儿子,这两个人基本上只挂一个名号。伍习统领郭汜的三千西北狼骑,不归北军所属;李式虽是李傕之子,却喜欢文学与道家法术,他这个射声校尉麾下一兵一卒也没有,李傕倒也由他,只把射声校尉营的粮饷俸禄用来养府中家将和下人。

    这五校尉营管理如此混乱,田靖建胡骑校尉营倒也少了后顾之忧,即使多招个几百人,估计没有人管。第二日一早,田靖领了臧舜、乐平并六百后备白马义从起兵赶赴万年。

    军营以及驻地都是现成的,皆为樊稠当年营造。田靖等人到了万年县,安营之后让士兵出去贴榜招兵。自己则与臧舜、乐平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臧舜倒是无所谓,反正是随田靖出来历练,回幽州也好,留在长安也罢,他都没有意见。乐平是幽州人,而且父母均在幽州,他的想法就很关键了。乐平对献帝没有什么忠诚之心,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出来玩,还是不要太早回去的好。他只是关心什么时候能把李敢接来,也不能总让他在函谷关跟着徐晃不是,就算要回幽州也没有把他一个人留在中原的道理。

    说到李敢田靖也很想念,不知道这一两个月下来他的武艺学得如何了。另一方面却是想到,这次选择辅佐献帝,迟早要面对曹操,那么镇守函谷关的徐晃的态度就很重要了,李敢还是先留在那里的好。

    田靖让乐平修书一封,让亲信送往函谷关,信中介绍了他们一行现在在长安的近况,另外让李敢安心学艺,时机成熟之时定会通知他来相会。

    三人正聊着,却听到外面的卫兵通禀,说是郎中杨修来访。田靖心说这个杨修倒是热心人,本来还想多拉拢于他,没想到每次都是他主动找上门来。

    田靖让臧舜、乐平安排一应事务,自己则亲自出门去迎接杨修。一见面杨修先用下官见上官的礼节给田靖施了个礼,“郎中杨修见过校尉大人。”

    田靖哈哈一笑,“少来这一趟,既是朋友我们兄弟相称便是,说什么官职倒是生分了。”

    杨修一看田靖当了胡骑校尉却浑然不在意,而且也没有官架子,倒是十分佩服,也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田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原本也没有想着田靖一到万年便追来,主要还是他的父亲一下朝就把他训了一顿,说什么识人不明让李傕匪类又增羽翼之类的话,他也是被父亲说得没有办法了才来万年。

    田靖看杨修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杨兄这么看重田某,实在让人受宠若惊,只是几日前才在长安畅饮,今日就马不停蹄赶来万年,莫非杨兄找我有急事?”

    杨修知道田靖的虽是武将出身,但是智谋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此番前来怕是早被看出了来意。索性也不隐瞒,“实不相瞒,这次来见田兄实是家父的意思。家父有一句话想问将军,前有梁冀跋扈,后有董卓横行,将军其助纣为虐乎?”

    田靖听完哈哈一笑,“德祖兄可以告诉令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太尉何必急于一时呢。”

    杨修听完知道田靖想自己所想一般不会死心投靠李傕,自己父亲的事情交代完了,正好说些题外话来。“修此来,见田将军让士兵四处张榜招募新兵,不知将军可了解万年县的情况?”

    “实不相瞒,确实不甚了解,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田靖问道。

    “问题到没有,只是怕这帮贴了出去,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来应征的?”杨修说道。

    “这个为何?”田靖一脸迷惑。

    “只因为整个右冯翊郡所有十二岁到四十岁的壮年全部被樊稠和张济的部队抓了壮丁,不是去当兵,就是去服劳役,试问将军从哪里招兵呢?”杨修说道。

    “竟有此事?”田靖曾经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想想自己只招各几百人,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一听杨修介绍,才知道情况竟然如此之糟。“所有的青壮劳力都被抓走了,那么谁来种地,朝廷的税负又从哪里来呢?”

    “哎,现在的李傕郭汜又哪里是掌管国家的材料,他们只管自己收税,也没有顾过百姓的死活。现在整个雍州怕都是这样的情况,在田里劳作都是老弱,粮食产量跟不上了,李傕郭汜等人便带兵四处去抢。另外长安城中富户交税也很多,还有就是当时抄没董卓的家产,加上西北各郡多有牛羊马匹进贡,现在的朝廷倒也能勉力维持。”杨修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田靖心说看来这汉朝还真是一个烂摊子呀,看来招兵这件事要去别的地方想办法了。弘农郡疫情已过,说不定能招募一些青壮。这个的让人马上通知小六去着手。还有就是说不得得向东北往河东郡发展发展,听闻那里白波余孽众多,如果打败了这伙人,那么兵源应该不成问题。

    田靖想心事的时候,一动不动,杨修等了一会儿,打断了他的思路。“看来田兄已经有了定计了,这些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对了我还有一事想与田兄说,那天之后张泉去驿馆找过你两次,可惜你都不在。他让我代为问候,同时邀请田将军方便的时候到府一叙。”

    田靖心说这张泉武功不弱,而且又是师伯的儿子,现在在长安立足倒是应该去见见了。便问杨修:“你觉得张泉这人如何?”

    杨修想了想,“此人性子赤诚,武艺出众,在长安称霸不过少年心性,若有事情做,倒不失为将军的臂助。”

    田靖哈哈一笑,倒和我想到了一处,但是见他还要低调些,我倒希望李傕等人还认为我和张泉有仇,这样将来行事或有意向不到的好处。”

    “田兄考虑的倒是颇为深远,这样那这事我去交代张泉便是,让他的属下在长安街市上扬言要找田将军报仇便是。只是这何时相见还要田兄做主?”杨修问道。

    “这样吧,你和张泉说,我正好有事需要他帮忙,我还有二十几个部曲并几名女眷留在弘农养伤。现在我想接他们来万年,但是又不想让李傕知道。我这面派人通知他们绕风陵渡北上临晋,让张泉帮我接应一下。等人到了,我却临晋拜见平阳侯。”田靖突然想到小六带领的二十余人还是隐瞒起来,将来说不定另有用处。而且小姐吕雯的伤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总呆在杨奉的地盘自己也不放心。

    杨修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田靖除了身边的六百多骑兵,还有二十余部曲留在弘农,而且还有女眷,莫非是田靖的妻子?现在凭他的胡骑校尉之职应该可以大大方方的接他们来万年,他却转托张泉悄悄进入,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田靖不说破,杨修自然也不细问。二人又闲聊了一些朝中的事情,杨修起身告辞回长安去了。

第二十二章 叔侄相认,初识贾诩

    张泉得了杨修的信,一方面令下人在长安散布要找田靖麻烦的信息,一方面带着几名亲信赶回临晋。

    到了临晋把自己和新晋的胡骑校尉相交的事情告诉了父亲,说到田靖枪法尚在自己之上,张绣心中老大不乐意。心说自己是童渊门下弟子之中枪术最精的,虽说师傅后来收了个关门弟子赵云,但是毕竟入门时间较晚,论火候定然不及自己。自己儿子今日竟败给了一个不知哪来的田靖,而且似乎还很佩服他,这倒奇了,来日定然见见此人。、

    张泉吩咐亲兵通知边境各守军,近日如有一队二十余人的人马来寻自己,马上通报自己,自己亲自前去迎接。

    三日后,亲兵来吧,现有一行百余人来到临晋,这一行人有马车两辆,骑兵二十,还有几十人像是流民摸样。张泉心说,明明说二十人左右,怎么一下变出百人了,“我去看看”。便随亲兵前去迎接。

    其实这人多了,实在不能怨小六,因为他们在卢氏帮助华佗治疗得了瘟疫的百姓。卢氏县上下都很感激,这次听闻他们要走,很多百姓都想跟随他们前往关中。小六好说歹说没有办法,让县令王邑帮助安抚百姓,同时也答应带上一些青壮前往万年,毕竟田靖那面现在是胡骑校尉了,总要新增些兵员不是。而且这里面还有些人也跟着华佗照顾伤病,学了简单的医术,哥哥临行可是交代这些能照顾伤员的懂医术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也必须得带上。

    这下原来高速机动的力量就变成了一日百里的慢速迁移了。所以他们到了临晋的时间也比预计晚了三天,不过张泉倒是回来不久正好赶上。

    张泉见到一行百余人领队的是个英俊少年,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心说田靖手下多是少年英雄啊。两人见面打过招呼,张泉让人把小六一行人领入临晋县城,小六和女眷安排在平阳侯府中,剩下的人则在校场旁的军营找了一处营房休息。

    张泉派人前去万年通知田靖。其实田靖已经算好日子启程了。田靖此次轻装简从,只带了两个亲兵随行。臧舜和乐平现均是胡骑校尉营军侯,各领一曲兵马负责操练。而杨修最近经常呆在胡骑校尉营中帮助处理征兵和文书工作。所以田靖倒也放心。

    田靖路上正好碰到了张泉派出的信使,便一同赶往临晋。到了临晋见到张泉,二人十分亲热,再见到小六时,田靖眼圈有些湿润,这小六跟着自己可吃了不少苦了。

    田靖简单问了小六在卢氏县的情形,便问张泉张绣可在府中,自己想去拜见。

    张泉也没有想到田靖来了就要见自己父亲,心想可能是怕失了礼数吧。“田兄不去后院见见嫂夫人吗,拜见家父晚些不迟,对于我的朋友家父没有那么多规矩。”

    田靖一听嫂夫人,愣了一下,后来一想说得是吕雯,倒是有些脸红。心想这也难怪别人误会,还是得找机会把她送回兖州去,不过不知道以他那刚烈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劝得了。思绪回到现在,对张泉说,“莫要乱说,那是我家刺史大人的女儿,只因为得了重病,才随我来长安医治。以后不可胡言,要不小姐的面子上定然难堪了。不说这些了,还是领我去见令尊大人吧,令尊其实也是我的长辈,具体情形你一会儿便知。”

    张泉见田靖是认真的,便带田靖去见张绣。张绣倒是没有想到儿子这时候会领田靖来见他,他正在厅内与人商谈事情。听闻田靖来了,张绣与对面的人一笑,“这个田靖挺有些门道,一来长安就把原本平静的官场又给搅动起来了。文和兄可愿见见此人。”

    那人粘着胡须一笑,“恩,我这个老朽倒是应该见见年轻人好多些锐气。”

    张绣知道此人是开玩笑,“文和兄是老而弥坚,莫拿我们这些晚辈取笑了。”

    张绣对亲兵点头示意,不一会儿张泉领了田靖进来,田靖一进门就看到了张绣。还别说,张泉虽然俊秀,相貌却不及乃父,张绣是真正的美男子。只是一双眼睛特别深邃,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田靖一进门倒头便拜,“侄儿田靖见过师伯。”

    张绣倒是一楞,倒是没有想到田靖会给自己施礼,“快快起来,你这一声师伯叫的,咳咳,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子侄?”

    田靖依然跪在地下,“家师乃是常山赵子龙,常闻师傅说起二师伯尽得师祖真传,枪法天下无双,人称北地枪王。今日有幸得见师伯,田靖在这里代家师向师伯问好了。”田靖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一株辽东的百年山参,“侄儿行得匆忙,不曾准备礼物,现有辽东百年野山参一株还望师伯笑纳。”

    张绣一听,原来是师傅关门弟子赵云的徒儿,“侄儿快快请起,我与你师虽是同门,只因我出师的早却未曾谋面,听你师祖讲起四师弟赵云那枪法可是比我们这几个师兄强过百倍了。今日见到你,才知道英雄出少年,有你这样的徒儿,四师弟的本领自然更加了得,哈哈。”

    张绣吩咐下人给田靖看座,又说道,“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见到我就是见到亲人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一送,师伯倒不知送你什么好了。这样吧,稍后师伯我献拙,帮四师弟指点你一下枪法如何?”

    田靖一听,赶紧说道,“侄儿求之不得。”

    双方寒暄之后坐下来叙话,无非是闲话家常。不一会儿说到了现在朝廷的形势。张绣便问田靖对朝政的看法。田靖其实进来之后便看到了坐在师伯张绣旁边的老者,老人精神矍铄,双目微阖却让人觉得如芒在背,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但是张绣不问,田靖自也不好想问。只要能坐在这里,想来在张绣心中地位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田靖不了解张绣的想法,也不便发表太多的意见,只是语气略显谨慎地说道,“侄儿原本只是辽东蛮夷之地的一个普通小兵,后来机缘巧合才有今时今日之地位。说起朝廷大事实在一窍不通。现在我只知道,天子圣恩,大将军保荐之恩,对我都是恩同再造,田靖自当报恩;而师伯和平阳侯老爷在乃是我的至亲,二位若有所用,我田靖也是万死不辞的。

    田靖这话说得倒也合情理,只是实在不是张绣想要的答案。张绣的眼神无意之中看了一下身旁的老者,田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便借着这话把话题引到了老者身上:“田靖自进屋中只顾与师伯攀谈,不想还有一位长者在座,田靖施礼了。不知这位老丈如何称呼,田靖来的冒昧,莫打扰了二位商量正事。”

    那老者一句话不说,张绣赶忙接过话茬,“这位贾先生乃是一位我一位长辈,今日访友前来,也是闲话家常,倒没有什么要事。我们还是说说……”张绣就准备把话题引开,不想让田靖深问。

    “贾先生,莫非是献策李傕夺取长安的贾诩贾文和先生?”田靖故作吃惊道。其实对他的身份田靖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贾诩这下倒是不能不答话了,“那时田校尉远在幽州,不知从哪里听来这等传言。贾诩不过一老朽罢了,哪里懂得军国之事?”

    田靖一抱拳,“贾先生过谦了,听闻当年凉州名士曾说先生‘有(张)良(陈)平之奇’,可惜先生一直埋没于牛辅帐下。后来董卓伏诛,先生出奇策才使凉州诸将免于覆灭,可见先生一言便可左右天下形势,又怎能时候不懂军国之事?只是先生一句话,而至生灵涂炭,心中无愧乎?”田靖本不是愣头青的性格,只是想到贾诩为了自保献计李傕,以致战祸不断,大汉江山不稳,实是罪大恶极呀。

    张绣听完脸色一变,正要批评田靖几句,看到贾诩的眼神便又忍了回去。

    贾诩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对自己如此了解,而且说起自己献计李傕言语激烈,看见其爱憎分明。微微阖住的眼睛全部睁开了,盯着田靖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然后眼睛又转过到张绣那里,才说道,“不想田校尉小小年纪竟然对老朽的过往知之甚详。不瞒田校尉说,现在想起当初献计李傕,老朽心中仍然不能释怀,毕竟因为我一句话,让长安城中数十万百姓遭受兵燹战祸之苦。如今老夫一不为官,二不领李傕之俸禄,即使如此仍是心中有愧啊。此事我也与建忠将军(张绣)倾诉多次,只希望后半生可以为天下苍生做些有益之事,也好弥补昔日过失。”

    田靖一听贾诩如此说,倒也不好再咄咄逼人,而且听贾诩话里话外似乎对自己这个师伯张绣很是看重。能得贾诩青眼的人物,定然不同寻常。而且张绣在历史上毕竟曾是盘踞宛城的一方诸侯,与曹操斗法多次,虽然最后降曹,也不失为一代英雄。看来与这个师伯相交,还得小心谨慎啊。田靖想到这里赶紧给贾诩道歉,也是给张绣面子,“小子无知,只是道听途说,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勿怪。”

    贾诩自然也不追究,毕竟和晚辈没什么可计较的。张绣便岔开话题,问了田靖可曾娶妻之类,一时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过来禀报,说是老爷从长安回来了,生了一肚子气,让张绣过去有事相商。

    老爷自然指的是平阳侯张济,张绣起身告罪,让张泉陪着田靖在府中游玩。自己领着贾诩去见张济了。

第二十三章 张济烦恼,田靖解忧

    张绣和贾诩出了客厅往前院走去,听说张济正在生气,张绣也加快了步伐。路上张绣问贾诩:“文和觉得田靖此人如何?”

    “此子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心思缜密,思虑深远,甚至连我都些看不透。”贾诩说道。

    张绣没有想到贾诩给田靖这么高,“不想文和这么看重此人,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听田靖言语家对李傕、郭汜攻破长安颇多不满,而且似有忠君保皇之心,不知此人可能为我所用?”

    贾诩摸了摸胡子,“主公欲成大事必须广招贤才,而且主公和那田靖正好有师门关系,主公若动之晓之以利害,此人定能为主公用。而且我观此人面相,乃是至诚至信之辈,若是肯答应辅佐主公,定然不会背信。”

    张绣听完若有所思,“那如何招揽此人文和先生可有良策?”

    贾诩一笑,“主公莫急,所谓当局者迷,此人此次来临晋乃是主动结交,定是有所求而来,既如此主公何不静观其变呢?”

    张绣恍然大悟,“呵呵,倒是我着急了。”

    二人不多时便到了前院正厅,贾诩在门外等候,张绣独自进去拜见张济。张济还在厅中发火,见张绣来了,才压住几分火气。张绣一问原由,才知道原来李傕想让张济和他的亲信杨奉换防。

    这个事情要说其原因来,要从当时李傕郭汜攻破长安说起。凉州军攻占长安之后,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分别占领了司隶校尉部的京兆、扶风、冯翊三郡,而且共同把持朝政,张济在董卓麾下比他们三人资格老,职位高,虽然攻打长安一样出力,结果却被排挤在中枢之外。张济获封平阳侯,可是平阳尚在匈奴之手;张济欲屯兵弘农,可是李傕招降了杨奉,占领了弘农郡;无奈之下,张济只能借樊稠的临晋以屯兵。后来樊稠身死,张济逐渐扩大地盘,这就与李傕的侄儿胡封产生了冲突。

    这次李傕请张济赴宴,说是调节他与胡封之间的矛盾,实则是软硬兼施希望张济同意和李傕的部将杨奉换防。若是以前,李傕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杨奉和张济调换的,毕竟弘农一郡之地,而且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弘农遭灾,瘟疫横行,十室九空,现在换防明显的是欺负人了。也难怪张济生气。

    张绣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事情,心中十分气愤,但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叔父莫急,此事容我和下面的人去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张济心中生气,说:“有什么可想,李傕不仁莫怪我不义。来人,调集人马我要杀他李傕个片甲不留。”

    张绣刚忙拦住张济,劝道,“叔父息怒,既然还没有答应李傕,那么此事就还有转机。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而且弘农郡的形式究竟如何,我们还是要找一个熟悉情况的人过来问问,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张济一听倒也有理,“不知何人熟悉弘农的情况啊?”

    张绣刚才也是一说,没有想好人选,这叔父一问倒有些犯难了。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想到田靖。他从徐州一路来到长安,定然知道弘农郡的情况。便对张济道,“我正有一事想向叔父禀报,侄儿的一个师侄来到临晋拜见侄儿,现在就在府中。此人熟知弘农的情况,叔父不妨一问?”

    “你的师侄来访,之前倒不曾听你说过。此人做什么营生,如何知道弘农的情况?”张济有些疑惑的问到。

    张济刚才故意卖了个关子,现在必须要把田靖的身份说明了,“此人姓田名靖,便是圣上刚刚加封的胡骑校尉。他原是我师弟赵云的弟子,在陶谦军中任骑都尉一职,奉陶谦之命出使长安,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了献帝亲睐。若得此人相助,便是叔父的一大臂助。”

    “欧,竟有此事,我本以为田靖乃是李傕一党,不想倒是你的师侄,现在看来倒是与我们更亲近些。呵呵,老夫这两日诸事不顺想,现在看来倒是这件事情最让人畅快。此人在哪,我现在就要见见。”张济说道。

    张绣一笑,“叔父莫急,人就在府中,泉儿正陪着他玩耍。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如何拉拢此人,而且后面如何行事,叔父也要先拿个主意。到了晚饭时候,我们摆个家宴,到时候再问田靖不迟。”

    张济觉得有理,点头称是。二人又聊了许久,张绣出来又和贾诩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贾诩言道“若去弘农未必是坏事,若是能南下荆州将可成就大业。”张绣听完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对贾诩更加佩服,准备晚上的时候去找张济说明。张绣与贾诩又商量了一阵,才去找田靖和张泉。

    晚饭时候,众人围坐,说是家宴,倒也有贾诩作陪。田靖初次见平阳侯张济,执礼甚恭。没想到张济的性格甚是爽朗,见到田靖就是好一顿夸:“小子你很好,很有眼力,拜了个好师傅,所以才有张绣这样的好师伯。从你师伯那儿论呢,我也算是你师爷了,但是咱不论,咱们平辈相交。我跟你说这投靠别人不妨事,但是一定不能投靠李傕,此人笑里藏刀,过河拆桥。这次来临晋就对了,认了师伯便是亲戚,以后有什么事我和你师伯定然一力承担。来,干一杯。”

    田靖看着这老人热情的摸样,心下十分感慨,没想到张济是这样的性格,说实话感觉挺亲切的,也没有和张绣在一起的拘束之感。见张济敬酒也不好推辞,端起面前的酒杯就是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张济一件田靖喝得爽快,更是高兴,“好,不错,这能喝酒就对了我的脾气。我和你说呀,其实你可给我出了一口气。我在李傕那里碰了很多次钉子,心中气恼,前几日看他又收了你这一员虎将,更是生气。可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你就投了老夫了,这老夫高兴呀。哈哈。来,再干一杯。”

    张绣见张济说话信口开河,把自己下午和他商量好的说辞都忘了,而且说什么平辈相交也不太像话,就有心想拦一下,让张济少说两句。不想那面贾诩却是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阻止。张济转念一想让叔父说说也不妨,这样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算言语有失,也可推说酒后失言,日后也有转机。

    张济和田靖越说越高兴,这酒也越喝越多。感觉有些微醉了,才想起还有正事没有说。“对了,田靖啊,我有一事问你,你从徐州来关中,沿途可知弘农郡的情况?”

    田靖不想张济有此问,便说,“弘农郡瘟疫十分严重,那杨奉屯兵新安,却不救灾,如今弘农县十室九空,百姓死亡无数,偶有没有染病的百姓也四处逃荒避难去了。不知老侯爷何以问起弘农的事情来?”

    “李傕匹夫,欺人太甚,明知道弘农情况却让我和杨奉那厮换防,这不是明白欺负老夫吗?哇呀呀呀,当真可恨,我们喝完这杯酒,我便去长安找李傕那厮理论。”张济听田靖一说弘农的情况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田靖一愣,看向张绣,“师伯,不知这是为何?”

    张绣对田靖说道,“贤侄不知,李傕那厮让叔父与杨奉换防,话说得漂亮,让叔父屯兵弘农,整理兵马好收复河东。其实他倒打得好算盘,让我们让出冯翊郡给他的侄儿和亲信,却让我们接手弘农的烂摊子。”

    田靖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见张济还在生气,便问道,“其实老侯爷不必如此生气,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侯爷出镇弘农,倒未必是坏事。”

    张济一听不高兴了,“你这小子可不实诚,刚才还说弘农十室九空,现在又说未必是坏事,你这不是诓老夫吗。而且你什么的什么福呀祸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明白。”

    田靖一笑,“老侯爷我的意思是有事情看似是祸事,只怕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有的事情看似是好事,只怕却埋下了招祸的隐患。这件事情的好坏关键看老侯爷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偏安一隅,弘农未必比临晋差;如果老侯爷要想斗倒李傕,那么远离冯翊李傕的控制范围,倒更方便老侯爷行事。”

    张济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话是这么个话,只是这弘农毕竟刚刚受过瘟疫之灾,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去了能有何用?”

    田靖心说就等你问我呢,接道:“不瞒老侯爷,这弘农的事情我还正好知道一些。弘农县、陕县受灾严重,但是新安、渑池、函谷关一带却没有瘟疫蔓延,而且杨奉搜刮百姓颇多,怕有不少存粮。而从弘农南下,卢氏县县令请了名医救治得瘟疫的百姓,不仅控制了疫情,而且还聚集了数万户百姓。即使弘农真的物力贫乏,但是北上可以夺取河东郡,南下可以接连荆州,总比坐困关中的好。”

    田靖的刚刚说完,张绣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心想贾诩看出此事,不想这田靖却也想到了,以此人的聪明将来真能屈居人下吗?而贾诩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心中翻腾,心想此子的眼光见识智谋均不在之下,倒是个厉害的角色。

    张济哪知二人想法,只是听了田靖的话觉得豁然开朗,“这么说倒还真是好事,那么我就这么答应李傕那厮吗,总觉得心中不甘?”

    田靖说道,“弘农虽好,却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这苦还是要诉的,老侯爷不妨拖着李傕,等他催促时就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总之没有好处是绝对不走的。”

    张济听得高兴,问道:“不知道我该要些什么好处?”

    田靖说道:“我这兄弟枪法绝伦,又精通兵法,久居老侯爷帐下,只怕缺少真正独挡一面的机会。老侯爷可让李傕奏请天子,再置一北军虎贲校尉一职,让张泉兄弟领兵。另外,弘农遭受瘟疫严重,侯爷可向李傕多要钱粮。”

    张济听完一怕大腿,“好呀,这个提议好,这北军之中皆是李郭党羽,这虎贲校尉一置,加上小子的你的胡骑校尉营,我们就掌握了近三成的兵马。而且我那孙儿确实也该好好历练一番。将来跟着你多学些本事,也好让老夫省心。这一点李傕应该能答应,毕竟是用天子的封赏做他的人情。不过想要兵马钱粮只怕就难了,怕他口头答应,到时候老夫去了弘农却不兑现。”

    田靖说道:“刚才我说杨奉多有粮草就是这个意思,只有李傕口头答应,我们就有了理由。到时候老侯爷兵马到了弘农,杨奉开拔,老侯爷只要截了他的粮草便是。李傕若要问你,只说是借,看他如何?”

    张济一听大笑:“好啊,好啊!正合我意。来,喝酒。”

第二十四章 张绣野心,私定终身

    第二天田靖酒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田靖心说张济的酒量当真了得,别看年纪大了,喝起酒来的气势俨然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儿子。昨天都不知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不过好在事情办成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有了这么一个老爷子能在背后帮助自己,相信将来行事要便利的多。

    昨天给张济出主意,让张泉领虎贲校尉,和屯兵弘农以积蓄力量,都是为了将来早做准备。假如献帝仍会像历史上一样出奔洛阳,那么张济的实力则举足轻重。而且自己也和张济说了,想让小六等十余个精锐战士留在张济营中,等有一日献帝选宫中侍卫的时候,好借机混进去献帝身边的卫队。毕竟从张济身边选出的人,李傕会少些防备。

    现在诸事已定,再留在临晋倒也没有必要了。若要被李傕的人发现自己和张济的人有来往,反倒不妙。田靖起身收拾一应物品之后便准备与张济告辞。结果还没有出门,张泉便来了。张泉先是感谢了田靖向张济献策让他当虎贲校尉一职,再一个告诉田靖,爷爷昨日喝酒多了现在还没有醒。父亲张绣知道田靖事情繁忙,怕田靖要走,便请田靖一定要在临行前再去书房一叙。”

    田靖一听张绣若如此郑重的交代,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与自己商议,便和张泉一起去拜访张绣。到了张绣书房,张绣却是好整以暇,正在练习书法。看二人进来,张绣笑着搁笔,田靖走进一看,上面却是写着“荆襄九郡”四字。田靖心中一惊,自己这师伯为人掩饰颇深,却原来早有图谋“荆襄九郡”之志。看来昨日和张济说若“去弘农未必不是好事,可以南下以图荆州”却是说到了张绣的心坎里。但是今日约自己来书房相会,张绣让自己看到这幅书法,怕是有意而为之了,只是不知道张绣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张绣见田靖来了,先是客套了几句,没几句话就说到了正题。“如今天子蒙尘,奸佞当道,绣之愿乃内除宵小以匡社稷,外平夷狄以安家邦。只是位卑权轻,空有大志而不得施展。如今若能顺利移军弘农,那么便如蛟龙入海,正是广阔天地大有所为。我欲南下宛城以为根基,再徐图荆湘,鼎定江南,这时候挥师北上以清君侧,可成不世之功。我观贤侄文韬武略,智谋深远,正好为我之臂助。如果贤侄不弃,愿与师伯我共图大业,那么来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不知贤侄……”

    张绣用了贾诩的开门见山之策,直接说出他的抱负和能给田靖的条件,倒要看看此人是否能够为他所用。

    田靖也没有想到张绣会这么直接让自己投靠。说实话,张绣能够在历史上称雄宛城,并且几次打败曹操,不能不说其才能出众。而且其麾下由贾诩这样的有“乱国毒士”之称的三国一流谋士,也难怪张绣可以称雄一方。张绣刚才的话,前面都是真的,只是后面所谓挥师北上以清君侧,若真有此心,还不如当下起事又何必等平定江南之后?张绣的野心其实是想割据称王呀。南下荆州必然和刘表冲突,而在献帝那里,刘表毕竟是汉室宗亲,总比张绣要亲近的多。自己已经答应献帝,要做匡扶社稷的忠臣,自然不能再改投张绣门下。只是这话却要说的隐晦些,毕竟张绣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田靖便对张绣说,“师伯忠于汉室,正是我等楷模。师伯若南下荆州,田靖愿领本部人马以为先锋;师伯欲除朝廷奸佞,田靖定然同仇敌忾。所谓师徒如父子,家师不在京城,田靖便是师伯的子侄,一切愿以师伯马首是瞻。”田靖这话说得巧妙,既向张绣表达了好意,又给自己留了后路,家师不在一切以师伯马首是瞻,若是将来师傅有命自然不能听从师伯的了。

    张绣哪能想到田靖有这么多想法,以为田靖愿意帮助自己以成大业,心中十分高兴。为了更好的笼络住田靖,张绣让儿子张泉与田靖结为异性兄弟,又亲自指点了田靖七探盘蛇枪法才送田靖离开临晋。

    田靖与小六告别,又对其好好叮嘱一番,才领了从卢氏县投靠自己的新兵和吕雯小姐的车马一起回万年县。

    这几日一直有事情,田靖也没有机会去见吕雯。这车马上路了,才算抽出时间与她说话。没想到吕雯小姐见到田靖冷冰冰的不愿意理他,田靖讨个没趣,只好告罪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两日后,一行人马回到万年,田靖把府中后院单独辟出供吕雯和丫鬟居住。这一日田靖又去拜望,看看吕雯有没有什么需要,结果却被丫鬟挡了架。说小姐病体初愈,不愿见客。田靖一听心想不愿见便不愿见把,正准备转身回前院,哪知道丫鬟春桃悄悄拉他到一旁说,“将军可知我家小姐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田靖心说你家小姐怎么想我哪里知道,却是一脸诚恳,“我也奇怪,我救了你家小姐性命,而且一路上也不曾失了礼数,不知为什么小姐不愿见我?”

    春桃一笑,“将军真笨,啊,该打!妮子失言了。”说着捂嘴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妮子的意思是将军你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我家小姐自从被就救醒之后,就想见将军,可是将军却不辞而别,把我家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卢氏县;后来总算把将军盼来了,把我们接到临晋,你却只顾着与那侯爷一家盘桓,不曾一见我家小姐;这终于要到万年县将军的地面了,将军见到我家小姐却没有一点表示,我家小姐到底算将军的什么人?如今住进这将军的宅院,就这么不明不白住下去,我家小姐这心里能舒服吗?”

    田靖一听倒是愣了,自己还是按现代人的思维了想问题了。不想古代男女有别,自己虽是为了救小姐一条性命才带着她一路颠簸,可是在古代讲求名份的时代这对小姐的名节实在是有大大的影响,也难怪小姐心中介怀了。想想当日陈宫安排自己带小姐求医,估计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节。既然这样倒要与小姐说清楚的好,自己其实是喜欢吕雯的,若是小姐也有这个意思,那么倒不妨定下婚事,将来禀明父母再结成连理,倒没有这么多顾忌了。若是小姐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也该早做安排,送小姐回兖州与父亲团聚,只是吕雯愿意回去吗,毕竟当初她曾经要刺杀吕布来着?罢了,想那么多也不解决问题,还是和小姐当面说清楚的好。

    田靖便和春桃说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吕雯小姐说,希望春桃能带他进去。

    春桃一笑,“将军这么大的力气,小婢怎能拦得住将军。将军只管进去好了。小姐若问起,自然也怨不得我不是?”

    田靖会意便往后院里走,到得正房门前,正听见吕雯小姐在屋中叹气。田靖轻咳了一声,推门便进了屋子。

    吕雯一见进来的是田靖,先是一愣,马上又变回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我已经说过身体不适了,将军硬闯奴家的院子,莫非以为我既住在将军府中就可任人欺负不是?”

    田靖赶忙说:“小姐误会了。我这个人算不得正人君子倒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辈。在下此来,只想表明心事,别无他意。实不相瞒,当日温侯府中一见小姐,在下便对小姐心生爱慕之情。后来府中事变,小姐身受重伤,在下心中十分担心,才毛遂自荐带小姐四处寻医。当时只是抱着侥幸一试的想法,也曾想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定然照顾小姐终身。幸而小姐大难不死,又得神医华佗相助,身体痊愈,在下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小姐天生丽质,才貌出众,外柔内刚,又有巾帼之风,小子虽然心中爱慕却不免自惭形秽,所以才不敢贸然说出心中的想法,以免唐突了小姐。不想却让小姐误会在下有意疏远小姐,实在冤枉。还望小姐能够体谅在下的苦衷。”

    吕雯听完,脸色一红,“你这人好生奇怪,莫非喜欢人家有三长两短吗?”

    田靖一听也是尴尬,“在下口误,还望小姐……”

    “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小姐示意田靖不必着急,“我现在问你,现在我的伤已经痊愈了,好生生的呆在这里,你待如何对我?”

    田靖想了想说道,“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小姐也是将门之后,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礼教虚名,而且在下也保证不会向其他人提起带小姐看病一事。小姐若想回徐州,田靖便安排专人护送小姐;小姐若在别处有亲友投奔,在下也可以妥做安排。若是小姐不嫌弃在下这里简陋,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在下定然以礼相待。日后若能帮助小姐寻到严氏夫人的下落,在下便将严氏夫人接来,当亲生母亲一般奉养。若是另慈能够答应你我的事情,那么我就……”

    小姐自然知道田靖的意思,只是不喜田靖的扭捏,“男子汉大丈夫想说什么不敢说,啰啰嗦嗦的,你就不会说想要娶我吗?我娘若是能寻着自然是好事,若是寻不着难道我们一辈子便不成婚吗?”

    田靖脸一红,“小姐说的是,只是我……”

    吕雯嗔道,“还叫我小姐?唤我雯儿好了。”

    田靖便对吕雯道,“雯儿,是我不好,这样吧,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待我准备一下,过几日便择个几日宣布与雯儿订婚的消息。”

    吕雯道:“我不要!“

    田靖一愣,“不要?那我?”

    吕雯道:“如今我住在你府中,这文定之礼没有长辈,自然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希望自己的夫婿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你虽领校尉之职,与朝廷却无尺寸之功,毕竟根基不稳。我知道你初到京城,周围各势力只怕是敌是友都不清楚。你自去处理你的大事,等到你建功朝廷根基稳固之后,再议我们的婚事不迟。我自在府中安住,你有空便来瞧我。放心,自从你救我之后,我便决定一生一世跟随于你。”

    田靖心说原来没有想过儿女私情,也是因为自己带着一帮兄弟四处闯荡,不管分心其它。吕雯如此知书达理又深明大义,实在是自己的良助。

    二人在一起说了一会儿情话,却听丫鬟春桃跑来禀报,“小姐,将军的亲兵过来说,朝廷派了黄门冯公公过来,要将军前庭接旨。”

    田靖心说,这献帝倒是催得自己紧呀,只好与吕雯作别,去前厅接旨。

第二十五章 献帝阅兵,田靖剿匪

    又一次见到冯公公,自然比上次熟悉了一些。田靖先是跪下接熬旨,旨意大意是让田靖好好练兵,一月后献帝想来万年检阅胡骑校尉营新兵。

    田靖接完旨意,和黄公公寒暄几句之后,在偏厅设宴款待冯春。冯春这次出来,倒也没有着急回宫复命,也想和田靖好好亲近一番。

    田靖在席上问了一些朝中最新的情况,然后写了一份私信,让冯公公转交献帝。当然给冯公公的礼物也少不了,田靖准备了十锭黄金并一些特产给冯公公。

    酒席散后,田靖亲自送冯春出城十里。冯春也知道田靖是个值得相交的之人,心中也存了将来若能相帮,定然好生相助的心思。

    田靖带给献帝的信中,一方面说了新军筹备的情况,一方面也把自己与张济相识的情况告知了献帝。同时提了让张泉领虎贲校尉和让献帝抽调年轻侍卫以补充宫廷守卫的事情,而待选侍卫之中有一人唤作陆麒麟的乃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保护献帝安全,献帝可以放心。

    送走了冯春之后,田靖开始着手抓新兵招募和训练之事。他想在自己的后备白马义从营之外重新招募七百新兵加以训练,而在装备方面则重视弓弩和刀盾,形成一支可以骑马快速移动的步兵部队。

    放下田靖整兵训练不提,单说张济自和田靖聊过之后,关于换防之事心中便有了主意。几日后,李傕派人来询问换防之事的时候,张济哈哈一笑,心说就等着你来问我呢。

    张济对来人摆足了架子,“回去对你家车骑将军说,换防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我这把老骨头管他是关中还是关外,哪里不能埋骨。只是我有一个孙儿,也快到弱冠之龄了,至今没有一官半职。我想呀,既然车骑将军能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谋得胡骑校尉一职,只怕给我孙子照猫画虎弄个职位也不是难事。我和车骑将军都是凉州军中的老相识了,他李傕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只要这件事情一解决了,什么换防之类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来人倒没有想到张济提出这个条件,不过对他来说只要张济肯谈就算完成了一半任务,至于李傕答不答应那就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了,来人问清了张济的条件,便急忙回去禀报。

    李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心说,这个老家伙倒学精明了,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田靖和张泉在闹市比武,张泉输了一阵,四处找田靖报仇的事情。心想这定是张泉那孩子不服气才让张济提出的条件,这样倒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再说了,管它什么校尉都是朝廷的官职,发的朝廷的俸禄,李傕也没有什么可舍不得的。而他调杨奉到临晋却是大事,关系到日后和郭汜的实力之争。所以这事情还是越快越好。李傕同意了举荐张泉一事,再次派人和张济相商换防的细节,张济则漫天要价,说是弘农瘟疫严重,粮草难以为继。李傕则是随口应付,答应只要换防之后,一切都好安排。

    没几日便到了献帝上朝的日子。李傕率先出班,说是平阳侯张济欲移师弘农,以为天子山东屏障。献帝从田靖那里早得了消息,而且也不可能不答应李傕,自然作准。李傕又奏道,平阳侯张济之孙,建忠将军张绣之子张泉,武艺出众,愿意为国效力。希望献帝可以能够破格提拔。献帝假作不知李傕图谋,便问应授予张泉何职?

    李傕回禀献帝,“如今北军新增胡骑一校,不若循前朝旧例,北军仍然恢复为八校尉,自己的弟弟李维领北军中校兼种类校尉,张泉可为虎贲校尉。”

    献帝听完,看看群臣都没有什么意见,下旨照准。李傕心中爽快,心说这献帝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看来倒要好好保他,至少与郭汜相争,还要借助献帝的力量。

    献帝见众臣该奏的都奏了,该禀的也都禀了,众臣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开口道:“车骑将军近日一直为国操劳,为朝廷举荐了不少栋梁之才。朕每日也思学习先祖,学习弓马骑射,以为我汉军表率。只是朕身边那些侍卫,年纪都太大了,我想找些与我年纪相当的侍卫陪朕骑马狩猎。从别的地方选我也不放心,这样吧,车骑将军李傕、后将军郭汜、平阳侯张济,你们三人各从军中选取精于骑射的少年二十人入宫充当侍卫,陪伴朕左右。以后每年再选取二十人进宫,以为定制。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献帝说完,李傕倒是一愣,虽然多少有些怀疑献帝的动机,但是刚刚献帝同意了自己的所有奏折,总要给献帝些面子不是,所以也没有说话。郭汜这面看着李傕一系列的小动作,虽然着急也只能以后再想对策。这献帝选年轻侍卫一事,毕竟一家派出二十人,倒也不吃亏,李傕不说话,自己也不多言。张济却是提前知道田靖的主意,自然欣然同意。

    献帝心中大喜,知道这是自己总算卖出了开始掌握可以直接控制的力量的第一步。

    献帝旨意下后,张泉自去领了虎贲校尉一职,从父亲军中抽调精锐以练新兵。田靖那面从周围各县招募了七百余少年从军,训练也是搞得有声有色。而且这些新兵之中,还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其中一个唤作武国兴少年的据说是武安国的子侄,擅使双锤,粗通兵法;还有一个叫史达的少年,剑术出众,为人机敏,倒是适合培养的好苗子。田靖提拔两人为屯长以为新兵表率,同时抽调自己后备白马义从营中的精锐充当军侯、屯长负责新兵的训练。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田靖的新军一校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弓弩射击以及刀盾肉搏,倒也有几分火候儿。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士气,或者说杀气更为合适。没有杀气的队伍,根本不能算做一只真正的军队。田靖知道,这些新兵最缺少的就是战场杀敌的经验,而这必须在实际的战争中去锻炼。想想献帝阅兵之期将近,也是时候建议献帝派出胡骑校尉营去剿匪的时候了。

    献帝本想到万年阅兵,可惜被李傕、郭汜等人阻挠,终于不能成行。毕竟李傕、郭汜不放心献帝离开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无奈之下献帝只好带领名六十名新晋侍卫到骊山狩猎,李傕郭汜等作陪,田靖领胡骑校尉营以为守卫,顺便接受献帝检阅。说是守卫,其实光李、郭的家将数量只怕也已经超过了田靖的一营人马。不过万事开头难,献帝毕竟通过努力争取到了最大的筹码。

    狩猎当天,献帝带领侍卫猎得虎豹各一,野猪、鹿、山鸡无数,也算十分尽兴。特别是田靖一个月训练出的胡骑校尉营新兵,个个铠甲整齐,精神抖擞,倒是让献帝大大夸赞了一番。

    田靖提出希望能够让胡骑校尉营在冯翊、河东等郡剿匪,献帝照准,并命张泉所部虎贲校尉营一体执行。

    如今河东尚有白波贼十余万人作乱河东,分别由韩暹、李乐两个渠帅统领。李傕麾下都督杨奉当年也曾是白波贼首之一,后来投降了李傕,才领了弘农郡都尉一职。只是这杨奉似乎一直与贼人暗通款曲,以致于朝廷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在这最大一直白波匪患之外,关中各郡治下的处山川险隘均有强人占山为王,落草倭寇,少则数十人马,多的怕有上千。

    田靖准备消灭这些山贼流寇,捏捏这些软柿子,同时好好锻炼新军。而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捣毁贼人的巢穴增加一些进项。最近建立营盘训练新兵的花销过大,加上四处打点已经把从陶谦那儿拿来的金银花了一大半,如果不开源节流,怕是过了今冬就要断粮了。朝廷的俸禄粮草不过杯水车薪,而且不知明年是否李傕还会如此照顾自己,那些银子还是先不想了。

    今日狩猎,除了解决了这些事,还有一件就是田靖见到了小六。如今陆麒麟已经成为了献帝身边亲卫的统领,负责保护献帝的安全。田靖悄悄递给小六一个条子,告诉小六留意宫中侍卫调动,一旦有事可派人送信到长安城中“远客来”酒家,那里的跑堂中有田靖安排的眼线。一旦这个法子不灵,可去太尉府找杨修报信。

    田靖处理完这些事情带领队伍回军万年县,结果在半路改道,带领胡骑校尉营新军半夜抄了翠华山一伙贼人的老巢。其中匪首二人伏诛,斩杀山贼流寇六十余人,俘虏二百余人,抄获了不少金银珠宝。另有二百余人在田靖的兵马一上山的时候,就不战自溃,四散而逃了。

    此战一开始的时候,新军还有些担心,但是等到攻上山才发现贼人根本没有防备,加上平日训练有素,所以新兵马上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杀敌的杀敌,拔寨的拔寨。这一战下来,大部分新兵的兵器都已经见了鲜血,而他们也逐渐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开始对战争充满期待。他们知道,只要杀敌,他们就能获得更高的职位,更多的奖励。而田靖则开始谋划明年开春之后的计划了,这剿匪俘虏自然不会少,这些人多是流民,迫于生计才成为盗匪的,如果能辟出荒地让他们屯田,一方面可以安定地方,一方面可以增加兵粮,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第二十六章 喜得赵俨,两军换防

    转眼就到了年关,田靖麾下的胡骑校尉营历经大小十余战,剿灭山贼无数,又得了不少兵马粮饷。俘虏两千余人,田靖挑选精壮准备明年开春屯田之事。

    他麾下的将领,臧舜、乐平,包括后来在剿匪中履立功勋的武国兴和史达二人都是武将,对着屯田一事一窍不通。田靖就发现自己这里最缺少的就是文士。杨修在朝中尚有职司,虽然常来万年,参赞军务到可,要是让他负责屯田只怕精力不济了。

    田靖也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人才匮乏,但是强求不得,只能一步步慢慢经营。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让卢氏县令王邑给自己推荐两个能干的小吏了。快到春节,也该派人给王县令和华佗带份礼物过去了,正好写封书信给王邑说明此事。

    当然张济、张绣那面也要送礼物过去,就是李傕那面也得送份重礼。天子那里田靖送了一方砚台,上面刻得是百里江山,寓意江山一统。同时田靖也提出了,希望明年开春天子能够下令调北军出关剿灭白波余孽韩暹、李乐,将河东郡南部纳入朝廷控制之下。如今河东郡北部匈奴实际在匈奴控制之下,现在还不是与匈奴交锋的时机。这也是当初张济屯兵临晋而不愿剿灭韩暹、李乐的原因。田靖现在提议剿灭白波贼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否则他很难在短时间积蓄足够的力量。

    年三十那天田靖给全营兵马放假,田靖在府中设了家宴和臧舜、乐平等人共同庆祝新年。考虑到吕雯的身份也是时候明确了,田靖便请吕雯出来与大家相见。

    虽然没有成亲,但是吕雯的身份众人皆知,臧舜和乐平出来拜见嫂夫人。吕雯这一段时间在府中休养,气色越来越好,人也开朗了许多。平时除了帮田靖处理一些文书钱粮之事,就是带领几个丫鬟骑马打猎。吕雯不亏是温侯吕布的女儿,这骑射本领似乎从娘胎里带来一般,只和田靖学了几次便得心应手。吕雯毕竟是将门虎女,也没有那么多拘束,和大家喝了几碗酒后,便熟络了很多。臧舜和乐平对自己这位未来的嫂嫂也是十分满意。

    不过乐平有些遗憾,因为李敢不在,其实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和李敢就是形影不离的哥俩,如今年关仍然不能相见,心中十分挂念。田靖看出乐平的心事,告诉他杨奉和张济换防一事已定,徐晃是杨奉部将,定然和他一起到临晋。到时候自然能见到李敢。乐平一听十分高兴,却又多喝了好多烈酒。

    第二天大年初一,开门迎新,没想到杨修一大早就来拜年。可见太尉杨彪对田靖还是十分看重的。杨修和田靖等人相熟之后,也觉得田靖一方面能力出众,一方面待人以诚倒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虽不曾有过投靠的心思,但是田靖的事情却是事事帮忙,出了不少力。而且杨修此来还带来了小六的消息,小六告诉田靖在宫中一切都好,而且已得献帝信任并训练了一支近百人的卫队,随时护卫献帝安全,让田靖不要挂念。

    中午田靖和杨修说起屯田之事,杨修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便对田靖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姓赵名俨,字伯然,乃是颍川名士。修少年游历之时,曾于此人交好。此人不喜空谈,专心实务,举凡天文地理,民生经济无一不通,尤喜开渠灌溉,劝课农桑等事,若能执掌一郡之地,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可惜和我一样,郁郁不得志,听闻曾在颍川担任过几年收取钱粮的小吏,因为不会变通不受上官所喜。现在在家赋闲,正可来相助将军。”

    田靖一听大喜,这赵俨在三国演义里没有什么大名气,但是却是实在有本事的人。曹操迁献帝于许都的时候投靠曹操,担任小小县令,后来一路高升,到魏明帝的时候曾经担任车骑将军、司空之职。这可是田靖在现阶段能找到的最牛的人了,而且挖曹操的墙角,何乐而不为?田靖立马问:“不知此人现在可能请来为我所用,我原以军师之职以待。日后还可奏请献帝,辟此人为万年县令。”

    杨修一听,“田将军果然是爱才之人,既然如此,我这就写封书信与他。”

    田靖哈哈一笑,“德祖啊,你可是帮我解决了大难题啊。若不是现在不是公开我与太尉交好之事的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辞了那郎中之职,来我军中担任主簿。”

    杨修一笑,“故所愿不敢请耳。我观将军之职不在这区区校尉一职,将来将军大展宏图之时,修自来相助。”

    田靖听罢一拍杨修肩膀,“那我们可说定了。来,等你书信写完,与我几位兄弟共饮几杯。日后都是一家人,大家多多亲近。”

    从初一到初五,杨修一直留在田靖府上,二人每日纵论天下大事,喝酒谈天,倒也十分快活。给赵俨的书信已经送出了,杨修认为要有回信怎么也得等过了正月了,今日便准备与田靖告辞先回长安。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的亲兵的禀报,有一人自称卢氏县令王邑的信使,特来拜见将军。

    田靖心说这王邑不知道有何急事,却要大过年的派人送来书信。便和杨修一起去前厅见送信的人。

    没想到一到大厅,杨修就认出了来人,大喜道:“伯然兄,伯然兄是你吗?我是杨修啊,我几日前才刚刚写了书信给你,如何这么快便到了万年,莫非你会神仙术不成?”

    来人一见杨修也是十分亲切,“原来是德祖贤弟,却不想在此处相见,我受故友王邑之托而来,却不曾收到你的书信。”

    杨修一拍脑袋,“原来你便是王县令的信使,怪不得,我也说书信没有这么快呢。不知伯然兄此来何事,我正向田将军举荐兄长呢?”

    田靖也听出来了,感情眼前之人便是赵俨,赶紧一揖到地,“不才田靖见过先生,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赵俨也是一愣,没有想到田靖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字,看来正如刚才杨修所言了,“将军言重了,乡野村夫到让将军见笑了。在下此来实是故友王邑言道将军欲行屯田之事,造福一方百姓,只是手下尚缺几个可用的文吏,拜托王邑代为寻找。在下粗通屯田之策,正愁无处容身,特来毛遂自荐,不知将军可容我否?”

    田靖一听大喜,“田某求之不得,田靖得先生如久旱逢甘霖耳。先生才华既得德祖与王邑大人二位推荐,定是不世之才,只怕在我这里莫要委屈了先生。在下现在位微权轻只能委任先生以军师祭酒一职。将来若能代圣上收复关东各州郡,定然举荐先生为一郡之长。”

    赵俨听罢心中暗自高兴,自己总算遇到了明主。而且这田靖现在只是一个区区校尉就能想到屯田之策,而且说什么代圣上收复山东,只怕志向不小。

    田靖让张俨就坐,与杨修、赵俨共论如今天下形势,三人各抒己见,聊得不亦乐乎。

    第二日田靖便向全营宣布了对赵俨的任命,让赵俨总揽屯田的一切事宜。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俨见田靖如此信任自己,自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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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过后,经不住李傕催促,张济开始与杨奉换防。张济这次两万大军拔营,当真是寸草不留,粮草全部拉走,甚至连营垒都拆了个七七八八,可见其心中不满。李傕得到报告,觉得张济只要答应就好,也不愿在这事情上再生事端。

    张济到了弘农之后,命人清理弘农县城,打扫街道,贴榜安民。同时派人前去新安与杨奉交接防务。杨奉早得了李傕的密信,带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大摇大摆地向关中移师。结果因为运输的车辆太多,速度太慢,杨奉又急着赶去长安向李傕进贡,便带着亲信和贵重礼物先行。剩下的大队人马则由其麾下将领带领前去接手临晋防务。

    本以为就是迁徙而已,没有想到到了潼关却出了纰漏。现在潼关的防务已经交给了张济的人马,镇守潼关的不是别人,乃是建忠将军张绣。张绣下令,人马可过,但是粮草以及金银财帛全部留下。

    杨奉的部下哪想到眼看进关了,却被“自己人”摆了一道,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绣的人马包围缴了械。张绣做的很绝,给杨奉的人马留了三日口粮,剩下十万石粮食一粒也没有让出潼关。

    杨奉听到粮草被劫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杨奉暴跳如雷,便去找李傕评理。李傕派人责问张济,张济只说李傕曾答应只要自己移师,就提供粮草。现在自己也是先问杨奉借粮。将来朝廷粮饷拨下,只管还于杨奉便好。李傕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最惨的是杨奉,自己的粮草被劫,结果到了临晋一看,张济那老儿连营垒都拆了,难道要让自己喝西北风不成。只能前去胡封所部借粮草物资,胡封倒是大方,开始的时候要什么答应什么,可时日一久,杨奉发现不对,自己麾下的将官和大队人马大部分都被胡封收买了。只怕再拖延一段时日自己就成光杆司令了。杨奉这个气呀,心说你李傕不忍莫怪我杨奉不义。派遣心腹偷偷前去拜见郭汜。

第二十七章 二小相争,徐晃扬威

    就在杨奉得知粮草被劫的时候,在潼关倒又上演了一出好戏。

    原来在杨奉的大队人马之后,还有一支两三千余人的队伍不知什么原因耽误了行程,比大部队晚到潼关五日。张绣麾下的守关兵马前几日扬眉吐气之后,更加将杨奉的人不放在眼中。眼看人马到了潼关之下,又准备如法炮制,一个军侯带领几百守军拦住队伍大喊一声,弘农兵马听着,我们奉我家建忠将军知之命在此保守潼关,这潼关人可以过,但是粮草物资必须留下。前几日你们上万人马都被凉州军缴了械,何况你们这区区几千杂兵。若是识相的赶紧拿了兵器滚蛋,若是不走,哼哼,老子认得你们,老子手中的兵器可不认得你们。”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少年怒气冲冲的骑马冲了过来,也不下马,用手中板斧一指来人:“小爷见过不开眼的贼人多了,却不想在这潼关下却见到你这不怕死的泼皮。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留下我的粮草,来,且吃小爷一斧。”说罢挥斧便砍。那刚才拦路的军侯没想到对方来了狠碴,一下吓懵了,眼见斧子到了脖子边躲不开了,心说我命休矣一下吓得尿了裤子。

    来人把斧子突然收斧,斧刃就在那军侯脖子边,寒气透骨。来人哈哈大笑,“还不快快开门,让小爷通关。”

    那军侯那还敢造次,连忙命守卫城门的军卒回去禀报,结果半路遇到了张泉。张泉自筹建虎贲校尉营后,一直屯兵蓝田或者出兵剿匪,很久没有见过父亲。这次听说父亲守卫潼关,特来相见。不想赶上这事,张泉也是火爆脾气,备马提枪便出了潼关。

    张泉与那使府的少年见面之后,话不投机便战到了一处。张泉的枪法虽然不及田靖,却也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在同龄少年中可以说罕逢敌手。那使双斧的少年也不一般,只见两把大斧上下纷飞,舞得密不透风。二人可以说旗鼓相当,激战了五十余个回合之后,张泉开始渐渐占了上风,毕竟他是家传枪法,浸淫已久,而对方的斧法犀利,却是不够纯熟。

    张泉瞅得一个空隙,使出七探盘蛇枪法的扎字诀,一枪刺向那使斧将领的咽喉。对方眼看躲不了了,口中喊了一声“靖哥平弟,我命休矣!”便闭眼等死。

    张泉和田靖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剿匪中也认识了田靖的结义兄弟乐平,几乎条件反射般地硬生生收住了刺出的银枪。

    “喂,你说得靖哥可是胡骑校尉田靖?”张泉问道。

    那使斧将领其实便是李敢,他随徐晃学艺,同时镇守函谷关,却不知道田靖在长安获封胡骑校尉的消息。其实他们这一支队伍晚了,主要是因为徐晃尽责。函谷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防守不当,敌人进入弘农则如一马平川。是以徐晃硬是等着张绣麾下胡车儿将军亲自接手防务,把一应事务交代的清清楚楚才领兵入关中。

    李敢听罢,“我家哥哥是叫作田靖,不过却不是什么劳什子校尉。今日你手下留情,绕过小爷一命,来日定然报答。只是这军务却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这就去禀过我家将军,一切由他做主。”

    张泉一笑,“好,我便在这里等着。”

    李敢飞马回去报与徐晃知道,徐晃让田靖开路,却是亲自押后。听说潼关守将刁难,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了。又听说李敢败在对方一员小将手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拍马前来发现前面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将军,虽然顶盔掼甲,却是面白如玉,好似一个女娃娃一般。徐晃扭头便训李敢,“真是无用,师傅教了你几个月武艺,却连一个女娃都打不过。”李敢也不敢接话。

    对面张泉听到却不高兴了,“兀那大汉,你说谁是女娃,莫要逞口舌之利,有种来和小爷在战场上见真章。”

    徐晃斜乜着张泉,说道,“你的身子太弱,吃不得本将军一斧,还是快快换你家大人出来。”

    张泉恨得牙痒痒,也不说话,拍马上来举枪便刺。饶是他枪法灵活,但比起徐晃来还是差了许多,加上徐晃力大,不到十招他便有些支持不住了。

    这时张绣早已经得了守军的报告,怕张泉有失亲自出城。见到对方大汉斧法纯熟,便知道张泉绝对不是对方的敌手。

    张绣一拿手中的金枪,拍马向前,大喊一声“住手”,换下了张泉。张绣对徐晃一抱拳,“在下武威张绣,不知来将可能将姓名相告?”

    徐晃一听,“我说什么人敢拦我的粮草,却原来是人送绰号北地枪王的张绣。在下河东徐晃,没有什么名气,本杨奉将军麾下任函谷官守将。在下奉命移防,不知建忠将军的部下因何阻拦啊?”

    张绣见徐晃刚才与张泉过招,知道他武艺不俗。而且徐晃带领两千兵马,显然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比起之前杨奉的乌合之众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张绣便生了爱才之心,想要招揽徐晃。便对徐晃说:“徐将军请了,我张绣把话说在明处,两军换防,明白着是你们去关中富庶之地,我们到弘农这瘟疫灾区。朝廷不拨钱粮,我这两万多人马难道喝西北风不成。自然得从弘农想办法,杨奉横征暴敛,盘剥百姓严重,只怕已经把十年后的税负都收完了,再加上瘟疫泛滥,十室九空,我不抢他杨奉哪还有我们的活路。但是这事情要看对谁,像徐晃将军这样,一看就知道带兵有方,与百姓秋毫无犯,就是劫谁的粮草也不能劫将军的不是。我张绣愿意交徐将军这个朋友,将军部下这就可以过潼关,刚才的不愉快就此揭过如何?”

    徐晃听罢哈哈一笑,“交朋友,好啊,只要你能胜得过我的双斧,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张绣脸色一变,心想这厮如何这么不懂道理,自己明明示好,却不想徐晃还要比试。也罢,难不成我张绣还怕你不成,张绣一举手中金枪,朗声笑道:“徐将军出手吧,我张绣也见识见识将军威震天下的斧法。”

    其实徐晃如何不知道张绣的示好之意,只是他清楚自己投靠杨奉已经走错了一步,就是改换门庭自然也要投靠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不是。而张绣在他眼中实在不具备这个实力,而且有些时候人与人相处是要看眼缘的,他实在不喜欢张绣的眼神,总觉得此人有些捉摸不透。

    徐晃见张绣出手,自然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神与张绣一战,只想若能侥幸得胜,定然一战扬名。从此天下人都知道我徐晃胜了北地枪法,那么这一战就值了。

    徐晃双斧纷飞与张绣战在一处,交上手才发现张绣的枪法实在难缠。七探盘蛇枪法,招招不离要害,而且枪法刁钻令人防不胜防。徐晃一开始十分不适应,左拦右挡,一开始就占了下风。但是当他稳住心神再与张绣见招拆超之时,慢慢地就能抵挡了。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不觉二人交战已过了百合。张绣额头冒汗,攻势渐渐变慢;徐晃挥汗如雨,毕竟使斧比使枪要耗费体力,但是却是越战越勇。

    李敢虽然憨直,却也看出这样下去,师傅与张绣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便对张泉喊道:“喂,那白脸的小将,你当真认识我家哥哥?认不认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你也看得出场中的局势,胜负难分。再战下去恐怕两败俱伤,我喊住我师傅,你叫住你爹,我们两下罢兵如何?”

    李敢虽然是对张泉喊的,却是想让师傅和张绣听见。张泉听别人别人喊自己白脸的小将就有些不快,回道,“放屁,我爹爹如何会输,倒是你怕你师父输了才是。”

    不过他答不答应不要紧,张绣和徐晃却是挺清楚了,张绣对徐晃说,“我白长了一把年纪,倒不如一个小辈看得明白,徐将军我们今日就到这里如何?”

    徐晃也知道自己是万万胜不了张绣的,虽然不甘,但是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也只好作罢。答了一句,“好!可不是我徐晃怕你,等明日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做比试。”

    张绣一笑,“不必比了,将军双斧天下无双,张某十分佩服。我在城中设宴款待将军,还望将军不要推辞。日后是不是朋友且不必理会,我们今日不醉不归,你看怎样?”

    徐晃说,“你那儿可有好酒?不行,不行!我已经耽搁了时日,只怕杨奉那厮找我麻烦。若是再和你喝酒,杨奉刚刚吃了你的瘪定然以为你我一伙儿,到时候若拿军令斩我,岂不自讨苦吃。我还是早早过关赶路要紧?”

    张绣听完脸色变了几次,心说这个徐晃看似粗鲁,实则聪明的很,只怕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故意说与我听。看来此人暂时是不能为我所用了,也罢,只有留的一线余地,将来总有机会。

    张绣马上名人开关放行,徐晃也不客气,带领大队人马过关。

第二十八章 匈奴入寇,朱隽领兵

    徐晃在潼关一战,闯出了威名,而李敢从张泉那里知道田靖的下落之后,等部队到临晋驻扎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万年县。见到田靖和乐平李敢激动地差点哭出来,“二哥、五弟你们可想死我了。”

    乐平见到李敢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就抱住了李敢,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然后说道:“学了这么久得武艺,也没见你三头六臂吗?哈哈。”

    田靖看到李敢也是十分高兴,“回来就好,从你师傅那里学来了本事,以后也算是一员独挡一面的虎将了。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后备白马义从营的骑都尉,乐平做你的副手,你可要把咱们这支精兵给我带好。”

    李敢也是一愣,“二哥,你说什么话,这后备白马义从营没有你就没有主心骨。这个骑都尉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田靖一拍李敢肩膀,“做不来也得做。我给献帝建议今年开春入河东剿灭白波贼,如今我统领胡骑校尉营只怕马上就要出征,又有万年县两千屯兵需要管理,事情太多你不帮我可是不行。”

    李敢一听,“既然这样,那我帮你。不过这次出征,可要让我们后备白马义从营也去,我听乐平说你们剿匪打了十几次打仗,我可给憋坏了。”

    田靖笑道,“不仅要去,你还要给我啃硬骨头,我估计匈奴的于夫罗单于定然不会坐视我们剿灭白波贼的。到时候我要你的后备白马义从好好教训一下匈奴的骑兵。”

    李敢听罢一乐,“那敢情好,我要让匈奴的贼人尝尝我板斧的味道,哈哈!”

    三人坐下谈话,乐平更是问长问短,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突然亲兵进来禀报,献帝派人来传旨。田靖赶忙把传旨的黄门接进来,这次来得却不是冯春。那公公见面即可宣旨,说是匈奴入寇,让田靖火速入宫见驾。

    田靖听完也是一愣,这南匈奴内附已久,河套、河东都是朝廷当时封给他们的地盘,这好好的怎么又入寇关中了呢?正思量却听着那传旨黄门说,“圣上还在宫中等着,田将军这就随我起程吧。”

    田靖赶忙说好,让亲兵给这公公包了银两,与李敢、乐平交代了营中事务,马上赶往长安。

    到了建章宫,献帝早在偏殿等候了。田靖给献帝行礼之后,这才问起事情的原委。

    献帝叹了一口气:“是朕德薄呀。南匈奴早已向汉称臣,这些年虽然不能安分守几,至少也不敢南下关中。这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匈奴突然南下;西北方向,匈奴左贤王已然攻破了安定,一支兵马绕道番须口,攻破了汧县;一支兵马南下漆县,威胁池阳;而北面匈奴老王亲自领兵,一路南来,经高奴,雕阴,漆垣,不日就要攻到冯翊郡。朕只怕这社稷不保呀。”

    田靖听完,也是一愣,本以为是小股匪患,不想却是匈奴举族南下,看样子似乎不攻破长安誓不罢休呀。田靖赶紧说道:“圣上莫急,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匈奴再强,朝中还有车骑将军、后将军的八万人马,守住三辅应该不成问题。只要战事僵持,只会对匈奴不利。现在的关键是摸清匈奴的意图,想好退敌之计,到时候徐徐图之便可。”

    献帝一听叹气道,“我就是怕李、郭二人不肯用命呀?”

    田靖说道,“圣上多虑了,这三辅既是陛下的江山,也是他李、郭二人的根基。若是他们不拼死抵抗匈奴,你让他们到哪里去。回到凉州吗?他们在关中荣华富贵享得久了,又怎么可能退守凉州?”

    献帝听完觉得有理,“说的也是。但是当如何抵挡呢,田靖你可有退敌之策?”

    “朝堂之上怎么说?郭汜已经领兵去漆县了,毕竟匈奴已经攻进了他的地盘。李傕的态度有些含糊,似乎还想保存实力。剩下朝中文武各执一词,有说打,有说送公主和亲的,还有劝朕迁都的。我这个脑子都被他们说乱了。”献帝说起来很是焦急。

    田靖想了想,又问道:“那么现在河东的单于于夫罗可有动静?”

    献帝说,“这个倒没有听说?”

    “如果我所料不差,怕是这事情真正的背后主使,乃是此人。圣上你想,当年于夫罗之父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于夫罗自立为单于向汉朝请求援助不果,才驻军河东平阳一带。后来须卜骨都侯死后,朝廷却没有让于夫罗回去继单于之位,而是让匈奴老王暂时统领南匈奴。这么多年过去了,匈奴老王将逝,只怕匈奴各部都希望有一个强有力的单于来统领他们。此次或者是于夫罗故意挑起争端,而借机潜回单于庭以夺大位;又或者是于夫罗早已与匈奴老王和左贤王达成共识,寇边只是声东击西,真正的军事行动很可能在河东。”田靖分析道。

    献帝一听才觉得整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那么依你说,现在朕应当如何应对呢?”

    田靖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圣上,我建议三辅的防卫之责还是全部交给李、郭两位将军;郭汜那面看似严峻,实则左贤王实力有限,很可能只是沿途劫掠。真正要防的是匈奴老王的中路人马。圣上可下令让车骑将军李傕调集精兵,陈兵冯翊一线;另外抽调长安城中羽林、虎贲等营为后军,随时支援李傕。北军出兵河东,若是先消灭韩暹、李乐等白波贼人。若是于夫罗北上单于庭,则趁机收复河东。若是于夫罗南下,则与平阳侯张济所部兵马共同抗击于夫罗,不让其出河东一步。如此可谓完全之策。”田靖想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若当真事情不向我所料,出了什么披露,那么圣上可以车驾于弘农,我会在长安城中安排一支力量随时接应陛下。”

    田靖听完总算松了一口气,“田靖啊,你真乃朕之子房也!”想想田靖所说的一旦有变,还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去弘农,心中感叹只怕也只有田靖对自己忠心不二了。

    计议已定,田靖出宫侯旨。第二天献帝召集众臣议事,见众臣吵得不可开交,还是没有良策。献帝就把田靖昨日所献之策提了出来,昨天还没有主意,今天就有了周详的计划,众臣都猜到献帝定是受了高人指点,只是不知道这个“高人”是田靖罢了。

    众臣自然都没有意见,如今郭汜已经去了扶风郡,就看李傕的意思了。李傕这几天肠子都悔青了,明明想把自己的力量都集中起来,好挤走张济,然后对付郭汜。没有想到一下子风云变幻,匈奴南下了,现在自己就得面对匈奴的兵锋,即使想要保存实力也不行了。不过献帝的主意十分在理,而且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说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三辅真的被攻破了,自己也没有一定好处。说不得得与匈奴全力一战了。从心理他到希望这是件事就像田靖猜测第二种可能,如果匈奴老王只是佯攻,重点战场在河东,他的损失倒小一些。不过现在献帝问自己的看法,李傕也没有办法反对,便说,“圣上的方略考虑十分周详,臣领命。我已经调胡封领兵赶往云阳、漆垣、栗邑一线加强防守,十日后,臣定调集本部三万兵马前往频阳主持大局。”

    “好!车骑将军此去定然马到成功,扬我大汉军威。将军军马起程之日,朕定带百官往校场为将军践行。”献帝说完又问群臣,诸位臣工可还有什么意见?”

    太尉杨彪出班禀奏,“陛下,北军新成军不久,此番出兵河东虽是试探,但是若没有一员久经战场的老将统领,只怕到时候调度不灵,反为敌人所趁。”

    献帝一听有理,“太尉直言甚善,不知老太尉以为何人能当此任啊?”

    “臣以为此事非故太尉朱隽不可。”杨彪言道。

    献帝一听倒是想起此人了,当年剿灭黄巾功劳最大的三个人分别是皇甫嵩、卢植和朱隽,皇甫嵩去年新丧,卢植却是被董卓陷害逃亡上谷,贫病交加而亡。现在就剩下朱隽一人,去年朱隽因为日食而免职在家休养,其实也是因为李傕、郭汜忌惮而已。

    太尉杨彪现在提出让朱隽出来统领北军,其实是十分敏感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机选择的非常之巧妙。

    李傕现在就算有心不同意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可以举荐。因为他也知道只有朱隽领兵才能够保证北军不失,毕竟北军之中,中垒校尉是自己弟弟,射声校尉是自己儿子,胡骑校尉田靖是自己的人,北军八校之中实在以自己的势力最重,若真有个闪失,自己也是吃不起这个亏的。朱隽虽然有威望,但是毕竟是光杆司令一个,倒也不用怕他。若是让张济或者他人领兵,自己却更加不放心了。

    献帝眼尖,看见李傕没有说话,知道此事有门,这启用朱隽对自己的大有好处。让朱隽官复原职是不行了,现在杨彪为太尉。献帝想了想有了主意,“车骑将军李傕、后将军郭汜公忠体国,均为社稷出力甚多,今日又为保我大汉江山而领兵讨伐匈奴。传朕旨意,封李傕为大将军总领朝廷兵马,郭汜为车骑将军镇守关西,朱隽昔年讨伐黄巾有功,加封骠骑将军,领北军出镇关东。”

    李傕先是一愣,没有想到献帝会给自己加官。后来一听才知道,这是要给朱隽要位置呀。不过,朱隽老儿还能活过几年,倒不用与他计较,而且这大将军是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日后还怕他人不服不成,便领旨谢恩。

第二十九章 平贼之策,北军出关

    献帝退朝之后,百官各有各的心思。太尉杨彪回府之后,让杨修约田靖晚上到府中小酌。田靖知道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杨彪要见自己定然有紧要的事情相商。

    等到戌时,田靖才来到太尉府中,看着杨修着急的样子,田靖知道杨彪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赶紧上前给杨彪行礼,“田靖因一些琐事来迟,还望老太尉不要见怪。”

    杨彪见到田靖行礼,笑道:“不妨,不妨,来了就好。今日朝堂之上圣上乾纲独断,提出了退匈奴之策,众人皆以圣上宏图伟略,却不知圣上背后有将军这样的良平之才。”

    “老太尉谬赞了。小子乃知道什么天下大事,若不是圣上运筹帷幄,又哪里有我胡言乱语的机会。”这件事情田靖可不敢居功。

    “哈哈,田将才智过人,又精通战阵,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关键将军能够深得天子信任,若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老太尉说完看见田靖脸上并没有自满的表情,心中更加满意,接着道:“今日请田将军过府,实在是我的一个故友相见将军一面。来来来,这边请,你我前厅叙话。”

    田靖随杨彪到了前厅,只见一员老将端坐在上手位上,不用别人介绍,田靖已经猜到了几分。“骠骑将军在上,胡骑校尉田靖拜见朱将军。”

    那老将自然是新任的骠骑将军朱隽,他一看田靖的样子就生了几分喜爱之情,“快快请起,这又不是在军中,就不要那么多礼数。”见田靖起来,才又说道,“此番老夫能够官复原职,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献了这东征之策。本来明天我准备在府中召集北军各校尉议事,到时候也能见到你。只是老夫听文先对你多有称赞,所以也想早一天见到你,同时也听听你对此次东征的想法。”

    田靖一听也知道朱隽能见自己定是因为杨彪在为自己说项了。不过自己倒真有些想法要提前与朱隽沟通。“老将军若有所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那不知田将军可有破贼之策?”朱隽显然是故意考较田靖。

    田靖略一沉吟,说道,“老将军当年率领几千人马剿灭十余万黄巾,若说破贼之策自然是信手捏来,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倒觉得破贼容易,安置俘虏困难,若下平定河东长治久安,还要步步为营,就地瓦解,恩威并施,剿抚并重啊?”

    朱隽一听鼓掌道,“好好,说的话,不像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那我问你,如何恩威并施,剿抚并重?”

    田靖说道,“只诛首恶,其余不问。分散安置,就地屯田。”

    朱隽听罢来了兴致,“好计是好计,只是时日太久,如何向朝廷交代?”

    田靖早有考虑,“所谓一劳永逸,长治久安,若不能将河东纳入朝廷治下,此次就是胜了也只是权宜之计。屯田之策若行,则河东稳固,来日就是匈奴来犯,朝廷也有了稳固的后方。时日长短,主要是朝廷考虑粮草运输,若是将军半年平定河东,只留数千兵马北据匈奴,另外安排人手着手屯田之事,则为两全。”

    朱隽笑道,“好啊好啊,当真是深思熟虑,未雨绸缪啊。那么这屯田一事,你可有人选推荐?”其实这一句朱隽就是随便一问,他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更别说田靖了。

    田靖心说就等你问我呢,“启禀骠骑将军,属下居中军师祭酒赵俨,本颍川名士,曾经协助卢氏县令办理屯田一事,又在万年县领两千士卒屯田,此人稳重,可堪此任。”

    朱隽倒奇了,这田靖倒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他的麾下竟然还有屯田的人才。“好,好啊,举贤不避亲,既是你军中祭酒,又有才干,来日带到军中来,老夫要亲自一见。若是事情办得好了,我便到天子那里保他一个屯田校尉,管理河东一郡。”

    田靖赶忙代赵俨谢过朱隽。不一会儿宴席开始,田靖又在席上和朱隽聊了些排兵布阵之事。朱隽今日高兴,觉得田靖实在是个可造之才,又看到杨彪身边的杨修,便对杨彪说,“令郎现在可有功名在身。”

    杨彪一笑,“小儿顽劣,现在光禄勋门下担任郎中一职。”

    朱隽一笑,“这样吧,我这开府仪同三司却还没有一个属官,我想调令郎到我军中担任主簿一职,不知令郎可愿屈就啊?”

    杨彪一听赶忙让杨修谢过朱隽。

    酒席散后,田靖告辞,临行之时总觉得心思不宁。若说这两天的事情一切顺利,可是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想通。田靖便有回身对杨彪说,“我等此去,京师空虚,还望老太尉多多小心。”

    杨彪十分感激,“这个不妨,李傕若带兵去池阳,到时候这长安中安全由执金吾伏完负责,应当无碍。”

    田靖见杨彪如此说到时放心了,旋即又想起自己此次出阵,吕雯倒要妥为安置,倒不如安排进杨彪的府中。“老太尉,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的未婚妻子现在万年,但是大军出征,自然无人照看。我想让她在太尉府中借住一段时日,不知是否打扰府上?”

    杨彪一听十分高兴,这说明田靖现在对自己十分信任,便马上应允。杨修却是知道田靖心意,吕雯小姐可是弓马娴熟的女豪杰,加上手下的几个女兵,那可以说寻常几十人都近不得身,说是借住只怕保护杨府的作用更大些,倒对田靖更加感激了。

    第二日一早,朱隽在北军中校衙门招集八校尉前来议事,朱隽倒也干脆,也不多言,只说命令各校人马十日后也就是下月初一在临晋汇合,若到了午时三刻,哪一个校的兵马未到,或者建制不全,装备不整的,一律军法从事。

    朱隽一走,众人可就忙活开了。中垒校尉李维,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不过多少原来是领过兵的。李傕从手下兵马中调集了七百歩勇交给他指挥。射声校尉李式是李傕的儿子,从来没有带过兵,一校人马七百余人皆是府中家兵家将,不过李傕为了儿子安全,倒是把亲兵护卫抽调了一半交给他统领。长水校尉伍习,已经随郭汜前往扶风郡抵抗匈奴,现在是他的弟弟武芳暂代校尉之职,统领七百骑兵,倒也算得上是精锐。其它如屯骑校尉李蒙、步兵校尉张苞、越骑校尉王方均在长安城外驻扎,他们的兵马原来在凉州军中就是杂牌,乌合之众也没有什么战力。

    田靖回到万年之后安排一应事宜。李敢、乐平的六百后备白马义从精锐,田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其实力,所以安排二人提前带好粮草先行进入河东。然后自己和臧舜领七百胡骑校尉营精兵去临晋与大部队汇合。屯田之事才是自己能否在河东站住脚的关键,田靖与赵俨把和朱隽商量的屯田之事说了,让他早做准备,不管是人员,农具,种子,粮食都要提前备齐,军侯武国兴留下归配合张俨屯田。史达那面也交代了任务,让他带几个激灵的兄弟混进长安城中打探消息,另外注意接应小六从宫中传出的情报,同时也暗中保护太尉府的安全。

    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田靖与吕雯告别,告诉她在太尉府中安住,此次出征少则半年,多则一载定然回来。吕雯套不是婆婆妈妈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交与田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十日之后,北军大营在临晋集合。现在胡封移军北线,杨奉兵马随行,这临晋正好成了北军大营的指挥部。田靖离临晋最近,是第一个到的,完了才是张泉的虎贲校尉营,接着其它各校尉的兵马陆续来到临晋。到了午时,没有一校人马迟到。

    想来大家都很聪明,就算未必愿意受朱隽领导,但是没有想在这样的时候出他的霉头。否则若是朱隽当期真来,真要军法处置,也没有人能保他。

    朱隽校场点兵,这一整队高下立判,现在这些部队之中以长水校尉武芳的骑兵战力最强,另外就是田靖与张泉的新军,接下来是李维的中垒校尉营,再下来是王方、张苞、李蒙的兵马,战力最差的怕是李式统领的射声校尉部。

    朱隽检验完这些兵马之后,心中也有了主意。田靖和张泉两人分别为左路先锋和右路先锋,张泉所部经蒲坂东进河北、大阳、虞城,然后北上安邑;田靖所部自蒲坂北上瑕城,解县,猗氏,然后进军安邑;中垒校尉李维押粮官,负责转运粮草,剩下各部为中军随朱隽大军北上安邑,沿途接应。

    军令一下,各军自去准备,明日开拔。田靖抽空去找张泉问了问弘农郡现在的情况,同时希望张泉写信给张济,让弘农郡守军防守边界,以防白波贼逃窜。

    张泉点头称是,同时说起当日潼关下与一使双斧的小将交锋,那人自称是田靖的义弟。田靖一笑,“却是我的结义弟兄不假,名字唤作李敢,为人莽撞了些却是一条真性情的汉子,来日大家多多亲近。”

    张泉自然应允,倒也没有问现在李敢的情况。又说起自己从潼关走时,父亲和贾诩先生已经悄悄南下,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不知道现在回了弘农没有。

    田靖到没有想到张绣如此着急南下,不过倒也打消了他的顾虑,说实话原来他也曾怀疑过匈奴南下是不是贾诩的手笔,因为毕竟这件事情李傕、郭汜都会直接面对匈奴兵锋,而弘农无虞,贾诩又向来是只顾己方利益的乱国毒士,未必不会行此险招。现在贾诩忙着荆州之事,只怕这北方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第三十章 首战告捷,妖狐胡才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田靖的胡骑校尉营和张泉的虎贲校尉营作为先锋当先开路。虽然是面对白波贼人,乌合之众,二人倒也不敢大意,把斥候放出三十里提前刺探军情。

    这一日二路人马到了蒲坂城下,城中白波贼人似乎早知道了汉军要来的消息,全部退入城中,坚城固守。听闻斥候回报,城中白波贼人有五千左右。

    张泉看罢一皱眉头,对田靖说,“这贼人躲进城中倒是麻烦,我们作为先锋,又没有准备云梯等攻城器械。如果强攻定然死伤惨重,如果僵持不下只怕大军到时我们二人面上无光。”

    田靖看了看说道,“何必强攻,我自有对策。”说罢回身对臧舜耳语一番,臧舜领了一百人马便去城下叫阵。臧舜喊一句,身后的士卒跟着喊一句“城中白波贼人听着,如今皇帝陛下发精兵十万收复河东,城中若是要命的,早早出来投降?我家先锋有好生之德,知道你等皆是良善,被黄巾余孽裹挟而已,若是开城投降定不追究;若是负隅顽抗,等大军到时定然玉石俱焚。”

    张泉一看就皱了眉头,“这样也行吗?若是就这样喊喊话就能破城那还打什么仗呀?”

    田靖一笑,“你可知骠骑将军大人为何让我二人只领几百人马为先锋,若要真的一个个城池打下去,别说七百人马就是七千也不够用呀。”

    “那是为何?”张泉问道。

    “因为大人的目的不是让我们歼敌,而是让我们把白波贼人赶到安邑去。如今整个河东也就安邑城池坚固,能够屯驻几万人马,其它城池多不堪用。白波贼人虽然人数多,但是大多没有受过训练,打顺风仗容易,若是硬仗是万万打不来的。他们一向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我们就是要打疼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战,不得不跑。到时候白波责任都聚集到安邑,我们再聚而歼之。”田靖说道。

    “白波责任号称十万,我们北军一共才五六千人马。就算到了安邑,到时候如何打法?”张泉疑惑道。

    田靖说,“若是像我等精兵,多了自然实力大增,如黄巾白波这般流寇,却是越多战力越差。这白波贼人号称十万,只怕能战的不到两万人,而且这些人多是乌合之众,平日互不统属,聚在一起定然矛盾重重,到时候若想破贼反倒亦如反掌。就算贼人想坚城拒守,只怕这十万人用不了几日就把城中粮草吃光了,到时候一样得弃城而逃。”

    张泉听完有些明白了,“原来我以为我只是枪法比你差些,没想到论智谋也不如你。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就算你刚才说得都对,你叫人喊话如何便能破城。”

    田靖一听笑了,“若是我在你城下只放一百兵马叫阵,你会如何?”

    “我如何能受那鸟气,自然出城一战。”张泉说道。

    田靖一指城下,“说的对,这白波贼人不是来了吗?”

    正说着之见蒲坂城城门大开,一个黑脸汉子领了一千人马出城列阵。那黑脸汉子一马当先,冲到阵前大喊一声,“汉狗听着,你爷爷乃黑旋风刘猛,若是不要命得便上前来,拿你的狗头祭祭爷爷的宝刀。”

    臧舜拍马上前,手中银枪一指,“黑是黑些,只怕你这旋风名不副实啊。你家小爷汉军胡骑校尉营副将臧舜,今日便把你拿下请功。

    刘猛一看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轻视,拍马上前举刀便砍。臧舜早有准备,把手中银枪施展开来,不到十个照面的功夫,一枪将那黑脸汉子挑下马来,左右早有刀斧手上去将那黑脸汉子绑了。

    张泉后面见臧舜枪法眼熟,“说到,此人枪法不俗,莫非是你传授。”

    田靖笑道,“之前倒忘了与你介绍,这是我三师伯也是你三师叔的二子臧舜。等此战胜后我给你引见,到时我们兄弟三个痛饮一番不迟。”

    城中白波贼首见城下小将不出十个回合就绑了他们的一员将军,心中不服,又派出两人出战。这两个人一个使大力开山斧,一个使混铁长矛。哪知臧舜怡然不惧,以一对二,却不落下风,到了四十回合左右,臧舜冷不丁从怀中摔出一支手戟,正中那使斧将领的面门,眼见是不能活了;另一人大吃一惊,臧舜看准时机用了一招苏秦背剑,将那敌将用枪杆斜抽打下马背,马上又有刀斧手抓住了来人。

    城中贼首这下可急了,再派他人出战毕竟不是城下小将的对手,可是人在对方手里不战也不行了,一狠心一跺脚,便命手下带领城中三千兵马出城,希望通过人数取得胜利。

    哪知城下的汉军根本不乱,臧舜下马,领一百士卒排成圆阵,就像钉子钉在他的人马中间一般,巍然不动。而汉军本在远处的两支部队迅速分左右两路进攻向黄金大部队攻来。

    别看白波贼人数有四千差不多是汉军的三倍,但是田靖和张泉的一千余人马又哪里是吃素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杀得白波贼人丢盔卸甲。白波贼人哪里打过如此硬仗,战损不到两成便没有了斗志,不知哪一个人先跑的,剩下的人哗啦一下四散奔逃。

    田靖看得敌人溃败,带领身后兵马直奔城门而去,只要敌人关不住城门,那么这一战就胜局已定。

    城中守将连忙命令守城的士兵关门,但是毕竟城外都是自己的弟兄,守城门的士兵一犹豫,汉军便已经杀到了近前。这一下就更乱了,汉军还没有杀进城里,自己踩踏而死的兵马就已经一大片了。城上守将眼看着城门不保,便知道大事已去。带着自己的一千人马,也不与汉军交战,迅速打开北门逃跑了。

    田靖和张泉的兵马大获全胜,清点战场发现杀敌八百,剩下的大多数都跑了。张泉心有不甘,田靖却说,“跑了正好,就是要这些人回去宣传汉军的厉害,到时候敌人恐惧,自然都会撤到安邑去了。”

    田靖和张泉领了人马进城,安排完一应防守事宜,便叫亲兵提今日的两个俘虏来审。这两人被五花大绑带上来,一个是黑脸大汉,一个却是黄白面皮的瘦子。大帐之中静悄悄的,四周站定的刀斧手手中钢刀寒光闪闪,田靖用眼睛盯着二人,也不说话。盯着久了,那瘦子感觉害怕,双腿就有些战栗。这是那黑脸大汉突然大喊一声,“兀那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我等投降你是休想。”

    田靖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本将军何时说过要你投降,想你这样的白波贼人我抓来易如反掌,招安吗你还不配,来啊,左右与我推去斩了。”说罢就有两个刀斧手上来拉起那大汉往外推,田靖暗中一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只听得帐外不远处,那大汉一声喊“杀了爷爷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然后就是刀斧手将大汉踢到的声音,接着只听得手起刀落“噗”的一声鲜血四溅。转眼间那刀斧手浑身血淋淋的提着一把鬼头刀回来复命。

    那瘦子刚才就有些意志动摇,这下简直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毛安愿降,将军有什么话要问我定然如实相告,若是将军让我回去做内应里应外合我也愿意。只要将军不杀我,让小的我干什么都行”。

    田靖看着他冷冷地问道:“你愿意降,可是我就不打算招降与你,因为你对本校尉毫无价值。”

    毛安赶紧求饶,“将军,将军,今日你们攻打蒲坂城,我们这些小喽啰被俘,不过三渠帅胡才却领兵跑了。三渠帅在白波军中地位仅次于韩暹、李乐,比起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他才是真正的大鱼,将军若想抓住此人,小的愿意指路,并且为内应。”

    田靖一听问道,“我一向只知道韩暹、李乐,却不知什么胡才,莫非你狂我不成?”

    毛安赶紧道:“将军不知,这胡才半年前才到白波军中,可是他一来就受到了韩暹、李乐两位渠帅的器重,很快就被提拔为三渠帅,而且还是白波军的军师,人称‘妖狐’。”

    张泉听罢,“什么‘妖狐’,若是真有本领为何不战而逃?”

    毛安道:“将军不知,其实这蒲坂城一项无人防守,前一段胡才突然说要防止汉军出兵河东,才领了我等赶来的。只是我们刚到不久,来不及加固防御,就被二位将军赶到取了蒲坂,若是早到几日加固城防,收集粮草我们也不会败得如此之才。”

    田靖听罢说道:“我说为何城中守军放弃有利地形而出城决战,原来是粮草不济。这胡才一见我们取得了优势,也不拖延,立马弃城而走,倒也算见机得早。此人若回到安邑,到对我们是个麻烦。你叫毛安是吗,刚才你说知道到哪去找胡才,你且说来听听,此人会到何处。”

    “回禀将军,那胡才来时曾在此处以北山谷中埋伏了一只人马,并且留下很多辎重,小人若想得不差,此时胡才定然回去安排,但等将军人马追击呀。”毛安说道。

    田靖一听觉得这么一听这胡才果然不一般啊,若是自己乘胜轻进,只怕已经中了埋伏。点头对毛暗说道,“你很好,明日我便带兵北上,若是如你所说,破了胡才的埋伏,我免你一死,而且还可以向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那毛安磕头如捣蒜。

    田靖示意让他下去,等毛安退下之后,臧舜过来在田靖旁边耳语:“那黑脸汉子如何处置?”

    田靖一笑,“刚才不过让刀斧手杀了只羊就把那毛安吓成那样倒也好笑,不过这黑脸汉子倒是条好汉,先押起来,登我们破了胡才再劝降此人不迟。”

    张泉在旁边听到才知道刚才田靖耍了个花招,心说,这个家伙儿才应该称作“妖狐”。

第三十一章 斗智斗勇,漏网之鱼

    田靖对一指臧舜对张泉说:“这便是三师伯的儿子臧舜,白日说与你介绍,现在倒也好不迟。”

    张泉赶忙和臧舜见礼,论起年更来倒是张泉比臧舜长一岁,二人便兄弟相称。

    田靖一笑,“我们三个师出同门,能够并肩作战倒是缘分。原本想痛饮一番不醉不归,不过现在却不行了?”

    “那是为何?”张泉问道。

    “既然胡才给我们准备了口袋阵我们又怎好让他失望。我这面只怕今夜要辛苦一点了,我准备领胡骑校尉营兵马连夜翻山到胡才身后埋伏。张泉兄弟你领你的虎贲校尉营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多张旗号,大摇大摆的前往毛安所说的山谷中追敌。等你的队伍快到山口跟前之时,只管放箭。敌人一旦被发现,出来强攻之时,我便从身后掩杀。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田靖说道。

    张泉一听:“此计甚好,只是让我做疑兵太过无趣,不如我领兵超那胡才的后路如何?”

    田靖笑道:“你倒和我讲起条件了,呵呵,不过我的部下人马随我关中剿匪大小十余战,这翻山头掏敌人老巢的仗没有少打,而且人人备有绳索,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你的部下若有这等本领,我便将奇袭的任务让与你。”

    张泉苦笑一声,“我有时候总想,你这家伙儿的脑子里面怎么装下这么多奇怪的点子的?当你的敌人还真是不幸,还好我是你的兄弟。”

    田靖笑着给了张泉一拳,带着臧舜出营准备。当夜晚间田靖领着胡骑校尉营的人马,带着毛安与一名本地的山民作为向导,便向城北几十里外的山谷而去。

    一路衔枚疾走,也不说话,几个时辰后便到了毛安所说的地方。田靖示意大家噤声,然后领着部队绕道山谷东侧的深山密林。幸而有山民记得打猎砍樵常走的山路,否则这黑夜行军定然在山中迷路不可。胡骑校尉营的士兵,腰间都备了绳索,一路上爬上爬下倒也勉强应付的得来。这山上来前看见不高也不大,结果进到山里才发现那句“望山跑死马”的俗话是多么有道理,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第二天破晓时候,田靖的胡骑校尉营总算出了大山。田靖让部下士卒稍事休息之后,才让毛安辨认方向,然后带领人马向胡才埋伏的地方慢慢靠近。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看到前方隐隐有人影闪动,田靖赶紧下命令让所有人隐蔽。过了一会儿那人影又走远了,根本没有发现这面的异常。

    胡才安排人马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山坡密林之中,为了怕敌人发现也没有敢派出多少斥候探测敌情,而他们背后则更不会想到有人,所以几乎没有防备。

    田靖让弓弩手找好有利位置,刀盾手随时准备冲锋,然后便是安心等待了。这一仗能不能打好,关键看张泉的兵马能否拿捏得好时机了。

    张泉今日一早整军,除了留下少数人留守蒲坂,等待后面大军之外,剩下的人马全部出征。田靖昨日夜间行军,胡骑校尉营的旌旗马匹等都留在营中,张泉便让人取来故意多张旗号,七百人的队伍看起来好似两三千人一般。张泉领兵一路慢行,因为他也不确定田靖的人马现在是否到了指定位置,他要到早了就成了敌人的靶子了。眼看拖到了正午之时,张泉觉得埋伏之敌已经苦等了一上午,此时精神已经有些松懈了,而且估计田靖的兵马也快到位了的时候,才加快速度行军。

    到了毛安描绘的山谷,张泉便命一排刀盾手当先开路,弓弩手紧随其后进谷,骑兵等机动部队则在几里之外跟随。张泉领兵小心翼翼地前进,走几里地却没有见到敌军,眼看快到谷口的时候,张泉知道该是时候准备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情报,说实话这最后的一百多米很可能就是张泉这几百兵马的葬身之地。

    张泉示意兵马停止前进,胡才那些埋伏的士兵心都到了嗓子眼了,心说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结果张泉看了看周围地形,又继续命令部队前进。

    等汉军的部队进入埋伏的范围之后,胡才一声令下,弓箭手就位,步兵从草丛中出来一拥而上。哪知汉军并不惊慌,早有刀盾手护住前方和侧翼,而汉军的弓弩手似乎早有准备,一时箭如雨下。胡才心说就是你再有准备,也逃不过我的手心。原来他埋伏了一支二百人的死士埋伏在山梁上,这时仗一打开,那二百人便用绳索坠下出现在汉军背后。这二百人只从要背后要杀入阵中,汉军大乱,定然溃走,到时候就是全军出击,定然大获全胜。

    却不曾想,他的二百死士刚刚从山梁坠下,还不曾发挥作用,就发现身后一百余骑骑兵杀来。原来张泉为了防止背后被袭,却是让骑兵远远的缀在后面,这下果然起到了作用。

    胡才那面自然不知道那二百死士的情况,就准备等着汉军大乱领兵冲锋呢。这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汉军。看样子似乎早就埋伏在自己身后了。胡才这下大惊失色,心说这次南下可是遇到了高人了。似乎处处料敌先机总是快过自己一步。

    不过胡才却是当机立断的狠角色,立马命人放火。下面的一个头目吃了一惊:“三渠帅,这火势一起,可是连我们自己都烧了。”胡才狠狠道,“按我命令去做,我自有分寸。”

    不一会儿,山中火起,场中的汉军和白波贼人均是大乱。田靖刚刚领着兵马从背后杀向胡才,却不防胡才竟会放火,难道他要同归与尽不成。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也曾勘测过地形,这山中虽有些杂草枯木,但是植被并不茂盛,而且现在是深冬,若行火计只怕难以奏效。所以自己才放弃了放火的打算,因为那样只能打草惊蛇。

    可这胡才放火究竟是为什么呢?田靖还没有想通的时候,突然发现火起之处燃起了滚滚黑烟。而且随着火势烟雾越来越大,田靖一闻,发现敌人应该是用的松柏木。

    这样一起,就是照面只怕也难分清敌我,而且烟雾还有催泪的效果,这下汉军的攻击立马停滞了。田靖让本部兵马尽可能的保持阵型,原地待命。敌人若是靠近,杀无赦;自己兵马不可妄动,防止误伤。现在田靖就希望张泉的人马不要冲得太快,否则自己人若是打起来就麻烦了。

    张泉这时候可比田靖惨多了,现在是冬季刮北风,胡才放火,张泉在下风向,火势对他的兵马影响最大。张泉想要控制住局势已经不行了,他的部下虽然被火烧死的不多,但是烧伤的不在少数,加上火势一起受了惊吓都怕葬身火海,所以一涌而散,兵马相互踩踏,反倒死伤更重。

    谷中和张泉田靖交战的白波贼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火一起,他们便乱作了一团。加上烟雾弥漫,又无人指挥,只能四处乱闯。而胡才却领着几百精兵迅速脱离战场,悄悄绕过田靖的队伍出了山谷。

    大火烧了一个时辰左右火势便小了,烟雾也慢慢散开,田靖立马让麾下兵马堵住山口,剿灭白波贼。张泉那面也已经重整了兵马,又杀了回来。两下会师,白波贼人不敌,全部弃械投降。田靖清点战场,自己这面受伤几十人,张泉那里却是因为大火和踩踏死伤了一百余人。不过相比于损失,杀死白波贼人三百余人,俘虏近千人的战绩还是不错的。不过可惜的是跑了胡才和他的亲信。田靖心想此人果然难以对付,既有智谋,又能决断,还真是一个领兵的好手。若非各为其主,倒真想和此人好好相交一番。

    田靖让张泉押了俘虏回蒲坂,等朱隽大军到时,再领兵东进。自己这一路人马却要继续追击胡才。此人若是安全回到安邑,只怕将来攻城之时,反要多出许多变数来。

    田靖带兵继续北进,为了怕追丢了胡才,一路派出斥候跟着敌军行踪。行了一日,随不曾追上敌军,不过估计应该距离不远。田靖让部队安营休息。便与毛安唠起嗑来,“这一次你也算利了大功了,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仅饶你性命,而且还给你请了功。只是这胡才我却一定要抓住,所以你还得继续跟着我北上。”

    “多谢将军,小的愿意追随将军左右。别说抓胡才,就是抓韩暹、李乐我也愿意为将军出力。”毛安赶紧说道。

    “抓韩暹、李乐?”田靖一笑,“我说毛安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的胆量当初怎么想着去做这杀官造反的买卖。还抓韩暹、李乐,只怕他们见到你恨不得寝你之皮,食你之肉,到时候一瞪眼就吓得你尿了裤子。你可和我说说,如何去抓他们呀?”

    “这个,这个……”毛安讪笑几声,不知如何回答。

    田靖也不逗他了,“说说安邑的事情吧,这韩暹、李乐性格如何,麾下可还有得力的将领?”

    “是,是,这个小的倒是清楚,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毛安赶紧说道。然后便把白波军的权力构成情况说与田靖听。

    第二日一早,田靖准备整兵出发,却发现白茫茫下了一场大雪。田靖心情大好,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便不怕找不到胡才的踪迹了。

第三十二章 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田靖让斥候前去寻找胡才所领白波贼人的踪迹,他则领着大队快速行军。下雪天虽然迟滞了行进的速度,但是好处是不过人畜只要行动都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派出的斥候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前方大约二十里处发现了大量脚印,据判断应该是胡才的部队不错。田靖命人加快行军,争取尽快赶上去。

    追了几个时辰,突然看到前面一大片开阔之地。视野极好,田靖凭肉眼已经能够看到胡才的部队了,而且敌人行进的速度很缓慢。田靖便下令跑步前进,结果没跑出多远就有几个人摔倒,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脚下打滑。田靖也是一愣,心说刚才自己也有这个感觉,到不以为异。命人扒开雪层一看,才发现大队人马都站在冰河之上。

    田靖这可吓了一条,虽然是冬天,但是这河面的冰层到底多厚能不能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他可没有底。田靖叫来毛安一问,毛安一拍脑袋说道,“将军一问我才想起了,这有一条大河叫作涑河,涑河在这南面形成一个大的湖泊,叫作张阳池。我们来时没有走这条路,所以现在才想起来。”

    田靖一想,这倒也不能怪毛安,这么大的湖都结冰了,而且大雪一下覆盖起来,也看不出来。“如果不从冰上走,绕道要多长时间?”

    毛安想了想,“小的实在不知,不过记得这湖泊的湖面十分宽阔,若要绕道,怕也得费半天时间。”

    田靖听完有些纠结,这胡才他是想抓住的,如果绕道那么肯定是追不上了。若是在冰上追击,到底俺不安全他可心中没有底。他又让士兵扫开一块较大的区域,趴下看了看冰层,至少有一个拳头那么厚。而且前面胡才的兵马走过没事,只要沿着他们的脚印走,应该问题不大。田靖一想,罢了,带兵之人怎能瞻前顾后。便下了命令继续追击。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安排士兵十人一组把腰间绳索连接起来,大队分开行走,如果有人不小心掉下湖里,其它便迅速趴在冰面上,把落水之人慢慢救起来。这下田靖倒也不敢命人跑步前进了,人马沿着白波贼留下的脚印小心前进。

    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应该快到岸边了,田靖这次算放下心来。结果就在这时候突然听着冰面卡卡声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间冰层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下掉下几百人去。田靖走在前面,正好也在这这掉下水的人中。田靖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紧接着就觉得混身都被河水包裹,冰凉刺骨,再探出头时。却发现前方树林中一起出来一百多弓箭手,对着河中就射。田靖一看赶紧让大家把头埋到水下,至于能不能躲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心说,这胡才早有预谋,只怕我命休矣,倒是可惜了这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田靖身后臧舜领着大队,看见河面突然裂开,便让身后士兵全数爬下,同时准备用绳索救人,哪知还没有准备好,就见敌人的箭矢飞蝗般的飞来。臧舜赶紧让拿盾牌的士兵上前护卫。但是冰面之上毕竟调动不便,只一轮射击,就死伤了十几人。

    眼看敌人第二轮箭又射了出来,臧舜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也知道今日讨不到好了,但是他更加担心田靖的安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之声,眨眼的功夫一队白衣白马的骑兵冲杀而至。敌人的弓箭手没有防御,立刻被骑兵杀得大败,便往树林中跑。

    这队骑兵不是别人,正是田靖当日让李敢、乐平统领,先进河东的后备白马义从部队。来的这一百多骑兵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敢,见赶跑了敌军,让一队人马弃了马匹进林中追击,他则带人留下准备救援。

    李敢带人用绳索把田靖等落水的人全部拖上了岸。后面臧舜等人则小心翼翼地绕道冰面厚处上岸。

    见田靖浑身湿透,李敢让人找来了大敞给田靖披上,其他人只能坐下生火取暖了。不一会儿前去追击白波贼的人回来,说是敌人熟悉地形跑得太快,他们追丢了,而且怕中埋伏也没敢孤军深入。李敢答应了一声让他们下去休息。

    田靖在篝火前烤了好久总算慢慢缓过来一些,也没有那么冷了,才问李敢进入河东之后的情况。

    李敢说:“当日进入河东,我便大队拆散分成几个百骑队,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悄悄北上。一路倒也没有发现白波贼人有什么大的调动,但是等过了汾水到了南匈奴于夫罗的地盘,就发现问题了。那些小的放牧部落全部收缩到了平阳附近,而且看到有百夫长带着人四处征集牛羊马匹,想来匈奴应该有大规模的行动。”李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了摸清敌人的行动,乐平带着人摸到了白波谷附近,结果被匈奴的一个千人队发现,一路纠缠,杀伤了他们不少人马。直到过了汾河,我们钻井了山里,才把追兵甩开。我让乐平带领大队在后面监视敌情,自己便带了这一百人赶紧南下找你通报讯息。”

    “那么根据你们发现的情况,于夫罗要南下?”田靖问道。

    “我觉得不像,我感觉这于夫罗似乎要发兵北上,夺取南单于庭。”李敢说道。

    “那么这一支千骑队为什么一直追你们呢?”田靖有些奇怪。

    “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或者他们没有把我们当作汉军,而当作鲜卑人的探马或者匈奴老王的细作?”李敢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大相信。

    田靖看到李敢发愁的样子一笑,“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也会想问题了,我倒要高看你几眼了。想不通便先不想了,我们先整军兵困安邑再说,到时候打下安邑有了立足之地,管他于夫罗南下还是北上,我们都好有个对策。”这样吧你的兵马和我一起北上解县,另外派人去通知乐平,让他安排斥候监视匈奴有无异动。大队人马南下与我们安邑汇合。

    原地休正了一日,第二日一早田靖、李敢、乐平带着人马北上,两日后到达瑕城,到了才发现城门大开,城中一个人也没有。这一方面说明汉军进入河东剿灭白波贼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所以这里的零星匪军才弃城而逃。而两一方面却也说明,胡才没有走这条路,而是选择了其它道路会安邑。否则胡才定然不容自己安然北上。

    城中没人,四周的村庄也没有见到百姓。田靖估计百姓都躲起来了,不管是躲白波贼也好,还是躲官军也好,总之要活命就得藏起来,毕竟这时候的官军似自己部曲这般的不多,剩下的很多和匪徒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瑕城暂住一晚,部队继续北上。瑕城和解县很近,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到达。田靖可不敢妄想解县还是空城,提前放出很多斥候去探查军情。好在李敢的骑兵到了,斥候的速度和侦查范围都大了许多。

    根据斥候发回来了情报,现在解县有一支三千多人的人马驻扎,而且周围还不断有贼兵往解县方向聚集。田靖心想这韩暹李乐定不会赶到解县来堵自己的。莫非除了胡才之外白波贼人中还有其它得力的将领,看来这次倒有硬仗要打了。

    田靖让部下加快了速度向解县方向移动。第二日午时之前赶到了解县城下,距城十里下寨。等士卒休息好之后,田靖、李敢、乐平领兵到城下叫阵。

    不曾想他们刚到城下,解县城城门大开。城中出来一千兵马,为首一员将领生得虎背熊腰,身高一丈有余,手拿一柄硕大无比的狼牙棒,往阵前一站当真是威风凌凌,气势汹汹。

    田靖身旁的毛安看到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要往后躲,田靖一下叫住了他,“毛安啊,你可认得此人。”

    毛安说话都有些哆嗦,“怎么是这个煞星?回将军,此人乃是白波军的五渠帅,唤作“铁背人熊”高无敌,身高体壮力大无穷,据说曾经手撕虎豹,掌劈巨石,而且还有刀枪不入的本领,特别是一柄狼牙棒乃是混铁所铸,重于百斤,所向披靡。”

    田靖瞪他一眼,“你在此说书吗?要是再胡吹大气,乱我军心,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毛安一听吓坏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我这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便记下了。”

    “难道你之前不曾见过此人?”田靖问道。

    毛安赶紧说道,“实不相瞒,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听说五渠帅两年前投奔了匈奴大王于夫罗,于夫罗封他为南匈奴第一勇士。两年多不见,倒不知道他何时又回到白波军了。”

    田靖听完也是心中疑惑,“已经投奔了于夫罗却又回来了,莫非匈奴真要南下与我们北军争锋不成?这倒棘手了,也不知乐平那一路是否平安无恙?”

    战场之上自然不容他细想,李敢见对面的大汉站在那里比骑马的人还高,还有一柄巨大的狼牙棒,知道此人定是力气擅长。也不请示田靖,拍马就冲了上去。

    田靖也不阻拦,喊了一声“莫要与他硬拼”,便于臧舜一起观敌瞭阵。

第三十三章 三英联手,两心相印

    李敢拍马上前,在那大汉身前勒住马头,大喊一声:“我乃大汉胡骑校尉麾下别部司马李敢,来将通名,我斧下不斩无名之鬼。”

    那大汉看了李敢一眼,大笑三声,“汉军果然无人,让一毛头小子出来送死。某家南匈奴单于座下第一勇士高无敌,受二位渠帅之邀特来把守解县。若要攻城,且胜过我手中的狼牙棒再说。”

    李敢听罢拨马冲上前去,到得高无敌身边,举斧一招力劈华山便砍了下去。哪知那高无敌站着不动,举起狼牙棒轻轻一挡,李敢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虎口剧痛,右手的斧子险些脱手。这下李敢才知道此人的厉害,不敢硬拼。接下来再战,李敢小心应对,尽量避开和狼牙棒得直接撞击,但是苦于无法近身。而李敢在马上与高无敌在步下比试,马匹的弱点就显示出来了,移动不灵,躲闪不易。几个照面之后,李敢一个不小心露出了背后空门,高无敌狼牙棒嗡的一声便砸了过来,李敢没有办法,憋了一口真气,把双斧往背后一挡,硬抗这一棒。只见狼牙棒挥下的一瞬李敢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应声飞出一丈多远。

    田靖和臧舜见到李敢落败的一刻便双双飞马抢出,但还是晚了。田靖对臧舜道,“我拦住他,你去救人。”话音刚落,便和高无敌交上了手。田靖的亮银枪用得是七探盘蛇枪法的缠字诀,不与高无敌硬碰,只是借力打力与高无敌的狼牙棒纠缠,等找准了时机才如盘蛇出洞,攻击高无敌的要害。

    那面臧舜已经救了李敢回去,李敢口吐鲜血,昏迷不行。臧舜把李敢放下,怕田靖有失,便又回来与田靖同战高无敌。哪知他不加入战团还好,他一上去只一个照面,便被高无敌一狼牙棒扫中马腿,应身从马身上滚落下来。

    田靖一看这下可不行,自己二人联手只怕也不是这高无敌的对手。耍了一个花招,“兀那大个,你看背后来得是何人?”

    高无敌憨厚扭身回头,一回头的功夫田靖俯身接了臧舜拍马就往自己营盘方向跑。高无敌不见背后有人便知上当,心中气恼举步便追,此人人高马大,跑起来竟不比马匹慢多少。

    田靖带着臧舜跑动不快,眼看要被高无敌追上,只好就势解下雕弓,回身对准高无敌的面门就是一箭。谁知有些慌张,射的低了,奔高无敌的胸口而去。

    高无敌竟然不挡,那只箭射在他身上和射在盔甲上一般,应声而落。田靖心说,此人果然有刀枪不入的本事。不过这一箭倒是阻了高无敌的速度,田靖的马匹已经冲到了营门。高无敌再想上前,早有汉军用弓箭射住阵脚,高无敌无法只得回转。高无敌心想今日一战连胜三员汉将,已经足够激励士气了,只要小心防守定可保解县不失。日后汉军若再有人来挑战,我便来一个杀他一个,来两个杀他一双,让汉军知道我高无敌的厉害

    田靖回到营中,便去看李敢伤势。李敢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这次受伤不轻,饶是李敢身体皮实,只怕也要将养一段时日了。哪知李敢却是心中不服,和田靖嚷嚷着定要明日再战。

    田靖让他好好休息,自去与臧舜商量对策。臧舜今日一招没有出,就被打败,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功夫与那高无敌相差甚远,便说,“不如明日我们不与他斗将,只管大军冲杀,白波贼人战力不济定然不是我军的对手,到时候大军围杀,我看那高无敌如何抵挡。”

    田靖一听说道,“不可。那高无敌武艺惊人,我们尚且挡不住,到时候到让许多兄弟平白送命。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行不行。明日我们舍马步战,高无敌人高马大,但是俯身与我等对敌,速度就会受影响。而且我们三人若是合力,让李敢只攻他下盘,你则用枪缠住他的狼牙棒,我就借机攻他要害。若是此计可行,那么便可诛杀次僚,若是不行,我们当想好全身而退的策略。”

    臧舜听罢说道,“我光想马上交战了,若是如此倒多了几分把握,若是当真打不过他,倒不妨用些小手段,到时候全省而退即可。只是李敢可能一战?”

    “倒是要看他了,若是不行我们休息两日再战不迟。”田靖和臧舜计议已定便去准备。

    第二日又让李敢休息了一日,直到第三日才又去挑战。高无敌一见来得还是这三人,很是轻蔑,便说道:“你们汉军之中竟派不出一员像样的武将不成。这样吧,爷爷我也不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耍,不如三个人一起来,爷爷一棒一个打死了事。”

    田靖、臧舜和李敢也不与他多话,弃了马匹,各拿兵刃与他步下交战。李敢的双斧直奔高无敌的双腿和脚下进攻,臧舜则是使出浑身解数困住高无敌的狼牙棒。田靖则亮银枪上下飞舞招招刺向高无敌的要害。眼见一个空当,田靖挺身便刺,亮银枪直接刺向了高无敌的咽喉,本以为一招得手,哪知亮银枪竟不能刺入半分,硬生生被高无敌的下颌和咽喉锁住。田靖一大意地功夫,高无敌狼牙棒顺势砸来,田靖的亮银枪承受不住应声而断。

    臧舜见田靖有危险,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了,一把石灰粉直接洒向高无敌的面门。高无敌眼睛一迷,就松了气息,田靖顺势爬起,抄起半截亮银枪当剑使再一次刺向了高无敌的咽喉。枪尖刺入半寸,却再也刺不进去,田靖真不知道他如何炼成这铜皮铁骨的本领。

    高无敌忍着疼痛强睁开双眼,顺势一抓,就把田靖抱住,双臂将铁箍一样把田靖紧紧勒住。李敢在下盘一斧砍向高无敌的双腿,哪知斧子被硬生生弹了起来。田靖看得真切,知道再不想办法,怕是自己要被勒死了。便弃了枪使一招双凤贯耳,拍向高无敌的太阳穴敌。这一招倒是生效了,高无敌就势松开了田靖,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一步。田靖落地的一瞬,看到臧舜便在身前,顺手抄起他的长枪,大喊一声“托我起来”,臧舜双手一垫,田靖右脚踩在臧舜手上飞身跃起,枪就刺向了高无敌的右眼。高无敌正要向后躲,冷不防李敢保住了他的双腿让他移动不得,就这一迟疑的功夫,田靖长枪刺入了高无敌的右眼顺势从后脑而出。高无敌应声跌倒。

    汉军一见诸将获胜,迅速冲锋掩杀白波军。城内的白波贼军大多是刚刚逃跑至此被高无敌硬留下的,若不是看他厉害谁愿意在这儿送死,便弃了解县四散奔逃。

    汉军进城,田靖却病倒了,现在一切事物都由臧舜打理。实际上田靖那天调入冰河之中埋下了病根,当时不以为意,后面又连日行军并且与高无敌两番苦战,当时苦苦支撑,尚不觉得。这下打败了高无敌,新抓奶哥才一放松,田靖就倒下了。所谓病来如山倒,兵去如抽丝,田靖这轻易不病的身体这次却是一病不起。臧舜命令部队就在解县驻扎,另外已经派人给朱隽送信,一方面说明这里的情况,一方面沿途接应。

    田靖病得虽重,好在居中有医士可以照顾,熬些汤药治疗,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好得慢些。田靖躺在床上,就想到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事情,想到了在幽州为自己担心的母亲,想到了高风亮节的父亲田畴,也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吕雯,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好?

    此刻吕雯正在太尉府中散步,田靖一去月余没有消息,她心中十分挂念。今日总觉得心思不宁,不知道是不是他出事了。应该不会的,他武功不弱,又聪明狡猾,定然不会有事的。可是,要是遇到一个武功更高,又更狡猾的人怎么办呢?吕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旋即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太想念他了,所谓关心则乱吧。

    吕雯就这样便走变想,不知不觉却在太尉府中迷了路。她心想自己一直在后院的西跨院住,这毕竟是别人府中到处乱闯也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不若找个下人问问路吧。

    正想着,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小院里有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在洗衣服。吕雯便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娘,我是后院的客人,不知道怎么走到这来了,我想要回去却找不到路,不知大娘可能指点一下。”

    那妇人边在围裙上擦干双手边回身说:“好!这位小姐,我这门这是柴房,到后院要从东边的园子绕过去,我来指给你看。”可是她回身的一刻却愣住了,对面的女孩子长得太像她的雯儿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吕雯一看她的模样也愣住了,然后便扑了上去抱住那妇人大哭,“娘,娘,我是雯儿啊,我可找到你了。”

    那妇人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我的雯儿,你是雯儿。娘可想死你了。”然后又呜呜的哭泣起来。

    两人相拥哭了许久,才坐下询问彼此的情况。原来严氏夫人在当日城破的时候与吕布失散。吕布带兵投奔袁术,严氏自然不知哪里去找他,只好隐姓埋名给富家大族洗衣打短工度日。后来机缘巧合,太尉府上杨修娶亲,家里要多进些粗使的丫头妇人,严氏便进了太尉府当起了佣人。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吕布,见不到女儿了,好多次想去寻死。可是又怕有一天吕布真的带兵打回来找自己找不到。就这样不知不觉两年多过去,不想却在太尉府中见到了女儿。

    严氏夫人问女儿吕雯:“你爹现在怎样?他可来了长安。”

    吕雯一听娘问吕布,有心想说,“他找了别的女人,早已经忘了你,再也不会来了。”可又不忍心,只好说,“他很好,他在兖州当刺史。”

    严氏夫人一听,“那好啊,那你带娘去兖州,去见你爹?”

    吕雯苦笑了一声,“好,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安全。等他回来就好了,他会带我们去的。”心中却在想不知道田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自己将来又如何面对父亲。

    严氏夫人当然不知道吕雯曾经刺杀吕布的事情,但她一看吕雯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了意中人了,自己当年喜欢吕布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啊。只是不知道这个能得女儿亲睐的少年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第三十四章 妙手回春,熔铁炼甲

    田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五天时间,还以为还是打败高无敌那天呢。现在想想与高无敌的对阵还是心有余悸,他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的距离。田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毕竟自己是一军的主帅,不能再恃勇斗狠了,若是自己真有个闪失,这一营兵马又当如何自处,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当怎么办?

    田靖起身下地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不在军营大帐之中,却在一个屋子里。屋子不大,却是生了柴火十分暖和。田靖站起来推门想去找李敢和臧舜来问个究竟,哪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姑娘的推门进来,田靖还没有说话,她却是吓了一跳,“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大夫说你还得好好休息几日。”

    田靖一愣,心想自己这是在何处,这个姑娘又是哪里出来的。正要问话,却是听得屋外有人问话,“大夫,我家哥哥身体怎样了?”

    只听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什么怎样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你们天天来看,难道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那问话的人也不敢生气,径直往屋里走,他一推门,田靖却看见此人正是李敢。李敢看见田靖醒了,而且还下了地,上来一把抱住了田靖,“靖哥,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们这些兄弟了。”

    田靖一笑,“你倒奇怪,我就觉得身子有些乏睡了一觉,怎么这么紧张。对了,这是哪啊,还奇怪啊,还有这屋子这人”田靖说着一指那姑娘,“我都不认识?”

    李敢把田靖拉到一边悄悄说,“哥哥你不知道,你那天一进谢县就病倒了,本来以为我们的医士能解决,谁知你一病不起,而且头也发烫,浑身也发烫,没有办法我们便四处寻找医生。四下打听好不容易才在这山村找到这个齐大夫,听说他立了规矩,绝不给达官显贵看病。我便给你换了便装,说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外出投奔亲戚的,才让这齐大夫给你看上病。结果他一看说你病重需要住在这里治疗,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把你留下。不过又不放心,便是我和臧舜两人一人白天一人晚间守在这里。这不一晃五天了,你今天才行,可是苦了我们为你担心。不过啊,还多亏了齐大夫和这位齐莹姑娘照顾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田靖一听倒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赶紧给那位姑娘施礼,表示感谢,这才顺便打量了一下齐莹姑娘。这齐莹姑娘虽然生自贫寒人家,却是眉清目秀,颇有种小家碧玉丽质天成的感觉。齐莹姑娘赶紧还礼,连忙说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份,要谢还是谢我爹爹。

    田靖便出去给齐大夫行礼。谁知那大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好身体,我本以为你明天才会醒的。既然醒了,我这里也不是善堂,你付了药费便请回吧。”

    田靖一听这齐大夫倒有意思,总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想要拿银两出来一摸才想起自己行军打仗的怎会将银两随身携带。便看向李敢,李敢一听乐了,这齐大夫脾气古怪,前几日田靖没醒不敢得罪他,现在却不怕了。李敢半开玩笑道:“齐大夫你也太财迷了些,我家哥哥身为当朝校尉,又怎会拖欠你的药费。而且你救了我家哥哥的性命,我家哥哥定要好好赏你,或者赏你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解县如何?”

    那齐大夫一听脸上露出不虞之色,“老夫有规矩在先,不与达官显贵看病,你既欺瞒与我,可见为人不诚。老夫今日也只好小惩大诫,好叫你记得日后不要说谎。”说罢一抖袍袖,一股恶臭的气味冲着李敢的面门而去。

    李敢大惊失色,想要屏住呼吸却是晚了,急道:“齐大夫你这是何意?”

    齐大夫也不看他回头就往屋里走,“这个是一种草药的味道,若是问了一点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者十日内你会食欲不振,头晕恶心而已。”

    李敢一听可吓坏了,心说不让我吃饭这不是要人命吗?“齐大夫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说谎,是我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别和我一般见识,还是给我解药吧。”

    齐大夫回身看了他一眼,“解药吗我这里倒是有一颗”说着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掌心,“不过我既说了要小惩大诫,自没有白白给你的道理,这样吧,此药你五日后来取好了。”

    李敢一听那岂不是要难受五日,看见齐大夫手中的解药便在面前,灵机一动伸手便抢了过来,然后赶紧放在嘴里吞下。“嘿嘿一笑,齐大夫得罪了。”

    哪知齐大夫似乎并不生气:“我却忘了告诉你,这药若是现在便吃,只怕会腹泻五日不止。”李敢的头一下大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中了齐大夫的计。齐大夫冷眼看向田靖,却发现他自始至终站在那里微笑着一句话不说,但是显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

    田靖看见齐大夫看自己,再次躬身道谢,然后拉了李敢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大夫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如今天干物燥,将军可要小心火疾攻心。”

    田靖说了一声多谢齐大夫,拉起李敢便走,因为自己病倒五日,军营中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这回城的路上,李敢嘴中嘟囔,“靖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看出齐大夫故意骗我,你却不说,倒让我吃了那药丸。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才骗那齐大夫的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田靖一笑,“谁让你与那齐大夫斗气来着。对了,你说我们来探亲,不知探的何人?那齐大夫如何肯信,只怕早已看出了我们的身份了。”

    李敢一听,“这个你还放心,我还真认识一人,便是解县的罗铁匠。我当日就是说我们是罗铁匠的远亲,因为关中来了匈奴才来投奔的。”

    “倒不想你也有些长进,对了,如今军务繁忙,你找那罗铁匠何事?”田靖问道。

    “我这不是想着如果兵困安邑的时候,需要云梯什么的吗,便去找罗铁匠打造些云梯上的铁钩。”李敢说道。

    田靖笑道,“若说这是臧舜的主意我还信,你能想到这点我到是高看你了。”

    李敢一听急了,“靖哥,我如今也是后备白马骑兵营的骑都尉,你怎么总觉得我不行似的。若是这样,这骑都尉我不当了。”

    田靖看他的样子认真倒不逗他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本领,说实话出来这两年你长进了许多,可不是当日那个只知靠着家势欺负别人的纨绔少年了。等来日我们回了幽州,你爹娘自然以你为荣。”

    李敢听罢倒触动了心底的思乡之情;“靖哥,我们何时能回幽州?”

    田靖想了想,“你可是想家了,只怕乐平还有后备白马义从营的兄弟都是如你一般吧?这样吧,此次河东之战胜后,我上表天子出使冀州,到时候带兄弟们顺便回去看看。”

    李敢赶紧说,“那敢情好!”

    二人回到军营之后,田靖见到臧舜把一切打理得都非常好,不管是城池防御,还是粮草物资准备全都井井有条。心说有了臧舜自己倒是可以放心了,一拍臧舜肩膀,“听李敢说,你们每日在齐大夫那里守护于我,不想这军营之事倒也没有拉下。倒是辛苦你了。”

    臧舜听到田靖表扬倒有些不好意思,“兄长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分内之事,而且这些处理军务的本领都是从兄长那儿学来的。”

    田靖一笑,“谁有本领我自然心知肚明。等这次河东之战后,只怕我们的官爵都要加升了,到时候这胡骑校尉营并交由你统领。对了,李敢说起城中有一铁匠,我的亮银枪被那高无敌打断,倒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枪杆可以修复。”

    臧舜一听田靖问起铁匠,赶紧说,“这事倒不需兄长担心,李敢几日前已经将亮银枪送了去,如今只怕早已修好了。”

    田靖看了一眼李敢,心中感激,这兄弟处处为自己着想,却不明说。三人倒也无事便一起去罗铁匠的铺子。

    铺子在解县城东的一角,铺子不大,只容几人容身。三人进去的时候罗铁匠正在用大锤敲打一个铁钩。见到他们进店,罗铁匠认得李敢,边打铁边说,“这城中没有上好的木材,做不得好枪。我从你们送来的破铜烂铁里面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安上了。不过若是不好使,可怨不得我。对了,里面倒有一块好铁,是一根狼牙棒,作兵器浪费了材料,若是做铠甲倒是上好。”

    田靖心说这解县的人倒有些脾气,不管是大夫还是铁匠都不大会说话。不过一听到铠甲一事,倒是来了兴趣:“这位大哥,你可能制作官甲?”

    罗铁匠看了一眼田靖虽不认识,却能看出他是能做主之人,“我既然敢说,自然能做。只是我做的可不是扎甲,而是鱼鳞甲,不过只有上好的精铁我才能做。”

    田靖一听,倒是遇到宝了,鱼鳞甲虽然出现很早,但是技术一直不成熟,所以汉军将官铠甲一直以扎甲为主。这鱼鳞甲若是做出,防御力提升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喜道:“不知那一根狼牙棒能做几具鱼鳞甲?”

    罗铁匠一看田靖的神色便知道此人知道鱼鳞甲的来历,“你这人太贪心了,铁只有这么多,而且我还要融了重铸,重新提纯。只怕最多能做出两具。而且我们师徒三人做出一具铠甲只怕也要月余时间,哪能多做。”

    田靖赶忙道,“罗师傅的本领我是十分放心的,既然能做出两具,能不能这样,身上的铠甲都用好铁,至于护臂什么的另寻其它替代,你帮我凑出四具鱼鳞甲来。人手不够,我调些精壮来与你打下手。至于银钱方面,你放心,四具鱼鳞甲我愿出一万钱。”

    那罗铁匠看了看田靖:“铁料是你们带来的,若是算人工,我这儿打造每样东西自有明价,你若是钱多的没处使,那么自去找他人打造,我却没有平白多要别人银钱的习惯。”

    田靖一听赶紧道歉,“罗师傅的话在理,倒是我失言了。”心说这解县人的脾气当有趣,还是少说两句少被人挤兑的好。又和罗师傅交代了几句,便拿了修好的亮银枪与臧舜、李敢回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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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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