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傻白甜的荣妃
荣妃大约是真的害怕了。
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儿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
不过说来说去，大部分都是在说她倒霉啦、被人背了黑锅啦、皇贵妃一定要为她做主啦，等等。
一开始的时候，佟月菀还在安静地听着她讲话。
但是讲到后来，越来越没营养，几乎都是废话的时候，佟月菀就打断了荣妃的絮絮叨叨。
“行了。”
佟月菀就问了荣妃一句话：“你来承乾宫，是为了让本宫来给你主持公道？”
荣妃半个屁股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的说：“是、是啊。”
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跟个傻白甜似的，佟月菀都乐了。
“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了，凶手是谁？”
凶手……
荣妃一时之间呆住了，“可是，臣妾不知道谁是凶手啊……”
她要是知道是谁害了她，早就打上门去了，干嘛还要来承乾宫啊？
刚刚还脸上带笑的佟月菀立马翻脸，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来承乾宫指挥本宫给你找凶手的？！”
荣妃：“！！！！”
“不、不是啊，臣妾不是这样的想法呀！”荣妃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真是冤枉的呀！
佟月菀气得不想搭理她，还是知洲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荣妃娘娘您想想，您说是请皇贵妃娘娘帮您主持公道，可是又说不出对方是谁，那岂不正如皇贵妃所言，是让咱们帮您去查凶手了么？”
知洲语气温和，逻辑通顺。
经过她的这一番梳理，荣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好像，好想真的变成这样了……
冷汗刷的一下从额头上流下来，荣妃颤着嗓子向佟月菀请罪，“是臣妾鬼迷了心窍，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
佟月菀抿着嘴唇，隔空点了点荣妃，“本宫懒得搭理这些，你和惠妃都是实打实管理宫务的人，你自己不查，让本宫替你查？你可真是用千层鞋底做腮帮子，好厚的脸皮啊！”
荣妃被骂得冷汗涔涔。
她支支吾吾的想反驳，“不是，臣妾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佟月菀一拍桌子，“那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荣妃委屈的抿住了嘴唇，“……臣妾就是想着，这事儿不是臣妾做的，不能白白给别人背黑锅……所以才来找娘娘，想让娘娘您帮臣妾证明一下！”
“证明？”佟月菀更无语了。
“你有什么证据让本宫证明不是你干的？”
荣妃又是一愣。
站在旁边的花枝已经把脸捂住了。
她家娘娘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聪明，偶尔有些脱线，但平常也不是这样的呀？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可怜荣妃都快傻了。
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所以她来承乾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自己都快被搞迷糊了！
见荣妃已经两眼都是蚊香圈了，佟月菀不得不点她：“我问你，乌雅常在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了？”
荣妃回忆了一下太医的话，“孩子没事儿，就是乌雅常在的膝盖不大好，得养养。”
“既然如此，”佟月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怕什么呢？”
荣妃呆住了，“啊？”
她怕给人背黑锅啊！
万一有人说她残害妃嫔和皇嗣该怎么办？
佟月菀简直是服了荣妃了，平常争风吃醋，占小便宜的时候不是挺精明的吗？
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叹了口气，佟月菀就说：“皇上金口玉言说的，乌雅氏大逆不道，谋害皇嗣，所以只要孩子没事儿，你就不必这么担心。”
对哦！
荣妃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如果乌雅氏之前没有犯下那么多的错，她也不会被关进小佛堂，她也不会去嘲笑她，更加不会有这个垫子里藏针的事情了！
所以她根本不必如此担心啊！
眼见着荣妃整个人又满血复活了，甚至脸上都变得光彩照人起来，佟月菀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其他的本宫不管，但是唯有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平安生下来。”
荣妃喜气洋洋的应下了，“皇贵妃您就放心吧！别的不好说，养胎这事儿就包在臣妾身上了！她乌雅氏就算要死，也得等她生完孩子再死！”
佟月菀白了她一眼，“什么死不死的……反正本宫将这孩子的安危交到你手上了，你万不可出差错。”
“您放心！”
荣妃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应下了，但是直到她走出了承乾门，坐上步撵的时候，才忽然觉得不对。
“等等！”
荣妃问花枝：“本宫不是来说事儿的吗？怎么结束的时候，本宫身上反而有了任务呢？”
她大惊失色道：“乌雅氏的肚子，关本宫什么事啊？！”
在承乾宫里一直插不上嘴，但是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的花枝：“……”
我的娘娘啊，都到这会儿了，事儿都砸瓷实了，您才反应过来吗？！
第377章 就像大灰狼吓唬小红帽一样
整个后宫就如同一汪湖水。
风平浪静的时候是风景绝佳之地，而等到风浪来时，则波涛汹涌，暗藏杀机。
荣妃忽悠走之后，佟月菀对于伤害了乌雅常在的凶手，其实略有猜测。
惠妃、荣妃此时不会做出如此明显的行为。
她们两个虽然因为无妄之灾而气疯了，但是理智还是有的，不可能用这么低端的手段去害乌雅常在。
否则不是妥妥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吗。
贵妃不可能，这会儿她除了养好自己的身体之外，全副心神都放在十一格格身上呢。
至于宜妃。
她和乌雅常在一个是康熙十六年入宫，一个是康熙十四年入宫，相差不久。
但是两人真的是两看两生厌。
不过宜妃一般喜欢过嘴瘾，那张小嘴是真的得理不饶人。真到了算计的时候，她也更直来直往一些。
像这次在垫子里藏针的伤人手段，大概率不是宜妃做的。
如果要说这种类型的话，其实更像是乌雅常在的风格。
表面上风光霁月，暗地里直接嫩死对手。
佟月菀虽然不确定谁是出手的人，但是倒推一下，除了乌雅常在因此受了点皮外伤之外，最大的受益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那大概率，她本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了呗。
毕竟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知洲一边给佟月菀揉捏着肩膀，一边道：“大约……荣妃娘娘猜不到这个凶手吧。”
一回想起荣妃那个憨憨，佟月菀顿时泄了气，笑了起来。
“她呀，估计会查，可惜很难查到。”
“乌雅常在不管是不是四妃之一，她的那点儿心眼子呀，都压在荣妃的头顶上呢。皇上当初封的‘惠宜德荣’的顺序，可半点儿都没弄错。”
知洲也跟着笑了起来，“荣妃娘娘……怎么说呢，运气确实挺好的。”
佟月菀对此十分认同，“可不是么。”
实际上，在康熙六年到十六年的这十年时间里，荣妃是非常得宠的。
尤其是康熙十二年到十六年，她每年都有孩子出生，康熙帝的前十个皇子当中，有五个就是从荣妃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只不过后宫里的新人越来越多，荣妃也逐渐的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虽然在第二次大封后宫的时候位列四妃，地位却一落千丈。
不过吧，就凭着荣妃这样憨的脑子，她还能坐稳四妃的位置，说实话，也已经跌落了很多人的眼睛呢。
所以大家都说，别看人家憨憨傻傻，有时候还稀里糊涂的，其实荣妃的运气还挺不错的。
这时候，九阿哥的小脑袋忽然从门外探了进来，那双眼睛正在布灵布灵的闪着光。
“额涅刚刚在说谁运气好呀？”
十阿哥才不关心这个呢，他哒哒哒地越过了九阿哥，扑进了佟月菀的怀里。
他的两只小手捧着什么东西，举的高高的，想举到佟月菀的眼睛底下给她看，“额涅看！是小十捏的雪人呀！”
面对这个和球没有任何区别的“雪人”，佟月菀睁着眼睛说瞎话：“哇，真好看！”
十阿哥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下子九阿哥就不能忍了。
他嘟着小嘴也冲过来了，“这明明是我和小十一起捏的！！”
他努力地踮着脚尖，想把十阿哥从佟月菀的怀里给挤出去。
只可惜，十阿哥的体型和体重摆在这里呢，虽然同样也是个小胖子，可怜九阿哥压根挤不动十阿哥！
很快，他眼睛里弥漫起了一层水雾，“呜，额涅……”
佟月菀还没说话呢，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先受不了了。
【呜呜呜呜，我的小九！】
【主播你快看看小九啊！他辣么可爱！怎么可以没有一个么么哒呢！】
【快！安！慰！他！】
【啊啊啊啊啊，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这样，我只能隔着直播间看小九，主播这个狠心的女人却可以拥有那么多萌哒哒的幼崽！】
【关键吧，人家幼崽害就喜欢主播！这事儿没处说理去，唉……】
……
直播间里的弹幕，佟月菀当然也看见了。
再说了，她对幼崽克没有心狠的时候，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安慰九阿哥受伤的小心灵嘛！
于是佟月菀笑眯眯的低下头，将两只崽儿都揽进怀里。
左一下，右一下。
每个崽儿都给了一个么么哒！
嗯，佟月菀挑了挑眉毛，直播间的一些建议还是蛮好的嘛！
【嘶，这个挑眉的动作，是在挑衅吧！】
【……羡慕嫉妒恨，这五个字我已经说累了……】
【主播你莫炫耀，直播只是份工作，总有一天你是要回来的！我记得你！！】
【嚯嚯哈哈，你们居然这么狠的吗？就连主播回来以后的休闲时间都不放过啊！加我一个！】
【+2！】
【+3！】
……
面对这样凶猛的观众们，佟月菀只能：“……”
然后当做没看见了。
而收到了佟月菀的一个么么哒，九阿哥立马就不委屈了！
刚刚还是水雾弥漫的两只眼睛一下子就闪亮亮的，可爱极了！
佟月菀摸了摸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两只小手，完全就是透心凉！
“刚才是不是在外面玩了很久的雪啊？手都是冰冰凉的。”
佟月菀一个眼神，怀袖已经端着两碗热辣辣的姜汤上来了。
两只小的一看就苦了脸。
“额涅，可不可以不喝呀……”
生姜火辣刺激的味道就连一些大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几个幼崽了。
只不过……
佟月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哦，你们刚才玩雪玩得那么开心，现在如果不喝这碗姜汤的话，容易得风寒的呀！”
说到生病，两只幼崽的胆子就小了很多。
佟月菀就像狼外婆吓唬小红帽一样吓唬他们：“到时候你们难受得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吃好吃的东西，还要天天喝很苦很苦的药……哇，额涅只要想一想，就好心疼你们哦！”
【哈！这么拙劣的吓唬，我才不会上当呢！】
【憨憨小十可能会听吧，但是我觉得小九不会！他多聪明的崽崽呢！】
……
对于接下来两个幼崽的表现，观众们纷纷猜测起来。
大多数人都觉得，至少会有一个小九和佟月菀唱反调吧！
第378章 难得生出一点不舍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别说十阿哥了，就连九阿哥都乖乖听话了。
两个人仰着小脸儿，张开嘴，咽下了知洲和怀袖端到他们嘴边的姜汤。
然后几乎是同时，两只崽儿一下子就被辣得皱起了小眉头，就连眼睛也跟着眯成了两条缝。
“好辣呀……”十阿哥砸吧了两下小嘴，忍不住吐出了小舌头。
佟月菀早就准备好了蜜枣。
在两只崽儿的眼前晃了晃，“喝完就可以吃蜜枣哦！来来来，一口气喝完它，这样就不会喝一口辣一次啦！”
于是两只小的对视一眼，用一种英勇而无畏的气势，接过了知洲和怀袖手里的小碗。
一仰头，气势万钧地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哇！”佟月菀呱唧呱唧地拍手，又给他们一人塞了一颗蜜枣。“果然，额涅早就知道的，小九和小十都超棒的呀！”
九阿哥和十阿哥明明还辣得龇牙咧嘴的呢，听见佟月菀的大夸特夸，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小九/小十最棒啦！”
【好家伙，这就被糖衣炮弹给腐蚀啦？】
【嘎嘎嘎嘎嘎，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啊！】
……
又和两个小的玩了一会儿，眼看着他们被一碗火辣滚烫的姜汤给灌翻了，一点儿都没想起来之前好奇的关于荣妃的事情，佟月菀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区区幼崽嘛！
她可是有很多心得的啦！
等到将两只幼崽分别送回了永寿宫和翊坤宫之后，头顶上橘色的夕阳洒落下来，让人有一种暖洋洋的错觉。
佟月菀站在假山上，远眺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乌雅氏那边，动起来了吗？”
站在她身后的南意放下了头上的帽兜，轻声道：“最近几日，乌雅氏身边除了宝兰之外，害多了个出身包衣的小宫女。她们肯定在想尽方法，想尽快复宠。”
复宠？
佟月菀不可能再给乌雅氏这个机会了。
直播间的规则虽然让她有点儿束手束脚，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其他的法子。
“乌雅氏，我不想让她再继续蹦跶了。”
南意的表情波澜不惊，“主子放心，只要乌雅氏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她必死无疑。”
妇人生产本就是从鬼门关前走一趟，若是身子不好，产后大出血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佟月菀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温柔，眼神却冷得吓人，“那人，可以提前安排起来了。我就是要让乌雅氏在死之前，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的一切都被别人抢走，她再也没有一丝的机会！”
南意拿过知洲搭在胳膊上的斗篷，抖开之后轻轻为佟月菀披上了。
“主子放心，这些奴婢和知洲都会安排好的。乌雅氏等人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罢了，您不必如此上心。”
她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奴婢可是听知洲说了，您近几日的咳嗽更厉害了，比起这些不重要的人，奴婢觉得，您更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佟月菀：“……”
她嗔怪地看了知洲一眼，“你怎么什么话都跟南意说呀！”
知洲视线乱飞，就是不敢对上佟月菀的眼睛。
南意脚步稍稍一转，就挡住了佟月菀谴责的小眼神。
这一下子，心虚的就变成佟月菀了。
“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嘛，不过是老毛病罢了，没什么大问题的。”
刚说完，吃进了一口风的佟月菀又拼命咳嗽起来。
知洲和南意连忙围了上来。
一个给她挡风，一个将她的斗篷系得更严实了。
“快走快走！大冬天的在假山上吹什么风！”
“真是的，我看您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点儿数都没有！”
夜风中，远远地传来了几个女子的声音。
其中还有一个郁闷的反驳声。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们干嘛这么凶啦！”
“您还说？方才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已经喝了姜汤，小厨房里还有一大锅呢！回去之后您也得多喝两碗！”
“啊？！”
紫禁城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过着其他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永和宫的偏殿里。
乌雅常在正躺在床榻上闭目休息。
如今她的膝盖“被其他人”所伤，也为她休养身体争取了极大的时间。
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比不上她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她得靠着这个小阿哥翻身啊！
这时候，门帘子一掀，新来的小宫女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道曼妙的身影。
“小主，有人来看您了！”
乌雅常在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床幔，波澜不惊地问道：“是谁？”
她都落魄至此了，还有谁会来看她？
这时，乌雅常在只听一道清脆的嗓音笑着说道：“是我呀，姐姐！”
是她！
乌雅常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翻身坐了起来。
“嘶——！”
膝盖上的剧痛让她稳住了心神，但她还是飞快地掀开了床幔，看向外头的那名妙龄女子。
“妹妹？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乌雅常在的小妹妹！
“姐姐，听说你受了伤，所以我赶紧来瞧瞧你！”小乌雅氏一看见乌雅常在雪白的脸色，咬住了嘴唇，连忙迎了上来。
乌雅常在满脸喜色，拉着小乌雅氏在床边坐下了，“姐姐没事儿。倒是你，是怎么进的宫呀？”
当年她进宫的时候，这个由她亲手带大的嫡亲小妹妹才不过三岁的年纪，肥嘟嘟的非常可爱，一直大哭着抱着她的腿不肯松开，最后更是把两只眼睛哭得肿成了两个大核桃一般。
也让乌雅常在对紫禁城满是向往的内心中，难得生出了一点不舍。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虽然小妹妹每年都有跟着额涅进宫向她请安，但是不得不说，女大十八变，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了好几个月的事件，她这个妹妹就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小乌雅氏拉着乌雅常在的手，心疼地看着她说：“家里头都听说姐姐受了许多的委屈，于是便走通了关系，让我扮作内命妇的侍女，这才有机会进宫来看姐姐的！”
第379章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听了小乌雅氏的解释，乌雅常在有些心疼。
“委屈妹妹你了。想当初，本宫还是德妃的时候，想见见你和额涅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罢了，现如今居然成了这样……”
这么多巨变所带来的压力终于在这时微微泄露了一丝，乌雅常在苦笑一声，“时也，命也。”
小乌雅氏连忙坐得更凑近了些，嘟着嘴抱住了乌雅常在的胳膊，“我的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这话，或许只有她这个小妹妹才会说吧。
乌鸦常在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小乌雅氏的脑袋瓜儿。
“最近日子过的怎么样？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就快要出嫁了……明年宫中又要小选了，在那之前，姐姐一定想办法，让你能避开这次小选。”
这是家中早就说好的。
当初她身为德妃，家中的小妹妹自然是不必再参与小选的，甚至她还动过找皇上赐婚的想法。
可是如今她却成了常在……
这事儿，一下子就变得难办了。
小乌雅氏还是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将脑袋靠在乌雅常在的肩膀上，“姐姐对我最好了，我都听姐姐的！”
就是这份毫不犹豫的信任，也让乌雅常在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不想让长得比她更美的小乌雅氏进宫，或许有她的一点儿私心在，但是更多的，都是出自对她的疼爱。
出身包衣世家，在八旗子弟的眼中，她们不过是些奴婢、玩意儿罢了。
既然小妹妹能够借着她的势，拜托这样的跟脚，那何乐而不为呢？
乌雅常在甚至还和小乌雅氏聊起了各家的子弟。
她看着小乌雅氏温柔纯真的模样，笑道：“我的妹妹，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子！”
小乌雅氏满面羞红地钻进了乌雅常在的怀里，“姐姐！”
不过小乌雅氏到底是借着扮作内命妇婢女的机会才进宫来的，不宜久留。
她和乌雅常在依依惜别之后，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往回走。
“落霞，你告诉我，姐姐这段时间是不是过的特别不好？”
小乌雅氏站在夹道上回头看永和宫。
以前这座宫殿是那么的闪耀、美丽，顶上的黄琉璃瓦也是璀璨夺目，但是随着她姐姐被打压、降位，整座宫殿上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就连屋顶上的五只走兽也变得暗淡起来。
小宫女落霞见小乌雅氏满脸惆怅的样子，笑着安慰她：“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长眼的人会来为难小主，但是咱们这么多的包衣世家在后面撑着呢，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小主她胸有丘壑，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想到乌雅常在肚子里的孩子，小乌雅氏徐徐吐出一口气来。
是啊，她们还有一张底牌呢。
然后她也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对视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但是没走多久，前面却走来一支步撵，远远望去，一道身影正端庄的坐在上头。
落霞踮着脚仔细看了两眼，脸色一变，“糟了，是惠妃娘娘！”
“惠妃？”小乌雅氏呢喃了一声，骤然变色，“要是被惠妃娘娘看见我，可不得了了。”
小乌雅氏往年进宫来给当时的德妃娘娘请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到过惠妃娘娘。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惠妃并不记得她这张脸，否则，昔日德妃的妹妹不管是无召入宫，还是成了内命妇的“婢女”，这都是说不清的大麻烦！
更何况，惠妃娘娘如今正不爽乌雅常在呢，能抓住她把柄的机会，惠妃一定不会放过的！
落霞赶紧吩咐小乌雅氏：“你待会儿别抬头，若是惠妃娘娘问话，就由我来回答！”
“好。”
小乌雅氏嘴上应下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因为她出现的时机、地点，包括身上的衣着全都不对，只要是个聪明点儿的人，必然会过问的。
区区一个落霞，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惠妃呢？
不过片刻的功夫，惠妃的步撵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落霞带着小乌雅氏在夹道边跪下行礼。
万幸的是，惠妃正闭着眼睛，压根没把这些宫里的小宫女们放在眼里。
就在落霞和小乌雅氏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看见惠妃的大宫女甘芷朝着她们的方向投来一个眼神。
不好！
两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果然，甘芷忽然向惠妃说了些什么，下一秒，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那边的两个谁，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惠妃轻飘飘看了一眼宫墙下的两人，高傲说道。
落霞和小乌雅氏不敢不从，顿了一下之后，缓缓抬起了小脸。
“哟，这不是乌雅妹妹宫里的人么。”
惠妃首先看见的是落霞。
最近几日她天天不忘跑永和宫去“探望探望”乌雅常在，落霞她自然是常见的。
不过下一秒，看到落霞旁边的小乌雅氏之后，惠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本宫当是谁呢！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嘛！”
惠妃假装想不起来小乌雅氏了，捧哏小能手甘芷立马跟上：“娘娘，这位是乌雅常在的妹妹。”
“对对对！”惠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
但是紧接着下一秒，惠妃立刻放下脸色，怒斥道：“乌雅氏区区一个常在，她有什么资格召家人进宫请安？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同时她心里又后怕不已。
这幸好是被自己发现了，否则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又妥妥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要扣在她的头上！
前两天她还在嘲笑荣妃那个傻子呢，天降大锅！
结果这会儿就轮到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心情不爽的惠妃越发刻薄起来。
“小乌雅氏，无召入宫，本宫有理由怀疑你是偷偷潜入宫中。”惠妃居高临下看着小乌雅氏，冷冷说道：“这，可不得不让人怀疑，你是个刺客了！”
什么？
刺、刺客？！
落霞和小乌雅氏没想到竟会面临如此严重的指控，两人顿时就傻眼了。
第380章 如果不爱，请别伤害
万万没想到。
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惠妃居然往小乌雅氏头上扣了一个“刺客”的大锅！
这、这两个字要是被坐实了，别说是小乌雅氏本人了，就连乌雅常在，还有宫外整个乌雅家，只怕都要株连九族了！！
小乌雅氏当即就被吓得面无血色。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她眼神发愣，喃喃的为自己辩解道。
“我、奴婢没有……奴婢怎么可能是刺客呢！”
所以说，小乌雅氏还是被家里人和乌雅常在保护的太好了。
这种时候，她除了觉得委屈之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这甚至是个会株连九族的罪名。
见她这样的傻白甜，惠妃不由抽了抽嘴角。
显而易见，这小丫头比荣妃那个宫中少见的憨憨还要不如呢！
不过……越单纯，才越好骗啊。
面对已经被她的人控制住两条胳膊的落霞和小乌雅氏，惠妃眼中闪过笑意，意味深长地说：“哦？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你是如何进的宫？”
她故意放下狠话吓唬小乌雅氏：“若是让本宫发现你有半句假话，你的余生就只能在大牢里度过了。”
小乌雅氏被吓得脸色发白。
落霞几次想开口，但是都被甘芷一个笑眯眯的眼神给吓退了。
小乌雅氏结结巴巴的开口，将今天自己能进宫的原因倒了个一干二净。
惠妃顿时就笑了。
好家伙，这是哪家内命妇，这么没有脑子？
完全就是把九族的脑袋都给拴在了裤腰带上啊！
于是，惠妃给甘芷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而落霞和小乌雅氏，就被惠妃借着调查的名义，给扣了下来。
当惠妃的步撵离开原地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当佟月菀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火上烤板栗和红薯呢。
听了这消息，佟月菀虽然提前已经算到了，但还是很吃惊，“哦？乌雅家还真用了那个法子进宫啊？”
居然真的有那么不怕死的人啊？
知洲接过佟月菀手里的小棍子，将几颗板栗又翻了个身，“可不是么。之前奴婢还以为，她们不会上当呢！结果也真是没想到啊……”
不得不说，一直在关注后续的知洲都快惊呆了！
佟月菀惊讶了一会儿乌雅家的大胆，然后就问知洲：“惠妃把人带去哪儿了？”
知洲仔细观察着板栗有没有开口，一边回答道：“惠妃没发作起来，将人带回延禧宫去了。”
“延禧宫里头的消息来的没有这么快，但是奴婢想着，惠妃也不会将这事儿闹大的。”知洲耸了耸肩，“否则岂不是让其他人都知道她的失职了。”
惠妃那是多要脸的人呢。
佟月菀也认可这话，不过……
她笑了起来，我倒是更想知道，惠妃会怎么利用咱们送到她手里的这个把柄呢？”
知洲将开了口的几颗栗子从火边拨下来，滚烫的温度让她嘶了一声，指尖差点被燎起一个大水泡。
她龇牙咧嘴的捏紧了自己的耳垂，“奴婢心想着，这么大的一个把柄送到了惠妃的手上，她不是为钱，就是为权。”
“可是如今，惠妃最大的痛点却是在皇上面前刚因为乌雅氏而丢了面子，所以大概率……她是要利用小乌雅氏来做些什么吧。”
知洲将几颗开了口的板栗剥开来，放在了佟月菀面前，最后总结了一句：“至于具体的，奴婢便猜不出来了。”
佟月菀吃了一颗她们自己烤的栗子，又香，又糯，唇齿留香！
“要我猜，惠妃一样都不会放过。”
知洲“啊”了一声，“主子的意思是，惠妃钱、权都要啊？”
“她又不是荣妃那样的小甜甜，这点儿心机手段还是有的。再加上她大皇子生母的身份，她贪着呢！”
佟月菀倒是觉得很正常。
毕竟对惠妃来说，就相当于是白白抓住了乌雅常在的一个大把柄，此时不敲诈，更待何时？
既不能让人怀疑她管理公务的本事，又要从中获得利益……
佟月菀摇头啧啧了两声，“咱们就等着看吧，看惠妃能做到哪一步。看乌雅家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知洲嘟囔了一声，“都已经私自潜入宫中了，乌雅家只要不傻，就是倾家荡产也得付出代价啊。”
【我也觉得。这事儿完全就是惠妃说大就大，她说小就小的事情，里面的可操作性太强啦！】
【比起惠妃，我倒是更想知道，主播又在里面做了什么啊？】
【对呀对呀，听你和知洲聊天的意思，这个什么小乌雅氏，还是你们送到惠妃手上去的？】
【啊？你们这都能发现？是我耳朵眼睛有问题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啊QAQ】
【小傻子，既然没发现，那就好好听听哥哥姐姐们的话吧！[斜眼笑.jpg]】
佟月菀斜倚在小几子上，申请放松的很。
一边看着知洲埋头拨动着还没烤好的红薯，一边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聊天儿。
佟月菀就说：【我不过是让人给乌雅家出了那么一点点点的小主意罢了，至于用不用，怎么用，就完全是乌雅家自己的选择了。】
【哇哦，好心狠的女人！但是我喜欢！】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可以的，集美！！】
【哼哼，乌雅氏嚣张这么久了，尤其对我们家小四这么坏！咱们不如趁她病，要她命！直接把她弄下去！！】
当看到这句弹幕的时候，佟月菀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趁她病，要她命？
这话说得没毛病，更何况，这场病还是她亲自送给乌雅氏的呢！
实际上，不光是这些观众们，就连佟月菀本人都厌恶乌雅氏很久了。
就凭她对待禛儿利用的心态，还有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压根都没法相信这居然是一个亲妈在面对自己的儿子！
有些人可能就要说了，也不是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小孩的。
可以。
但是凭什么她对待胤禛是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待六阿哥和两个小格格又是另一幅慈母的态度呢？！
如果不爱，请别伤害。
胤禛作为被她卖给了佟佳氏的长子，不仅没有对不起乌雅氏的地方，相反，是乌雅氏对不起他。
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在胤禛的面前施展她的冷暴力？！
佟月菀将滚烫的红薯在小几子上滚来滚去的散热，垂下的眼睛里满是寒光。
之前是她钻进牛角尖里了。
以为历史是一丝一毫不能改变的。
但是现在，她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第381章 不是危言耸听
历史上的德妃是乌雅氏没错。
但谁说，就一定是现在永和宫的这位乌雅氏了吗？
偷天换日。
冒名顶替。
也不外如是。
但是这些也没有必要在直播间里告诉观众们。
直播嘛，还是要留一点悬念的。
不然什么钩子都抖干净了，哪里还有观众会关注她这个主播呢！
嗯，她可真机智！！
再说了，她明明是个咸鱼主播啊！
最近这段时间的直播方向都走偏了，啧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比如说一个吃播，突然转型成了爬山主播……
emmm，肯定会流失很多原本的观众嘛。
这可不行呢。
佟月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诱饵已经放下去了，就是不知道，惠妃什么时候会发作呢~
还有索额图那头。
估摸着日子，赫舍里家那头也早该行动起来了。
佟月菀其实料想的没错，自从通过小赫舍里氏得到了一些消息之后，索额图就一直没忘记这件事情。
而如今，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于是，索额图在早朝之后就来到了乾清宫，求见康熙。
这时候的康熙还不知道索额图来的目的呢，还跟他谈笑了几句。
“快尝尝今天的茶点，这可是朕从皇贵妃手里抠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啊。”
康熙十分感慨，“但别说，味道确实还不错。”
说起吃的东西，就连康熙也觉得，想从佟月菀的手里讨点儿新鲜的吃食是真的难。
索额图恭敬地坐下，然后认真的尝了一口康熙亲口说好吃的茶点。
然后他也笑了，“这茶点的味道好极了，每个都是刚好一口的大小，入口清爽，微甜且不腻，确实十分适合喝茶的时候品尝。”
当然了，皇贵妃出品，皇上亲自说好吃了的茶点……
就算给索额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不好吃啊！
喝了茶，吃了点心，也该谈正事了。
索额图十分严肃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奏折，双手递给了康熙。
“皇上，臣，有要事要禀报。”
康熙接过索额图的折子，打开来，越看越是心惊，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此事当真？！”
索额图立刻就说：“臣先前得知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内务府毕竟是掌宫廷事务的要紧官署，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荒唐的事情！”
先一句话把这事儿定性为“荒唐”，索额图瞅着康熙的脸色不大好看，于是又将自己为何突然插手内务府之事娓娓道来。
“其实此事的起因源于太子殿下。”
康熙眼神一动，“此事还牵扯到了太子？”
他的心里十分恼火。
原本是一件让他有点不快的事情，但是牵扯到了太子，就不由他不打起十万分的注意力了。
康熙将折子丢在桌案上，咬着后槽牙对索额图道：“说说，什么情况。”
察觉到康熙潜藏在平静表面之下的滔天怒火，索额图心中窃喜，一边小心谨慎地说道：“回皇上的话，那日臣与太子一起用餐，太子忽然感慨说鸡蛋此物真贵，臣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康熙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大浪。
索额图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子说每吃一个鸡蛋，便需要五两银子。可是皇上，鸡蛋此物，十分普通，便是宫外最普通的百姓也能吃上啊！”
“就算家中没有养着母鸡，去集市上买鸡蛋，也不过是五文钱一枚罢了！如何会有一枚五两的天价？”
索额图满脸的痛心疾首，“皇上，老臣当时没敢透露这样的真相，反而问太子是如何得知这鸡蛋的价格的？”
康熙腮帮子咬的死死的，吐出三个字来，“内！务！府！”
索额图借着擦眼泪的功夫，掩住了嘴角上翘的弧度。
“正是这内务府！太子说，他曾经问过凌普，或许凌大人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这才说出五两一枚鸡蛋的价格来。但是皇上，若是连太子都不清楚百姓的生活，那其他的皇子们又当如何？”
索额图当场泪湿衣襟，“皇上，长此以往，咱们大清朝的未来，又该当如何啊？！”
这或许只是索额图的一句危言耸听，但是康熙想的却更远。
如今在他治理之下的大清朝也算得上是海晏河清，他自诩是一位明君，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内务府就敢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数，那若是再过上几代，会不会就有皇子、甚至是皇帝被内务府所蒙蔽？！
那届时的大清朝，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大清朝吗？！
想到这，康熙忍不住将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索额图，这些事情，你可是都查验过了？！”
听到康熙低沉的声音，索额图心中一颤，连忙跪下了，“回皇上的话，老臣，不敢有所欺瞒。”
“不敢有所欺瞒……”康熙将这几个字咀嚼了几遍，怒极反笑，“梁九功，去将凌普叫来。”
众所周知，内务府总管凌普是太子的奶公。
除了这一点，凌普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资本。
而康熙将凌普提到这个位置上的本意，就是为了照顾太子的起居生活。
可是现在呢？
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没多久，一身冷汗的凌普已经跪在了乾清宫的金砖上。
很明显来之前他已经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这会儿已经吓得不轻了。
“皇、皇上……奴才参见皇上！”
凌普额头上的汗就像小溪流一样汇聚在一起，然后滴在了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康熙正背着手在来回转圈，仿佛压根就没听见凌普的声音。
索额图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脑袋眯着眼睛的样子仿佛是在打瞌睡。
至于凌普害怕的小眼神？
那是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凌普抖得整个人就跟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到这时候，他已经大概能猜到自己接下来肯定要吃大苦头了！
凌普一个大老爷们，顿时哭得涕泗横流：“皇上，皇上……求您看在太子爷的份儿上，饶了臣吧！”
第382章 拿肚子里这个再来一回
太子！
要是凌普不提到太子，再跪上一会儿，康熙就能压下心里的火气，还算平静的和他讲话。
但是这个时候，凌普和康熙提太子？
这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上来直接摸了康熙的虎须吗？
他不挨骂谁挨骂？
只见康熙飞起一脚，直接将凌普踹得翻了个跟头出去。
“你还有脸和朕说太子？！”
刚刚的茶盏已经被他砸地上了，康熙四处找寻趁手的东西，也想在凌普的脑袋瓜子上试试手感！
凌普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他多想膝行几步爬过去保住康熙爷的大腿，让他老人家歇歇气儿，别朝着他的脑瓜子发火呀……
但是他不敢说……
康熙正在气头上，又对着凌普一顿叱骂。
“朕让你去内务府的时候，朕是怎么说的？”康熙在凌普眼前站定，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你自己说！”
凌普打了个颤，“皇上，皇上当时和臣说，要臣照顾好太子爷……”
“原来你还记得呢！”
康熙的眼睛里简直就是要喷出火来。
“那你照顾好太子了吗！？”
凌普有心想说“奴才一心一意照顾着太子爷呢！”，结果就被接下来康熙的话给惊到了。
“一枚鸡蛋五两银子，这是你和太子说的？”
这话出乎了凌普的意料，他结结巴巴的说：“是，是臣和太子爷说的……但是这些都是内务府采购时的记录呀，臣发誓！臣没有向太子爷说谎！”
康熙盛怒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是么。那朕是不是应该夸夸你？”
索额图暗自摇了摇头。
凌普这家伙实在蠢得很！
皇上分明已经知道了内务府采购东西的价格有水分，他还直接说他是看过记录以后才和太子说的。
那不就意味着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对于内务府中所产生的贪墨之事毫无所知吗？
这是内务府老大应该有的表现吗？
或者说，皇上提的内务府总管却空有一个名头，而无实权。
皇上听了，不生气才怪呢。
果然，这个凌普虽然是太子的奶公，但是并不值得赫舍里家出手相救。
接下来，凌普身上的内务府总管一职肯定会被撤，皇上恐怕也会对内务府中的各个包衣世家出手。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那这种时候，是否合适去争夺这个内务府总管的位置？
还是什么事都不要做，任凭皇上的心意处置？
一时之间，索额图有些沉默下来。
发生在乾清宫里的事情，除了极少数人有所耳闻之外，后宫之中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佟月菀自然不用说，本身就是她在暗中进行的推动。
小赫舍里氏也是知道这事儿的，毕竟当初还是她给索额图传了消息的呢。
后宫里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只等着事情发生。
果然没多久，康熙爷彻查内务府的事情就被爆了出来。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包衣世家都迎来了快、狠、准的检查，甚至有许多家族在这一次的检查中被抄家的。
从这些包衣家族里头查出来的东西，甚至
在那段时间里头，康熙爷大开杀戒，杀了个人头滚滚。
菜市场门口天天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京城之内无数人都提心吊胆，人心惶惶，生怕什么时候自家就会被皇上给盯上了。
紧跟着，后宫里也人心惶惶了起来。
尤其是无数出身包衣世家的宫妃和宫女儿们。
永和宫。
乌雅常在自从得知皇上开始清算包衣世家的消息开始，她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
而躲懒许久的宝兰也已经从其他宫女那里得知了消息，吓得肝胆俱裂。
她失魂落魄地问乌雅常在：“姨母，咱们该怎么办呀？”
乌雅常在轻声喃喃道：“怎么办？我也想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她所知，在此次的抄家行动中，乌雅家的损失可以说是非常严重！
乌雅常在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妇人罢了，前朝的事务一来她没有那么了解，二来，皇上也不是那种会听妃嫔话的昏君。
要是她有能劝动皇上的本事，她如今还会只是个常在吗？
所以这次乌雅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不对！
乌雅常在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乌雅氏不行，但是佟佳氏呢？
佟佳氏是皇上的皇贵妃，与皇上的关系也好，说不定佟佳氏还能有办法！
想到这里，乌雅常在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她立马起身，“走，去承乾宫！”
落霞一言不发地过来扶乌雅常在，还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斗篷，以免被外头的风雪冻着了。
可宝兰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傻不愣登地反问：“咱们去承乾宫做什么？皇贵妃那种女人我了解的很，她见了咱们也只会嘲笑，又何必去找她呢！”
乌雅常在懒得听她多说，只丢下一句话：“如果你的嘴还是这么臭，就不必跟着来了。”
宝兰眼睁睁地看着乌雅常在脚步飞快地离开，想了想，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她想活！
她想活得比以前位居四妃的姨母更风光！
所以她不能死！！
绝对不可以！！
当看见乌雅常在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得不说，佟月菀确实有几分惊讶。
“哟，乌雅常在不是应该在永和宫养伤么，怎么来了本宫的承乾宫？”
乌雅常在不顾膝盖上的疼痛，卑微地跪在佟月菀面前：“皇贵妃娘娘，如今皇上对内务府出手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佟月菀左手拿着一本棋谱，右手捻起一颗白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
“知道啊，如今这事儿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不知道的人才是少数吧？听说许多包衣世家都受了牵连呢。”
乌雅常在咬住下唇，半晌后突然说道：“娘娘，若是、若是我愿意以肚子里的小阿哥和您做交易呢……”
“诶，打住！”
没想到乌雅常在会说出这么句话来，佟月菀挑高了眉毛，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怎么着，上一次你借着禛儿来和本宫做晋升的交易，如今你又想拿肚子里这个再来一回？”
第383章 屁股肉多，打着不疼
要不怎么说，乌雅常在是个狠人呢。
当年利用了胤禛，如今还打起了肚子里小的那个的主意。
可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的话呢。
佟月菀在心底冷笑，怎么的，同一个计谋还指望别人踩两次坑啊？
乌雅常在还在想着狡辩：“娘娘错过妾了，妾也是为了小阿哥好，才出此下策的。”
佟月菀放下棋谱，冷笑不止：“一，本宫如今已经有了禛儿，我们母子俩过的好得很！二，你口口声声是‘出此下策’，本宫凭什么要为你的下策买单？本宫，可不是你的冤大头。三，现在谁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究竟是阿哥还是格格，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
她摆明了车马，这一、二、三条将乌雅常在说得脸上无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妾只是想求娘娘出手罢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和她玩儿聊斋？
佟月菀说：“你是本宫的谁？你说救，本宫就得救？那本宫说你该死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去死一死呢？”
被噎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乌雅常在：“……”
跪在后头，心痒想偷听的宝兰：“……”
还有做贼心虚的落霞：“……”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忍不住了，纷纷触手怪附体，弹幕大军直接刷屏。
【说得好！乌雅氏她这完全就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啊！】
【普天之下皆她妈？她说啥就是啥啊？！】
【也真是搞笑，还想玩道德绑架那一套？】
【我支持主播，怼回去！】
【对呀，都已经有小四了，她还想着卖小孩？也真是不怕康熙发火啊……】
【要是肚子里的是十四阿哥也就算了，好歹是个阿哥。但是我们都知道，乌雅常在现在怀的就是个小格格！主播你可千万要冷静，这么亏本的生意咱可千万不能做呀！】
【……？？？】
【什么叫阿哥也就算了，格格就是亏本生意？我看你资料也是个女生，你至于说出这种话来吗？】
【当然了！儿子才有未来，女儿就是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靠，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思想了？男女平等都多少年了！】
【照你这么说，那你自己不也是个赔钱货？！】
【对呀，所以我一直在家伺候我老公呢，而且每次我弟弟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提出来，我一定会帮他达成的呢！】
【……那你干嘛还来看直播？你是屋子都打扫完了，还是已经赚到你老公、你弟弟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没赚到？那你怎么伺候你男人的？还不赶紧去赚钱！！】
……
直播间里突然刮起了重男轻女之风，佟月菀压根没放在心上。
世间处处有奇葩，要是见一回气一回，那不管是谁都只有英年早逝的命了。
她继续研究自己手中的棋谱，这一本上头留下来的都是残谱，虽然她也就是个臭棋篓子的水平，但是也不妨碍她多学学嘛，万一什么时候就能用来显摆一下呢？
乌雅常在还在地上朝着她信誓旦旦：“娘娘，只要您能出手相救，不仅是这个孩子，以后，妾一定不会来打扰四阿哥和小阿哥！求求您了，娘娘！”
“你要是说起这个，本宫可就是一肚子火呢。”
佟月菀瞥了她一眼，“你当年是怎么说的，这几年又是怎么做的？你这张嘴呀，可真是骗人的鬼，信不得。”
乌雅常在显然也被迫回忆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由懊恼。
当初没想到还会有再求到佟佳氏头上来的时候，做事儿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以后……导致现在落人口舌，还要受佟佳氏的奚落。
但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承认了，“娘娘，妾偷偷见四阿哥确实是不对的，但也是以内妾实在太想念四阿哥了，所以才、才做出了这般不应该的事儿来……”
“娘娘您这么疼四阿哥，您也一定能理解妾的这份苦心吧？”
“不，本宫不能理解。”佟月菀十分冷酷地说道：“既然禛儿是你用来和本宫做交易的，那么钱货两讫，你有什么资格再见他？现在口口声声说太想念他，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虚伪了吗？”
窗棂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佟月菀转头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或许只是百寿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吧。
佟月菀收回目光，就听一旁的知洲正在说：“娘娘您错了，这可不是虚伪不虚伪的事情。”
“四阿哥还小，不记事的时候又何必在他身上多花心思？等四阿哥长大了，再去他面前掉几滴眼泪，只要这孩子是个心肠软的，难道还能真的将生母丢开吗？”
不得不说，知洲的话完全触及到了乌雅常在心底的真实想法。
反正小时候孩子都不懂事，亲或不亲又如何？
等孩子长大了，再随便掉几颗眼泪说几句话，不就能把他拢到自己身边了？
那时候，乌雅常在还在心里笑话皇贵妃呢。
这么多年对她儿子如此掏心掏肺，结果最后还是被她给偷了家。
现在倒好，这些陈年旧事全都被翻出来算了旧账……
乌雅常在心里越发气不平起来，渐渐地，她感觉到肚子也跟着疼痛起来。
“我的肚子……”
她捂着肚子开始喊疼。
佟月菀看了她一眼，吩咐知洲：“乌雅常在如今月份大了，容易动胎气。找人给她送回永和宫去，让太医也去看看。”
见乌雅常在还是心有不甘的样子，佟月菀慢吞吞地说：“既然你如今只能拿这孩子和本宫做交易，你还敢对它不上心？”
乌雅常在心中咯噔一下。
她强笑道：“妾是这孩子的额娘，对这孩子自然是上心的，多谢娘娘的关心。”
送走了乌雅常在，佟月菀捻起一颗黑子，照着棋谱落了下去。
“人都走了，你们还不出来？”
四周围一片安静，仿佛佟月菀只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要是你们不肯自己出来，那本宫把你们抓出来以后，一人赏十个板子。”
她将被吃掉的白子一课一颗捡起来，慢悠悠的说：“屁股上肉多，打着不疼，看来都得打在手底心上！”
第384章 主播的心黢黑黢黑的
“再不出来，就打你们的手掌心！”
佟月菀头也不抬地开始数数。
“十！”
“九！”
“八！”
“三！”
佟月菀直接跳过了八和三中间的所有数，开始叫三！
“哎呀哎呀！”
外头的窗户底下顿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不能打手手！额涅要打的话，就打小九的屁股吧！”
过了一会儿，窗棂上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十阿哥的两只小手攀着窗子，圆乎乎的小脸上是带着点儿讨好的笑。
倒是他身旁的九阿哥没忍住，也跟着冒出头来，“凭什么打我！要打也是咱哥俩一起挨揍！”
挨揍不可怕，毕竟他俩从额娘到额涅，再到汗阿玛，谁的揍没挨过？
但是不可以是一个人挨！
要死大家一起死！
可惜，九阿哥头贴的想着有难同当，十阿哥却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松开手，哒哒哒的冲进了屋子里，抱住了佟月菀一边的大腿，“额涅额涅，你说，哥哥对弟弟好，是不是就应该一力承担呀？”
他鼓起了腮帮子嘟囔道：“平常老是让我叫他九哥，到这时候就不是哥哥啦？那我以后就叫小九！小九！小九！”
跟在十阿哥身后慢了一步的九阿哥才冲进来，听见这话，脑袋上都要蹦出青筋来了，“你住嘴！”
这就是他的好弟弟！
哼！
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指望带着他一起？
做梦吧！
两只小的一边一个，抱住了佟月菀的大腿不松手，就这么你哼一下，我笑一下的对起线来。
显然，刚才偷听到的内容对他们俩来说就跟天书似的，有听没有懂。
而佟月菀的重点目标，自然也不是他们俩。
于是佟月菀对着外头喊了一声：“禛儿，还不进来吗？”
九阿哥和十阿哥愣了一下，“对呀，四哥还在外面！”
好嘛，胤禛自己好没有暴露，就被这俩小子给曝光了。
佟月菀和知洲对视一眼，拼命地忍住了笑意。
胤禛长大了，可得给他多留些面子。
果然，红着一张小脸的胤禛磨磨蹭蹭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额涅……”他轻轻叫了一声。
佟月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胤禛，见他不仅是红了小脸，就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就知道，这只崽儿怕是害羞得紧。
【啧啧啧，没想到未来的冷面雍亲王，铁血雍正居然还有这么羞答答的时候？】
【已截图！我要把这张截图传给我的子子孙孙么去看，嘿嘿嘿！】
【前面的，你也太损了点吧……】
……
“四哥！”
两只小的现在也特别黏胤禛，看见他进来了，就松开了抱着佟月菀，转而去拉住了胤禛的手。
“快过来。”
对于他们三兄弟的亲近，佟月菀一直乐见其成，于是笑眯眯的朝他们招手。
一大两小就跟鹌鹑抱窝似的，挤挤挨挨地在佟月菀的对面坐下了。
“四哥，要是额涅要打咱们手底心的话……你、你一定要帮帮小九呀！”
“还有小十！还有我！”
胤禛：“……”
都想什么呢？额涅真要动手，难道他还能逃得出吗？
这俩弟弟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看了一眼对面笑眯眯的额涅，胤禛心底里打了个冷颤。
似乎，可能，好像，大概……额涅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佟月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胤禛：“刚才乌雅常在的话都听见了？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胤禛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心中一阵恍惚。
要说伤心？
或许有吧，但是他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那是震惊？
好像也不是……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不过有点酸，有点胀，还有点儿小窃喜是怎么回事……
胤禛和佟月菀之间的关系虽然是母子，但也不仅仅只是母子。
胤禛甚至觉得，有时候他和额涅更像是朋友，很多不能和外人道的想法，对着额涅，他反而毫无心里负担就可以说出来。
于是他红着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乌雅常在虽然是禛儿的生母，但是禛儿早就看清楚她的想法了，所以并不会觉得伤心。”
顿了顿，他又说道：“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又想把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用来、用来……”
交易两个字，胤禛皱紧了眉头，也没能说出口。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汗阿玛的四阿哥！
但是在他的生母眼中，显然他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货物，是她可以往上爬的踏脚石而已。
不得不说，这多少让胤禛有些沮丧。
但是佟月菀会给胤禛独自沮丧的机会吗？
当然不可能了。
于是在胤禛他额涅的三寸不烂之舌的讲解下，他立刻就从一只垂头丧气的小鸡仔儿变成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
【不得不说，我对主播的这张嘴是很佩服的……】
【对呀，明明是个咸鱼主播，但你们别说，最近紫禁城里的这些风波好像都是从主播要收拾乌雅氏开始的……所以，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咸鱼啊！】
【不是普通的咸鱼，是什么？】
【嘿，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没看出来啊？这分明就是拥有压倒性力量，但是懒得跟你们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的鲤鱼王啊！】
佟·鲤鱼王·月菀：“……”
她气极反笑，【还鲤鱼王呢？咱好好当个人不行吗？】
【哈哈哈哈，主播你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了，反正我们直播间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看透你的为人了！】
【对对对，主播那颗心呐，黢黑黢黑的！】
【传下去！主播的心黢黑黢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面对直播间里的取笑，佟月菀简单的一笑而过。
只是又嘱咐了胤禛几句：“最近前朝后宫事情都很多，或许也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要是碰上不怀好意的，就告诉额涅。”
一颗白色的棋子活灵活现的在佟月菀的指尖翻转，“额涅会教她们，什么叫做尊重人！”
“好！”胤禛憋着笑，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颇有几分长大以后的英俊。
第385章 老阴阳人了
自从包衣世家被打击了之后，宫里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这种怪异的，但是众人又很快适应的氛围中，乌雅常在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暗中的齿轮也在越走越快，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早就定好的剧本发展。
这一日。
而十二阿哥也在满月之后就抱到了慈宁宫，由苏麻喇姑抚养。
如今过去三四个月了，这孩子长开之后白白嫩嫩，别说多可爱了！
佟月菀坐在孝庄太皇太后的下手处，逗完了这个爱笑的十二阿哥之后，奶嬷嬷就将他抱到对面万琉哈庶妃面前去了。
自打十二阿哥送来慈宁宫，万琉哈庶妃就把这儿当成自己每日上班点卯的地方了，伺候太皇太后也是恭敬孝顺，天不亮就在门外候着，晚上直到太皇太后睡下了才走。
别说什么目的是为了孩子，至少她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在眼里。
于是太皇太后许她每日前来。
如此一来，万琉哈庶妃也相当于是得了太皇太后这尊大佛的认可，虽然位份不过是庶妃，但如今这宫里敢招惹她的，也没几个了。
好在，她本人也不是那种得势便张狂的人。
得了太皇太后的亲眼，她反而越发谨小慎微，除了慈宁宫，旁的地儿一处也不去，整得像是和宫里其他的妃嫔绝交了似的，一心一席侍奉太皇太后，疼爱自己儿子。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太皇太后和康熙十分满意。
算是没有看错这个人。
万琉哈庶妃看着奶嬷嬷怀里按捺不住四处伸小胳膊小腿的儿子，嘴角带笑，满眼都是慈爱。
“十一阿哥长得多好！苏麻喇姑果然养孩子比妾好的太多了。”
佟月菀也说：“可不是么，当初禛儿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没养过孩子，这孩子又特别粘人，只要一不在我身边就哭，睡着了被人抱走也会醒过来接着哭，哭得我是头也疼，手也疼……反正哪哪都疼！”
孝庄笑了，苏麻喇姑也跟着笑了，故意问道：“竟还有此事？那后来呢，皇贵妃可曾教四阿哥听话？”
佟月菀满脸哀怨地瞅了她一眼，大声叹了口气，“他那么小，怎么教……最后还不是只能我整宿整宿的抱着他，哄他睡觉么。”
这些倒不是佟月菀故意博孝庄和苏麻喇姑的心软，而是当年的真事。
佟佳氏对胤禛自然是有真心的，尤其是刚从乌雅氏那边抱过来的时候，佟佳氏多年无子，看着胤禛，那可真是怎么爱都爱不够，自然是从不假手于人了。
虽然累得两手发抖，但是那会儿的佟佳氏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的。
只不过爱这玩意儿吧，总是会消失的，对吧。
而现在对佟月菀来说，这些都成了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
想到胤禛小时候奶呼呼的模样，她的眉眼就柔和了下来。
孝庄一直注意着佟月菀，见她这幅表情，自然知道她是想着胤禛呢。
于是孝庄也说道：“孩子都是小的时候可爱，饿了就哭，尿了拉了也会哭，还会逗着你笑。”
“可是等咱们一把屎一把尿将孩子拉扯大了，孩子却有了自己的想法，会顶撞你了，会惹你生气了……也就没一个舒心日子可以过了。”
孝庄的话，看似只是一番感慨。
但是代入进去想一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先帝顺治！
说到顺治帝，这话可就轮不着佟月菀和万琉哈庶妃来接了。
别说她俩，就是康熙在场，他也接不了这话。
子不言父过嘛。
佟月菀想了想，不能顺着说顺治，那就换个方向来讲嘛。
“可是孩子从牙牙学语到龙行虎步，他会陪着我，会开始学习三百千、学习骑射，会开始为皇上排忧解难，以后还会成婚、生子……当额涅的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心里也是开心的！”
孝庄和她们说顺治，佟月菀就和她们讲胤禛！
反正都没点名字，就当是大家坐在一起唠唠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呢！
果然，孝庄并没有被反驳的不开心，反而和苏麻喇姑两个人笑得很是高兴。
“虽然小四不是你亲生的，但是你这个额涅当的，一点儿不比亲生的额涅差呀。”
佟月菀摆摆手，“在我心中，禛儿就如同我的亲子。玉牒是皇上的决定，相处却是我和禛儿之间，难道说等以后我老了，禛儿还能不管不顾我不成？”
孝庄眨了眨眼睛，眼底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她笑道：“若是小四敢这么对你，老祖宗一定替你好好打他的屁股！”
“呀，您连这个都知道啦？”佟月菀有些不好意思。
孝庄说：“有咱们小九、小十两个活宝在，只怕你承乾宫里的风吹草动，咱们都能知道了！”
孝庄是个老阴阳人了，佟月菀倒是不在意，反正说得再多她也当做没听懂，“小孩子爱模仿大人说话做事儿，多正常呢。再说了，他们连自己屁股挨了揍的事儿都能往外说，不怕人笑话，我总不能比他们俩还不如吧。”
反正也没见贵妃和宜妃打上门来找她，显然，这俩亲额娘对于自己肚子里掉下的肉也很是了解。
他们俩这分明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不过佟月菀也知道，九阿哥那小子，贼精贼精的，有些事情你以为是他不知道，只是他不往外头说而已。
只要你跟他是一个阵营的，你且看着吧，看他是掏心掏肺对你好，还是反手给你一下子。
毕竟历史上的八阿哥和十阿哥对此深有体会。
哦，历史上的四阿哥其实也是颇有感触。
毕竟是九阿哥针对的最狠的那个。
而如今，在她的干预之下，四、九、十，三个阿哥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似的。
往后要是不出意外，也就没有八什么事儿了。
想到这里，佟月菀的嘴角微微往上，正准备起一个弧度的时候，就听见外头有宫人来通传。
“太皇太后，皇贵妃，永和宫的乌雅常在发动了！”
佟月菀嘴角往下一撇，立马就开心不起来了。
第386章 这不是本宫的孩子
乌雅氏好像总有一种独特的本事。
能打断佟月菀的开心。
【我和乌雅氏绝对是八字不合！】
一边愤愤不平地在直播间发弹幕，佟月菀就起身对孝庄道：“老祖宗，这乌雅常在要生了，不如……”
没等佟月菀说完，孝庄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是个常在罢了，她生孩子自然有接生嬷嬷和太医在，何须你这个皇贵妃亲自去坐镇？”
佟月菀心中一顿。
难道孝庄提前知道了什么……
她抬头往孝庄的方向看去，只见这位老祖宗面色含笑，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也绝对没有其他的含义一般。
于是佟月菀的娇臀稳稳当当的继续坐在了椅子上，“多亏老祖宗一句话，我这才能讨个轻巧。”
转头她又吩咐身边的知洲：“按理来说，乌雅常在也是到要临盆的时候了，接生嬷嬷这些也是内务府早就准备好了的。之前她生过二子二女，生产的速度估计不会很慢，你记得多让人看着点儿，其他的事儿可千万不能有遗漏。”
一番话下来有关怀，有仔细，虽然佟月菀人未到场，但是她对于妃嫔的生产还是很上心的。
哪怕对方是与她关系不好的乌雅常在，她也照样如此。
孝庄一边听着佟月菀的吩咐，手里的佛珠不紧不慢的拨动着。
量是谁，也无法从孝庄仿佛树皮褶皱一般的面孔上看出她的情绪来。
知洲惯来最懂佟月菀的心思，当下就笑着说道：“主子放心，奴婢会吩咐人多关注些乌雅常在的。”
于是乌雅常在没能盼来佟月菀，她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床幔。
“她为什么不来？她怎么可以不来！！”
宝兰面对如此歇斯底里的乌雅常在，远远就躲开了。
落霞在旁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急得不行，“小主，您别喊了，生孩子要花大力气呢，您可得省着点儿力气呀！”
下半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乌雅常在长长的指甲扣在被褥中，表情狰狞。
“你说得对，本宫要留着力气，将孩子生下来！”
“本宫的十三阿哥，本宫生的一定是十三阿哥！”
“等本宫生下来，一定能翻身！”
“本宫还是德妃！本宫还是四妃之一！！！”
听着乌雅常在有气无力的呼喊，落霞咬着唇移开了视线。
惠妃这会儿正在外头呢……
若是等惠妃进来了，小主还能有力气吗……
接生嬷嬷观察着乌雅氏的情况，一边给她打气，“常在再加把力！已经快看见孩子的头了！”
这一句话就让乌雅常在振奋起来，双眼中满是惊人的亮光。
“我的孩子……我的阿哥！”
随着接生嬷嬷的节奏，乌雅常在一呼一吸之间越发用力。
汗水如同小溪流一样，从她的身上沁出来，湿透了身下的褥子。
有那么一瞬间，乌雅氏忽然想起了康熙十七年的时候。
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
那是她第一次生产的日子。
也是四阿哥胤禛的生辰。
那个时候的她躺在产房里，因为是头一次生产，年纪小骨盆也没打开，可比现在痛的多了。
但是她的心里都是盼头。
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代表着她正是将在后宫之中进行博弈。
她要带着她身后的乌雅家走上更高的位置！
所以她对刚出生的胤禛，就像是在看一样用于买卖的货物，心里并无多少的感情，她所有的感情，全都放在了那些压在她头顶上的宫妃身上。
孩子，只要得宠，以后还会有的。
可是能够说服当时的佟佳贵妃，让她抱养自己孩子的，只有她乌雅氏一个！
果然，她如愿的封嫔，被皇上赐字“德”，后来又成了妃！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想，一步步的前进。
除了胤禛之外，她后来还生下了胤祚和两个女儿，她不缺圣宠！不缺孩子！
更甚至，胤禛并没有被改玉牒，他还是她乌雅氏的儿子！
而不是佟佳贵妃的儿子！！
可是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乌雅常在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接生嬷嬷的大声呼喊也在她的耳边变得由近及远，变成了如同飞蚊般的嗡嗡之声。
她的身上仿佛一下子变得暖融融起来，就像是整个人泡在了温水当中。
接生嬷嬷开心的叫声，还有刚出生的婴儿的哭泣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她的耳边轮番响起，乌雅常在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的反应过来：她的十三阿哥出生了！
“……让我看看小阿哥……”
十三阿哥！
这可是她未来的希望！她翻身的资本啊！
接生嬷嬷其实并没有听见乌雅常在的话，因为脱力，她的声音实在是轻的可怜。
但是接生嬷嬷按照程序，将孩子抱到了乌雅常在的眼前。
“小主，您生了一位小格格呢！”
躲在角落里的宝兰探头望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满身都是血污的婴儿。
她看得有些恶心，连忙移开了视线，心里更是失望不已。
“怎么是个格格啊？”
生产之前，乌雅常在天天把小阿哥挂在嘴上，就连宝兰也盼着这是个小阿哥，那样姨母翻身之后她才能继续过好日子呢。
结果呢，生出来的是个小格格……能顶什么用啊？
想到这里，宝兰的心里有点膈应，嘴上又埋怨了几句，转身就想走。
“早知道是个格格，我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浪费时间……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休息会儿呢！”
不过她好歹知道，这话不能叫乌雅常在听见。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这不是本宫的孩子！”
“本宫生的是小阿哥！本宫生的是十三阿哥！！”
宝兰被这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过头，发现乌雅常在目眦欲裂地抓着接生嬷嬷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她。
而接生嬷嬷怀里正抱着小格格，这会儿就因为不舒服，拧着小眉头，放声大哭。
接生嬷嬷差点手滑没能抱住小格格，脸上一片惊恐。
“小主，小主您当心呐！”
第387章 留着你还有何用
乌雅常在生了一个小格格！
这条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瞬息之间便让阖宫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贵妃说：“生之前她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个小阿哥吗？”
宜妃说：“只怕乌雅氏这会儿醒着都要被气昏过去了吧？活该她！”
荣妃说：“笑死了，这就是长生天都不想让乌雅氏继续得意下去呢！”
平妃说：“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在包衣世家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她还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了，也是心性足够坚定的人呢。”
区区一个常在，乌雅氏也不是当初的德妃了，自然不值得几位高位的妃嫔亲自去守着她生产，所以在自己宫里得知消息之后的众人不过是嘲笑了几句，便将这事儿丢到脑后了。
真要让她们把她放在眼里？
那就得看她还有没有重新爬上来的本事了。
至于唯一没有出声的惠妃，不是因为她突然大发善心，忍不住可怜乌雅氏了，而是因为她可比其他人说句话的事情更扎心！
永和宫，乌雅常在产房内。
乌雅常在满脸的惊惧和愤恨，她压根就没有去看接生嬷嬷怀里那个小格格。
因为她深信自己生的是个小阿哥，什么小格格？！那分明是想害她的人调换了她刚出生的孩子！
“把我的小阿哥还给我！让你们背后的主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接生嬷嬷满脸苦涩，乌雅常在这幅癔症的样子，领赏什么的是不用想了……
她还得劝她：“小主，您生的正是这位小格格呀！”
乌雅常在怎么可能相信！
“小主您刚生产完，咱们产房里都没有人进出过，什么调换不调换的，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呀！”
乌雅常在咬住了失血过多后泛白的嘴唇，眼神中满是不信任。
接生嬷嬷又指了指落霞和宝兰，“这两位可是从头到尾都一直在这产房里看着您生产的，奴婢说的话您不信，那她们说的话，您总该相信了吧？”
接生嬷嬷心里也觉得晦气。
在宫里头，格格是比不上阿哥，但是这也是皇上的女儿，哪个妃嫔敢直接在脸上表现出不喜来？
聪明点的，往后远着些也就是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像乌雅常在这样，在这种人多口杂的产房里大放厥词？
从这点儿来看，往后乌雅常在能得皇上宠爱的几率，怕是不大了呀。
毕竟，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嫌弃自己儿女的女人呢？
接生嬷嬷祸水东引，将话引到了落霞和宝兰的身上，自己则是抱着小格格功成身退了。
果然，乌雅常在一点不在意小格格的去向，那双红的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落霞和宝兰。
“你们两个肯定看见了吧！她们换了我的孩子，换了我的十三阿哥！！”
“你们这两个废物，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阻止！”
“那可是本宫的儿子啊！”
落霞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宝兰却没有这些忌讳。
“姨母您可不能乱说话！什么换了孩子，我从头到尾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换了您的孩子，您生的就是个小格格！”
直到这会儿，宝兰还没有意识到乌雅常在的反常，甚至说话的时候还是十分不耐烦。
听了宝兰的话，乌雅常在仿佛冷静了下来。
她朝宝兰招招手，“你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宝兰不疑有他，捏着鼻子来到了乌雅常在的床边，“您说，啊——！！”
乌雅常在迅疾地伸出一双手，如同铁爪一般掐住了宝兰纤细白嫩的脖颈！
她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宝兰因为剧痛和难以呼吸而胀得红到发紫的小脸，阴冷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说了，本宫生的是十三阿哥！既然你眼瞎至此，那本宫留着你这奴才还有何用？不如给本宫的十三阿哥去下头地府铺路！！！”
宝兰被乌雅常在的表情和话语给吓到了。
但是乌雅常在的那双手还死死地钳制着她的脖子，宝兰死命的拍打着，一边嘶哑地说：“救我……快放手，让她放手……救我啊——！”
落霞和其他宫婢们傻愣愣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惠妃的声音突然之间响了起来。
“乌雅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刚从进门处的屏风后头转进来，就被产房里的场景给看愣住了。
好家伙！
这才几天没见乌雅氏啊，她居然这么疯了？！
惠妃扫视一圈产房内傻呆呆的奴婢，居然没有一个人冲上去，都光看着？
她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常在得了癔症，你们还不赶紧伺候着常在休息？”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手忙脚乱的解救了已经翻着白眼儿，差点没被乌雅常在活生生掐死的宝兰。
乌雅常在倒在一片凌乱的床榻上，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不敢靠近发疯的人分毫。
倒是惠妃，施施然的走到乌雅常在床边，余光瞥到了还未收拾干净的床榻，她皱了皱眉，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乌雅妹妹，听说你生了位小格格呀，姐姐这是特意来跟你道一声恭喜呀！咱们皇上如今膝下女儿可不多，你可真是有福气呢！”
惠妃嘴里说着恭喜的话，却每个字都是踩在乌雅常在最心痛的地方上起舞。
乌雅常在望着窗外朦胧的天色，愣愣的没有说话。
对此，惠妃也不在意，只要乌雅氏的耳朵还能听就行了。
“为了庆祝你平安诞下小格格，姐姐我呢，给你带了点儿惊喜过来。”
惠妃在床边的绣凳上坐下，双眼紧紧盯着乌雅常在。
“甘芷！”
随着惠妃的这一声，众人就见到甘芷带着一名宫女打扮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
旁边被人扶着，咳嗽不止的宝兰随便一抬头，同样见到了那名女子。
她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五、五姨母……”
众人一惊。
乌雅常在也随着宝兰的这声惊呼转过了头。
缥缈的目光很快聚焦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乌雅常在呆呆的，张开了嘴。
第388章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
宝兰的一句五姨母，就已经将那名女子的身份昭然于众人了。
——赫然正是乌雅常在的妹妹！
“姐姐……”
小乌雅氏惴惴不安地走上前来，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对上乌雅常在的视线。
乌雅常在仿佛一下子褪去了方才的疯狂，惨白着脸色，抖着嘴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身上一身宫女的衣裳是那么刺眼！
小乌雅氏的视线落在脚尖，小声说道：“家里花了不少银子，才让我进来做宫女的……惠妃娘娘发现了我，就将我收在了延禧宫中……”
从小乌雅氏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将乌雅常在劈了个晕头转向！
乌雅常在并没有因为小乌雅氏这一番话就轻松放过她，相反，她抓住了话中的信息，再次反问。
“家里何时将你送进宫中的？”
小乌雅氏一顿，头越发低下去了。
“说啊！！”
一声厉喝，让小乌雅氏的身子如同风中的蒲柳，越发摇摇欲坠起来。
产房里闷热，惠妃一只手作扇给自己打着风，掩藏在帕子后头的嘴角翘得老高！
“哎呀，瞧乌雅妹妹的样子，你都把这孩子给吓到啦！”
见小乌雅氏不敢说话，惠妃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打击乌雅常在的最好机会，于是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也就是上回，这孩子来永和宫见了你之后，与本宫一见如故。本宫便想许这孩子一个富贵的未来，后来没过几日，乌雅家就将她给送到本宫的延禧宫来啦！”
不管当中的真相究竟如何，眼下的惠妃尽挑着刺激乌雅常在的话来说！
果然，乌雅常在现在根本没有更多心力去分辨惠妃话中的真假，紧扣住身下被褥的指甲根根断俩开来，鲜红的血从断裂处涌了出来，和原本的凌乱融为了一体。
“从那天，你就已经打量着要进宫来博一份富贵啦？你姐姐我，还没死呢！！”
一回想起那天见到小乌雅氏时的高兴，还有对她的一片真心，乌雅常在简直恶心得想吐！
小乌雅氏本性懦弱，被乌雅常在这么一顿骑脸输出，她连连后退了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乌雅常在有一句说没说错，确实是家里人看着她落魄了，就想让她进宫来延续家族的荣光……
躲在角落里的宝兰因为这个新鲜的大瓜而大吃一惊。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里头迅速动起了心思。
既然五姨母可以得了惠妃娘娘的青眼，那她呢……
真要论起来，她长得可不比五姨母差呢……
这天下，难道还有比成为皇上的妃嫔更大的富贵吗？她以前想靠着乌雅常在博一份富贵，其实完全就是走入了误区呀！
而且她身上也流着一半乌雅家的血，若是她能往上爬，乌雅家肯定也是乐见其成的呀！
坐在绣凳上的惠妃越看越高兴，她掩着嘴，看着乌雅常在的眼中波光流转，“对了，乌雅妹妹你还有件事不知道吧？”
小乌雅氏一惊，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哀求惠妃：“惠妃娘娘，我姐姐她才刚刚生产完，求求您，不要说……”
惠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什么时候一个小宫婢也敢如此顶撞她了？
乌雅常在喘着粗气，哪里还有以往那副美丽娴静的模样？
这时候的她跟个疯婆子没有任何两样！
“说！”她将手边的枕头摔在地上，疯狂大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惠妃你说啊！！”
于是，在小乌雅氏的满脸祈求中，在落霞不忍再看于是闭上了眼睛的动作中，在宝兰兴奋的神情中，惠妃施施然说道：“原来乌雅妹妹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妹妹小乌雅氏，前几天刚刚承了宠，如今啊，她也是皇上的女人了。”
惠妃故意笑道：“如今你们姐妹二人共侍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是你们乌雅家天大的荣幸呢！”
小乌雅氏已经承宠了？！
宝兰心里一惊，打量着地上单薄的背影，眼里的兴奋稍稍褪去。
若是如此，惠妃还会愿意接受她的投诚吗……或者说，乌雅家还会愿意看到她出头吗？
她咬住了嘴唇，心里又盘算了起来。
小乌雅氏也知道，自己肯定伤到了姐姐的心，但是、但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选择了，希望姐姐能够理解她的难处，以后她们姐妹二人在这深宫中互相扶持，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有大造化呢！
见乌雅常在愣愣的没有说话，惠妃不怀好意地问她：“怎么，难道乌雅妹妹你没有听说这个消息吗？”
她抚掌而笑，脸上满是讥诮的表情，“不应该呀！乌雅妹妹以前还是德妃的时候，这满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你的？怎么如今几个月的功夫，你居然连自己妹妹进了宫，承了宠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还是说，你身边伺候的人，出了问题呢？”
这一下子，轮到落霞开始浑身发抖了。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求小主恕罪！不是奴婢不想说，实在是……”
惠妃轻哼了声，“实在是什么？”
落霞原本要说是惠妃的逼迫，但是这会儿面对惠妃威胁的眼神，再看一眼有些疯疯癫癫的乌雅常在……
选哪一边，还需要她犹豫吗？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于是落霞低下头，说：“是乌雅家派人……对奴婢说的，说小主您正怀着孩子，当以孩子为重，这事儿就不必告诉您了……”
小乌雅氏明知落霞说在说谎，可是她一声都不敢吭。
完全是默认了落霞的说法。
乌雅常在缓缓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的她没有了方才疯癫的状况。
“原来，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啊……”
这一瞬间，乌雅常在的脸上血气上涌，原本白惨惨的脸色如同上了一层胭脂，红润有光泽，就连嘴唇，都像是上了最好的口脂，艳丽且夺目。
哪怕此时的乌雅常在还顶着一头乱发，身上处处都是脏乱的汗渍，光凭着这张脸，也呈现出了一种妖艳绝世的姿容来。
她转过头，对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的接生嬷嬷说道：“将……小格格抱给我，她生下来这么久的时间了，作为额娘，我都没有好好看过她呢。”
闻言，接生嬷嬷哪里敢随意乱动，她将眼神投向了身份最高的惠妃。
面对乌雅常在突然的一反常态，惠妃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是乌雅常在轻描淡写的一句：“难道我都不能看看自己的孩子了？”，彻底堵死了惠妃的话。
就算常在不能亲自抚养孩子，那宫里也没有惨绝人寰到，连让刚生产完的额娘看一眼孩子都不行的程度啊。
更何况，这么多人都在场呢，乌雅常在又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于是惠妃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接生嬷嬷，“没听见常在的话吗？”
第389章 你再说一遍
有了惠妃的背书，接生嬷嬷暗自松了口气。
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乌雅常在，将怀抱里的小格格递给了她。
“这是我的孩子……”
乌雅常在接过小格格，低下头看着她的样子让其他密切关注她的人也放了心。
明显很正常嘛！
所以刚才就是乌雅常在她一时想不通，所以才说了些疯疯癫癫的话吧！
就在众人放下心的一瞬间。
异变突生！
乌雅常在脸色狰狞地举起了襁褓中的小格格，“既然你们拿她换走了我的十三阿哥，我还留着她做什么？！”
“狸猫焉敢换太子！！”
大笑着说完，乌雅常在就将那襁褓重重地往地上掷去。
若这一下子砸实了，就算是大人都要受不轻的伤，更别说是刚出生的小格格了，必然会因此夭折！
惠妃脸上刚流露出一丝恐惧，但是手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十分僵硬。
小乌雅氏没想到自己姐姐居然对刚出生的亲生女儿如此狠心，抬起头一脸的惊讶。
宝兰更不必说，她如今和乌雅常在可不是一条心的，小格格的死活……又与她何干?
唯有惠妃的大宫女甘芷，还有小格格的接生嬷嬷两人迅速反应了过来。
一个扑上前去想要抓住乌雅常在的胳膊，阻止她投掷的动作。
另一个则往乌雅常在瞄准的地上一躺，将自己当做是个人肉垫子，生怕小格格真的因此受到了什么伤害。
乌雅常在自然看见了甘芷和接生嬷嬷的动作。
她内心冷笑。
那就看看是谁的动作更快些吧！
“啊——！”
产房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惊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乌雅常在不是已经平安诞下小格格了吗？
怎么忽然又有如此吓人的声音传出来？
产房里。
乌雅常在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起来，她盯着躺在接生嬷嬷怀里打着哈欠的小格格，目眦欲裂。
“她该死！！”
“区区一个狸猫，还想取代十三阿哥的位置？她配吗？！”
“她怎么可以不死！！”
每一句，每一言，都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真的还是那个以“德”出名的乌雅氏吗？
呆立当场的惠妃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里实在怕的厉害。
今天带着小乌雅氏来刺激她，或许是她走了一步错棋……
乌雅常在意图杀害小格格，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一旦将此事上报给皇上、皇贵妃之后，他们肯定会追根溯源，她难道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想到这里，惠妃的小心脏就跟破了个洞似的，嗖嗖的冒着凉气儿。
幸好！
幸好甘芷第一时间就冲上去了！
虽然没能及时的救下小格格，但是至少她抓住了乌雅常在的手，缓了缓她的动作，这才让接生嬷嬷能够顺利的接到小格格！
真是万幸！
甘芷联合着屋里的几个嬷嬷，正准备将乌雅常在压制住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嬷嬷盯着乌雅氏身下的褥子，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见红了！！”
“乌雅常在见红了！！”
目瞪口呆的惠妃：“……”
惠妃这下子是真的站不住了！
穿着花盆底儿鞋的脚前后晃荡了下，惠妃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她不顾风度，朝门外大吼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一时之间，整个永和宫偏殿就仿佛转动的水车，由静到动，瞬间就躁动了起来。
消息传到佟月菀耳边的时候，她还坐在慈宁宫和孝庄唠嗑呢。
两个人听见了小太监的话，对视一眼，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佟月菀不由得说：“你再说一遍。”
发着抖的小太监只好再将消息重复了一遍。
佟月菀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这……乌雅氏这是发的什么疯？】
【因为是女儿，不是儿子，所以就觉得有人把孩子换了？这是什么神奇的理论？】
【关键她想想也就算了，嚷嚷也当时她一时之间发昏，但是她居然还能干出伤害孩子的事情来？】
【说真的，这位乌雅常在，真的时时刻刻都在刷新着我的三观……】
【你们这些人的眼光都太差了！这是乌雅氏的问题吗？要我看，这分明就是康熙皇帝的问题嘛！妃嫔是他的妃嫔，孩子是他的孩子，封号是他给的，位份是他给升的，心也是被他给养大的，所以总结一下，有问题的是康熙皇帝！】
【对于这个结论，我竟无言以对……】
……
就在直播间里相顾无言的时候，孝庄和佟月菀也是分外无语。
孝庄问小太监：“皇上那儿，可曾去报信了？”
小太监便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惠妃娘娘也指了人去乾清宫向皇上报信。”
“嗯。”孝庄应了一声，顺势看向佟月菀：“柔儿觉得呢？”
柔儿什么都不想觉得！
但是孝庄都问出口了，她就不能当做没听到。
佟月菀轻咳了一声，“此事，已经涉及谋害皇嗣了，臣妾身为皇贵妃，后宫之中却出了这么大的疏漏，理应向皇上请罪……”
其实说来说去，佟月菀就是不想自己出头。
乌雅常在的一堆烂账，谁愿意沾上身呢。
更何况，这里头还有她掺和的一脚，最好是能撕掳开来。
孝庄沉默着拨动着手上的佛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慈宁宫中的落地大钟按部就班的播报着时间。
佟月菀盯着脚下花纹绚烂的地毯，默默出神。
苏麻喇姑第一时间就让奶嬷嬷将十二阿哥给抱下去了。
万琉哈庶妃早就吓得呆住了，这会儿也不适合出声告退，她只好默默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过了一会儿，孝庄叹了口气。
“柔儿的心思，我老婆子也不是不知道。”
开口第一句，她的棍棒就敲在了佟月菀的脑袋上。
换来的则是佟月菀的一脸讪笑。
“老祖宗果然慧眼如炬！”
孝庄无奈看她一眼，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外人，她倒也没有说佟月菀的不是，继续说道：“不仅是乌雅常在，这里头还涉及到了惠妃。如此看来，此事确实不能善了了。”
第390章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这就是现在佟月菀的心情~！
孝庄这尊大佛都坐不住要出动了，她区区一个皇贵妃，算得上什么呢？
就是一个跟在旁观吃瓜的小垃圾罢了！
跟随着孝庄的脚步，一边前往永和宫，佟月菀的心里就像是喝了三斤蜜糖似的。
又甜。
又有点儿微醺。
反正就是爽歪歪！
别人或许没有发现，但是知洲却察觉到了搭在她胳膊上，佟月菀躁动不安的小动作。
于是她拍了拍佟月菀，示意她不要这么兴奋，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了。
佟月菀：“……”
好吧，那就只能强制按捺住心底的洪荒之力啦！
等到了永和宫的时候，康熙已经提前到了。
佟月菀瞥了他一眼，就发现此人面色十分难看。
哦豁。
“皇玛嬷怎么也来了？”康熙见到孝庄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迎上来的时候硬是软化了脸上冷硬的表情，“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孙儿能处理。”
说完，康熙就看见了跟在后头的佟月菀。
后者给他行了个礼，“小太监将消息递到了慈宁宫，涉及皇嗣，老祖宗哪里还能坐得住呢？”
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孝庄的来意。
康熙的脸色又凝重不少。
方才还在乾清宫批折子的他听到这消息，简直就像被一道天雷轰在了脑袋上。
乌雅常在要杀小格格？！
她是怕乌雅一族死得不够快吗？
反正康熙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乌雅氏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孝庄环顾了一圈殿内，拍了拍康熙的手，“皇嗣乃是爱新觉罗家的未来，乌雅常在之前对着即将临盆的贵妃和万琉哈氏出手，本就已经犯下大错，玄烨你是看在她当时正怀有身孕，才留了她一个常在的位置。没想到她竟还敢做出此等天理难容的事情来，我这是不来亲自看着也不行了！”
康熙和佟月菀一人一边，侍奉着孝庄在宝座上坐下了。
一众闻讯而来的妃嫔这才在下手两边入座。
宫里平静久了，一下子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只要不是位份不够的，或者是躺在床上实在起不来的，这会儿都已经在眼前了，将个永和宫的正殿给坐得水泄不通，满屋子都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
【芜湖，看这里的人数，可比请安的时候来的还要齐全和及时啊！】
【都说了，咱龙国人从老祖宗开始就爱听八卦！这是血脉的力量！】
【别说她们了，就看看咱们直播间里的在线观看人数就知道了，一听说乌雅氏害小格格的消息之后，这人数都蹭蹭往上翻了好几番了！】
【对呀，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就这，还能吸引到这么多人呢。】
【别刷弹幕了，主播搞快点！】
……
佟月菀这会儿没有理会直播间里的消息，眼观鼻鼻观心，毕竟她也要吃瓜的嘛。
这会儿的孝庄还是一脸温和的样子，她率先点了惠妃的名儿，“惠妃，方才乌雅氏生产的时候你就在永和宫，传话的人也是你派来的，那就由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惠妃避无可避，只好起身。
康熙也盯着她，一边摸索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凛然道：“都发生了什么，你须得事无巨细一一说出来。”
事到如今，惠妃也没有再隐瞒的胆子了。
她一五一十的将方才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都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什么？”的错愕感。
乌雅氏她……疯了吧？！
诸多隐晦的视线落在了孝庄和康熙的身上，就想看看，这两尊大佛准备怎么处置乌雅氏。
追根到底，这终究还是一件后宫之事，加上辈分摆在这里，最终还是孝庄先开了口。
“小格格现下情况如何了？”
今日正巧当值，偏偏撞上了这事儿的太医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小格格并无大碍。”
孝庄点点头，“那就好。”
小格格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今日她才出生就经历了这一遭也是无妄之灾。
如今听见她无事，孝庄便放心多了。
“既然如此，将乌雅氏打入冷宫吧。”她眼也不眨的说道。
有时候，看似宽松的结果，其实未必是心慈手软。
活着，也未必就比死了更轻松。
这道理，久经深宫生活的诸位妃嫔都有所了解，所以对于孝庄的处置，她们并没有什么想法。
而说完之后，孝庄又看了康熙一眼，“玄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康熙顿了顿，方才开口道：“谋害皇嗣，将乌雅一族全部流放宁古塔！”
方拱乾就曾说过一句话：【人说黄泉路，若到了宁古塔，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
同时还有一句话，叫做“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入关”。
也就是说，被流放到宁古塔的犯人，无异于死缓，终身都没有入关的机会了。
光是从这两句话当中，就足以看出宁古塔的可怕程度了。
不过，这宫里似乎也没有谁是和乌雅氏交情特别好的，自然无人提出异议。
倒是惠妃，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小乌雅氏。
这丫头虽然已经承宠，不过仍旧只是个延禧宫宫女的身份……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用。
正在这时，皇贵妃就问出了惠妃最关心的那句话：“那，小格格该由哪位妃嫔来抚养呢？”
按照宫规，非嫔位以上的高位妃嫔不能抚养皇嗣。
如今妃位以上的皇贵妃、贵妃、惠妃、宜妃、荣妃身边都有孩子，而有孩子的嫔却不多……
想到这里，平常存在感并不高的几位嫔一下子坐直了身板。
格格好啊！
阿哥容易招眼，而且等他们长到六岁入学之后就要离开额娘的身边，去往阿哥所了。
而格格呢，虽说未来说长大以后有极大的概率将会出嫁抚蒙，但是至少能留在身边养育十多年，对于日日夜夜在深宫中熬着时间的宫妃来说，这也是极好的呢！
谁不希望自己的身边能有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