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让她见识见识
“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吗？”
小赫舍里氏从梳妆台前回过神来，将头上的珍珠首饰在佟月菀眼前展示了一遍，美滋滋的问她。
佟月菀“哇”的一声，超级捧场地鼓掌。
“真的好看！”
粉色的珍珠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在小赫舍里氏乌黑的发间隐隐若现，美丽，却不争锋芒，反倒不会喧宾夺主，更能衬托出小赫舍里氏的美貌来。
“我果然很有眼光！”佟月菀也对自己的选择得意起来。
试完了这套珍珠首饰，小赫舍里氏喜欢的不行，索性就把除了太子送的那支海棠簪子之外的都拆了下来，让人重新给她梳了头发，搭配着珍珠和海棠簪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重新梳洗打扮完了，佟月菀和小赫舍里氏两个人就窝在廊下的躺椅上，晒着并不那么烫人的阳光，一边聊着闲天儿。
小赫舍里氏舀起一勺银耳莲子羹送进嘴里，一边嘟囔着：“这回安嫔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想来后宫又要不太平了。”
佟月菀吃腻了银耳莲子羹，就选了一碗牛乳炖桃胶皂角米，这个多喝也能滋阴润肺，“谁说不是呢。何况安嫔的小心思太多，往常里就很出头了，这回啊，只怕会有不少人给她下绊子呢。”
安嫔在宫里的人设一直以来都是“心直口快”，和宜妃的路子有些重合了，不过宜妃比她情商高，虽然说话也刺人，但不至于扎心。
但安嫔就不一样了。
按照二十世纪的网络热词来说，她就是一杯妥妥的八二年的绿茶！
宜妃吧，那急脾气好歹还算得上是真性情，安嫔，那就是妥妥的立人设了。
整天拿“我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和“我不过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你若是生气，那可是你的问题”做口头禅，在宫里头也是人嫌狗厌了。
【卧槽！！】
【天呐天呐，这不是和我办公室对面的那个碧池一模一样吗！】
【啊，只要代入自己的处境想一想，对方那茶里茶气的口吻，我简直立刻就能火山爆发！】
【呵呵，安嫔可真是茶香四溢啊！】
……
因为安嫔这样典型的例子，直播间里很快就掀起了讨论的热潮，重点就是：你身边是不是也有安嫔这样绿茶的人？
佟月菀抽空看了一眼观众们的评论。
还真是各式各样，多姿多彩啊。
不仅是佟月菀，其他观众老爷们也是看得呆住了。
【居、居然还有这样的……】
【妈妈，这个直播间果然能让人长见识！我今天又长见识了……】
也不知道安嫔是怎么想的，要立人设，找谁的不行，非得学个这么磕碜的？
反正康熙不太吃她这样的。
小赫舍里氏就更看不惯她了，“这才三个月呢，就已经抖起来了，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头了，若是她真的生下个阿哥……”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小赫舍里氏嫌弃地撇嘴，“反正她别舞到我眼前来，不然我非要给她两个大耳刮子，让她见识见识比她更嚣张的人是什么样的。”
佟月菀吃完最后一口小甜品，满足地吁出一口长气，“”
此时的佟月菀和小赫舍里氏，以及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不会想到——
下午，就出事儿了。
第197章 必然震怒
到了下学的时间，胤禛站在承乾门外沉思了片刻，抬起左腿迈过了门槛。
他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苏培盛，小声警告他：“待会儿不许多嘴！”
苏培盛弓着腰，帽檐儿底下的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阿哥，您这是在为难奴才呢。便是奴才不说，就您这幅模样……皇贵妃肯定是要过问的。”
自欺欺人这事儿吧，它不大好使啊。
当然，这句话打死苏培盛也不敢说出来啊，他就是在心里过过吐槽的瘾。
两人年轻脚步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前厅。
正在在门口的知洲和乌远忠远远就看见了他们，笑着迎了上来，“四阿哥回来……”
等她双眼一定，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知洲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鸭子，未尽的话语都消失在了她的舌尖。
乌远忠一瞧，也愣住了，“四阿哥，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胤禛一身凌乱，佟月菀亲自给梳的辫子也毛毛躁躁了，脸上明显还有伤！
这、这是挨了谁的打不成！？
知洲眼神一变，周身温和的气场立刻就成了母老虎。
“阿哥快进殿里。”她转头对怀袖道：“去请太医，再叫人打盆热水来。”
一听还要叫太医，胤禛又羞又急，赶紧阻止知洲：“我、我没事儿，姑姑别叫太医！”
但是他的阻止已经太迟了。
里头的佟月菀已经听见了一部分，连忙走了出来，“禛儿出什么事儿了？”
刚说完，就瞧见了胤禛这一副狼狈的模样。
佟月菀惊呆了。
胤禛用手捂住脸，低下头不想被佟月菀看见自己的伤，免得她为自己担心。
“禛儿没事，就、就是……”
胤禛迅速转动脑筋，该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呢，还是说自己读书时犯困给磕了一下？
但是君子如何能说谎？
一时之间，胤禛竟犯难起来。
“噗嗤。”
众人：？？？？
谁！是谁偷偷在笑！
站出来！
佟月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她膝盖微弯，将手搭在胤禛的肩膀上，“咱们承乾宫的小小巴图鲁啊，终于也和别人干架了？”
胤禛：？？？
其他人：？？？
包括直播间的观众们，大家小小的脑袋上都是大大的问号。
胤禛迷惑了，没忍住说出了口。
“打架，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当然啊！”佟月菀斩钉截铁地说。
【啊？还有鼓励自家孩子打架的家长？】
【天呐，这种主播会教坏孩子的吧！】
……
就因为佟月菀的一句“当然”，直播间又震荡起来。
但是这会儿压根没有人去关注这些评论，因为佟月菀轻轻拿开胤禛用以遮挡的手，注视着他的双眼，温柔而坚定地说：“额涅不是鼓励你无缘无故就和别人打架。”
她又不是打架狂魔，还带鼓励孩子干这个的。
佟月菀停顿了一下，她到底不是古人，那种引经据典、咬文嚼字的话她说不来，那就只能说大白话了。
于是佟月菀组织了一下措辞，“额涅最大的希望是什么，禛儿还记得吗？”
胤禛想都不用想，直接脱口而出：“平安、健康。”
佟月菀笑呵呵的，“对呀，没有其他的，就是平安、健康。额涅希望禛儿与人为善，但并不是与任何人都是用温和的态度。”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
“人活在世，谁都不是大慈大悲的佛祖菩萨，也没有义务忍受别人无缘无故给的气。”何况胤禛这样的身份。
“只要是有正当理由的，为何不能反击呢？便是额涅在现场，也只会让你打回去的！咱们又不是受气包！”
“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胤禛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对了，禛儿今日是与谁打起来了？”
见胤禛终于整个人放松下来，佟月菀也松了口气，正准备拉着他进殿去打理一番。
胤禛抿了抿嘴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是因为六阿哥……”
可还没等胤禛把话说完，此时，忽然有个陌生的小太监跪在承乾门外大喊：“求皇贵妃娘娘救奴才主子一命！”
小太监将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大喊，一边咣咣往地上磕头。
从看到胤禛受伤就开始积蓄的满腔火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对象，知洲横眉冷目，“哪儿来的小猫小狗，竟敢在承乾门处大声喧哗！”
不过听清楚了小太监的话，佟月菀脚步一停，转过身来，“他主子是谁？”
倒不是佟月菀圣母心泛滥，小太监口口声声喊着“救命”两个字，作为后宫最高位的妃嫔，她既然听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乌远忠亲自将那小太监提溜到了佟月菀的面前。
“长话短说！”
小太监浑身瑟瑟发抖，因为刚刚狠命磕头的举动，他的额头上破了好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噗噗往外流。
“奴才、奴才是安嫔娘娘宫里的小路子。”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佟月菀皱起了眉头。
安嫔宫里的？
“看你这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嫔娘娘在御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被六阿哥推倒了，肚子、肚子立马就见红了！”
早上才刚被曝出来身怀有孕的安嫔，下午就见红了？！
而且，又是六阿哥胤祚？
佟月菀低头，和胤禛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知洲，赶紧准备轿撵。”
佟月菀一声令下，整个承乾宫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她又撸了一把胤禛的脑门儿，“让怀袖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安嫔那边，你不适合去。额涅先去看看。”
“好。”
胤禛不是熊孩子，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安嫔娘娘身怀龙胎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里，这个时候见了红……宫中几位巨头必然会震怒。
于是胤禛乖巧地点头，目送着佟月菀的轿撵飞快地消失在了眼前。
直到看不见了，怀袖才轻声对胤禛道：“四阿哥，那咱们进去吧。”
胤禛嗯了一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承乾门。
作为嫔位之首，安嫔住在西六宫之一的启祥宫。
佟月菀从东六宫的承乾宫赶过去，紧赶慢赶的，进门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其他人先一步到了。
佟月菀也没仔细瞧是谁，进门直接就问：“安嫔现在如何了？”
第198章 巨石落地
启祥宫正殿。
此时气氛如泥沼般凝滞，安静到有些吓人。
佟月菀闭目坐在首位，下手是几个陆续到来的妃嫔。
启祥宫的嬷嬷和宫女们也顾不上招待佟月菀她们，一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
一盆盆的血水从安嫔的寝殿里被端出来，众人鼻尖都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荣妃拨动着佛珠，忍不住往寝殿的方向望了一眼，低喃了一句：“半天了，里头什么情况？”
坐在她旁边的宜妃听见了，瞥她一眼，“等太医出来，不就知道了。”
安嫔好坏如何，宜妃压根没上心，既不是她的盟军，也不是她的敌人，她没插手其中，更是问心无愧。
比起坐在这里等一个女人的胎儿是否有恙的结果，在宜妃的心中，还是她的五阿哥和九阿哥更重要些。
想到这里，宜妃也有些烦躁起来，小九那么小一个人呆在翊坤宫李头，她压根没法放心，安嫔在里头都这么久了还没个消息，这届的太医不行啊！
就在宜妃打着腹稿，想着该怎么提醒提醒皇贵妃的时候，门扇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个比之前都要老得多的白胡子老太医走了进来。
佟月菀睁开眼睛，打断了他请安的动作，“这会儿不必注重那些虚礼。安嫔眼下如何了？龙胎可还好？”
随着佟月菀话音落地，倒是有不少人侧目看了她一眼。
宫里头的人争宠，为了什么？
不就是抬高自身、光耀门楣，再来生下龙子，未来一争大位吗。
她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和安嫔无亲无故的，得知消息以后都眼巴巴地跑过来启祥宫，不也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安嫔肚子里小阿哥的消息么。
刚才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问出口的第一顺序肯定都是问的小阿哥。
偏偏皇贵妃却先问了安嫔……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其他人不知道佟月菀是有心还是无意，甚至有些人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是却在有些人的心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一波涟漪。
白胡子老太医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地道：“回皇贵妃，安嫔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
就像一块悬在头顶的巨石，纤细的绳索承担不住，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佟月菀心中叹气，闭上眼睛，眼睫颤动。
“……去将消息禀告给皇上和太皇太后吧。”
康熙和孝庄都没来启祥宫，只有佟月菀一个皇贵妃坐镇于此。
前者是因为前朝有事儿，后者……孝庄就是个外热内冷的人，她可以为了安嫔肚子里的孩子而力挺她，也可以在得知孩子不大好的时候连面都不露。
心里存着事儿，佟月菀的思绪就有些发散了，压根就没听见白胡子太医掉书袋似的强行为自己的医术挽了一波尊。
她打断了白胡子太医的话，淡淡吩咐他：“既然你也觉得安嫔是意外痛失孩子，本宫便将为安嫔调理好身体的重任托付于你了。”
白胡子太医：“……”
早知如此，他就该少说几句！
“臣领旨。”
第199章 负荆请罪
安嫔痛失龙胎。
而这噩耗距离她身怀有孕的消息被曝出来，也不过是一个上午和下午和时间罢了。
佟月菀对安嫔的大宫女多吩咐了两句：“安嫔这会儿还昏睡着，若是等她醒来了……孩子的事情，先暂时别告诉她。”
喜怒哀乐爱恶欲都是人的七情六欲，安嫔刚刚大出血，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对她的身体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反正能瞒多久就先瞒多久吧。
安嫔大宫女红着一双眼睛，对着佟月菀福了福身子，“是，多谢皇贵妃娘娘为我家主子操心了。”
“应当的。”佟月菀表情淡淡，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太大的情绪。
一应吩咐下去之后，算是暂且将安嫔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佟月菀这才腾出手来询问事情的起因。
“安嫔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小产了？”
一说到这个，其余一直安静呆着的妃嫔可就不困了！
这也是正是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早上请完安的时候，太皇太后还特意叮嘱了安嫔，少出去折腾，尽量呆在自己宫里头呢。
安嫔的大宫女名叫清律，听了佟月菀的提问，她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连忙跪在了地上。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我家主子自打请安回来，便安心呆在殿中。只是等到了午后，主子她用了一碟子点心，说是胸口有些闷得慌，这才仔细带了奴才等人去了御花园散散心。”
这话说得，就连暴脾气的惠妃都给听笑了，“好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叮嘱在安嫔这里都算不上什么，是吗？早上刚说完，你家安嫔娘娘就是连头几天的样子都不肯装，当下下午就非得出去炫耀炫耀？”
不得不说，惠妃一语道破了安嫔的小心思。
身怀有孕，她当然得抖给其他人瞧瞧才是啊！
毕竟安嫔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呢。
安嫔李氏虽说出身汉军正蓝旗，是个汉人，但她总兵官刚阿泰的女儿，也是汉将抚西额附李永芳的孙女。想当初康熙十六年第一次大封后宫的时候，安嫔可是七嫔之首，就连如今的惠妃、宜妃和荣妃都排在她的后头，而德妃不过是个刚刚承宠的小透明。
那时候的安嫔啊，可谓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限呢。
她的心里一直做着受宠、晋升的美梦，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二次大封后宫的时候，惠、宜、德、荣都压在了她的头顶上，而她这个七嫔之首，仿佛被皇上抛到了脑后，一点儿都没有了动静。
这让生性骄傲的安嫔如何承受得了？
尤其她入宫多年，一直未曾生育，这也是她心中的一大忧虑，眼下好不容易怀孕了，她肯定压抑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
按理来说，这其实是人的本性，可错就错在，安嫔她倒霉，摔了一跤，失了孩子！
这下子，若是不能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只怕连安嫔自个儿都要直面康熙的怒火了。
想到这里，清律心神一紧，连忙对着佟月菀磕头，“皇贵妃娘娘，我家主子实在无辜，如今连小阿哥也没了……求求您，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安嫔也太惨了吧！】
【对呀，才三个月就流产了呢……我还记得她早上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虽然让人有点儿牙痒痒吧，但你也不能说是讨厌……也是奇了怪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安嫔都是一个受害者，所以我觉得主播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不能让受害者继续委屈下去呀！】
【对对对，我也觉得！】
……
对于直播间里这样大量的评论，佟月菀并未理会。
相反，她扫了一眼下首的妃嫔，“德妃呢？”
刚才启祥宫的小太监口口声声说安嫔是被六阿哥推倒的，但是她在启祥宫并未看见德妃和六阿哥。
难道说……
惠妃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空着的德妃的位置，不明白为什么佟月菀会突然问起她来，“臣妾来了之后就没瞧见过德妃，许是还在永和宫吧。”
佟月菀又问清律：“安嫔摔倒之后，六阿哥去了哪里？”
任何事情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小太监站在安嫔的角度，说是六阿哥推的安嫔，此事还存在一定疑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安嫔出事的时候，六阿哥一定在场。
既然是作为“嫌疑人”，那如今掌握六阿哥的行踪就很有必要了。
清律蹙着眉头回忆，“当时……我家主子一直喊疼，且身下见了血，奴婢等人便急着将娘娘送回启祥宫。但是奴婢曾见着六阿哥惊慌失措地往永和宫的方向跑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佟月菀问德妃在不在，竟是事出有因。
这其中竟还涉及到了六阿哥！？
嗡的一声，原本还安静的室内就像被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其余人眼花又心慌。
清律不清楚德妃和六阿哥的行踪，好在乌远忠还算给力，他早已着人去找了，这会儿人都已经回来复命了。
“娘娘。”乌远忠轻声道：“德妃娘娘领着六阿哥，正跪在养心殿前负荆请罪呢。”
佟月菀眼皮一抬，“在养心殿前面？”
乌远忠点点头，“正是。”
佟月菀微微勾起了唇角，笑意不及眼底，“她动作倒是够快。”
安嫔小产，这种事情瞒不住的，若是六阿哥真的在其中起到了负面的作用，别说德妃了，她就是皇后也不好使。
与其等事后被盛怒的康熙抓出来定罪，还不如趁着康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将自己的责任大而化小。
德妃啊德妃，她这脑子动的是真快！
虽然乌远忠的声音并不响，但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其实和正常说话也没什么区别了。
瞧，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屏着呼吸在仔细听呢。
“皇上见她了吗？”这才是关键呢。
乌远忠摇了摇头，“养心殿里有好几位大人，皇上正与他们商议事务。德妃和六阿哥一直跪着呢。”
第200章 相当不服气
宜妃脑子转得快，娇媚的声线拉得老长，“一直……跪着啊。”
她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虽然与德妃是老对手了，但是这时候她也不得不赞一句德妃的动作真快。
换做是她，可能也未必能做到这份儿上。
既然安嫔还未醒，“嫌疑人”六阿哥也不在启祥宫，众人再在此处坐着也没用了，于是佟月菀宣布原地解散，她则乘着轿撵去了养心殿。
在其位谋其政，于情于理，安嫔的事情都该由她这个皇贵妃亲自去向康熙说明一下。
养心殿。
“主子，您瞧。”
佟月菀原本正在闭目沉思，忽然听见耳边知洲的轻声提醒，她睁眼一看，远远就瞧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身着素色跪在养心殿大门前的身影。
正是德妃母子。
佟月菀笑了笑，“果然，女要俏，一身孝。”
一直以来德妃走的都是温柔小白花的人设，她的长相也不如宜妃那般是艳丽挂的，如今这一身衣裳再搭配她精心准备的伪素颜妆，倒是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味儿了。
【绿茶味儿甚浓！】
甚至还有观众玩起了梗来。
【据老衲观察，此女身上妖气冲天，道行甚深，主播此行，万万要当心才是！】
【胡说，此女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历尘劫的，咱们一介凡人如何能与仙女争辉？要我说，主播就该好好供着这位柔弱的仙子，狠狠送她两个大耳刮子！！】
【嘶，我四十米长的大刀都拔出来来不及收回了，只能厚葬友军！】
……
知洲扶着佟月菀下了轿撵，目不斜视地从德妃的身前经过，走向养心殿的大门。
德妃如今养尊处优多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宫女了，只不过跪了个把时辰，她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迟钝的反应让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人。
直到看清楚是佟月菀，德妃往前一扑，凄惨叫道：“臣妾求求皇贵妃娘娘，六阿哥何其年幼，他还是个孩子啊！孩子都会不小心犯错的，求娘娘在皇上面前为六阿哥说说好话吧！”
在这一瞬间，德妃的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就、就当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
佟月菀和德妃之间仅有的联系，也唯有胤禛。
原本不想理会德妃的佟月菀脚步一顿，侧过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贯的浅笑，“四阿哥本就是本宫的儿子，德妃你有什么脸面在本宫面前提四阿哥？”
虽然康熙一直没有松口给胤禛改玉牒，但是只要她还在，谅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对胤禛的出身说三道四。
德妃想用胤禛的这一步棋，小算盘算是落空了。
“更何况，”佟月菀看见六阿哥一脸不服气地被德妃死死地揽在怀中，又想起这个女人对胤禛的百般不公，语气更冷了几分，“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皇上自会秉公处理，由不得你在这里动歪心思。”
说完，佟月菀压根没给德妃说话的时间，转身就走了，实在把德妃气得不轻。
养心殿门口，梁九功早就瞧见佟月菀了，连忙迎上来请安。
“娘娘，这会儿里头还有好几位大人呢，您看您这……”
梁九功一脸的为难，佟月菀笑了笑，“没事，皇上自然是以大事为先。只是安嫔今日小产之事并非意外，本宫必得亲自向皇上说明。”
“诶诶，您说的是。”梁九功陪着笑脸。
佟月菀也不为难梁九功，“这样，我先在旁边坐一会儿，若是皇上忙好了，梁公公帮本宫通传一声。”
只要不为难他一个奴才就行！
“应该的，应该的。”梁九功连忙满口应下了，亲自将佟月菀引到了旁边的耳房，为她掸了掸座位，摆出一个请坐的手势，“那娘娘先在此处歇息一会儿。”
佟月菀点头，“那就劳烦梁公公了。”
梁九功哪里敢居功，连忙笑着推辞，“不敢，不敢。”
“对了，”佟月菀端起奉茶宫女端来的热茶，啜饮一口，又问梁九功：“安嫔小产的消息，皇上知道了吗？”
方才在启祥宫的时候，佟月菀是安排了人将此事告诉康熙和孝庄的。
梁九功摇了摇头，“方才启祥宫来的人，是奴才斗胆，将他先拦下了。”
前朝要务和妃嫔小产，两件事情孰轻孰重，梁九功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在衡量。
对此，佟月菀也不感到奇怪，随手将茶盏放下了，“行，本宫知道了。梁公公先去忙吧。”
“梁公公，奴才送送您。”乌远忠堆起谄媚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陪着梁九功出了门。
“梁公公，若是皇上忙完了，您记得提提咱们娘娘呀。”乌远忠远远看了眼跪着的德妃母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屑，嘴里和梁九功打起了感情牌，“哎哟，方才安嫔娘娘的惨状您可是没看见呐，那可是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呢……您也知道，安嫔进宫至今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她第一个孩子，才半天的功夫，孩子就没了，我们娘娘瞧见了，也是心疼得不行。”
乌远忠一边回忆着启祥宫中的场景，半真半假地向梁九功描绘着。
梁九功不动声色地听着，也不应话，过了一会儿，他反问乌远忠：“真没了？”
指的就是安嫔肚子里的龙胎。
乌远忠一拍大腿，“可不是么！”
“你说这还不是意外，而是事出有因，这换了谁，谁不得怄气呀？”
梁九功嗯了一声，“谁说不是。”
比起乌远忠重点关注的德妃，梁九功其实看到的更多些，而他看得正是被德妃揽在怀里的六阿哥，胤祚。
实际上，他并不是其他人所以为的那样，对安嫔小产之事一无所知。
同样，皇上也是。
有时候借口说忙，不一定是真忙；说空，也并非真的有空。
皇上这会儿不见后宫之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作为皇上的奴才，梁九功十分自觉，用自己的一双眼睛记录着皇上看不见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六阿哥胤祚显然相当的不服气。
其实想想也是，德妃从小就将这个儿子宠上了天，皇上也对他十分宠爱，自然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直到现在，他显然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收回目光，梁九功在心里想着，接下来，后宫只怕又要起波澜咯。
第201章 再次登场
佟月菀在耳房里坐了许久。
直到暮色四合，最后一抹余晖也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地平线，梁九功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娘娘，皇上有请。”
“好。”
佟月菀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让知洲给她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这才走进了养心殿。
“臣妾见过皇上。”
康熙坐在书案后头，将批完的最后一本折子翻上了，“你来了，坐。”
佟月菀瞧他的脸色，什么表情都没有，显而易见，这就是在生气呢。
给知洲使了个眼神，梁九功和知洲都乖觉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康熙和佟月菀两人共处一室。
“表哥。”
就剩下两个人了，佟月菀褪去了身上端着的那股范儿，走到康熙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理我啦？”
康熙自下而上地睨她一眼，“您可是皇贵妃，朕哪儿敢呢。”
佟月菀：“……”
【听听，听听这口是心非的小语气！】
【嘻嘻嘻嘻，如果康熙不是在生气，我就直播倒立拉稀给大家助助兴！】
【emmmm，虽然我很同意前面这位的话，但是对不起，我还是有点好奇想看……】
【好奇+1】
【+2。后面的注意队形不要乱！】
【+3！】
【……我看各位是想搞死我吧？？不过可惜了，我压的是康熙生气，哎嘿嘿~！】
【[生气.jpg]】
【[错失一个亿.jpg]】
……
佟月菀抿了抿嘴角，眼尾一翘，意味深长地看着康熙，“哦~这就是生气了，但不是朝着我来的。”
被摸准了脾气的康熙一下子就破功了，他将佟月菀拉进自己怀里，挑着眉问她：“……这你都能看出来？”
“这很难吗？”佟月菀故意装了一下B，又将康熙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拉了下来，用食指描绘着他手心里的掌纹，“我了解表哥，是因为我一直都关注着表哥。”
适当的解释还是必要的，皇帝总是心思深、忌讳多，和你如胶似漆的时候，觉得你是他贴心的解语花，等到新鲜劲儿过去了，解语花成了蚊子血，那当初的温柔贴心就成了窥探帝王心思。
伴君如伴虎，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闻言，康熙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佟月菀话题一转，提起了今日来的重点——安嫔。
“表哥，安嫔今儿下午在御花园里摔了一跤，小产了。”她很冷静的把已发生的事实陈述了一遍。
康熙问她：“原因？”
虽然在启祥宫的时候，佟月菀看似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上该查的她都已经查了。
佟月菀低着头把玩着康熙的大手，讲述的时候尽量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六阿哥怒气冲冲地从阿哥所溜了出来，在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安嫔，一方在生气，一方很傲慢，就造成了六阿哥推到了安嫔的结果。”
康熙搂着佟月菀的手紧了紧，若有所思，“小六……”
对比一个还未长成、还未出生，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肯定是胤祚在康熙的心底里占据了更重的分量。
但这不是他能够胡作非为的倚仗。
见康熙沉默不语，佟月菀觉得他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这件事，“表哥是怎么想的？”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丢出四个字，“按例吧。”
却引来了佟月菀的小声抱怨，“按例？哪儿有皇子伤了怀孕妃嫔，导致她小产的例子可循的？”
有被怼到的康熙：“……”
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头，问佟月菀：“那柔儿你觉得呢？”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佟月菀顺嘴接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在康熙“？？？？”满头小问号的表情中尴尬地为自己解释：“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她聪明的小脑瓜飞速转动起来，“是这样的，我往常也不大打理宫务，这事儿吧，也没有什么前例可循，若是让贵妃或是四妃来处理，也不大合适……”
康熙饶有兴致地听着佟月菀瞎编，身子往后一靠，眉头一挑，一副“请继续你的表演”的表情。
逼得佟月菀骑虎难下。
“……所以我想着，”她对着康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一只手绕着圈儿地从康熙的小腹开始往上爬，“不如表哥体谅一下柔儿这样的小废物，帮帮柔儿，好不好嘛！”
康熙一把抓住了佟月菀爬到他胸膛上的小手，“你这是想让朕来当这个恶人啊！”
佟月菀一扬下巴，“这怎么能叫恶人呢！明明是我特意让出了这样的机会，好让其他姐妹们都体会一下表哥是多么公正严明的皇上嘛！”
康熙失笑摇头，“朕算是看清楚了，柔儿可真是个给他人戴高帽子的小能手啊。”
【我同意！主播虽然是个咸鱼，但是身上的技能可真多啊！】
【所以主播亲身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就是你想咸鱼的前提是，你得有足够应付的技能哦！否则千万不要随意躺平~】
【？？？这个直播间莫名其妙就从咸鱼直播向卷王直播转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康熙最终还是倒在了佟月菀的撒娇大法之下。
两人也没有去深究，康熙到底是因为心疼她，还是出于对她不恋权的满意。
人活着啦，总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啦。
于是康熙和佟月菀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分开，然后整理了一番，力求不要让接下来进来的人看出什么来。
“梁九功。”
康熙朝外头喊了一声，一直候在门外的梁九功连忙弓着腰进来了，“皇上，奴才在。”
康熙一拍桌面，身上怒火翻滚，“让外头的德妃和胤祚都给朕滚进来！”
刚刚坐回旁边凳子上的佟月菀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康熙，好家伙，这也是个影帝啊！刚刚还在和她开玩笑说乐子呢，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转变成怒不可遏的状态。
高！
实在是高！
吃瓜群众佟月菀默默地蹲守在直播间里，和观众朋友们一起呱唧呱唧地鼓起了掌。
也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
德妃带着她的六阿哥已经到达门外，即将再次登场！
第202章 冲上去就是干
说实话，跪了一下午，德妃现在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脑子疼、嗓子疼、身上不舒服、一双膝盖更是又疼又胀得都已经麻木了……
但是德妃不仅不敢说，她还得装出一副柔弱却坚韧的模样来。
“皇上！”
刚一走进养心殿，德妃未语泪先流，水灵灵的眸子泛着泪光，一颗一颗划过脸颊的眼泪珠子就像佟月菀刚送给小赫舍里氏的珍珠首饰一样，粒粒分明。
【嘶——这哭功，显然已经大成！吾等凡人，自愧不如！】
【诶，你别说，德妃化妆的功力也很厉害好不好！这么一副伪素颜妆，不仅让直男看不出她其实在脸上花费的时间比大浓妆还要久，而且完全给人一副楚楚可怜的外表，这哭法还不毁妆容，完全就是达成了1+1＞2的功效啊！绝！】
【古代没有手机、照相机可真是我们的损失啊，瞧瞧这一天天的宫斗，还有这些争奇斗艳的大美女，多下饭呐！】
【嘻嘻，所以星曜集团可太有想法了，这样的直播再给我多来几个！！！】
……
佟月菀从梁九功给她准备的点心盘子里拈起一块儿梅花样子的糕点，声音清冷地打断了德妃还未发力的示弱求饶。
“德妃啊，有话就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德妃一哽，已经滚到舌尖的话硬生生又被她咽了回去。
“……皇贵妃娘娘这是看臣妾不顺眼，想要打压臣妾不成？”到了如今这地步，事关德妃自己和胤祚的前途，德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咬牙和皇贵妃硬刚了。
佟月菀会怕德妃？
她抬起眼皮子，轻飘飘看了一眼藏不住怨恨眼神的德妃，还有她身边愤怒的胤祚，扯了扯嘴角，“本宫是想提醒你，今儿个你和六阿哥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在养心殿外跪了那么久，进来了就好好把事情说清楚，至于判断，皇上心中自然有数，难道德妃你还想着能左右皇上的心意不成？”
开玩笑，不就是打口水仗么，佟月菀能让德妃给怼下去？
不就是扣大帽子么，谁还不会了？
佟月菀递给康熙一个眼神：你等着！先让我收拾她一顿！
本来已经开始蓄大招的康熙：“……”
说不管事的是你，现在急慌慌冲上去就是干的也是你！
所以他算个啥？给尊贵的皇贵妃娘娘收拾烂摊子的？
康熙差点被气笑了。
回到德妃这头，她肯定不敢不作声啊，默认了这么个罪名，她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混出头？只怕今儿个当场就得变成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德妃低下头，脑袋上唯一一只流苏步摇叮当作响，她捂着脸哭道：“从始至终，臣妾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明白为何一进门，皇贵妃娘娘就急着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臣妾身上。臣妾知道，娘娘身为四阿哥的养母，定是看臣妾这个生母不顺眼的，但是如今事关六阿哥的清白，还请娘娘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既然您如此关心四阿哥，难道身为四阿哥亲弟弟的六阿哥您不能也体谅一下他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吗！”
不得不说，德妃此人，真的很会混淆视听嘛。
先倒打一耙，死不承认，话题还要扯远，非得扯到胤禛身上，德妃这分明就是在给康熙上眼药，说佟月菀心思不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压身为胤禛生母的她，笃定她处事不公。最后数落完了还不知足，非得砸吧砸吧嘴，嫌弃佟月菀怎么不会爱屋及乌？
原本佟月菀还是歪斜着倚在椅子上的，听了德妃这番话，她不知不觉就挺直了腰板，眉梢挑得都快飞上天去了。
这么喜欢道德绑架？给她惯的什么臭毛病！
“乌雅氏，你这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挺会说啊。”
佟月菀冷笑了声，没想到吃瓜还吃到自己头上来了，火气上头的当下，佟月菀都没有发现，康熙的表情从原本的无语过渡到了现在的吃瓜。
“是不是觉着自己可委屈，可受伤了？这世上的人凭什么都要来伤害你们母子俩的，觉得何其不公？”佟月菀用鼻音嗤了声，“普天之下皆你妈？你脸可真大。”
“胤禛是本宫的儿子，这话，本宫今儿个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说。就算不改玉牒，就算哪天本宫不在了，这话啊，本宫还就放在这里里了。”
这话说得，康熙立马就变了脸色，哪有这样自己咒自己的？
佟月菀却不在意，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以为趁着本宫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见见胤禛，随便说两句话，他就会把你放在心上了？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康熙咳了两声，“已经入夜了呢。”
佟月菀：“……”拆台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凶巴巴地瞪了康熙一眼，佟月菀继续对着德妃强力输出：“本宫也不妨告诉你，乌雅氏，你在本宫眼里，永远就是那个卑躬屈膝的洗脚婢！”
都说打人不打脸，佟月菀今天还就对着德妃的伤口死命戳了。
乌雅氏不是一直得意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么，那她就非得撕破乌雅氏的脸皮，让她自己清醒清醒。以为自己是个妃了，就得意猖狂起来了？！
谁给她的脸！
德妃先是一愣，看了一眼康熙，捂着脸呜呜的哭泣了起来，“皇上，臣妾就是再不好，如今也是您的妃子，皇贵妃这般数落臣妾，难道不是也下了您的面子吗！”
【好家伙，乌雅氏看着是个柔弱小白花，没想到这抗打击能力还挺强的？主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拉着康熙站队啊！】
【可以可以，不愧是历史上的获胜者。小伙伴们，笔记做好，这些都是考点！咱们不光要学习乌雅氏的化妆能力、已臻化境的哭功，还要学习这如同钢铁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
【讲个笑话，我在历史直播间学习职场技能[狗头笑.jpg]】
【那我接着说个笑话，我靠在历史直播间学习到的技能升职加薪了[狗头笑.jpg]】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203章 气人还得看康熙
“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德妃哭得惨兮兮的，泪眼朦胧看向康熙。
而康熙呢？
他刚刚才从懵逼中醒来，下意识回了一句：“没错啊，你不就是个洗脚婢。”
德妃：“……”
康熙：“……”
佟月菀：(*^▽^*)
【哇哦，一句毙命，杀人不见血呐！】
【要说气人，还得看咱康熙爷！】
【一个字形容，绝！】
眼见着再围绕这个话题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德妃立马调转枪头，转移了话题。
“皇上，今日之事，六阿哥实在也是受害者呀，臣妾一听他不小心目睹安嫔脚滑摔倒，惊吓之下，只敢跑回永和宫向臣妾哭诉，连忙便带着六阿哥来向皇上请罪。”
“哦？”康熙脸上带笑，眼神中却满是探究，“这么说来，安嫔如今的情况，你们母子竟一无所知了？”
德妃垂下眼睛，“臣妾心中着实愧疚，于是第一时间着人延请了太医为安嫔妹妹去查看情况，想来安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佟月菀轻笑一声，“哦，你的愧疚就是不去看看受到伤害的安嫔，而是第一时间跑来皇上面前卖惨，还挺有规划。而且吧，说了半天，你压根儿就没有回答皇上问你的问题。咱们讲话呢简单点，你就说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康熙：“……”
德妃：“……”
在这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皇贵妃好像是来看戏拆台的？？
“嗯？”佟月菀挑眉看向不作声的德妃。
这时候，一直被德妃压着肩膀不让他说话的胤祚忍不住了，爆发了出来，“你为什么对我额娘这么咄、咄咄逼人！”
佟月菀一脸惊奇，仿佛看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哟，咱们年幼无知的六阿哥居然还会说成语呢，好棒呀。”
年幼无知，这四个字是刚刚从德妃口中哭着喊着说出来的，被佟月菀这么一用，就显得分外讽刺了。
俗话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几次被打断的康熙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亲自给佟月菀端了盏茶水，“柔儿说了这么多话，该口渴了吧？快喝口水。”
他眼带威胁，意思就是：祖宗你可快闭嘴吧！
佟月菀鼓了鼓腮帮子，柔顺地接过茶盏，手指在唇前一拉，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康熙和佟月菀眉来眼去的动静被跪在地上的德妃收入眼底，她咬住唇角，内心不甘。
暗地里，她推了一把胤祚。
“求汗阿玛给儿子做主啊！”胤祚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样子十分可怜。
他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康熙面无表情，脸色却不大好看。
德妃偷偷瞧了一眼，心中却是不大服气的，皇上平日里明明那么疼爱胤祚，为何今日一直看着他哭，却一点儿都不肯出言安慰一下胤祚？
“行了，别哭了。”康熙摩挲着扳指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之前还说自己长大了要当大清的巴图鲁，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一听这话，德妃还当是康熙要安抚胤祚，心下顿时一喜。
没想到，接下来她们母子二人面对的却是一顿猛烈如同狂风暴雨的强势输出。
康熙一直压在心底里的火气炸裂开来。
“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底气，敢对庶母做出如此不孝不悌之事来？”说到底，安嫔可是康熙的妃嫔，又身怀龙胎，胤祚就算对她无感吧，也不该做出将人推倒的事情来。
一只龙纹茶盏被砸在了德妃和胤祚面前的金砖上，炸开的碎片让胤祚身子一抖，哭声顿时就止住了。
见母子二人安静地像两只鹌鹑，康熙冷冷笑了声，“说话啊，刚刚不是还挺能说。”
康熙有命，自然不敢不从。
德妃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胤祚还是个孩子呢，他能懂什么呀……”
慈母多败儿，康熙冷冰冰的眼神在德妃身上转了一圈，“他不懂，你也不懂？”
“得知了胤祚将安嫔推倒的消息，你就第一时间带着胤祚赶来养心殿，究竟是急于向朕求情，还是想打时间差，避开安嫔小产的责任？”
吃瓜群众佟月菀无声地砸吧了一下嘴，德妃这是解围不成，反倒引火烧身了。
果然，德妃一句话又烧起了康熙的火。
“既然乌雅氏你说胤祚什么都不懂，那就待在阿哥所，将《三字经》、《千字文》、《论语》、《训蒙文》、《朱子家训》、《增广贤文》都抄写五百遍。”
阿哥入学之后用的都是读、背百遍文章的学习之法，作为惩罚，康熙直接往上翻了四番，对于胤祚来说，压力山大。
收拾完一个，康熙微微眯起眼睛，“至于德妃，朕瞧着你是忙得没时间反省自己了，既如此，便撤了你身上协理宫务的活，好好在永和宫里学学规矩吧。”
让身居高位的四妃之一闭宫学规矩，这消息一传出去，只怕德妃就要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更何况，康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闭宫多久，显然，这对德妃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诶，别说，今天德妃和胤祚好像有点走背运，反正说啥康熙怒啥，不说吧，也不对。】
【正应了那句话，活着、会呼吸也是错。】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不是电视剧，这是历史，是真实。】
……
此话一出，直播间顿时安静下来。
观众们都开始反思，从一开始他们进入主播的直播间，好像就是奔着“图个新鲜”、“能看到历史上的清朝”等等原因而来的，但实话实说，他们都只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娱乐性质的直播而已。
但是现在，康熙真正发怒起来，德妃和胤祚瑟瑟发抖的模样才让他们明白过来，他们眼中的娱乐，却是另一部分人眼中的真实。
【啊，突然有点感慨啊……】
倒是抽空看了一眼直播间的佟月菀满头问号，【不是，你们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这里不是娱乐直播间，还能是什么？】
观众们：【………………】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观众们纷纷手痒起来，想要拔出大刀对着某个人砍一砍！
第204章 无辜的咸鱼
走出养心殿的时候，佟月菀只觉得天是蓝的，空气是香甜的，世界是美好的。
……哦，不对，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皇贵妃娘娘看样子，很是开心？”
背后忽然传来德妃阴恻恻的声音。
佟月菀展颜一笑，“你个小乖乖，可真让你给说对了，本宫的心情好得很呢！”
德妃注意到梁九功看过来的视线，脸色一变，成了泫然欲泣的模样，“臣妾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贵妃娘娘，竟被娘娘逼到如今这份境地上……娘娘不如与臣妾说个分明，到底是何原因！”
佟月菀将鬓边的碎发勾到耳后，贴近德妃耳边说道：“这人呐，没文化可以学习，长得丑可以靠化妆，但是你心眼坏可真的没法治呀！”
说完，佟月菀扶着知洲的手，洋洋得意的回宫了。
徒留德妃和胤祚在养心殿门口气得想跳脚，却又在梁九功的注视下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们招了惹了皇贵妃了？就非得堵她们一下才开心？
选择性眼瞎耳聋的梁九功一摆手，“德妃娘娘，六阿哥，请吧。您一位该回永和宫了，奴才这边，亲自送六阿哥回阿哥所。”
康熙将她们俩分开，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把胤祚的性子给掰回来。
佟月菀读懂了康熙眼底的纠结，很想告诉他，别做梦了。
有德妃这么个拖后腿的好手在，康熙的梦想注定是要破灭的。
回到承乾宫。
累了一下午，佟月菀一进门就开始拆脖子上和手上的各样首饰。
东西是好看的，就是这么一大堆扛在身上吧，实在有点累得慌。
而一直没睡的胤禛，听到前头传来的响动，脸上一喜，丢下书本就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额涅，你回来了！”
佟月菀刚拆掉两手上的护甲，一把将她的好大儿揽进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尖，“这么晚了，禛儿怎么还没睡呢？”
胤禛的下巴搭在佟月菀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冷梅香，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额涅没回来，禛儿睡不着。”
这是真话。
虽然知道今日的事情与额涅并无干系，但是对方毕竟是德妃和胤祚，胤禛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佟月菀心里也很是感动，“好啦，额涅没事，禛儿可以放心啦。”
口中之言是可以骗人的，胤禛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小眼神就像X光似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佟月菀好一番检查。
直到确认了佟月菀衣着无恙，神情轻松，胤禛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佟月菀的背，逗得佟月菀笑个不停。
“好啦好啦，额涅回来了，你也该洗洗睡了，明儿一大早还要读书呢。”
身为学生，哪怕是皇子，也不能迟到早退不是，佟月菀对着胤禛脸颊上快要消失的奶膘好一顿揉搓，笑着把他赶回侧殿去了。
她自己也洗漱一番，一身轻松地上了床。
今晚上是知洲陪夜，她一边将床幔放下来，一边和佟月菀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要说今天从上午到下午，那可真是起伏动荡不断啊，别看知洲脸上波澜不惊的，实际上她心里都不知道刷新了多少吐槽的弹幕了。
终于到晚上只剩下她和佟月菀了，两个人也能好好聊一聊八卦了。
“主子，您说，安嫔娘娘醒来之后要是知道孩子没了，会不会对德妃和六阿哥……”
反正知洲自我代入了一下安嫔的情况，那肯定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
佟月菀将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两只手都乖乖地塞进了被窝里，“行动肯定会有的，皇上和太皇太后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吧，就看安嫔会做到什么程度了。”
知洲秒懂，“可以报复，但是不能过度。”
“对呀。”佟月菀撇了撇嘴，康熙和孝庄的意思就是以此来显得公平呗。
安嫔到底出身高，不给她报复的机会，前朝那儿也说不过去。但两人的意思也很明确——安嫔也得有分寸。
德妃就算出身不高，她如今也是位居四妃之一，六阿哥也是皇上看重的儿子……还是那句话，活着的总比失去的人重要。
知洲一边将自己的铺盖在脚踏上展开，合衣躺了进去，“但奴婢估摸着，安嫔不是能管住自己的人呢。”
要是安嫔心里那么有分寸感，说实话，康熙第二次大封后宫的时候，她就不会被惠妃、宜妃和荣妃给压在头上了。
当年刚入宫的时候，不管是位分也好，还是圣宠，安嫔都是数一数二的，可如今呢？也不过是嫔位之首罢了。
头顶上不仅压着皇贵妃、贵妃，还有四妃以及赫舍里妃，掰着手指头数都得用上两只手呢，她安嫔算得上什么人物？
说到这里，知洲若有所思，“而且，德妃是后头单独晋封的，占掉了四妃的最后一个位置，这对安嫔来说可是仇上加仇啊，她不恨死德妃才怪了呢。”
经知洲这么一说，佟月菀也才反应过来，可不就是这样么。
一方面是位分的旧恨，一方面是没了孩子的新仇……嘶，这么一想，安嫔不爆发都不可能了。
想了想，佟月菀吩咐知洲：“这段日子，你多关注些启祥宫。若是安嫔过线了……”
话说了一半，佟月菀了停顿一下，照现在的预估，安嫔不过线都不可能了呀。
她皱着眉头道：“若是安嫔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记得赶紧告诉我，免得到时候后宫又起波澜。”
这事儿肯定逃不掉，到时候孝庄再怎么慈眉善目的，火气也一定会冲着她来，谁让她是皇贵妃呢。
既然做了后宫第一人，不是光享受权利的，该挑的担子还是得挑。
一想到又要干活……佟月菀忍不住噘了噘嘴。
“明儿个一早，就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去。”
知洲啊了一声，“主子不是不爱去慈宁宫吗？”
其实知洲这话还有些歧义，毕竟除了溜须拍马、有求于人的，后宫里头没谁是喜欢往慈宁宫跑的，那位，到底修炼了五朝，人老成精的。
佟月菀把手伸出被子，挠了挠脸，“我得去提前打个底儿，免得到时候太皇太后真的把火发泄在我头上不是。”
作为一条只爱晒太阳的咸鱼，她可真是太无辜了呀！
第205章 绝美老少恋
第二天一早。
佟月菀正对着镜子看发型呢，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知洲。”
她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呼叫知洲。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啊？”
知洲：“？？”
顺着佟月菀的思路，知洲回想了一番，没想起来遗忘了什么东西啊？
“主子说的是？”
佟月菀一脸的心虚，“……昨天去启祥宫之前，禛儿是不是受伤了来着？”
知洲：“……”
知洲：“！！！”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无言以对。
“……先问问怀袖吧。”最后，知洲艰难地说道。
胤禛一大早天都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去上学了，而作为咸鱼的大人佟月菀却睡到自然醒……
佟月菀眼神游移，“行、行吧。”
于是一头雾水的怀袖被招来，听了知洲的问题，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而是仔仔细细地将昨日的情况说了一遍。
好消息是，胤禛的伤并不严重，大多是些皮外伤罢了，也没有伤到例如眼睛之类的重要的地方。
佟月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咳了一声，又问怀袖：“早上，禛儿起床去读书之前，有说什么吗？”
怀袖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很肯定地说：“不曾有呢，四阿哥乖乖地用了膳，就带着苏培盛和一干奴才出门了。”
没有提？
那到底是因为意料之中，还是因为太失望了？
老话都说，人吓人，吓死人，佟月菀现在就是差不多的境地，自我怀疑，想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然后吓得自己提心吊胆的。
【笑死了，论有个咸鱼的妈，孩子该如何养活自己。】
【诶，这个直播间不会出现未成年孩子“供养”成年母亲的经典画面吧？】
【就比如，一边给老母亲喂饭，一边表情无奈的胤禛？】
【……前面的你这么一说，我脑海里立马就有画面了[笑哭.jpg]】
……
就在佟月菀急得抓耳挠腮，完全没有了在承乾宫外头那副云淡风轻的皇贵妃范儿的时候，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反而开起了玩笑来。
“知洲，今儿晚上整一桌禛儿爱吃的菜。”佟月菀白了一眼不靠谱的观众们，还是决定自救，她轻咳一声，“我也得好好安慰安慰禛儿，毕竟是第一回和别人打架呢。”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喜滋滋的幻想起来，“对了，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我得把这场景给画下来，等再过个一二十年，我非得让禛儿的孩子也瞧瞧看，他们阿玛也是个巴图鲁呢！”
哭笑不得的知洲三两下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不过画画的事情还得先等等，佟月菀可没忘记昨晚睡觉之前她自己说过的事情。
今天得去慈宁宫向孝庄请安呢。
将自己从头发丝到脚都收拾齐整了，佟月菀也不赶时间，照例慢慢地从承乾宫走到慈宁宫，全当是锻炼身体了。
孝庄正在照看她心肝宝贝的那几盆花花草草，身边陪侍的正是头发花白的苏麻喇姑。
说起来，后世也有关于苏麻喇姑的不少传世作品，其中还有一些刻画的是苏麻喇姑和康熙谈恋爱的故事呢，所以当佟月菀第一次见到苏麻喇姑之前，她特别兴奋，就想要见识见识这位传闻中康熙的“初恋白月光”。
结果谁能料到，这位鼎鼎大名的苏麻喇姑不仅仅和康熙差着辈分，甚至连年龄都差得远了……
孝庄作为康熙的祖母，是公元1613年生人，而她最信任的苏麻喇姑大约是生于公元1612年。
也就是说，苏麻喇姑不仅不是一位妙龄女子，她甚至比孝庄都还大一岁！
所以每回佟月菀看到苏麻喇姑，都忍不住会回想起这个乌龙，就特别想笑。
如果康熙真的和苏麻喇姑谈恋爱了，那绝对会是一段“绝美”的老少恋啊！
一想到这点，佟月菀眼神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注意到她的苏麻喇姑虽然不明白为何皇贵妃笑意盈盈的，但是老人家就喜欢爱笑的女孩儿，于是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皇贵妃娘娘来了。”
佟月菀跟着站到她身边，“臣妾来瞧瞧老祖宗，还有些事儿也想和老祖宗说呢。”
“有什么事儿？你说吧。”孝庄一边给花草查看是否有病变的部位，一边随口回了佟月菀。
于是佟月菀将自己关于安嫔的想法轻声说了出来。
末了，她又给自己暗戳戳甩锅的行为披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壳，“臣妾心想着，安嫔妹妹刚失了孩子，身体虚弱，这会儿正是养身体最要紧的时候，便是有什么仇啊怨啊的，也总得为自己的身子让路嘛，毕竟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本钱。”
其实吧，这压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换了谁，都不太可能忍气吞声的。
何况安嫔自恃出身，做起事来总是顾头不顾腚的。
听完了佟月菀的话，孝庄的动作停顿了下，她将手中的金剪子递给旁边的小宫女，回头看了一眼佟月菀。
那眼神有些复杂，半晌，浮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行啊，苏茉儿你瞧瞧，咱们的皇贵妃可算是立起来了，知道安排后宫妃嫔的事情了。”
见孝庄歇了手上的活儿，佟月菀连忙上去扶住了她，孝庄也不推辞，拍了拍佟月菀的手臂，“你能想到这些，我就知足了。剩下的呀，老祖宗给你撑腰，放心吧。”
得了孝庄的亲口保证，佟月菀乖巧一笑，“好呀，臣妾还有的学呢，得谢谢老祖宗对臣妾的偏心。”
一箩筐好话下来，逗得孝庄笑得是合不拢嘴。
陪着孝庄用完膳，佟月菀又溜达着回了承乾宫。
剩下的时间，就在她沉静作画当中飞快地过去了。
等到佟月菀再回过神来，一脸懵懵表情地抬起头，只看见知洲正一脸无奈地站在书桌旁边。
“主子，四阿哥就快回来了，您是不是该歇歇，换身衣裳呀？”
佟月菀这才恍然大悟，“你提醒的对，我都忘了看时间了。”
她赶紧换了一身湖水蓝的新旗装，头上的朱钗首饰也被拆下来换成了更搭配衣裳的另一套，再等菜上了桌，正好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佟月菀眼睛一亮，转头表扬了知洲一句：“还是你厉害呀，这时间估算得可真准！”
知洲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什么估算得真准？”
康熙站在门口，嘴角噙笑，眼神莫测地看着佟月菀。
第206章 默默的康熙
虽然康熙脸上带着笑，但是佟月菀一眼就看出来，这男人正生着闷气，别扭着呢！
这就让佟月菀满脑袋雾水了，康熙这是怎么了？
不过人家到底是皇帝，身份尊贵着呢，佟月菀赶紧起身请安，“皇、表哥怎么突然来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觉得真是太可惜了，今天可是专门做的胤禛爱吃的菜呀。
“这也没准备表哥你爱吃的菜呢。”最好就是，没看见自己喜欢吃的，康熙转身就走！
佟月菀的心思康熙猜不着，不过听见她的两句话，康熙的表情莫名柔和了下来。
“哦，今儿是个什么日子，怎么都做的是胤禛爱吃的？”
康熙重新提起脚，走到桌子边伸头一看，嘿，果然！
刚才在门外，他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时间估算得可真准”，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佟月菀窥探帝踪，没想到啊，她等的人原来不是他！
想到这里，康熙心底隐约的喜悦之情褪去，反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儿来。
他斜眼瞥了一眼佟月菀，只换来对方一个呆呆的笑。
康熙：“……”反而更生气了！
见康熙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桌子的主位，佟月菀没办法，只好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这不是，也得给禛儿庆祝一下嘛……”
康熙听得惊呆了，“因为胤禛和别人打架了，所以你要给他庆祝一下？！”
这天下竟然还有这种道理的？！
佟月菀舔了舔唇角，嘟囔了一句：“我相信禛儿，他不是那种喜欢动手动脚的性子，若是和别人真打起来了，必然事出有因！”
这歪理，把康熙都给听乐了，“事出有因？”
“对呀！”佟月菀理不直气也壮，还掰着手指头给康熙列举了一下情况，“表哥你看啊，要么，就是对方欺负到禛儿头上来了，他出于自保，所以干他丫的！要么，是对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禛儿上前想要阻止，对方不肯，于是两人扭打起来了。”
【嗯？是我听错了吗？主播是不是在康熙面前说了一句“干他丫的”……】
【没错没错，我也听到了！论主播小仙女人设的崩塌之路！】
【实勇！佩服！】
……
最后，佟月菀一锤定音，“反正禛儿可不是什么打架狂，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了！”
说得好听点，胤禛那性子叫做闷骚低调，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活脱脱一座事不关己的大冰山，懒得搭理无关的事情，不说话的时候能把旁边不熟悉的人冻得瑟瑟发抖的那种！
康熙摸了摸下巴，“那照柔儿这么说，胤禛竟是个无一处不好的人了？”
对于这个问题，佟月菀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康熙。
终于，在康熙莫名其妙的表情中，佟月菀说话了：“……难道不是吗！”
她的禛儿是最棒的！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至于大猪蹄子的意见？
那不重要！
“对了，表哥今儿怎么来了？”直到这时候，佟月菀才想起来反问康熙。
也被带跑了思路的康熙：“……”
他能怎么说？说他忽然有点想她了？
“朕来瞧瞧你，不行吗？”他板着一张脸，十分不高兴。
怎么回事，作为皇帝的他，在后宫居然会有这么不招人待见的时候了。
大约是康熙身上不高兴的情绪浓烈到了外溢的程度，佟月菀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了什么，挽起袖子给康熙盛了一碗热汤，“这是老鸭煲汤，皇上先喝一碗吧。”
接过碗的康熙口嫌体正直，哼了一声，“怎么，这不是给你的禛儿准备的菜色么，第一碗汤给朕，你难道不心疼？”
或许康熙自己并没有发觉，这话里带着满满的醋味儿，熏得知洲和梁九功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互相对视一眼。
以往都是皇贵妃缠着皇上的多，今儿个怎么还掉过来了？
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儿出来啦？
笑眯眯的佟月菀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十分钢铁直地回答了康熙充满了小心思的提问。
“怎么会呢，您可是禛儿最敬重的汗阿玛，不过是一顿饭罢了，就算您要禛儿最珍爱的宝贝，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您的。”
比起其他人怪异的眼神，佟月菀在心里窃喜，这是多好的拍龙屁的机会呀！
胤禛虽然不在，但是作为他的亲亲额涅，她当仁不让地帮助禛儿刷了一波康熙的好感度！
佟月菀：(*^▽^*)
只能说，幸好其他人，尤其是康熙，并不知道佟月菀的心理活动，否则非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不过就算不清楚佟月菀的想法，康熙也已经不大好了。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一时间，康熙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只能默默地拿起汤匙，默默地喝汤。
“额涅，禛儿回来了！”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胤禛轻快的嗓音。
他也注意到了梁九功，脚下一顿，“梁公公……是汗阿玛来了吗！”
康熙一秒收回了刚才那副委屈的模样，只不过一想到是胤禛抢走了佟月菀的全副心神，他心里又忍不住翻滚起来。
“禛儿不必多礼，你额涅为你准备了不少吃的，洗个手，赶紧坐下吧。”
佟月菀昨晚会忘记胤禛受伤的事情，好歹是因为夜色浓重，殿里的烛火有些昏暗导致看不清才忘记了的。而眼下，康熙却对胤禛脸上的伤处视而不见……
莫非康熙是故意的？
难道说，有人在他面前给胤禛上眼药了？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佟月菀的咸鱼气息一改，就变成了斗士状态。
她也笑着附和康熙的话，“对呀，快去洗个手，洗把脸，就等你吃饭啦。”
莫急，一切都“以不变应万变”，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鬼，竟敢在她面前耍心眼儿！
想到这里，佟月菀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又给康熙夹了一只鸭腿，“表哥也饿了吧，这只鸭腿又肥又大，给您垫垫肚子最好了！”
第207章 甜蜜的烦恼
老话说，食不言寝不语。
当然，在承乾宫的皇贵妃娘娘眼里，从来没有这一条规矩。
一整天没见到自己的好大儿了，难道还有谁能阻止老母亲在饭桌上问问儿子今天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吗？
……前提是，康熙没在饭桌上。
佟月菀夹了一块子肘子肉，小眼神儿顺着方向瞥了吃得正香的康熙一眼。
再看一眼同样姿势埋头吃饭的胤禛一眼。
然后再将自己的菜送进嘴里。
……如此往复。
直到用完膳，康熙一点儿都没受到佟月菀眼神骚扰的影响，依旧十分淡定。
面对佟月菀幽怨的小眼神，他老神在在，“柔儿怎么这幅模样？”
哼！
佟月菀很是傲娇地一扬下巴，转过头，把憋在心里一整天的问题给问了出来：“禛儿，昨儿个你是和谁打了架呀？”
昨天败在了烛火昏暗、看不清楚的情况下，一转身回来承乾宫就把关心胤禛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但是佟月菀今天记得牢牢的，刚才胤禛一进门，她就用自己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扫描过了！
从外表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了，该处理的伤口昨天就已经处理了，剩下的都是些看着比较夸张的淤青，这也正说明了伤势正在好转，因为淤青的地方在逐渐散开。
听佟月菀提到了伤势，胤禛原本淡定的小脸立刻就烧得通红。
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小眼神在康熙和佟月菀两人之间乱飞。
这明显就是怕康熙知道了，又要乱批评。
佟月菀飞给康熙一个眼刀，在后者惊愕的注视下收回视线，温柔地看着胤禛，以此来给他鼓劲儿。
康熙：“…………”
他什么话都没说呢，是不是有点冤枉？
梁九功低下头，拼命压抑住想要上翘的嘴角。
好在胤禛还是很信任佟月菀的，不觉得她是想要打听自己的黑历史。
深吸一口气，胤禛终于开了口。
“……昨日，禛儿和六弟起了一些冲突。”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康熙的眉梢跳动了一下，很快眼神变得充满了趣味，开始认真聆听。
佟月菀则八风不动，继续拿捏自己的听众身份，“嗯嗯，然后呢？”
胤禛：“六弟说了一些偏颇的话，禛儿觉得他说的不对，于是对他进行了劝解，不过六弟也不认可禛儿的说法，便扑上来对着禛儿又咬又打。”
“咬？！”佟月菀没想到，胤祚居然还能像个小姑娘似的上牙的？
她连忙撸起胤禛的袖子，“被咬在哪里了，快叫额涅看一看！”
胤禛赶紧拉住了佟月菀的手，脸颊上还带着两片红云，“额涅，禛儿没事。昨日衣裳穿的不算少，加上六弟力气小，所以并没有被咬到。”
“那你脸上和身上的这些伤又是怎么来的？”佟月菀有点不相信，指着他的脸问道。
胤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眼神四下游移，“就是……在避让六弟动作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儿给绊了一跤。”
当然，胤禛也知道这理由听上去很扯，就像是假的一样，他心下无奈，只能继续对着佟月菀解释：“额涅，真的是这样，禛儿不会对你说谎的……”
“不会对额涅说谎，但是会隐瞒一部分，对吧？”
胤禛眼神一动，佟月菀就知道他的小九九，到底是想拉X还是撒X，于是眯着眼睛打断了胤禛的话。
胤禛：“…………”
啊这，虽然有点压力，但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第208章 老绿茶了
“说吧，还有什么内容是不能和额涅说的。”
佟月菀看上去有一丢丢的生气，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直视着胤禛。
在她的气场之下，康熙竟然避开了胤禛求助的小眼神，默默端起茶盏，一边喝，一边看着黑黢黢的门外。
嗯，夜色独好啊！
胤禛：“……”
没法子了，只能实话实说。
胤禛心底轻叹一声气，不知是犹豫还是什么的，带着这样的心情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六弟口出狂言，儿臣阻止无果，所以与他起了矛盾。念及六弟年幼体弱，禛儿并未动手，只一味避让，但是……”
胤禛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一方一味忍让，一方肆无忌惮，两边奴才也不敢动手，生怕力气大了就伤了哪边，他只受了点皮外伤已经算是还好了。
佟月菀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手臂，歪了歪脑袋，“但是？”
胤禛的视线落在她搭在膝盖的指尖上，语气十分沉重，“……六弟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刚说完，胤禛就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连忙补充了一句：“也！六弟也摔了一跤！”
直播间观众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佟月菀脸上的严肃表情。
【噢哟，幼年雍正求生欲很强的样子嘛！】
【不行了，这对母子在一起的时候，要么就是让人觉得特别温暖，要么就是想要笑死直播间的观众啊哈哈哈哈哈！】
【我是新来的，所以现在我是应该跟着前面一起笑吗[悄悄探头.jpg]】
……
佟月菀沉默，胤禛看似冷静，而在三足鼎立的另一头，捧着茶盏的康熙还在继续赏着夜色。
半晌，佟月菀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声轻叹，胤禛越发坐立难安，表情也从镇定过渡到了惴惴不安，时不时还偷瞄一眼佟月菀的脸色。
“额涅……”他喃喃道。
难道额涅是在责怪他不应该和胤祚起冲突吗？
虽然昨日额涅对于他打架的事情并没有责怪，但是德妃和胤祚……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面对胤禛如同做了坏事的小狗狗一般的表情，佟月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呀？”
胤禛可怜巴巴地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喊她：“额涅……”
面对这样撒娇的胤禛，佟月菀支撑不到三秒，马上举手投降，“好啦好啦，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
佟月菀看穿了胤禛此时的想法，还是因为她和他之间养母养子的关系而心有担忧，佟月菀柔和了表情，摸了摸他的……金钱鼠尾辫。
没想到，自己本意只是想逗逗胤禛，这火最终却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额涅不是那样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康熙，“额涅是在想，就算你是哥哥，如果对方过分的话，也不用让着对方哦。”
听到这里的康熙忍不住打断了一下：“……咳，兄友弟恭还是有必要的。”
佟月菀抬眸看了康熙一眼，说出口的却不是赞同，而是反对，“表哥您都说了，那叫兄友弟恭，那总得两方一起和和睦睦才行，不能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胤禛都说了，事情是从胤祚起的头，人家对自己饱以老拳，那挨了揍的人难道还要对对方念一句佛号吗？
82年的老绿茶都不带这样的。
她转过头就吩咐胤禛：“下回要是再遇上这种事儿，管他是谁呢，揍他！出事儿了来找你额涅！”
康熙有些不满，“管他是谁？！”
“哦。”佟月菀想起了被康熙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如果是太子爷的话，咱们悠着点儿哈。”
这话说得，康熙瞪大了那双爱新觉罗家一脉相承的丹凤眼，那意思就是看准了再下手，甭管他是不是太子咯？
胤禛也听出来了，瞟了一眼康熙，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笑死，幼年雍正不敢接主播的话，结果连康熙也只敢干瞪眼！】
瞥到这句弹幕，佟月菀顺势朝着康熙看去，“表哥，你觉得呢？”
康熙：“……”他骑虎难下，不好说话啊！
说可以？那万一小四真的对上了太子呢？
说不可以？先不说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只怕今儿个他就别想走出承乾宫的大门了……
干笑两声，康熙放下茶盏，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呀，这饭也吃饱了，消食也差不多了，朕记得养心殿里头还有好些折子没批呢！”
说着，还给梁九功使了个眼色。
后者一个激灵，连连笑道：“是是是，正是如此呢。皇上，时间可耽误不得了呢。”
感觉自己想了一个非常棒的借口的康熙，转身对佟月菀挑眉笑道：“那朕就先走一步？”
佟月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别呀表哥，你这借口都用了第二回了，不好使了呀。”
她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刚才禛儿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和胤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打起来的，您不听听吗？”
被识破了理由，还被大胆说出口而阻拦了脚步的康熙垮着一张脸坐下了，“那就听听吧。”
胤禛：“……”汗阿玛，您这就认输了？
深刻认识到三人地位高低的胤禛很是识相，没等佟月菀开口，他就知道轮到自己了。
“六弟……他许是年纪小，听了小人之言，所以才会将禛儿不孝顺德妃，还有额涅不好的话挂在嘴上。”
只要一想到昨天胤祚嘴里念念有词的那些辱没佟月菀的话，胤禛心底的火就又烧了起来。
他垂下眼睛，压低了声线，委委屈屈地说：“禛儿没能忍住，便上前去让六弟住嘴。没想到……他反而越发生气了，便扑过来要打禛儿。”
从胤禛的话里听起来，他纯纯就是一个维护自己额涅的无辜受害者。
反正康熙此时已经是一副被噎到的表情。
佟月菀心里高兴，嘴上还要故意表示一下，“表哥，咱们不能光听信禛儿的话，万一委屈了胤祚那孩子呢？不如您还是查一查真相，再下定论吧。”
第209章 爱叭叭的小嘴
佟月菀的话，无论谁听了，都得赞一句“不偏不倚，明事理”呢。
康熙看着她满脸的狡黠，无语凝噎。
“得了得了，什么好话坏话都让你给说尽了。”康熙摆了摆手，以示自己的败退。
佟月菀傲娇地一挑眉，“哪里哪里，全靠表哥承让！”
康熙愣了一下，然后失笑，这个小骗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用最骄傲的表情，说着最怂的话！】
而被佟月菀揽在怀里的胤禛，抬头看一眼佟月菀，再看一眼对面的康熙，总觉得自己好像学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学到。
就这样，在德妃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佟月菀就将胤禛和胤祚之间的地雷完美处理了，等到德妃准备充分，想要磨刀霍霍向承乾宫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已经像脱缰的野马，春风得意马蹄疾，早就跑得她看也看不见了。
翌日一早。
康熙在梁九功的催促下起身，回头掖了掖被角，以免一大早的凉风窜进去，对睡眼朦胧的佟月菀柔声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佟月菀抱着锦被蹭了蹭脸，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没事……我不困、哈啊……”
一边说着，她微微张开檀口，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反倒把康熙逗得不行。
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的佟月菀立马从善如流。
关键她得了便宜，嘴巴还甜得很，“果然是表哥最心疼我了！”
至于在宫外头眼巴巴瞧着她的佟家各位老少爷们？
嗨呀，这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基本操作罢了！
等康熙上朝去了，佟月菀在床上翻个身，又睡了个回笼觉，而后被知洲从被子里挖起来，收拾一番后带着几个妃嫔完成了当日的慈宁宫打卡。
心情很好的佟月菀站在慈宁宫门口，默默在心底里比了个：(＾－＾)V
今日份工作完成！
“那各位姐妹，接下来就自去寻些有趣儿的事儿做吧，本宫今日身子有些疲乏，就不与诸位姐妹们同行了。”佟月菀急着想回去再睡个懒觉，于是原地宣布解散。
只不过，老天爷总是喜欢在一帆风顺的道路上突然给你来个坑。
比如现在，原本走在后头的惠妃忽然加快脚步，硬生生往佟月菀身边凑。不仅如此，惠妃还挤开了知洲，抢了她搀扶佟月菀的活儿。
“娘娘，听说咱们四阿哥和六阿哥在阿哥所里起了冲突，打起来了呀？”
惠妃的脸上带着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不怀好意的笑。
佟月菀打趣她，“哟，咱们惠妃娘娘难道是住在海边的？”
惠妃：“啊？”
佟月菀一秒钟收起了客气的假笑，板着表情颇有几分冷冰冰，“你管得还挺宽呢。”
惠妃：“……”
她干笑了两声，对身后传来的几声轻笑听而不闻，继续厚着脸皮道：“臣妾不过听了一耳朵，又因为膝下的八阿哥一直念叨着娘娘您，这才想着是否该多关心关心您。”
佟月菀斜了她一眼，“有话就说，别跟本宫扯那什么八不八的。”
搞得好像后宫谁不知道八阿哥跟她之前的那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似的。
在惠妃惊愕的眼神中，佟月菀上手拧了拧她娇嫩的脸蛋儿，“否则你这张叭叭的小嘴啊，就得尝尝什么是说不出话的滋味儿了。”
再次被迫禁言的惠妃：“……”
第210章 强盗逻辑
从慈宁宫出来，佟月菀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头。
惠妃本是跟在后头的，只不过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这才快走几步跟上了佟月菀的步子。
此时见惠妃被佟月菀不冷不热地堵了一句，宜妃嗤笑了一声，“咱们惠妃姐姐素来是爱热闹的性子，皇贵妃若是真能让惠妃姐姐尝一尝说不出话的滋味儿，可能还真是个新鲜的体验呢。”
这话换来了惠妃的一记眼刀子，暗暗磨牙：落井下石的狐狸精！
贵妃倒是不偏不倚，只是也爱说些打趣的话儿，“宜妃说的不错。”
虽然钮祜禄贵妃进宫不如惠妃等人早，但是毕竟位份摆在这里，说些老成的话，惠妃也奈何她不得。
至于德妃，这会儿人还在永和宫闭宫学着规矩呢，自然不在行列之中。
诸妃的轿撵在慈宁宫外排成一列，规制不同，其上的装饰在金灿灿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佟月菀没急着上轿，“本宫瞧着惠妃今儿个挺有兴致，既如此，诸位姐妹不如一同去御花园走走？”
原本还有些困意呢，惠妃突然招惹这么一下，佟月菀立刻就精神了。
明知这邀请背后必然不怀好意，几个妃嫔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着应了声。
“好呀，早就听说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正盛，只可惜一直没想起来，不如今日咱们姐妹同游一回。”
既然是佟月菀做东，乌远忠极有眼色，悄悄退下后就先诸妃一步前往御花园布置去了。
如此临时的借口，赏花宴之类需要提前花大力气布置的就来不及了，乌远忠环视一圈，将位置定在了池边的亭子里。
此处前有湖，后有假山，微风吹拂，景色极佳，正适合皇贵妃和诸妃聊天儿说事儿呢。
就是起了火气，这风吹吹，也该散了。
乌远忠揣着拂尘，满意地打量着手底下小太监干的活儿。就在这时，他耳朵一动，远远就听见了细微的说话声，连忙转身去迎。
“娘娘，就在前头的亭子里，奴才已经着人备好了各色点心及各样饮子。”乌远忠打了个千儿，笑眯眯说道。
佟月菀满意地点头，“你做事儿，本宫是放心的。”
没几步路，诸妃就到了。
环顾一圈，有捧场的妃嫔就夸了两句，“不愧是皇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做事儿就是又快又好呢！”
几句奉承之后，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了惠妃的身上。
毕竟，今天这位主儿才是重头角色呢。
就连佟月菀，也朝着惠妃微微倾身，“惠妃，都坐下了，你那儿有什么新鲜的消息，倒是说出来让诸位姐妹们一起听听，乐呵乐呵呀。”
惠妃：“……”
看见惠妃仿佛被鱼刺卡了喉咙的表情，直播间里笑得闪过满屏的鹅叫声。
【这就是所谓的被架在火上烤吧？】
【笑死，今天出门的时候，惠妃一定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吧！】
【惠妃：本宫稳坐钓鱼台！实际上：沦落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就这惠妃的一次失误，直播间里又乐呵了一番。
别说，后宫女人多了，能看的戏也就多了。这一天天的，竟然一点儿也不无聊。
顶着这么多道或奇异、或趣味的眼神，惠妃也是个能人，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娇笑一声，“既然娘娘愿意听，臣妾自然乐意分享。不过嘛，”她眼神扫过众人，“左不过是些听来的风言风语，若是辱了娘娘的耳朵，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惠妃心里得意，这就叫做丑话说在前头！后头不管她说什么，万一皇贵妃生气了，那就是她玩不起了呗！
谁还看不出来惠妃那点小心思，佟月菀脸色不变，笑道：“风言风语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本宫自然是寻不着人追责的，不过谁胡乱传播这些毫无根据的风言风语，本宫作为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还是有那么几分权力处置的。贵妃，你觉得本宫说的对吗？”
贵妃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话题，掩唇一笑，“娘娘您可是皇贵妃呢，何止是一点小小的权力呢，后宫诸妃，包括臣妾，不都是在您的手底下讨生活。”
因为和惠妃不和，见她吃瘪宜妃更是开心非常，于是红唇一掀，立马跟上，“贵妃姐姐说的是，惠妃姐姐，您开口之前可千万得想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哩。”
惠妃只觉得憋屈，今天什么情况，人人都见着她就怼！
她也不想想，往常凭借大阿哥生母的身份，她在宫里头是如何的作威作福，碍了多少人的眼，如今有机会搭着皇贵妃的梯子下她面子，自然是能踩一脚是一脚了。
于是惠妃破罐子破摔，饮完一杯茶水，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冷笑一声道：“皇贵妃难道当真没有听说？四阿哥仗着哥哥的身份在阿哥所里欺负六阿哥，结果还害得安嫔小产，没了孩子！此子心计之深沉……”
佟月菀拿起茶盏，直接泼在惠妃脸上，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言。
“惠妃，本宫瞧着你嘴巴脏得很，念及你我姐妹之情，亲自给你洗洗嘴。”
收起笑意，佟月菀原本水汪汪带着柔情的眼睛带着凉意，落在惠妃的脸上。
“你是亲眼见到了，四阿哥欺负六阿哥？若不是亲眼见到的，那本宫是不是也能说，这都是大阿哥撺掇的呢？”
“至于害了安嫔，”佟月菀声音凉凉，“本宫倒是不知，惠妃你何时担了刑部尚书的活儿，干的也太不称职了些，不把眼睛放在动手的人身上，却自顾自地盯着同样的受害人。惠妃真是好大的官威呐！”
骤然发难，被淋了满头茶水的惠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佟月菀居然先动手再动口！
她不讲武德！
哆嗦着用帕子擦干净了头脸，惠妃眼神带着火气，“难道不是吗！若不是四阿哥先和六阿哥起了争端，六阿哥又如何会跑出去惹到安嫔！”
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佟月菀把玩着手上的空茶盏，“照你这样的说法，你今日顶撞了本宫，本宫见到皇上的时候因为不高兴，所以不小心伤到了皇上，那惠妃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扯到了康熙身上，惠妃头皮发麻，跳起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伤了皇上，又与我何干！”
话一出口，她暗呼一声不好。
果然，佟月菀挑眼看着惠妃，幽幽说道：“有何不对？本宫可是完全按照惠妃你的说法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