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结点
高高耸立的三根头羽,傲慢而漆黑的眼珠,两侧羽翼轻薄的好似蝉翼却流动着荧光,它立于天空,如同一道利箭一样的笔直的冲了过来。
“幽空之界”划过空间,在间隙中游走的权柄适时的发动,渡的周身蔓延着一层漆黑如墨的光华,看上去十分危险。
英双目一凝,空余的双翅开始舞动,将如同一团尖球的艾逼退,继而双翅向后,掀起一道道猛烈的岚风,向着那道黑线冲去。
渡化作的黑线在天空之中翱翔不断,时而向下穿过微小的空隙,时而飞空躲开扇形的攻击,如同暴风雨中的雨燕轻巧自如的将岚风甩在身后。
英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面容不由绷紧。
青手将周身绿意化成的大海轰的一声挡开,五指并拢将艾所化的光团击飞,后者在半空现出原型,轻柔的气流缠在它的身上平复着气息的躁动。
青手有了空闲,英眼神变得凝重,两只青手一并向后,暂时无视了前方的攻击,而本该攻击的识却只是单纯的站在原地,望着这边却并没有发动攻击。
黑线与青手一触即离,空中爆出强大的轰鸣声,在短暂的沉静中,那位名为渡的存在与眼神突变的英相对视,面孔之上露出一抹笑意。
英的内心却变得冰冷,身体却变得僵硬,周身浮现一层灰色,识眼神湛然的望着这边,表情极其的冷峻,青手在空中一转,灰色寸寸断裂,但已然来不及阻止。
黑色破空之线在空中拐了个弯,渡如同被击飞一样冲向了正在调息的艾,后者眉头一皱,眼中下意识露出几分戒备之色。
最终,渡化成的黑线途经艾的身侧,一道黝黑的光芒直冲艾的面门,后者先是一惊,随后露出冷笑,粗壮似蟒的气流在周身显现出来,四肢发着白光,眼珠变得晶莹。
“着!”随着一声轻佻的话语,艾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它周身的气流同时崩碎,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休震惊的后退数步,识目光沉静,表情却无太大的变化,艾顿时散作无数细小颗粒,被那道身影吸入口中。
“哈哈,爽!”它大笑着,脸上满是欣喜之意,顺手接过飞回的黑棒,面带笑容的看向面容冷漠的英。
“果然是你——空”英的眼神变得冷淡,它看着立于大地之上的那道瘦弱身影,渡的相貌已然消失无踪,后者露出张扬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了吗,下次就是敌人,所以我也不会讲究所谓的战前礼仪了,只要能获得胜利就好”
“这一次,我会切实的杀死你,夺走所有的权柄,尤其你的那份权柄,英!”
空对着英宣称着,眼神十分认真,身上的气息也比之前与英交战时更为强大,有着数种强大的权柄气息在它身上停留。
洋流和溯流,涡流权柄,穿界和风暴权柄,气流权柄,以及空自身的大地,战争,鲜血权柄。
代表再生的休,代表衰亡的识。
拥有激流,天空,胜利,守护,以及.....王者权柄的英。
英无声的叹了口气,变得麻烦了,它没把握在三者的攻击下护住曼可妮,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这与说好的不一样,识!”休语气阴沉的质问着。
“你说来的是渡,结果是它,不仅如此你还协助它杀死了艾,你到底在想什么?!”
只要是高等的兽就没有蠢货,更别提之前那明显的举措,英本想趁势追击,却被识全力阻击了片刻,最终致使艾的死亡,两者竟然不知何时团结到了一起。
休眼神深重,心中甚至有些恐惧,若是之前对准的是它,那现在....它的心中不由闪过后怕之情。
“呵,弱者的叫嚣真是贫弱”空嘿嘿一笑,对一旁目光凝重的休毫不重视,只朝着英的方位,话语中充斥着对休的鄙夷和不屑。
休的脸上一阵青白交加,但它也没能反驳对方的说法,相比东西的两位无冕之王,它们名为王,却也深知自己与它们确实存在一定的差距,单对单没有胜利的把握。
所以在西方的它们四个尽管私下里也有所争斗,但面对英时却会共同进退,就是为了抵抗对方的强权,如果真有个万一也可以反抗。
可现在.....全完了。
“即便是叫做王兽,亦不过是命运中的小卒子,过客只需要安心守候世界的变故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识的语气格外冷漠,它只是漠然的凝视着眼前的虚空,对休的质疑并不在意。
英目光一动,脚步无声地向着休的位置微移,空眼神森然,表情显得越发暴虐,脸上的笑容直欲弯到眼角,看上去十分危险。
“到此为止吧,英,再继续下去,我可不能保证那个家伙的性命”空斜视着某处,眼中闪过杀意,英的动作不由一滞,面容深沉的立在原地。
曼可妮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气努力止住身体的颤抖,竭力不喊出声从而让对方为自己担忧,努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偶尔心中会闪过不如就这样死去为好的想法。
而后大脑一阵清醒,觉得那种想法匪夷所思,但片刻后想死的想法再度抬头,这两种相反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交错闪现,让她的理智变得极为薄弱,无暇理会外界。
空伸手指向曼可妮的位置,单手变得漆黑,将曼可妮周身的青色击碎,一团黑色光芒顿时笼罩了她的大脑,曼可妮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表情极其的痛苦。
在她的身上青光再度兴起与黑光反复割据着,却始终占不到上风,空面色冷漠的转过头,血红的眼珠直直的盯着眼神发冷的英,嘴角开始带上笑容。
“无论你施加多少次力量,我的黑手都会将其击溃,不想我对她动手就安心的待在原地不动,这样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下,就不会做的太过分”
冷酷而狡诈的话语让英的眼神变得幽深,它凝视着露出冷笑的空,眼底深处却有些失望,它合上双眼,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空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面孔肃然的休,眼中带上如同看着猎物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变得浓郁。
“就由我来收下你的那份权柄吧,弱者”
空的声音落下,它顿时露出张狂的笑容冲了过去,休再度打量了不言不语的识一眼,而后眼神变得坚毅,周身绿色的河流越发庞大,宛如实质的生命气息满溢而出。
“.....来吧!”
识的目光转到另外一边,不去看那很快就会结束的蹂躏,对它而言那只能算事件过场一样的东西,并不值得在意。
重要的是眼前存在的想法,那也是它想要再度确定的东西。
“英,为何你会这么看重那个人类的女性,甚至为她赋名,接纳她的族人?”
白头的王收回目光,冰冷的淡金眼珠在识的脸上一扫而过,它同样有很多疑问,为何对方会对空言听计从,为何会不惜与它王的约定也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是一只被囚禁于牢笼之中的青鸟,尽管在声嘶力竭的啼哭也无人在意,所以才会习惯微笑,因为她就是那样长大的,所以也不会对那个东西抱有渴望”
英语气淡漠,从声音之中听不出的它的情感,它并没有直接回答识的问题,而是在说着自己对她的看法,而曼可妮依旧是一脸恍惚的呆在原地。
“所以,您才会救她吗,因为您拥有的那份权柄?”识的眼中闪过理解的光芒,这样一来它倒是明白了对方的真意。
英斜瞥了轻轻点头的识一眼,眼中的莫名意味却让识有些不解,那是如同大人看着孩子胡闹,忍不住报以无奈和理解的目光。
“识,权柄确实重要,但还不到那种地步,即使我会对缺乏那种东西的存在报以怜悯,但一般也不会做到这样,会帮她只是出于我自身的渴望而已”
英微笑着,脸上露出温馨的神情。
“那是谎言”
“渴求自由者必为天空虏获,无论是胜利还是守护都是相关的产物,而您那份正在孕育的权柄则统合了一切”
识语气淡淡的说道,它的眼中毫无情感的波动,如同木偶一般。
“因为她是一无所有的空壳,渴望自由的青鸟之所以才会被您吸引,甚至忍不住放下自己原本的责任,也是因为您是天空之王,未来的真正王者,所以您才会报以善意”
“从没有凭空的善意,一切的发展都是因为你们自身具备的特质,这份未来不可更改,若没有她的存在,您依旧会高傲冷漠的居于高空,就连那位王也不会这么快走到这步”
“不曾孕育王的权柄,您与它的矛盾就不会激化,所以她是必须的,但同样的,没有您她就只是一个有些怪异的人类,会被下层的兽们轻易杀死”
“人类会被我们蹂躏的更为凄惨,像是什么包容他们的举措更不会有,所以这才是节点”
识冷漠而无情的金色眼眸凝视着这边,如同在更高的天空之上俯视而来,就连它口中的话语也变得宏伟和庄严。
空却如同未听见一样,手中挥舞着棍棒狂笑着将绿意打成小小的一团,内测的休正在艰难的支撑着,两者‘正常’的打斗着,没有‘关注’这边动静。
英的目光变得严肃,它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存在,对方那种异样而强势的气场让它心惊不已,并深深的疑惑着。
“也因此,我们才从源头塑造了她的家族,就是为了将她在这个时间带给你,现在看来....成功了啊”识张嘴笑着,如同食肉动物一样露出血腥的笑容。
“你不是兽,也不是识,你才是一无所有的小丑”英重重的点着头,眼中闪烁着冷芒,但它却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看向正望向这边的曼可妮,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不是很清楚吗,她对我而言是什么”英轻声述说着,眼中满含笑意,“她是我的毒药,是置我于死地的刺客,无关她的意志,一旦与她相连,我就会走上你们定好的戏码”
“不过对我而言那倒是无所谓,我本身就没有那么看重我的性命,哪怕只能成为一人的依靠,那也足以让我欣喜,王者?你们的操线木偶我才不屑于当”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那个家伙可不会顺从你们的心意”英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眼中满是信任之意。
“空吗,确实值得在意,但它的所有变量也都被我们纳入了手中,它的想法,性格,做法,以及渴望,我们的线会确实的缠上它”
识的眼中闪现着虚无的光辉,它面容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啊哈哈哈哈,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张狂而肆意的呼喊声响起,识眼中的光芒熄灭,恢复成平时的模样,空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带着轻慢的笑容在识的头上一拍。
原本的休早已消失不见,少许的绿意缠在空的身上,让它的肉体显得越发强壮。
“做的好,我认可你的功劳了,今后可以当我的大管家”
“如您所愿”识头颅微低,表示着自己的谦卑之意。
空目光一转,看向面容冰冷的英,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它伸手抓向一处,一道身影急速的被它吸到掌下,英的眼神越发冰冷。
“真是天真啊,英,我说过的吧,我们可是敌人,所以我也会不折手段的”空抓着曼可妮的脖子,她的面孔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就算如此她依旧没有求助于英。
黑手在雪嫩的脖颈上不断收紧,曼可妮原本坚毅的眼神逐渐变得无神,身体的颤抖也变得微弱,而后空带着险恶的笑容看向眼神阴翳的英。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它虽然在笑着询问,眼中却毫无笑意,识也同时看向这边,脸上毫无表情。
英竭力让自己暴动的情绪稳固下来,它也未尝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只是之前也确实抱有天真的幻想,会觉得对方会就此停下。
不过,即便它之前变得强硬,结果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单独的王没一个是它俩的对手,若是真正认真动手,视相性而言甚至会出现瞬杀的局面。
之前识在这边牵制着它,而空则在戏耍着休,原本可以快速收拾掉对方,但也许是出于给它心理压力的想法才缓慢的攻击着,但毫无疑问,空是一直注意着它的动向的。
一旦它试图去救曼可妮,识会开始攻击,空也会暂时放弃休,转而去杀曼可妮,它没有把握能够在两者的夹击下护住对方,尤其是收集大量权柄的空现在已经比它还强。
虽然不至于可以轻松打倒它,但足以压制它一段时间,哪怕是它来牵制自己,识也可以借此击杀曼可妮,所以它才会一动不动。
“.....空,你想成为王吗?”英抬起头,语气变得肃穆。
“那自然是想的不得了,怎么,莫非你要把你的权柄全部给我”空嬉笑着对英调侃着,显然它也没有在意对方的说辞。
“那也未尝不可,如果你想要的话”英语气冷淡,但话中的意思却让空停止了发笑,眼神变得深沉,皱紧的眉头下惊疑的目光望着这边。
识虽看似一脸平静,但眼中的光芒亦在不断摇曳,显然也十分动摇。
“你说的是真的?!”空不敢置信的再度发问。
英瞥了一眼识,看着对方此刻的姿态,显然已经恢复成平日的模样,但它也没有收回自己话语的想法。
“一切为真,毫无虚言”
87,智者之厄
它是智者。
“果然不愧是识大人”
它是王者。
“啊,多么神圣伟大的力量”
它们立在枝头,那些平日被盛赞的智慧身影却对着这边满口赞誉,它们的眼中带着憧憬和仰慕之情,它点点头,接受着它们的赞美。
真是无聊,它的心里这么想到。
只是这种程度就被夸到这种程度,只是因为它们没有见识过真正伟大的存在,所以才对自己这种卑微的存在感到耀眼。
渡鸦,鹦鹉,乌鸦,喜鹊,猎鹰,啄木鸟,苍鹭,这些被人类赋予名字的存在都享有极大的智慧,但说到底,那只是一种为上者的傲慢,它如此思考着。
拥有名为‘衰亡’的权柄,可以看到万事万物走向破灭的那刻,当然也可以对那个过程进行加速,所以在王兽中,它的部属最为稀少。
就连眼前的这些兽也都是出于对它智慧的仰慕而来,它们怕的浑身颤抖,但却依然眼神热枕的看向这边,明明因为有着强烈的智慧,所以才越发恐惧着死亡。
但它不怕死。
虽然在力量方面也未必能压倒其他王者,但拜它的智者之名所赐,平日它们也会对它保持着一定尊重,而它则礼貌性的告知对方近日的危机。
所以虽然名为衰亡,但在它兽看来.....就像是预言一样的东西,而事实也是如此,说到底,那个名词也只是借人类的称呼来进行掩饰的。
更具体的话,虽然名为‘衰亡’,实则写作‘未来之触’,那份衰亡的力量也只是观测未来所引发的反噬,拜其所赐,它能将那份反噬(石化)传递给它兽。
因此,即使弱小如它也能够接触到那个无处不在的伟大存在。
祂自称命运,在世界乃至宇宙之中所发生的一幕幕的场景,虽然在外人看来只是偶然的发展,是人们或者神明自我意志奋斗下的结晶,但实际上那只是一份份注定的剧本。
是悲剧的话,无论在其中的人有多么努力,都会在最后迎来悲惨的结局。
如果是喜剧,哪怕主人公不去努力,也会有大把的帮助者赶来,将他推上那注定的结局,获得幸福美满。
或是悲中带喜,或者笑中含泪,大多数个体的剧本都很平凡,只是普通的活着,普通的死去,而在临终之前说一句,这都是命。
那就是祂意志的体现,也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慈悲,而名为命运的祂则是那宇宙之上无数剧本升华后具现,所以无论那是喜剧还是悲剧,祂都会一如既往的维护剧本正常发展。
而正是那样的存在告知了它所拥有的使命,所以它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找到兽类的王,为它奉献出一切,所以它才反复在两位无冕之王的身边徘徊,祂并不会告知它最后的结局,所以它只能自己亲眼去看,哪位才是真正的王。
它曾一度以为是身为白头王的英,因为它看似冷漠高傲,实则却拥有体谅它兽,可以包容错误的心,所以,它就去努力调解其余四王之间的矛盾,等待着对方迎来成熟的那一刻。
至于另一位.....那是完全不行,任性又霸道,肆意妄为,用恐惧和血腥威慑着下方的兽,它在人类的词汇中找出形容词——暴君。
那毫无疑问是暴虐和苛政的象征,哪怕一向情绪淡漠的它都会连连皱眉,但它也有着现在的白头王所没有的东西,即,想要一切的强欲,那份无比强烈的欲求让它不由侧目。
而且,暴虐的王和冷漠的王私下交情却十分良好,前者虽然傲慢,却也能看出对后者的重视,后者则对前者无比信赖,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兄长一样。
这样不行.....暗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它得出了结论,再这样下去,它的使命是不会实现的,需要更加强烈的刺激逼迫它们做出选择。
而在这段时间中渡越发骄横,随意的向着它兽宣战,成为了纷乱之源,它几度劝说,却被对方无视,它决定排除对方。
它将受到白头王庇护的族群漏出一群,自大的渡则毫不在意的碾了过去,于是在它秉公奉上的资料上记载了渡平日的言行,白头王看着它然后飞下了天空。
它与其他三个家伙观看着万里追杀的戏码,但白头王看样子也并无太多杀意,只是出于自身的责任感,所以只是把渡驱逐之后就没有再管。
然而,它心中原本旺盛的忠诚之心却瞬间冷却,它看着那副场景,明白了对方还不成熟的事实,所以它开始鼓动其他王的不满,让它们对其抱有忌惮之意。
这时,也许是出于对它的嘉奖,那位伟大存在将一副画面放入它的脑海,那是一个银发飞扬,面容娇嫩的人类女性与白头王交流的场景,后者的眼中流动着温柔的情感。
同时,那副画面中的白头王是与现在毫不相像的成熟姿态,让它不由有些目眩。
法尔加洛斯*曼迪柯妮丝*安德里奇,这个名字一瞬间在记忆中驻扎下来,它明白了,那是那个女性的名字。
它动身赶往北方,那里原本有一群人类小国,当然现在也迎来了破灭,它循着自己的感知,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那道身影,与画面中一致,身边还跟着两个面容相近的男女。
她与一群人躲在这里,外面有名为盘溪黑牛的族群存在,虽然还未发现他们的身姿,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了。
它立在高空,看着一脸微笑的女子安慰着身边的人,她的瞳孔深处却是一片虚无,其中寄存着微弱的光芒,看着那副姿态,它不由联想起那个在它们面前总是一脸冷漠的王。
如果两者相遇,会让那位冷漠的王露出真心的笑容吗?它不由这么想着。
它飞离高空,并没有去干涉他们的行动,如果那是出于命运的选择,那即便是她身边的人全部死绝,只剩她一个人,她也会活下来最终到达那位的面前。
在那之后,它默默观察着她的动向,之后趁着黑牛们还处于安逸之中,做出决断从那里离开,路上舍弃了无数人的性命,最终与同样逃亡西科列的人会和。
西科列的人大多是对兽满怀憎恨的人,而她借着过去的亲族,勉强使她们仅剩的十来人不至于被抛下,当然,由于逃亡的恐惧,会有许多人因此窥伺弱质女流的温暖。
她借着亲族的势力才得以拥有清白,但望着那位男性亲族越发不耐的神情,它在心中好奇起对方接下来的决断。
“我去找卡珊,让她接纳我们,昆卡先生”
而她也不负它的期待,提出了那个条件,毕竟在这时,卡拉和京结盟的消息已经流传的很广,只是他们没有把握说服对方。
她述说着自己是对方亲族,并且还是多年好友,即便不是全部,她也会让大多人得以存活下来,昆卡与其他的几个家族协商片刻,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在经历再度重逢的谈判,以及京的默许下,他们一行人得以进入京的领土,它眼中的画面随之中断,即便观察的力度再为轻微,但持续不停的观察也会被对方察觉到,尤其是京。
在西面的众王之中,艾的战力最低,其次是它和休,再往上是渡和京,白头王英则居于最强的地位,曾经在测试中哪怕面对三位王的齐攻,也能轻易占到上风。
所以不以战力称雄的它并不会冒着得罪京的想法去强行观看那个人类的人生,它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中想着,即便如此,那个人总有一日会和白头王相遇的吧。
但是白头王无法肩负王的职责,所以哪怕它本身再不看好另一位王,也要去接触对方才行,它不禁叹息一声,虽然出于使命它会去做各种事,但它本身却并非没有喜好。
这都是对方的错,因为白头王本身太不成熟了。
它忍不住在心底诋毁着对方,如果还是过去,它是不会这样做的,哪怕在内心思索它也会保持足够的敬意。
“空大人,请等一下”
它不紧不慢的追在后面,看着那道显得格外阴郁的身影,它出声制止对方的离开,它在之前看到了白头王化作疾光离开,而后空眼神阴沉的走了出来。
“......是你这只小老鼠啊,难道想来送死吗?”空站定后,冷淡的眼眸望向这边,眼底满是不耐,不过看上去对它的出现毫不意外。
它也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但两者早已发现它窥视的身影,只是没有理会,所以对于空的这番话语它倒也不觉得稀奇。
“不,并非如此,我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它使自己保持着谦卑的态度,用恭敬的口吻询问着对方。
啧,空虽然不爽的咂嘴,却没有转身离去,这也代表着允许它的发言。
“长话短说”空简单的说了四个字。
“您想成为王吗?那种真正的统率所有兽类的王者?”它直言相问,空的眼神不出意外的变得幽深,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记得你是英的忠实簇拥吧,莫非见到先前那幕,想要为你的主人出气吗?”空上下打量了它几眼,随后的声音变得冰冷。
“因为白头王,英担不起那个职责,所以才需要依靠拥有和它同等程度的——”
它的身上出现数个破洞,一道黑线在眼中划过,空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手,嘴边带着冷笑,眼中毫无温度。
“从你话的意思来看简直说的我像是备用品一样,真让人作呕,我可不需要其他与我相提并论的存在,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给我记住这点”
“......识铭记于心”它的心中冒起一个疙瘩,先前那是对方的口误吗,莫名的,它有些心绪不宁。
“算了,你要伪装叛徒也好,真心投靠也好,今后就让我见见你的诚意吧,不过,如果你惹我不爽了,即使有英帮你,我也一定会杀死你”
空面容冷淡的说完,伸手在天空一招,一片柔软宽大的云朵从天边飞到空的脚下,空一脚踏上去,脚掌却穿过了云朵落到地面,空的脸上顿时露出凶狠之色。
“真是孩子气啊”空低声的咒骂一句,身上闪动着一层黑光,将原本聚散不定的云朵凝固于一处,空表情泰然走上去,外层一片漆黑的云朵则驮着它飞向远处。
它望着对方远处,却忽然感到身边变得寂静,心中不由一动,它扭过头,面容越发冰冷的白头王出现在它身旁,用一种混杂着失望和哀切的眼神看着离去的空。
“真是无趣.....”英喃语着,却没有转头看它,而是直直的转身离开,明明往日哪怕偶遇也会和它交流一番的。
它只能望着对方离去,在那之后,英越发孤僻,终日居于天空之上,在那修筑了一道云屋,除非涉及多个种族的要事,基本不再理会兽类之间的战争。
“................”
一切都照着它的计划推进,被逐渐胆大的手下催促的其他三王也开始了攻城略地,势力范围得到了极大提升,而它一如往常的担当着智者,为它们提供建议。
只要试着窥探未来,就可以得到未来它们的解决方案,再将那个方案告知现在的它们,所以它哪怕不去扩展自己的势力,也会有无数种族归附而来。
那之后,它背地里为空不少事,也勉强得到了对方的少许信任,至少不会它说些什么都会打过来的那种程度。
“王哟,是时候了,该去拿回您应得的权柄了”在英终日与那个终于到身边的女性在一起后,它也借着京的死去,拉拢了不安的两兽。
它借着自己的名头,述说着时候已到,两者稍作迟疑就相信了它,各自准备后事,而它则动身去空的身边,告知空这个消息。
“真是弱呢,渡”空单手抓着一道外表无比凄惨的身影,口中发出嘲笑。
浑身羽毛掉光,双翅被折断丢在低下,头羽不复存在,头上鲜血淋漓,尽管渡被空抓到手中,露出屈辱的样子,但它依旧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你..不过..如此....面对我...使....哈....”渡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它依旧没有服输,而是蔑视着眼前的王者。
识挥舞着翅膀落到下方,看着原本高傲无比的渡现在的样子,心中虽不觉得诧异,但却感到莫名的发堵,明明它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毕竟空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要获得最后的胜利,哪怕手段再卑鄙也不会在意,在连日的交际中它早就看透了对方,所以它本该泰然自若的,毕竟原本的渡也并不讨喜,傲慢又自大,毫无怜悯。
“....那个多谢您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记忆的一角突然闪过一副画面,那是一只黑雀对它表示感激的画面,那时它为了治理王下的领土,心中满怀激动,在四处压制着反抗的兽们。
而那是它偶然从巨鹤鸟的巢中救出的一只幼鸟,而那就是日后的渡,所以尽管在后来它几度劝说,它却始终没有对它出言不逊,依旧是友好的样子,只是无视它的提议。
即便那时的渡已经比它还要强,与京并称为双强。
思绪在脑中划过,它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丝毫异样,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渡的目光划过这边,露出些许愕然和了然之色,然后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笑容,然后眼神发红的怒骂起来。
“是你!.....叛徒——”渡的身体从空的手中滑落,它的眼睛失去了光辉,空无聊的扁扁嘴,一脚落下,渡的身体化作无数细小颗粒,被鼓动胸腔的空吸入口中。
“真是烦人,呸!”空不屑的吐着唾沫,而后带着怪笑看向这边,“做好为我牺牲的准备了吧,之后可要将你的权柄好好的交予我啊”
空的脸上带着理所应当的神情,对渡的死亡丝毫不在意,识收束心神,躬身一拜。
“属下自当竭尽全力,舍生忘死”
“很好,你们记得先去消耗一番英的力量,我随后就到”空的眼中闪过笑意,随后懒洋洋的摆摆手,还打了个哈欠,伸手找过云朵,躺在上面进入了梦乡。
“......”它默不作声的拜别离开,鼓动翅膀飞向英如今所在的地域,那里有那个女性存在,它想要询问对方一些东西。
在识离开后,空睁开眼眸,冷漠无情的双眼看着识离去的方向,不由嗤笑一声。
“当我的属下,你也配,老实的给我一切就让你死的舒服些,不然...哼哼!”
88,半数之争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份权柄吗,既然你想走上那个位置,就算全给你又何妨”
英表情冷淡的说道,眼中毫无犹豫的光芒。
“哼哼....有趣”空的眼中带着诧异,它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晦暗,但转瞬化作一脸明朗之色,看上去一副愉快的样子。
“不要妄想耍什么诡计哦”空瞥了沉默不语的识一眼,“我的忠仆可会看好你的,一旦有什么异样.....”空笑着收紧手掌,曼可妮的脸色变得发青。
英那淡金的眼神变得淡漠,它凝视着那只紧抓着曼可妮的手掌,表情出奇的冷峻。
“我其实不懂你的喜好,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少女也就罢了,可她只是一个装嫩的老太太而已,无论是过去多么娇嫩的女子,如今都变成了将要腐坏的果实”
“你不是会被面相吸引的人吧,至少我眼中的你不是那样”
空斜觑一眼曼可妮,眼中满是厌恶,如同看见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就我的眼睛来看,她似乎还养育过孩子,即便有着少女的外表,但只有再过十来年就会变作白骨,这样一想不会觉得作呕吗?”
空疑惑着看向英,如同在寻求认同一样,同时它的手掌微微放松,防止真的捏死对方。
“......我没有你那奇怪的知性,对我而言她只是名为曼可妮的存在,无论她过去如何,都与我无关,有过繁衍也罢,将要衰老也好,都不在我的认知之中”
“我只是在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努力挣扎的样子,看着她在责任和自我的边界徘徊苦恼不已,而后有了些许怜悯”
英露出有些温柔的笑容,看着缓缓睁眼的曼可妮,青色的眼眸倒映着它的身影。
“我是天空之王,是守望胜利,庇护它者的存在,即使那份正在萌芽的决意不足以称为信念,我也会始终按照自己的本心前进”
“不得自由者”目光看向眼神朦胧的曼可妮,后者的脸上留下泪水。
“为责任所固者”识在它的注视下移开脑袋,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舍生忘死者”它看向在云屋中接连死去的王者们的最后停留之地。
“以及.....恐惧之人”
而后,它的目光注视着眼神变得阴沉的空,在它的眼中仿佛能看到一个不停哭泣着的男子,无法依靠他人,孤身一人处在陌生的地域,谁也无法相信,只能信任自己。
在人类如同望着珍宝的恶意中独自飘零,在露出贪婪目光的强大野兽爪下狼狈逃窜,明明是人,却无法接近人世,在兽们那对于人极为冷酷的生存法则下卑微的苟活着。
“你一直都是个人,所以你厌恶人,也无法认可这里的兽,所以即便渴望温暖,你也只会用暴力使他人屈服,不过这样一来,你反而越发无法相信他人”
“不知我说的可对?空”
英的胸前涌动着热流,一份残缺的权柄仿佛在向它诠释名为空的存在的过往,那是对方无比渴望,却始终望尘莫及的一份权柄。
统御兽类的王者权柄,在它的认知下空毫无疑问——是一只兽。
“.....真是自顾自的在说着什么天真的话呐,英,我很讨厌别人那无聊的揣测,真是厌恶到不行,你变了呢.....”
空的面孔垂下,语气变得低沉,听上去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正在嘶吼一样,浑身散溢着危险的气息。
识的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它皱着眉看了空一眼,随后偷瞥了这边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英无从得知对方在想什么,王者权柄面对识就像失去了反应一样,该说这份权柄也很势利眼吗,只有强大的个体它才会予以关注。
它不禁在心中腹诽着,这种不靠谱的东西还真亏空想要,不...从之前所见的情报来看,恐怕空也只是想有一个它可以放心信任的前提?
英摇摇脑袋,将自己的猜测压下去,面对露出暴戾气息的空,它可没有太多余暇,毕竟现在....空要比自己强。
虽然还没有达到下一个阶段,但量远超于它,再结合它夺取的能改变战局的数道权柄,一旦开战,即便它能短暂与其抗衡,也会在之后落于下风。
所以.....
“恩,所以我成不了王,这些权柄就由你来继承吧,兄长”英微笑着,将那个从未说出口的话语说了出来,空震惊的抬起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空大张着嘴,看上去十分惊愕。
“兽类本就是能者居上,你比我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况且我也不愿同你争斗,所以我做的是十分‘合理’的事”
英的面容十分怡然,用着极为温和的态度向空搭话,与它平时的样子不符,虽然识的眼神有些怪异,但它与空交情最好的那段时日,它的态度也是极为友好的。
只是不曾向对方说着亲切之语,虽然它几度踌躇,但由于那之后的某事,最终它们两者关系崩裂,再也无法互相信任,最终它也没有说出口。
“是呢....是呀!”空低语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振奋,眼中带上热度,它随手将曼可妮扔到一边,吩咐让识负责看管,而后带着有些欣然的表情面向这边。
“我可比你强太多了,你得听从我的命令才是,很好,很好,这样才对!”空满意的点着头,身体都忍不住兴奋的颤抖着。
“咳,那个..鹰酱!”
“是,兄长,有何指示?”英轻声询问着,它温和的态度让空露出踌躇满志的表情,它偷眼瞥向这边,手指挠着脸颊,鼻息有些粗重。
“唔....嗯哼,我命令你将权柄全交给我....我会留下你的命的”空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它一脸认真的看着英,眼神毫无动摇。
“如您所愿”
英视线微转,然后合上眼睛,周身散发着静谧的气息,有莫名的异样感在它的身上升腾而起。
如同小刀一样,闪耀着金属色泽的胜利权柄离体而出。
像被挖空中心的圆饼,散发乳白光华的环状守护权柄从脑袋上空升起。
带着锯齿的水蓝大鱼,激流权柄从胸前飞出。
白发变得闪耀,根根细线连接着的宛如一只雄鹰的青色身影盘旋于守护权柄之上,眼神却是虚无一片的天空权柄。
以及....散发着嘶吼和奔腾的声音,身上满是缺口的金色小球从英的眼中离开,它静静的立于天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在场的三者呼吸变得粗重,无法移开目光。
王者权柄(残缺)显现于此。
英睁开眼睛,眼珠却有些异样的发白,脸庞上带着疲劳,意识看上去有些昏沉,不复之前的清醒之态。
空眼中的渴望被压下,它皱着眉看向面容发白的英,而后小声的叹息一声。
“不要怪我....”它低语着,然后移开目光,周身闪现无数光华,权柄尽数透体而出。
形似水雾,聚而不散的凝成一团的洋流权柄。
如同流水般奔流不息,上升又下坠往复不断的溯流权柄。
如同深海之眼,散着清丽的光华,旋转不休的水涡权柄。
宛如透明的翅膀,散发白光在空中抖动不止的穿界权柄。
根根细线组成的一团浑浊景象,吸附着周边云朵的风暴权限。
绿意盎然,鲜花盛开如同美好仙境的密林地带的再生权限。
鲜红在头顶盘旋,迷人的芬香散开,无穷的渴望在心中升腾而起,中心处近乎漆黑的六角结晶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响动着兵戈交织的脆响,形似圆镜的东西在手掌中无声而立,它的中心处倒映着一幕幕厮杀的场景,将所谓的使命感抛开,只展露真实的图景,即掠夺生命这一过程。
一道庞大而消瘦的身影在空的背后的瞬间高涨,那正是空的自身形象放大后的产物,那道景象睁开眼,与对面天空的那道苍鹰对视,眼中流动着敌意。
“天与地屡一诞生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前者轻盈而崇高,后者沉重而无功,所以,哪怕与你我自身的意志无关,我们也迟早会因为彼此权柄的冲突大打出手”
空的眼神变得淡漠,它淡淡的说着自身的理解,而英与识都默不作声的聆听着,曼可妮面色发白的躺在一边,眼皮微微颤抖。
英微作喘息,左翅抬起,水蓝大鱼转了个身向着散发水汽的三道权柄冲去,水雾融化,深海之眼褪色,流水凝滞于空,与大鱼的身影撞到一起,爆发出惊人光芒。
四道权柄彼此交融,空感知到自身的心灵越发圆润,原本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许多,它望向那处,一滴近乎透明的水滴出现在原地,即便显得朴实无华也无法掩去它的特殊。
海洋权柄,不逊色于天空和大地的权柄,而今出现于此,空的眼中闪过欣喜,伸手一招,水滴顿了片刻,随即动身飞入掌中,空眼皮一动,心中有少许不满。
果然还是不张眼的东西,竟然会抗拒自己,远不如自己原本的权柄听话,算了,它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看向眼前的数道权柄。
胜利之剑直指战争圆镜,彼此敌意重重。
守护圆环荡着白光与发散血红光束的结晶不断碰撞,引发道道波纹。
羽翼与浑浊之景彼此交错缠绕,逐渐融合到一起。
绿意独行于空,并不与它物接壤,甚至对于空的目光也有些爱答不理的样子。
苍鹰与墨猿目光相对,一道道裂缝在空中乍起复息,就连原本坚固的云屋也为之颤抖不止,哪怕接下来的时刻中立即崩毁也毫不为奇。
然而,空却没有关注这些动静,而是沉迷的盯着那道残缺的金色小球,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只要有了它.....”空的心中充满了渴望,这一刻什么兄弟,什么远征星空,什么成为王者的想法都在脑海中烟消云散,它只是单纯的渴望着它。
为了它,即使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空的心中涌动着这样的冲动。
“不要再磨蹭了,快点给我!”空用急躁的语气喊道,脸上写满了急切和不耐。
英注视着眼前的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它轻笑一声,原本无神的双眼变得湛然,显得十分的璀璨夺目。
“既然你想要,那就全给你吧”
金色小球升空而起,数道权柄同时散发着光芒,在英的微笑中,空的面容却逐渐变得惊恐,而一旁的识却露出欣然的笑容,眼中是视死如归的满足。
“你....做了....什么....”空勉强转动目光,用力瞪着面露微笑的英,眼中满是困惑和杀意。
“你觉得那份权柄为什么是残缺的”英摇摇头,眼中带着冷色,“莫非你也是觉得是因为我不成熟才会那样,呵”
英笑着,脸上满是自嘲,空心中顿时为之一惊,听对方的意思,莫非是那个?!
“所谓的王是很贪婪的,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亦或者是海洋它都想握于掌中,哪怕因为子民而产生的能力也为它所窥伺”
“所以它虽然认可我的能力,却不赞同我的软弱,那种让他人跪在低下的霸道....”英闭上嘴,脸上却露出厌恶之意。
先是胜利金剑变得黯淡,然后战争圆镜出现裂纹。
“洛”英轻呼一声,圆镜中出现一道模糊的蛮熊身影,它望着空露出不服输的表情,而后对着英这边点头。
金剑卷起圆镜,蛮熊大步流星的奔跑着,向着天空那个金球的身影前进,两者同时融入了上空的残缺之处,空的眼中闪过震怒。
“刻”
血红结晶微微颤抖,一只眼睛出现在外层窥视着这边,眼中满是冰冷,它身体离远,露出如同凶器的双刀,红纹螳螂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散发着惊人杀气。
它瞥着现场的图景,露出宛如在嘲笑的面孔,然后它脚步悠然的迈开步伐,对空森冷的眼神毫不在意,血红结晶轻柔而快捷的向着上空行进。
守护圆环随行而上,中和着那鲜红的颜色,刻冰冷的眼眸变得缓和,它望了英一眼,轻轻颔首,随后转身撞进金色的门户之中。
两者顿时同时消融在金球的残缺之处,金球越发圆满,气势越发强大。
“为权柄所制的洛和刻,都被你以各种名义杀死,但你毕竟是我的兄长,所以我透过王者权柄联系着意识沦陷的两者,抚慰着它们的内心”
“毕竟它们才是被那份权柄最初选择的存在,自然比起你更为贴近源头”
面对空暴怒的双眼,英语气淡淡的说道。
“渡,洋”
羽翼中一只漆黑的鸟儿侧首回望,浑浊图景中雪白似霜的郦鸟露出高傲的表情,两者对视一眼,虽然眼中各自有着不满,却彼此伸出翅膀碰在一起。
在时间的夹缝中刮起的气流,在空间的褶皱中出现的通道,有些黯淡的时空权柄出现于此。
“京,西,陌,艾”
黑色的大鱼注视着这边,端坐于水流之上的蜥蜴眼睛发亮,盘旋在一处,露出澄澈双眸的海蛇,以及四足闪光,穿行于雪白大地的貂。
它们都是已然故去的王者,曾经与英和空都有着交际,所以应前者的呼唤显出它们埋在权柄深处的印记。
它们的眼神深处一片虚无,只是带着生前的习性,所以它们对于空都抱着不同的恶意。
水滴飞空而起,无视空眼中的绝望,徐徐的飞入金色圆球之中,一片淡金色的雾霭升腾而起。
“休”英目光一转,看向露出明悟之色的那位智者,“识”
眼中滴翠的草鹿凝视着英,头颅微低随后飞出与另一位存在融为一体,身为智者的它露出错愕的表情,纯白的光华透体而出,将它本身染成白色。
“原来是我错了,是我被权柄影响的太深了”识大笑着,明亮的眼中衔着泪水,它看向曼可妮所在的位置,深深的低下了头。
“抱歉了,是我的错将你卷了进来,我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它的眼中满是羞愧,曼可妮睁开眼睛,在场的三者都对她的醒来毫不疑惑,显然早已发现了她在装睡。
“......请您去向该道歉的那位道歉”她那青绿的眼珠中满含怒气,她指出了对方逃避的心态,让识不由露出苦笑。
识转过身,对着英俯下身体,眼中满是愧疚。
“把您牵扯进来,真是抱歉,是我自顾自的对您失望了,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您的处境,我错了,您才是真正的王者”
它低下头,眼中满是信服,偶尔瞥向空,眼中则带着漠视。
“.....真是自说自话呀”
蕴含怒气的声音响起,空一脸阴沉的看向这边,之前由于权柄融合造成的凝固已然消失无踪,尽管它的身上现在仅有大地权柄,却比之以往气势更强。
“你想怎么死?!”空憎恨的目光望过来,如同要择人而噬一样。
“不过为王前驱而已”识的眼中闪过坚毅之色,它的心中早已有了觉悟。
它的未来之触只是观测的力量,所以会被未来的目光捕捉,从而受到影响,然而休的再生是停留于现在的力量,是生灵繁衍壮大的一种现象,所以可以成为它的落脚点。
拜其所赐,它可以不再迷失于未来,用虚无缥缈的未来指导现在的发展,可以用自身的意志去开拓未来。
“只有一半啊.....”混杂着叹息的沉重声音传入正欲大打出手的两者耳中,两者垂目望去,不敢直视天空的那颗圆球,却见英一脸淡漠的望着天空,眼神虚无一片。
两者心中不由一惊,之前只是残缺状态就让两者陷入凝滞,现在的话就更为危险,所以两者都不敢抬头去望,生怕被影响自我。
看英的样子,莫非被占据了心神?!
“再有大地和生灵就足够了吧.....”英呢喃着,茫然的淡金双眸望向这边。
89,双王之战
“赦令”
英的金色双眸变得明亮,一股无形威势散布开来,空的心中顿时沉甸甸的,曼可妮的身体之上闪动着微薄的青芒,使她免于因为威压而殒命。
曼可妮的眼神变得茫然,她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逊者皆御礼于前”
犹如命令般的口吻,神圣而不可侵犯,即便是再为强大的兽类也只能乖乖听话,无法违背这份旨意。
识噗通一声拜在地下,头颅深深的垂下,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但看起来也无法改变来源于身体深处传来的臣服之意。
嘎吱嘎吱,关节抖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空面色狰狞的立在原地,身体抖动不止,眼中变得漆黑一片,散溢而出的黑光覆盖在身体之上才勉强没有跪倒,即便如此,却也显得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倒地。
识侧目而视,眼中带着震惊之色,如同见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谁会....臣服于....你这种....”空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流出,眼中闪动疯狂的光芒,它的骄傲不允许它被那种机械的意志控制。
“只是单纯的意志别看不起人啊!!!”
也许是出于它自身的不屈意志,那份强大的压迫力也变得浅薄起来,拜此所赐,空的话语越发通畅,同时,它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曼可妮脖颈上的发黑手印逐渐褪去,原本软倒在地下的身体变得有力,她双手支撑着地面,脸上有些困惑的看向英所在的方位。
并非原先的英,而是作为白头王而存在的王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曼可妮深深的凝望着那道淡金的眼眸,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白头王却目光一转,看向面露倔强,傲然的立在原地的空,有些冷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为何要抵触恩惠,兽?”
被金色的光辉所围绕,宛如神圣一般的‘白头王’开口问道,它的目光如同在望着调皮的孩子一样,视对方的回答决定最后的处理方式。
“去你娘的,老子可不是那些脆的和炸皮鸡一样的软蛋,被你蛊惑两句就放弃了一切,天真,太天真了”空不羁的眼中闪耀着强烈的光芒,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暴戾笑容。
“被理想囚禁,为他人努力,却感到无力所以只能哭着求饶,一群怂蛋,和老子有关吗?!老子最喜欢的就是用力量压倒弱者,看着它们的哭嚎,我可是快乐的很啊,哈哈!!”
空狂笑着,一脸狂放不羁的表情,继而它的眼神变得郑重,语气变得沉稳。
“我向往的可是星辰大海啊,你这种没脑子的家伙是不会理解的!”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的待遇你能给我吗?!要能给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呸!”
空不屑的吐着唾沫,眼中是无法抹去的桀骜之情。
“那终归只能通向错误的未来,迟早会迎来毁灭,到那时连你也会被牵扯进去,哪怕再想要自由,可因此而失去生命却不值当,作为王者的我也不能认可那种活法”
白头王轻轻摇头,眼中带着认真的神色,态度诚恳的劝说着空,后者却是一脸嗤笑的表情,丝毫没有动心的表现。
“作为王者,我可以看到不远的未来,这样一来就能够带你们走进最好的结局,无论何兽都可以迎来笑着离世的那天,那才是最大的幸福”
“为何要逃避这份安逸,想起来吧,这才是你们的天性,追求安逸,厌恶混乱,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动”
‘白头王’语气始终保持平静,对空谆谆诱导,丝毫没有厌倦的情绪,只听它的话语就能隐约感受到那种极乐的生活。
它头顶的金色圆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那之中能够感受到某种幸福和美好,识的眼中涌动着仰慕的情绪,那是只要坚定的追随它的步伐就一定能获得最为美满的结局。
“猪也幸福啊,不用去管吃喝,自然有人送上,只要奉献出死后的躯壳就可以获得幸福,多么公平啊,不是吗?扬言要给人幸福的王,呵”
空冷笑着反驳对方的言论,在它看来,对方所谓的幸福和圈养差不多,所以它绝对无法接受,也绝不服从,眼中闪动着不服输的利芒。
“......终究是异类”
沉默片刻后,‘白头王’的眼神转而变冷,周遭的空气变得冰寒刺骨,它的眼中再无温情,而是对待敌人一样的冷漠。
“你不配得到幸福,我要把你从兽类中排除出去——”
“英,这样真的好吗?”空并不理会对方的威胁,而是微笑的念着白头王的真名。
“.....王是没有名字的,它今后都会作为王存在,不存在私情,会平等对待所有子民——”
“闭嘴,老子没和你说话,滚一边去!”空怒喝着,眼中满是怒火。
“什么狗屁王者,不过是某种集群意识罢了,这个身体的主体可是那个家伙,你这个冒牌货少和老子瞎吵吵!”
“你这点小把戏老子早就看穿了,什么玩意?!逼急老子,现在就把你干掉,懂?!”
白头王目光一凝,顿时沉默不语,而识轻嘘一口气,原本紧绷的面孔变得柔和,曼可妮的眼中带上确定,她直直的望着白头王,眼中有些沉痛。
“我知道的,那份意志中至少一半是你,另一半才是它,只是你现在把身体的控制权全部交给了它”空语气变得沉重,眼中写满了认真,毫无之前的暴怒。
“但这是逃避,只是将责任扔给了连人也不是的东西,我想要一同竞争王者位置的人是你,而不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
“......我也不是人啊”英原本神圣的面孔变得人性化,它的淡金眼眸露出痛苦之色,它直直的望着空,脸上的表情既像哭也像在笑。
“......终于出来了”空的面孔变得冷淡,它似遗憾又似满足的望了英一眼,眼中既有歉意,也有喜色,英的眼神不由一变,惊愕的看向对方。
“我说过的,我们是敌人”如同在辩解一样,空避开英的目光低语着,“黑手!”。
如同阴影一般的漆黑气团瞬间爆开,在犹如哀嚎和窃窃私语的黑暗中,英听到了一道碎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
英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那里的金色圆球正在不住的颤抖,发出犹如在痛呼的声音,脑海中的王者意识在暴怒的咆哮着。
“是那个异类,该死,它在试图——”
“你以仁慈唤醒它们的心智,我也并非毫无准备就来的,过去的经验告诉我,有备无患”空露出带着狂气的笑容,眼中却很冷漠,“以暴力统御它们,让它们不敢忤逆我的命令”
“之前不过是借势而行而已,毕竟我可不知道王者权柄的能力,为防万一,我设想了最糟糕的情形,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它”
空看向不发一言,眼神阴沉的英,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静。
金色圆球上,灰熊瑟瑟发抖,螳螂跪在地下,渡低头而拜,雪鹂染上泥泞,大西甘当坐骑,与海蛇同食胞子,它们望向空的眼中满是畏惧。
“折去尊严,打断筋骨,压倒高傲,玷污纯白,以力强压,以杀全德,它们只是我脚下的败者,早已是没有了骨头的狗,这样的它们又怎么敢忤逆我,呵”
随着空自信而傲然的话语,金色圆球瞬间断成两半,一半较大的那份带着原本的王者权柄飞入空的胸膛之中,它身上的气势急剧拔高,眼眸半是金色半是黑色。
剩余的半截金球则灰溜溜的返回英的胸中,它原本发白的眼眸再度变得晶莹,金光灿灿的双眸凝重的看向露出狞笑的空。
“这样一来才真正公平了,独属于我的——霸者权柄”空高呼一声,暗金色的圆球在它的眼中一闪而过。
英微作叹息,眼中闪过白金色的圆球,现在的权限名为——仁者权柄。
“失败了呢”它低语着,一旁的识悄然站起身,脸上有些沉重。
之前英只是顺势让王者权柄接管身体,同时私底下与识商量好计划,后者在王者展露威严之时装作抵御不住的样子纳头便拜,借着这种现象强化前者的权威,从而威慑到空。
只要对方稍有示弱,王者权柄就可以掌控住对方,这样一来,英就可以轻松获得胜利,可惜,那份最初展露强大的压迫感被对方抵御住,后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失去主导权。
所以,英不得不更改计划,本意是出来后借着言语挑动对方的心绪,从而抓住那一瞬间的心灵弱点,从而掌握对方,而识则从旁策应。
可没想到却反而被对方反戈一击,割裂了原本逐渐完整的王者权柄。
“英,你还是太过仁慈了,身为王者就是要狠才行,要是你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直接动手杀死她,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惊疑几分,从而落于下风,不过现在嘛,呵呵”
春风得意的空向英显摆着自己的发现,它瞥了眼正在无声叹息的曼可妮,显然后者也明白了这一点,脸上满是悔恨之色。
“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对我应该守护的子民出手”
英语气冷淡,却毫不犹豫的说道,识原本心中也稍有不满,闻得此言,内心有些羞愧之余却也越发敬重对方,认为英才是真正的王。
“迂腐”空不屑的冷笑一声,眼中先是浮现起厌恶之色,随后变得诧异。
识站在了空的面前,它的眼中充斥着决然的神色,那是已然做好觉悟的眼神,它背对英,用有些苦涩的声音述说着。
英身体一震,本欲上前,却被那份毅然的身姿所触动,不由立在原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曼可妮悄无声息的走到英的身旁,与它一同目视前方,眼中毫无动摇之色。
“王啊,您才是真正能带领我等存续下去的关键,之前的我被那份使命感约束从而造成数位王者亡故,一切都是由我而起,所以.....”
“一切都交给您了!休,和我这个罪臣一并来吧,给予恶王必要的惩戒”识的目光变得澄澈,眼底闪过绿意,在脑海中划过一幕幕未来的图景。
被随手敲死,被余波震死,被夺走权柄而死,被生生咬死,无论是哪个未来都标注着它的死亡,如同那是不可更改的内容...从它看见未来以来就一直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它才失去了活的渴望,若是迟早要死,无论去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所以它才被那份使命感催促着前行,至少要在临死之前被兽们所铭记。
它识为了新王的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那样的话,它也许就死而无憾了,当时的它一直都是那么想的。
“烦死了!”空不耐的喊了一声,一道黑光被它弹了出来。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识低语着,身体一摇,躲开空信手的一击,被敲死的未来继续往后蔓延,虽然结果不变,但过程却有少许不同。
“即使是一点点的积累也并非毫无成效,无数汇入其中的水滴终究成为汪洋大海,即使再想放弃,再为绝望,也绝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它躲避着一道又一道的攻击,在缓慢而坚定的接近着空的身边,空的眼神逐渐变冷,如同寒冰的脸上满是不快之感,但同时它的心中闪过疑惑。
为何对方要接近自己,这样一想,眼底的犹疑再也掩饰不住,脚步忌惮的后退半步继而再度撤回,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挣扎,原本随意的攻击变得保守。
在空思索之时,它抬起头却愕然的发现对方现在只离自己五步,原本这个距离,它可以轻松夺走对方的性命,可是这时它却不由有些犹豫,这是对方的陷阱吗?
它举棋不定的这副样子落在识的眼中,后者顿时露出如在嘲讽的笑容。
“外强而内虚,恐惧者是你,暴戾者是你,说什么王也只是笑话,真正正在触及死地的人——是你”
识的眼眸变得灰白,身体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好在有绿意在身上各处闪动,它才得以勉强维持行动,识再度发力,一道道朦胧不定的光团凭空出现,环绕着面色凝重的空。
一股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空的身体,企图将它拖入某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后者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双脚却如同深陷泥潭一样不得自拔,无法离开这里,朦胧图景却越发靠近。
识身上的晦暗气息越发浓郁,它的眼中露出死气,灰白的光华已然占据了它的一半身体,这还是有绿意辅助的情况下,不然它顷刻就会被那份反噬吞没。
曾经给予识辅助的那位伟大存在并未出现相助,识对此毫不意外,在王者即将决出的现在,它这个原本可有可无的棋子自然也入不得祂眼了,即便在此死去也毫不出奇。
但,那对现在的它反而是一种幸事,识有些黯淡的双眸看向望着这边的女子,露出有些温柔的笑容。
“即使那是命运决定好的事,但我想我的内心某处却并不赞同,所以我才会去找寻其他的方式,你也一样,请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吧”
“我们的心可不是傀儡,只要相信,你——”
声音随之断绝,识的眼神失去光彩,它的身躯如同泥沙一样散作一团,暴戾的大脚将其一把踢散,喘着粗气的空露出尖牙,眼神发着凶光。
它的身上陈列着各种陈腐的气息,左臂瘦弱的如同竹竿,右臂则是粗壮如猪蹄,下肢的毛发如同剃光一样,露出光洁的脚掌,胸腹不断的鼓动着,心脏却显得异常迟缓。
全身上下也只有脑袋还显得完好,原本精神奕奕的双眼露出疲惫之色,以及对那个已然死去的兽的憎恨。
“好...很好,老子记住了”它阴沉的低吼着,而后阴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这边,露出血腥的笑容,浑身遍布着冲天的杀意。
英挺身而出,挡在曼可妮的面前。
“这是它为我带来的唯一机会,你就自行离去吧,那份力量你且拿着,今后若是有缘相见,我再拿回来”
它的声音并不温和,反而显得格外冷淡,但听在曼可妮的耳中,她却露出了无奈和失笑的表情。
“我可也是你的子民哦,可不能舍弃王独自逃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青绿的眼珠中满是笑意,“再者说,那种说法可太狡猾了”
“......我不明白”英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疑惑。
“我曼可妮将始终站在您的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今后将与您同行”如同在宣誓一样,曼可妮再度重复了两者间的那个誓言。
“不要自作多情了,只是出于可怜你才给你的,不要有其余的想法!”英的声音变得严肃,听上去十分威严。
“是,是,是,就像您说的一样,都是我自愿的”曼可妮白了对方一眼,然后露出欣然的笑容,“在最后就让我任性一番吧,这可是我自出生以来唯一拥有的心愿”
“......”英不再言语,曼可妮微微一笑,身体化成一团青色的光芒,融入到一边的英的身体之中。
“青手吗?.....哼”空一直冷冷的看着两者,哪怕见到这副场景,它也只是目光一动没有半分吃惊。
与它的黑手不一样,青手是英意志的象征,分离出那种力量会削弱它本身的灵魂,但正因此,那层青光才能在王者们的乱战中护住曼可妮,直到与黑手碰撞才落到下风。
但那也诠释着英有多么看重着曼可妮,虽然无论是哪位王者也能看出来,但它们都不如拥有类似力量的空看的分明。
“来吧,公平一战”英睁开眼睛,平静的宣告着。
“哼,求之不得!”空暴喝一声,手中出现黑棍,眼露凶光的冲了上去。
霸者对仁者,王者角逐之战,开始。
90,祭礼之前
“青手”
如同真实手臂一样的青色双手冲天而起,英的眼中充斥着耀眼的神光,一道神骏的青色苍鹰在它身后悄然振翅,虚无的眼神望向对面。
“黑手”
一连串黑光从发黑的眼眶深处爬到脸上,犹如恶鬼一般的面孔,手中的长棍散发着幽冷的光泽,硕大的巨猿在它身后一闪而过,对着苍鹰无声的咆哮着。
青与黑顿时碰撞在一起,引发一连串气爆,黑光大炽,呼啸着压倒前者,青光如同海风中的烛火,颤颤微微,仿佛随时随地会被对方吞噬一般。
“纵然我身形枯萎,心灵凝滞,但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成为我前进的食量.....这样对你我都好”
黑光中散出空狂傲的声音,纵然依旧带着疲惫之感,但它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这样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我......”
..............................................
昏黄的天空如同一块破旧不堪的布匹,瑰丽而多彩的光晕点缀其上,反而越发显得美丽而虚幻。
大气之中弥漫着异色的雾霭,红色,绿色,蓝色,黄色,它们彼此接壤却又泾河分明,如同在宣示着自身的领土。
这是一片濒临毁灭的大地,地面裸露的地基布满了青苔,远方被植物占据的城市依旧彰显着旧日的繁华,然而它们原本的主人却不复存在。
被愤怒所胁迫,向着彼此发动足以确保毁灭的光束,这是一个因为被人类牵连而陷入的死寂的世界。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世界的某处也一定会有人苟延残喘下来,它们咒骂着愚蠢的领导们,虽对今后充斥着绝望,但却依旧不会主动去死。
它们会作为人一直生活到最后。
......本该是如此的,然后却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在一无所有的大地之上徒步而行,它的周身洋溢着奇妙的氛围,即便是在路旁歇息,变得凶猛的野兽也不曾主动攻击它。
白皙光洁的肌肤,简单覆身的白色薄布,赤着双足却在崎岖不平大地上前进,一头宛如流沙般的碧绿头发,如同有着生命一样轻轻跳动着,如同琥珀一样的褐色眼睛直视着前方。
外观看上去如同十二岁的女孩子,却已然出落得美丽动人,若是放在和平的环境中一定会受到人们的宠爱幸福的活下去。
可惜是这个时代,幸好是这个时代。
正因如此,那份呼之欲出的异样感也再也无法掩饰,那是宛如圣者,如同天使的圣洁姿态,她那奇异的魅力会使人类迷醉痴狂,最终走入陌路。
那种在正常世界中绝不存在的发色,眼睛,即便视作人来看,也太过荒谬,如果刨去对她美貌的观感,任何理智的人都能得出结论,这个存在只是有着人类形象的某种东西。
她的脸上带着虚无的表情,如同这片将要死去的大地一般,只是徒劳的走向一无所有的前方。
“......真是有趣,竟会孕育出你这种存在,比起人更像是魔物,喂,你有名字吗?”
天空之上一道身影忽地出现,那是一个带着冷峻表情的男子,他漠然的俯视着下方的女孩,女孩无神的双眼注视着对方,眼中蓄满了泪水。
“因为....是罪人之女....所以....”她抽噎着,眼泪无声的滑落,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整个人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如果是常人在此,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抱住她轻声抚慰。
然而,男人只是漠然的立在上空,眼中毫无情感的波动。
“是吗,虽然我一向不管这些事情,不过你的未来也很有意思,那就由我收留你一段时间吧,希望你能派上用场”
女孩顿时连连点头,眼中虽然满含泪水,却显得十分高兴,对她而言,只要能有人需要她的帮助,那她什么都会努力去做。
“今后你就叫.......”
在犹如白雪铸就的大床上悠然转醒,耳畔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音,在原本空旷的居室顿时显得极为响亮。
“席女士,我不觉得您这样很好,您是时候该打理一番自己了”
有着碧色长发的女子头颅微偏,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黑白相间的侍者服的冷漠男子,深邃的五官,如同夜空的黑色短发,后者的眼中此刻满是嫌弃。
“可是我累了,不想动”
“刻妈咪,是时候展现你的母性了,快,你的孩子在呼唤你!”她嘟着嘴看向眼神冷淡的黑发男子,对着对方张开手,浑身充斥着懒散之意,褐黄的眼中带着调侃之色。
男子的面色发黑,如同要吃人一样的盯着对方,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扭过头,继续收拾屋内的‘杂物’。
“小气!”她嘟囔一声,然后双手摊开,打着哈欠继续躺在床上,雪白的床铺与艳丽的肌肤相映生辉,浑然天成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呼呼呼.....”不一会,穿着粉红睡衣的她继续陷入了梦境之中,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看在男子的眼中不由让他再度叹息出声。
“那个青女竟然堕落到今天的模样,果然之前那段时间是出现了幻觉吧”他自语着,不这样就无法抑制自己那颗想要吐槽的心。
方刻,曾经是某个世界,或者说是星球的意识,在濒临毁灭之际被森之联邦的人重新塑造,赋予他身躯,从无知无觉的星球意识成为拥有知性的人类。
而现在是负责保护曾经的青女席慕然的安全,毕竟对方可是力压同代的神仙圣,以大众的偶像之名将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的绝世青女。
对方在职期间创造了无数的辉煌,让世人为之仰慕,被誉为庇世之神,绝迹之仙,天上至圣,与偶像历史的其他三人并称为光辉三人。
然而这样的她却在三年后象征性的评选中直接告退离开,原本众人都以为她注定会连任的,因为人们对她就是那么期待,震惊的他不由寻求着对方离开的原因。
.......就结果而言,身为护卫队的一员他决心守护对方。
他自身现在是作为对方现在的监护人存在的,毕竟他与对方的关系也算是千丝万缕,她诞生于他的体内,但其实那时的事对他来讲更像做梦一样,说是对方的父母也太过离谱。
至少他原本是不打算接受的,只是望着当时那个孤寂的身影,他还是一边咒骂着前任,一边肩负起保护对方的责任,他还是蛮喜欢对方的歌的。
“那个不负责任的前任竟然就那么失踪了,真是....”他低声咒骂着,望着女性现在安逸的睡脸,回忆起她原本终日惶恐而又无助的表情,心中顿时满怀愤怒。
“.....为什....”
席慕然的嘴中漏出片段的话语,她紧皱着眉头,面容揪成一团,汗珠布满额头,口中喃语着杂乱无章的词汇。
方刻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床边,他担忧的伸出手掌想要拭去汗滴,可望着那痛苦抽搐的脸颊,他的面容不由一滞,默默的收回了手,他只是监护者,只需要维护对方的安全就好。
“为什么?”
身着轻快而又精致的白色毛衣,纯白交织的丝裙倒映着雪白的肌肤,碧绿长发披散而下,褐黄的眼珠中满是震惊。
尚且身为青女的席慕然惊愕的看着眼前冷漠的男子,外面是欢呼声响彻云霄的民众,但她却并不在意那些声音,而是只注视着眼前的身影。
“你已经拥有足够的自制能力,所以我该离开了”
从即将毁灭的世界救出她的男子表情冷淡的宣告着,在他的目光中毫无席慕然的身影,如同过去的她一般虚无一片。
“可是...我...这个..那个..歌...我想..不..你..”
席慕然的嘴唇颤抖着,声音连不成一段,她双手抬起又放下,想要挽留对方,却又深知只是徒劳。
“就这样”男子转身离去,丝毫不曾留恋,席慕然颓然的瘫坐在地下,双眼变得无神,至始至终她连对方名字也不曾知晓。
三年来,她只是呼唤他为‘你’,而后者也从未告知她自己的名字,所以这样一来,就是永别了。
“......你还要再纠结多久,不论何时,你都在这个梦里徘徊,留恋也要有个限度啊”说着风凉话,张着金色长发的大总统出现在那里,他怜悯的看着这边,却不上前一步。
席慕然擦拭一番眼角,有些茫然的眼中闪过明悟之色,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她表情不满的站起身,怒视着那道身影。
“老东西,我珍贵的回忆也被你破坏了,要赔偿的话就给钱啊,混蛋!”
“你的粉丝会哭的”
安德里嘴角抽搐着,用极其无语的表情看向变得活泼的席慕然,倒也没有计较对方口中的不逊。
“哼,还不是你的好女儿的错,若不是她我至于这么辛酸吗”席慕然愤愤不平的说着,安德里摇摇头,没有反驳对方口中的事实。
“好了,戏言就先放到一边,来战场这边吧,我们要为死去的人们实行大祭......你的出场费我也会给足的”看着席慕然张口欲言的模样,安德里迅速堵住了对方的口。
“.....那些蠢货!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吗!”席慕然转而骂起另一些人,安德里苦笑一声,毕竟出于他自身的立场也不能过于偏袒一方。
而且.....安德里的眼神变得幽深,他在之后也自有打算。
“又在打坏主意了,亲爱的大总统”席慕然鄙夷的看着这边,安德里摆摆手转身消失,席慕然脸上的怒容逐渐收起,她有些眷恋的环顾四周一眼,随后眼神变得坚毅。
“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去了哪里.....”
梦境轰然破碎,席慕然睁开眼睛,立起上半身,环顾室内,原本的生活垃圾被一扫而空,而侍者打扮的方刻正立在一旁闭眼歇息着。
“刻妈咪,我饿了!”她对着方刻呼喊着,看着对方脸部抽搐的看向这边,不禁露出愉悦的表情。
方刻板着脸离开,不到片刻后,做饭的声音的传来。
席慕然在床上发着呆,即便是大祭一时半会也开始不了,让她先补充一些养分吧,去了外面就要全力以赴了。
“过来吧,记得穿好鞋,洗洗手,再上桌”方刻传来的话语如同在叮嘱小孩子一样,席慕然也无意大声反驳,她顺从的穿好床下的蓝色拖鞋,在有些空旷的房间中走向梳洗室。
用清水拍打着脸颊,对着镜子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而后转身推门进入外屋,门外是男性气息十足的房屋,这是方刻居住的房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总不能让两人住在一起,两者的房间彼此镶嵌着,用方刻的房屋包裹着内屋,从而守护席慕然的安全,而且里屋与外屋之中还隔着相当大的空间断层。
“喔喔喔,嗷呜嗷呜”席慕然在红色方桌上大口吞咽着流质食物,饱满的米粒,散发清香的肉粥,以及绿意盎然的小菜,她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衣食住行,哪点你能自己处理好,这么多年也没有长进.....作为人你已经完了”方刻抱着脑袋,一脸无奈的看着这边。
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席慕然微微一笑,舔舐着嘴边的米粒,露出诱惑感十足的艳丽笑容。
“我会努力成为更加没有自制能力的人,请期待我的表现”
方刻的眼神如同死去一般,他的脸上变得满是嫌恶。
“你这只废虫!!!”
“哈哈哈”席慕然开怀大笑。
.................................
“.....可恶!”空半跪于地,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在高空之上,眼神锐利的苍鹰咬着眼神漆黑的巨猿脖子,后者的双手不断在前者的身上锤动,前者虽然身体不断抖动,却始终撕咬不放。
“咳咳咳咳咳咳”英连连咳血,淡金色的血迹洒在地面,它的翅膀被削去,露出左右越发明显的黑色血肉,它的双脚不断的颤抖,但它依旧紧盯着面露不甘的空。
“这样一来....你我的权柄就全部失效了,只要你一日没有抹除我的意识,就只能动用自己身体原本的力量”
英露出有些苍白的笑容,身体看上去无比虚幻,那副满足的样子呈现在空的面前,它心中越发不甘,只是一点小小的疏忽,就被对方扳回局面。
“即便是心灵受挫屈服于你,但那份恨意却不会消失,至少在我的帮助下,运用仁者权柄可以封住你的霸者权柄,同时我把自己意志全给交给苍鹰,你的大地权柄也被限制”
“空,你已经失败了”英宣告着对方的败局。
“就那么想死吗!我问你,以自己的死换来我的衰弱有什么好处吗?!”空眼神暴戾的发问着,声音极其愤慨。
“这样一来,你就能用自己的意志去看这个新生的世界了,兄长”英微笑着,露出欣喜的表情,空的呼吸不由一滞,眼神有些惊愕。
“就这?就这!哈哈哈哈”空忽地狂笑起来,随后它露出凶狠的表情,“....去死吧!”
它的身体瞬间膨胀开来,转瞬便有万米之遥,将原本破旧不堪的云屋撑破,硕大如山岳的拳头扫过英,却仿佛扫过泡影一般,空立于大地,头也不回的离去。
英虚幻的身影看着无处发泄不满的空孤身离去,侧目望向身边悄然出现的娇俏女子。
“现在还为时不晚,我可以让你得到力量,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觉得一路上有着可以交流的同伴,反而是一种幸运呢”曼可妮轻轻一笑,眼神异常的温柔,英不由移开目光,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着孩子,拥有归处,所以.....”英试图转移话题,声音变得诚恳,话语中满是为对方考虑的意味。
“.....我说过了,这是我唯一的任性,孩子什么的....也不过是我曾应肩负的责任,与这个任性的我无关”曼可妮语气平静,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只是在平淡的陈述着。
“任性啊....也罢,这也是我赋予你的权力”
“去自由的追逐你想要的一切吧”英的双翅再度再生,宛如透明的羽翼盖住曼可妮的头顶,声音极其的温柔。
“感谢您的仁慈,所以,我也将向你献出我所拥有的一切”
“请您用我的眼睛去见证‘我’的旅途吧,这份誓言坚定不移,万古长存”
曼可妮紧紧的抱住那显得虚幻无比的羽翼,青绿眼珠深处闪动着金色的光辉,璀璨而夺目,将她的灵魂浸染成另一番模样。
披上自由之翼,获得不可磨灭的意志,以自己的双手开创通向未来的道路,这份羁绊将在血与心的交织下传承下去,直到......
“这样,就是最后了”曼可妮露出恬静的笑容,英合上眼睛,一向冷峻的面孔变得柔和。
两者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拖移逐渐淡化,渐渐地消失了身影,它们互相倚靠着,直到生命地最后,它们的眼中也再无其他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一道落寞而又哀伤的声音在虚空之上响起,那是近乎无声,宛如要被一切抛下的声音。
“........”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道视线,它注视着一切,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做,即便它可以做到,却也不会去做。
“......这也是必要的选择”
无论如何,这结局既合理又完美,是最为成功的结局。
91,最初之人与崇高之人
显得空洞而宏伟,彼此紧密缠绕的行星带无声的划过这片寂静的深空,大大小小的星球一同在星空的深处闪烁着光芒,在夹缝处诞生的异色光线则将角落的位置尽数染遍。
宇宙一如既往,在不可动摇的平稳中迎来了新的‘一日’。
而后,在某个角落传来了有些喧闹的声音,幽蓝的焰火从一无所有的深空中升腾而起,伴随着肃穆的歌谣,‘人’于漆黑的宇宙深处走来。
“形若诸生,尔德甚嘉,奉功若此,铭记大千”
最前方是一位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的金色头发比之以往更加耀眼,天蓝的眼眸显得无比的严肃,在肃穆的人群中轻吟出声,声音显得庄重而高亢。
叮~宛如钟鼎敲响的声音悠然响起。
人们目光低垂,左手屈折贴在胸前,在寂静的深空中无言的行进着,他们的眼中满怀沉痛,眼神却显得越发坚韧。
“我等铭记,世界同证,并骨而恒,自无它言”右臂垂在身体一旁,中指折回手掌,宛如宣誓一般,其余四指笔直的竖立着,齐休跟着身边的人一同做着动作。
在人群的河流中,无论是法伊特,还是杨自在,李奥,许昌,穆尔柯,他们皆一脸肃然,为在战争死去的人哀悼着,这是他们一贯的习俗。
“沐于战事,行于疆域,拥胜果而告诸位,尔等可无憾而行”
御胜之龙,陶省之目不斜视,与周围一脸严肃的牧阴者杰斯特,以及身上缠着黑色锁链的周涛在队伍的前方行走着,他们面色沉重,脸上带着冷峻的表情。
弗罗斯特眼神发沉,面容成熟,与平素轻佻的举止毫不相符,眼神傲然,头发肆意的飞舞,陈广动作严谨,毫无平时的狂放之姿,显得极为有礼。
肩膀上趴着一脸泱泱的火鱼,卫葛戈与刘阳穿着整齐的军装,面上虽有不适,却依旧忍耐着前行,两者之间隔着一掌的空隙,虽然望向彼此的目光冰冷,但在外人却如同好友一样。
人们依照自身的修为从前到后一字排开,造物主们紧随着大总统,神王们负责中段,星主们处在最后面,借由每次战后的祭礼向宇宙宣扬着森之联邦的赫赫威名。
绝不遗忘,永远铭记战死者的牺牲,如果敢有人触犯森之联邦的人,即便是处在边陲,也定会前去讨伐。
统御星球的强者最先前往,星主聚群在旁伺机而动,神王则予以注视,必要时齐齐出现,造物主们会将一缕意志投射过去,时刻关注战局。
纵然是哀叹同胞的故去,却从不畏战,也绝不屈服。
如果必要,即使再发动灭界之战也在所不惜,大总统则亲身前往负责统御战局,定要将冒犯者全部剿灭,使其魂飞魄散,永坠深渊。
“参与此战之敌,全部杀死,不留活口,无论是造物主,还是其他的存在都无一例外,族群,亲人,弟子,同乡,与之有关的一切全部处死”
大总统安德里面带悲痛的走在最前方,眼中却是冰寒一片,他语气淡漠的向着宇宙中将目光投向此处的势力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他看着散发着寂寥的宇宙深处,宛如宇宙的双眼平静的回望着那数百道打量的目光,言语中毫无迟疑,他环顾着四周,在对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的人进行警告。
“无论你在何处,无论有何人包庇,我等都会穷追而至,将相关者一并杀死”
“.......”目光中并不带有情绪,只是显得更加冷冽,它们宛如看着邪道一样的看着这一群疯子。
要知道在宇宙凡是能够居高而上,拥有强大修为的人,无不都是漠视下方的弱者,它们会爱惜自身的羽翼,权衡必要的利弊。
绝不像眼前的人们哪怕只为了一个修为低下的人也会大肆言战,哪怕自身为因此陨落,也绝不停止报复,简直如同野兽一般。
而这也是为何森之联邦的名声在宇宙中极为恶劣的缘故,纵然没有人会得罪随时准备提刀的狂兽,但并不妨碍它们将其视为野蛮和异类,对其予以抵触。
“.....你在对我挑衅吗?安德里”
威严而庄严的声音传来,一道灿若星辰的目光冷漠的望向这边,如同要刺穿身体一般的冰寒。
“如果你这么觉得,即便算是挑衅又何妨?”安德里微笑着予以回望,眼中却毫无温度,只有无比深邃不见底的幽冷。
不过,尽管如此,森之联邦在宇宙中也并非无敌。
‘群星’联盟,由高氏国主为首的占据东部宇宙的顶尖势力,数年前曾于森之联邦交战,双方陨落强者不计其数,最终在对彼此底牌的忌惮下相互收手。
所以,森之联邦才会暂避群星锋芒,向着宇宙的另一边发展,在不远的未来,它们一定会再度发起战争,向对方讨回昔日的血债。
然而,如果宇宙中只有群星联盟,那它们早就会在森之联邦出现之前占据了整个宇宙,与之一直对抗的就是另一个势力。
天堂山,遵从天之主的御旨与前者进行着长达亿万年的抗衡,彼此的关系极为恶劣,属于那种手下的人但凡相遇都会无视任务,不顾一切优先坑杀对方的仇恨。
“只是赢过几只吠鼠,让那个家伙吃了个小亏就猖獗若此,真是可笑”天之主的声音无比冷漠,在它的眼中毫无对森之联邦的重视,如同对待路边的野狗一般。
安德里继续前行,周遭的造物主若有所觉,纷纷一脸凝重的跟随着前者的脚步,至于森之联邦的其他人则毫无察觉,一脸严肃的继续行进。
“这世间终究是强者的世界,弱者连我们的目光也察觉不到,若没有你以及其他几个家伙,你所谓的势力只是随手可欺的废物,你所做的只是无用功”
天之主语气淡漠的评价着森之联邦之前看似恢弘的场景,对它而言,那种软弱无力的威胁十分可笑,若非安德里的存在,它连看也懒得看,只是弱者们无聊的哀嚎罢了。
“无用功吗....”安德里低语一句,脸上带上笑容。
“即便伟大也起于毫末,谁说他们之中的某个人不会在哪日站到你我的面前,甚至比之你我更强也说不定,我对我的同胞们满怀信心”
“我坚信,总有一天,变强的某人会站在我的面前,哪怕抽我一嘴巴,对我说你这种老东西已经落伍了,快滚吧,我也会甘之如饴的下台,那可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安德里一脸欣然的说道,眼中驻扎着强烈的自信,对他而言,只有培育出比他还强的人才是对他最大的褒奖,所以,无论何时,他都会重视那些有着光辉未来的年轻人。
“........你疯了”
面对安德里的说辞,天之主的声音中带上沉重,那道目光如同看待异物一样的看着这边,祂轻叹一声,宛如在惋惜同路而不同志的异路人。
“只是意见不一,也算不得疯癫吧,所以说你们这些快要迈进棺材的老家伙啊,只会借着自己活过的岁月,随意责怪我这个年轻人,真是太让人发笑了”
安德里摇摇头,口中感慨着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老人们对他的误解,造物主们先前还在为安德里的发言感到钦佩,这时望着对方的嘴脸,脸部顿时抽搐不止。
相对于他们这些新生代,安德里才算是老人之类,真亏对方能在他们面前说出这种话。
“.........”天之主也顿时无言以对,祂收回了目光。
安德里的笑容逐渐熄灭,他眼神幽深的望着远处,虽然天之主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对这边的恶意一眼可见,恐怕在之后不久新的战争就会开始。
到那时又是不逊色于群星的一场大战,但他也无法轻易退缩,在这个宇宙中若是自身软弱,只是被他人欺压到死,所以他只能一直保持强势,尽管......
他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继续望向前方,依稀间有白炽的光团在远方闪耀着,那里有着此次集结起来的所有大军,偶像与战死者在那边等候着他们到来。
安德里一路收纳散落在战场上的人,虽然他可以将所有在一刹那挪到那边,但考虑到这次战争的影响,他还是一边对宇宙其他势力进行警告,一边带领众人向那边徐徐前进。
“至少,要让他们欢笑着离世....”安德里低语着,心中却有些沉重,他并非无法复活死去的众人,只是出于对正确历史的维护,他只能看着他们去死。
一次战争必然要有人死去,在那里死去的人数就是必要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以此为结果的诸多努力都会随之变作虚无的历史付之一炬。
所以,哪怕他可以让对未来价值更高的人活下来,却无法阻止一定要死去的必要数量的人,那是为了维护历史所必要的柴薪。
若是只有数人在场,没有其他的目光,他还能欺诈那段历史,无视那个结果让死去的人活下来,可,这次的战争本就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所以,也自然无法干预最后的结果。
而且,即便是在这次战争起初,他强行插手,也会造成更多的损伤,天之主会直接下场,到那时越发难以控制伤亡,所以,他才会听从令茂等人的提议没有动手。
或者说正是因为未来诠释了那个必定的结果,所以能够知晓那个结果的他反而会为其所困,束手束脚,无法任由自身的意愿随意出手。
这想必也是出于那个的反击,安德里心中明白,却只能在下次的交手中对其下手再狠几分,不过那对那个大概也是不痛不痒,还会嘲笑他拳脚无力。
不过,与那个的抗衡本就是这个阶段的必经之路,所以他倒也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心中略微有些沉重。
这种无意义的对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安德里不禁陷入了沉思。
.......................................
戴着黑色礼帽,领口处纹着金色花纹,宛如男装的蓝色西服上衣,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袖口处露出晶莹的肌肤,下身穿着合身的蓝色裤子,脚下穿着黑色皮靴,拢住小腿。
雪莉手持着白金色的短杖,在自己一旁空着的手掌之上不断点着,那张柔美而精致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她眺望着远方隐隐有些喧闹的星空,内心默算着人群到来的时间。
“雪莉”深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雪莉的身体不由一震,眼中瞳孔剧烈抖动,她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有所觉悟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面容不由绷紧。
“如初....姐姐”她低语着,声音中却透露着几分胆怯和无所适从。
“我现在叫琪拉,雪莉”眼前的女子面带笑容,洁白的眼中带着亲昵,如同看着自己的姐妹一样。
一头如墨的长发披到腰间,娇嫩而光滑的面孔,晶莹闪亮的黑珍珠一样的双眼,小巧的鼻子,带着有如魅惑的笑的粉红嘴唇,由于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友善的目光看向这边。
穿着银金交错的露肩礼裙,上身是近乎白色的银色,下摆则是宛如漂白后的淡金色,无论怎么看,比起强调奢华和尊重的金银,更接近白色的一件衣服。
手臂被乳白色蕾丝缠绕,衣服正面有一串并排的黑色花朵顺延到腰间,左右有黑色线条相连着,将腰部绑的越发纤细。
脚下是缕空的高跟金鞋,她踩着优雅的步伐,那副面带笑容的走向这边的样子却让雪莉呆在原地,心中升起逃避的想法。
“李如初小姐,可以不要欺负我那尊敬的前辈吗?”
清雅而强势的声音瞬间响起,李如初的笑容不由一僵,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她的目光变得冰冷,她无视了露出得救表情的雪莉,转身面向身后。
那里有一个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宛如圣光凝结而出的神圣之人,她的脸上带着仁爱的笑容,眼神是对生命的热爱,浑身洋溢着悲天悯人的气氛。
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裙,却穿出了圣洁的感觉,宛如那是天地奇珍所凝结的衣物,所以才得以贴在这个光辉之人的身上。
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有着黑色短发的侍者,他冷淡的目光扫过这边,对李如初的装扮毫无反应,就像看到一个寻常的路人一样。
“席慕然”她一字一句的将这个名字说出,声音中带着冰寒刺骨的恨意。
“有什么事吗?大大大前辈,您老还真是喜欢‘关照’后辈呢~”席慕然微笑着,眼底深处却带着与对方如出一辙的冰冷。
“.......”两者彼此对视,同时敛去笑容,如同看着敌人一般。
雪莉在一旁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虽然之前感到了片刻轻松,但现在又感受到了某种更大的危机,她不由觉得十分头疼。
偶像们会迎来毕业,虽然由于歌姬切莉死去了数代偶像,但在仅存的偶像之中却有三个名声极为响亮的人物,她们被合称为光辉三人组。
.....虽然大半都是因为眼前之人才被称为光辉之人。
席慕然,在她之后出现的青女,虽然一开始是被人轻视的存在,只是作为大众的偶像活跃,但到了后来,那份异样的美感却压倒了同代的三人组,让人们把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所以在那之后,一直悬而不落的皇女位置才被高拔上来,与大众选出的青女一同作为正统偶像而存在,不过,因为对方的存在,所以后续青女的地位也很尴尬。
虽然她自称自己只是石中之花,但所有人却一致称其为崇高之人,也正是因为她,所以李如初虽然身为前辈却反而不敢去穿对方常穿的白。
两者的恩怨虽不是因此而始,却也与之有关,在之后越发激化。
顺带一提,另外两人是她和....李如初。
作为最初遗留的偶像之一,李如初至今仍活跃在世间,其余两人则是因为歌姬切莉而亡故。
92,染质的夕色
睫毛修长,细而弯的柳眉,琥珀色的眼珠如同宝石一般熠熠发亮,比花朵更为娇嫩光洁的面孔,脸上带着怡然温和的笑容,粉嫩的嘴唇微微翘起。
如同流光般柔顺发亮的碧绿长发,洁白而圣洁的肌肤,配合身上所穿的简朴白色连衣裙,越发衬出她本身的气质,宛如完美的代言词,是仁慈和神圣的化身。
青女(旧)席慕然露出偶像时代的绝美微笑,有些悲悯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人,让周围偶然路过的军士不由侧目而视,眼中露出急切之情,恨不得立马为其分忧。
但在附近守卫的女卫沉默的目光中纷纷埋头逃去,而后她们站在原地,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一旁目光沉静的侍者服男子与一脸挂着牵强微笑的雪莉相对视,眼中是遇见同路人的心酸和无奈。
“嗯.....我在过去明明是那么看好小慕然的,为何现在要对我口出恶言呢?”
李如初如同少女一般的以手堵嘴,头部微斜,眼中露出诧异和悲痛之色,状似分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琪拉前辈真是自谦,虽然这份宽广的胸怀令我很是欣喜.....”微笑的席慕然看向眼睛合拢的女子,眼底深处却漏出几分讽意,“但,您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毕竟是前辈么,要关注后辈们的身心健康,毕竟....歌姬很可怕呢~”
李如初猛地摇摇头,脸上露出苦色,随后一脸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对她之前藏在话中的指责丝毫不曾予以理睬。
“切莉吗.....”席慕然呢喃着,笑容逐渐褪去,用冷酷的表情望向对面的女子,“您真的不知道他的由来吗,我很好奇啊”
“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倒是想让你告诉我,毕竟....”李如初眼神变得阴沉,“我的同伴也因为她死掉了,我的恨意就是那么深呢”
她婉转轻灵的声音如同在地狱深处的亡魂一样,渴望生机的它们盼望着勾到活人的魂魄将其引到死亡的道路上,从而使自己获救,席慕然不禁这样想道,所以,她讨厌这个人。
“不知伊蒂亚前辈会怎么想,毕竟,在最初的三人之中,我最最喜爱的就是伊蒂亚前辈了”
“已经死去的人,并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的人无法复生,这可是我亲身得到的教训”
面对席慕然试探般的话语,李如初语气平静,脸上丝毫没有异样,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怀念,只是在念着一个人名而已。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修前辈的一切,欸,好处全归你了啊”席慕然轻轻笑道,如同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说法,并随意的将其说出来。
“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我不会让修的一切付之一炬,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只是不懂事的后辈若是因为随心的戏言胡说一通,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呢”
李如初眼神平和,面孔之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席慕然在话语中反复的试探,反而展现出了身为前辈的气度。
“....是我孟浪了,不愧是大大大前辈,果真不同凡响,气宇非凡”
席慕然语句停顿片刻,随后脸上一脸淡然的欠身行礼,而后看着微微点头,露出礼仪般笑脸的李如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愧是拥有夕色之魂的末白之人”
李如初轻吸一口气,双眼变得漠然,面容冰冷的看向这边。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太过了,后辈”
“喔,就是这点啊,前辈终于露出真实的情绪了,毕竟....”席慕然露出欣然的笑容,眼神越发明亮,“前辈也最讨厌我了,就如同我一样”
“只是一无所有的石头偶然开出的花,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盛赞,是该兴奋呢,还是该惶恐,我其实一直为此担忧不已,直到我看见前辈的身影才得到了救赎”
“毕竟没有什么比早已走向末路的身影更为可悲的存在了,只要看着您不堪的模样,我就会为之庆幸,没有变成您这样真是太好了”
“啊啊,您是我的冥灯哦,在坏的方面,呵呵”
席慕然看着面色冰冷的李如初,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要有您的存在,我就绝对不会堕落,我会永远比您高尚,比您圣洁,您就在泥塘中咬着牙,一脸不甘的看着我走向辉煌吧,卑劣之人”
席慕然那如同带着温度的话语将李如初的冷面击溃,她一脸阴沉的看着这边,眼中带着择人欲噬的光芒。
“你也不过是无法断定品阶的纯白之魂——”
“也比你这被无暇之光染白的夕色之魂要好,虚假的末白,你正可谓是我的劣化版!”
面对李如初不甘焦躁的话语,席慕然毫不退后的反驳着,她周身如同散发着无尽光辉一样,十分的耀眼夺目,就宛如神话中真正的神圣一样。
“.......真是耀眼呢,小慕然”雪莉看着那副争锋相对的场景,不由低声呢喃着,说到底,她本就不擅言辞,更别说在那个恶鬼般的姐姐眼前质问。
不愧是那个拥有纯白之魂的人,即便是在森之联邦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在偶像的世界,灵魂层次大致分为九阶,除了最下的积灰之魂,以及崇高的无暇之魂,其他灵魂均无明显的优劣,只是所擅长的方向不同,最多只是闲杂之人随意划分高低。
无,虹,金,紫,水,青,黄,橙,红,灰,这是公认的九阶灵魂,但席慕然的灵魂色彩却不在其内。
她的纯白之魂是逊色于无暇之魂,但绝不弱于其他灵魂的特别存在,尤其是在席慕然的身上,高层们评价,她的魂魄仅次于那份超然的无暇之色。
在没有出现与之相同的纯白之魂之时,无法认定为普遍现象,只能将其单独划分为一类,那也是哪怕席慕然卸下青女之位,却依旧为高层看重的原因。
而在过去,因为那个被称为圣女的伊蒂亚的无暇之魂,与她同处一室的李如初被认定为稀有的末白之魂。
那是夹杂着橙色和白色的灵魂,在当时尚不完善的环境中被认定为稀有,从而备受关注,因为她当时的身份,而被选中成为仙女。
当然如果是现在的话,一眼就可以辨别出其真实的灵魂,不过,毕竟当时的强者们也没有如今老辣,所以直到伊蒂亚死去,末白褪色才露出真实的夕色。
不过那时......她早已继承了神女的遗赠,被作为神女后援的各个家族护住,从而作为硕果仅存的偶像而闻名于世。
但,如果仅仅如此,雪莉倒也不至于畏惧对方,她也是为世人仰慕的偶像之一,至少在名声上不会弱于早已退出舞台的对方。
“叔叔唉.....”她不由叹息一声,李如初的目光却猛地刺了过来,她的嘴角勾起冷淡的笑,眼神有些深沉。
“安德里叔叔可是自小照顾我长大的好叔叔,小雪莉不该有什么坏心思哦?”
“那个老头吗....”席慕然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嘴中低声嘟囔着。
“........是”雪莉语气沉重的说道,声音无比的低落,相比只是作为外人的自己,李如初与安德里的关系更为亲近。
“我的父亲可是大忙人呢,所以.....”李如初的眼角露出温柔,她有些怀念的说道,“我的成长中处处都有他的痕迹,这份亲密无间的联系是绝对不会被磨灭的”
“所以,不需要其他人的涉足,连想都不要想,不然,姐姐会发怒的”
李如初直直的看着雪莉,眼中毫无迷茫,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这代表着这对她就是那么的重要。
两者相互对峙着,一者目不斜视,显露着凛然的气势,一者露出无言的笑容,只是脸部却显得有些苍白。
场面顿时陷入凝滞之中,席慕然则如同在沉思一般,偶尔低下头巡视一周,眼中露出困惑的神情,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对此发表意见。
方刻无言的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自己的存在无比碍眼,他眼角的余光望向一边,这里只是与森之联邦连接的中枢处,最高首领就是这里的几个人,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至于旁边负责守护的女性军士们,早已是一脸讳莫如深的僵硬表情,方刻不由深深凝视,却见到他们早已是双目无神,一脸放空大脑的样子。
那种竭力不去注意这边的动向,这种熟悉的做法让他不由想起自己,所以他推测这些人大概是其余两人的内卫一样的存在。
哦,据他所了解,虽然李如初过去叫这个名字,但在继承初代神女临死前给予她的馈赠之后,就反而成为负责历代神女选拔的领头人物,为此,还有了琪拉的别名。
毕竟在过去,西方和东方的人可没有现在这么亲密,反而有着很深的隔阂,所以为了掌控相应的权力,她才以琪拉之名活跃在世人的目光中。
【不对啊,为什么是这种衣服,废材家伙,都是你,害的我在老女人这里出丑了,我那些华丽的衣服呢?!】
耳畔传来了他所侍奉的那人蛮不讲理的话语,他抬起脸,却发现对方趁琪拉与雪莉对峙之时,眉头微皱,眼神有些冷淡,私下里向着这边发起对话。
看来她在嫌弃自身穿上的简单衣服,方刻瞬间理解到这一点,虽然眼角有些抽搐,但他还是勉强端正自己的态度,毕竟....自己是她的死忠粉丝头子之一。
【都是因为您的错,与我无关】
方刻立马就反驳了对方的说法,心中满是愉悦之情,看着对方眉头越发皱起,却在仇敌面前无法立即发泄的样子,说实在,他很高兴。
虽然是曾经的粉丝,现在哪怕只是看着对方原本那张圣洁而美丽的面孔,心中也毫无波动。
因为人是不会喜欢猴子,老鼠,或者大便的,嗯,心理意义上。
【......我听得到哦?】
有些困惑的声音响起,自从出到外面,她就会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形象,毕竟,如果失去外面光鲜的工作,她会因为缺钱饿死的,生理意义上。
【哎呀,真不巧,被听见了,怎么办,我会被解雇吗,哇,真是难过,可为了您的身心安全,请痛下决定,我会在背后默默祝福您的,希望——】
方刻无感情的心声被瞬间打断,他看着那张由于不满而瞪过来的双眼,以及双手的手指无意识的握紧又放松的表现,心中明白这下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恩.......这样吧。
任性贪玩却会在说教后老实听话,喜欢睡懒觉,总是不修边幅,却意外的喜欢小动物,即便自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也只会用在自己身上。
席慕然的脸微微泛红,如同被夸奖的小孩子,眼底深处满是得意之色,方刻无声的瞥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继续在心中说话。
喜欢吐脏话谩骂他人,会对年长者冷嘲热讽,喜欢欺压弱小的存在以此为乐,是仅有样貌和实力值得肯定的人渣。
席慕然眼神怪异的看向这边,眼中的寒光几乎无法抑制,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让原本心中满是快意的方刻身体不由一抖,面部变得僵硬。
【哎呀,欺凌弱小真是不错呀,刻妈咪】
席慕然传过来的声音十分温柔,宛如在糖罐子里侵泡过后一样,甜的发腻,甚至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错了,是诋毁你的我不对,妈..妈咪爱你哟~】
【原谅你了!】
带着笑声的声音传来,席慕然的身体微微颤抖,脸部有些抽搐,强忍着想要放声大笑的欲求。
方刻强忍着内心的羞耻,虽然过去他是无性,但现在他更认可自己的男性身份,不过这样一来也就达到了他一开始的目的了,毕竟,只是一昧顺着对方,只会让她感到厌烦。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异常柔和的声音在他的心间响起,那是曾经触动他心灵的声音,是被誉为崇高之人的声音。
【今后,也拜托你了,请一直站在我的身边看好我,这样一来,我就....】
席慕然对着方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她的眼神如同望着远方一样,那是方刻永远触及不到的方位,他深深的低下头,如同骑士在向自己的主君效忠。
“如您所愿”
他并没有在心底讲话,而是直接说出口,那边的两人同时注视过来,席慕然则盈盈一笑,对露出庄重表情的他轻轻点头,同意了他这份无形的约定。
“两位前辈,时间可快到了,不去迎接的话,大总统可是会发怒的,很可怕哟”
席慕然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理会两人,径直向外走去,方刻看了沉默的雪莉一眼,紧随席慕然的步伐而去。
“记住了”李如初冷冷的低语一句,随后昂着头,离开这片洁白的大地,去往穹顶那边迎接归来者,原本沉默的数百女卫瞬间跟上,现场顿时变得寂静。
“.......离开了呀”
原本低垂着脑袋的雪莉抬起脸,眼中毫无之前的畏惧,她眼神湛然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镇定自若的神色。
“总在用过去的眼光看人,这是姐姐你的疏漏,我可不是过去那个弱小的自己了,毕竟,我也曾有过那份黄金的意志”
“所谓的幸福,若是不去靠自己的努力夺取就会感到不踏实,我就是这么麻烦的家伙哦”
“而且,姐姐你也不是毫无问题呢,就连小慕然都看出来了,我却一无所知不是很奇怪吗,你的那张脸上究竟有几层面具.....真是期待啊,呵呵呵”
雪莉轻笑着,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晨间嬉戏的妖精一般,天真无邪却又强大无比,她的眼眸中驻扎着坚定的意志,那是绝对不会为他人所折服的力量。
“歌姬切莉,呵”
93,旧日之果
虬枝盘曲,如同人身上的血管一样,青黑色的根茎挤作一团,边缘的触角在虚空飘来荡去,无处得见的口中发出惹人怜爱的呀呀声音,会使人不由自主产生同情之心。
但它是星兽,是一个已然成熟,即便是宇宙中也是威名赫赫的星兽。
官方名称,扇团,原本只是海妖们的住所,但在漫长岁月的侵染下,逐渐拥有了零星的自我意识,从而掌控了原本的屋主,成为了海妖们的主人。
原本只拥有微弱的寄生能力,但却会保护弱小的宿主,在某个时刻,甚至会形成短暂的共生生活,借由时间的累积,扇团本身的意识会越发灵动和....狡猾。
伪装成同族弱小的存在,借助对方的同情心,将对方的一切全部吞掉,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是毫无下限的物种,所以不会在意人性。
譬如说,一个在世界中小有力量的男子某日在野外捡到一个幼女,而后者既漂亮又善良,还对男子很亲昵,日长夜久之后,放下了戒备心.....
再比如,某日,陪伴多时的珍爱器具忽然发出心之声,说出世界并不普通,而你是被选召的人云云,在兴奋和少许局促之下,你会.....
更有甚者,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继续着一如往常的生活,但某天,转来了一个神秘美少女,并且你偶然的窥破了她日常的一面,你们的关系.....
以上的故事,如果在普通向,美好向的故事中,无论故事的主人公遭到了怎样的磨难,他们都会迎来幸福的结局。
成为妹妹的女性一如既往的依赖着救世回来的冒险者,身后跟着诸多女性伙伴。
经历诸多磨难,变得气宇非凡的你向首位老师(爱人)进行最后的道别,而后准备面对平淡的幸福生活。
高中生与美少女逐渐相爱,他们破除一直以来阻碍他们的困难,在夕阳下眼神相对,两腮发红,面部逐渐靠近。
.....但那只是故事的正面,是用于叙事(虚饰)的伪物,至少扇团无法理解这种脆弱无聊的关系,它只会按照自己的渴望行事。
拥有功绩的冒险者某日酒醉,带着魅惑般的表情,妹妹单手轻抚着他的脸,在后者醺醺然露出温柔的目光之时,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将其吞噬殆尽。
回归平静生活的你拥有了圆满的家庭,与过去在路上结识的女性成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却在回到家后被突然出现的诡笑老师捉住,眼前是曾经身为家人的一堆肉块。
而你也即将步入后尘,却无从反抗,因为从一开始所谓的力量都是对方给予的。
在热烈的拥吻之下,眼前的女性露出无比欣然的笑脸,眼前变得朦胧,如同身处梦中一样,啪嗒一声,一层满脸幸福的男性皮囊被美少女欣喜的抱在怀中。
创造伟业者为亲者所戮,精神超伦者被信者背叛,满怀爱意者成恋者手中玩物。
并非期待悲剧,只是渴望着那份超越时间的伟力,将原本幸福的生命瞬间折断,扇团会借此受到足够的回馈,因为在世界底部的规则渴求着将美好予以毁灭的故事。
样貌越是丑恶,就越发诡异强大,它就这样逐渐成了时空维度的存在,无法被他人碰触,干扰,会持之以恒的带给它的主人故事,引发了数个世界的悲剧。
“所以我才会杀死它,以此作为我们临时的居所”身为操弦使的雪莉不以为意的说道,脸上毫无自傲,对她而言这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外界,三人不会展现彼此间的恶劣关系,所以她们装作友好的站在一处。
“.....确实,如此凶恶的存在确实需要讨伐,毕竟若是伤到我们的人就悔之莫及了”
不知为何,席慕然的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虽看起来不像是在同情对方,却也看不出多少喜悦之意。
身后间隔五步的方刻眼神微微一凝,嘴角有些抽搐,看着席慕然的身影眼中带着无奈。
【啊,那个中心的肉据说很好吃的.....一定被雪莉吃掉了....遗憾.....】
“.......”
李如初抿抿嘴,没有插嘴,虽然两人的话听起来简单,但要和这种程度的星兽对上,即便是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扇团虽然弱小时十分脆弱,但一旦成长起来就是十分危险的存在,因为你无法确定它的本体所在,或者说,它早就没了本体,而是将身体散在时间的各处,无法尽数杀死。
所以才无比棘手,通常的话,只要它们不动这边的人,他们也不会主动出手。
毕竟这些星兽中尽管没有出现如同她的叔叔那样的存在,但造物主级别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彼此的相性不对,即便是森之联邦的人类也未必能赢过对方。
她抬起头,看向那发白的墙壁,眼中带着深沉,身后的女卫们静静的立在身后,肃穆的眼神一直紧顶着前方,脸上满是寒霜。
她们三人作为此地的最强者,站在白玉般的地面边缘等候着大部队的到来,至于其他人则在后方的房屋中不是在照顾伤员,就是在调整状态。
因为森之联邦不兴虚礼,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来此迎接,但....其实更多是不敢与三位偶像待在一起,怕被某些狂热粉丝给干掉。
三人也很理解自己的处境,所以她们也没有故作友好的去呼唤,而是孤身前往边缘,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
“快到了”
安德里眺望着前方露出笑脸,眼神变得晶莹剔透,如同珍钻一般耀眼夺目。
众人不禁望向前方,为那番奢华而隆重的场景不由感到战栗。
如同屏风一般的椭圆躯壳轻轻抖动着,形似巴掌的半圆地面占据着极大的范围,若是众人所料不错,那应该是被成为死之使徒的存在,可现在却是已然死去的样子。
而据说在对方原本的核心之处有着它类似于大脑的血肉,现在的话却是一座占地极广,看上去威严而华美的宫殿,墙壁闪着金光,顶部是红色的华盖,周围铺着白玉砖瓦。
那里有三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存在,她们散发着异常强大的存在感。
“真是胡闹”
安德里轻斥一声,声音却无多少愠怒,明明杀死了作为星兽霸主的一位,之后说不定对方会展开反击,但他却是一副不慌不乱的样子,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做得很好,雪莉”他毫不掩饰的赞扬着,同时扬起微笑的面孔环顾周边一遭,露出找到猎物的眼神,锋芒毕露而摄人心魄。
他的五指向前身处,光洁而修长的手指显得很是白皙,他的眼中闪过狠色,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
“五个,足够了”
“等——”两道急切的声音响起,虚空荡起阵阵涟漪,有异样而危险的身影露出一鳞片爪,却被无形的攻击一下子打断。
噗,咚,咣,簌,嗡,随着五道急促而短暂的声音,安德里满意的一笑,像在弹珠子一样。
屈指一弹,眼前的扇壳瞬间融化,挥之不去的白色迷雾在眼前升腾而起,安德里步履悠然的向前,每次落步,脚下会出现一块青色方砖,众人紧随着他的脚步。
青色自众人的落脚点处渲染开来,如同墨汁倒进湖泊,却将其一并染黑,在众人的脚下,青色的地板逐渐出现,前方是有些朦胧的建筑群。
在人群中的齐休侧身回望,身后却早已被迷雾掩盖,不见来路,他随即转过头,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行,同时目光不由望向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那就是森之联邦的最强者,如果到达对方的那种程度,自己能够实现那个愿望吗?
齐休摇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杂思,至少现在距离他还很遥远,以他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算是森之联邦的中等军士,对于强者而言只是杂草一般的存在。
先定一个小目标,至少要可以站在对方的身边,然后再.....齐休的双眼变得幽深,心中涌动着决意。
安德里身体一滞,随后恢复如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中却带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前方那道宫殿也在朦胧片刻后,显出了身影,而此刻的它变得越发庄严,黄金制成的大门如同直通天穹一般,高大而华贵,绿瓦白砖铸成的墙壁则守卫着宫殿的秘密。
“.....叔叔”
李如初沉顿片刻,眼中带着三分畏惧,三分欣喜,四分复杂的看向这边,安德里不动声色的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目光移向一边。
女子低叹一声,转而变得肃然,眼神默然的看向这边。
“大总统,您近日可好?”带着完美的笑容,宛如在发着光一样,优雅而神圣的女子,对着这边挥着手,脸上是亲切的表情。
“我一直如同过去一样,虽不算好,却也不会变得糟糕”
安德里眉头一挑,嘴角带着笑意,眼带促狭的看向露出伪装面容的席慕然,后者眼神表面显得温柔,眼底深处却带着冰寒,看起来极为不忿。
【这回答跟没有差不多,好歹您也给点面子啊!!!】
他的耳畔传来眼前女子的连声抱怨,他一边悄然加密,不让其他人知晓,一边回答对方。
【对于之前见过的人,我这种态度也很稀松平常吧,我可是表里如一的人】
【啧,真会开——】
安德里面色淡然的掐断对方的频道,看着她眼底深处一片怒火,却无从发泄只能对着身边的男子通过心声大声抱怨的样子,他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
雪莉皱着眉,一脸漠然的看着他,眼前毫无曾经的亲昵,那是如同对待敌人一般的冷酷眼神,安德里目光微垂,心中顿时有些愧疚。
但,安德里目光变得平静,他直直的望着对方倔强的面孔,眼中带着一如过往的坚毅,哪怕他曾一度断去对方那黄金的意志,可看着对方此刻的样子,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有遗留?
“......操弦使雪莉见过大总统”
雪莉头颅低下,单手抚胸,用冷淡的口吻叙说着,口中却毫无亲近之意。
“恩”安德里面色自然的点头,接受了对方表示尊敬的礼节,“虽然不再走偶像相关的道路,但我也会一直关注你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如您所愿”雪莉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冷漠,是如同礼仪式的笑容。
“石中花....好吧,崇高者席慕然见过大总统”女子视线微垂,双手何氏,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躬身一拜。
席慕然一开始想说自己认定的职业,却在周遭期待和一道森冷的目光下吞回前言,而是用外界的称呼向对方行礼。
方刻满意的收回目光,对方自称的那种称呼简直不堪入耳,虽然是伪装,但她的形象却无愧于崇高者之名,所以为了让自己舒心,他制止了对方那种破坏形象的说辞。
“神言者...琪拉见过大总统”李如初声音稍停,随后面容变得郑重,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向对方发起搭话。
“恩”安德里颔首,眼中却无亲切之情,只是象征性的礼仪,显得分外冷漠,“今后努力精进吧,我期待着你们”
“但也要注意曾经的‘职业’对你们的影响,虽然并非什么强制性的东西,但若是拘泥于过去的荣誉,反而会为其所束,有舍有得才是正道”
安德里语气沉静的说完,向着冷面的雪莉瞥了一眼,眼中有些怅然,随后化作深不见底的平静湖泊。
三人顿时点头,眼中露出郑重之色。
除了因为身为操弦使的雪莉舍弃了过去的经历,反而走向命运,时空,声音的道路上,其余两人则是受过去的职业影响,选择了统合过往的相关能力。
将自身的魅力以及话语释放出去,运用心灵的力量引导他人的崇高者(声音特化)。
作为公平的审视者,向世间宣告着自我的存在,可以短暂修改现实的神言者(威势特化)。
职业之路是捷径,是支撑人身的拐杖,人可倚之而行,也可弃之不顾,无论如何,都足以成为通向最终之路的财富。
时任大总统的安德里曾如此说道。
“走吧,是时候开始了”
安德里目光深邃,大步向深处迈进,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大片人,人们皆面带庄重,露出严肃的表情。
缄默的众人目不斜视,三人也随之跟上,前往宫殿深处。
黄金大门缓缓打开........
94,发丝之心
“渡光战区那边的乱枪雾群,幽蛇巨潮,刺兵瘤虫是我一力担保接下的对手,因为我想着我们赤红团有团长,有副团长,有您,所以....狂妄自大”
“但我错估了我们的实力,虽然它们的个体远不如我们,但数量却远远超过,我们被打的溃不成军,伤亡惨重,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即便是就那样死去也无妨”
“我是那么想的....”
一脸木然,右手手肘处齐根而断,嘴唇颤抖着,穿着一身白色透红的装束,头上绑着红色头巾,原本刚毅而果断的面孔变得憔悴,头发凌乱,双眼泛红。
赤红团的团长——余伯奢。
一向以勇猛好战著称,即便是在某人的粉丝中也是极为狂热的存在,而现在他却在最热爱的偶像面前深深的低下头,露出了不成器的表情。
“可!老黄他不该死啊!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无能,愚蠢,白痴,该死的人是我”
“他可是我从小的兄弟啊!!!!”
斗大的泪珠从两侧的眼角滑下,他一脸悲怆的高喊着,随后捂住脸发出不像话的呜咽声,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韩诗音冰冷的赤红双眸凝视着眼前哭泣的男子,他曾在自己眼前许诺,只要有他的助力,就一定能帮她成为最高偶像,当时那副自信傲然的姿态与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里是一间广阔的房间,穿着赤白装束的人立成方阵,面容肃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是战后赤红团尚且活着的成员,所以他们才会默默注视着余伯奢的谢罪,在偶像的面前。
“你想死吗?”韩诗音轻声询问,眼神显得十分漠然。
“因为害死他人,所以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不像话的在我面前像只狗一样哀嚎,呵”瑰丽的红色眼眸猛地射出寒光,她的嘴角挂上冷笑。
簌,空气轻鸣着,一只鲜艳的红色花朵带着枝干出现在韩诗音手中,她单手前伸,花瓣压住在面前低着头的余伯奢的头发,余伯奢的腰瞬间完成直角。
韩诗音眼神轻蔑的看着这个毫无反抗的男人,赤红的流光却在眼眸深处剧烈的闪烁着,如同一股即将迸射而出的岩浆,要将世间全部焚灭。
“罪恶感,悔恨,恐惧,不甘,以及对我的爱意,你要将一切全部埋葬,就那样凄惨的,无能的归于尘土,简直和渴望母亲的孩子一样”
“你在渴望去死,但你更希望得到我的原谅,从而有理由继续活下去,真是卑劣啊,我的团长”
韩诗音摇着头,脸上带着轻慢的笑容,余伯奢弯着腰不发一言,如同在默认一样。
“但我很讨厌这样——”
她迅速收回手,一脸冷淡的看着对方。
在头顶的鲜花瞬间绽放,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在房屋之内,余伯奢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身上长出了新生的绿芽,头顶的鲜花正在轻轻摇摆着,它的根茎则扎入深处。
“呃....唔....啊...”余伯奢发出低沉的闷哼声,却始终没有反抗。
“想要痛苦就给予痛苦,即便是期待惩罚,也要由我来惩罚,我可是很任性的家伙,除我之外的东西...我毫不在意”
韩诗音一脸冷淡的说着,中间有短暂的停顿,借助换气的时机,没有被众人察觉到。
“我给予你想要的,相对的,今后你就是我忠实的狗了”余伯奢的脸庞颤抖着抬起,眼中满是惶恐和欣喜之色,而韩诗音则是一脸淡然的样子。
“替我管理好我的后援团,今后,我将是你的勇气,你的守护对象,你只需要注视着我,不需要在意其他,我的团长,如何?”
“伯奢定当竭尽全力,所有敢向您呲牙的不孝之辈,我定当取其项上人头!”余伯奢灰暗的表情扫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憧憬,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韩诗音微笑着,只是眼神有些呆板,她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游离片刻,随后一脸轻松的点着头。
“...很好,我的骑士,今后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娇艳欲滴的花朵垂下身体发出微微红光,周身的枝桠收回身体,花朵逐渐变浅,消失在头顶,取而代之的是余伯奢脸上的一朵红花,他刚毅的面孔露出欣然的表情。
其余的赤红团的人一脸艳羡的看着那朵红花,恨不得以身代之。
韩诗音带着笑容,转向一边,脸上表情化作无奈,而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是这种精神异常的家伙,害她的风评也变得糟糕,明明当时决定要做一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偶像的.......
而在房屋内的人陷入狂热的氛围,只有韩诗音在一旁微笑而立之时,原本紧闭的房门悄然合上,两道身影无声的离开这边。
在走廊上,两者之间的气氛十分凝固,毕竟看到了那一幕的画面。
“简直就像训狗一样呐....”
“说的也是.....”
同样带着僵硬的笑容,皇女贝露莎与嘴角抽搐的青女于清尘感到十分的尴尬,毕竟原本看着韩诗音一脸冷酷的离开,脚步还有几分匆忙,贝露莎一时有了兴趣。
“不可以哦,那样不好!”
“......”
抛下劝阻的圣女伊贝尔,以及一脸冷淡的神女冉秀竺,贝露莎与刚刚回来无所事事的于清尘悄悄的跟在后面,却见证了整个过程。
“....姑姑,还没有回来呢”贝露莎望向远方,眼神有些苍茫。
“毕竟要接待那两位前辈,我们也不好说着也想去”于清尘一脸遗憾,她倒是很想见见那位绝世的青女,顺便取取经,问问自己还能成为偶像吗?
她也想跳跳舞,说些什么高深的话语,然后获得别人仰慕的目光,为何粉丝们(或许有)都认为她是护卫啊,她也是个女孩啊!
什么偶像之剑,真是不知所谓!她无言的想到。
而且她也不想在众人忙活之时,成了干拿着剑站在一旁,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悲惨样子,该说幸好那时没有外事科的人,不然....真的想死啊.....
不过说起来.....于清尘的头扭向一边,眼中有些疑惑。
“你为何在你的伙伴那边装出那副样子,就我所看你的性格十分,恩,活泼,只是我偶然听过你们之间的对话,貌似他们认为你原本是柔弱的性格哦”
“我只是好奇,不回答也无所谓”于清尘想到某点,急忙补充一句。
贝露莎身体一顿,她抬起脸窥视前后的走廊,在没有看见人的情况下,她才将有些锐利的目光转向这边,表情变得冷淡。
“我原本不想说,毕竟我跟你不熟”于清尘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听到对方话中的意思,似乎也并没有生气。
“不过虽然我有倾吐的想法,但只是我单方面说太不公平,所以请你先说,我再视情况决定回答的详略”
贝露莎微笑着,如同一只俏皮的小狐狸一样看向这边,睫毛闪动着,清澈的眼眸显得极有魅力,白净的面孔散发着异样的美感。
.....结果是我入套了呀,于清尘叹口气,脸上露出忧郁之色,眼中却显出认真。
大脑略作回忆,于清尘开始叙述。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过去很是平凡,在我尚且没有被那份美丽触动之前,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照这样下去,就会平静的长大,结婚,生子,继而死亡”
她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从小时候遇到那个人,被他评价没有才能,之后不断努力,却也只是徒劳无功的过往。
“想要放弃,却无法放弃,现在放弃的话就是背弃过去的自己,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想与她一样站在同样的舞台之上”
贝露莎放缓脚步,聆听着对方有些沙哑的述说,意识跟着对方在一个奋力拼搏却始终得不到回报的身影上徘徊,以她现在的见识很明白那是何等绝望的状况。
没有人送上鼓励,只是在讨论着她何时放弃,毕竟在那时,尤其是偏僻的地带,人们对当时的大总统极为抵触,导致对他所施行的政策也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在我最后无助的奔跑之下,在思考中放弃了放弃的想法,现在想来,若是当时我放弃了也就遇不到那两个人了”
于清尘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她带着浅笑,面孔虽不惊艳,却极为耐看。
“总是搞怪,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森爷爷,以及.....”于清尘深深的看了贝露莎一眼,让后者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现任大总统,安德里老师”
贝露莎的眼神变得幽深,她明白了对方的眼神用意,该说,果然是他,还是竟然又是他,在雪莉姑姑曾告诫她的信息中,她得知了某个情报。
现任大总统安德里总会出现在有着才能的人身边,在他们遇到困境之时给予无私的帮助,而后来也会证明他的眼光,被他帮助的人总会有各种成就。
当年的雪莉,这里的于清尘,以及她最重视的......
当然,这也是森之联邦上层所公认的情报,认为安德里眼光超凡,所以也会对他帮助过的人另眼相看,结果而言,也佐证了他眼光不凡的真实。
“等等!”贝露莎的思绪猛地一顿,在对方之前的描述中,她好像听到了有印象的情报,她暂时无视向这边露出疑问眼神的于清尘,脑中开始回忆自己记住的知识。
“姥姥?不对,那种异形,怪熊,也没有糟糕的描述,魔镜!连人也不算啊.....”贝露莎苦思冥想着,嘴中不断地说出一个又一个异常存在的别名。
“.....对了!”贝露莎的双眼猛地变亮,看向露出温柔笑容的于清尘。
“是导师老人!”
“只要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不用这么费劲的”
面对兴奋的贝露莎,于清尘只是语气轻柔的说着,这让前者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满脸通红,眼神局促的看向一边。
于清尘轻叹一声,眼中却带上诚恳之色。
“我知道它是联邦认定的A级危险存在,所以我不会带上私情,如果它有朝一日选择危害人们的安全,我也会与其战斗”
“但在那之前,直到它没有犯错之前,任何人对他不敬,我都绝不放过!”
她的语气格外强硬,眼神坚毅,脸色变得冷漠,那份凛然的话语将贝露莎的小小羞愧抹去,她不由肃然的看着对方。
那张面孔虽然在她记忆中的脸中算得上是平凡普通,但那份坚定不移的内心却称得上是强大。
“是我的错,是我孟浪了,只凭传闻断定他人,我也是自大的人呐”贝露莎眼神郑重的道着歉,眼中带着愧意。
在短暂的沉默之时,于清尘默然的脸上脸上绽放笑颜。
“所以,轮到你了”
她带着悠然的目光看向这边,眼中满是好奇和打趣之色,贝露莎面孔一滞,连忙转过头,却发现还没有到达她们专属的房间,她的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这段路这么长吗?
“不能逃哦!”身后传来于清尘愉悦的声音,这让贝露莎内心发苦,她本来想着打发时间,顺便了解一番对方,毕竟,她们的过去除非她们本人想说,不然是会被隐藏起来的。
不过要是关系变好,也就可以从对方口中得知互相的过往,据她姑姑所说,这应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当时的姑姑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宛如亲身体验过不好的后果,她也就深深的记下来,即便与伊贝尔接触,也在默默地等待对方主动说出,不过....真久啊。
无论过了多久,伊贝尔依旧没有和她互诉心肠的想法,明明关系不错的样子,所以之前她才会随意要求于清尘说自己的事,本来以为对方会拒绝的.....
真是实诚的人呐。
不过她可不想说啊,依她原本的想法,本来在对方话语的尾声就该到了才对,那样对方也不好强制要求,自己趁机混过去,但是....为什么....
贝露莎的脸上露出放弃的神情,她一脸辛酸的抬起脸,嘴角有些抽搐。
“你相信有人会认为原本熟悉的人只是外在的行为,性格有些变化,即使看起来确实有些剧烈,就不被当作是同一个人的经历吗?”
“我也是会长大的,不可能总是一副样子!”贝露莎的眼神变得虚无,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面容无比苦涩。
“虽然我也有其他的问题,但与这个样子无关,是历来都有的问题,不过,对我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在他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呢?在现在的你看来,我是普通少女,还是名叫贝露莎的存在,亦或者是皇女,我未来会被偶像的面具吞噬吗?”
于清尘倒抽一口冷气,那是何等夸张的想法,用离谱也不足以形容了,那种纤细的心灵有头发丝细吗?!
她的眼中不由带着怜悯的眼神看向眼前发出埋怨之语的少女,真亏她能忍受下来,换作她,她早就受不了,与他们一刀两断了。
95,成为挚友的两人
“那个....是单独...还是全....”
难得吞吞吐吐的于清尘面带难色的看着眼前苦笑的同伴,她那原本清丽而凛然的面孔在她的眼中变得亲切,近乎霜雪的双眸带上人性的色彩。
“都有一点吧,毕竟也不是全然无关的人”
“我组建的队伍中有兄长,异物,小弟,以及...”贝露莎露出些许腼腆的笑容,脸颊有些绯红,她那如花般娇艳的面孔对准呼吸一滞的于清尘,散发着同性也无法直视的魅力。
“.....恋人,不知何时,我的目光,我的记忆,我的大脑就只在注视着他”
于清尘一时有些局促,这样好吗,即便是她原本说的要互相坦诚,可对方却把深藏心中的情感告诉自己这个不算亲近的人,感觉有些惊悚啊......
贝露莎露出欣喜的神色,继续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的话题。
“兄长在某种程度可以理解我,但他这个人只会不断犹豫,丝毫没有自身独立前进的果断,是一个不成器的家伙”
贝露莎说着她的兄长,眼中虽带有温暖,但话语却无比辛辣,于清尘心想,自己若是对方的兄长,听到对方的话一定会沮丧不已。
不过根据对方队伍中的情况,那个‘兄长’大概就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却总有一肚子坏水,偏偏因为自己的形象被视为和善的存在。
于清尘在心中腹诽着,她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家伙,反而是无比厌恶的立场,在过去,在她上学的地方,那种看似全能的帅哥只会‘顾全大局’,无视她这种弱势群体,简直可恶!
“再说说那个小弟,说是小弟其实我是看作是自己的弟弟的”贝露莎的声音变得柔和,听上去十分温柔,“虽然看起来有些莽撞,其实心灵很是纤细,会关注周围的情况”
“因为自己的体型和样貌的缘故,所以他的身边很少有亲近的人,但他本身其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却会加倍重视对他好的人,以真心待他,他则十倍而报”
“但有时他那份好意也会被他人所利用,本质聪明的他也能察觉到其中的恶意,但他却依旧相信他人,所以我才一定要保护好他,那些出自善意的举动绝不可被他人利用”
贝露莎的眼中闪动着坚定的神色,那是哪怕天崩于前,也要护住身后之人的坚韧,于清尘不由有些钦佩,对方的这份决意让她深感震撼。
说起来.....她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人吗?
于清尘对此感到困惑的大脑不断搜索过往的记忆,虽然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感觉,仿佛试图阻止她这种行为,但却毫无成效,然后,她明白了理由。
啊....也对,她....没有朋友啊....
于清尘眼神游移不定,试图逃避来自心灵深处的黑暗情感,目光不断飘移,却在望见眼前微笑的贝露莎时,心中萌生出一股热切的情感。
在这里啊,我的朋友(新),要珍惜一辈子哟!
“....我见过你这种眼神哦”贝露莎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度温柔,那是仿佛在怜悯一般的视线,那份无言的关怀让于清尘不由移开热切的目光。
被讨厌可不好啊......
“接下来说我的那个恋人,他——”
“那个,不是还有一个异.....”
原本兴高采烈的贝露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仿如嗤笑的声音从嗓间挤出,让发问的于清尘的面孔陷入僵硬,心中顿时警铃声大响。
这是——不可提起的话题吗?!
“那种东西怎么也好,带着污浊而又恶心的气息,光是存在于那里都会令人作呕,说到底,一开始我可是拒绝了哦,为何会恬不知耻的加入进来”
“听不懂人话也要有个限度,没有脑袋就去回炉重铸,啊,即便那样也不成吧,只能倒入销毁中心的器具中进行全面销毁才行”
“自傲自大,狂妄无礼,只是不方便说些冷话就大言不惭的自说自话,那一刻我都想把那种东西扔到敌人的大本营,就算这样也会爬回来的吧,畜生!!!!”
于清尘呆若木鸡的看着发出一连串咒骂的贝露莎,这与她平常的形象何止是不符,简直是违和到爆表,让人不禁感觉是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世界出现差错。
那个冷淡而礼貌,气质尊贵而平和待人,虽然笑容被评价为不真诚,却依旧拥有极多簇拥,至少于清尘觉得比自己的多,可那样的她却露出了这番面貌.....
这不是....不是....太棒了吗?!
噢噢噢,这就是反差萌噢,常年网上冲浪的于清尘心中满怀感动,终于在现实看到了,她一脸欣慰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对方,感受了对方的萌点。
之后去参与对方的粉丝团吧,至于偶像的工作?去去去,才不管那个!
于清尘勉强抑制着自己暴走的内心,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眼神却显得呆滞,她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惊呼出声,从而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朋友没有也无所谓吧....只是心底却隐约划过这个想法。
“.....失态了呢,真是噩梦啊”贝露莎眼神一惊,面容瞬间恢复镇静,一脸唏嘘的看向一旁,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于清尘的表现。
“讨厌的...确实会不想提起,是我的错才对,对了还是说说恋人吧!”于清尘勉强搪塞几句,继而转移了话题。
“是呢,接下来就到.....恋人”贝露莎的眼中闪过喜悦,整个人的氛围变得轻柔,看上去沉浸在幸福的气氛之中。
而后她却发出有些悠长的叹息声,变得苍茫的目光转向这边。
“清尘,我问你,若是你想要实现的目标,自身的天赋却不能到达那个位置,你会如何?”贝露莎眼神认真盯着于清尘的面孔,面容十分肃穆。
于清尘眉头微皱,不是和她一样的毫无天赋,而是天赋不足的人啊,若是她自己,她会毫不犹豫的说要一直努力,哪怕过程中遭遇不断失败,也要以此为果实,不断坚持下去。
毕竟这就是如今的她的由来,是挥洒汗水,哪怕咬着牙,为他人所排斥也绝不放弃的结果,但.....于清尘抬头看着贝露莎的脸,却觉得对方不是想要这个说法。
于是,她试着揣测一般人的想法,试探性的发言。
“如果真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实现的目标,大概会哪怕舍弃自身也要实现,因为,人生中没有比那还重要的事了吧”
她说出自己认知中的答案,贝露莎却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低头喃喃自语。
“是啊,所以一切的风景他都视作等闲,因为那是他注定舍弃的东西,毕竟,他也只剩....”
最后的几个字近乎无声,连于清尘也没有听到,她不禁觉得也许是对方无意识中也不想说出那个事实。
“所以,即便我此刻的爱意如何深沉,这份恋情也注定不会得到成功,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会在彼此的边缘对视,而后背身而行”
贝露莎的脸上露出有些怀念的神色,眼底却露出深深的憾意,就连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晦暗起来。
大脑一一对应着对方队伍中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疑似对方恋人的那个人,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表现出认真的态度,眼中却始终在注视着别的方向。
于清尘嘴角一抽,感觉自己的胃有些疼,心中闪过后悔的念头,不该试图去窥视这份过于沉重的情感的,现在想要抽身.....也晚了啊。
事先说明,她其实并不知道对方断言一定会失败的理由,毕竟....她也没爱的人,心脏抽搐一番,她露出勉强的笑容看向眼前眼神虚无的女子,大脑却在急速的转动着。
“为何...不尝试一番啊?”
她很疑惑,既然这么遗憾,为什么不去改变那份结果,而只是平静的接受那个结局,至少这种妥协的作风,并不符合她对眼前这个女子的一贯看法。
“......我的父母很爱我,我的长辈对我亲切有加,我的同辈尊敬着我,我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族中,所以我需要回应她们的期待”
贝露莎短暂沉默后,抬起了头,眼神再度变得冰冷,眼中毫无生机,那是并不祈愿幸福的面孔。
“‘我’必须正确的活下去,为了达到祖母曾在的领域,振兴家族,为此,我无暇分心顾及它者”贝露莎的嘴角勾起笑容,眼神如同要射出利刃一样锐利。
“这样说你明白了吧,我与你不同,丝毫没有不幸的因素,只是在沉湎在幸福中不知方向,既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都是我自身的犹豫导致”
“就连现在的小队也是出于我自己的任性建立,十年后我会卸去偶像的职位,并且解散小队,作为政法部的代言人存在,与你这个祈求军部帮助的可怜虫不同”
“不要与我相提并论!”
贝露莎的眼中闪过傲慢,视线斜斜的看着于清尘,面容显得十分刻薄,冷酷。
震惊!关系破裂了!
于清尘毫无紧张感的大脑瞬间闪过这个想法,在她为自己的粗神经无奈的同时,她也没把对方现在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而是用理解的目光看着面如冰霜的女子。
我懂得,这种故作傲慢的姿态,一般是专用于破坏关系的样子,我可太懂了啊!
激动不已的于清尘一把抓住贝露莎的双手,一并捧在胸前,看着对方有些惊愕的眼神,她的心中大为宽慰,不错,奏是这个反应!
“傲娇我见得多啦!不对,我很痛心啊!”真心话几乎口不择言的吐出,看着有些莫名的贝露莎,于清尘的面容变得郑重,她要将自己的心意传给对方!
她上下摇晃对方的手,竭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真诚一些,传达到吧,我的真心,她的心底在无声的呐喊着,她有信心,这一刻她能和韩诗音竞争女高音的宝座。
“你这是.....”不出意料,贝露莎虽然几度试图收回手,但在不动用自己能力的情况下,扳不过专注于身体锻炼的于清尘,因为是‘骑士’啊。
很好,我赢了!
虽然感觉和同为女性的伙伴比拼腕力有些不对,胜利后还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些可悲,但,这毕竟也是她自身的努力结晶,所以没关系。
.....要有说她是暴力女的人,就可以一展拳脚了,嘿嘿。
心底划过阴暗的想法,于清尘一脸正义的看向蹙着眉的贝露莎,她深吸一口气,气息从丹田深处涌上喉咙,她的肺腑之语瞬间迸射而出。
“我啊,最讨厌蛮不讲理的现实,因为它十分残酷而无情,自称无法获得幸福,所以只能放弃,这种事.....不要没努力过就放弃啊!”
“我也是啊,一度想哭,想放弃,想抱怨,却都咬牙坚持下去,因为那时的我已经没有归处了,但你不同吧,既然你曾经这么幸福,就要一直幸福下去才行”
“说尝过苦才好的人就让他们亲自来尝一尝这份苦涩,不要因为自己曾今退缩了,就指责想要幸福的人,那样的人就交给我,我把他们全部打飞!”
“不管你怎么想,我可认可你是我的挚友了,既然是亲密无间的挚友就相信我吧,哪怕不坚持和我一样的时间,甚至一半也可以,不要轻易舍弃自己的幸福啊”
“全交给我吧,拜托了,请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呜呜呜....”
贝露莎看着眼前说出一大通话语的女子忽地泪流满面,她一副拼命的样子,试图让自己依靠她,她说会给自己带来幸福。
【挚友呢.....不错的一个词汇】
贝露莎心中呢喃着,原本脸上的冰冷顿时消融,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头颅前倾,抵到对方的额头之上,看着对方水雾朦胧的双眼,她的心中却感到十分温暖。
【对你说一声抱歉,我撒谎了呢,不是异类的你是无法理解我的处境的,不过....我真的很高兴啊,不过,这份心情也不能告诉你,因为.....】
“今后就拜托你了,我的挚友”
她露出微笑,即便这份情谊迟早会逝去,但仅限于此时,是她无比珍重的财宝。
于清尘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尽管那张脸在贝露莎的眼中十分普通,但她却并不讨厌,能够珍视他人心意的人一定不是个坏人,记忆中有张模糊的面孔这样说道。
那是谁....来着?
【....好,顺利成章的上升到挚友,不愧是我】
于清尘心中闪过得意,真亏她能若无其事将两人的关系一步步升级,看来,她的交际水平已然上升到高深莫测的地步了。
糟糕,如果朋友太多了,自己锻炼的时间会不会缩短,忽然的,于清尘的心中涌起这样的担忧。
“..............”
“......我觉得你们久久没有回来,是我多事了吗?”
两人的身体一个颤抖,纷纷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一身素雅水色连衣裙的伊贝尔一脸困惑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惨了,于清尘心中哀叹着,她不由看向贝露莎,对方的脸上带着笑,但仔细看,眼瞳深处却有些虚无,目光有些呆滞。
她记得,贝露莎与伊贝尔的关系很好来着,莫非,她成了一个碍事的女人?!
96,归家
“这都是误会啊!!!”
犹如初次上场就被捉奸的新手海王,于清尘的声音无比凄厉,她不断的摇着脑袋,简直要把脑袋摇下来一样,脸上充斥着慌乱的表情。
“呵呵呵呵.....”贝露莎低着头发出笑声,只是听上去格外让人毛骨悚然,浑身散发着异常的气场。
见到两人的此刻的样子,原本存在伊贝尔脸上的局促化为宁静,她水蓝色的双眸凝视着这边,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啊,我知道的,两位是成为了朋友吧,这是好事呢”
她轻柔而快捷的走到两人身边,张开双臂将两人抱在胸前,看着两人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感动之色,连同脸上也浮现出欣喜的红晕。
“我知道的,真好呀,关系变得要好了呢!”
伊贝尔的声音透露出欣喜,那是为两人的友谊加深感到了十分感动的表情,眼神明亮而闪耀,毫无半分阴霾。
“哈?”于清尘发出呆滞的声音,她原以为对方会怒气大发,会说你们这些狗女子,竟然在背地里勾勾搭搭之类的话,从而展露出掩藏在平日那副温柔面孔下的阴毒内心。
.......她可没有期待过哦?!
“伊贝尔也是挚友噢”贝露莎用手轻轻拍着伊贝尔的后背,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神却显得极为坚定,直直的盯着对方的面孔。
“贝露?!不是说让我当姐姐吗,莫非要抛弃我?!”
伊贝尔却反而露出慌张的表情,眼带急切的看着对方,眼底带着恳求,相比平日的成熟姿态反而有几分娇憨可爱。
贝露莎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怪异,她定定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
赞呐!于清尘悄眼窥视着,心中不由发出由衷的感慨,只是.....她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和无神,她低头瞄了一眼,心中顿时被绝望感占据。
究竟要得天独厚到什么地步啊,你这个圣母!
“....所以说,只是一种说法,代表关系更近一步的样子”贝露莎无语的叹息一声,发出有些疲惫的解释声音。
“我不管啦,就要当姐姐,朋友什么的已经太多了,已经是不需要的东西了,好不好,小贝露?”
“朋友...太多...不需要.....”
目光变得无神,脸上带着灰暗的表情的于清尘,以及一旁一脸央求之色,眼神湿润的伊贝尔,贝露莎顿时觉得十分头疼,为何这种时候她们就没有在他人面前的成熟了。
原本以英武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出名的青女,以及待人温柔,本性善良,并且不失成熟作风的圣女,此刻一个在眼神晦暗的喃喃自语,一个则露出稚童般的目光望向这边。
这是为什么呢......
贝露莎眼神虚无的看向远方,啊,好累,想要沉浸在梦中,不想再思考了。
“扑哧”
耳畔忽地听见一道笑声,贝露莎的意识回归,眼前的伊贝尔露出坏心眼的笑容,眼中满是俏皮,她对着这边张开手掌,然后一把并拢。
“这是对你们试图隔绝我的小小惩罚噢,今后一同友好相处吧,清尘”她轻快的目光转向一旁,用柔和的眼神注视着对方,于清尘一个激灵苏醒过来,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啊,恩,那个,好.....”
“接下来就是正事了”
伊贝尔神态自若的放下手,眼中露出认真之色,她看着贝露莎,“雪莉姐姐通知了我们,大总统他们即将到达,要我们做好必要的准备”
贝露莎的眼神不由变得凝重,是吗,那个被姑姑时常放在嘴边的人,也是这个森之联邦的至强者之一的大总统就要来了。
尽管她昔年曾就读的联合一学院算是对方名义下的产业,但她也只在一开始的入学礼中见过一次,还是远远的注视,之后直到毕业也再也没见到过。
“准备?”于清尘眼前有些迷茫,不清楚需要做什么准备。
“这就由我来说吧,毕竟,这也算现任偶像们的义务之一”
贝露莎与伊贝尔对视一眼,然后后者随即解释道,脸上带着郑重之色。
“为了履行某个职责,我们四人选择召唤出壁垒,而当时我们的意识也随之变得昏沉,只能勉强感知到外界,所以在战后我们才被送到后方调养”
“而这里也是为了那个目的而建立的,我们则是负责维持好他们之间的平衡,使他们不至于陷入迷乱状态,算是监视官吧”
“虽然我也没出什么力就是.....”
于清尘嘟囔着,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她是作为唯一清醒的偶像被送到后方的,在几人醒来之前,她就在这里的锻炼场不断的修行着。
“你不是成功守护了我们吗,而且正因为有你,我们才能全力拼到最后,虽然最后意识还是几乎沦陷了”
伊贝尔道出鼓励性的话语,眼神坚定,话语毫无半分虚假。
“那个确实很危险,我们也正是感觉到你的气息才能勉强维持着清醒,再度往外再走一段距离,你的功劳同样十分巨大,是功臣”
贝露莎点头赞同着前者的意见。
“大家.....”于清尘声音颤抖,在身下的手掌紧了又紧,心中满是感动。
“是姐妹的话不需要说感激的话,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伊贝尔露出有些复杂的笑容,眼中带着些许苦涩,她掩去多余的情感,转而露出欣然的笑容。
贝露莎看着对方那一闪而过的复杂面孔,心中却想起,对方从未和自己说过有关于故乡的话题,就像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没有亲人,也没有留恋之地。
如今所站在这里的只是被世人仰慕的圣女,一个总奔走于救赎之路的身影,在记忆中,她总在哭诉着没有救到哪个人,她是如此的无力,看上去十分奔溃无助。
但贝露莎在那之后却会看到对方持之以恒的身影,那是比起沉湎于悲伤,更为讨厌他人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受到伤害的姿态,所以才被世人尊称为圣女。
但那说到底也只是世人对她这种苦行般的作为的称赞,但她自身对比庞大的惊人的森之联邦的领域依旧显得十分渺小,所以时常会感受到无力。
“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你的理想总有一天会迎来成功的那天”
贝露莎握住对方那有些冰凉的手掌,她如同在宣誓一般,神情中满是毅然。
她在今后也会一直帮助对方,以她背后的政法部作为助力,与势力较弱,但是一直致力于促进种族间友好,并且支撑对方的外事部一同给予帮助。
“我一直都如此坚信着”伊贝尔更加用力的回握,眼中带着坚决之色,于清尘眺望着这一幕,脸上带着异常灿烂的笑容。
“走吧,秀竺还在等我们回去”
伊贝尔笑着,两只手掌牵起两人的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
“......真慢”
宽广明亮的居室内,有着长长的黑色秀发,身上穿着白金色的法袍的女子睁开眼睛,轻声低语着。
冉秀竺的面色显得格外冷淡,周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冰冷气息,她眼神漠然的看着在室内不断划过的道道白团,眼中不带有情绪。
啊呀呀呀,有几道白团原本荡到了她的身边,却在她冷酷的眼神下发出惊叫,匆忙的逃离了原地,而冉秀竺的表情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半分变化。
“神女大人,您吓到他们了.....”
“您是偶像吧,至少对处在最后阶段的他们给予些许宽容如何”
面容朴实无华,有着黑色的刺发,外表形似十八岁少年的男子轻轻抚摸着颤抖不止的白色光团,他叹息着向黑发女子提出建议。
“你也一样吗?硫”冉秀竺轻声询问着,眼中却无半分情感的波动。
男子硫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眼底有些黯然。
他的双脚浮在半空,就连身体也显得有些透明,宛若倒映在水面上的镜像一般,虚幻而飘渺。
房屋的上空有着数颗无声闪烁的光粒,每一次闪耀,光团的身躯就稳定几分。
而随之时间的拖移,光团本身的光泽却在变得微弱,直到再次闪耀之后,恢复一开始的光泽。
其他的还有若干颜色各异的光团,他们并没有在意这边的动向,而是悠然的在空中游来荡去,丝毫没有受到这股冷气压的影响。
而相对的,他们衰变的幅度又小一些,只是随之时间的推移,原本活泼的光团会停滞于一处,宛若死去一般一动不动,直到光芒闪耀,才再度生出活力。
“我知道了”
冉秀竺注视着对方,却如同得到了答案一样,她自语着,然后露出有些冰冷的笑容,虽然看上去要比之前更为可怖,但男子却眼神一呆,露出百感交集的表情。
“您.....”
他知道,对方并不懂如何去笑,那种看似冰冷的笑容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了,至于他为何知道....那是因为神女一脉一向是那种笑容。
“我的母亲,我的姥姥,我的前任们,她们都告诫过我,嘱咐着我,笑是具有价值的武器,所以要用在必要的时候”
“现在这个场合会是必要的时候吗.....硫,我的笑容如何呢?”冉秀竺依旧带着冰冷的笑容,眼神却显得有些茫然。
“啊,真的是最棒的时刻,我已经无憾了,哈哈”
硫先是面部呆滞的看着对方,脸庞不住的抖动,喉咙间发出犹如啼哭的声音,他嘴唇颤抖着,掩住自己的脸,身体不住的抽搐,而神女依旧无声的注视着。
“是吗,那就好”她的笑容随之敛去,再度变得面无表情。
“抱歉...今后不能再为你加油了,我真是失职的粉丝,对不起,没有让你打败圣女,是我的无能,对不起,对不起.....”
硫不住的喃语着,声音剧烈的颤抖着,但他依旧压抑着那份悲怆的声音拼命的道着歉。
冉秀竺小口微张,却没有说出任何话题,她的眼底有些茫然,装满记忆的大脑中闪过一副画面。
天阴声躁,远方是被团团围住的白衣女子,她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周围是表情振奋的人们,他们如同朝圣一般的看着女子,眼中毫无它物。
冷着脸的黑发少女孤身立于一处,眺望着远方的场景,时有路过的人,好奇的望过来,却在瞬间逃得老远,脸上还带着余悸之色,在她冷彻的视线中赶往前方。
“那个...这里是会场吧?”耳边传来问候之声,声音听起来格外年轻,她头也不回,伸手朝前方一指,继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她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做,这里对他而言已经没了价值。
“你是......”身后传来疑惑般的呢喃声,她早已头也不回的离去。
冉秀竺的眼神一清,目光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既是神女第一个的粉丝,也是与自己最初登场有着交流的存在,为何直到现在会突然想起来?
“因为这是必要之事”
耳畔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冉秀竺眼神一动,她记得这个声音,尽管在她出生之后就紧接着死去,但她依旧知晓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的母亲,上代的神女,不为大众所铭记的三人之一。
“神女,自古以来就是守候人类发展的存在,古时为巫为舞,我们传递着神的旨意,引领着人的前进,为了不重蹈旧人的错误,你...不,我等都是都是被献上的祭品”
“我们是神之子裔,是男则为神子,是女则是神女,总有一天,你会承担起你的职责,所以,请为眼前关爱你的人给予最后的恩赐”
冉秀竺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在心灵深处无数道声音的影响下,她原本美丽的面孔越发璀璨耀眼,眼神变得空无,带着平素难以想象的魅惑笑容伸向对方的头颅。
因为这是神&的职责.....
“.....如果那是她自己的决定的话,各位,在此之上,禁止”
如同晨钟暮鼓的发沉男声让冉秀竺的动作一滞,大脑内嘈杂不断的声音被瞬间压了下去,她的眼神恢复了理智,她头颅微低,身体微欠,表示着自己的谢意。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
“那对我也是必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请你做出自己内心的决断”声音就此断绝,冉秀竺抬起脸,再度变成那种冷淡的面孔。
“......对不起....”
哭泣的硫头上传来了些许温暖,他不禁放下手,看向眼前面容冷淡的女子,她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比平时显得更为柔和。
“一直以来,都多谢了,今后,我会更加努力,所以,不要哭了”带着缓慢的语调,听起来声音有些软糯,冉秀竺逐字逐句的说道,眼中写满了认真。
“.....约好了啊”硫露出带着欢笑的哭脸,在他的瞳孔中,那个独自离去的孤寂身影转过身,露出冷淡的面孔,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冉秀竺,是注定成为偶像的神女,今后,请呼唤我的名字】
女子平静的转身离去,那份凛然的身姿让他久久不能忘却。
所以,在那一刻,刚从异界回归,满心疲劳的他被触动,成为了对方的忠实簇拥,向着自己的好友宣传着对方的魅力,竭力吸引每一个人的加入。
而后,硫露出开朗的面孔,眼中出现明悟之色。
他已经死了。
他身体一阵发虚,凝成了发着紫光的光团,加入到那批飘来荡去的光团中,冉秀竺则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宛如要将这一幕铭刻在记忆的深处。
抚慰死者的魂灵,使其不至于迷乱,这就是偶像们的义务之一,负责为曾支持过她们的人送上最后的祝福,而这里的光团皆是早已死去之人的残渣,是记忆和灵魂的片段。
所以,只有在仰慕的偶像们现身后,他们才会露出残存在记忆中的姿态,像是尚未死去一样进行交流,尽管,这不会对他们已然死亡的事实有何改变。
但,这是生者们祭奠死者的仪式之一,抚慰死灵。
“门开了,各位,我来带你们回家了”
微风拂过脸颊,深沉的男声响起,光团躁动起来,它们急不可耐的向着那道声音的地点跑去,穿过墙壁,离开房间,走廊处随处可见飘荡的各色光团。
冉秀竺眼眸开阖,继而脚步平稳的走向光团们离去的方位,紫色光团也在其内。
而尚在走廊的三位偶像闻言一呆,顿时看到一大团光冲了过来,她们立即闪身躲避,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伊贝尔当先迈步而去,神情中写满了肃然之情。
贝露莎与于清尘对视一眼,立即选择跟上对方的脚步。
安德里负手而立,眼神平静的望着打开的大门,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光团们,他的眼底露出欣然和悲伤兼具的情感,他微笑着,张开了臂膀。
“欢迎回家,孩子们”
光团们铺天盖地的蜂拥而出,将安德里的身影掩没于原地,身后是面色各异的众人,它们或是敬重,或是冷漠,或是感动的看着这一幕。
此为大祭的第二步,迎领亡魂。
97,稚嫩与痴狂
“虽然在我看来也是一副令人感动的场景,不过,也稍稍有些过了呢”
语气分外的悠然,露出纯洁笑脸的优雅女子李如初双手相合放在腹部,眼神幽深的望着安德里被淹没的场景,口中却道出不赞同的话语。
“这才是大总统令人钦佩的地方,即便位高权重,力量强大,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看轻下方的人,正是值得效仿的行为”
“相反,大前辈,过于在意尊卑可不太好噢?”
席慕然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她那明净的眸子看向眼神有些发冷的优雅女子,左手抚胸,右手向前摊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其神圣而高洁的身姿让随行而来的不少人的目光注视向这边,露出惊艳的眼神,而她回首微微一笑,让注视者不由屏息。
“总是这样呢”
李如初对着注视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极为矜持,与席慕然的纯粹笑容蕴含的热度大不相同,人们移开了目光,原本那些对她相貌感兴趣的人瞬间变得冷淡。
但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份结果,她可以随意对人们展现出代表一定友好的态度,但仅限于此,再往前或者再往后都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琪拉祖母,愿您每日安康”
从通道中走出一位冷面女子,她冷淡的视线扫过四周,随后缓步向着这边走来,行走的步伐极为优雅,脸上绽放着洁白的神光,其姿态宛如离世独居的神女。
冉秀竺走到李如初的跟前,微微低头,表示自己的尊敬之意,而后面色自若的抬起脸,眼中毫无任何情绪的波动。
李如初目光冷凝的望着一动不动的神女,宛如判官正在审视她所犯下的错误,片刻后,她赞许的点点头,眼神变得稍微温和。
“做的差强人意,还需要继续精进,神女”
但尽管如此,从她口中说出的依旧是充满冷漠的话语,冉秀竺微微颔首,顿时宛如一座玉石铸成的雕像,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早已并非偶像,而是神女家族势力的代言者,是真正掌握神女选拔的实权人员,她从当年的同伴手中得到了某份馈赠。
能够选拔人员,从而使对方继承历代神女的能力,所以,她才有了琪拉之名。
琪拉在西方有神使的意思,而她就是掌握那个权力的人,是‘所有神女’的审判者,她会肩负着培育神女的责任,所以,她也是‘所有神女’的祖母,无人可以违背。
尤其是历代神女不断累计之下,偶然会有拥有无暇之魂的神女出现,这就使她的地位越发不可替代,她的权势也由此获得了极大提升。
“......神女啊”
席慕然轻声感慨着,看向冉秀竺的眼中带着丝丝怜悯,对那个老女人而言,眼前的少女只是用于继承神女之名的玩偶,所以才会连同她的名字都没有道出。
对掌握大权的‘琪拉’而言,神女只是个名词,恐怕在她的心目中只有那个一力开创神女体系,可以将自身的力量传承后世的修才是真正的神女。
席慕然抬起手掌,五指并拢,眼中闪动着冷芒,可随后,她面对李如初望来的目光,却只能放下手掌,将眼中的怒火掩去,无视对方眼中的轻蔑。
即便以她当年那种如火如荼的声望,想要公然干涉那些围绕着趋于完善的神女选拔而形成的诸多势力也是力所不及,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更别说是如今早已沦为明日黄花的她。
“即便是她也做不到的.....”雪莉低声喃语着,将席慕然不甘收手的举动映入眼底,对方在活跃期间,一直致力于打击各种不公。
她那种温雅而霸道的行为被无数人忌惮,恐惧,所以在后来她急流勇退之后,那些人一度大肆庆祝,言语中满是庆幸之意。
但,李如初不同,她是特别的存在。
一旦想要动她,那些早已不在理事的旧日霸主都会出面问询,在他们的眼中那是自己战友的女儿,别人则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被当今的主流所排斥。
因为他们也并不尊重安德里,反而总是一脸鄙夷,对其冷嘲热讽,所以,信赖安德里的新生代总与前者有着各方面的冲突。
但,如果是李如初本人出事,哪怕是新生代们也必须皱着眉头与旧日霸主们合作,哪怕是安德里本人,也会亲身查访,寻找动手的人。
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久不问世的另外一位大总统,曾经与安德里其名的存在,所以,只要李如初没有背叛森之联邦,那他们就是她永远的后盾。
而这些都是但凡上升到某个层次就会被告知的消息,虽然,雪莉曾经为自己一无所获感到迷惑,但成就星主之后,她就理解了为何她会是那种性格。
安德里对待自己人总是仁慈而温和,对于李如初更甚如此,所以即便两者同样可以称呼对方叔叔,但那其中的差距又何止千差万别。
一个是同代好友的女儿,一个只是某个关系很好的同伴的远方亲戚,差距一眼即明,所以雪莉放弃了那种让曾经的自己醉心不已,却在那一刻后变得厌恶的虚假关系。
“终究只能用自己的手得到想要的东西”她低语着,目光却不向被淹没的那道身影看去,因为会被‘看到的’,有‘帮助者’曾这样告诫过她。
操弦使,既是控制命运之线的存在。
她雪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淡漠,将意识从过去投射过来,意识沉入心海沉睡,雪莉面色自然的看着眼前习以为常的场景,唯有看到李如初时,眼中流露丝丝畏惧。
那是她尚且还对其感到畏惧的时候,所以可以露出‘合理’的表情。
目光露出些许稚嫩的雪莉,有些生疏的控制着身体中的各项能力,记忆告知了她使用方式,以及她需要做的事,她需要好好‘扮演’未来的雪莉,不能露出破绽。
只是.....她有些留恋的目光看向那道被包围着发出欢笑之声的身影,而后,她扬起了笑脸,好久不见,叔叔,愿你今后能得到幸福。
哪怕.....不是和‘我’一起.....
尚未腐坏的幼小少女并不完全理解未来自己的做法,她虽然仰慕那个人,却没有非其不可的想法,毕竟,是自己抛弃的他,这种单方面的执拗真是令人害羞啊。
只是那件事后一个月的她忍住想要捂脸的冲动,她按照记忆摆出日常的面孔,至少不能被他人发觉到......吧?
“雪莉姑姑,您好”
“雪莉姐姐,愿您今日安康”
“雪莉前辈,久闻大名,祝您安康”
雪莉木然的转过脸,眼前是两个样貌惊人,浑身散发着异样美感的美少女,以及一个样貌平平的女子,她们一脸尊敬的看着这边,看起来十分钦佩自己。
“贝露,伊莎,还有...清尘,很高兴见到你们”她的脸上露出充满余裕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典雅而大方,让三人的眼神越发炙热和诚恳。
刚刚出现的双眸赤红的美少女对着这边打量一番,而后扭头走向另一边,丝毫没有留恋,她的身后则是空无一人的样子。
【噫,就差一点啊,突然袭击吗,最后的这个家伙险些就没想起名字啊,靠谱些啊,我的记忆,险些完蛋了】
【什么余裕啦,不要将这种复杂的问题交给我啊,你看,那个家伙不是连看也不看吗?!难道暴露了?肯定暴露了!完了......】
心中转动着层出不穷的想法,雪莉勉强应对着眼前的三人,好在因为自己辈分较高,对方不会对自己言行太过计较,天助我耶!
【还...还有救!】
雪莉心中满是得意,于是便忽略了眼前三人的眼神交流。
‘不是熟悉的姑姑呢’
‘没有那种高雅的感觉啊’
‘......啥?’
贝露莎与伊贝尔眼神对视间,心中就有了怀疑,莫非是大战期间,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两人决定之后找自己身后的前辈们询问。
至于于清尘则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插入不进两人的视线交流。
韩诗音瞥了一眼,那个人可不属于自己能靠近的人,毕竟,硬要说的话,她更贴近李如初一脉,所以也被明令禁止接触对方。
虽然她本身不在意这个规定,但她也对舔那个人的亲人毫无兴趣,毕竟....她着重瞄了贝露莎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她目光直视前方,在人群中走出一位面色阴翳的女子,她的相貌极为美丽,但她浑身洋溢的险峻氛围却让人退避三舍,拜此所赐,她的周边空无一人。
而韩诗音则面色淡然的走到她的身边,低着头欠身一礼,抬起的脸上带着真诚之意。
“芍药姐,我回来了”
“....嗯”
燕芍药眼神阴沉,脸上带着化不开的阴云,嘴里发出阴森的笑声,哪怕是面对韩诗音的示好,也只是稍作收敛,并没有展现出友善的态度。
如今的她在这里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但没有人记得,她在过去也曾是个偶像。
圣女燕芍药,因为某件事,最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如今被称作‘毒之女’,以手段狠辣,心肠歹毒闻名,同时,她也是韩诗音私下里的师长。
.....当然,她也是被李如初抓出来,从而强制执行这个任务,她需要辅助韩诗音,促使她进一步的成长。
啪嗒,燕芍药带着阴沉的笑容,一把抓住韩诗音的面孔,她的面部急速贴近对方,淡粉的眼瞳凝视着那对赤红的双眸,眼中蕴含着浑浊不堪的情感。
暗紫色的指甲深深的刺入脸颊,鲜血自脸上滑落,发散着如同麝香的香味。
“爱你,爱你,我的珍宝,我的爱人,呣,呣,唔唔唔.....”
燕芍药红色的舌头伸出,细致而又专注舔舐着泛红的鲜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那如痴如醉的目光在韩诗音的脸上留恋不舍,凶狠的眼神宛若要将其整个吞下一般。
韩诗音面不改色,哪怕脸部划伤,她也没有发出声音,那种小小的伤势她早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感到自己在抗拒,不然,就会迎来关系的‘重置’。
那种宛如要将一切抛弃的憎恨目光,以及种种冷漠无情的针对,她早就体会过一次。
两人将再度形同陌路,燕芍药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对她的依恋,并且还会恨上她,在今后与她敌对,那并不符合韩诗音的预期,所以,她没有再次拒绝。
即便是借助这份力量,她也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目的。
毕竟,即便是两人这种是看上去扭曲无比的关系,也是意识早已癫狂的燕芍药表示友好的方式,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周围的人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这边,却没有上前制止,更有甚者抱着看戏的目光。
在外界传闻中,仙女韩诗音不仅好女色,身边多有女性侍奉,为人霸道而刚愎,时常指使自身粉丝团的人攻击其他偶像,屡有恶行,是个评价两极分化的偶像。
认为她好的人成为粉丝,认为不好的人会无比排斥,甚至厌恶,而韩诗音及她所属的团队被蔑称为狂犬,而傲慢的韩诗音对此却感到欣喜,从不对此表示质疑。
但,即便是再为凶恶的狂犬也有能够制止的人存在,那就是神女冉秀竺,家世渊博,并且为人清冷而高雅,为世人所艳羡。
她每次遇到对方不讲理的粉丝们,都会旗帜鲜明的站出来予以制止,要求韩诗音好好约束自己手下,那份刚毅不屈的身姿为世人所仰慕。
而色厉内荏的韩诗音,反被对方凛然的态度所慑服,从而只能不甘的选择放弃,久而久之,人们都对神女抱有了极高的好感和信赖。
.......而以上,都是李如初亲手操盘的剧本,用来提升神女的声望。
而孤身一人的韩诗音自然无从拒绝,同时这也是为了防止她的名声压过神女的必要措施,并成功的以她为祭品,使当代的神女声势越发壮大。
在过去,她无数次的使用这种方法,均获得成功,只是这一次却遇到了一位更为出色的圣女。
伊贝尔*法朗斯基*吉尔布,一个仅凭自身的言行,以及散发的独特魅力就让大多人为之倾心的奇女子。
而,原本早已灰心丧气的韩诗音从中看到了机会,只要能夺取到对方的声望,那她也可以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
只是.....她不由望向某处,一位面色冷漠的男子正打量着远处,连一丝目光都不曾在她这里停留,宛如真正的陌生人一样。
“不要去注视他人,只要你一直看着我,我就会帮你达成心愿”蛊惑性的话语在耳畔轻声喃语着,耳垂感受到一股甜腻的湿气,韩诗音面色自若的收回目光。
眼前是近乎伏在她身上的燕芍药,对方的脸部无比红润,眼珠水汪汪的,桃红色的双眸露出炙热的情感,淡粉的头发在她的身前不时抖动着,传来阵阵香气。
“.....我会的”韩诗音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哀伤,脸上却露出了自信飞扬的神色。
她也不能再止步不前了。
98,毒性猛烈的金手指
齐休的视线从某人身上一划而过,对于那个曾与过去的自己亲密无间的少女,就他而言,更希望对方远离现在的自己,毕竟,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手掌在眼前一拂,7的数字在手背上一闪而过,齐休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在时间与空间交织的彼岸之地,那些魔神持续的守望着这边,如同关注着自己的‘躯壳’。
那个数字代表着他们与那些魔神的契合度,就如同他们占据异界死去的身体一样,正常来讲达到了90的程度,他们就会失去自我,和对方融为一体。
但,也有例外,例如现在为首的那三位,依他们的力量大约哪怕只到了70的程度都能够强制支配这边,在这个世界出现,并自然的展露自身的威能。
而一旦发生那种情况,即便是森之联邦也会快速沦为魔神们的乐园吧。
所以这个数字一度被森之联邦的人认作是头顶将落未落的铡刀,被视作威胁,也因此,魔神们的敌人会想要消灭这边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同时它也是助力,即便是猪,为了使其长大,人们也会喂其饲料,即便是性情各异的魔神们,他们对于自己未来的躯壳也绝不会吝啬。
“按照标志值判定,这属于是第二次投喂吗”齐休轻声呢喃着,所以尽管他的力量增强了,但他也丝毫不感到高兴,这只是他们认为必要的投资。
按照判定,他所属的那位有着较诸多魔神更为强大的能力,所以给予的力量以及评断的标准也会放宽,所以....他时间很紧。
3%以下是一二阶,5%之内是三阶的范畴,而他现在所处的四阶至多可有着十分之一的程度,即10%的限度,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他的境界也会一步步拔高。
尽管被拔高的他只是同阶中的水货,但对那位丝毫没有影响,只要他的身体容纳度到了一定限度,祂就可以降临,所以就无所谓他本人的意志了。
那个过程被称为异化,神殿的人则叫做神临,在过去,为了获得力量,不少人追求异化的程度,最终丧失自我,被亲人朋友亲手讨伐而死。
那种悲惨万分的景象在齐休上学时被反复的播放着,老师们以此来警告他们不要追逐那些力量,不然只会迎来末路。
“.....还需要继续加快脚步才行”齐休微微一叹,他如今也没余力理会其他的事,至少要先保证自己的侵蚀度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法伊特瞥了这边一眼,脸上一瞬间变得阴沉,而后敛去面孔,再度带上笑容。
杨自在嘴角勾起,目光直视前方,穆尔柯低着脑袋,只是呼吸有些粗重,面貌中性,脸上带着神秘的笑,他用手挡着一边的眼睛,口中低语着小调。
许昌双目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面容肃穆,身体站的笔直,脊梁如同冲天的利箭一般屹立于大地之上。
而在周围也有人对他们报以艳羡的目光,脸上颇有些不服气,低声讨论着一些话题。
例如,“都是因为那个金手指他们才会那么快变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是暴敛天物,要是我就先变强了再说,竟然还会觉得自己太快....难以理解”
“即便是森之联邦原本的人的后代,也太得天独厚了.....”
声音净是对异类们的讨论,不甘和嫉妒的话语比比皆是,而这类言论基本上出自刚被征服的世界,以及一些自恃功高的仆从军和少数同盟之人。
他们羡慕着森之联邦的人,毕竟无论是何人,只要修炼就一定能达到某个层次,这对他们而言也是极为困难的事,因为有关卡,瓶颈之类的存在。
而森之联邦的人却能顺风顺水的变强,真可谓凭天吃饭,气死一堆苦劳终日却无多果的人。
眼神中带着火焰,结实有力的肌肉在身上盘踞,气势如同一位百战百胜的斗士,陈青天的目光从后方收回,粗犷的脸上颇有些凝重。
他继续望着大总统与光团嬉戏的场景,偶尔环顾四周,表情却显得越发严峻。
“那些家伙.....”他低沉的声音让神王们不由面色僵硬,周遭的数十个造物主纷纷露出又来了的表情,眼神中带着无奈之色。
“那些关于金手指的话题就不用在意了,毕竟他们才刚刚踏上征途,不是很明白我们的处境”一旁的莫涛笑了笑,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看起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穿着一身青色长裳,腰间悬挂白色佩带,光洁的面孔熠熠发亮,头发后梳,绑在一起,宛如马尾一样,整体看上去十分潇洒自若的样子。
“......我之后会找管理的人说理”
陈青天转头望了莫涛一眼,随后坚定的说道,后方的某位神王嘴角一抽,眼神顿时有些发直,脸上写满难色。
莫涛困扰的挠挠脸庞,感受着身后求肯的目光,他心头大大的叹着气,真是,为何让这个直性子的家伙看见了,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那也是很平常的事了,连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对于一向专注于修炼的陈青天而言,这算的上是对大总统的质疑了,所以他才会态度这么强硬。
毕竟,异类们的道路本就是大总统大力宣传的体系,他属意借此取代正常的职业之路,不过现在也只是拉锯的局面,绝大数人虽然并不赞同对方的想法,却也无意反抗。
至少莫涛就属于懒得去管的人,毕竟他借着过去的体系也成功到达了这个层次,而异类体系的人现在最多才达到职业的极限,还并没有出现足够有分量的强者。
也就是安德里亲自站台,不然这种体系绝对会被瞬间打垮,莫涛无聊的想道。
“我之后会去说教的,你就不要管了,好吗?”他迫于无奈提出建议,但若是对方真的意志坚定,他也无意去阻止对方。
“对我们而言,这种所谓的金手指出现越少越好,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就可以变强!我只想强调这一点”陈青天摇着头,声音听上去有些肃穆。
“......当然”莫涛呆了片刻,记忆中闪过一副画面,原本懒散的眼神变得幽深,他重重的点点头,脸上带着轻笑。
好喽,那他就久违的拿出些动力吧,莫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至少要让那些什么也不懂的人要为他们说出的话忏悔才行。
“一切都交给我吧,诸位可有其他的要求?”
造物主们纷纷拒绝,眼中带着感兴趣的神情,这是少有的娱乐,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嚯嚯嚯....”于是,他低声发笑着,这回反而是陈青天向这边露出诧异的眼神了,常年修炼的他也并不清楚为何对方会兴奋成这样。
造物主们的脸上闪过不约而同的笑容,在这种小事上他们倒是意见一致,最近森之联邦的氛围确实有些散漫,是时候处理一些人了。
他们侧目回望神王们所在的阵营,眼中带着期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
造物主们那带有深意的眼神让神王们有些战栗,那是什么情况?!他们带着不安的心情看向某人。
“请节哀”
“我会想你的”
“逢年过节我去看你”
周遭的神王对一个面色灰暗,脸上带着苦笑的男子口头鼓励着,眼中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让那个家伙盯上了,只能说是不幸。
莫涛,外表看似懒散,总是一脸无趣,实则在过去曾负责执行森之联邦内部的法律,是能够面不改色杀戮万千,被称作侩子手的男人,他退位后,一度让无数人为之泪扬。
“外事科也会受到牵连吧”陶省之叹息着,眼中有些忌惮。
“连同征讨司也会被问责才对”杰斯特紧皱眉头,看起来有些担忧。
“.......”周涛不发一言,只是眼神越发漆黑。
在神王们的尾端跟着一些气息相比前者较弱的星主,他们龙行虎步,神采飞扬,哪怕与神王们交谈,也丝毫没有低声下气,而是一脸泰然。
弗罗斯特眉角抽动着,眼神揶揄的看向冷着脸的陈广,对方的面孔比之平时更加发黑,原本昂扬的眼神也变得死沉,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脸上有些苦涩。
“被大哥出卖的感觉怎么样?”弗罗斯特眉飞色舞,陈广狠狠的瞪着他,表情却越发虚无,继而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真是....棒极了.....”陈广嘴角发苦,他想到自己那些来自各地的队员,若是对方要追究那份说法的由来,那基本可以肯定一定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大哥啊大哥,为何你就干不出人事呢?就连那件事也是,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家庭破裂,只能一直投身于修炼之中。
对于大哥那倔牛般的脾气导致的结果,他也无可奈何,就连暴怒的母方那边也是他去解释的,不过即便如此,最终也出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后果,那份心伤直至今天也没有痊愈。
“尽力而为吧”
陈广叹息着,眼中却逐渐恢复理智,那毕竟是他的大哥,他不帮谁帮,也只能帮对方处理这摊浑水了。
“真是称职,呵”弗罗斯特看着对方的变得毅然的面孔,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眼神有些不屑,陈广此人,比起外人更重视自己人,但即便是自己人也有亲疏之别。
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与自己关系较近的人,所以当年才能做出那种事。
陈广对弗罗斯特偶然就会露出的嘲讽面孔不做理会,任凭他人怎么说,他都只会重视自己人,比起后辈更重视亲人,比起亲人更重视兄长,比起兄长更重视....
他暂时不去思考,等遇到那种情况再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所以,即便‘她’还活着,自己也能坦然自若的面对她,哪怕是自己动的手。
其余的星主们远远的眺望着前方,与神王们间隔着很长的空隙,也只有很少的星主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他们这些刚入门,以及尚未完善自己道路的星主不被视作同类。
因为如果按照森之联邦的评价标准,星主与神王同属一阶,只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所以才被拆分为两阶。
星主是刚刚上路的萌新,神王则是地位崇高,达到极限的大佬,也就是在这一阶位才会划分出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只有掌握的越多,道路才会越发宽广强大。
所以其中涉及道路越多者,哪怕他们尚处星主阶段也并不逊色于普通神王,至少能短期抗衡一段时间,才被允许跟从。
而此刻,星主们也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话说,那些家伙也都没来啊,这其中定然有天大的秘密!”刘阳四下眺望一番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卫葛戈白了身旁的对方一眼,这个家伙就会装出一副察觉有阴谋的表情,自己则是智计若深,就是不说出来,想让人打死的那种讨厌鬼。
“是是是,你最强,耶,厉害,我佩服的不行”卫葛戈语气生硬,宛如在念着台词一样。
“愚蠢的东西!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我们才会被人误解!”
刘阳猛地看向卫葛戈,眼中逐渐出现傲然,一脸不屑与之一般见识的表情,他用鼻孔对着卫葛戈,后者的头上顿时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没办法,谁叫出发之前,两人对战,他小输了半招,所以短时间之内只能以对方马首是瞻。
顺带一提,那些人是指非直属军部的造物主,以及他们拥有的军队,哪怕是安德里来到战场,他们也还没有出现。
卫葛戈的面容变得冷静,他皱着眉思索着,一边述说,一边整理着思绪。
“基本上泛人种们倒是来的很全,但是拟似种和卓越种基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至于劣化种就更是听也没听过”
“积灰种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至于那些异化种,嘿嘿”刘阳冷笑着,眼中闪动着寒光。
卫葛戈脸色一变,眼角余光连忙观望四周,好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他方才吁了口气。
“在这里说这个你不想活啦,那是禁止星主以下知道的名词,若有人听到,你我都会遭罪,受到内部惩治”
卫葛戈眼神严肃的看向对方,刘阳咂咂嘴,没有在意前者的提醒,依旧是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
“要我说,你们就是——”刘阳的声音忽然一滞,卫葛戈疑惑的看向他,却发现对方的眼神陷入呆滞,他眉头一皱,伸手触碰,却发觉对方的身体无比僵硬。
“我说过,不要在外面说这些,下不为例”
耳畔传来一道有些淡漠的声音,卫葛戈的瞳孔一缩,他转头望去,安德里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过脸去,唯有那双苍空般的眼眸显得十分深沉。
造物主们瞥了这边一眼,没有在意这点小责罚,神王们则是报以幸灾乐祸的表情,星主们眼神低垂,没有发声询问。
“好了,好了,让我们开始下一步吧”
安德里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缓缓的推开那些眷恋不已的光团,后者顿时老实的待在原地,他的笑容越发浓郁,随后变得有些锐利的目光看向一处。
“也是时候了,不用我叫你们了吧”
“如您所愿”
99,接连到来
天空之上传来数道声音,空气中波纹荡开,顿时有数道身影出现在那里,造物主们的眼神变得严峻,那是与他们同等的存在。
灰暗而无光的皮毛遍及于身,外露的手脚纤细而轻盈,足尖轻点,宽阔而厚实的背面正对着这边,颤动而摇曳的长耳,头颅向左侧偏转,猩红的眼眸注视着众人。
“今日安好,安德里”轻柔和缓的语调异常悠扬。
宛如杂音在颅内跳动,刺啦的声音伴随着模糊不已的空间一同露出身形,有着怪异而庄严的符号在周身缠绕,比起人更像一团马赛克的无名形象,呢喃声在耳畔响起。
透明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这里,脸部的位置不时变得透明空洞。
“如约而至,愿您安康”儒雅而温厚的嗓音适机的响起。
金光乍现,不着片缕的脚掌自虚空发现,随着伶仃作响的银环之声,装满珍珠美玉,镶嵌银色圆环,外表金灿灿的衣裳看上去各位雍容华贵,妆点着主人的尊贵。
唇红齿白,带着温润的笑容,头顶一毛不生,宛如苦行者的男子向着这边致以近乎刻薄的礼貌笑容,眼中不含有一丝杂质。
“不闻则不空,见色即见心,所谓圆转,在此祝礼”打着机巧,语带深意的话语,男子微微鞠躬,眼中却毫无笑意。
宛如拉长的竹竿,浑身暗红,周身燃烧着火焰,眼神呆板而无神,无论何人去看也只是寻常的火元素凝成的人,但它的身体上却流动着莫名的文字,宛如神秘的刻印一般缓缓流动。
“设定名称,大总统,认知结束,您后......”
带着无机质的表情,以及无感情的腔调,火人平静的阐述着。
天空现出王座,笑容高傲的男子轻轻颔首,然后不发一言,宛如树根在虚空盘踞,苍翠而茂密的大树顿时长出,耳朵剑尖,眼眸碧绿的老者穿着长衣展露友善笑容。
“应召而来,还望赐教,安德里”
“久日不见,之后共饮一杯,好友”
而在其他位置,也各有气势各异,形象不一的强者出现,它们屡一出现就站在对面,宛如要和森之联邦的人分庭抗礼一般。
安德里笑容微敛,目光冷静而深沉的环顾一周,毫无之前的亲切模样。
“黑兔,谣,圆空,无,帝嬴,伯厄尔......”他一一指出对方的名字,后者皆一脸平静的予以回应,虽不至于态度低下,却也足够尊敬。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出力了,我会时刻关注你们的表现”
“不要让我失望”
如同警告一般,安德里语气冷冽的沉声说道,众人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原本有些人散漫的眼神变得凝重。
而望着那边的人中,陈青天却在悄然撇嘴,眼中显出厌恶之色。
这些家伙总是极力逃避自己的责任,哪怕森之联邦接纳了它们,也绝不会为此主动出战,反而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只会服从大总统的旨意,从而逃避战争。
在性格刚硬的他看来全部都是一群胆小鬼,哪怕,它们之中有不逊色于他的存在。
“逆运黑兔,谣之人,圆空道人,暂定无,帝君嬴,贤者之灵.....”莫涛口中念诵着它们的名字,眼中却露出有趣之色,这些都属于中途加入森之联邦的造物主们。
扭曲一切,始终背对,不展露正面形象,以反转之名而称圣的逆运黑兔。
不存在形,不具有名,唯有描绘形象才会出现,只停驻于虚幻之中的谣之人。
即求寂灭,也寻长生,剥离自身的形象,却以道人名字现身,眼中空无一物的圆空道人。
最古老的拟形怪,只会以他人熟知的形象出现,一切的形象更替都取决于它,可以对自己不断添加新的‘效果’,应有尽有,却没有名姓的暂定无。
在光年之外征讨不休,建立起庞大的帝国,遵循弱肉强食,只以强者的意愿作为基准,会无情的压迫弱者的冷酷帝君,被森之联邦发现,吸纳进来的外来强者嬴。
自小世界而崛起,庇护着无数的生灵,曾一度被称为神,却毫不犹豫的卸下那个位置,引领着迷茫者追寻自我,为世人赞赏,最终成为某种象征的和善老人,暂用贤者之名称呼。
“两都没有来人吗?”安德里目光忽地一凝,朗声询问道。
安德里话音落下,一道灰色的光瞬间闪现,一道身影毕恭毕敬的立在前端,面孔之上满是虔诚之色,如同对待自己的信仰一样虔信。
如同白露一样洁白而晶莹的身体,四肢修长而健壮,穿着整洁而笔挺的黑色西服,领口绑着蓝色领带,纽扣一丝不苟的扣紧,正如他庄重的面孔。
纯白而无杂质的长发看起来格外柔顺,深蓝色的眼眸配合精巧的五官显得尤为深邃,他的头颅微微低下,脸上带着朝圣般的专注神情。
“如主君所见,下仆处理一些杂事,故而耽搁了对主君的觐见,还望重重责罚”
“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回去的”安德里轻声一叹,眼神深处有着无奈,他知道对方就是专程等着自己说出先前那话,不然对方是不会乖乖现身的。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您永远是‘弗兰克斯’的主宰,我等会虔诚的等候着您的归来,圣哉!”
男子左手抚胸,却将安德里的话语抛之脑后,依旧是一脸恭敬的样子,就这种态度而言,也不难看出他本身的性格,傲慢而偏执,会出于自己的思考无视别人的意见。
望着那一幕,莫涛冷笑一声,那个混蛋还是那个性子,就算经过那事,被大总统严厉责罚后也丝毫没有悔改。
也是拜那事所赐,他才会离开自己的职位,那个人之后也忙着稳定自己在西都的地位,暂时没空每日一次的来此劝说,现在看来,对方已经重新稳定下来了。
莫涛瞥了眼有些头疼的安德里,不由在心中说声抱歉,之后他无从再为对方分忧了,希望接替他职位的那个人顶些用吧。
“......唉,老实说,每次看到你我觉得作呕,真亏你还有脸活着啊”
随着尖酸刻薄的话语,一位面容朴实的男子出现在另一边,他有着森之联邦中不多见的黑色短发,用那双死沉沉的眼珠瞪着正在大声朗读的西都之人。
“沈伤!在我主面前,你何其的不敬,莫非忘了曾经的教诲,是我主的仁慈才使你安然无恙,真是不懂恩赐的丑陋之辈!”
男子大声责骂着对方,眼中如欲喷射出愤恨的火焰,他那优美的面孔随之扭曲,面目狰狞的看着对方,沈伤眼神一凝,口中发出嗤笑之声。
“那又如何?!”沈伤眼神阴沉的看了安德里一眼,眼中毫无他人对其的尊敬,反而充满了不屑和厌憎,“我性子就是这样,可不会那么假仁假义!”
安德里轻声一叹,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而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大脑中想起过往。
在过去,沈伤作为新时代的天才曾酣战各方,将诸多敌手打服,原本高傲的性格越发桀骜不逊,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时任大总统的安德里,毕竟他被称作至强者之一。
于是,他私下里向安德里发起了挑战,他毕竟还是有着理智的,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的评价。
当然,当时的沈伤不可能打倒对方,只是他自己深有信心,认为可以借此窥破对方的虚实,迟早有一天可以从容的击败对方。
结果虽然无人知晓,但在过去,沈伤却是叫沈无伤的,他由此远走东都,在那里驻扎下来。
“你这——”
“撒贝尔”
安德里伸出手,念着对方的名字,打断了撒贝宁将欲出口的怒骂,后者温顺的服从了命令,眼眸格外明亮,脸上带着喜意。
“我一直都是很看好你的,我等着你向我挑战的那一天”
安德里微笑着转向沈伤,在‘向’上声音略微加重,沈伤眼神一凝,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轻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毕竟,沈伤虽然不可能打倒他,但他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安德里可以担保,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未来的影像在大脑中一闪而过。
“‘弗兰克斯’和‘故乡’的诸多事务有劳两位了,我只会在‘亿万都市’这边停留,毕竟这边的胆子相对较重,我需要多操心一番”
安德里对着两人致以谢意,表情十分诚恳。
“谁管你,切”
“啊啊,多么高尚,可又是多么痛苦”
沈伤无动于衷的移开目光,脸上带着不耐,撒贝宁则是一脸惊喜的表情,只是表情稍有些遗憾,两者截然不同的表现让人们议论纷纷。
人群中顿时响起科普的声音,齐休静心聆听了片刻,在有些朦胧的记忆下,也逐渐捋顺了具体的缘由。
在过去,大灾刚结束的人们曾想像过去一样划地而治,毕竟随着人种和习俗的不同,生活在一起实在有些勉强,讷于言勤于行的东方之人,与好言多论的西方人,屡屡冲突不断。
只是当时的领导者们予以压制,才没有引起什么大乱子。
于是,在彼此交流过后,他们决心各自分开,在大陆的东西两面各建立一座城市,时机成熟后就互相告别,今后作为单独的国家进行相处。
不过,因为后来的某件事,这个决断最终没有实行,人们在大陆的中心处置建立起一座新的都市,就是如今的亿万都市,寓意拥有成亿上万人的都市。
而神殿则坐落于此,首座们则带领军团护卫着这个都市,在原有的决策中,东西方各出两位大总统,分管曾建立于两侧的‘弗兰克斯’和‘故乡’。
那里是始终不愿与其他族群交流的人们的自留地,亿万都市只剩下了愿意交流和关系密切的人,在这里不分人种,不分信仰,是属于所有人的都市。
首座们一边看顾着神殿,一边治理着亿万都市,甚至,必要时,也可以进行切割,在当时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但,东部的大总统因为某种原因,最终无法照理‘故乡’。
最终导致管理‘弗兰克斯’的安德里来到亿万都市,作为领袖负责监管亿万都市,由此,东西两都则设立了代理人,沈伤和撒贝尔则是如今的代理人。
毕竟,如果按照最初的预想,安德里就是‘弗兰克斯’真正的主宰者。
而与之相反,‘故乡’里则集结了厌恶安德里的人,毕竟当时他们就是那么强烈的要求离开,不愿接受安德里的统治,所以在那个环境中长大的沈伤也自然对安德里毫无敬意。
当然,那与齐休也没什么关系,他毕竟是停留在亿万都市的人,对他而言,另外两都的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所以一向喜好阅读的他才没有记住。
安德里管辖着亿万都市,从他出生以来,就是这里的常识,事到如今,即便对方想要回去,亿万都市的人想必也不会同意的。
齐休瞄了面容郑重的安德里一眼,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强烈。
而且,他迟早有一天会去挑战对方,所以,只要对方依旧存在这座城市中,他就一定不会迷茫,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他如此坚信着。
“在这个平凡的日子中,我们齐聚一堂,为了同一个目的,即,我们同胞的死”
齐休抬起脸,那边安德里正在面孔肃穆的宣讲着,他的声音并不强烈,但那份坚决的意愿却浸入所有人的心中。
“也许有人想,不过是些许人类的死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为此大动干戈,简直费心费力,颇为可笑,在你们之中,一定有这样的念头闪过”
“我本身并不想评价你们这种想法的优劣,我只是想说说自己的意见”
安德里轻轻摇头,并没有用自己的力量以及地位强制要求他人同意自己的意见,而是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想要复活某人是很容易的,哪怕是少量的群体,也算不上什么难点,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的决意就显得极为可笑,但我想说,那是有价值的行为”
“不是因为生者的意愿,强制要求死者再度归来,而是认可他们所作出的贡献,以他们的努力作为基准,开拓更为美好的未来”
“我称其为历史的必要性,即,为了达成某个条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份死亡并不是徒劳无功,反而只想着用苍白的复活来抵消他们的努力,换取自身的心安,那是一种傲慢,是对责任的背弃”
“身为生者,我们应当承载这份责任,并为此奋斗终生”
“至少,我如此祈愿着.....”
略微沉闷的声音落下,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经济,人们默不作声的望着安德里,眼中浮现思索的光芒,在对方的话语中,他们隐约感受了某种名为命运的存在。
那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对手,被刁难,被敌视,终日想着埋葬他们的神秘存在。
而安德里则是与其分庭抗礼,甚至占据了上风。
所谓超越之人,即是掌握命运之人。
“生者吗.....”齐休呢喃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100,碎裂
生命并非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有着过度活化的水,存储状态的术法,将整体予以痊愈的威能,在这些东西面前,个体的死亡只是随意就可以倾覆的存在。
因而,毫无价值。
即便因为自身的亡故,从而为生者留下了足够丰厚的成果,一旦复活,命运则会将这段经历抹除,因为‘没有死人’,所以‘没有发生’。
同时,那份死亡迟早会卷土重来,最终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会变得一无所有,既无法守护自身,也无法给他人温暖,只是寻常可见的悲剧。
任意歪曲真实的历史,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那就是被称作命运的存在。
因此,在真实的死亡者面前,那份怀揣决意的数量将会化为锚点,将这份‘成果’于真正的历史之上深深铭刻,从而维护他们亲手所创造出的未来。
森之联邦就是靠着那一段段的‘成果’在数之不尽的势力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了如今的庞然大物。
安德里蓦然转身,眼神湛然的凝视着在空中静静摇摆的光团们,他的脸上露出似悲伤似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神之中丝毫没有迷茫,反而无比明亮。
“生命绝非没有价值,但那份价值却需要我们为其标注,向世人宣告他们创造的功绩,那是我们这些被留下的人的责任”
他单手上举,柔和的白光自手中溢出,化成微风吹去周遭的迷雾,那份身姿无比耀眼。
齐休鼻息微动,空气中蕴含着生命的气息,那股和煦而温暖的气息无言的抚慰着他的身躯,甚至渗透到内部,他昂起头,看着那数之不尽的各色光团冲天而去。
如同一道光作的河流,它们欢笑着向前驶去,迈向远方不可知的地点,那是生灵最终的归处,也是它们旅途的终点。
安德里飞身而起,双手如同捧着珍宝一样向前伸出,眼神专注的凝视前方,缓缓的跟在河流后方。
现场沉寂着,人们目光微垂,右手捂住一只眼睛,如同在祷告一般。
随后,撒贝宁迫不及待的放下手掌,脸上带着急切,飞身跟上已然远去的安德里,沈伤目光幽深,脸上没有表情,默不作声的缓步跟上。
众人的目光看向中心处三位明艳动人的偶像,她们气质各异,拥有远超常人的魅力。
雪莉左手一沉,一道白光交织的竖琴出现在掌心,霜白色的偶像右手勾勒着中心颤鸣不止的琴弦,身体缓缓浮空,脸上带着认真之色。
“Aldoli,Aldoli,Telcosovo.......”
如同乡间的童谣,伴随着悠扬而清雅的语调,在一片宁静的深空中响起,雪莉面带庄重,沉醉在演奏之中。
李如初瞄了前者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如同深空的眼眸悄然闪烁,脸上挂上甜美的笑容,身体向后微弯,双手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拨动无形的弦,轻鸣的颤音顿时响起。
“永住于梦幻之乡的游子,至此已为路之始,仅以此行,歌之”
轻声呢喃着,双腿如同漫步一般,看似轻柔却十分矫健,她面带优雅的笑容,如同‘仙子’一般徐徐前行,那梦幻般的身姿让无数人为之动然。
席慕然目光沉静的看着两者先后离去,她缓缓合上双眼,双臂怀抱自身,洁白无暇的脸上显露着圣洁之感。
【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尽管对这里没有归属感,但我也会尽到自己的责任】
心底述说着,脑中闪过那个冷漠的男人,原本会因此抽痛不止的内心却不知何时变得平静,她眼角余光瞥着那个穿着侍者服的男子,依旧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方刻,也终究是外人,只是出于他人的安排才会帮我,不能相信她,可又能相信谁....】
双手下移,放在腹间,眼皮开启,琥珀色的双眼展露真容,柔顺的碧色长发在身后飘荡不止,心神汇聚到一点,将些许杂念暂时抛弃。
【不是传递内心的声,也不是引导他人的歌,而是我独具的武器】
“咏星吧,祷告吧,在生命的最后尽情狂欢吧,曾经努力过的平凡之士”
崇高的女子低语着,身上缠绕着静谧而超然的气息,随后如同瀑布般的光流倒挂而起,向着前方奔腾而去,如同倒涌的江流一般声势惊人。
雪莉手指一顿,脚步轻移,避开身后的洪流,而后继续演奏,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远去的河流。
李如初被前浪的冲击撞了一个踉跄,她脸色阴沉片刻,望着洪流远去,随后化作无奈的笑容,她再度高吟着唱响心灵之歌,只是原本欣然的目光此刻有些冷意。
沈伤眉头一挑,侧身避过,撒贝宁咂咂嘴,身体急剧拔高。
最前方的安德里身体一顿,转身回望,眼神冷漠的望着洪流一步步接近,脸色格外的冰冷,那份冷冽而无形的魄力就连最为推崇他的撒贝宁都有些惊悚。
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洪流之中,任由光团被冲刷到,而他自己却犹如海中的礁石一样屹立不动。
各色光团猛地一滞,有些模糊的人影飘散在上空,那是它们生前的模样,眼带迷茫的它们看着左右,眼中逐渐出现明悟之色。
“诸位请先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面色有些苍白,身体抖动不止的席慕然双手沉在腹间,脸上依旧带着高洁的笑容,伸手指向前方。
造物主们,神王,星主,以及其他的人都看向这边,眼中带着惊奇,这还是第一个敢公然在大祭中随意动手的人,尽管是出于好意,但之后想必也会受到重惩。
原本守望着雪莉离去的三人眼中满是震惊,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
“不愧是那位...吗?”伊贝尔的笑容有些勉强,眼中闪过向往之色。
“不合礼,却合情”贝露莎眼神凝重,她眺望着远方,面容都要揪成一团,显得十分严峻。
“.....学不来啊”于清尘眼中带着放弃之色,她擦拭着脑袋两侧的冷汗,为其的大胆感到畏缩,根本与她性格不一样,若是她做出这种事....
于清尘猛地打了个激灵,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在脑后。
而在另一侧,粉色头发的女子恶狠狠的看着那边,嘴中低声咒骂着。
“那个家伙就会出这种风头,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就她那么特殊,可恨,可恶,为什么....”
韩诗音侧首望着女子有些扭曲的面容,心中无声摇头,抛开这个场合不提,她倒是蛮赞同对方的做法的,只是以她的立场也无法支持对方就是。
人群中,一位女性散发着酷寒的气氛,神女冉秀竺一脸寒色的看着那边,眼中满是怒火,比起她平时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此刻却显得极为人性化。
“违背常规,叛逆,异物,不尊秩序之物,唯有死可赎罪”
异族阵营中,新到来的造物主们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边。
“有趣”黑兔轻语,语气出奇的平淡。
“....是违规吧”谣之人评价着,声音中却带着笑意。
“即便是安德里,这下也得下重手了啊”圆空感慨着,眼中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咕噜咕噜....”暂定无手舞足蹈,看起来十分的兴奋,甚至都说不出话了。
“哼,叛逆矣,当斩!”
“哈哈,年轻人嘛,不要太在意”
帝君嬴目光冷肃,声音发寒,贤者抚着白色的胡须,脸上虽然在笑,眼中却带着审视之意。
而相比外来者们的云淡风轻,本土的强者们则是脸色阴沉下去,甚至有忍不住想要动手的人。
“你要干吗?”
“松手!”
莫涛一把抓住手臂燃起火焰的陈青天,看着眼中闪动着怒火的对方,他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可不能让其出手,毕竟他可是知道一些隐秘消息的。
安德里虽然平素对待年轻人就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也不会在话里刻意提及,但就莫涛的私自观察,他对某些人会表现出超常的兴趣,那是安德里重视对方的表现。
而眼前那个刚刚做下错事的席慕然就是其中一人,所以他不能让陈青天出手,而且....他也打不过对方。
“不要冲动,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现在出手是想大总统亲手镇压你们吗?!”
但他也不能直说,说是你打不过对方,只会被暴打,这样子只是火中浇油,所以,他换了一种说辞,顺带着环顾四周,用目光劝阻那些眼神越发冰冷的人。
陈青天的呼吸不由一滞,连带其他人也同时停止了动作,他们表情难看的看向这边,眼中带着问询。
“那咋办?”陈青天率直的说出众人的疑问,莫涛瞥了眼其他人,心中为对方的傻...不,直爽感到头疼。
接下来该怎么唬弄呢.....他为此感到头疼不已。
“之后我会亲自处理,现在继续大祭”
众人的耳边传来安德里平静的声音,远方的他转身继续前行,众人心中一静,平复心情的众人随即飞身而起,跟上已然远去的几人身影。
异族们轻笑着缓缓升空,处在两位偶像的后方,而本土的造物主们则是监视般的跟在后面,其后是五位偶像,神王们紧随其后,燕芍药混在里面。
贝露莎,伊贝尔,于清尘结伴而行,当然,伊贝尔走在前方,其次是贝露莎,神女冉秀竺深深的凝视了那位偶像一眼,随后赶到伊贝尔一侧,表情格外冷淡。
韩诗音与燕芍药眼神对视,随后她缓步跟在贝露莎后方,于清尘落后半步,而这样的排序也大致代表了她们之间的声望。
星主们最后而行,目光闪过静立不动的那人,心中有些沉重,在对方最为辉煌的那段时期,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曾为其倾倒,若是寻常之事,他们也不忌于和对方站在一起。
可此事不行,这涉及到森之联邦的根本,除非有高层发话,不然,谁也无法同意她的做法,所以他们只能漠视。
至于普通的军士则大多对停在原地的席慕然投以注视,偶有人目光复杂,对其郑重的鞠躬,行礼之后也快速跟上了前方的人。
席慕然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依然带着怡然的笑容,身边只有一个穿着侍者服,一脸木然的男子,他连连叹息着,脸上满是疲劳之色。
“监护人不好当啊,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接下来”方刻的话语中满是悔恨之意,他时而愤恨的看着女子,大口的呼吸着,显然已经是气到了极点。
席慕然笑了笑,眼底深处却生出几分温暖,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真挚,毕竟,他却始终没有离席慕然而去。
前方的人越发稀少,静候的齐休念头一动,转头望去,席慕然虽然脸上挂着汗水,却依旧无损她的魅力,带着轻柔的笑容,那种毅然的身姿显得无比耀眼。
“........”
他不发一言的飞身而去,眼中既没有轻蔑,也没有惊叹,只是深深的平静,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偶然遇见的犯蠢的人,与现在的他毫无关系,而且今后也绝不会有。
只是一个陌路的人,随处可见,不值得挂怀。
杨自在,穆尔柯,许昌都对其不感兴趣,李奥瞄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又不追星,别说是一个落伍的偶像,即使是这些现任的偶像,他也丝毫没有兴趣。
法伊特倒是回首望了一眼,眼中带着思索,随后,他摇摇头转身跟上众人。
原本聚集而来的人们纷纷离去,空旷的白玉之地上只剩二人的身影,身后庄严华美的建筑物此刻显得格外幽深而阴森,如同将要活过来一般发出择人而噬的气息。
席慕然眼神晶莹的回望,原本躁动不已的建筑物瞬间变得老实,它再度化作单纯的建筑存在,方刻的脸上有着冷汗,若非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恐怕自己这下就回不去了。
“雪莉小姐都没有杀死它吗?”他沉声问道,心中颇感忌惮。
“原本只是残渣,不过在混合了其他东西后,似乎有了新的意识,况且,雪莉也并没有真的杀死对方,只是借用了对方的身躯一段时间”
席慕然笑了笑,如同看着稚童在壮汉家中耍刀,却不知对方早已醒来站在了他身后。
“不知大总统将要如何处置我?”
她微微侧身,看向幽静的星空,笑着询问着,她知道对方即便是此刻也一定在关注她的行动。
“......这不像你能做出的事,之后我与你详谈,现在先赶上来吧,毕竟,它们之中也有你的粉丝”
席慕然笑容收起,轻声一叹,面上带着难色,她不是很想去.....
“这回你的出场费全部扣掉,如果不想要附加债务——”
“去去去,必须去!”
席慕然的眼神变得坚毅,她一脸急切的飞空而起,手中现出两根白色的短棒,双手交织,发出当当的声音,她那拼命的姿态让方刻嘴角抽搐不止,眼中满是鄙夷。
“就这货?真是瞎了眼,唉”方刻叹息着,缓缓飞离这边。
在众人全部离去之后,原地出现犹如呻吟的低鸣之声,类似贝壳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华美的建筑群逐渐融化,连同原本的地面变得越发朦胧。
“喔喔喔噢喔喔喔”
“卡卡卡卡卡卡卡”
“下次.....”
怨恨的声调在虚空中久久不去,扇团正准备离开这个时间点.......
轰!
“没有下次了”冷漠的男声伴随着无声的炸裂声一同消失,虚空再度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