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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念非卿     将女贵夫txt下载     将女贵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除夕之宴 一

    出乎意料的,皇帝并没有下旨让孟摇光参加除夕宴,而是派了陈可亲自来请。这一举动可是给足了孟摇光面子,若是孟摇光拿捏皇帝的不是,那便是孟摇光不知好歹了。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逼着孟摇光去,一来是做给大晟百姓看,二来,便是警告一下孟摇光这大晟到底谁是主谁是仆,三来,想来是有什么阴谋正在等着孟摇光呢。

    孟摇光自然是要去的,便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今年的除夕宴设在水禄宫,前些日子才重修了一次,难免有什么地方不牢固的,若是落了灰尘之类的,请少将军多担待些。咱家告辞了。”

    孟伯言送陈可出去回来,就见孟摇光一脸心事的皱着眉,一副有什么是想不通的模样。

    孟伯言以为她是在思索陈可这么做的原因,便道:“陈可是先皇身边的老人,自小与先皇一起长大,虽说在皇帝与王爷的争斗上并无偏袒,但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安王府的。”

    孟摇光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言叔,你说,皇帝此举必定是料定了我非去不可,但我去了他又能如何?”想到适才陈可说的话,孟摇光眸子一闪幽幽的道:“难不成水禄宫还能直接塌了不成?”

    孟伯言听罢心里一惊,为了一个孟摇光将文武百官都视作无物一同砸在里面,皇帝这是疯了么?!孟伯言首先想到的不是孟摇光想太多,而是皇帝是否会真的这么做,这皆是来源于皇帝这些年对安王府的记恨与不满。一些事一旦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谁知道皇帝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孟伯言担忧之际只听孟摇光冷冷的道:“若真是如此,真不知道皇帝这次是想牺牲哪一位皇子来给我陪葬呢。”

    宫殿坍塌,孟摇光出事,单是皇亲贵胄是不足以堵住安王府的嘴的,除非有一个比孟摇光还要尊贵的人同样出了事,这样即便是安王府明知道此事是皇帝设计的,也无可奈何。反了。那就是叛逆。如今西朝修生养息安然不动,皇帝正好借此机会拿下南安军,更何况‘安王’不是不在么。一个安随心,能成什么事?

    “小姐是说。。。。。。”孟伯言抿了抿唇。难不成那些无故夭折的皇子都是。。。。。。

    “呵,为了他的嫡长子,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真想看一看孟琰见到他心心念念护着的嫡长子拿着刀逼他禅位时候的表情。真是值得期待啊。

    不管和京城内如何的暗潮汹涌,除夕还是到了。

    戌时三刻开宴,酉时便有官宦带着家眷陆陆续续的往皇宫里去。

    戌时。安王府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龙荆门外。一身绯色收腰长裙披着淡红色披风的且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矮凳上恭敬的打开车帘,迎接车内的主人下来。

    孟摇光从马车内露出头来,在且怀恭敬的目光中缓缓下了马车。

    她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束腰长裙,外套着长至膝下的坎肩,双排祖母绿镶着,绸布上细细的描绘着春开枝桠蓉米分含苞,活力而祥和。身外披着一件蓝色毛领披风,披风上带着绿色暗纹,一摇一摆都带着几分娇俏。

    孟摇光抬眸看向龙荆门内巍峨的宫殿楼宇。只觉得像极了吃人的恶魔,就等着不甘寂寞的人往自己嘴里送。

    所有参加除夕宴的人都在戌时前达到了皇宫,敢在这个时间还没到的,这和京城除了安王府再无他人敢了。

    孟摇光带着且怀一步一步的朝着龙荆门走去,全然无视了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落在自己身上的几百只眼睛各种不明的目光。

    “站住!”

    孟摇光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着两步外守卫挡在自己跟前的长矛。

    “女眷进宫需走侧门。”守卫倨傲着脸色用余光瞄了瞄比龙荆门矮了一半的西侧门,其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孟摇光看着守卫勾起了唇角,一字一顿的道:“这是大晟律令上的哪一条规定?”

    守卫眼中明显的不耐烦,长矛往外一放,语气不佳的道:“你管是哪条规定的。这龙荆门又岂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爱走不走,不走就在这耗着吧。”

    孟摇光也不着急,眸子在守门的八个人身上转了转。开口:“禁军左统领林怀忠。”

    在守卫们吃惊的目光中孟摇光唇角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你的主子对你可真好,在我安王府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却叫你来找死,你猜,我要是现在杀了你,皇帝是会和南安军彻底决裂拿了我呢。还是治你一个不敬皇族之罪,灭你九族呢?”

    孟摇光的声音很轻,轻到守卫都紧绷着神经细细的听着她说话,但当听清楚了之后,每个人都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寒颤。一个两个都低下了头,连看都不敢再看孟摇光一眼。

    是的,就连皇帝都对安王府礼让三分,他们算什么东西为了一点点好处竟然敢为难孟摇光,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少、少将军息、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那守卫点头哈腰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发苦暗骂自己脑子有病敢找孟摇光的麻烦。

    孟摇光也没兴趣和一个小人物计较,挪开眼神从守卫身旁走过,留下一句‘告诉林怀忠,春暖花开有喜。让他且候着。’便带着且怀走了进去。

    走过龙荆门外面有候着的小太监专门领着人朝水禄宫走,一般家眷进宫都是不允许带侍从的,但孟摇光不是家眷,也不是一般人,她如今代表的是安王府,带一个且怀进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太监将孟摇光领进水禄宫的一个叫花开水落的偏殿,还没进去就听着里面一片热闹。

    “安平郡主请在这里稍后,一会便会有人来请众位去水禄宫主殿。”小太监说完便告退了。

    孟摇光看似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这座偏殿,听着里面男男女女的说笑声,这才带着且怀走了进去。

    说是偏殿其实也很大,各官员的千金公子坐的坐站的站,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孟摇光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只是眼尖的太子却是第一个发现的。

    孟摇光正打算寻个位置坐下。就觉得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且还是十分不友好的目光。她抬眸看去,正好对上太子那双充满阴霾的眼睛。

    孟摇光朝太子浅浅勾唇,脚下打了个璇。坐在了一张单椅上。且怀低着头静静地站着,十分的乖巧。

    “少将军,好久不见了。”第一个过来说话的,却是杨臻。

    说实话,孟摇光对杨臻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相比起其他贵族中的纨绔子弟,杨臻真的算是不错的了。

    孟摇光抬眸,看着杨臻歪了下脑袋,手指轻轻地拖住下巴淡淡的道:“杨公子,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貌么?”你和我说话盯着我家且怀算几个意思?

    孟摇光身后低着头的且怀耳尖忽然红了,脸上也有些烧的慌,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无语,小姐,自己知道就成了,还说出来做什么?

    杨臻也没料到孟摇光如此的不拘小节。脸皮厚的他也闹不住有些红脸,吭哧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摇光!”裕小王爷孟锦安却没那么多顾及,他家小妹妹多有本事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才是真的,怎么会想要藏着掖着呢。

    孟锦安这么一喊,偏殿内大部分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孟摇光身上,而当看到站在孟摇光身前的杨臻的时候,眸子里又多了几分了然,脑子里瞬间脑补了许多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痴心不改等等的名词,很显然。他们脑补的对象就是杨臻和孟摇光。

    孟摇光此时非常想将孟锦安揍一顿,但介于自己和他许久没见还挺想的,就暂时决定放过他了。再说了,这么多人在呢。她要是揍了孟锦安,孟锦安要是娶不到媳妇赖上她可怎么办?她家也没有第二个且怀可以嫁了啊。

    孟摇光脑子里百转千回孟锦安却全然不知,他乐颠颠的蹦跶到孟摇光身前,邀功似的道:“摇光,今年过年来我家吧,爷爷奶奶都很想你呢。我这几个月都没偷懒,现在可厉害了!”

    孟摇光看着孟锦安乐呵的脸只得点头,在和京算得上亲人的人,也就只有裕亲王府一家了。去就去了,反正他们的关系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裕亲王府在大事上避嫌,想必皇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裕亲王府出手的。

    孟锦安见孟摇光点头答应,像是弯成了任务一样瞬间眉开眼笑的,看了眼脸色有些微红傻愣着的杨臻,孟锦安拐住他的脖子就将他往外面带了带,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巴巴的说话。

    “我说杨老二,我家摇光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这么贼心不死啊!你再缠着摇光小心我揍你啊,告诉你,现在你可打不过我!我这几个月可不是白练的!”孟锦安说着朝杨臻挥了挥手拳头。

    杨臻有些无语,且怀与他的关系这几个月的确是有所缓和,但也仅仅算得上是朋友而已。好吧,大概是因为他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现在还能是朋友。若是杨臻说了,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都说了我家摇光看不上你,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娶了,老围着摇光转有意思么?再说了,你爹也不能让你入赘吧?所以你还是死心吧!”孟锦安见杨臻这模样以为他当真是爱惨了孟摇光,便语重心长的开导他,听得杨臻好像一巴掌拍他脸上。

    孟摇光聚精会神的听着孟锦安教育杨臻,忽然听到一阵愉悦的银铃声,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迈着小短腿抱着绣着银铃的小圆球颠颠的朝孟锦安冲了过来,一张可爱的肉嘟嘟的脸蛋一下就扎到了孟锦安的屁股上,反射性大的让小孩儿朝后仰倒,孟摇光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咯咯咯,安哥哥安哥哥~”小孩儿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嘴里软软糯糯的叫着。扑腾着双臂又要往孟锦安身上撞。

    孟锦安扭过身来就见一小孩儿乐颠颠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弯下腰一手将人抱了起来。

    “淘淘怎么自己过来了?小橙子呢?”说着伸手掐了掐小孩儿水嫩嫩的脸蛋。

    小孩儿一把把脑袋扎进孟锦安脖颈处,拱了拱撒娇道:“淘淘想安哥哥了,安哥哥这些天都不来找我玩。。。。。。”后面说的委屈了,顿时眼泪就出来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淘淘别哭啊,安哥哥错了,安哥哥以后天天来和淘淘玩好不好?再哭安哥哥就不理淘淘了。”孟锦安难得的耐心哄着怀里的小孩儿,不一会就哄得小孩儿破涕为笑。

    “摇光,这是宁妃娘娘的孩子,十一皇子孟辰珧。”孟锦安介绍道,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安王府与皇帝的关系十分恶劣,而自己却对皇帝的儿子这么好,说不得孟摇光要生气的。

    孟摇光闻言却是浅浅一笑,看着不安的孟锦安逗趣道:“可算有个人能治一治你了,外公外婆乐坏了吧。”

    孟锦安听孟摇光这么说也放下了心,握着孟辰珧的软嘟嘟的小手道:“淘淘,这是摇光姐姐,是安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哦,淘淘要对摇光姐姐和对安哥哥一样好知道么?”

    孟辰珧看了看孟锦安又看了看孟摇光,似乎在思索孟锦安的话的意思,忽然就咧开嘴作势要哭,却在看到孟锦安绷着的脸的时候愣是给止住了,抽抽搭搭的可怜兮兮的道:“呜呜呜,安哥哥不要淘淘了,安哥哥不喜欢淘淘了,安哥哥不疼淘淘了,呜呜呜。。。。。。”

    孟锦安听罢一阵头疼,想和孟辰珧讲道理但是一想孟辰珧才三岁多一点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在旁边不吭声看热闹的孟摇光。

    摇光自小什么都懂,对于孩子,大概,咳咳,也许比自己要知道的多吧。。。。。。

    摇光!求解救!

第一百三十六章:除夕之宴 二

    正热闹着吓得时候,一个太监走过来朝众人福了福身子,道:“太子请小王爷和杨公子去正殿说话。”

    孟摇光闻言四下看了一眼,果然不见了太子与四皇子等人的身影,就连不少的朝臣公子也不见了。

    孟锦安楞了一下,他素来与皇子们都不怎么亲近,太子这时候叫他做什么?倒是杨臻是个香饽饽,到了该结亲的年纪,太子和四皇子都挣着要拉拢,听说前些天杨三小姐和李家二公子的婚事吹了,太子估计得气的内伤吧。

    太监似乎是看出了孟锦安的不解,便道:“许多家的公子都在,正说起小王爷和杨公子呢,太子这才叫奴才来请的。”

    孟锦安这才点了点头,与杨臻对视一眼将怀里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十一皇子塞到孟摇光身旁,摸了摸孟辰珧的脑袋,道:“淘淘乖,跟摇光姐姐在这玩儿,安哥哥一会就回来。”

    孟摇光目送孟锦安和杨臻出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偏殿是用来招待那些未出阁的公子千金的,也算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场所,不管什么地方举行宴会,目的大多都是如此。如今这殿内数得上号的青年才俊都已不在,剩下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角色。

    因为外面天寒,所以大门都紧紧关着,外面还套了一层厚实的门帘,倒是窗户开了几扇,只是无一例外窗外都是湖水。

    水禄宫之所以叫水禄宫是因为四面环水,水禄宫就建造在湖上,夏日凉爽不已,但是冬日的话,也因为水属寒而温度比一般地方要低。

    孟摇光捏了捏淘淘柔软的小手,觉察到他的不安和好奇轻轻地将他抱在了怀里放在腿上,对身后低眉敛眸的且怀道:“裕小王爷的佩玉掉了,去给他送过去。”

    且怀看着孟摇光手中圆形的碧色玉佩,伸出双手接过,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便拿着玉佩出去了。

    觉察到怀里的小孩好奇的瞅着自己,孟摇光玩着他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勾起了唇。

    “淘淘喜欢安哥哥么?”孟摇光的声音很轻,言语间带着一股温柔的暖意。

    孟辰珧努力的侧着身子扭脸歪着脑袋看着一脸和善与自己说话的孟摇光,眨巴了下眼睛软软糯糯的道:“喜欢。淘淘最喜欢安哥哥了。”

    孟摇光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她此时就好像诱拐小朋友的狼外婆,继续用带着蛊惑的声音问:“那淘淘为什么喜欢安哥哥呢?”

    孟辰珧敛下睫毛似乎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滑了下去,略带忧伤又认真的道:“因为只有安哥哥会陪淘淘玩。会给淘淘带喜欢的东西,会在淘淘伤心的时候逗淘淘开心,淘淘可以在安哥哥怀里哭,安哥哥也不会笑话淘淘。”

    孟摇光手肘放在椅把上微微拖着下巴,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既然淘淘那么喜欢安哥哥,那要是安哥哥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淘淘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道:“我会保护安哥哥的!”

    孟摇光伸手揽住孟辰珧的小胖腰,似有兴趣的道:“哦?那要是欺负安哥哥的是你父皇呢?或者是你的太子哥哥、四皇子哥哥呢?”

    孟辰珧眼底浮现出犹豫的神色,捂着拳头的小手也张开了,歪着脑袋将食指送进嘴里。良久才为难道:“我是一定要保护安哥哥的,可是虽然父皇和太子哥哥们不喜欢我,但是母妃说没有谁必须要喜欢我的,所以我不会因为他们不喜欢我就怨恨他们。不过他们要是欺负安哥哥的话我也会保护安哥哥的,母妃说别人对我好我也要对别人好,不然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对我好了。”孟辰珧说着瘪了瘪嘴,瞪着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孟摇光道:“可是父皇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安哥哥,安哥哥那么好。”

    孟摇光觉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好像是在世不怎么好,尤其是在看到孟辰珧泪汪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孟摇光心底的罪恶感蹭蹭的往上涨。这可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的。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小初阳的缘故,一想到小初阳将来也会长成这样软软糯糯的模样抱着她撒娇,孟摇光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孟摇光爱怜的摸了摸孟辰珧的脑袋,很自然的转移话题:“淘淘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平时跟着你的人呢?”

    被孟摇光这么一说。孟辰珧顿时又委屈了,“桃红说安哥哥来了这里都不去宫里看我,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我就自己跑来了。”孟辰珧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孟摇光道:“母妃要是知道我偷偷的跑到这里一定会生气的,她一定又该罚我背书了。”

    在孟摇光好笑的目光中。孟辰珧颇理直气壮的道:“你都不知道,背书好难的!”

    孟摇光在孟辰珧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背书好难的表情下十分不厚的扩大了笑容。忽然耳侧传过几道不寻常的声音,孟摇光要去掐孟辰珧脸蛋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四周大难临头却毫不自知的众人,孟摇光伸手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了上去。揽着孟辰珧小胖腰的手也紧了紧,缓缓站了起来将孟辰珧裹在自己的披风里。

    “我。。。。。。”孟辰珧不明所以的扒拉了一下披风,想将脑袋露出来,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脑袋因为埋在孟摇光的披风里眼前一片漆黑,只得用小短胳膊牢牢地抱着孟摇光,小手揪着她的衣服。本能的想要靠孟摇光近一些。

    孟摇光看着屋顶落下的横梁以及各种瓦片,微微眯了眯眼睛。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整个偏殿开始颤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当屋顶瓦片什么的碎落砸在身旁的人身上,恐慌才开始。

    尖叫声,呼救声,哭喊声,声声撕心裂肺,以往那些光鲜亮丽的少爷千金们平时的教养此时都喂了狗了。场面一时慌乱无比,没有遇到这种危机的经验,所有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朝门口冲。但折在半路的不在少数,当有人终于冲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封的死死的。

    孟摇光已经抱着孟辰珧挪到了角落里,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这些人,都是孟琰计划下的牺牲者。为的,只是她孟摇光的性命。

    说真的,孟摇光之前在家猜测的什么孟琰要这么对付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这么做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弄不好事情败露这么多朝臣都遭了秧他要如何去堵住满朝文武的嘴?

    但是当孟摇光来到这个偏殿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孟琰,孟琰对安王府的恨早已积攒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这么多人,三品以上大元的家眷,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葬送在了一个要除掉她的计划里。

    孟琰,真狠啊。

    孟摇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善人,这些人跟她孟摇光没关系,这些人都是孟琰送给她的陪葬品,她若是不收,也太对不起孟琰的精心安排了。

    太子四皇子六皇子都不在。而孟锦安和杨臻以及那些称得上大晟青年才俊未来肱骨的人都被支走,甚至还留下了一个十一皇子来堵住众臣和安王府的嘴,这场戏若是未如期而至,怕是有人要失望的吧。

    窗户开着,即便外面是冰凉刺骨的湖水,但也比留在这里被砸成肉泥来的好。当有一人跳下去之后,便有了第二个人,外面温度极低,河面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落下去十几息身子必定冻僵。然后落入湖底,换句话说,跳下去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只是下面的情况让孟摇光对孟琰又有了新的认知,孟琰之狠。这世上大概无人能及了。

    孟摇光清晰的听到下面龙柱断裂的声音,然后是地面倾斜,接着地板裂开,一座好好的偏殿因为注入了湖水而缓缓下沉,加之上面不断落下的碎石,顷刻之间一座宫殿就这么消失在了湖面上。冰冷的湖面上扑腾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当众人听到响声的时候一阵迷茫,将玉佩送与孟锦安的且怀却是脸色一白,转身跌跌撞撞的就朝偏殿跑去,杨臻一看不对怕且怀出事也跟着跑了出去,孟锦安一反应那方向,脸色一变也拔腿就往那边去。

    “出什么事了?”六皇子压下心底的不安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不解。

    太子脸上带着惯性的笑意,安抚众人道:“我这就去叫人查一下,大家稍安勿躁。”说着便走了出去。

    六皇子越想越不安,抬脚就跟在了太子身后。四皇子也跟着出去了。虽然他纯粹是出去凑热闹的。而其他人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但还是按耐住了心情静静地等着。

    他们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皇宫里就算出事也不能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是在皇宫,所以也就不担心了。

    太子等人才出去,就见去偏殿请人的小太监脸上冒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见太子等人出来,立马就跪了下来,直想把头低到土里,颤颤巍巍的道:“太、太子殿下、下、出、出事了!偏、偏、”

    太子脸色一变怒道:“慌什么!说清楚!”

    那小太监依旧不敢抬头,暗自咽了口口水缓了口气,哆哆嗦嗦的道:“偏殿塌了!”

    “你说什么?!”

    四皇子脸色也十分的不好,他没记错的话,孟摇光应该也在偏殿,孟摇光现在是他的盟友,他能不能当上太子还得指望着孟摇光呢,可不希望她出事。

    “好好的偏殿怎么会塌?!”

    六皇子站在太子身侧,眼角明显瞄到了太子瞬间勾起又抿着的嘴角,眼底的阴霾更盛了。

    偏殿出事,和太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偏殿有多少大臣的子女在里面!这么疯狂的事情,除了能不顾大晟安危也要置南安军于死地的太子能办出来,六皇子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这次将除夕宴定在水禄宫是父皇亲自定的,为此水禄宫修葺了三个多月,而负责的人无疑就是太子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是瞒不过去的,那么多人都在里面,咱们还是赶快去看一看,谷因,快去宣太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这事是有预谋的,那么在他们到之前势必不可能有人出手,即便孟摇光没有受到宫殿坍塌的波及,但如今湖水冰冷,一旦掉下去落下病根也是一辈子的事!六皇子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太子既然出手就不会给宫殿里的人留一丝一毫可能逃脱的机会,孟摇光现如今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太子!你怎么敢?!

    太子听了六皇子的似乎也回了神,赶紧招呼人往偏殿去,而这个时候,在皇后宫里的妃子妇人们也一同过来了。

    “参见母后/皇后娘娘。”六皇子心底着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行礼。

    “怎么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皇后一身凤袍加身,后背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九条凤尾坐落在宽大的后摆上,每一针纹络上都镶着细碎的珍珠,凤凰的眼睛也用红宝石点缀,十分的雍容华贵。

    “回母后的话,适才儿臣们听到一声巨响,去偏殿请众位小姐的近侍回来禀报说偏殿塌了,儿臣等正要过去一看究竟。”太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沉重与不可置信,无辜的简直跟局外人一模一样。

    “什么?!”皇后面色一惊修整的矜贵的面容上慌乱不已。

    “知书,快,快去禀告皇上!璟儿,我们快去看看!”

    皇后身后的一群妇人也听到了这消息,一个个急的不行,就怕她家宝贝女儿儿子出什么事情。但皇后太子在前,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逾越的。

    宁妃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被宫女扶着心不在焉的往前走。

    宁妃年仅二十六颇为年轻,知书达理如今也很受宠,若不是如此她也生不下孟辰珧,如今大位争夺在即,皇后与贤妃也没空与宁妃为难,毕竟宁妃的儿子不过三四岁,怎么大位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再得宠又能如何。

    贤妃与四皇子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随即收敛了神色摆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贤妃是一心想要凑热闹,而四皇子则是凑热闹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孟摇光这个盟友,若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就可惜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除夕之宴 三

    由于皇后等众人的加入,一行人前去偏殿的度也慢了下来,待众人到了之后,看到的则是满湖的断壁残垣,以及一些在水里垂死挣扎的千金公子们。壹看书?·?

    “啊!我可怜的女儿啊!快!快救人啊!”妇人们一看偏殿的现状也顾不得矜持了,跑上前围着湖水疯魔般的大吼大叫,就怕晚一步自己的儿女就救不会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的石柱灯均点亮了,宫女太监们手里也都拿着灯笼为太子等人照明。只是即便有灯光湖中的一切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太子快扫了一眼四周,对听到动静冲过来的禁军们道:“愣着干什么么?!还不救人!福子,叫人点灯,把整个湖面都照亮!”

    禁军一听太子话,立刻丢了武器朝湖里跳,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看到人就捞出来,双手托着往岸上送。福子也急匆匆的去办事去了。

    “兰君,去叫人在逐月宫多备些棉被暖炉,把人都送到逐月宫去,免得太医还没来再受了冻。”宁妃低声吩咐着。

    逐月宫是距离水禄宫最近的一个宫殿,平日里虽然很少用到,但平时总有人打扫。东西也十分齐全。

    皇后听罢也没多余的心思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句叫人多叫了些宫女近侍过来帮忙。

    宁妃看了看四周,目力极好的她并没有见到孟辰珧,却见孟锦安手里拿着个灯笼一脸着急的朝湖里看去,甚至还踏上了湖上面落的碎片,隔得太远宁妃听不到他喊的是什么,但足以证明他此时是在找人。

    能让孟锦安如此失态着急的人,除了孟摇光宁妃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宁妃看着塌的如此彻底的偏殿,攥着手帕的手微微的颤抖,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但在这皇宫最该做的便是装糊涂,所以她不争不抢。只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

    她在,皇帝才能放心,她的儿子在,她便能安心。

    宁妃敛下眉遮去眼中的情绪。安王府和皇族早已水火不容,只是皇帝的手段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这么多条人命,还一个个身份尊贵,竟然如此轻易就葬送了。这可如何向安王府与朝臣交代。。。。。。

    想到此宁妃身形一晃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在她身后的六皇子妃玉瑶雪伸手扶了一把,宁妃如今却无心顾及这个。她努力的稳着心神朝看着湖面一脸着急的六皇子道:“六皇子殿下,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珧儿?这小家伙趁我不住就跑了出来,害我一顿好找。????壹?看书?·”

    六皇子回头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十一弟还在偏殿。”

    宁妃神色恍惚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六皇子殿下是不是看错了,惠尘宫与水禄宫相隔那么远,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跑的那么远?”

    六皇子看了一眼宁妃便不再说话了,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玉瑶雪身上。

    “雪儿。扶宁妃娘娘去逐月宫休息吧。”

    玉瑶雪看着六皇子轻轻地应了,扶着宁妃就要走。

    “不,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宁妃有些头晕的闭了闭眼,双手紧紧地握着,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你给安王府和朝臣们的交代么,好,真好!

    宁妃缓了半刻中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混乱的湖面喃喃地道:“珧儿要是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福子带来许多宫人都提着灯笼。一排排的朝湖面上一站,湖面上立刻就亮了许多。一些大臣们见这个时间自家夫人和女儿儿子还没到正殿,也有些着急了,见这处亮的如此耀眼。便巴巴的跑了过来,这一看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跑上前询问。

    “太子殿下,这。。。。。。生什么事了?”

    太子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语气沉重的道:“不知为何偏殿忽然坍塌,偏殿里的人无一逃出。。。。。。”

    原本沉稳的朝臣们一下子炸开了锅,脚下生风的朝湖边跑去。见侍卫们正往上救人,着急忙慌的找到自家夫人,询问情况。

    “众位大人先不必惊慌,之前救下来的人都移到逐月宫了,太医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夫人不在此的应该都跟了去,众位可去逐月宫看望。”皇后面上沉痛心里却不以为然,能为孟摇光陪葬,也是你们家的荣幸。

    皇后听到偏殿出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意外,而这场意外所针对的,只有孟摇光。最有心想让孟摇光出事的,只有皇帝。而能够在皇宫中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只有皇帝。于是在听到孟辰珧也在偏殿的时候,皇后心里不免的冷笑几声,皇子的命,在皇帝眼中本就一文不值,他高兴了,你便生,他不高兴,你便死,如此简单。??壹?

    ?看书

    “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皇上圣安。”

    “免礼。”皇帝皱着眉走进湖面,看着湖面上一片狼藉整个脸瞬间就黑了。

    “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太子抢了先。

    “回父皇,适才儿臣等在正殿说话,着人来偏殿请人的内侍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说偏殿忽然塌了,儿臣等便急着过来,路上遇到了母后等人,便一起来了。我们到了之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太子的说辞很简单,但每一句都将偏殿的事推了个一干二净。

    “好好的偏殿怎么会塌?!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动静一点都没现?!”皇帝暴怒,大除夕生这样的事简直触霉头。而且还是在皇宫,在他孟琰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息怒!”赶过来的禁军左统领林怀忠赶忙跪下,解释道:“回皇上话,偏殿进出的都是千金公子,为了避嫌禁军都在偏殿砌墙外守着,等偏殿的动静大了,禁军赶过去的时候偏殿已经支撑不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孟琰觉得很委屈,他的宫殿塌了,这就是在拿巴掌打他的脸!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朝臣千金。这要是传出去谁能信这件事和他孟琰没有关系?!说他不知道有人信么?没人!

    “摇光呢?!”

    孟琰大吼,目光充血的瞪着太子,怒道:“我问你摇光呢?!”

    太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忙跪下低下头慌张的道:“回父皇。摇光和十一弟当时都在偏殿。。。。。。”

    孟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好在陈可及时扶住了他。

    孟琰伸手指着太子,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最后恼怒的一脚踹在了太子肩上,将他踹翻在地。

    “皇上息怒!”

    所有人都跪下了。不解的想偏殿出事皇帝对太子如此迁怒,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仁德和善的人,孟琰此动作一出所有人都懵了。看皇帝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演戏,难道这件事与太子真的有关系?

    皇后低眉敛眸的跪着,见皇帝如此对太子忽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看来这件事和皇帝没关系了,太子,本宫的好太子,你真是太能作了,真想看一看你们父子成仇的画面啊。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皇后压了下去,不能。她还要依靠太子登上太后的位置,太子不能出事。

    “皇上息怒,璟儿身为太子除夕宴出此祸事虽难辞其咎,但这几个月来璟儿一直在府中闭门思过,这事实在是怪罪不到璟儿头上,请皇上明察!”

    经皇后一提醒,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当时太子正府禁,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太子有关系。

    皇帝简直要气疯了!他的太子!他的太子竟然如此算计与他?!这就是他一心宠着纵容着的嫡长子!是他一心要扶持他坐上皇位嫡长子!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夫人们随着救起来的自己儿女都去了逐月宫,一场本该高高兴兴的除夕宴,就此成为了所有朝臣挥之不去的噩梦。

    随着人不断地救起,宁妃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皇帝看着宁妃伤心欲绝的模样。朝她招了招手。

    “宁妃,过来。”

    宁妃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愣愣的看着湖面,就怕一个错眼错过了孟辰珧,湖水那么冷,珧儿在里面该多难受啊。

    皇帝看着宁妃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个女人是他在宫中唯一的清净。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抱怨设计,四年前他看她整日待在宫中毫无人气,便给了她一个孩子,四年里只要说起孩子她就满心满眼的都是满足与幸福,在这宫中,她只有孩子了。只是如今,她连孩子也没了。

    皇帝走过去将宁妃揽在披风里,这才感受到宁妃整个人都是凉的,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别怕,珧儿不会有事的,别怕。”

    皇后和贤妃嫉恨的看着皇帝怀中毫无反应的宁妃,暗自低下了头。

    “且怀!别找了!”杨臻一把拉住在冷风中不断在湖边寻找的且怀,都找了半个时辰了,该捞出来的人也都捞出来了,如今没出现的,怕是已经沉底了。

    “放开!”且怀甩开杨臻的手,抿了抿唇将肩上的披风扯下去,抬脚就要往湖里跳。

    “你疯了!”杨臻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用力过大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湖底阴冷连禁军都不敢下的太深,你去只有送死!”

    “杨臻,放开!”且怀声音冷硬,手指紧紧攥着裙摆。这衣服是上好的锦绣,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穿上这样比贵家千金还要好的衣服,这是给小姐裁衣的时候小姐吩咐人给她做的。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更何况她不过是安王府的一介下人,但小姐却待她至斯。如今小姐下落不明,她怎么能放着小姐不管呢。

    且怀从来没有叫过杨臻的名字,这一叫的语气惊得杨臻还真放松了力道,且怀推了杨臻一把,转身一抬脚就跳了进去,挥着手臂朝湖底深处游去。

    “该死!”杨臻见状二话不说也跳了进去,不是要拦着且怀,而是给且怀保驾护航,他至少能在且怀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将她弄上去。虽然可能会落下病根,但这件事要是搁在且怀心里,且怀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孟锦安在他俩跳进去之后一下从湖底冒出头来,手里攥着的是一个闪电型的暗器,这暗器是他在湖底一个禁军身上拔下来的,暗器形状流畅用起来度惊人难以躲避。更重要的事,这暗器他见过,在安王府七星阁内。他见过的是大型号的,孟摇光当时正拿着这东西把玩。锋利至斯的暗器在孟摇光手中听话至极,哪怕利刃顺着手指划过,也伤不得她分毫。

    此时他若是再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太蠢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宫殿会塌,因为他们要置摇光于死地;为什么会有禁军死在湖底,因为摇光要出去被他们所阻拦!牺牲了这么多人,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要摇光的命而已!

    这就是他将来要效忠的皇帝么?

    孟锦安阴着脸一声不吭的上岸,立刻便有人来给他披上披风,请他去逐月宫换衣服。孟锦安冷着脸越过内侍走到正在安慰宁妃的皇帝跟前,黑湿漉漉的半贴着脸颊,因为泡了冷水而苍白的可怕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渗人。

    “锦安,你。。。。。。”皇帝还没说完,就被孟锦安冷言打断。

    “安王叔与你如何我管不着,你不管为何对摇光如何是你的自由,但淘淘是你的亲儿子,陛下,虎毒不食子。”

    孟锦安的声音不大,但距离皇帝近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孟锦安的意思很明显,这场意外就是针对孟摇光而设计的,而十一皇子也是其中的一环,稍稍一想众人都能想到,十一皇子的这一环是堵住朝臣与安王府嘴的重要步骤,必不可少。

    “放肆!”皇帝简直气疯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朕为了要杀摇光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满朝文武的儿女?!孟锦安!你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除夕之宴 四

    孟锦安想要嘲笑般的勾一勾唇,却现嘴角已然僵硬,他张开嘴艰难的道:“那你杀了我啊,杀我可比杀摇光要轻松的多,您动动嘴就成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要看?书·”

    “孟锦安!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皇帝揽着宁妃的手青筋暴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怒过了。

    “朕要摇光死什么地方不行非得在自己的地盘,明知道摇光一出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安王府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朕!朕为什么要这么傻?!安王府如今只有摇光一根独苗,她死了你真以为南安军就无主了?!真以为朕就能顺顺利利的拿下南安军?!安随心不反说出去你信么?!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把这脏水朝朕头上泼!一群蠢货!”

    “你再不出去孟锦安可就危险了,还有你那个小丫鬟,这么久没上来不会死在湖里吧?”暗处穿着银白色披风带着风帽的男子言语带笑略不正经的道。此处本来就暗,而他的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抬眸看去只能看到他笑的弯弯如月牙般的明眸,带着三分痞意。

    孟摇光斜瞟了这人一眼,觉察到怀里的孟辰珧动了动,这才抬腿走了出去。

    戏她倒是看够了,只是眼前这场景,似乎的确和孟琰没有关系。想起适才皇帝踹太子的那一脚,孟摇光眼底闪烁着渗人的寒光。照这个场景下去,孟辰璟迟早把自己作死,看在他这么照顾自己的份上,她不介意再推他一把。

    “哟,都在这儿呢?”

    孟摇光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反射性的往后看,就见一片烛火中披着蓝色披风的孟摇光脸上带着淡笑慢慢的走了过来。

    孟摇光将所有人的神态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太子的震惊、痛恨与不甘,松了口气的六皇子,四皇子的惊喜。皇帝的比较复杂,掺杂着惊喜与怒火,还有隐隐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走到宁妃跟前对带着小心翼翼希望的宁妃道:“淘淘睡着了,娘娘送他回惠尘宫吧。”说着将披风掀开露出孟辰珧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宁妃看着劫后余生的孟辰珧惊喜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连忙用手帕擦了擦道:“好,好,有劳郡主了。”说着伸手将孟辰珧接了过来,然后用披风细细的盖好。

    看向皇帝露出一个笑脸,眼泪却又掉了下来。一看书?

    ?·有些窘迫的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看着宁妃好转的脸色对太子的不满又升了起来,按耐住性子嘱咐道:“夜里天凉,坐朕的车辇回去,一会朕叫御医去你宫里给珧儿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

    宁妃紧了紧抱着孟辰珧的手,觉得自己无所谓但孩子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的确有些虚弱,便也不再推脱:“谢皇上。”

    孟锦安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拉了拉孟摇光的披风,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睛很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摇光挑了挑眉的看着他,对身旁的内侍道:“去,带着裕小王爷去沐浴换衣服,一会冻出毛病来外公又该心疼了。”

    内侍看了看陈可一眼,见陈可点头便上前请孟锦安,但是孟锦安只是看着孟摇光愣是不动。内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孟摇光颇有些无语,转头对内侍道:“两个人驾着他走,他冻僵了,走不动。”

    孟摇光说完就见孟锦安哀怨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握了握他僵住的手。示意他放心,孟锦安这才心满意足的被内侍拖走。

    待孟锦安走了,孟摇光这才看向孟琰,又淡淡的扫了太子一眼。开口道:“皇上觉得,摇光该将这笔账记在谁身上?”

    起初孟摇光当真是以为这一切都是孟琰的计划,毕竟能够在皇宫无声无息的弄出这么大阵仗的,除了孟琰不作他想。但如今看来她倒是误会孟琰了。

    相对于皇室来说,更加偏激狭隘对安王府充满恶意的,比孟琰更加不可理喻更加疯狂的。是孟辰璟。

    只是孟摇光没想到的事,孟辰璟的势力竟如此之大,收拢了禁军左统领林怀忠,还能在自己闭门思过期间无声无息的搞出这么一出。看来孟琰对孟辰璟这个嫡长子十分的信任,竟然放权放到了如此地步。

    孟琰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到底孟辰璟是他的嫡长子,孟辰璟犯错当其中打的是他的脸。孟摇光如此说可是半分面子都不曾给他留。

    一旁太子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只是他脸色不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孟摇光的这句话,而是,他算计进了孟辰珧,设计了朝臣千金公子,还冒着被皇帝责罚的危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孟摇光竟然毫无伤!

    “宫中出了这种事情是朕管理不周,如今朝臣千金公子损伤惨重,这除夕宴就罢了吧。???

    要??看书

    ?·摇光没事就好,这就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孟琰此时就算在厚的脸皮也不能对孟摇光对掐,毕竟他要维护他的嫡长子,而孟摇光所说又是事实,他自然无法反驳,只能就此转移话题。

    孟摇光闻言笑了,只是这笑意中不含任何的温度,冰冷渗人。

    “皇上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孟摇光清浅的问了一句,然后抬眸看向没有找到孩子在湖边痛哭的人,最后定格在此刻已归于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提高了声音:

    “且不说我孟摇光一人性命如何,而今这湖下埋葬着多少个鲜活的生命,陛下难道看不到么?他们的死陛下一句不查就能揭过去么?!难道他们的生命就这么的不值钱,连让您还他们一个公道都不行么?!三品大元,朝廷肱骨,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大臣们的心么?”

    “陛下就是查一下又如何?这座宫殿据说几个月前正在修葺,而前几日才投入使用,只要查一查谁主持的这项工程,而负责采买建造的人是谁,拿下问一问自然就能问出一大推东西,或许是有人中饱私囊滥竽充数,或许是哪一项工程出了问题。”

    说到此孟摇光缓缓的停了停。忽然笑出了声:“不管真的假的,是敷衍还是作秀,总归是个交代,是陛下的态度。陛下何必如此吝啬呢?”

    孟摇光句句铿锵有力,原本哭的伤心欲绝的夫人们一听满脑子都是要为自己儿女报仇的心思,一通跌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下,声嘶力竭的道:“请皇上为臣妇做主!为死去的孩子做主!”

    未走的大臣也跟着跪下,他们不如那些妇人无知。自然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但是君之国为臣者岂敢多言,只是如今沦为牺牲者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他们又如何能无动于衷。虽然跪下却不说话,也没要求力惩凶手,就像是默认了孟摇光的话,不管真的假的,敷衍也好作秀也罢,只要赢态度,皇帝做事总不要让他们心凉就是了。

    看着那些妇人放在雪地上的手冻得青紫。孟琰心情更加的烦躁了。查什么?如何查?这件事无疑就是太子做的,难道当真要将太子绳之于法?!

    皇后倒是有眼色,见皇帝面色不愉就要火,立刻就跪下了下来。

    “皇上息怒,修葺宫殿之事本是臣妾分内之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望皇上开恩,将此事交于臣妾调查,让臣妾将功赎罪。”

    皇后都这么说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便也同皇后一同跪下,一脸沉痛的道:“父皇,儿臣愿代母后亲查此案,一定会给各位大臣一个交代!”

    六皇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此时他身为太子阵营本该为一力支持太子的决定,但是此刻他忽然不想这么做。太子今次办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疯狂,让六皇子都觉得不寒而栗。

    玉瑶雪伸出手握住了六皇子犯凉的大手,目不斜视的看着灯光烁烁的湖面。

    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盏盏烛光,不算大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入湖面化成水,那场景煞是美丽。忽然湖面上翻起了水花。一脸青白的杨臻噗嗤一声露出水面,手里还抱着脸色白的不像人样的且怀。

    孟摇光见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且怀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且怀身上满身的水,冰凉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结冰了一般。

    孟摇光不嫌湿的侧过身子挡住且怀,一把扯掉她的外衣,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然后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带且怀去逐月宫,我稍后就到。”

    从湖里爬出来的杨臻点点头一把抱住且怀,脚下飞快的朝逐月宫跑去。这样的温度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何况且怀一个小姑娘。

    孟摇光缓缓地走了回来,脸上去了假意的笑,眯着眼睛看向太子道:“这事牵扯了这么多的王公贵族,可不是一两个小猫小狗就能顶的了罪的,太子殿下可得仔细着些。”说完也不看皇帝等人的脸色,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好好的一场除夕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年后办丧事的人家不在少数,这个除夕宴将会让他们铭记一生,不管是谁。

    且怀最后还是被杨臻抱出皇宫的。以为寒气入体所以高烧不断,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若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得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除夕宴的结局孟摇光猜测得到,但且怀如此做却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记忆中且怀都是个很理智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但事实证明,一个人再理智,当她碰到某些触动她神经的事情的时候,理智二字也仅仅是变成了两个没有意义的字而已。

    孟摇光看着不断冒汗嘴里呓语的且怀,眸子又暗了几分,她抬手拭去且怀额头上的汗,伸手将马车内的暖炉的碳火又调暖了几分。

    杨臻一脸苍白的看着安王府远去的马车,眉头皱的特别近。与杨臻脸色不遑多让的孟锦安也是如此的表情,担忧之意言于表,只是他们担忧的事情与人,似乎都不是同一个。

    杨臻担忧且怀的病情,怕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又怕孟摇光照顾不好她,总之就是看不到她就各种担心。而孟锦安则是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对孟摇光在和京的处境又多了分了解,更加明白了皇室对安王府的态度,不择手段到了极致,他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帮的上忙。

    忽然漆黑的天空炸起了一朵五颜六色的烟火,映照的大半个和京都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漆黑的背景下,各种花色的烟火盛芳,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杨臻依旧盯着安王府马车的方向看,烟火放了大半个时辰,杨臻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孟锦安碰了碰杨臻的胳膊,劝慰道:“杨小二,虽然你人不错,但是摇光不喜欢你,你还是死心吧。”孟锦安还是一直以为杨臻喜欢的事孟摇光,且一直对其穷追不舍。

    “都说了我家摇光不外嫁了,你爹又肯定不肯你入赘,你已经完全没戏了,别总是盯着摇光追,小心我揍你!”

    杨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听着孟锦安絮絮叨叨的说话,顿时有些无语。心说孟锦安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就这么迟钝?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喜欢孟摇光再追孟摇光了?

    “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看盒子都等着急了。”杨臻抬腿就要朝自家马车走去。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扭脸看到有人从侧门抬出去一个人这才想起来今天在水禄宫生的大事。

    “锦安,你说今天的事情。。。。。。”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杨臻倒是没说出来,但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孟锦安听罢也皱了皱眉,看了眼白抬上马车的人和上去车哭哭啼啼的妇人,小声道:“不像是皇上。”孟锦安也是后来想想才想明白的,如今安王妃可就宝贝孟摇光一人了,皇帝若是要动孟摇光早就动了,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的,皇帝虽然憎恨安王府,但却从不会拿大晟的安危冒险。

    杨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幸好三妹没有嫁给李驰。”

第一百三十九章:要入赘了

    “幸好三妹没有嫁给李驰。????看·?”

    杨家从不参与党争,但如有必要必然还是要站队的,但所站的位置,必然是最得人心的仁君之选,他父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前才对于李驰接触自家三妹没有异议,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太子仁德的基础上,现如今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说到嫁娶,杨臻委顿不振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朝一脸伤怀的孟锦安道:“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说着拔腿就朝自己家的马车走去。

    孟锦安见杨臻火急火燎的走了一脸的不解,不过很快就被转移了。他要赶快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

    裕亲王府对于皇帝与安王府的争斗一直都是主和不主争的态度,这几年矛盾虽然愈演愈烈,但到底皇帝也没有凶残到如此正大光明的要安王府人的命的地步,时至今日皇帝是依然顾及安王府的势力,摆在第一位的事大晟的安危而非自己的私怨,但太子就不同了,太子的凶残程度简直不可言表,裕亲王府只怕不能袖手旁观了。

    回府将且怀安顿好,吩咐了人好好照看,孟摇光这才绷着一张脸回了七星阁。

    因为是除夕,大部分人都在守岁,所以府里许多人都没有睡。

    “小姐。”孟伯言不放心的跟了过来,他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就怕孟摇光在皇宫里出什么事情。如今看到且怀被抬出马车心整个都沉了下去。

    皇室如今唯一要对付的人就孟摇光,而且怀如此,那么针对的人必然还是孟摇光,且怀不过是被牵连的罢了。看且怀这样子,皇宫这一趟又岂会是简简单单的使绊子。说他们没下杀手,孟伯言一个字都不信。

    孟摇光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壶东炽,拿着酒杯来到外面的七星湖旁,看着隐隐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眼神冷得可怕。

    “太子这么客气,我们总不能失礼,让施香准备一下。”

    孟摇光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对禄国公府出手。但今日太子所作所为彻底触碰到了孟摇光的底线,留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孟摇光实在难以安心。

    孟伯言可以肯定,一定是太子在皇宫做了什么对自家小姐不利的事情。他可是很少见孟摇光这么生气的。?

    要?看书?·本来对付禄国公府的计划还是要徐徐渐进的,但既然要用施香,那么禄国公府怕是保不住了,太子没了禄国公府,就等于掉了一条臂膀。甚至可能因为太子妃而受到牵连。到时太子声誉每况愈下,皇帝就是有心要保太子,也说不过去。

    “我这就去,夜凉,小姐还是快些休息吧。”孟伯言关怀了几句便转身出去办事去了。如今且怀受伤,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落到了孟伯言的身上,他可是有的忙了。

    孟摇光倒了杯酒搁在唇边,一口饮了下去。东炽算得上是果酒,味甜中带苦,后味回味无穷。细细品来似乎还有些许酸味,一点都不醉人。

    孟摇光今晚不想醉,或者说,她在等人。从皇宫里出来之后迫切的想要见到第五琛,像她这样的人很少依赖别人,但第五琛就像是毒药,让她整个人不知不觉的沉沦,见到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都能感到安心。

    这种感觉来源于孟摇光骨子里,她从事的职业从来都不存在安全这一说法。她也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独自一人行动,独自面对危险生死,从来没有人会为她做那么多。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非常的危险,但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到底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是被支配着的杀人机器,她是安王府的小姐,是南安军的少将军,她有父母亲人,甚至还有一个才出生的软软糯糯的弟弟,也许她也可以再有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爱人?

    “呵。”孟摇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温度,眼底皆化了冰冷而是满满的不确定。

    古人的时代不达,没有机器没有电没有高端文明,古人的感情世界男女从来不是对等的,但相对的,古人的感情大多数也是很纯粹的,没有现代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夜、情,之类的,没有狂欢派对,没有肮脏的红红白白,没有换来换去的奇葩思想。

    所以呢?要试一试么?

    孟摇光忽然转身潇洒的坐在了湖边大树下的摇椅上,铺着厚厚的皮毛的躺椅因为晃动而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个才落过雪的寂静夜里十分突兀。

    孟摇光放空的眸子依旧看向湖面,手中捻着茶杯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一副呆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才下过雪连个暖炉都不抱就出来晃,还喝冷酒,都不知道冷么?

    孟摇光眼睫毛忽然动了动,转着的茶杯忽然停了,拎着酒壶倒了杯酒,语气有些冷的开口:“殿下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在家陪着皇子妃么。??

    ?壹看

    书

    ?·”大半夜的跑安王府来做什么?抽风么?

    第五琛的目光也落在的响动处,就见一身黑色披风的六皇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眉梢还带着寒气,似乎是才过来。

    六皇子走到孟摇光身后,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背影眸子里情绪多变,良久才道:“今日在宫中你受惊了,雪儿也不放心,我便来看看。”

    六皇子的理由冠冕堂皇,孟摇光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在暗处的第五琛却从六皇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不喜的皱了皱眉。

    接下来便是沉默,孟摇光想事情也没法集中注意力,见六皇子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便开口赶人了:“殿下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不待六皇子说话,孟摇光又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请殿下务必花灯节过后再来,我也是要休假的。”

    六皇子见孟摇光态度冷淡张了张嘴默默地将一肚子话咽了下去,道了声告辞转身便走了。有些事他也知道不可能,而他也做不了,但总是放不下。感情这回事又岂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第五琛对于孟摇光对六皇子的态度很满意,但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己的媳妇儿他就心里一阵不舒服。你问孟摇光什么时候成了第五琛的媳妇儿?呵呵,第五家的家传玉佩都在孟摇光腰上挂着呢。不是媳妇儿是什么?

    “摇儿。”第五琛出声之后慢悠悠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一声响孟摇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碎了。她才想到第五琛然后第五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真的很吓人的好么。孟摇光稳了稳心神,心想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第五琛当然看到了孟摇光的动作,嘴角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走过去接过孟摇光手里的酒杯和酒壶放在矮几上,顺手还占了把便宜。

    “手这么凉,怎么不进屋?”说着结下自己的披风给孟摇光盖在身上,然后非常自然的将戴着余温的大手捂上孟摇光冰凉的脸颊上,颦眉道:“脸也是冰的。”

    孟摇光脑子有些乱。眼前这个和第五琛长得一样的一本正经的吃自己豆腐的男人是谁?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难得的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觉察到孟摇光的唇瓣也冰凉的时候,第五琛心想脸都捂了顺便也给暖暖唇吧。于是本来是一触即分的吻,就变得绵长了。

    孟摇光觉得,这个眼睛长得很好看大手很温暖唇。。。。。。很软的男人,除了脸像第五琛还有哪里像了?!从出现到如今她一句话没说就被占了这么多的便宜,那个正经温雅的第五大少爷呢?求还回来!

    第五琛还算有分寸,并没有伸舌头什么的,吻得意犹未尽还是在孟摇光飙之前退开了。然后居高临下的低着头脸上带着餍足以及满满爱意的笑容看着孟摇光一点一点的回神。

    孟摇光眼中焦距回笼。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语气很危险的道:“你准备好要入赘了?”

    第五琛这会儿才不和孟摇光抬杠呢,面子和媳妇儿,显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第五琛才要说什么却被孟摇光打断,只见孟摇光从摇椅上站起来,将身上的披风丢给第五琛,拎着酒壶和酒杯就朝屋内走,只留给第五琛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五琛跟在后面无声的笑了,虽然孟摇光适才表现的很平静,但却是最不寻常的表现。孟摇光从来不会躲避任何人的目光,也从来不会在说话的时候转身离开。虽然适才她第一句的铺垫衬托出自己离开不那么突兀,但第五琛还是眼尖的看到孟摇光拎起酒壶时微微颤抖的手指。

    第五琛进门之后便顺手关了门。屋内点着暖炉,关上门热气聚拢很快便暖和了起来。第五琛将披风随手搁在一个椅子上,自己则厚脸皮的坐在了孟摇光的身侧,眼巴巴的看着她。

    “田禾镇没出事吧?”孟摇光给第五琛也倒了杯酒,随口问道。

    季成涛必然是看出了什么,不然雁城城门也不可能忽然紧了起来,幸好当时她走的及时。若是再晚些时候,只怕再想出去就难了。孟摇光如今担心的,便是田老东子等人,就怕牵连了他们。

    第五琛闻言眼中带笑的看着孟摇光,语气温柔:“放心,季成涛即便猜到了什么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他这种以智谋著称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过激的举动的,他只会不动声色的监视他们,而田老等人已经没有动用第二次的必要了,不会有事的。”

    第五琛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孟摇光什么,只是对于这个他弟弟口中崇拜的少将军有些好奇,而第一次见面孟摇光给他的感觉却很特别,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强悍的模样,而是如邻家小妹般的模样,只眼中、脸上却带着俊俏的凌厉。时而势强时而妩媚,世俗对她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大胆却极有分寸,智计过人甚懂大局,坚毅又勇敢。许是不管哪一个孟摇光都让他觉得耀眼之极,一种扎根在心里的欣赏随着接触的越深变得越来越浓重,最后质变成了另一种他从未领会过的感情。

    第一次,第五琛有了一种自己想要握紧某个人的想法,会不计得失的帮她,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会在看不见她的时候想她,会在明白六皇子对她感情的时候隐隐觉得不安,会失态。。。。。。他觉得在孟摇光面前,他都不像他了。

    孟摇光被第五琛看的浑身不舒服,她不喜欢第五琛的试探,就像刚才的那一个吻。孟摇光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不舒服,她没有经历过感情,好吧,虽然经历过但那一个个都是变态啊变态,实在是不能指望变态有对待感情的正确做法,比如打断她的腿什么的。。。。。。

    所以同样的孟摇光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对于第五琛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太明白,不明白第五琛对感情的小心翼翼,说出来怕失去,不说又难受的纠结。

    孟摇光想罢站起来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瓶秋叶白,烈酒。握在手里坐下,看着第五琛道:“回来那****出门,现有人跟踪我。”

    第五琛想了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能说那个人就是我么,他当时还奇怪孟摇光没事大半夜出去遛弯做什么,原来是逗着玩呢。不不不,她才没那个闲心呢,不是遛弯那是要做什么呢?

    第五琛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声音放的越小心了。

    “你当时要去哪儿?”

    孟摇光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倒了杯秋叶白拿起杯子就朝嘴里送,第五琛见状一把抓住孟摇光的手,凑近了闻了闻道:“别喝这么烈的酒,明日该难受了。”

    孟摇光见状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觉得有时候逗一逗第五琛还是可乐的。于是一挑眉道:“真的?”

    第五琛不明白孟摇光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坚持己见,“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孟摇光用眼神示意第五琛放手,然后缓缓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第五琛开了口:“其实我的酒量并不好。”

    第五琛怪异的看着孟摇光,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章:要去提亲

    “只是每次喝完酒之后就会觉得很痛快,有些无法在正常情况下做决定的事便会在失控中下定决心,因为想,所以就去做。????看·?”

    第五琛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

    “那晚我是喝完酒才出去的。”

    一点都不像好么。第五琛回想那晚孟摇光矫健的身姿,当真是一点都不像喝过酒的。

    孟摇光嘴角的笑意扩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色认真的第五琛,“本来是要去找你的。。。。。。”

    第五琛眼角抽了一下,忍了好几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苦逼。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道:“我有没有告诉你,那晚你遛了大半夜的人是我。。。。。。”

    孟摇光听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在第五琛万分悔恨加哀怨的目光中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站起来意有所指的道,“你刚才说喝烈酒不好,所以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以后再也不喝烈酒了。”

    于是在第五琛一脸僵硬的目光中,孟摇光转过身摆摆手示意他慢走不送,心情很好的越过屏风钻进了被窝。

    第五琛一脸菜色的看着屏风,想到自己这两次作的一手好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庆幸,按照适才孟摇光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她对自己说的这件事,似乎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于是错失了两次良机的第五琛很快重整战鼓,眼神中的小心翼翼被坚毅取而代之。

    “摇儿,花灯节一起去街市吧。”

    没有得到回答的第五琛只是无声一笑,拿起披风给自己披上,手里还攥着一瓶孟摇光适才拿下来的秋叶白。

    “好梦,摇儿。”

    孟摇光虽然看不见第五琛的表情,但从这充满笑意的话语中,还是能想象出来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又被关上,奇怪的是孟摇光竟然没有听到第五琛离开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果然。屏风后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孟摇光团着被子坐起来将自己围严实,露出一个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从屏风后面露出身影的第五琛。

    于是这个屏风就算是白放了吧,孟摇光如此想着。

    第五琛看孟摇光的目光有些可怜兮兮的。?

    ??

    ?·走到她跟前有些惆怅的道:“怎么办,舍不得走了。”

    孟摇光有些无语,这个第五琛真的是假冒的吧?

    第五琛搬了个矮凳放在床边,稳稳地坐了上去,看着孟摇光露出一个蛊惑的笑意。柔声道:“摇儿睡吧,我守着。”

    孟摇光眼睛的确十分的不舒服,稍一眨眼酸涩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揩掉眼角的泪水歪倒在床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后遗症这种病症的确很麻烦,其他地方孟摇光可以忍受,但眼睛却十分的脆弱,生理泪水不是她能控制的,这也是她尽量不要过度用眼的原因之一。流泪这种东西。跟她实在不怎么搭。

    第五琛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孟摇光是累到了,便一动不动的看着孟摇光的睡脸,目光温柔不惹人反感,嘴角的笑意一晚上都不曾消失。

    孟摇光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亮光,默默地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放回了原来位置的矮凳,孟摇光伸手揉了揉额角。

    昨天答应了孟锦安要去裕亲王府过年,孟摇光洗漱完毕之后去看了看且怀,吩咐若是杨臻潜进来就放行。这才带着孟伯言坐马车去了裕亲王府。

    裕亲王府的人早就等着孟摇光呢,见马车来了赶紧就进去通知裕亲王,孟摇光下车之后,就见裕亲王、王妃还有孟锦安都站在门口等她。

    “外公外婆。”孟摇光叫了声。上前扶着王妃。

    “王爷,王妃,小王爷。”孟伯言脸上带笑,在孟摇光身后一一叫了人。

    裕亲王一见是孟伯言,脸上笑意更浓了,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孟伯言肩膀上。不满的哼哼道:“臭小子!待在和京十多年都没见你来看过我,今个怎么舍得来了?”

    孟伯言也不生气,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打着哈哈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孟伯言与安王一起长大,说起来也是裕亲王看着长大的,裕亲王待他不比待安王的差,孟伯言也十分的尊重裕亲王,这十几年来他并非不想来,只是不想给裕亲王府招致祸患,也不想裕亲王夹在皇帝与安王府之间为难。如今就算孟摇光来了和京,除非必要也是不与裕亲王府多走动的。

    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相信皇帝也明白,而大节日中就算皇帝想说什么,也不能随意难。

    孟摇光见状为了避免裕亲王揪着孟伯言打一顿,只得转移话题。

    “外公外婆,外面这么冷,还是赶紧进去吧。表哥昨日受冻还没好全,再入寒气就不好了。”皇宫的事即便裕亲王没有参与,如今也该听说了,更何况孟锦安就不是个能藏住事的,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孟摇光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裕亲王这才放过孟伯言,只是半路上拉着孟伯言去书房下棋去了。孟摇光、王妃、孟锦安三人欢欢喜喜的进了正堂。裕亲王府内处处都挂着红灯笼,就连府中的家奴也都换上了红艳艳的新衣,入眼皆是一片红火,好不热闹。

    孟锦安坐在摇光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凑过去小声道:“摇光,你最近注意一下杨臻,昨天他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正常。”

    孟锦安倒是不怕杨臻做什么坏事,毕竟杨臻和他也算是小,还是很了解杨臻的为人的,就是怕杨臻出什么奇葩注意,折腾的孟摇光心烦。

    孟摇光倒是不在意,杨臻不管怎么折腾为的都不他,就算他忽然开窍要娶且怀,那也要看且怀愿不愿意。杨臻就算再怎么闹,她安王府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让我们听。”王妃笑呵呵的看着孟摇光与孟锦安,心里对着兄妹俩相处的这样融洽很是欣慰。

    孟摇光轻轻地笑了。看着王妃眨了眨眼道:“外婆,表哥刚才跟我说想要成亲了呢。”

    王妃一听眼神瞬间就亮了,孟锦安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却偏偏他自己就是不着急。连个有好感的姑娘都没有,可急坏了王爷王妃两人了。

    “安儿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不管是谁家的,只要安儿喜欢,人家也愿意,咱们就娶。”王妃对此事可是很积极的。她也一把年纪了,儿子早逝,余下这一个孙子可是她的心头宝,如今若是能抱上曾孙,可就有福露。

    孟锦安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着急忙慌的道:“哪有?!奶奶你别听摇光胡说!我刚才跟她说杨臻呢!”

    王妃一心沉醉在孟锦安有喜欢的人要娶人家自己要当曾奶奶的喜悦中,压根就没怎么听孟锦安说话,一听他说是杨臻,点点头却有些疑惑的道:“我怎么听着像是杨家的二小子的名字?那不是个男的么?”

    “谁说我喜欢杨臻了!我怎么会喜欢杨臻?!那是我哥们儿!哥们儿!”

    孟摇光忍着笑看着急的差点蹦起来的孟锦安。端起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行了行了,奶奶我耳朵不聋那么大声干什么。”王妃也是听出来了,孟锦安这还是一点都没动静呢,便叹了口气开始唠叨:“不是奶奶说你,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迟家的那小子跟你这么大孩子都能跑了,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着急呢?孩子是小,赶紧找个喜欢的人成亲才是大,不然适应的女孩子哦度嫁人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孟锦安简直哭笑不得。蔫巴巴的听着王妃唠叨着催婚,见身旁孟摇光惬意的不行,眼珠子一转哎呦一声道:“奶奶奶奶,您别唠叨我了。以后有时间唠叨呢,您说说摇光啊,上巳节可都该行及笄礼了,她还扬言绝不外嫁呢,您倒是先唠叨唠叨她啊。”

    孟锦安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就听王妃道:“摇光的事她自己有分寸。哪像你天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往外跑,要不然就是窝在练武场,姑娘都见不到一个,你到底想什么时候给奶奶娶个孙媳妇回来?”

    孟锦安一手捂住脸悲催的摇了摇头,适才不过是说杨臻摇光到底是怎么扯到成亲上的?杨臻和成亲有关系么?!孟锦安忽然灵光一闪,抬起头来眼珠子都亮了。

    孟摇光见状微微挑眉,她这个蠢表哥又想到什么了?

    孟锦安郑重其事的看着孟摇光,认真地问道:“杨臻要去你家提亲?!”

    王妃听罢一脸吃惊的看向孟摇光,问:“杨家二小子要去安王府提亲?”

    面对王妃与孟锦安的目光孟摇光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缓缓的道:“可能吧。”

    她也不能说的太肯定,毕竟杨臻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何况就算杨臻要娶且怀,且怀如今是她安王府的人,杨都督府若是与安王府扯上关系,只怕杨都督府也会招致祸患,所以杨家的决定孟摇光猜不到。

    杨家虽然正直,但关系到家族存亡,杨臻的意愿谁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尊重。而面对杨家、皇家以及安王府的压力,杨臻是否能坚持本心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人心了。

    杨臻如果选择放弃,也并非说明他对且怀的感情是假的,只不过是这份感情大不过家族,大不过他的责任而已。就目前情况来看,可能性是五五分。

    就这个可能性来看,孟摇光对杨臻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妃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到孟摇光这么说也冷静了下来,认真地问了孟摇光一句:“你的意思呢?”

    孟摇光轻轻地勾起了唇,手放在椅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淡淡的道:“这可就要看杨臻的表现了。”

    若是表现过关,且怀也愿意的话,她不介意成全他们。

    孟锦安一听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摇光竟然也对杨臻有意思?!有意思?!

    王妃不理会一脸呆滞的孟锦安,听到孟摇光的回答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你有考量就好。”

    见孟摇光乖巧的应了,孟锦安彻底的不好了。他不是说杨臻不好,而是杨臻的身份与如今孟摇光的身份的确不合适在一起,更何况杨家为了自己的家族必然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而如今看情况是孟摇光竟然对杨臻有了好感?!

    卧槽明明不可能有结果的啊!杨臻那个混蛋要是不抗争到底老子就灭了他!没事招惹我家摇光干什么?!招惹了要是敢中途撒手老子一定灭了你啊!不行不行,忍不住了,总觉得自家摇光吃亏了有木有!嗷嗷嗷,我要去揍他!

    孟锦安心塞的急切的要找杨臻打一架,于是忽然站起来黑着脸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一路疾驰直冲杨府。

    “安儿这是要干什么去啊。”王妃有些不解,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跑了?而且看起来还气呼呼的样子。

    孟摇光稍微一想就知道孟锦安这是想岔了,估计着到了杨府之后和杨臻把话说开也就没什么了,便没放在心上,之后才听说大过年的孟锦安真的把杨臻打了一顿,而且还打的特别狠。

    后来才搞清楚两人碰头之后一通对话牛头不对马嘴,但丫竟然还能衔接上,那一顿打估计也就天命难为了。

    大年初一孟锦安风风火火的到了杨府,喊了杨臻出来问话,劈头盖脸的就问:“你要去安王府提亲?!”

    杨臻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晚上就和爹娘说的。”

    孟锦安激动道:“你丫还真敢去提亲!?”

    杨臻无辜状:“我有什么不敢的?”

    孟锦安怒火飙升:“卧槽你还挺理直气壮?!”

    杨臻认真的道:“我喜欢她去提亲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孟锦安:“。。。。。。我屮艸芔茻!”

    然后然后就打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抚族后裔

    过年,这两年这个词对于大晟来说似乎都不怎么吉祥。

    去年皇帝趁火打劫召安王妃入京,安王妃大闹了宫门,导致除夕宴泡汤;今年,除夕宴是办了,但太子心狠手辣要置孟摇光与死地却赔了夫人又折兵,死了伤了众多大臣儿女;这两场变故让和京城的人对除夕宴都有了阴影,暗搓搓的想着不知道下一年的除夕宴还会有什么惊喜。

    百姓们不知道什么权利争斗,他们要的只是安平喜乐,所以大多数对于皇帝猜忌妒害安王府的做法很是不解和愤慨,此次除夕宴皇宫里的事情传出去之后,百姓们的情绪更加的高涨了,对于皇帝的不满越加严重,太子要是继续这么作死,安王府就是当真反了,百姓们估计也能拍手称快,皇帝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孟琰还是聪明的,从来不把这些事弄到明面上,唯一一次下死手还是在召安王妃来的路上,也就是和京城外那一次。但谁知道孟摇光不仅没死,安王妃还不顾一切的抬着棺材在宫门口大闹了一场。本以为安王死了再拿下安王妃南安军就手到擒来,谁知道还能出这样的变故。

    安王府的声威在大晟百姓心中那是无可比拟的,有了这么一出他们对皇帝本来就心存不满,如今皇宫里除夕宴再出事端,而偏殿好端端的就塌了,更重要的是当时孟摇光在,百姓们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能猜个**不离十。

    只可怜皇帝为了保全他的嫡长子只能给太子背黑锅,孟琰为此脸色阴晴不定的,整个皇宫也是沉沉唉唉的,毫无欢喜可言。

    孟摇光并没有在裕亲王府久留,用过年夜饭之后便告辞回了安王府。去看且怀的脚步才踏进院子,就又打了个弯回去了。

    屋内且怀抿着唇看着被揍得跟猪头似的杨臻十分的无语。

    “孟锦安一定是吃错药了,我要娶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二话不说逮到我就揍,你看这青的。”杨臻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很愤慨,但话音却很小心温柔。

    半靠在床头的且怀眨了眨眼,她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孟摇光让孟伯言去休息,独自一人进了七星阁。才走进就嗅到一股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闻着一阵舒爽。

    第五琛手里拿着酒杯从屋子里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孟摇光笑意盎然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回来了,要喝一杯么?”

    年来的慢。?·因为等待的时间长;年走的快,因为时光走得急。

    初六和京城的各个行业都已经打开门户做起了生意,和京城的城门来来往往的也热闹了起来。若说最热闹的,便要数徵羽楼了。

    徵羽楼来了位新人,名叫施香。人如其名身上带有异香,据说她是天山抚族后裔。抚族这个早就在历史上消失了几百年的族群再一次进入到人类的视野中,只不过依旧是以这般姿态。

    抚族,存在于天山一个极小的异族,生性温和善良,体含异香。据记载。八百年前庄国暴君庄蠡偶尔得知这一族群,便派人前往天山寻找,抚族天性纯良并不了解外界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庄蠡之所以寻找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异类,抚族人生长在天山不受外界污染不论男女长得都十分纯然貌美,庄蠡一见之后十分欢喜,想着若是庄国的人与抚族的人通婚生出来的是否也体含异香,若是如此那他的庄国岂不是就变成了美人国了。这便下令让抚族与庄国人通婚,但抚族有祖训不可与外界人通婚,这也是他们从来不下天山的原因。庄蠡暴怒,便下令将所有的抚族人都囚禁在了天山,挑选了很多王公贵族对抚族强行施暴,抚族女子不堪受辱纷纷挥刀自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天山的云彩,空气中的异香越来越浓烈,除了抚族人所有的庄国人都死在了这异香之下,庄蠡这才知道抚族人身上的香味不一般,与血液交、融便是剧毒。为了避免抚族人报复自己,庄蠡下令火烧天山。将抚族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抚族人异香与血液融合会演变成致命的毒药,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施香抚族人的身份依旧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徵羽楼放出消息,元宵节当日施香将登上琉璃台,与箫碧、珂容三人演绎旋天游龙舞。箫碧和珂容均是音乐大家,那么演绎这个舞曲的,必然是施香无疑。

    若是抚族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人对施香产生兴趣,那么再加上这旋天游龙舞,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旋天游龙舞,不仅名字高大上舞蹈本身也十分的有逼格。它创建于千年前一代舞蹈大家穆玄天。不错,穆玄天是个男的。长得眉清目秀看一眼只觉得干净至极让人不忍污染分毫。而这个舞的动作也十分的考究,难度系数其实也不大,主要就是一个跳不好如此纯然的舞蹈瞬间就会变得艳俗,其次对柔韧性动作神态的拿捏,以及对跳舞本人的气质脸蛋都十分的挑。???

    ?·

    徵羽楼出品一项皆属精品。既然是徵羽楼放出的话,那么可期待性必然是很高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元宵节的到来,好一睹抚族后裔的风采,顺便也是要看看,施香到底是如何演绎这除了穆玄天再无人能演绎出来的舞蹈的。

    徵羽楼提前给和京有名望的人都送去了请帖,太子府、宸王府、六皇子府等等一个不差的都送了去。若说徵羽楼为何与皇家关系如此之深,主要是徵羽楼的前楼主与先皇有交情,而如今皇宫里的歌姬舞姬等有许多都是经徵羽楼调教出来的,这在和京并不是什么秘密。大晟的人风雅,对于琴棋书画这类风雅的东西也十分推崇,所以当初皇帝听说商雪出身徵羽楼并未多做为难,徵羽楼的人背景都十分的干净,要么无父无母,要么就是家世清白自愿进来学习的,在大晟,艺馆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而艺馆的艺人并不是贱籍。反而很受人尊敬。所以说大晟的民风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孟摇光自然也接到了请柬。徵羽楼的楼主的确很会办事,不管别人去不去,你的礼仪必须要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想必此时,太子府也该拿到请柬了吧。”孟摇光将请柬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因为一张请柬来找她的六皇子。

    六皇子闻言有些不解,“太子即便收到了请柬也未必会去,他因为除夕宴的事被父皇好一顿责骂,若不是怕朝臣们看出端倪,太子的禁足令估计也不会撤了。”这样招惹了皇帝不快的太子。还如何敢明目张胆的去寻欢作乐?

    “他会去的。”孟摇光笃定的道。

    六皇子颦眉,见孟摇光这么说更加确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了。当他接到请柬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件事与安王府有何关系。不是六皇子敏感,实在是商雪就是出身徵羽楼,这让六皇子不得不怀疑徵羽楼是不是与安王府有什么关系。否则商雪哪里会那么巧就正好流落到哪里且还被孟摇光所用呢。若真是如此,那么六皇子不得不在重新估算安王府再和京城的势力的。徵羽楼这样的地方都能染指,安王府竟如此的不简单。

    “你要直接对太子出手?”六皇子也看出来孟摇光是被太子当如在除夕宴的举动惹恼了,但如今虽然皇帝与太子产生了下隔阂,但他们到底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在,如此贸贸然的对太子出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孟摇光最喜欢聪明人。而六皇子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心有怀疑却并不询问,这一点上给了孟摇光很大的自由空间,并不像所有的皇族人一样掌控欲十分严重。这一点很值得赞扬。只是听到六皇子这么问她还是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么’的鄙夷眼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

    “直接干掉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我还等着他亲手打孟琰的脸呢。”那画面一定很美。

    六皇子听孟摇光这么一说也放了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所有的事都是孟摇光一个人在完成,而他这个合作者好像十分的不合格,一点都没有出过力。赤阳侯府的事是,阮家的案子也是,如今施香的出现想必又是一个计划,而他依旧被排斥在计划之外,虽说他完全是在坐享其成。但心中的不踏实感却越的明显。

    他和孟摇光是合作者,既然是合作,那他希望至少孟摇光要行动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或者有的计划也稍微依靠他一下。旦他经过这几件事也明白了,孟摇光此人决断能力非常棒,而且计划完美走一步看十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盟友之类的,而孟摇光之所以选择他,大概是除了他别无选择了吧。

    孟摇光深深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幽幽的道:“放心,用得上你的时候我是不会手软的。”

    孟摇光说的是实话,施香的计划必须要用得上六皇子,之前的计划不是不告诉六皇子,关键是告诉他了他也帮不了什么忙,说出去就跟自己炫耀邀功似的,她孟摇光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存在感什么的,她真心不需要找。

    此时的太子府内仍旧一片愁云惨雾。太子心情不好,这是太子府所有人的心声。于是做事越的小心翼翼。他们虽然没见过太子火,但直觉告诉他们,太子不火的时候也很危险。

    太子妃陈玉阮带着丫鬟环儿来到书房外,环儿上前敲了敲门。

    “殿下。”

    良久才听见里面太子平稳的声音,“进来吧。”听声音丝毫听不出太子前几日才被皇帝苛责过。

    太子妃挥挥手让环儿下去,自己则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贴心的关上了门。

    太子此时正站在桌案后面拿着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太子妃站在桌案三步开外并不打扰,低眉顺眼的静静地等着。

    直到太子放下手中的笔,太子妃这才将手中的请柬放在茶几上,给太子斟了杯茶递过去。

    太子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这个时辰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太子妃闻言清浅一笑,拿起红色的请柬递给太子,轻轻的道:“殿下请看,这是徵羽楼今日送来的请柬。”

    太子接过只是拿在手中并未打开,只一脸认真的听太子妃说话。

    太子妃见状脸上笑意更浓了,将外界的传闻一一说给了太子听。

    太子听完之后只觉得有些荒唐。消失了几百年的抚族后裔?不是说都被烧死在了天山中了么?即便有漏网之鱼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现?太子只觉得这消息十分的不可信。

    “抚族后裔?”只是即便不敢信,但这是徵羽楼打出来的招牌,徵羽楼从来不搞弄虚作假这一套,莫不是还真能从什么地方找来这抚族后裔?

    想着太子便打开了请柬,当看到落款处一朵芙蓉花的时候,眼睛瞬间张大,捏着请柬的手都不自觉紧了许多。

    太子妃并未现太子的异常,请柬她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太子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常些,语调轻松的道:“这徵羽楼的请柬什么时候变模样了?怎么还有朵花?”

    太子妃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听送请柬的人说,这是那位抚族后裔施香姑娘亲自写的请柬,殿下闻闻,上面还有芙蓉花香呢。”

    太子轻轻地合上请柬,随意的将请柬放在了茶几上,一手扶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如今父皇正在气头上,这一趟徵羽楼您是去还是不去?”太子妃也有自己的考量,若这施香真有几分本事,由太子进献给皇帝说不定能缓解如今太子和皇帝的关系,但若是没有,那么太子此去徵羽楼传到皇帝耳中少不得又要苛责一番,的确该好好考量一下。

    “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嫁我可好

    太子妃只当太子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如今别看太子柔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太子心情有多不好没有人比太子妃更加知道了。?

    ??

    ?·

    “既然殿下决定了,那妾身便去安排了。”说着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见太子妃识趣的出去,太子这才拿起请帖重新看了起来,目光一直定格在落款处施香两字旁的芙蓉花上。

    “蓉儿。。。。。。”

    正月十五花灯节当天,大街小巷都挂上了形状各异的花灯,而几条主街与长清河周围满满的都是买花灯的,大好的月光下披着披风的青年男女各自提着花灯游走,撞见两人拿的花灯是一样的,便相视一笑含蓄的点头,双方都有意的,南方便跟在女方身后到亭子里叙话,只是丫鬟小厮都要陪同罢了。

    而与花灯街同样热闹的还有徵羽楼,虽说时间还在,但徵羽楼里也已经是人声鼎沸,或包间或大厅的人熙熙攘攘的,话题无一不围绕在今日的重头戏抚族后裔的施香身上。

    今日孟摇光接了一个请帖,第五家的。酉时第五琛便正大光明的拜访了安王府,两人在七星阁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而后相约一起出了安王府的大门。

    如此不遮不掩坦荡荡的态度倒是让那些心里又龌龊的人不知从何算起,一致决定让自己人关注后续展,要如何处置看待安王府与第五家的关系,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孟摇光和第五琛都没有带随从,两人披着披风就好像平常公子小姐那般不紧不慢的走在喧闹的灯市上,嘴里聊着些有的没的,看起来气氛良好。

    “八角灯?”孟摇光挑眉,花灯节人们看灯都看新意,要么做成动物、桃子的模样讨个喜庆,要么就是在灯面上做文章,很少有这种庄重却古板的花灯。

    第五琛见孟摇光看了过去,自己便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过去。卖灯的是一个老伯。看起来身子很硬朗,手中还有木屑灵活的在雕刻着什么。

    孟摇光凑近了看,只见这八角灯做的十分精致,七根骨架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花纹。而尾相接的地方还做了如亭子接口处翘起的设计,上面蹲着一只看起来非常憨厚的小老虎。再看下面却是另有神奇。

    “能动的?”

    听了孟摇光这话卖灯的老伯这才抬起头来,清明的眼神看向孟摇光,夸赞道:“姑娘好眼力。??

    ?·”他这灯挂着许久都不见有人问津,更不要说能勘透其中的神奇之处了。

    孟摇光伸手取了下来。凑着灯市的灯光细细的看着,八面用颜料描绘着水芙蓉从出水的谷包到盛芳再到凋零的过程,一笔一划都极为精妙,若是转起来,只怕更是美不胜收。

    第五琛也看透了里面的原委,问了一句:“怎么不点蜡?”若是将灯笼点亮,只凭这精湛的画功也不至于这么久无人问津。

    那老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花灯节连蜡烛都贵,点了若是没人来岂不是可惜了。”

    第五琛听罢却是明白了过来,他轻笑着给老伯出主意。“若是点了蜡才能挥出这花灯的不凡之处,买的人自然就有了,若是不点便永远搁置在这里,老伯还是点了吧。”

    老伯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手艺却是绝对没的说,第五琛跟他说的再多,他也是不明白了,只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不偷奸耍滑,品性纯良这样的生意人不多见。

    看老伯还在犹豫。孟摇光将灯笼递了过去,笑道:“老伯你还是听他的吧,若是这灯卖不出去,便算我的好了。”

    孟摇光此人或许做生意不如第五琛。但看待事物却总能抓住重点。比如这位老伯,他只是怕灯笼点了又卖不出去浪费又赔钱,而孟摇光提前做出承诺免了老伯的后顾之忧,他自然非常乐意。

    孟摇光这话一出老伯当下不在犹豫,拿出包好的蜡烛点着便打开灯笼放了进去。放进去之后八面的花色因为烛光而变得似乎活了起来,路过的人瞄一眼之后便都想凑近了看。这时候老伯显然也有了信心,将底座拧了几圈放开,只见这灯笼忽然转动了起来,灯笼上的话就跟活了似的,花开花落美不胜收。

    “这花灯我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摇光闻声望去就见太子一身便服站在人群中目光烁烁的盯着花灯看。他身旁的小厮赶紧挤进来询问了老伯价钱将花灯买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都被勾起了购买的**,一个个都开始在老伯的摊位前挑选。只是每种花只做了一个,剩下的便是杜鹃、桃花之类的。但只凭灯笼能动这一项,这花灯也绝对能脱销。

    孟摇光见太子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花灯愣了愣神,然后才迈步走了,而他去的方向,自然是徵羽楼。

    “摇儿,我们去长清河吧。”第五琛凑过来在孟摇光耳边道。

    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看的那么入迷,难道我没他好看么?

    孟摇光侧开耳朵对上第五琛委屈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无力,这个样子的第五琛她还真是不习惯啊,颇有点要精分的趋势,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没说不行,便自顾自的伸出手将孟摇光的手握在手中,牵着她不紧不慢的朝长清河的方向去。??·

    长清河每到花灯节都是最热闹的,买河灯的也是数不胜数,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亦或者是妇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在这一天买河灯在长清河中放河灯。在河灯上写上愿望,然后送入河中诚心许愿,虽说不一定灵,但却算得上是一种心灵寄托。

    孟摇光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无稽之谈,但也不至于鄙夷反感,每个人都有自己寄托的方式,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两人来到卖河灯的地方,摊主见两人一男一女还握着手十分热心的给他们推荐今年的新产品,心心相印河灯。若是不喜欢还有另一种品种,是两只手相握在一起,底部印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字样。

    听得孟摇光囧了又囧。她真心从来没办过这样幼稚的事情。第五琛也没办过,但他看起来是十分的兴致勃勃。

    “就要这个。老板,有笔么?”

    “有!这边看。这是最好的精墨,遇水不化的那种。保证能到天荒地老。”

    孟摇光简直十分无语,果然商人都是最没有下限的。为了能卖掉东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第五琛倒是听得很顺心,将笔递到孟摇光手中。然后从背后揽着她,大手握在她手上细细的在河灯上写字。

    孟摇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有些僵硬,手根本不听使唤,只能本能的被第五琛带着。

    “摇儿。这样写好不好?”第五琛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孟摇光耳边响起,孟摇光回神,定睛一看手一抖差点把字给涂了。好在第五琛抓的比较紧。

    不待孟摇光回答,第五琛便将笔放下,顺势放开孟摇光,一手拿着河灯一手牵着孟摇光的手往河边走去。

    孟摇光全程都有点懵。虽然她觉得谈恋爱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对于一个根本就没有正经谈过恋爱的人,真正的体会到谈恋爱而且对方还如此。。。。。。变态,好吧是贴心,如此贴心孟摇光简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五琛牵着孟摇光来到河边的长廊上。两人挨着坐下,第五琛看着孟摇光被河灯照的红扑扑的脸蛋,没忍住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摇儿,你说他们会不会一会把咱们的河灯捞上来?”

    孟摇光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恼的,被第五琛抓着的手死死地掐了第五琛一下,算是泄了愤。

    这才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不捞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主子,那么多人呢,一会去看戏如何?”若是不打起来才怪呢。如此关注她的动态的人能有几个是好惹的。不过反正他们心里都知道只能是暗处的。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说,能不能抢到自然各凭本事了。

    第五琛才不愿意呢,这可是他和孟摇光第一次约会放的河灯,怎么能被别人给捞去。

    他想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翠玉放进河灯里。然后拿在手上垫了垫,觉得差点什么抬眸看向孟摇光,言语中带笑轻轻的道:“摇儿有玉么?要一对才能天长地久的。”

    孟摇光看着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的第五琛忽然泛起一种无力感,难道所有的恋爱中的人脑子都长坑了么?最后在第五琛认真的眼神中,孟摇光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块方玉,当然就是从第五琛手里坑过来的那块。

    “你要是舍得。就放吧。”

    不用衡量,第五琛就知道该怎么做,他麻溜的将方玉系在孟摇光的腰间,然后从自己怀里又拿出来一块玉,看着孟摇光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这个和刚才那个是一对,成双成对才好呢。”

    说着便将玉放了进去,然后侧过身子弯下腰伸出手将河灯放进了河里,看着河灯渐渐沉入水底,然后熄了光华,这才收回目光。

    第五琛和孟摇光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摇儿,你那晚说要去我家,是要对我说什么?”

    第五琛郑重其事的问道。虽然孟摇光如今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她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但不说出来第五琛还是觉得不安。恋爱中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缺乏安全感。即便做的再多再完美却并不说出口,另一方依旧会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对对方的喜爱与别样的情感,所以会害怕,会患得患失。即便是第五琛这样的人,同样也不能免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爱上就输了。大概也很适用于第五琛和孟摇光的情况。

    孟摇光此人,对感情很迟钝,若非第五琛的主动与试探,孟摇光大概会在权衡利弊之后压抑这段感情,从而痛痛快快的忘记。她并不薄情,只是不擅长感情,所以下意识的会回避。或许这对第五琛并不公平,但感情之中,哪有公平可言?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等着自己回答,忽然觉得似乎说出来会更好一些,但前提,难道不该是第五琛先说出来么?

    第五琛做的也够多够明显,但同样的,他也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如何如何,要说之前的暗示是有,但孟摇光给的暗示也有啊,比如要第五琛入赘什么的。所以这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汰谁。

    孟摇光挑眉,看着第五琛笑眯眯的道:“你什么意思?”

    孟摇光这么问很有技术,可以分为三种来理解。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今晚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是什么意思?

    第五琛不笨,相反的他很聪明,自然知道孟摇光是什么意思。

    第五琛忽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烁烁的看着孟摇光特意压低了声音低着嗓子道:“我的意思这么明显,摇儿怎么就不明白呢。”

    孟摇光继续笑。反问:“难道我的意思就不明显了?”

    第五琛听罢低声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低了声音,所以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沙哑,孟摇光借着灯光甚至能看到他振动的喉结。

    “摇儿,嫁给我可好?”

    孟摇光反问:“难道不是入赘?”

    两位完全不觉得话题跨度有点大,这才什么地步就直接开始谈婚论嫁了?

    第五琛此时觉得当初他提醒孟摇光绝对是错误的,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不过这并不影响此时此刻第五琛的喜悦心情。

    “摇儿,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哦?”孟摇光回以上翘单音。

    第五琛语气有些危险:“摇儿不信?”

    孟摇光此时也有些紧张,她觉得这个问题不回答好的话可能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她思考了两秒钟郑重其事的道:“我信。”怎么能不信呢。

    鹤北之行,我将赌注都压在你身上,而你有何尝不是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西朝之行更是鼎力相助为我筹谋计划;这份情谊又岂是一句合作就能算的清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抚族施香

    徵羽楼的楼主是个很儒雅的男子,身高腿长面相佳,只知道姓莫,人称莫楼主。???????W?W·此人不轻易路面,楼中的事情也多半交给丫鬟宫铃打理,说是丫鬟,但不管是徵羽楼的人还是外人,都不能将其当成丫鬟对待。

    因为这丫鬟不仅是莫楼主的代言人,而且还是莫楼主的徒弟,琴棋书画只要是能摆出来的她都能信手拈来,不说样样精通,但却各有涉猎,而最精的,也足足有四种乐器。莫楼主更是不凡,所以毫无意外的成了大晟数不尽的文人骚客推崇又敬重的存在。加之时常为皇宫训练舞姬调教琴艺之类的,身份就更加不可同日而语了。

    直到临近亥时,徵羽楼台上的灯瞬间灭了大半,原本喧哗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琉璃台眼睛都不待眨的。

    琉璃台中间忽然一亮,一身湿染的红色束身长裙的宫铃面带微笑的站在台上。一双笑的满含春意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座的人群,下巴微抬间见到二楼包间一处亮光,只一瞬的惊讶便没完美的笑容覆盖。

    太子的包间在楼上,稍微低头便能看到整个琉璃台的场景,位置绝佳。此时四处都暗着,未有太子放在桌上的八角灯闪着微弱的亮光。包厢为了让客人能够不受阻碍的看到琉璃台的景致,开窗一般做到与桌案齐平,所以八角灯不算亮的灯光在台上稍一抬头便能看到。

    “宫铃在此先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宫铃福了福身子仪态万千的道。

    “宫铃姑娘客气了,赶紧让施香姑娘出来了吧!”

    “就是就是,从初六等到现在,可不就是为了一睹施香姑娘的真面目么,宫铃姑娘就别客气了!”

    听着下面人起哄宫铃也不恼,安静的浅笑着等他们说完,待底下安静了这才开口:“箫碧的箫,珂容的琴,施香的舞,断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宫铃说完灯光忽然一暗。琉璃台上又是一片漆黑。

    忽然琉璃台四周缠绕的水中飘荡出好几盏荷花状的河灯,毫无规则的散落在琉璃台周边各处。众人看的入迷,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真的是那闪着光的河灯出来的。未来的及迷惑。只见琉璃台上一束灯光一亮,青衣着身画着清淡的妆容看起来有几分清俊的箫碧出现,葱白的手指按住碧色长箫,红润的唇瓣轻动,短精空灵的箫声瞬间布满了整个徵羽楼。

    在众人被这悠扬的箫声吸引的时候。·琉璃台另一侧又是一道灯光出现,一身红色宽袖长袍的珂容稳坐琴前,微曲的手指灵巧的拨弄着琴弦,侧边一只大红竖灯笼映照着珂容的墨素容,雅致的不可方物。

    琴箫和鸣,也仅仅每年秋夕得以一见,能请的两位大家为从未露过面的施香伴奏,可见这施香的舞是有多美。

    众人对于还未出场的施香抱了极大的期望与兴致,旋天游龙舞,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忽然。琴箫音调一转,衔接的极为自然的旋天游龙舞的起调悠然响起,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些。一个个毫不自知的伸长了脖子朝琉璃台上看,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曲调越来越快,忽然一个辗转又慢了下来,众人眼中就只剩下了琉璃台,以及琉璃台上那一片始终黑暗的正中央。

    白光落下,一个身穿白衣腕缠白纱的女子悠然的出现在台上,她手中的白纱似乎有了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又柔美的弧度,然后落下,随着女子的转动由下往上形成一个包围,将女子紧紧地笼罩在里面。

    至此。所有人都被这一刻惊艳到了!他们眼中只有那个出场宛如仙子,而动作飒爽如战神,身子又柔弱无骨的女子。只能保持着伸脖子的动作,甚至有人站不住脚趴在了桌子上,也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而他自己也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台。对自己的囧状毫不在意。

    施香一出场,太子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她遮着面纱的脸,露在外面的眼睛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眼睛,陌生的是眼神。

    曾几何时,他的蓉儿是个连见到陌生人都会脸红的姑娘,眼底的羞涩遮都遮不住,而琉璃台上的施香,眸子里净是认真的兴奋和愉悦,好似跳舞是一种享受,是她专注一生都不能舍弃的东西。这样的眼神,太子在水蓉芙眼睛里从未见到过。

    随着旋天游龙舞的动作,空气中水芙蓉的清香渐渐地重了,太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一方面希望这个施香就是水蓉芙,一方面又不想这样以身体取悦人的人是他那个清纯可人的蓉儿。他想大概都是意外,这施香本身身带水芙蓉香气,喜欢水芙蓉执笔落款处习惯性的画上去也无可厚非,而水芙蓉大抵相同,与水蓉芙所画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太子却没有甩袖走人,不见到施香的真面目他说服不了自己。

    当年水家获罪证据确凿被判满门抄斩,他本意是要偷偷救下水蓉芙的,却得知水家女眷均在大牢中服毒自杀,而这毒,还是她们自己带进去的。?·

    五年前福州贪污案是太子亲自查的,而水家的罪状也是他一一罗列的,这些罪状证据确凿绝无虚假,而当时他又恰巧需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才能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换句话说,水家是太子亲自送上断头台的。而水蓉芙的死,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太子一直认为这件事自己没有做错,因为水家的罪确有其事,八十万两赈灾的银子,水英竟然敢贪的一两不剩!乃至于福州百姓暴乱,皇帝因为此时暴怒,下令太子彻查,太子不敢徇私。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太子以为五年过去了,他都该忘记那个人了,但只是一朵相似的水芙蓉便将他辛苦埋葬的记忆都给挖了出来,看来他记得还是太深了。

    也许得不到的才会一直挂念,而太子对水蓉芙又存着几分愧疚,这份年轻时候懵懂纯洁的感情再加上越加深刻的愧疚让太子永远无法彻底的忘记她,而只需一个引子。便能让太子心底的这份感情勾出来,继而无可抑制的席卷全身,沉浸其中。

    太子恍惚着忽然忽然触及到了一道差异的目光,低头看去就见甩着水袖的施香正抬头看向他这里。与她目光相接的瞬间太子有一瞬间的错愕,施香眼中一闪即逝的感情太强烈,让他想捕捉却又来不及,再定睛看去就见施香尽情的舞动着并不在关注这里。

    最后一个收尾,琴箫和鸣时缓时促。施香的动作也随着音调一凌厉一柔弱,就连眼神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将这旋天游龙舞演绎的淋漓尽致。

    施香做完最后一个动作随即应旋身垂下了手,腕上的白绸与黑缠绕一瞬缓缓落地,闭着眼睛胸口起伏浅浅的呼吸着。

    旋天游龙舞还有一个难以演绎的原因,那就是舞曲跨度过大,非常消耗精力与体力,要做到尽善尽美,动作表情到位,就更加累人。施香能够如此完美的将之演绎出来。的确是非常的了不起。

    箫碧和珂容对众人缓缓点头,继而两人身边的烛光泯灭,便只余施香一人在台上。

    台下的众人还沉浸在箫碧和珂容的音乐中,脑子里尽是施香宛若游龙娇弱无骨的舞姿,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施香胸口起伏越来越小,直到能够正常呼吸之后,面纱下的红唇勾起,眉眼弯弯的朝众人点了点头,这才毫不留恋的甩袖走人。琉璃台上再度变得黑暗。

    “怎么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众人一瞧台上没了人影。都急了。

    “太美妙了这舞姿,固安兄没赶上真是太可惜了!”

    “何止可惜,简直要后悔死了!”

    “人呢人呢?宫铃姑娘怎么也不出来了?难道这就完了?”

    台下有的赞叹着今晚的表演,有的嚷嚷着要见真人。一时间安静的徵羽楼又热闹了起来。

    二楼的太子也颦着眉,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着。水芙蓉画的相似是巧合,眼睛长的像也是巧合,明知道水蓉芙已经死了,但太子还是不肯放弃。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要么就是水蓉芙,要么就是别人刻意安排的。

    但谁又敢再徵羽楼如此放肆呢?

    “众位觉得。徵羽楼第一舞的名号,施香是否配得上?”宫铃站在整个亮起来的琉璃台上笑语嫣然的看着众人。

    “那当然!施香姑娘舞艺堪称天下第一!”

    此起彼伏的认同声响彻整个大厅,宫铃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只听她又道:“既然当得上,今晚咱们就把规矩定下来,箫碧、珂容、如锦她们的出场时间相比各位都不陌生,那么施香,则每月十五登台,如箫碧三人一样,舞曲由众位投票所选,每月初一徵羽楼将出帖子,给予众观。”

    太子听完宫铃的话更是不悦了,他今日来就是来确定的,怎么能连人真面目都没见到就空手回去?正要吩咐小厮去找人,包厢的门便被敲响了。

    太子示意小厮开门,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不过十三四岁长相可爱的小姑娘,穿着徵羽楼丫鬟的服饰。

    只见那小姑娘朝里面的太子福了福身子,小心的询问道:“公子安好,小姐托奴婢来问一问,公子桌上的那盏八角灯能不能卖给我家小姐?”

    小姑娘问的怯生生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向太子,满眼的祈求。

    太子生的俊美,坐在那里贵气十足不怒自威,也难怪小姑娘被吓到。

    “你家小姐是何人?”太子思索了一下问。

    “我家小姐就是徵羽楼第一舞的施香,公子刚才见过的。”小姑娘说起施香满眼的都是崇拜与自豪,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太子冷冷的勾起唇角,声音有些微凉,道:“若是想要,就叫她亲自来讨。”如此沉不住气这就找上门来了么,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何人敢如此算计本太子!

    太子由小姑娘的行动本能的认为这是有人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而设下这个圈套的人还是极为了解当年事情的人,这当年的事情,指的是他与水蓉芙的事。但知晓这些事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甚至连如今的太子妃他的老丈人家都不知道,那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这里太子瞳孔一缩,除了太子自己人,还有就是水蓉芙以及她的丫鬟,水家知晓的人除了水蓉芙并没有,因为当初情势不明朗而他们还没有到谈论婚嫁的地步,便嘱咐水蓉芙瞒着了。可如今这件事竟然被人给利用了出来。可当真就是利用么?巧合?

    太子觉得脑子有点乱,晃了晃脑袋索性不想了,待施香来了,他一试便知。

    可是太子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施香过来,就来之前的小丫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着大厅里的人渐渐走光,太子再也按耐不住拔腿就朝徵羽楼后院走去。

    “公子请留步。”后院是徵羽楼的人练功休息的地方,说是后院不如说是园子,很大,而且布置的很雅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房间却是客栈式的分上下两层,东西南北各有分类,身份不容所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同。

    太子也知道不能硬闯,而是问道:“莫楼主呢?”

    他堂堂一个太子找宫铃一个丫鬟未免有**份,尊一声莫楼主已经是给了徵羽楼天大的面子了。

    看门的小厮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的道:“公子可否留下尊姓,小人好去与宫铃姑娘禀报。”

    “孟。”

    “请公子稍等。”小厮说着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急,似乎从这个姓氏里听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思。

    太子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此刻了,见小厮久久不会他硬是按耐住要闯进去的冲动生生忍了。此时他心里的疑问太多,害怕欣喜期待与怨恨的情绪来来回回的转动,让他不得不一定要见一面施香才能从这个情绪怪圈中走出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仗势欺人

    “公子,宫铃姑娘说天色已晚内院不宜外人进入,请公子见谅。?

    ?·”小厮回来四平八稳的道。

    太子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要闯进去。

    “公子留步!”那小厮反应也算快,一把挡在太子身前。

    “滚!”太子身后的小厮一把扯开挡住太子路的小厮,怒道:“公子爷的路也敢挡,不想活了!”

    太子阴沉着脸朝前走,身后的小厮亦步亦趋的跟着。

    “嗤——这太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后院二楼处窗口站着的蓝衣公子勾唇浅笑,话语柔然动听。

    “莫楼主这话可就说错了。他若是沉不住气,如何能称得上‘仁德’的名号,他只是心乱了。”

    莫楼主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桌子旁姿态优雅品茶的孟摇光,笑道:“看来水蓉芙对他的影响的确不小,少将军可是走了一步好棋。”

    孟摇光此时穿了一身墨色短襟,身上披着黑色披风。

    放完河灯之后孟摇光与第五琛相对无言,然后第五琛便送了孟摇光回府,哪知孟摇光前脚进去后脚又换了衣服遛了出来。

    “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恶果自然要他亲自尝。”水家的案子当初真相如何她不信太子没有怀疑,就算是证据确凿,就算水家事罪魁祸,那么那八十万的赈灾银两为何一两都没有寻回?水家如果不是脑子有坑,怎么可能把银子看的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要重?就这么草草结案,太子若是没有私心,说出去谁信?

    莫楼主像是想到了是似的,感慨道:“自作孽不可活。”

    孟摇光抬眸看了眼如诗般的男子,轻笑出了声,调侃道:“你这是舍不得?”

    莫楼主一愣,然后一脸怪异的看着孟摇光,问:“施香当初被送去阴阳谷虽是我所为,但她能回来却非我意料之中。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

    他遵循前楼主之意一直与安王府交好。在安王府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商雪的事情是,如今的施香也是,而朝中动向机密等也都一式两份暗中传递给了安王府。他以为安王府只是以此来避免与皇室的冲突,却不想安王失踪孟摇光险些身死让安王府彻底动了杀心。如今和京城这趟浑水越搅越浑,安王府再来插一脚,只怕和京近几年难以安稳了。

    孟摇光眸光看向窗外,淡淡的道:“女人的心是最软的。

    ?·?但同时又是最狠的。施香这五年来所受的折磨有多重,她对孟辰璟的恨就有多深。”

    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事后就能够看出这件案子有多少疑点,她不信太子就看不出来。而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认罪必然也是为了她们。

    想想他父亲一个好端端的京兆尹竟然被派去赈灾,理由竟然是祖籍福州对其情况了解是以安抚百姓有重性。如今看来,这件事大概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父亲的阴谋。

    “水家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施香知道了真相,这仇又岂能不报。”孟摇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遥遥下望。

    “若是不报。她纵死也无颜去见水家全族。”

    说到这个莫楼主也沉默了,施香的日子的确不多了。

    “宫铃能稳得住么?”孟摇光问,这个时候的太子可是疯的厉害。

    说起宫铃莫楼主心情又好了些。

    “放心。”

    太子一路直奔第一阁,徵羽楼称得上第一的大家都在这里,他来过几次也是轻车熟路。第一阁坐落的是一个个小楼阁,雅致又精巧,环境也不错。每一个楼阁上都挂着名字,想箫碧的是碧箫,珂容的是琴瑟,而施香的。必然是与舞有关。

    太子带着小厮停在了挂着墨舞两个字的楼阁前,握了握拳缓了缓心里的紧张,这才要踏步进去。

    “公子且慢。”

    从墨舞阁里出来的宫铃面色带笑的看着太子,不卑不亢的道:“午夜将至徵羽楼内院不接待外客。公子请回。”

    太子的心跟被百爪挠似的难受,眼看着就要见到人了,偏生又被人给揽住,这滋味就好像从云端掉落到泥潭,难受极了。

    “让开。”太子不信自己报了姓氏宫铃会猜不到他的身份,即便不是太子也是皇子。竟然敢如此不敬阻拦与他,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宫铃神色未变依旧笑语嫣然,看着太子好不避让的道:“公子见谅,徵羽楼有徵羽楼的规矩,公子请回。”

    “既然是规矩自然是人定的,今日本殿一定要进去,你待如何?”太子怒了。

    ?

    宫铃听他自称殿下也并未变色,脸色却冷了些,“公子这是要仗势欺人了?”

    “欺你又如何?!”

    “当然不如何,公子是贵客按理说徵羽楼怠慢不得,但规矩自然就是规矩,既然定下了,万没有更改的可能。哦,错了,自然有更改的可能,但非是天下至尊亲自下令不可,敢问殿下,这天下,如今是谁的天下。殿下势大,大的过陛下么?”

    徵羽楼才来不惧怕任何人,这是他师傅说的。不是仗谁的势,这只是徵羽楼多年以来的传承与信条。徵羽楼的人也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卑微,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凌傲。但若有人欺负到徵羽楼头上,可就怪不得徵羽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太子一听宫铃提起皇帝,眼神越凌厉了几分。

    “你在威胁本殿。”

    宫铃但笑不语,其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纵使再势大也不敢与皇帝比拟,更何况宫铃刚才的话摆明了是在给他挖坑,他若是不识好歹继续纠缠,只怕要被宫铃冠上一个野心帝位的罪名。而同时也是在提醒太子,今日之事,太子做的过了。

    太子阴冷的气息渐渐消失,理智也慢慢回笼,他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墨舞阁,敛下眉目硬邦邦的道:“今日是本殿下失态了,告辞。”

    宫铃毫不意外太子会做出妥协,毕竟太子这样的人。一旦理智起来什么宠辱都能忍受,何况仅仅是一个水蓉芙。

    墨舞阁二楼处施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眸子一片冰凉。

    “小姐,别着凉了。”丫鬟给施香披了件披风将窗户关的小了些。但还是留出了些给施香看。嘟着嘴不满的道:“那人有什么可看的,小姐不过是要他一个八角灯都不肯给,实在是太抠门了。这回铁定是后悔了才跑过来的,哼!就不能让他进来!”

    施香敛下情绪伸手关了窗户回过头看着小丫鬟,下巴一抬颇有几分小任性的道:“小梨说的不错。本姑娘才不要见他呢!”

    那个叫小梨的丫鬟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自家小姐。

    孟摇光看着太子一脸黑的出了徵羽楼,对宫铃夸赞不已:“宫铃姑娘不错。”

    莫楼主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对孟摇光的夸赞还是很受用的,好心情的给孟摇光又倒了杯煮好的茶。见孟摇光细细的品着一点都不着急要走的样子,莫楼主忍不住要开始赶人了。

    “这么晚了,少将军还不回去?”

    孟摇光笑容满面的看着莫楼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幽幽的道:“月黑风高,莫楼主放心本将军一个人回去?”

    莫楼主看着孟摇光一身标准的夜行者装束,十分不给面子的下逐客令:“徵羽楼没有多余的地方。少将军还是赶紧回去吧。”

    孟摇光眼睛一眨好奇的看着莫楼主,“莫楼主是怕宫铃姑娘久等吧?”

    莫楼主脸色一黑差点甩袖,宫铃还要给他汇报情况,他也的确是怕宫铃等久了,但为什么这话从孟摇光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味道不对?

    孟摇光也没有要莫楼主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道:“哎,果然大叔和萝莉才是官配,既然莫楼主着急,那本将军就不在此耽搁莫楼主的时间了,告辞。”

    莫楼主看着孟摇光迅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铃儿五岁时便跟着他。他把铃儿当女儿养,怎么可能有那些心思,何况他比铃儿大了足足十二岁呢。

    且怀的病好的很快,但终究是落下了病根。怕冷畏寒。余下的只需要好好调理便是。元宵节过后大多数人身上的衣服都去了一层,但且怀相反的却又在里面添了一层。孟摇光还特意嘱咐了孟伯言给且怀送多做一些里面是皮毛的衣服,用来保暖。厨房也吩咐了每日都要给且怀熬煮些驱寒的东西,即便不能除根,也要细细的调养。

    且怀在安王府的事情很多,为此孟伯言主动承担了绝大多数一部分。而且怀的话只需要照顾孟摇光的生活起居就好。孟伯言闲了小半年又开始忙了起来,心里就盘算着是不是再找个人替他分担一下,舒适惯了忽然忙了起来,他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杨臻似乎好几天没来了。”孟摇光翻着书漫不经心的问正在给她沏茶的且怀,室内烧着暖炉很温暖,孟摇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

    且怀沏茶的手一顿,紧接着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动作,轻声道:“大概是忙了吧。”

    且怀也不避讳什么,杨臻对她的意思她明白,而孟摇光自然不会不明白。虽然起初她对于杨臻的确是有目的的接触,开始似乎不美好不单纯,但她对于杨臻的感情却不作假,杨臻于她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只是若是非要将杨臻与孟摇光相比的话,且怀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杨臻。

    这似乎对于杨臻并不公平,但感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况且,且怀在大年初一的当天听到杨臻要与家里人说要娶她之后,也告诉了杨臻她接触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假设性的说法。

    但杨臻却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他不是傻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能判断,或许一开始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但后来的相处却都自内心,只要且怀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就有足够的勇气来与家族对抗。杨臻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傻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却也意外的非常看得开。

    这世间谁与谁接触是没有目的的?就好像他当初与且怀接触,也只是为了能够与孟摇光正大光明的打一架,但这些目的是他们相处的契机,谁能说不好,若是没有这样的目的他们两个现在只怕还是陌生人吧。

    他第一次与孟锦安接触,也只是因为孟锦安走人很有技巧,他想要和他交流交流,如今与他感情这么深不怕别人忌讳光明正大的相处,也是因为孟锦安游离在朝廷权利之外。

    这些,不都是不单纯的目的么。

    且怀想,杨臻现在大概正在与家里人抗争吧,不知道他们俩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安王府与杨都督府的关系。虽然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是没关系,但没关系也比关系恶化的好吧。

    且怀抿了抿唇,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与决然,对孟摇光道:“小姐,杨臻说要对杨都督他们说要娶我。”

    孟摇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张口道:“杨臻若是能在他父母的威压下坚持下去,我会给你准备嫁妆的。”

    且怀倒是不意外孟摇光能够如此平静的接受,才要说什么就听孟摇光继续道:“不过杨臻可别像那么容易就娶走你,聘礼起码得是郡主级别的,否则免谈。”

    且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您话题性跳跃这么大真的好么。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孟摇光得知后不会阻拦她反而会为她着想,所以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我的意思是,杨都督不会为此而为难安王府吧?”且怀对于朝堂之间费脑子的事很少去想,只是孟摇光交代她的她却会用心去完成,一些不该她问的,她一个字都不会提。今日听孟摇光提起杨臻她确实有些忍不住了,杨臻半个月没消息了,杨都督若是为此真的迁怒安王府可怎么办?她知道自家小姐在和京城有打算,她就怕自己这事给小姐惹麻烦。

    孟摇光却是放下书端起了茶杯冷哼了一声,“杨奉国要是这种人,我还真不放心把你嫁过去。”那得多受罪啊。

    “小姐,我没答应杨臻。”

第一百四十五章:那是个圈

    “小姐,我没答应杨臻。???

    ?·”且怀抛出一个大炸弹。

    孟摇光:“。。。。。。为啥?”难道是杨臻不够好?或者且怀不喜欢杨臻?还是杨臻心里有别人脚踏两只船?难道他想娶妻之后纳妾?!

    呸!渣男!

    孟摇光显然忘记了,古代唯一的不好便是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左右拥抱,俗称纳妾。

    且怀也不瞒着,只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小姐,安王府如今处境艰难,若是杨臻与我再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杨都督府与安王府没什么也会被有心人拿出来说道的。”安王府如今依然是树大招风功高震主,皇帝如何能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王府与杨都督府产生瓜葛。

    这不仅会让安王府陷入危机,就是杨都督府,也一定会受到影响。毕竟要动安王府不是易事,但动杨府对皇帝来说却是轻而易举。而且谁又敢保证,皇帝还能容忍安王府多久,若这件事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孟摇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且怀,木着脸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真的让你从安王府出嫁吧?而且还是以安王府少将军贴身丫鬟的身份?”

    智商都去哪了?

    且不说从哪里出嫁,单单这个身份就不能够好么!丫鬟!一个丫鬟嫁给当朝二品手握十万精兵的杨都督家少公子!这说出去是打谁的脸呢?用脑子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好么!身份这东西要捏造还不是说来就来,何况杨臻娶媳妇儿又不像安王府嫁人什么的那么受关注,哪里会有人去费心费力的查新娘子的身份,就算查,安王府出手能查出来什么?

    且怀听孟摇光这么一说有些懵了,难道不是?

    安王府嫁人难道还要遮遮掩掩的么?且怀一直认为孟摇光是那种光明正大的人,是不会允许她偷偷摸摸的嫁的,不会让她受委屈,大操大办明媒正娶是肯定的,但为什么孟摇光明明是和自己想的一样。但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孟摇光见这样的且怀顿时无语了,扶了扶额默默地思考了一下下,觉得这大概真的是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丢了的节奏,第五琛昨天不也是如此么。。。。。。

    孟摇光不搭理且怀让她自己想清楚。而自己则继续看书,恩,古代的小话本也挺不错的,情情爱爱什么的也是妖魔鬼怪各种奇葩都有,还挺好看。

    施香看着小梨从小厮手里拿过来的八角灯目不转睛。??·小梨见状笑呵呵的道:“小姐。那公子还挺识趣,昨儿才拒绝他今个就把灯送来了。”

    施香托着下巴移开视线,放进嘴里一个干果有滋有味的嚼着。

    小梨拉着施香的袖子软软糯糯的道:“小姐~自从来了徵羽楼之后就一直忙着练舞,咱们都没出去逛过,听说和京城可热闹了,咱们出去玩吧!”

    见施香不为所动,小梨充分挥自己碎碎念的神技,一刻不停的嘟囔着。

    “好了,怕了你了。都快念叨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口渴。”施香无奈的答应下来。只是眼底的跃跃欲试十分明显。

    小梨见状立马给施香挑了衣服,笑容满面的道:“小梨怕小姐在徵羽楼憋的不舒服么,而且宫铃姐姐也说要小姐多出去走走呀~”

    两人换了比较平常的衣服,从徵羽楼的偏门悄悄地溜了出去。虽然有报备,但一般徵羽楼内部的人出门,尤其是大家,都会低调的从偏门出去。倒不是怕惹麻烦,只是嫌身份暴露之后麻烦。毕竟和京城是国都,文人骚客数不胜数,碰到了认出来总归是要打个招呼。说不得能出点什么事情呢。

    两人并排走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后默契的停在了一条巷子出口处。

    小梨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咱们是不是迷路了?”徵羽楼偏门设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巷,若是到徵羽楼所在的正门至少要来来回回绕过五个巷子。

    “又没来过和京,当然会迷路了。”施香也有些无语,这段路她是真的不认识。。。。。。

    小梨委屈了,“早知道就让小荷姐姐带我们出来了。”本来以为出来之后就能到主街的,谁知道偏门的位置那么偏僻。

    “委屈什么。继续走,本姑娘就不信走不出去了!”施香说着一脸的跃跃欲试,迈开脚步带着小梨往前走。时不时地停下看看方向,确认一下再开始走,比一开始谨慎多了。

    太子到的时候,施香已经带着小梨在这里转了足足两刻钟了。既然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有手段。从昨晚回去他便派人监视了徵羽楼,每一扇门都盯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没见到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昨晚他受了凉又一夜没睡,此刻眼底还带着红血丝,脑袋也有些昏沉,想是累及了。?????

    “殿下。”盯着的人细细的说着施香与小梨的行动。

    太子听罢眸子暗了暗,他狠似的盯着施香的背影,不对,背影不对,比蓉儿小了整整一圈,而且蓉儿记忆力极好,从来不会迷方向,更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打转这么久。。。。。。

    不知为何太子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怒气,就好像自己受了欺骗一般,眼睛充血几乎要将不远处的施香给生撕了!

    施香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凉,奇怪的扭过头去,就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双眼红似是怒火冲冲的冲着她走了过来。

    太子看着施香那张与水蓉芙有七分相似,却又比水蓉芙稚嫩的脸庞瞳孔一缩浑身的怒气瞬间就被抽干了,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哎、哎哎。。。。。。”

    ‘噗通’一声响,施香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扑面而来的太子给扑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连着太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小梨回过头就见太子扑到了施香身上,还以为太子是故意轻薄施香,上前去推太子试图将他从施香身上推下去,一边推还一边哭,委屈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呜呜呜,你这个登徒子!赶紧放开小姐!”

    施香被小梨哭的头疼,侧过脸见太子疲累的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伸出手按住太子的肩膀。

    “小梨,别哭了!这人昏倒了,赶紧把他推下去,咱们要赶快送他去医馆。”

    小梨被施香吼得傻愣愣的。抽搭着点点头,和施香两人一起用力才将一百多斤的太子给推到地上。

    “呼呼呼~,小姐,这人好重!”小梨坐在地上喘气,这人就像是黏在了小姐身上似的。推的她都出汗了。

    施香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看着太子挺拔的身姿认真的道:“是挺重的。”

    小梨将施香从地上拉起来,细心地给她打干净衣服上的土,为难的看着太子道:“小姐,他这么重,我们怎么搬得动?”何况他们似乎还在迷路啊。

    施香颦眉思索,嘟囔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啊,万一这地方两天没人来而他又醒不过来冻死了怎么办?”

    小梨听着也有道理,心想这人虽然讨厌但最后还是给自家小姐送了八角灯,她就大度的原谅他好了。

    “呀!小姐。那有人!”小梨眼尖的看到了胡同拐角处太子手下的衣服,颠颠的就跑了过去。人还没到跟前就大声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人送到医馆啊,我们付你酬劳!”

    准备溜走的手下脚步顿了顿,就被小梨给逮到了。

    小梨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人暗自点了点头,这样应该能够背的动人了。看着手下的眼神更亮了!

    “大哥,你看那人晕倒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行行好帮我们把他送到医馆吧。你放心,我家小姐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跟你说啊。这人家里也是有钱的,你看他的衣服就知道非富即贵,所以啊,你救了他他一定会感激你的。你放心,我和我家小姐会跟着去的,不会让你吃亏的。”

    手下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抽了一下,太子感激他?太子不把他弄死就不错了!他看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太子摔下去的时候放轻了力道,摔的时候手臂还很自然的垫在了下面,带着施香一起倒下根本就摔不疼。也就是说,太子是在演戏,那他若是真把太子给送到医馆,那岂不是就穿帮了?破坏了太子的计划,想要活着简直就是奢望!

    闭着眼的太子此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手下是一副什么样子,暗骂一声蠢货,随即抖了抖眼皮,还小声的哼哼了两声,下一秒似乎就要醒来。

    这时候手下总算给了一把力,他远远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太子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波澜。

    “这位公子看起来只是累了,注意休息就好,没必要去医馆。”说完他扭头就走了,接下来要怎样他实在是不知道,只能撤了!

    这时候施香现太子的状况连忙蹲下将他半扶起来,担忧的道:“你还好吧?”

    太子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施香的脸,这一刻他错觉的以为自己见到了还未及笄的水蓉芙,这担忧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太子的心不自觉的剧烈的跳动着。

    “呀!真醒了?!那大哥可真厉害!”小梨不明所以的夸赞,也赶紧跑过来与施香合力将太子搀扶起来。

    太子身子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施香身上,又觉得施香的小身子骨受不住便错了错腰卸下大部分的重量,哑着嗓子道:“多谢姑娘相救。”

    小梨有些疑惑的看向太子,这人和昨天那人除了长得像之外气质什么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昨天那人盛气凌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而眼前这个,似乎多了几分憔悴与知礼,连说话都很温和。

    施香闻言抬眸看着太子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露齿一笑清脆爽朗的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太子看着这张与水蓉芙未及笄时七分相似却比水蓉芙更加精致的脸微微出神,她除了和水蓉芙长得像之外,根本就是两个极端,水蓉芙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且容易害羞,而眼前这个施香,大方活泼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灵气,这灵气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培养出来的。鼻翼间嗅到清淡的芙蓉香气让太子回神,他这才恍惚意识到,这不是水蓉芙,这是施香,抚族后裔身带异香的施香。

    “公子家在哪?我们送公子回去吧。”顺道你也带我们走出去吧。迷路真的好痛苦!施香眼巴巴的看着太子,那样子现代话就一个字:萌。

    太子被施香看的心跳更快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了。

    “在下不是和京的人,姑娘送我回客栈吧。”太子如是道。

    小梨抢先问道:“哪个客栈?”

    “福禄客栈,”末了太子还加了一句:“北道街的那一个。”

    施香和小梨相对无语,本来想要指望这人带他们出去呢,谁知道这人还是个外来人,一时间只得沉默。

    太子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是在下的请求太唐突了么?”

    施香哀怨的看着太子,幽幽的开口:“公子认识回客栈的路么?”

    太子一愣,然后快低下头遮盖住眼底和嘴角没绷住的笑意,他怎么就忘了呢,施香在这里转悠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她迷、路、了!

    施香见太子如此便以为他也不知道路,只得将太子扶的更紧一点,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太子与小梨说。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走吧,就一直左拐左拐左拐,本姑娘就不信走不出去!”

    “小姐真聪明!”

    太子:“。。。。。。”

    左拐左拐左拐难道不是个圈么?

    “那个,其实我知道路的。”太子见是想着真打算这么做,赶紧开口,一着急连自称都变了。

    “真哒?!”

第一百四十六章:卫国公府

    太子见施香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恩,我虽然不是和京城的人,但来过几次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施香和小梨终于是舒了口气,熟就成!

    “那公子带路吧,我和小梨送公子回去。”施香暗搓搓的想着等把人送回去再出去逛,一般客栈开的地方都改很热闹吧。

    太子点了点头,装作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慢慢的带着两人往前走,没个一刻钟便走了出去,到了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

    这是一条古董街,正月十六,年才刚过去,街道上还残留着过年的喜庆,到处红艳艳的,因为午时过了没多久,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施香和小梨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手上还扶着太子,估计早就冲进人群凑热闹了。

    太子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施香,虽然施香不是水蓉芙已经得到确定,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找到她与水蓉芙的相似点,但可惜的是,除了那张比水蓉芙稚嫩精致的脸,性格小动作等施香与水蓉芙没有半分相似。

    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太子张口道:“前面不远就是了。”

    “恩。”施香点点头,北道街相对于其他街道比较清静,而周围的建筑一看就非常的高大上,显然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

    即便这是京城,即便京城里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身价不菲。

    “这里怎么一点都不热闹?”小梨嘟囔道,不过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虽然刚才路过了好几条非常非常热闹的街道,但刚才走过的路她都记着呢,等把人送到了她还是可以带着小姐去玩的。

    太子正欲说什么,忽然一抬眼眼睛瞄到一个穿着蓝色常服的人,眸子不觉得暗了暗。

    玉昭然,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怎么不走了?”施香见太子忽然不动了奇怪的问了一句,随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也没什么特别的现。

    太子眨了下眼敛下情绪恢复了温雅的面容。笑道:“没什么,看错了。??

    ?·”

    施香也没多问,毕竟自己跟他又不熟。

    一身便服毫不掩饰行踪的玉昭然不紧不慢的从北道街往卫国公府走。跟着他的人见他毫不避讳的进了卫国公府,便急匆匆的回去给自家主子禀报。

    “六皇子。”毫不意外的。玉昭然在大厅里见到了六皇子。

    “玉公子。”六皇子神色凝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国公爷。”与六皇子打过照面玉昭然便上前恭敬的给卫国公见礼。这个为了大晟征战一生的人,此刻头花白神色憔悴,只那眼神犀利如旧,坚毅非常。

    “玉公子能来老夫感激不尽,这份恩情。卫家记下了。”卫国公站起来给足了玉昭然面子,他对于玉昭然的到来真的是很感激,毕竟他现在唯一的孙子命不久矣,若是能救回来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然,这也是天意。而不管治好治不好,玉昭然的情分他必然是要记着的。

    阴阳谷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很清楚的,阴阳谷从不与朝廷沾染关系,就是分毫都不成。要不然当年泷泽太后也不会为了先皇与阴阳谷断绝了关系,从此死生不相往来。这次玉昭然来和京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卫国公府只一请便将人给请过来了,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这其中必然有他这个外孙的功劳。

    “国公爷客气了。”这朝廷能让玉昭然如此客气对待的,也只有卫国公了。朝廷的龌龊阴阳谷的先人已经吃够了苦头,好端端的一代战神家族落得如此的下场,若说没有皇室在里面暗箱操作,谁信?但知道哪又能如何?他既然敢作就不会让你查出证据。何况如今偌大的卫氏家族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年已花甲。另一个还重病缠身,又能做什么呢。更何况,如今卫国公最关心的莫过于他孙儿的病症,皇帝手里还捏着他外孙的命。他除了装傻妥协,又能如何。

    “不知小国公爷在哪里?”玉昭然知道卫国公虽然耐着性子跟他客气,但心里早已着急的不行,便也不拿乔,主动提了出来。

    “煜儿,带玉公子过去吧。外公就不去了。”卫国公挥挥手让他们俩去,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外孙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明明身子难受的不行,明明心里是最苦的,却偏要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模样,只为了安慰他这个老人家,他实在是。。。。。。不忍心啊。

    见六皇子点了点头带着玉昭然出去,卫国公看着外面要晴不晴要阴不阴的天气,明亮的眸子染上了

    孟琰,你孟家的情分我卫家三条人命算是还清了!天儿若是出什么事,咱们就不死不休!

    玉昭然在卫国公府足足待了三个时辰,卫国公见天色暗了便派车送了玉昭然回去,六皇子也离开回了皇子府。六皇子府内太子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大皇兄在?等多久了?怎么不着人去喊我?”六皇子一进门听小厮一说一副惊讶的模样。

    “太子殿下只说没什么大事,不让我们去叫殿下。”

    六皇子点点头将披风交给他大步朝大堂走去,见太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品茶,眸子上染了一份喜意,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大皇兄等久了吧,好久没去外公那里了,就多待了些时候。”

    太子温和的笑了笑,表示十分理解,开口道:“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找你说说话。”

    六皇子闻言也不再尴尬,端起丫鬟给他上的茶喝了一口。

    “大皇兄留在这里吃饭吧,好久没和大皇兄喝酒了。”六皇子眉宇间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忧愁,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太子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扬唇问道:“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还要喝酒?生什么事了?”

    太子猜想这大概和玉昭然去卫国公府有关,更直接的则是和卫国公府的那个病秧子有关。玉昭然太子没听说过,阴阳谷同样没有,他对于赤阳侯府的背景一点都不清楚,但到底是个侯府。当初四皇子拉拢赤阳侯府不成反被打脸,他的确是乐见其成。

    但太子却是知道玉阳的,玉阳据说身染重疾就是被玉昭然治好的,而玉昭然却又姓玉。太子这就不得不深思了。卫国公府兵权的确是没了,但卫国公乃三朝元老,他的身份还是有很大份量的,朝中又有许多人得过他的提拔,说都是势利之辈也不尽然。否则太子何故为了卫国公背后的势力留了六皇子一条命还与其交好呢。

    三朝元老,他提拔过的,不经意帮助过的,甚至仰慕他风骨的,如今在朝中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就连百官之毕书这个老顽固也只对卫国公低眉顺眼,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太子要登上皇位,要坐稳皇位,必须要得到毕书的支持。而皇帝对毕书也是极为器重,毕书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因为当初是毕书一力支持他这个嫡长子继位的。而太子要得到毕书的支持。先得遇卫国公府打好关系,如今六皇子归于他的麾下,毕书对他虽然无过多亲近,但对四皇子等更加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太子对此非常满意。

    六皇子苦闷了一下,低着头声音喑哑的道:“今日玉昭然去给天儿看病了,情况很不好。。。。。。”下面的话不用多说,两人心照不宣。

    太子迟疑了一下,将手搭在了六皇子肩上,安慰道:“别难过了。玉昭然说不定医术不好呢,御医前几日不是还说还不错么。”

    六皇子苦笑了一下,眼角有些红,“大皇兄。天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只剩四年了。”

    太子面对这样的六皇子竟然无言以对,六皇子很少在他面前这样脆弱,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安慰起作用,毕竟他心里对这个答案还是很欢喜的。

    卫国公府的事说都是意外太子是第一个不信的。他了解他的父皇,不会允许有出他皇权掌控的势力存在。而卫国公府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势力,三朝元老,两个儿子在军中身负要职,一个孙子也是朝堂的后起之秀,这样的家族,必然是不被皇权允许的。太子猜想,就是如今的卫天笑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与自己的父皇脱不了干系。

    毕竟卫国公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是都死了,军权也全部都收了回来,但卫国公还在,卫国公在朝堂的关系还在,而皇帝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动卫国公,相对于一个举足轻重的卫国公来说,一个毛头小子皇帝还是动的起的。

    的确是毛头小子,那个时候的卫天笑,不过五岁而已,而出事的时候,还是皇子陪同的,要制造一场意外很简单,更有一个皇子因为翻船而死,卫天笑没死只能算他运气好,用一个皇子去堵卫国公的嘴,的确是个好计策。

    所以说,太子除夕宴用十一皇子的命换孟摇光的命许是向孟琰学习的呢。都如此狠心不愧是一脉相承。

    卫天笑不能活!这是皇帝要表达的意思,同样也是太子的意思。如果卫天笑活着,必然是个祸害,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他又如何能不报!

    “六弟。”听声音太子也有些情绪低落。却还是安慰着六皇子:“一会大皇兄陪你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六皇子点点头声音沙哑的道:“好。”

    太子敛下睫毛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喜意,他对于六皇子十分的信任,这种信任来源于他对六皇子的掌控。六皇子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六皇子每日做些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他都一清二楚,六皇子什么性格他也是一清二楚。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冒险留下六皇子这么一颗定时炸弹。而据他所知,卫国公显然也从来不曾告诉过六皇子这些,想来他也知道就算他说了六皇子也不一定会信,相反则会露出端倪,给六皇子招致杀身之祸。

    玉昭然什么时辰进的卫国公府,什么时候走的,皇帝都一清二楚。不过他并不觉得玉昭然能够治得好卫天笑,阴阳谷相传医术了得但到最后不还是没有救的了泷泽太后,不过是吹嘘罢了。

    而如今,玉昭然正大光明的去了卫国公府,丝毫不遮不掩,想必是卫国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卫天笑身子已经虚弱了十一年了,要能治好早就治好了,还用等得到现在。

    皇帝想着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吩咐宁靖着人打探好卫国公府的消息,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就像太子所想,在皇帝眼中,卫天笑必须死!否则他一辈子都会不安。至于他的六皇子。有皇后和太子看着,他倒是没有放什么心思在上面。身为嫡长子若是连一个六皇子都控制不住,皇帝还要这个嫡长子做什么?

    “听闻太子昨天去了徵羽楼。”

    按照惯例,昨天该是皇宫的元宵宴的,但因为除夕宴闹出来的事情众朝臣对皇宫宴会这种事情都产生了心理阴影,每个一年半载怕是缓不过来了。而皇帝也没那个心情,便吩咐下去不办了。

    除夕宴偏殿倒塌的事情最后拉了工部一个侍郎做垫背,还有施工的工匠等等,前前后后杀了上百人,然后就草草结案了。

    心里明镜似的朝臣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替死鬼,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皇帝自己自导自演的,他们又岂敢拆君王的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跪在下的宁靖头一低道:“是。”

    皇帝皱了皱眉,显然对太子如此不懂事的样子很不满,什么时候他的责罚太子都能不看在眼里了?皇帝有时候要的不是接过,而是态度。是对他这个一国之君的态度。自从宸王查处当年阮家的案子是太子瞒着他一手策划的皇帝便对太子有些不满;没过多久除夕宴又瞒着自己搞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对太子的不满越加严重,可笑太子还不自知,竟然在皇帝还在生气期间出去寻欢作乐!简直不可原谅!

    太子的触手深的太长了,长道在皇宫搞这样大的动作连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果然是自己对他太好,而现下所有人都当太子是主子,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宸王驾到

    在家憋了大半个月的杨臻终于没忍住偷溜了出来,杨奉国见自家儿子这么没出息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大不中留啊。”

    杨夫人白了杨奉国一眼,看着杨臻消失在墙头既气愤又无奈。

    “看上谁不好偏偏还是安王府的,而且还是一个丫鬟。丫鬟也没什么不好,臻儿喜欢就好,咱也不挑剔,可是这丫鬟竟然还看不上咱儿子!咱儿子哪里差了?!论身份论人品论才貌,在和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杨奉国见自家夫人在纠结这个,顿时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夫人啊,安王府的近况你也知道,别说这事还没成,就是稍微走漏点风声,陛下还不定怎么想呢,这次可不能让臻儿胡闹!”杨奉国虽然为人正直,但与家族和儿子之间,他的责任显然非常重,两者必有取舍。

    杨夫人倒是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可是臻儿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咱们不同意能顶什么用?到头来闹的父子成仇可就麻烦了。”

    “哼!他也是个大人了,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要是他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要他这个儿子!”杨奉国表明立场。他儿子怎么能一点大局观都没有,那还不如不要!

    “说得轻巧!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他还想要谁?难不成你外面还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杨夫人一听就火了!老娘辛辛苦苦生下来拉扯大的儿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熊的你!

    杨奉国一听整个人差点蹦起来,“夫人说什么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杨夫人看都不看他气定神闲的坐下喝了杯茶,幽幽的道:“亲儿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我还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杨奉国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委委屈屈的小声道:“我这不是被那个不孝子给气的么,你说他要是一意孤行非要娶那姑娘,咱家还能安生过日子么?而且你看,人家姑娘没答应他,肯定也想到了着上面。咱两家结亲与安王府与我们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还能招致祸患,杨臻那二货竟然一点都不在乎,那还要他干什么啊。”

    杨夫人哼哼两声正眼都不给杨奉国一个。“照你说那姑娘还挺懂事的,想来对咱们臻儿也是有感情的,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准备让臻儿娶谁?”

    杨奉国觉得他家夫人有点无理取闹了,但对于一辈子痴心不改只娶了杨夫人一个的杨都督来说,夫人就算无理取闹。

    ?·他也得忍着让着。谁较他是真爱呢。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有道理,行了吧。”

    杨夫人这才满意,然后给杨奉国出了一个大难题。

    “咱儿子那先吊着,实在不行你就想个办法让儿子把人姑娘无声无息的给娶回来,反正不能让咱儿子成天郁郁寡欢,不然我跟你没完。”

    自家正在上演的戏码杨臻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翻着安王府的墙呢。

    自从大年初一那晚且怀拒绝了他之后,他就觉得特别受伤,回家被父母看出了不对。这才酝酿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的重点在于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好好地而到跟前了且怀却不愿意嫁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父母的重点跟他不在一条线上。而杨家夫妇都等着自家傻儿子自己想通呢,偏生杨臻满脑子都被‘且怀不肯嫁给他’给刷屏了,根本就想不了其他。于是憋了半个月之后,他还是没忍住重操旧业了。

    杨臻进去的很顺利,他也知道这是孟摇光吩咐过的,起初并不是没有怀疑且怀的目的,但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巴巴的凑上去的,且怀也并没有做什么或者是诱导教唆他做什么坏事,而且大年初一当晚且怀还自己提了出来。所以在杨臻心里,最后一点不舒服也放下了,谁知道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且怀的拒绝。

    杨小二伤透了心。于是暗自伤神了半个多月,又暗搓搓的跑来安王府了。

    且怀点灯开门看着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杨小二。颇有几分无语的退开几步让杨小二进来。杨小二脸上的委屈少了几分,走进去转身把门给关上。

    现在天还凉,且怀又落了病根,受不得冻。为此且怀屋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烧着暖炉,在里面即便穿着单衣也不冷。

    杨小二身体很好,除夕即便也下了水但却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要不是求婚失败必定是每天生龙活虎的,尽管如此自春节过后也不再披披风了。

    他朝里走了两步坐下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的盯着且怀看,看的且怀浑身都不舒服。?

    ?

    且怀有点无语,因为身体的关系除了每日的洗漱用餐之类的事情,孟摇光没事一般都不叫她,说是让她好好休养,此刻她就是想说有事要走也走不了了。

    且怀这个人吧,聪明归聪明,但面对‘自家人’却是意外的坦诚。要是说谎张嘴就露馅了。

    且怀抿了抿唇走到杨小二对面坐下,看着他道:“我和小姐说了。”

    杨小二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且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暗戳戳的翻墙惹了孟摇光那么多次,她不会这个时候给他下绊子吧!

    且怀无语的看着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的杨小二,咳嗽了一下脸色有些红的道:“婚姻大事并不是单单我们俩个的事情。”任谁在心上人面前说婚事都会不好意思吧。

    杨小二很聪明,他瞬间就明白了且怀的意思。这些他也都想过,但是他不会让这些成为他和且怀在一起的障碍。他要的事纯粹的感情,虽然这样的感情上附加了太多不得已的东西,但只要感情是真的,他又何苦去计较那些自寻烦恼呢。

    “我明白。”杨小二看着且怀认真的道:“我爹和我娘我还是很了解的,只要我坚持,他们是不会反对的,唯一顾忌的大概就是安王府与皇室的矛盾了,我爹也不是只认大义而不拘小事的人,最坏的打算就是为了不连累家族和我家断绝关系。要真是那样你可得跟孟摇光说好好收留我。。。。。。”

    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起来,且怀先前还感动来着,听到杨小二的最后一句话感动还没来得及就被吓跑了。

    “小姐说没出息的男人不能要。”

    杨小二:“。。。。。。且怀你不能什么都听你家小姐的,她自己不往外嫁还拉着你。你得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且怀不为所动,给说了大半天的杨小二倒了杯茶推过去,淡定的道:“我觉得小姐说的挺有道理的。”恩,不能要没出息的。

    杨小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真的做了要与杨家断绝关系的打算的,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害的整个杨家倒霉。

    皇权在上。动了心思要灭了你忠心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但是此刻听且怀这么一说他顿时就不好了,他和且怀成亲的事一传出去,除了安王府还有谁敢用自己啊,跟着自家媳妇儿讨饭吃什么的,貌似真的好没出息。。。。。。

    “大不了我去鹤北当兵!五年一定能混上个将军当!”杨臻这话倒是不假,他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虽然玄羽营比不得南安军正规,但到底还是军营,用两年来积累经验三年建功立业,大概还是没问题的。谁较咱武功好脑子聪明长得又帅呢!

    且怀见杨小二说的认真肯定。便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想过,心里一阵感动。杨小二是第二个如此为她着想的人,不同于对孟摇光的感激与尊敬,而是一种想起来心脏都微微抖的感觉。妙不可言的同时又各种心满意足。

    她知道杨小二绝口不提让安王府做什么是不想让她为难,毕竟自己在安王府的身份只是个婢女,让主子为自己的事情劳心劳力,的确不怎么好。加之杨小二并不了解孟摇光,所以也并不知道孟摇光对待自己人绝对不会亏待,这个不亏待,包含了太多太多。

    杨小二宁愿自己承受与杨家断绝关系这样的后果也要和自己成亲的魄力让且怀动容。但她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就如小姐所说,若是此时她将主意出了,杨家人的想法可就微妙了。嫁进去之后指不定杨家人怎么看自己呢。哪有那么想嫁人还变着法出歪主意的。虽然这歪主意非常好。但配上孟摇光给她的陪嫁,就足够杨家人多想了。

    虽然这陪嫁只是孟摇光眼中的标准配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所以这种事还必须杨家人自己想通,她也的确不信杨奉国这样能够在如此乱世独善其身的人会想不到这个办法。

    “你还是先过了你父母那关吧。”

    杨小二眼前一亮,抓住且怀的手激动的道:“这么说你同意嫁给我了?!”

    在杨小二和且怀插科打诨郎情妾意的时候,宸王孟辰桓出现在了孟摇光的七星阁内。

    “宸王驾到。有失远迎啊。”孟摇光坐在屋内抱着小暖壶斜靠在暖塌上,手中捻着糕点一口一口的吃着。

    宸王并不介意孟摇光这般无理的态度,毕竟他现在还要指着孟摇光帮他夺取皇位。

    看到孟摇光宸王也不得不感叹,孟摇光的确是个惊世之才!不过是一见旧案,就让皇帝对太子产生了不满,而自己也坐上了王爷的位置,要知道这在如今的朝廷可是独一份啊。而且在除夕宴那样防不胜防的日子,孟摇光还能勘破太子的诡计,毫无伤的打了太子一脸,由此还让皇帝对太子更加的不令辞色。如此看来,孟摇光当真是太子的克星啊。

    不,应该是太子选择与孟摇光为敌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少将军说笑了,哪里敢劳的少将军迎接啊。”宸王最近过的不错,他暗搓搓的将除夕宴的事是太子所为散布了出去,那些大臣虽说不太相信,但对于太子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毕竟阮家的案子被四皇子翻出来皇帝下旨翻案的时候诸多疑点,太子的罪名一带而过,如今细细想来当年的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在联想到那件案子最后倒霉的人,以及除夕宴的针对者,不少人对太子的事情留意的更加细心了。

    孟摇光微微直起身子,平静无波的看向宸王道:“请。”

    宸王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斟酌了一下才道:“除夕宴的事父皇很生气,太子如今正被冷待,也算给少将军出了口气。”

    孟摇光转了转手里的小暖壶不轻不重的道:“皇帝生的可不仅仅是太子的气。”自己当初丝毫不给皇帝留面子,皇帝大概这份气里,至少有三成是自己的。

    宸王显然也想到了,只是微微一笑,公正道:“这件事错毕竟在太子,而且针对的还是少将军,若非少将军机智只怕。。。。。。少将军预期不佳自然也是应该的。”

    孟摇光怎么会不明白宸王的小心思,提起除夕宴无疑就是为了让自己对太子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从而尽心的帮助四皇子对付太子罢了。只是她本以为宸王能够与太子抗衡至少是很沉得住气的,如今不过是封了王,便如此急功近利,实在是不堪大用。

    “皇帝的嫡长子,只要他护着一天,别人就休想碰他分毫。这次不也是一样,找了个侍郎做替死鬼么,几百个人说杀就杀了,在皇帝眼中,除了他的嫡长子,人命算什么?”

    玩心思,这世上谁人玩的过孟摇光?

    果然,宸王一听还挂着淡笑的脸上顿时黑了几分,除夕宴处理的结果实在是让他不满意。太子创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皇帝竟然还给他擦屁股,这叫宸王实在是不能接受!不过是出生早占了个好位置,这就让皇帝如此维护,宸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服气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福州贪污

    孟摇光见时候差不多了,也不和孟辰桓绕圈子,放下暖炉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拿在手中,看着孟辰桓挑眉道:“听说王爷和户部尚书陈先河关系不错?”

    孟辰桓听罢只觉得孟摇光话里有话,只得斟酌的道:“一般而已,只是陈先河身为户部尚书,即便不拉拢也不能得罪不是。?

    ·”三省六部再加上内阁,肱骨大臣可都在里面,孟辰桓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如今那些看着太子受影响而转风向的人大多都在朝廷没什么份量。

    孟摇光也不拆穿孟辰桓,只是喝了一口茶连下睫毛看着手中转动着的茶水提醒道:“我劝王爷还是离陈先河远一点,免得什么时候被连累了还不自知。”

    孟辰桓眸子中喜意一闪而过,孟辰桓当然知道陈先河是太子的人,但掌握了户部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大晟的国库,所以他时不时地回与陈先河有些来往,露出些意思什么的,但陈先河这人油盐不进,可把他气的不轻。

    “少将军这话的意思是,莫非这陈先河有什么问题?”自从孟摇光助他一举登上宸王之位,孟辰桓对孟摇光的信心一个劲的膨胀,几乎要把孟摇光看成无所不能的人。他下意识的就认为只要让孟摇光盯上的人准的倒血霉。所以当孟摇光提起陈先河的时候,孟辰桓才会这么激动。

    这种信心并不是信任,而是对合作者,不,或者说手下人最合适。对手下人能力的认定。

    别看孟辰桓如今对孟摇光如何尊重,但他骨子里还是认为他是君孟摇光为臣,毕竟孟摇光若是当真助他坐上了皇位,他自然就是最至高无上的哪一个,即便孟摇光不承认,她也只能是臣子,比不得孟辰桓是做皇帝的人。这种想法深深地扎根在孟辰桓心里。所以看他现在对孟摇光的能力有多少认知,待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便会有对少忌讳。

    鸟尽弓藏,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孟摇光不用看也知道孟辰桓如今是什么表情,她浅浅勾唇淡淡的抬眸看着孟辰桓。问:“王爷可还记得五年前的福州贪污案。”

    八十万两银子一分未追回,在当时可是炸破了大晟的天,孟辰桓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孟辰桓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自诩聪慧却始终跟不上孟摇光的思维,这让他多少有些挫败。

    ?·同时心里对孟摇光的戒备也层层叠加,这样的人不仅慧极近妖且三十万大军在握,留不得!但现在也杀不得,他还指望孟摇光推他坐上皇位呢。

    不怪孟辰桓对孟摇光要扶持他的举动不怀疑,毕竟皇帝与安王府的关系众所周知,而如今太子又作死的与孟摇光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加之太子又是皇帝看重的嫡长子,那么孟摇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坐上皇位的,为六皇子又是太子一派,随得天独厚但没有争斗之心。而十一皇子年岁尚小,孟摇光唯一能选的,就是自己。

    这点认知却没有让孟辰桓过多的得意,就算得意也从未表现出来过,毕竟安王府与皇帝斗了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个态度问题,孟辰桓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没忍住就丢掉安王府这么一大助力,所以目前来说,他还是的忍。

    “当然知道,这个案子是父皇命太子彻查的。就是当时的钦差水英贪污的,父皇暴怒将水家以及可能与这案子有关的人杀得一个不剩,就算是现在提起水家,福州的百姓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孟辰桓对这件案子倒是没什么怀疑。毕竟当时银子从户部出来就交到了水英手中,而水英在途经乾州梅花岭的时候声称银子被劫,随行军队被杀得一个不剩,只余下水家带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水英;为防止福州民众暴乱派的大军不到三日便赶到了,之后破了山寨愣是半毛银子都没看到,山寨的人声称不知道什么银子。还没来得及审问就都服毒自杀了,驻军觉得蹊跷这才报了皇帝,皇帝才派遣太子追查此案.

    当时有装死逃过一劫的士兵说根本没什么山贼,这都是水英自导自演的戏,然后水英被问罪,全家入狱。第二日水家家眷服毒自杀,水英也留了遗书对罪状供认不讳,却没交代银子的去处,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水英的罪状却通报全国,百姓们都恨不得去撅了水家的祖坟。福州的百姓更甚,有些激进的当真将水家的祖坟给掘开了,后来还是太子镇压这件事才算过去。

    孟摇光听罢目光烁烁的盯着孟辰桓,直到将孟辰桓盯得受不了了,这才缓缓的开口:“王爷也是怎么认为的么?”

    孟辰桓心里一惊面上去没有表露出来,他倒是知道孟摇光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水家的案子,却不想孟摇光的意思还真是这件案子有蹊跷。??

    要·

    这可是足足八十万两银子!当时皇帝气的险些厥过去。随行两千士兵全军覆没,水英更是至死也没说出这银子的去向,五年前的八十万两,放在如今几乎能翻三四倍,可不是个小数目。

    “少将军的意思是这银子不是水家贪的?”孟辰桓想不明白,那可是八十万两,若说不关水英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八十万两能在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不见?怎么可能?除非有人监守自盗,那银子早就转移地方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当时的钦差水英,他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来。

    “王爷认为,五年前朝廷闲置的官员,比水英有能力又合适的人多得是,为何水英一个京兆尹会被派去赈灾?王爷对此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么?”

    孟摇光说的孟辰桓当时也疑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水英贪污的证据确凿,又有他的亲笔认罪书,他实在不明白这件案子有什么值得孟摇光拿出来说的。

    见孟辰桓疑惑,孟摇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声音也比刚才凉了几分:“若非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要算计水英,又岂会拉帮结派的非要将水英弄去福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后面的一切又岂会不安排好就开始唱戏?自皇帝宣布让水英去福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水家的结局。

    官场黑暗。防不胜防。

    孟辰桓见孟摇光说的如此笃定,也有几分信了,他可不信孟摇光会没事说这些来逗他玩。此时的他有些兴奋,孟摇光刚才提了陈先河。难道要对户部出手?!

    见孟辰桓眉目间的喜意藏都藏不住,孟摇光嘴角慢慢弯了下去。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一心想的却只有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实在是令她不耻。当然,孟摇光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王爷若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去查一查户部近十年来的账目吧。”

    孟辰桓还没来得及将喜意收起来。就听闻孟摇光冷了不止一分两分的话意,心里又恼又气,面上却还不敢说什么,只得装出一副知错的了模样连忙应承,“少将军又吩咐我自然是要听的,只是户部的账目也不是说查就能查的。。。。。。”

    他才不信孟摇光将这件事调查的如此清楚会没有户部的信息,否则孟摇光如何敢如此笃定的替水家说话。

    孟摇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没将孟辰桓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啊,淡淡的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佟治不用难道王爷还要留着给他养老送终么。”

    孟辰桓这次是真的惊了!孟摇光竟然将他藏得这么深的人都挖了出来!这和京城还有什么是她孟摇光不知道的么?!

    孟辰桓这么一想觉得整个后背都湿了。太可怕了!安王府的势力到底是如何展的?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也能查到。孟辰桓现下更加坚定了待事成之后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孟摇光的决心,不,是整个安王府!

    孟摇光看着孟辰桓有些心不在焉的离开,站起身来转身去了外面。

    “就这智商还想当皇帝,比猪还蠢。”

    跟出来的六皇子微微的点头附和。孟摇光既然敢在孟辰桓面前暴露势力,自然不怕孟辰桓的忌讳。因为孟摇光压根就没想把孟辰桓推上皇位,而孟辰桓也注定了一辈子无法与孟摇光比拟。可笑的事孟辰桓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

    六皇子将手里顺手拿出来的披风和暖炉交给孟摇光,不用孟摇光请自顾自的坐在了她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问:“那么你在我面前将这些都曝露出来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我登位之后对安王府下手?”

    六皇子有些愉悦的想。大概孟摇光还是信任他的吧。

    这样蠢的问话毫无意外的换来孟摇光一个鄙视的眼神,将披风随意的搭在身上,孟摇光怀抱暖炉霸气的道:“我能把你送上去,同样也能把你拽下来。”

    六皇子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他此时真是哭笑不得,作为合作人,就不能稍微给点安慰么?

    孟摇光似乎没看到六皇子苦逼的表情,扭开脸看着解了冻的湖面自顾自的道:“其实我还是最喜欢的淘淘的。”

    孟摇光是说真的,宁妃将淘淘教育的非常好,身为皇子不骄不躁。心态端正且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贫富贵贱,按照此情形展,淘淘将来必然根正苗红。

    “淘淘的确很讨人喜欢。”六皇子说的也是真心话,只是宁妃娘娘如此教育淘淘,想来也从不曾想过要淘淘坐上那个位置。宁妃娘娘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而淘淘在她的熏陶下会健康成长,去也是最不合适参与这些尔虞我诈的。

    孟摇光似乎料到六皇子会这么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神采:“所以以后的淘淘若是想要来鹤北玩,你可不能拦着。”给自家弟弟找个贴心大哥哥什么的,想一想就觉得好激动。

    六皇子听罢却是真的愣了,回过神来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于是就说了出来:“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说罢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唐突,毕竟孟摇光誓绝不外嫁可是全和京的人都看着呢,先不说孟摇光这样身份的人什么样的人配得上,只说配得上的人家哪里会让自己儿子入赘。即便这个人是名声显赫的三十万南安军的少将军,这事关乎面子,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孟摇光却全然没有在意,似乎是想到了小初阳,脸上的笑意越柔和了起来,“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很可爱不是么?”

    孩子是最纯粹的存在,人之初性本善,谁生来都是一样的,随后会长成什么样的人与教育,周围的人群,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孟摇光喜欢孩子,喜欢他们懵懵懂懂咿咿呀呀的样子,一颗糖就能够骗到的天真,吵架打架回过头就握手言和从不记在心里的率性。

    可是小初阳在鹤北啊,她又没什么理由回去。。。。。。孟摇光苦恼着忽然瞄到了身旁的六皇子,张口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六皇子看着孟摇光闪闪亮的小眼神,实在是没忍心告诉她他暂时不想要孩子的打算。

    孟摇光见六皇子不说话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对,这个话题在这个年代,好像非常的污吧?

    六皇子见孟摇光眼睛一下暗淡了下去,咳了一声回了一句:“这种事自然是要顺其自然的。”这一刻他决定回去之后就不让商雪喝那些汤药了,恩,其实现在要个孩子也不错。软软糯糯的。。。。。。

    孟摇光想了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刚才一想到小初阳又抱不到现在整个心跟猫爪子挠了似的,真的特别想抱一抱!

    六皇子见孟摇光出神也没有打扰她,今天他送商雪回了赤阳侯府之后便来了安王府,打定主意待到晚上蹭顿饭然后再去接商雪回去,所以他也跟着起呆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被坑来的

    自从玉阳回来之后,赤阳侯府就一直处于一个很怪异的状态。???????W?W·尤其是玉阳如今的身子渐进恢复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玉侯爷当时一狠心将玉阳赶回了环州,事后想想心里也是后悔,到底那些事都是赵氏做的,而玉阳又是他唯一的儿子,没过几个月便起了要将他接回来的心思。但一看自家夫人伤怀的样子就生生的忍了。如今拖到了这个时候,而玉阳如今已经回来了,难不成还要在送回去不成?

    玉侯爷最近被这个问题弄得不胜其烦,已经好几天没出府了。

    今日商雪回来,玉侯爷就想着让商雪劝一劝自家夫人,毕竟和自己相比,商雪的话玉夫人还是能听进去的。虽说玉侯爷若是执意让玉阳留下玉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毕竟这些年是他对不住玉夫人,做事什么的必然也要迁就她一下。

    商雪眼看着六皇子离去这才迈着步子随玉侯爷和玉夫人进了侯府。

    “六皇子对雪儿好,娘亲就放心了。”玉夫人拉着商雪的手满意的道,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意。

    商雪只是笑并不说什么,倒像是默认了玉夫人的话。

    “娘亲最近正在绣芙蓉图,用膳要等一会,雪儿随娘亲去看看吧。”玉夫人说完拉着商雪就走,丝毫不给玉侯爷说话的机会。

    家里这些糟心的事,她也不想让商雪知道。

    玉侯爷张了几次嘴都被玉夫人给抢了话,只得郁闷的去了玉阳的院子,想着若是玉夫人还在意,就让玉阳回环州吧,反正他还能在顶几年,等什么时候要玉阳袭爵了,他和玉夫人在回环州老家过,让玉阳一个人留在和京算了。

    “委屈娘亲了。”商雪知道玉阳回来玉夫人的位置就变得很尴尬,不留他落了一个嫡母不亲的罪名。留了,自己心里委屈。

    玉夫人却像是看透了似的,笑着道:“娘不委屈,玉家就玉阳一个男丁。早晚玉家都是他的。我又何苦与他过不去。说到底那件事都是赵氏的错,而玉阳虽然养在赵氏膝下但性格却随了老爷,虽说有时候会糊涂些,却并没有存过害人之心。因为赵氏的事迁怒他,是我的不是。”

    商雪心里也明白。???

    ?·但放在当事人身伤上谁又能怎么大度了?自己的儿子死于赵氏之手,女儿流落在外至今寻回却生不日死,要她如何去面对仇人的儿子?平常心?此等大恨之下哪来的平常心?

    “我看爹的样子也是要听娘亲的,不如一会我去和玉阳谈一谈,这件事娘委屈了一辈子,不能再这么委屈下去。”商雪心里倒是有了主意,当然,先玉阳要像玉夫人说的那样明事理才好。

    说实话商雪对于玉阳的印象还算不错,当时定赵氏的罪的时候他也只是尽力维护,当事情尘埃落定证据确凿的时候并未胡搅蛮缠的为赵氏说话。玉阳当时的表情大概也是不敢相信多一些。对于被遣回环州也毫无异议,只是请求玉侯爷让他为赵姨娘办了丧事才离开。

    玉夫人虽然心里恨极了赵氏,面对玉阳便会想起赵氏从而面色不好看,但也从未想过要对玉阳做些什么。只是心里的这份介怀,只怕终生都抹不平了。

    “雪儿想去便去吧。”

    两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进了玉夫人的院子,昭雪轻轻地福了福身子喊了声小姐,这才打开帘子送玉夫人和商雪进去。

    玉夫人表情柔和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玉瑶雪,上前给她整了整衣袖,略带欣喜的道:“雪儿你看,雪儿的身量好像高了一点点。”

    商雪走近一看。脸上带笑眉眼处也满是喜悦,“还真是,想必雪儿也是高兴的吧。”

    当初商雪待玉夫人将玉瑶雪接回府,对外宣称玉瑶雪是因为救了商雪一命才变成这样的。玉夫人便认下了玉瑶雪做女儿。所以玉瑶雪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赤阳侯府小姐了。

    当时玉瑶雪身负重伤直接昏迷,商雪找到她时四周已空无一人,她抱着玉瑶雪一个劲的重复说让她别怕,自己在。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商雪都不太记得自己和玉瑶雪是怎么被莫楼主给带回去的。从那天之后,玉瑶雪便一直躺在床上。每日要喝指定的药,不会动不会说话,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似的,能吃能喝还能长个子。大夫都说这种病症他们都没见过。

    玉瑶雪若是活着,但为什么像死了一样不能说不能动不能睁眼呢;但若说玉瑶雪死了,但她的身体机能还在运作,呼吸绵长,能长个,而皮肤除了苍白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

    ·跟活人没有半分差别。

    商雪不知道这样活着对玉瑶雪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知道玉瑶雪会不会很痛苦,但她却知道,玉瑶雪一定是非常想要回家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

    可是如今,玉瑶雪回了家,见到了娘亲,为什么还不醒?

    “雪儿最懂事了,对了,咱们去花园走走吧。”玉夫人笑眯眯的道,她其实对玉瑶雪已经没什么奢望了,只要她在,不管怎么样都好。

    吩咐昭雪将叫工匠做的木质轮椅推进来,铺上厚厚的皮子,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玉瑶雪放在轮椅上,商雪便推着玉瑶雪和玉夫人出门了。

    自从做了轮椅,这间屋子的地面便走做平了,不会有丝毫的磕绊,而从这里一路到花园玉夫人也吩咐人动工做了一条平滑的小道,一路上绝对顺风顺水。

    今日的阳光非常好,商雪和玉夫人并排走着,时不时的和玉瑶雪说句话,气氛相当的美好。

    “娘亲,听说在这次送玉阳回来的是一个叫做玉昭然的人?”商雪其实并不知道关于阴阳谷的太多事情,莫楼主只是告诉他,若是想要治好玉瑶雪,阴阳谷是唯一的可能。而她当时询问过莫楼主阴阳谷的事情,莫楼主只是说与玉家有关,这次听闻玉昭然送玉阳回来,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到了阴阳谷。

    “恩,听说还有些医术。玉阳的病就是他在调理的。”玉夫人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商雪怎么把话题牵扯到了玉昭然身上。

    商雪怕说出来万一不成让玉夫人失望,但是不说又没什么理由让玉昭然给玉瑶雪看病,最后斟酌了一下只得道:“玉昭然会医术娘亲为什么不请他给雪儿看一看?既然他千里迢迢的送玉阳回来。还照料了他一路,想必医术也不低吧。”

    玉夫人听了微微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有了希望之后再失望。

    “当初接雪儿回来的时候大夫也看了,十个有八个说雪儿醒不过来。娘亲不想去奢求什么,只要雪儿还在就好。”

    商雪万分理解玉夫人的心情,当初将玉瑶雪接回来的时候她说过大夫说了玉瑶雪的病症他们无能为力,但玉夫人就是不敢信,愣是将和京城的大夫都请了回来,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这种病症,他们治不了。

    或许玉夫人是信的,只是不想信,但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不得不信。不过是事后心态好想明白了,若是偏执的人只怕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中了。

    “娘亲,左右玉昭然住在侯府,也不麻烦什么,就让他给雪儿瞧一瞧吧,玉昭然能揽下玉阳这个重病症者,说不定医术非同一般呢。”

    商雪也不敢把握玉昭然有没有办法,她甚至没办法确定玉昭然是不是阴阳谷的人。但她又不敢去确定。她怕她确定了,而这边玉昭然又对玉瑶雪的病症毫无办法,那玉瑶雪这一辈子的希望就没了。商雪怕极了。

    玉夫人还待说什么。抬眸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玉昭然正坐在里面,见他一副世外高人风姿卓越的模样,玉夫人忽然有了试一试的意愿。

    商雪显然也看到了玉昭然,亭子里的那一抹蓝衣格外清浊。叫人想忽略都难。

    “玉夫人,这位想必就是四皇子妃吧。”玉昭然看着走进亭子的人起身打了声招呼,目光下移看着闭着眼睛斜靠在轮椅上的玉瑶雪时微微沉吟了一下,问:“这位是?”

    商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玉夫人道:“我女儿,儿时遇到了些变故。变成了如今这模样,听闻玉公子医术非凡,不知可否为小女诊一诊脉?”

    玉夫人介绍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又欣喜又失落,还有几分微不可见的希冀。

    话说出去,自然是带着希望的,玉夫人觉得自己依然对这事死心了,但当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即便是要失望,她还是想试一试。

    病人都到了,玉昭然还能说什么。虽然对于玉夫人的’女儿‘十分的好奇,但他还是秉承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德做了个请的姿势,让玉夫人将玉瑶雪推进去。

    玉昭然对于这个病症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玉夫人适才说的是儿时,而椅子上的女子看身形已经是及笄的年纪了,这么说来是在她患病期间还在不断的成长,这倒是个很新鲜的病例。

    玉昭然先给玉瑶雪试了脉,然后掀了掀眼皮,试了试颈脉,活动了一下她的关节部位,好奇的差一点把手往玉瑶雪的胸上贴。好在顾虑着玉夫人和商雪才没敢下手,但越看眼睛越亮却是事实。

    “玉夫人,像令千金这样的病症我还从来没见过,但我们那里有一种类似于这种状态的人,只不过那都是濒死的人而后我们用药来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不过其实那些人虽然生命体征还在,但人却已经死了。令千金的情况非常特殊,用来维持的药物也仅仅是补充营养的东西,而看情况令千金似乎能吃能喝这些都没问题,此症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令千金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身体的原因让她表面上陷入沉睡,也就是说,她想说话想睁眼想动,但是身体允许。”

    玉昭然的话让玉夫人和商雪大喜过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玉夫人更是直接抓住玉昭然的手激动的问:“玉公子,这么说你能救雪儿么?要怎么才能救雪儿?”

    玉昭然倒是很理解玉夫人现在的心情,但他的手真的被抓的很疼。

    玉昭然使劲将自己的手从玉夫人手中抽出来,低头看了玉瑶雪一眼,略带遗憾的道:“玉夫人,我虽然能判断出令千金有意识而造成如今这样的状态仅仅是身体的原因,但我目前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体原因令令千金如此的。”所以要深入研究,不知道玉夫人你愿意不愿意。

    聪慧的玉夫人这个时候也乱了章法,愣是没听出来玉昭然话里的意思,一脸着急的道:“那该怎么办啊,玉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雪儿啊。雪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小小年纪就。。。。。。”玉夫人说着就泣不成声,用手帕捂着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商雪倒是理智尚存,毕竟当年她可是亲眼看着玉瑶雪浑身是血的样子,如今在玉昭然嘴里听到了希望,高兴的同时也知道要治好玉瑶雪绝非易事。

    “玉公子需要做什么?”

    玉昭然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女人哭,但好在还有一个有理智的,他看着商雪一本正经的道:“身体的结构很复杂,能够造成这样情况的表面上却绝对没有,要是是表面伤口的话,也应该是多处,也许是某处的内部问题,就像是脑内症状浮现于表面从而会头疼是一样的道理。我之前也说了,对于这种症状并没有遇到过,所以要深入研究,期间或许会有一些不合适的举动,对于女儿家的名誉有损,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玉昭然自然知道名誉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所以他虽然对玉瑶雪的症状很有兴趣,但却还是要遵从一下玉夫人的意见。

    玉昭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出来真是来对了!卫家那个就已经是其难杂症了,而玉家这个,更加有吸引力。玉昭然觉得他可以原谅六皇子下套将他坑来的事了,毕竟见到玉家这个,还是要托六皇子的福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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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贵夫介绍:
摇光,取自星宿,寓意纵横天下之将。
父亲安王沙场失踪生死不明,奉命回京城外遇袭,为救母亲身死。
安王妃持棺堵宫门,怒斥皇帝不仁。之后,孟摇光诈尸了。
为了自己以后活得痛快,孟摇光决定给别人找不痛快。
惦记我南安军?皇位做了几十年,硌得慌也正常,那就换个人坐坐。
死的轰轰烈烈,活的惊天动地。说的是此时的孟摇光,也是以后的孟摇光。将女贵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女贵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女贵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