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招待会
省台举办的酒宴，如今的称呼就是招待会。
当然，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众人能够聚在一起美滋滋的“公款吃喝”，好好搓一顿。
不同与二三十年后，各种应酬令所有人都不胜其扰，能躲就躲。
九十年代初，大家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有那么足，所以这种招待会没人会将其当成负担，甚至还得想办法参加。
省台领导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很人性化的同意携带家属或者亲朋好友参加。
但是为了限制出席招待会的人数，省台还特意给每位参赛选手与评委发放了邀请函。
每张邀请函可以携带一位亲朋参加招待会。
这对于白泽他们倒是好事，至少不用把秦雯和刘晓天丢在办事处了。
等白泽洗漱之后，四人出门赶公交车去往省台。
举办招待会的地点，就在省台旁边不远处的金河宾馆。
金河宾馆也是蓉城老牌的四星级宾馆，虽然比不上锦江宾馆，但在当时也算是相当有档次了。
白泽他们抵达宾馆，出示了邀请函，进行了签到后，便被宾馆服务员请到了宴会厅落座。
省台这种单位举办招待会，所有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四人也只能分开落座。
秦雯与刘晓天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根本不关心坐哪里。
夏安安得去参赛选手的座位，而白泽这个小屁孩，倒是因为其评委身份，被请到了主桌落座。
今天参加招待会的，除了参加主持人大赛的选手和评委外，自然也少不了省台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
许多家属没有参加主持人大赛的节目录制，并不清楚节目录制过程中发生的“换人”一事。
但众人见到一个孩子，居然被人请到了主桌落座，诺大的宴会厅内顿时响起了各种议论之声。
华夏人自古就格外重视长幼尊卑的次序，像白泽这样年龄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没资格坐到主桌上的。
“喂，那孩子是谁啊？怎么坐到主桌上去了？”
“不认识，是不是宫台长的孙子啊？或者哪位领导家的公子？”
“那也不应该坐到主桌去啊！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有知情的省台工作人员连忙阻止了他们的胡乱猜测：“别瞎说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我说错了？今天是你们台里为主持人大赛办的招待会。有资格坐主桌的，除了你们台领导也就几位评委老师了，我说错没有？那个孩子他又凭什么？”
“呵呵，你没说错！可那孩子，就是评委老师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他才多大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孩子可了不得啊，我告诉你……”
类似的对话不断在宴会厅内重复上演着，不大功夫，白泽的大名便众所周知了。
这些省台工作人员的家属，看向白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办法，任谁知道眼前这个孩子，身家可能有百万之巨，都很难以平常心对待。
众人没有挤到主桌前围观白泽，已经算是素质好的表现了。
白泽对于自己引发的宴会厅“骚乱”，既不关心，也不在乎。
他一边与几位评委嘻嘻哈哈打着招呼，一边眼珠子乱转，四处寻找刘诚的身影。
刘诚这胖子，他的身材要在二三十年后倒是不足为奇，但在九零年时，却算得上相当惹人注目。
白泽没费多少功夫，便在熙熙攘攘的宴会厅中，找寻到了刘诚所在。
刘诚这会也正看向白泽，两人默默对了下眼神，刘诚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示意。
确认刘诚已经准备妥当后，白泽便放下心来，开始与几位评委老头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等不多时，宫台长与几位省台领导联袂而至，众人连忙起身互相见礼问好。
宫台长向众人介绍他身后的几位台领导：“这位是我们台的温台长，这位是……。”
白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与那几位评委一样，依次与几位省台领导握手问好。
但他的注意力，却都放到了温副台长的身上，仔细打量了几遍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省台副台长。
“温台长，您好，我是白泽，很高兴见到您。”白泽面对温副台长，丝毫没有昨晚在热盆景火锅馆的那般愤怒情绪，反而很是热情。
他毕竟也是修炼几十年的“老鬼”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未必就比温副台长这种老官僚来的差。
何况他如今还有年龄优势，这种天然的伪装，根本没有人可以看得破。
毕竟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所以当白泽刻意卖萌时，倒是很少有人会对其产生抵触心理。
温副台长自然也不例外，笑呵呵的伸出手与白泽握住：“白泽同学，小神童，小天才，哈哈！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前两天我有事情，没能去录影棚亲眼看看你录节目，实在可惜了。”
白泽一副被夸奖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温台长您太客气了。”
他又很是自来熟的说道：“您年龄比我爸爸大，我就叫您温伯伯吧，您不介意吧？”
“哈哈，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温副台长大笑道。
在白泽的刻意讨好下，他倒是很快与温副台长熟稔了起来，两人谈话间，笑声不断。
白泽甚至刻意与同桌其他人换了下座位，坐到了温副台长的身旁。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白泽也懒得继续与温副台长套近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温伯伯，我听人说，您在台里，是专门负责台里节目摄制项目审核工作的？对吗？”
“是啊，怎么，小泽你对这些也有兴趣？”温副台长微笑应道。
白泽笑道：“那到不是，只是有件事情，我想咨询一下温伯伯的意见。”
温副台长有些好奇：“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您知道美国的创新艺术家经济公司吗？”
温副台长点头：“当然知道，小泽你的那首英文歌曲，不就是委托这家经济公司帮你在北美运作版权吗？”
白泽继续说道：“是的，创新艺术家经济公司有位股东，纳尔老先生。他是二战老兵，前段时间到我们彰明县去回访。我就是因为认识了他，才将那首歌交给他的公司去运作的。”
温副台长点点头：“小泽，你的运气不错啊。”
“前段时间，纳尔老先生给我打了一个国际长途，想让我帮他联络华夏的电视台，商议一件个项目。温伯伯，您也知道，我哪里认识什么电视台的人啊。倒是巧了，温伯伯你们台里的刘诚刘导，正好到我们厂去指导晚会，我就想请刘导帮忙。原本他都答应给我帮忙了，结果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刘导却又告诉我这事办不成了。嘿嘿，您看，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您了。”
温副台长不禁皱起了眉头：“小泽，到底什么事，你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吧。”
210 航拍中国
白泽卖足了关子，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温伯伯，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年央视不是与东瀛人合作，拍摄了纪录片《话说长江》吗？这部纪录片纳尔老先生也看到了。”
温副台长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待白泽的下文。
“您也知道，纳尔老先生当年是志愿航空队的飞行员，对于那段驾驶战鹰翱翔与华夏天空，与鬼子作战的经历很是怀念。”
“他在看过《话说长江》这部纪录片后，便也萌发了拍摄一部从空中鸟瞰华夏纪录片的念头。”
“不过他是美国人，当然不能来华夏拍这样一部纪录片。于是他就有了和《话说长江》一样，与华夏电视台合作，由他出资，华夏电视台出人出力进行联合拍摄的想法。”
温副台长听到这里，不禁眉头一挑：“小泽，你说真的？真有这样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白泽很肯定的点头：“纳尔老先生还发来合作意向传真，希望我能帮忙给他牵线搭桥。不过我当时并不认识宫伯伯与您，所以在认识刘导后，我便拜托刘导帮忙。”
温副台长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样的好事，他居然完全没有听刘诚提起过。
白泽只当没看见温副台长的神情，继续说道：“纳尔老先生都想好了纪录片的题材与名字，就叫《航拍华夏》。以空中视角俯瞰华夏，展示华夏东南西北不同区域的自然风景、地形地貌以及气候环境。让观众可以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看到美丽的华夏，彰显华夏改革开放的辉煌成就。温伯伯，您觉得这个纪录片题材如何？”
温副台长听完白泽的话后，立刻激动了。
他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干了一辈子电视工作，在省台又负责各种电视节目的审核，眼光倒是及其毒辣。
否则白泽与刘诚谋划的舌尖纪录片，也不会被他一眼相中，使出手段从刘诚的手里抢了过去。
温副台长一把抓住了白泽手臂：“好！这个题材太好了！这是前所未有的题材啊！小泽，你能不能立刻联系一下那位纳尔老先生，这部纪录片我们台愿意与他合作，进行联合拍摄，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他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引得同桌的几位都不免侧目。
一旁的宫台长忍不住出言询问道：“老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老宫，我们到旁边说话，这事还需要你这位台领导来拍板。”
温副台长见主桌上几位评委都看了过来，知道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便立刻站起身来，伸手召来了服务员，让她给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包间谈话。
他拉着宫台长与白泽径直进了包间，关好了房门。
他将刚才白泽说的内容，重新给宫台长转述了一遍后，宫台长这老头也立刻来了精神。
“白泽，你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事？”
白泽笑嘻嘻的点头：“宫伯伯，您觉得纳尔老先生这个想法如何？这部纪录片能拍吗？”
“能！当然能！”宫台长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就是这拍摄费用，恐怕有些高啊。”
他略一迟疑，问道：“白泽，这部纪录片如果拍好了，绝对能够引起轰动，甚至更甚于那部《话说长江》。可关键是，全部采用航拍，这拍摄费用，肯定比《话说长江》要高的多，纳尔老先生，真的愿意出那么多钱吗？”
宫台长说的自然是实情。
白泽之所以找到温副台长，说出刚才那番话，其实就是抛出了一个令他难以拒绝的诱饵。
与狗熊掰玉米一般，要让温副台长愿意放弃舌尖，那就需要一根更大的玉米。
《航拍华夏》，就是那根更大的玉米。
白泽借口托词，是纳尔老先生想出的这个纪录片题材，其实压根就是他抄袭自后世央视另一部大型纪录片，《航拍中国》。
这部纪录片虽然不像舌尖那般引起巨大反响，但却绝对优秀，其第一季是豆瓣评分9.2的神作。
通过航拍的方式，对人类视角进行拓展，以上帝视角俯瞰华夏大地，给予了观众强大的视觉冲击。
这部纪录片在播出后，也获得了多个大奖。
甚至对于宫台长、温副台长这样的省台领导而言，《航拍中国》更对他们的胃口。
毕竟舌尖虽然观众喜欢，但就题材而言，略显“小家子气”。
而恢弘大气的航拍中国，单论题材深度，却是远胜与前者的。由其对于温副台长这样的老官僚而言，更是如此。
但白泽此时将这个纪录片抛出来，当成诱饵来诱惑温副台长，其实也是“包藏祸心”。
因为严格来说，《航拍中国》这样一部纪录片，在九零年时，几乎没有可能进行拍摄。
道理也很简单，就是宫台长的那句话，拍摄成本太高了！
后世《航拍中国》第一季，是在2015年时正式启动。
为了拍摄这部纪录片，节目组动用了十六架直升机，57架无人机，用时一年，才拍摄出六集内容。
不管是实景勘察，还是设计飞行路线，都是一个堪称恐怖的工作量。
那可是25年之后，央视出手，花费巨资才得以实现。
而在九十年代初，即便白泽将《航拍中国》的全部脚本，分镜头画面以及台词全部摆到宫台长面前，那也根本拍不出来。
别的不说，这个年代可没有无人机可供使用。
如果全部换成直升机进行拍摄，其拍摄费用就更恐怖了。
但这其中的关键，宫台长与温副台长两人，却并不知情，更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白泽这就是利用其中的信息差，在“忽悠”宫台长与温副台长。
对于将宫台长这老头一起忽悠，白泽倒是毫无心理障碍。
反正他的目的，是让温副台长交出舌尖这个项目，最后的结果，最多也只是让宫台长这老头失望一番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让老头“驭下不严”呢，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对于宫台长的质疑，白泽很轻松的耸耸肩膀：“这我就不懂了，反正按纳尔老先生说，他愿意赞助所有的拍摄费用。”
不等宫台长与温副台长说话，白泽又继续说道：“对了，纳尔老先生有传真过纪录片的策划书给我，我都交给刘导了。宫伯伯、温伯伯，你们要有兴趣，不如把刘导找来，让他将策划书拿给你们看看？”
温副台长立刻点头，出门找到了一位省台工作人员，让他去将刘诚唤来……
211 硬抗到底
“刘诚同志，有件事我与宫台长想询问一下你。”
刘诚一进包间，温副台长便直接问道：“白泽同学之前是不是请你帮忙联系台里，希望联合拍摄纪录片《航拍华夏》，有这事吗？纪录片的策划书是不是在你那里？”
刘诚愣了下，旋即面露难色，面色阴晴不定，半天没有说话。
胖子这幅表情，让白泽都忍不住想给他竖大拇指。
这位导演系毕业刘导，想必上学时，也没少去旁听表演系的课程嘛。
纠结、彷徨、犹豫、迟疑、惶恐的表情，在这胖子脸上一一闪过，完全就是影帝级的表演。
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啊！
白泽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使劲用手揪着大腿，才终于没有笑场。
“说话啊！刘诚同志，到底有没有这事。”温副台长语气愈发严厉。
刘诚“纠结”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是，有这事。”
“策划书呢？拿给我。”
“温副台长，对不起，策划书不能给您。”刘诚摇头拒绝。
温副台长立刻拍了桌子，怒道：“胡闹！谁允许你这样干的？无组织无纪律！你眼里还有没有台领导了？我命令你，把节目策划书立刻交出来！”
刘诚一张胖脸上已经开始浸出汗水了。
这真不是演戏，而是他确实紧张。
因为依照白泽的计划，他今天的举动可以说完全是在“赌命”。
不管白泽的计划成功不成功，他这一步迈出去，可就得罪了温副台长这位台领导。
今后他刘诚在省台的日子，会有多难过，无需多言。
虽然身为干部，即便得罪了台领导，也不会让他因此丢了公职。但很多时候，“生不如死”这话，用在职场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但刘诚却也不愿就此放弃。
自打从电影学院毕业至今，时间一晃而过，他也从一位憧憬未来的恰同学少年，蹉跎成了一位油腻中年胖子。
舌尖这个项目，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出头的机会。
所以当白泽说出这个计划后，刘诚仅仅犹豫了数秒，便点头应了下来。
死就死吧！
大不了辞职下海，去南方拍广告！
他有同学早就从电视台辞职去南方发展了，一个月的收入是他工资的好几倍。
刘诚要不是有些“灰色收入”，也舍不得国家编制，更舍不得放弃他的导演梦，说不定早就辞职了。
去他奶奶的腿！
刘诚悲愤的一咬牙，决定硬扛到底。
对于温副台长的呵斥，刘诚面露不屑，冷笑一声：“呵呵，温副台长，您恐怕搞错了。有《航拍华夏》这事不假，但纳尔先生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他不打算与台里进行联合拍摄了，所以节目策划书，我不能交给您。”
“什么？你胡说什么？”温副台长也急了。
在这位老官僚看来，航拍华夏这部纪录片若是拍成了，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眼中的财富，并非经济利益，而是这部纪录片背后带来的影响力与上级领导的认可。
所以当白泽说出航拍计划后，他便立刻动心了，迫不及待的拉着宫台长跑来了包间商议此事。
此时刘诚居然说那位美国的金主不打算与电视台进行合作拍摄，温副台长如何能不又惊又怒。
“白泽，他说的这事，你知道吗？”
白泽当然立刻摇头：“温伯伯，我不知道啊。对了，之前刘导问我要了纳尔老先生的电话，后来他们之间是如何商议的，我就不清楚了。”
这货也是滑头，先把自己从中摘了个一干二净。
倒不是他不仗义，而是这事成与不成，他又没啥好处，实在没有陪着刘诚一起跳火坑的道理。
温副台长闻言，又拍了桌子。
宫台长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发飙，和风细雨的问道：“小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和我说说？”
“台长，事情很简单。就是白泽同学介绍了那位美国纳尔先生与我认识。我们聊过之后，都觉得对方很合胃口。纳尔先生也很认可我，所以他决定将这部《航拍华夏》的纪录片，交给我来拍摄。”
“哦？那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不来跟我汇报啊？”宫台长笑眯眯的问道。
刘诚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眼白泽，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因为《航拍华夏》所需的拍摄资金巨大，纳尔先生暂时还筹措不出那么多资金。要拍摄这部纪录片，尚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暂时才没往台里汇报，免得到时候万一中途有什么变动，我不是变成欺骗领导了吗？”
宫台长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嗯，这也有道理。可是，你刚才说那位纳尔先生又改变主意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台长，因为我打算辞职下海了。”刘诚一咬牙，毅然决然的说出这句话。
宫台长与温副台长皆是一愣。
“辞职？好端端的为何要辞职？”
“台长，我也不瞒您。纳尔先生已经答应我了，这个纪录片肯定会交给我来执导拍摄。但我继续留在台里，这片子我肯定拍不成。所以我虽然舍不得咱们川台，但左思右想，却也只有辞职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刘诚的话，更让宫台长纳闷了。
“小刘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留在台里，这部纪录片你就拍不成了？”
刘诚一脸纠结：“台长，我实话对您说了吧。虽然我与纳尔先生聊的很投机，他也很认可我，同意将航拍华夏这部纪录片交给我来执导拍摄。但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因为这个条件，我继续留在台里，根本无法完成，所以我才想要辞职。”
“嗯？什么条件逼着你要辞职？小刘，说来听听。”
“纳尔先生认为我缺乏经验，由其缺乏拍摄大型纪录片的经验！所以他给我提出了一个条件，等我拍摄出一部得到观众认可的纪录片后，再正式启动航拍华夏的项目。”
刘诚这话说出来后，温副台长的脸色立刻变了。
宫台长倒是笑了：“我当什么条件，这个条件很合理嘛，而且也不难啊。你写的那个《舌尖上的华夏》纪录片策划书我看过了，很不错的题材！我已经与温台长商量过了，这个项目台里可以启动！等你拍完这个纪录片，不就有资格拍摄《航拍华夏》了？”
显然，老头还不知道温副台长的那点龌龊事。
刘诚却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了温副台长……
212 所言不虚
温副台长哪里还不明白刘诚看向他是什么意思，不禁顿时又恼了。
在他看来，刘诚这态度，根本就是在故意逼宫，是想给他难堪。
这如何能让温副台长忍受。
他啪的一声，重重的再次拍了桌子：“刘诚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台里的工作安排，是你用来威胁组织，为个人利益讲条件的吗？”
刘诚冷笑一下，也不说话。
反正今天已经彻底得罪温副台长了，他也不怕温副台长给自己扣大帽子。
了不起就假戏真做，辞职下海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宫台长伸手拦住了温副台长继续发飙：“老温，等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副台长知道这事瞒不过宫台长，只能出言替自己辩解。
“台长，是这样的。舌尖的策划书我看了，确实是个好题材。咱们台里如果能把这部纪录片拍好了，对我们台上星的工作，是相当有益的。也正是因此，我考虑到刘诚同志的经验不足，便提出由台里另选一位导演来指导这部纪录片。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咱们台里考虑。结果你看看，刘诚同志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合着变成我逼他辞职了？无组织无纪律！台长，现在的年轻人啊！哎，要搁过去，谁敢这样放肆？”
温副台长的这番说辞，听得白泽在旁都忍不住撇嘴。
这一套套的，简直太能掰扯了。
合着他抢刘诚的项目还是一心为公，而刘诚却成了不识大体。
若不是为了继续演戏，白泽都几乎要为温副台长的无耻鼓掌了。
宫台长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了。
他身为省台领导，对于温副台长的一些小动作，并不是一无所知。
“老温啊，年轻人虽然冲动，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年轻人还是有股子拼劲的嘛。你的考虑是对的，但我们也要给年轻人机会，才能让他们成长起来，你说对不对？”
宫台长不紧不慢的说道，言语中不乏敲打之意。
他身为台长，当然不在意纪录片是哪位导演来拍，只要是省台出品，那就行了。
《航拍华夏》这个项目，他又如何会判断不出其蕴含的价值。
若是这么好的一个项目，因为温副台长的个人原因而流失了，那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所以，宫台长自然要“拨乱反正”，替刘诚说话。
温副台长如何听不出领导话里的意思，这倒是让他纠结了。
一方面，他舍不得交出舌尖这个项目。
昨天他已经把刘诚写的项目策划书，拿给他侄儿看过了，他那侄儿也一眼看中了这部美食纪录片。
若是将舌尖重新交给刘诚去拍，恐怕他侄儿那边的意见也不小，又是一桩麻烦事。
但另一方面，若是《航拍华夏》真能拍出来，那好处却也同样可观。
温副台长忍不住抬头看向宫台长，目光落到了老头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上。
他心中不禁又是一动。
宫台长比他年长几岁，也快到退休年龄了……若是真能将中美合资的《航拍华夏》这部纪录片拍摄出来，作为献礼纪录片再合适不过。
这可是他实打实的功绩。
若是宫台长退下去了，他未尝没有再进一步，接手省台一把手的可能。
温副台长的心头不禁又火热了起来。
与侄儿的职称评定比起来，他的前途才更重要啊。
不过温副台长却并未立刻表态，毕竟这一切都仅仅是白泽与刘诚的口头讲述。
在没有见到真凭实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台长，不如先我们先联系一下那位纳尔先生？聊过之后，我们再谈这事如何处理，您觉得如何？”
宫台长点头认可，看向白泽：“小泽，你能帮伯伯联系一下那位纳尔先生吗？我想与他谈谈纪录片的事情。”
“当然可以。”白泽抬手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有些为难的说道，“但现在是晚上七点，洛杉矶那边现在才凌晨四点，太早了，打扰纳尔老先生不合适啊。”
宫台长点头：“对，有时差问题，是我欠考虑了。这样，再过两个小时，等到晚上九点我们再联系纳尔先生吧。金河宾馆内就可以拨打国际长途，一会我让人准备好电话。”
“行，我这边没有问题。”白泽点头。
宫台长又笑眯眯的看向刘诚：“小刘，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项目的。你要是相信我这老头子，不如将《航拍华夏》的策划书先交给我看看，如何？”
“台长，您这话说的，那不是在骂我吗？”刘诚面对宫台长时，倒是有些惶恐。
毕竟宫台长身为省台的老大，口碑与威信都不是温副台长可以比拟的。
刘诚即便在省台不受重视，但对于宫台长，却也没什么怨言。
道理很简单，二者平时工作中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刘诚不够级别去找老头汇报工作，老头也不负责刘诚的工作安排，自然没有矛盾冲突。
有了宫台长发话，刘诚也不迟疑，立刻拉开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拉链，从中取出了一叠文件，毕恭毕敬的交到了宫台长手中。
温副台长立刻凑了过去。
他与宫台长仅仅扫了一眼手中的文件，便认定白泽与刘诚所言不虚了。
若说之前温副台长还是半信半疑，在见到刘诚拿出来的这份文件后，却是信了七八分。
不同与刘诚之前交到台里那份手写的节目策划书，摆在两位台领导面前的，却是一份打印出来，拥有中英文双语的策划书。
九零年代，华夏计算机的普及率那是相当的低。
虽然省台也配备了计算机与打印机，但即便如此，省台大部分文件也皆是文书手写抄送的。
文书，就是当年专门从事公文工作的岗位。
依靠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手写誊抄各种文件。
除了台里很正规正式的文件，两位台领导还从未见过机器打印出来的节目策划书，更没见过中英双语的策划书。
宫台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这份策划书来。
“川省、新省、东北、陕北、魔都、琼省……嘶，好庞大的拍摄计划！这是东南西北准备全部拍摄一遍啊。”两位省台领导越看越惊心。
“从天山开始拍摄新省，不错！这是一个好主意，但要飞跃五千多米的博格达峰，造访天池，这太难了。”
“飞跃大兴安岭？这倒是个绝妙的视觉体验。感受北境雪国气质，俯瞰大地的雾凇奇观？好，这词写的太好了！”
温副台长再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说道：“台长，这部纪录片，一定要留在我们台里！”
他这话出口，一旁的白泽与刘诚两人，倒是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眼角之中，满是笑意……
213 沆瀣一气
毫无疑问，震住了两位台领导的节目策划书，就是白泽与刘诚两人，昨天晚上熬了一个通宵的杰作。
白泽之所以要选择用打印机打印策划书，目的就是将一个“空中楼阁”的项目，包装成确有其事的模样。
很显然，在现如今这个年代，一份机器打印出来的策划书，要比手写策划书更令人信服其真实性。
昨天晚上，刘诚弄明白白泽的打算后，也被惊得不轻。
“白泽同学，你真会用计算机？那玩意可是高科技产品，可不敢胡来啊！万一弄坏了，我可没法交代。”
刘诚下意识就打算拒绝。
只是他架不住白泽的再三保证，加之放不下舌尖项目的诱惑，才半推半就的上了“贼船”。
也亏得刘诚虽然在省台地位不高，但人缘却是极好。
他打了几个电话后，便顺利的借到了台里微机室的钥匙，忐忑无比的将白泽带了进去。
直到刘诚亲眼见到白泽熟练的开机，并且指法如飞的在屏幕上打下了《航拍华夏》四个汉字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也亏得省台的电脑中，已经安装有汉卡，否则白泽连输入汉字都做不到。
汉卡这玩意，后世稍微年龄小点的人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早期的计算机，因为性能差，使用软件方案解决汉字输入，需要占用原本就有限的电脑资源。
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出现了汉卡这种硬件产品。
将其插在电脑主板上，专门用以解决汉字输入问题。
1991年时，刚刚成立的巨人公司，就是靠销售汉卡，挖掘出了第一桶金。也让史玉柱成为了当时华夏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当然，随着白泽重生，估计最年轻的百万富翁这个名头，将来与史玉柱不会有任何关联了。
在刘诚的眼中，白泽这孩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天使。
那令他眼花缭乱的指法，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击，屏幕上就凭空出现诸多汉字，实在是神奇无比。
但其实在刘诚看来很是神奇的操作，白泽当时心中却在骂娘。
原因无他，如今这个时代，用电脑输入汉字，实在是太麻烦了。
九零年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汉字输入法能够“一统江湖”。
当时有个说法，叫做“万码奔腾”，意思是指各种输入法层出不穷。
后来曾经有人做过统计，在93年智能ABC诞生之前，曾经出现过近千种汉字输入法。
白泽打字速度其实也就一般，在后世他用惯了搜狗输入法，习惯后一分钟打个三四千字还是不成问题。
而面前省台这台计算机，安装的输入法连他都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玩意，还得一边研究一边打字，其效率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他用电脑打字的速度，也比刘诚用手写不知快了多少。
纪录片的策划案，白泽当然不会写。
他又不是导演更不是编辑，哪里懂这些。
但刘诚可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写个纪录片的策划案，对于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于是白泽与刘诚两人相互配合。
白泽讲述他记忆中关于《航拍中国》的内容，刘诚进行整理，然后口述成策划案，白泽再将其输入电脑，之后翻译成英文。
两人在省台的微机房内折腾了一晚上，赶在第二天有工作人员来机房上班前，才终于将策划书弄了出来，并用打印机将其打印成册。
这样一份临时炮制出来的策划书，却因为采用了电脑打印，以及中英文双语对照，倒是如同白泽所预料的一般，震住了宫台长与温副台长两人。
将计划书看完后，两位省台领导，对于白泽杜撰出来的这个子虚乌有的纪录片拍摄计划，已然信了七八分。
“小刘，这部纪录片题材确实相当好！只要条件允许，必须拍！你想辞职下海，这事我不同意！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台里！先把舌尖给拍出来，然后再拍这部《航拍华夏》！哈哈，等你把这两部纪录片拍完了，到时候你小子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保证放行！”
宫台长合上策划书后，笑着与刘诚开起了玩笑。
他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刘诚离开省台的。
温副台长在旁也是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盘算。
刘诚的心中自然是大喜过望，却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
他看向白泽的眼神，满是感激之色。
事情居然进展的如此顺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行了，这事等招待会结束后，咱们再详谈。现在先回宴会厅吧，招待会也要开始了。”宫台长不等刘诚表态，便站起身来，起身向外行去。
众人各怀心思，返回宾馆宴会大厅，一番热闹的吃吃喝喝自不用多言。
招待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过，酒足饭饱的众人们才逐渐散去。
宫台长与温副台长送走了几位评委后，便立刻返回了宴会厅，再次找到了白泽与刘诚二人。
“小泽，走吧，我已经让宾馆准备好了国际长途电话。现在大概是洛杉矶早上六七点钟了，纳尔先生应该方便接听电话了吧？”
白泽笑着点点头，又与夏安安、秦雯和刘晓天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宫台长他们走了。
拨打这个电话，也早在白泽的计划之中。
昨天晚上他就提前与纳尔老先生联系过了，请他帮忙演一出戏。
一向爱玩闹的纳尔，当然不会拒绝白泽这个小小的要求，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而且纳尔在电话里听白泽说完《航拍华夏》纪录片这个题材后，居然真的有些动心了。
当然，纳尔并不是活**，不可能免费赞助华夏电视台拍摄纪录片。
但如果是合作拍摄，依照出资比例享有纪录片的版权收益，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不过白泽几句话便打消了纳尔的这个念头。
华夏如今的电视广告市场，可不像二三十年后那么庞大。
以川台为例，三个电视频道加一起，一年的广告费收入还没有过亿。
这种情况下，指望花数千万拍一部纪录片，然后还能从中赚钱，那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管怎么说，在白泽已经与纳尔“勾结串联”，沆瀣一气的情况下，宫台长与温副台长的这通越洋电话，其效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214 恭喜恭喜
一通越洋长途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
电话里，纳尔依照之前沟通的剧本好一番表演。
不过可惜都是瞎子抛媚眼，白瞎了老头还准备了半天台词。
其实白泽都多余和纳尔“勾结串联”，因为无论是宫台长还是温副台长，都压根不懂英语。
所以白泽还客串了二人的翻译，帮他们与纳尔在电话之中沟通交流。
这还不是随便他翻译交谈内容。
无论是宫台长还是温副台长，对于白泽这个孩子，都没有半分戒备之心。
确认二位台领导当真不懂英语后，白泽也懒得与纳尔在电话里演戏了。
他一边用中文“翻译”着电话内容，一边却用英语干脆在电话里与纳尔聊起了天。
“亲爱的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那首《aslongasyouloveme》被环球唱片公司看中了。他们最近打算推出一个男子组合，准备将你的这首歌曲作为他们的第一首单曲推出。目前正在与我们商谈公共演出权、强制机械复制权和同步权的版权授权问题。小家伙，你要发财了！”
美国的音乐版权非常复杂，白泽其实也就是个二把刀，似懂非懂。
他大概清楚，公共演出权指的是演唱会或者在电台里播放歌曲，需要给版权人付费。
强制机械复制权就是灌制磁带的版权。
总之，美国音乐版权问题太过复杂，白泽也懒得去研究，交给纳尔去操作就是了。
反正他的歌曲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货也压根没有作者那种精心呵护自己孩子的心态。
总之，有钱赚就行，白泽并不贪心。
“太好了，纳尔先生！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白泽笑嘻嘻的在电话中回答道。
电话旁边，宫台长好奇问道：“小泽，纳尔先生又说什么了？”
“呃，他说很期待与省台的合作。”白泽随口敷衍道。
“是吗？纳尔先生说了那么多，就这么一句话？”宫台长疑惑的问道。
为了方便双方交流，白泽这边的座机电话，是开着免提扩音的。
虽然宫台长、温副台长都听不懂英语，但至少能听得出对面纳尔先生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结果白泽一句话就给他们打发了。
白泽汗颜，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他连忙解释道：“呃，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好在宫台长也没多想，就这样让他给敷衍了过去。
总之，这通越洋电话的沟通“结果”，就是给两位省台领导吃了颗定心丸。
对于《航拍华夏》纪录片这个项目，再没什么疑虑。
从头至尾，两位经验丰富的台领导，也没想过上当受骗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项目对于省台而言，没有任何风险可言。即便最后这个项目黄了，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所以无论是宫台长还是温副台长，却是谁也想过，所谓的《航拍华夏》项目，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子虚乌有的幌子。
温副台长更想不到，白泽为了帮刘诚“骗”回舌尖项目，居然会画了那么大的一个饼。
电话挂断后，宫台长并未急着表态，而是让刘诚与白泽先行离去了。
他将温副台长留下，两人闭门商议了许久。
刘诚忐忑无比，而白泽这货倒是心大，满不在乎的跟着夏安安她们回办事处休息去了。
反正他费那么大劲，搞出这些事情来，也只是因为气不过温副台长的无耻行为，想出口恶气罢了。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白泽并不太在意。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如果还是不能帮刘诚这胖子争取来舌尖项目，那他也只能认了。
后世舌尖一、二季大火之后，导演与主创团队不一样被换掉了吗？
刘诚这个省台的小导演，会被人抢走项目，那也再正常不过。
成与不成，就看刘诚的运气了。
第二天白泽终于睡到自然醒，起床后，他跟没事人一样，拉着夏安安、秦雯以及刘晓天跑出去开开心心的玩了一整天。
上午逛蓉城动物园，下午一群人跑去了猛追湾游乐场，玩得相当嗨皮。
虽然如今的蓉城猛追湾游乐园，与后世那些大型游乐园根本没有可比性，无论是游乐设施还是规模，都不可同日而语。
但即便如此，白泽却也玩得很是开心。
毕竟，出外游玩这种事情，更重要的是跟谁一起玩，而不是玩什么。
众人玩的高兴，白泽也早就将刘诚的那档子事给抛到了脑后。
直到众人玩得精疲力竭，傍晚时分放回办事处时，白泽才愕然发现刘诚居然早已等候在此了。
“刘导，您怎么来了？”
刘诚显然已经在办事处等候他们许久了，见到白泽等人终于回来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脸灿烂笑容。
“白泽同学，你们终于回来了！走走，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位置我都订好了，还是锦江宾馆！”
白泽不禁乐了：“呦，刘导，您这是有喜事啊！怎么？那事成了？”
“嘿嘿，就知道瞒不住你！今天领导找我谈话了！台里将舌尖正式立项，由我担任节目导演，其他摄制组成员也由我自行在台里挑选！过两天台里就下正式文件。”
“这是好事啊！哈哈，恭喜恭喜，刘导您终于得偿所愿了！今后要是成了名导，可不能忘了我们啊！”白泽笑嘻嘻的与刘诚开着玩笑。
刘诚急赤白脸的拍起了胸膛：“那不能，那不能！我刘诚可不是那样的人！”
“嘿嘿，我跟您开玩笑呢。”白泽耸耸肩膀。
夏安安笑道：“刘导，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吃饭就算了，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有什么关系，就当吃宵夜嘛。快走吧，我位置都定好了。白泽同学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你们总得让我表示一下，否则我这心里不安啊。”刘诚哪肯放弃，继续劝说着。
“刘导，我们真不是和您客气。只怪蓉城美食太多，我们刚才可是一路吃回来的，这吃的都快顶到嗓子眼了，再吃可就要吐了。”
刘诚见状，也只能无奈放弃：“那这样，明天我来接你们，在蓉城好好玩玩，然后再请你们吃饭。”
白泽笑着摆手：“不行啊，刘导，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回厂里了，我们还得上班上学呢。”
九零年的国庆节，可没有后世七天长假，更没有黄金周一说。
国庆只有三天假期。
他们这次来蓉城，其实已经超时了。
白泽本来今天还想约上老林一起去玩，但这倒霉孩子今天已经返校上课了，想玩也没时间。
而白泽他们则是单独又请了两天假，否则昨天他们就该坐车返回厂里了。
“这，这怎么行，我，我这……”刘诚闻言更急了，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一番白泽。
215 呆萌的妹子
刘诚最终也没能请客，只能第二日一大早，带着一堆礼物，再次赶到了长江机械厂办事处，为众人送行。
白泽他们沾了夏安安的光，依旧坐着来时的那辆小车回厂。
这倒也不是夏庆给女儿开后门，而是恰逢厂里这辆车昨天又来蓉城公干，今天要返回厂里，夏安安与白泽他们也就是搭个顺风车。
当然，若是旁人，这个顺风车也不是那么好搭的。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厂里小车班平日里接送的都是领导干部和重要客户，这架子就难免有些大。
厂里那么多职工不时来厂里出差办事，或者来办些私事，并不是谁都有那么大面子，能蹭厂里小车班的车。
夏庆虽然不会假公济私专门派一辆车去接女儿，但让小车班司机顺道把女儿带回来，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亏得白泽他们有顺风车可以搭，否则面对一大堆刘诚送来的礼物，众人就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刘诚因为没能请客吃饭，今天来送行的时候，居然大包小包的送来了几十样礼物。
从各种吃的喝的，到茶叶香烟白酒，这哥们居然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全给白泽他们提了过来。
“刘导，您这是打劫了百货商场吗？”白泽看看堆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也是哭笑不得。
这些东西，他粗略看了下，可是价值不菲，少说也得上千块了。
“嘿嘿，哪里哪里，一点小意思。白泽同学，这次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你放心，今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
刘诚是真心实意的对白泽表示感谢。
他没想到，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居然会是他的贵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玄妙了。
白泽也懒得继续与他客套了，反正这些礼物他拿的也不烫手。
别的不说，光是舌尖的策划案，就远远超出这些礼物的价值了，所以他拿的也很是心安理得。
众人再次道别后，小车缓缓启动，驶出了厂办事处，刘诚一直站在路边，朝远处的小车不停挥手……
几个小时后，赶在午饭之前，众人便已回到了厂区。
刘诚送来的那堆礼物，虽然名义上是送给大家的，但包括夏安安在内，谁也不肯拿。
秦雯与刘晓天都心知肚明，这些礼物，都是那位胖子刘导送给白泽的。
再说他们这几天跟着蹭吃蹭喝，更不好意思还往回拿东西了。
最后，夏安安干脆让司机将车开到了白泽家楼下，众人一起帮白泽将所有东西，全部搬回了他家。
今天因为厂里已经正常上班上学，白泽他们家里也没家长在。
所以四人放下东西后，便干脆跑去了厂里招待所餐厅，美滋滋的又聚餐了一顿。
当然，这顿饭是夏安安买单请客。
毕竟大家去蓉城，是为她加油助威的。
白泽为了帮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夏安安当然要对众人表示感谢。
酒足饭饱后，众人倒是没再腻在一起了，分手道别，各回各家。
毕竟去玩了几天，今天又坐了一上午的车，要说不疲惫，那是不可能的。
白泽回家后，先给老爷子车间里打了个电话，向老爷子报了声平安，告知自己已经回家后，才简单洗漱了番，直接躺回床上睡午觉休息去了。
他这一觉倒是睡得相当踏实，从中午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过才醒来。
睡得骨头发酥的白泽，也懒得待在家里发呆看电视，便干脆起床换衣，出门向着小花园走去。
国庆这几天时间，他跟着夏安安以及秦雯、刘晓天跑去了蓉城，这让他师哥赵鹏幽怨无比。
因为他们的五环溜冰场，国庆期间就要开业，结果几位“股东”全跑了，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赵鹏。
白泽也不知道溜冰场到底开业没有，所以打算亲自去看看。
说起来，白泽也果真不是一名合格的“创业者”。
身为溜冰场的大股东，他连开业这种事情都不管不问，甚至回来后还先回家睡了个午觉才来“视察”自己的产业，可以说是懒到了骨子里。
小花园旁的那处小平房，此刻到是变了模样。
不仅被粉刷一新，而且小平房的屋顶上，还竖起了一排霓虹灯字，五环溜冰场！
此时天还没黑，溜冰场的霓虹灯也没有亮起来，不过白泽对此还是相当的满意。
师哥果然靠谱！
白泽对于自己的识人之明，很是自得。
他很不要脸的默默赞许了一番自己后，才抬脚准备进入溜冰场看看。
不过白泽才走到门口，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同学，溜冰场还没到开门时间，六点才开始营业。”
拦住白泽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圆脸妹子。
不用说，这肯定是师哥找来的溜冰场工作人员。
白泽这个甩手掌柜，也真是够绝。
他甚至至今都还没有见过他的“员工”们。
白泽只知道，五环溜冰场现在有六名工作人员，都是夏安安与师哥赵鹏找来的厂里待业青年。
两位负责在门口售票，四位在溜冰场内发放溜冰鞋以及维持秩序。
白泽朝圆脸妹子笑着点点头：“你好，我是白泽！我师哥是赵鹏。”
“嗯，我认识你，知道你是白泽同学。”圆脸妹子似乎并不知道白泽是自己的老板，很有些呆萌的回答道。
见圆脸妹子并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白泽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芳。”
“蒋姐姐，你不知道这个五环溜冰场，是我跟我师哥一起办的吗？”白泽可没有“微服私访”的打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圆脸妹子愣了下，有些疑惑的反问道：“是吗？我不知道啊，赵哥没有和我说过。”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蒋姐姐你先忙着，我下去看看。”白泽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但圆脸妹子去又再次拦下了他：“等等，白泽同学，你不能进去。赵哥说了，要晚上六点才开始营业放人。”
白泽无语：“蒋姐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溜冰场是我和师哥一起办的啊，我都不能进去吗？”
“可是，可是，赵哥没有交代过我这事。”圆脸妹子很执拗的回答道。
白泽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么呆萌的妹子，师哥赵鹏从哪里找来的？
216 脑残台词
“蒋姐姐，你没明白我的话吗？我的意思是，这个溜冰场，是我开的。”
对于这位呆萌妹子，白泽很是有些头疼，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别人电视剧里演的，都是boss“微服私访”被拦下来，怎么到他这里画风就变了？
他都说清楚自己身份了，怎么这妹子就是不信呢？
更蛋疼的是，如今又没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他就是想让师哥赵鹏来替自己证明，都是做不到的。
圆脸妹子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赵哥没交代过我这事，所以我不能放你进去。赵哥说了，每天六点营业，营业之前不能放人进去。”
白泽张大了嘴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这妹子还真是有些轴，但却也轴的有点可爱。
反正白泽是有气难出，更不能怪圆脸妹子不通人情。
至少站在老板的角度来看，有这样的员工负责售票，是不用怕有人逃票的。
白泽也不着急进溜冰场了，干脆站在小平房门口跟圆脸妹子聊起了天。
“蒋姐姐，咱们这溜冰场什么时候开业的？来玩的人多吗？”
白泽回来后，还没见过赵鹏，也不了解这些事情。
反正他们走的时候，溜冰场的装修已经基本完工了，师哥赵鹏问他几号开业的时候，白泽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国庆那天开业的，来玩的人挺多的，昨天都有人开始排队了呢。”
白泽他们是国庆前一天走的，在蓉城待了三天。算起来，溜冰场也就营业了两三天时间而已。
居然已经有人开始排队，这让白泽很是有些意外。
他还琢磨着如何让夏安安通过厂电视台的《长江报导》，给溜冰场做个宣传呢。
其实白泽也是想多了，他也不想想厂里生活区有多大。
小花园地下防空洞改建溜冰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宣传，便已经人人皆知了。
在如今这个缺乏娱乐设施的年代，即便大城市里的溜冰场都极受欢迎，就更不用说远在彰明县的长江机械厂了。
厂里那么多青工和学生，多了不敢说，三四千人总是有的。
溜冰场这种新鲜玩意，谁不好奇？谁不想玩？
何况白泽他们弄的这个五环溜冰场，每场还只能允许一百人入场。
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出现排队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从呆萌妹子口中得知这些情况后，白泽这位黑心奸商，却不禁开始琢磨起来，是不是再给他的那位便宜姑姑打个电话，再订购一百双溜冰鞋回来？
反正地下防空洞的面积不小，一次容纳两百人在里面溜冰，也完全没有问题。
最多就是人多一些，拥挤一些罢了。
反正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消防检查，更没人管什么娱乐场所能容纳多少人之类的问题。
要知道，一晚上三场，如果每场收入翻一倍，那可是相当可观了。
厂里还不收他的电费，除去那点房租和人员工资，几乎就是纯利润。
多增加一百双溜冰鞋，少说一年也能增加小两万块的收入。
这溜冰场至少也能火个两三年，真心能赚不少钱！
也亏的白泽尚有一丝良心。
他琢磨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这个相当诱人的念头。
一千来平米的地下溜冰场，挤两百人在里面，空气污浊不说，确实有些危险，容易发生碰撞事故。
都是厂里的职工、家属，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干得那么缺德。
白泽正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时，却从小平房里冲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撒腿向外跑去。
“刘行长，你家房子着火了？跑那么快干嘛？”白泽的嘴是够损的。
刘晓天一看是白泽，咧嘴笑道：“泽哥，你可来了！我去买点汽水冰棍，下面太热了！你快下去吧，安安姐和秦雯她们都在下面，我们正在练习溜冰呢。”
白泽闻言，却不禁有些气结，忍不住用手指刘晓天，扭头对圆脸妹子说道：“蒋姐姐，为什么他们可以下去？你怎么不拦他们呢？”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白泽被圆脸妹子拦在外面也就算了，凭什么夏安安和秦雯、刘晓天他们就能进去？
呆萌妹子却是一脸不解：“他们是和安安姐一起来的，我为什么要拦他们？我来溜冰场上班，就是安安姐介绍我来的啊。安安姐和我交代过了，这位刘晓天同学，还有秦雯同学，都是溜冰场的股东。”
“那安安姐就没提我？没说我也是股东？”白泽也急了。
师哥赵鹏不与员工提他也就算了，以后再慢慢找他算账。
但夏安安居然也不提自己这个大股东那就太过分了。
他们这是要“谋权篡位”啊！
呆萌妹子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呀！”
“……”白泽彻底没话说了。
有刘晓天帮忙解释，呆萌妹子才终于确认了白泽身份。
“那个，白泽同学，啊，不，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赵哥和安安姐都没和我说你也是我们溜冰场的股东，我真的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呆萌妹子一脸歉意，忙不迭的道歉。
蒋芳身为厂里的待业青年，对于夏安安给她介绍的这份工作，还是很看重的。
虽然没有编制，但至少是在厂区里上班，工资也不低。
白泽与几位股东商议的工资标准，是按照厂里青工的工资发放。
这个工资当然不高，一百来元而已。
但除了工资，溜冰场还有奖金。
白泽与夏安安、赵鹏商议后，决定每个月拿出百分之十的收益，作为奖金发放给员工们。
这一点，夏安安与赵鹏在招这几名员工的时候，已经与他们交代清楚了。
虽然溜冰场才开业两三天，但开业后的收入情况，众人却是看在眼中。
如果溜冰场场场爆满，即便除去运营费用，溜冰场每个月的收益，至少也有五六千元。
百分之十，那就是五六百块。
换而言之，他们这些员工，每个月的奖金又能有一百多元。
工作加上奖金，这个收入可就不低了，甚至比他们的父母工资还高。
而且工作时间也不长，每天下午五点半上班，晚上十一点半下班，工作也很轻松，并不累。
所以不管是蒋芳还是其他溜冰场的员工，对于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蒋芳可不希望自己才上了两天班，就因为得罪了“领导”而被开除。
白泽很是装逼的挥挥手：“不知者不罪嘛！行了，蒋姐姐你忙吧，我先下去看看。”
这句话说出口，白泽心情很是愉悦。
一直只在电视上听到这种脑残台词，没想到也有轮到他白某人用来装逼的一天！
217 格局不一样
刘晓天跑去买完汽水、冰棍后，白泽这才跟着他一起向地下走去。
下到地下防空洞后，白泽才愕然扭头看了眼刘晓天。
这货没毛病吧？
那么阴冷的环境，他还喊热？
防空洞位于地下几米深处，下过这种防空洞或者类似洞穴的人都清楚，即便外界烈日暴晒，地下也是阴凉一片，如同开了空调一般。
甚至白泽进入防空洞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到阵阵凉意。
刘晓天这货居然还一身汗？
就算他刚才在滑冰运动，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白泽扭头看看如今体重严重超标的兄弟，忍不住调笑道：“刘行长，你也该减肥了，你看你这肚子，都快赶上那些孕妇了！”
刘晓天有些赫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白泽也不想继续刺激他，便转换了话题：“刘行长，你怎么和安安姐还有秦雯来溜冰场了？你们下午没回家休息吗？”
“没有，吃完饭回家放下东西后，我们就来溜冰场了。本来想叫你一起的，但安安姐说你这几天辛苦了，知道你肯定回去要睡觉，就没喊你。”
白泽汗颜，感情就他一个人偷懒来着。
很显然，无论是夏安安还是秦雯、刘晓天，都比他要称职的多。至少别人一回厂里，首先挂念的就是溜冰场的状况。
白泽只能自我安慰，他这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格局不一样！
嗯，绝对就是这样！
白泽愉快的给自己行为作出了一个“相当合理”的判断。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否则刘晓天与秦雯且不说，但夏安安与师哥赵鹏要是听见了，铁定是要暴走的。
诺大的溜冰场内，此刻灯火通明，音箱中正播放着迈克杰克逊的歌曲，秦雯拉着夏安安的手，在场地内滑着冰。
夏安安身为五环溜冰场的股东，居然不会滑冰，也是够丢脸的。
这会秦雯正在手把手的教她。
白泽笑嘻嘻的坐在溜冰场的围栏上，欣赏·着夏大美女笨拙的姿势，不时爆发出一阵明显带着看好戏的嬉笑声。
夏安安被他给弄得又羞又恼，干脆冰也不滑了，直接脱掉溜冰鞋，开启了追杀模式，将白泽追得四处乱跑，慌忙求饶。
秦雯与刘晓天则在旁笑嘻嘻的喝着汽水，看着热闹，还不时替夏安安加油助威。
好一阵笑闹之后，众人才重新坐到了场边休息。
对于经过师哥赵鹏改造后的地下防空洞，白泽很是满意。
当然，他家老爷子其实也没有少帮忙。
毕竟是儿子和徒弟的买卖，老爷子当然上心。
防空洞的地面与墙壁，都被油漆与涂料重新粉刷过一遍，焕然一新。
虽然也因此导致整个地下溜冰场内，充斥着相当浓郁的油漆味。
环保是肯定不环保的，但白泽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好在地下防空洞虽然位于地下，但却拥有完善的通风设施。
加上厂里不收他们电费，所以自从防空洞开始装修，那几台鼓风机换气扇就几乎没有关过，二十四小时不停。
至于那点油漆味，却是没人在意这种事情。
夏安安与赵鹏，包括他家老爷子都对此事没有任何意见，白泽这位“黑心老板”就更不会在意了。
休息了一会，夏安安还是继续下场，在秦雯的教导下开始练习滑冰。刘晓天也重新换好了溜冰鞋，进到场地里很是骚气的滑了起来。
白泽托吴琼进的这批溜冰鞋，质量绝对没得说。
而且这种溜冰鞋有高帮鞋帮保护脚踝，不仅不容易受伤，而且溜冰鞋也跟脚，玩起来十分顺滑。
刘晓天还是第一次穿那么好的溜冰鞋，兴奋不已。
这个小胖子的滑冰技术，其实倒也不错，至少比白泽还强上不少。
以白泽对刘晓天的了解，知道这货的溜冰技术，是跟他爸刘建国学的。
刘建国身为东北人，冬天在湖面上滑冰刀那是基本操作。玩得多了，这技术也就练出来了。
虽然是野路子，但却也足够骚包。
这一点白泽早就清楚，否则也不会让他与秦雯两人，充当什么溜冰场的气氛组了。
说起来秦雯的滑冰技术其实也就一般，和白泽半斤八两。但架不住别人秦雯是青春美少女，哪怕滑冰技术差点，也比刘晓天这个肥肥养眼的多。
白泽笑嘻嘻的看着三人玩耍，虽然有些心痒，但还是忍住了下场的冲动。
他手上的石膏虽然拆掉了，但还固定着小夹板。
而且这货甚至还没去医院检查过，哪里敢下场溜冰。
万一再摔一跤，那乐子可就大了。
白泽他们玩到了五点半，师哥赵鹏就下班赶来了溜冰场。
一见到白泽他们，赵鹏就没好气的嚷嚷了起来。
“我说你们几个，终于知道回来了啊？这五环溜冰场，全丢给我一个人忙活啊！”
赵鹏当然不是真的生气，纯属是因为嫉妒白泽他们去蓉城玩，丢下他一个人而发的牢骚。
其实真让赵鹏去蓉城，他还舍不得呢。
溜冰场开业之前，赵鹏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溜冰场的生意不如预期，投资打了水漂。
不过自打开业以来，这两天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后，赵鹏的心是彻底放下了。
昨天开始，溜冰场外居然排起了队伍，更是让他睡着了都快笑醒。
所以此刻赵鹏的话语，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傲娇的情绪发泄。
夏安安他们几人当然很不好意思，忙不迭的给赵鹏道歉。
只有白泽嬉皮笑脸的回道：“师哥，这叫能者多劳嘛。嘿嘿，再说我们也不白让你忙活！我们可是从蓉城给你带回来不少好烟，你要不要？你要不要我可就给别人了。”
他这纯属借花献佛。
所谓的好烟，就是胖子刘诚今天早上送到办事处的礼物。
当然，刘诚送的烟确实不差。
几条红塔山，在如今算得上是高档烟。
赵鹏瞪他一眼：“要！我干嘛不要？回头我就去你家拿！敢给别人，信不信我让师傅揍你屁股？”
对于师哥毫无威胁的话语，白泽浑然不在意，反将军道：“师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要去找嫂子评评理了。对了，烟我看也别给你了，嫂子之前说过，让你少抽点！”
一听白泽提起自己媳妇，赵鹏立刻怂了。
这位拥有川省男人优秀传统，耙耳朵届的代表，面对媳妇时可是相当怂的。
而且赵鹏的媳妇，与白泽的关系可是相当亲近。
白泽若真去告状，最后吃苦头的肯定是他。
赵鹏立刻讪笑道：“小泽，说什么呢，师哥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走走，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师哥今天请客！招待所餐厅！开路的干活！”
218 正式上线
师哥要请客，白泽当然不会客气，拉着夏安安与秦雯、刘晓天便走。
溜冰场开业，拥有三成股份的赵鹏请他们去招待所餐厅吃顿饭，那不是小儿科的事情吗？
根本不用与他客气。
等溜冰场还完欠的溜冰鞋钱，可以开始分红后，就连秦雯、刘晓天他们两个小股东，请客吃饭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当然，前提是刘晓天届时分到的钱，没有被他母上大人给没收了。
刘晓天这货也甚是鸡贼，五环溜冰场的事，他压根就没跟家里交代。
至于这个秘密能够保存多久，那就需要打个问号了。
毕竟那么多钱，刘晓天又不能存到储蓄所里，不被他母上大人发现的可能，实在有些微乎其微。
当然，刘晓天也不笨，他早就与白泽说好了，将来要是溜冰场分钱，他的那份，就先放在白泽这里，什么时候有需要什么时候找白泽拿。
另外他与秦雯因为没有投钱，所以两人也与白泽谈好了，今后溜冰场分钱，先扣除白泽帮他们垫资的钱，也就是他们每人半成份子应出的三百元钱。
对此，白泽当然没有异议。
总之，这几位五环溜冰场的股东们，都不差那点去招待所餐厅吃饭的钱。
众人刚出地下防空洞走出来，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小平房外，此刻居然已经排起了长龙。
白泽看看表，距离溜冰场六点营业还有二十多分钟，但排在门外等候入场的人，却已经有近百人了。
而且放眼看去，队伍的尾端还不断有人陆陆续续赶来排队。
赵鹏很是得意的说道：“看到了吧？咱们溜冰场生意好的很！我下班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排上队了。车间里还有不少小伙子，找我走后门，想不排队提前进场，都被我铁面无私的拒绝了。”
白泽点头，对于师哥的做法很是赞同。
都是厂里的职工和家属，拐两个弯都是熟人。
要是开了不用排队的口子，那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全都得闹腾起来。
现在这样先来先玩就挺好。
排队怕什么？
这不就是给溜冰场打广告嘛！
后世那些网红店还得雇人假装顾客排队，他们这可是实打实的客流。
众人向外走时，排队的队伍中还不断有人与赵鹏、夏安安他们打着招呼，互相开两句玩笑。
显然，这些都是与两人熟稔的同事朋友。
见有那么多人排队，白泽他们自然不敢再去招待所餐厅吃大餐了。
众人随便找了家附近的小店，吃了碗面条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溜冰场开业的时候众人不在厂里，夏安安与秦雯、刘晓天他们更是新奇无比，哪里有心情去吃什么大餐。
而且溜冰场刚刚开业，一切都尚在摸索中。虽然有六位员工负责具体事务，但肯定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白泽他们返回溜冰场时，已经过了六点。
圆脸的呆萌妹子蒋芳与另一位员工，正忙着售票，大批顾客迫不及待的涌入地下防空洞的通道之中。
白泽他们也不敢耽搁，匆匆下到溜冰场，开始帮忙发放溜冰鞋，指导顾客穿戴。
溜冰场内的音乐已经再次响了起来，晃动摇曳的旋转灯灯光也开始了转动，很是热闹。
已经换好了溜冰鞋的顾客，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场地滑动了起来。
白泽在场地外看了片刻，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师哥，这样不行，太混乱了！”白泽连忙找到赵鹏，指着溜冰场内说道。
赵鹏不解：“小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溜冰场内太乱了，这样很容易碰撞受伤的。”
“乱？怎么乱了？”赵鹏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白泽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师哥，所有人都应该朝一个方向滑，这样才不容易发生碰撞。你现在去广播一下，让所有人都逆时针滑行。”
后世的溜冰场，大多都要求顾客逆时针滑行，为的就是减少发生碰撞的几率。
至于为什么要逆时针滑行，这点白泽倒是不清楚。反正包括冬奥会的速滑比赛在内，都是逆时针转圈滑行的。
赵鹏没有经验，而白泽之前也忘了交代这一点，所以溜冰场之前并没有对顾客做出要求。
此刻溜冰场上，所有人都是各滑各的。
顺时针滑行、逆时针滑行，还有人横穿溜冰场的。
就白泽看这一会功夫，都发生两三起碰撞事故了。
好在滑冰的都是厂里职工与家属，大家也不会因此闹矛盾，互相笑笑，将对方拉起来，也就完了。
赵鹏这会也看出问题所在，连忙点点头，跑去广播了。
长江机械厂的职工和家属素质绝对够高，赵鹏在广播里一通知，所有人便毫无异议的立即照办，原本混乱不堪的溜冰场内，顿时变得有序起来。
白泽满意的点点头，跑去柜台拿了瓶汽水，翻到了场边栏杆上坐下，悠闲自在的喝着汽水看众人溜冰。
旋即，他就愣住了。
低头看看手里的汽水，又抬头看看正帮忙分发溜冰鞋的刘晓天。
麻蛋，这货什么毛病？
溜冰场不就有汽水卖吗？
“刘行长，溜冰场不是有汽水卖吗？你之前干嘛要去外面买？”白泽忍不住出言问道。
刘晓天憨笑抬头，左右看看，凑到白泽耳边小声耳语道：“溜冰场的汽水比外面贵！”
白泽噗嗤一下，差点把口里的汽水全部喷到刘晓天的脸上。
溜冰场卖的汽水，比外面每瓶贵五毛钱而已。
死胖子居然连这点钱都要节省！
麻蛋，这货真是抠门抠到极点了！
难怪日后刘晓天能当上银行行长，这份算计，也是没谁了。
白泽实在懒得理会这货了，干脆扭头继续旁观场内。
其实看别人滑冰，也是挺有意思的。
由其如今不会滑冰的人还不少，看那些初学者不断摔倒，也很能满足白泽的恶趣味。
但看了一会，白泽就又发现问题了。
诺大的溜冰场内，众人怎么都是各玩各的？太没乐趣性了！
而且溜冰场只有音乐声，也无聊了一些。
果然，这事还需要他出马才行！
白泽立刻跳下了围栏，跑到了播放音乐的收录机旁，伸手拿起了话筒。
“亲爱的朋友们！欢迎来到五环溜冰场！现在，全场的朋友们！跟随我们的音乐节奏，开始摇摆你的身体！eonbaby！”
DJ.白.话痨.喊麦.泽！
正式上线！
219 拉火车
白泽这货不亏是夜场老王子，嫌弃溜冰场没有气氛，自己拿起话筒，充当起了DJ喊麦。
虽然他也不是啥专业DJ，但作为四十岁的单身老男人、中年文艺男、叱咤魔都夜店的资深玩家，模仿一下DJ，问题还是不大的。
至少，九零年的众人，哪里见过他这样的。
白泽这一嗓子，倒是瞬间引爆了整个溜冰场的气氛。
溜冰场内，不管男女，顿时听从白泽的激情呼喊，在音乐声中纷纷高举双手，扭动身体，然后……噼里啪啦摔倒一地的人……
这特喵的不是废话吗？
溜冰场又不是夜店舞池，穿着溜冰鞋扭动身体，技术差的不摔跤才怪了。
众人倒也不恼，嘻嘻哈哈重新爬起身来，还继续跟着音乐扭动。
“每天晚上同一时间！让我们一起相约五环溜冰场！这是最爽最绚的疯狂派对时间！”白泽也玩的很嗨，抓着话筒直接跳到了溜冰场的围栏上，继续喊麦。
“让我听一下你们一齐跺地板的声音！OK！不错！就这样！跟上我数的节奏！后面的朋友跳的高点好吗？YES！就是这样的感觉！1！2！3！4！往上跳跃！”
噼里啪啦，又摔一地的人……
穿着溜冰鞋跳，能有几个人不摔跤。
不过溜冰场内的众人却是笑得更开心了，一个个跟二傻子般互相搀扶着爬起身来，继续大笑。
这种近乎迪厅疯狂的劲头，确实能够激发出人们心底的激情，让人肆意的短暂狂欢。
“现在我们开始拉火车！朋友们，请把手搭在前面朋友的肩膀上，让我们的火车随着音乐开动起来吧！”白泽再次举起话筒大喊道。
九十年代全国各个溜冰场内，最流行的就是拉火车。
全场的人无论认识与否，一个搭一个的肩膀，形成人体火车一起滑动，甚是热闹，堪称七零、八零后的时代记忆。
白泽的喊话，溜冰场内的众人却并未立即理解他的意思。
如今各地的溜冰场尚未大规模出现，五环溜冰场更是彰明县首个溜冰场，自然也没谁懂什么叫做拉火车。
白泽见众人都愣着不动，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啊。
他马上朝已经换好了溜冰鞋的刘晓天、秦雯两人喊道：“刘行长、秦雯，拉火车了！刘行长，你是火车头，开动起来，go！go！go！”
身为“钦定”溜冰场气氛组成员的刘晓天，白泽自然教了他与秦雯不少后世溜冰场玩的花样。
什么拉火车、旋转木马之类，白泽将记忆中溜冰场盛行的玩法，都教给两人。
听到音响中白泽的喊声，刘晓天立刻点头，伸手朝白泽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开始逆时针绕场滑行了起来。
秦雯立即笑嘻嘻的跟了上去，双手搭在刘晓天的肩头，也无需自行滑行，保持好平衡后，就轻松愉快的被刘晓天带着滑行起来。
两人的举动，马上吸引了场内众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一位大胆的妹子滑了出来，将手搭到了秦雯肩膀上，加入了“火车”行列。
有人带头后，加入人体火车行列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那些还只能手扶栏杆，一步一个踉跄的初学者，几乎所有的人都兴致勃勃加入了拉火车的队伍。
如此新奇有趣的玩法，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
即便中途不时因为某人技术太差，身体失去平衡摔倒，连带着火车队伍哗啦啦倒下一片，却也没人有任何怨言。
嘻嘻哈哈的互相拉扯着起身，拍拍屁股继续追赶前方的火车队伍……
白泽不遗余力的在话筒里鼓动着气氛，让溜冰场内的气氛炽热到了极点。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小时很快结束，溜冰场内一直不断的刺耳音乐声消失了，摇曳的旋转灯被暂时关闭，原本略显昏暗的溜冰场内灯火又再次亮了起来。
溜冰场因为容量有限，一个小时一场。
今天溜冰场的第一场营业结束了。
原本白泽打算一个半小时一场，但赵鹏提出每场结束后，顾客们换鞋到下一场人员入场，都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如果一个半小时一场，实际操作的时候，每场时间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如此一来，一晚上想保证三场，那就必须压缩时间。
白泽这个黑心奸商自然从善如流，欣然接受了师哥的建议，将每场时间改成了一个小时。
至于票价嘛，当然还是维持不变，一块钱一场……
当溜冰场的灯光亮起时，顿时场内爆发出了好一阵喧哗声。
“怎么那么快啊？一个小时那么短吗？”
“再让我们玩一会吧！我们加钱行不行？”
“白泽，我们再多玩一会吧！还没玩过瘾呢！我排队都排了半个小时了。”
面对众人的抗议，白泽倒是一点也不慌，笑嘻嘻的回道：“各位哥哥姐姐，我也没办法啊！现在溜冰场外还有上百人排队呢，你们要能说动外面排队的人同意，我就没意见。”
他这话自然是实情。
方才外面售票的圆脸妹子蒋芳下来过，告诉众人下一场的门票已经全部售罄了，上百人都在溜冰场外等候着呢。
不仅下一场的售罄了，包括下下场的门票，也卖完了。
这也是白泽再见到那么多人排队，临时授意蒋芳她们提前售票的结果。
每天晚上三场，当天下午五点提前售票，这样可以避免太多人排队，也避免有人排半天队，但是买不到票无法入场。
没办法，缺乏娱乐设施的年代，横空出世的五环溜冰场就是这样引人瞩目。
何况一块钱的票价又相当便宜，厂里人人消费的起。
除了像刘晓天这种家里管得太严，身无分文的可怜孩子外，即便是那些小屁孩，拿出一块钱也不是什么困难事情。
而溜冰场每场只能容纳百人玩耍，这点人数对于拥有上万职工，数万家属的长江机械厂而已，供不应求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五环溜冰场甫一开业，生意就这般火爆，让夏安安，赵鹏几人都是惊喜不已，也甚是遗憾。
地下防空洞就那么大，想扩大溜冰场面积，容纳更多顾客也是做不到的。
其实这些事情，顾客们也都清楚。他们只是玩疯了，舍不得走罢了。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纷纷滑到场边更换鞋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行去……
220 蛊惑人心
白泽客串溜冰场DJ的一番操作，倒是看呆了赵鹏与夏安安两人。
居然还能这样操作？
就这样随便吼几嗓子，溜冰场的气氛就差点被他给引爆了，实在不可思议。
赵鹏其实挺有经商头脑的，立刻便找到了白泽与夏安安商量，溜冰场再招个能说会道的员工，由白泽对其进行培训后，专门负责溜冰场的气氛营造。
对此，白泽与夏安安当然没有意见，欣然接受。
这天晚上，所有前来溜冰场玩耍的顾客，全都快玩疯了。
一个个走出五环溜冰场时，不仅各个浑身汗水，就连嗓子也都嘶哑了。
任谁嘶吼一个小时，那嗓子也得哑。
至于白泽，这货倒是聪明，除了不时用话筒煽动一下众人的情绪外，倒是绝不乱吼乱叫。
即便连续主持了三场，他也最多有些口干舌燥，多喝了两瓶汽水而已。
倒是刘晓天与秦雯两人被累得不行。
由其刘晓天这货，连着滑了三场，还都是做火车头这份最累的工作。
一晚上下来，他的衣服就没干过。
但白泽可不会心痛自家兄弟。
赚钱嘛，哪有不辛苦的。
再说谁让这货现在还那么胖，正好权当锻炼减肥了。
原本开业后就火热的五环溜冰场，经过白泽的这番“调教”后，更是了不得。
每天下午五点，蒋芳她们刚刚上班，小花园旁的平房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购票了。
通常还不到晚上六点，当天的三场门票就能全部售罄。
不少厂里的青工为了能够买到门票，甚至不惜请假提前下班，跑去排队。
老爷子管理的金工车间里，也有不少青工一到下午四、五点钟，就变得坐立不安，天天琢磨着如何能够买到溜冰场的门票。
为此，老爷子都埋怨了白泽两句，说他们搞的这个溜冰场，“蛊惑人心”！
对于老爷子的“指控”，白泽当然不会承认。
“爸，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啊！溜冰明明是积极健康的体育运动，强身健体，怎么就影响厂里工作了？这只能说明厂里适合年轻人的业余文化娱乐项目太少了！”
“行了，就你歪理邪说多！”老爷子当然不是真的要训儿子，伸手揉了揉他脑袋笑道：“你宋奶奶回魔都了，专家楼那里，咱们爷俩是不是该去收拾收拾，然后搬过去住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宋奶奶的一片心意，咱们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
听老爷子说起这事，白泽才猛地一拍脑袋：“得，您不提这事，我都给忘了个干净。”
宋淑雅宋老太太的那套房子，钥匙早已交给了老爷子。
厂里的房管科，也重新进行了登记，将专家楼宋老太太那套房子，登记到了老爷子的名下。
等白泽他们搬过去后，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小套二的房子，就要交还给房产科，由厂里重新分配给其他职工居住。
国庆白泽跑去蓉城玩的这段时间，老爷子已经将专家楼那套房子给打扫了一遍。
父子二人随时可以搬家。
专家楼那套房子，在如今绝对属于“豪宅”的范畴。
花园叠拼小洋房专家楼，四层楼高，复式结构。
一跃二为一户，带一个宽敞的花园。
三跃四为一户，有一个相当敞亮的屋顶露台花园。
房屋的面积也很大，四室两厅三卫，每一套面积都有一百六十平米左右。
宋淑雅之前居住的那套房子，位于专家楼的三四楼。
三楼是客厅、餐厅、厨房以及一间客房。
室内楼梯上到四楼，则是两间宽敞的卧室加一间书房。
再往上，则是屋顶露台花园。
而且厂里将专家楼的房屋，全都进行过精装修。
这个年代不多见的实木地板，加上全套的实木家具，相当的有气派。
这套房子，白泽要说不喜欢，那绝对虚伪了。
他上辈子也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
毕竟以魔都的房价，这样的房子即便是老爷子后来小有身家，也是买不起的。
别看老爷子后来在魔都买下了几套房产，但也都是些五六十平米的老房子而已。
白泽与老爷子在魔都的家，也不过是一百平米左右的普通住宅。
即没有大阳台，更没有诺大的露天花园。
白泽当初在医院里，曾经婉拒过此事，但当他去宋淑雅家拜访过后，倒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此时听老爷子提起搬家的事来，白泽立刻说道：“爸，要不这个礼拜天，咱们就搬家吧。”
老爷子当然没意见：“行，那就礼拜天搬家！我明天就去找车。”
白泽家里东西虽然不多，但杂七杂八的玩意缺也不少。要搬去专家楼居住，那么多东西，光靠三轮车、自行车搬运可不方便。
所以老爷子打算去借一辆卡车，让后找徒弟赵鹏和车间里的同事帮忙搬家。
白泽连忙拦住他：“爸，不用了，搬家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我来处理！”
厂里要搞搬家公司，这事老爷子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
与其麻烦别人，欠下人情，自己还累得半死，自然不如直接花钱来的方便。
何况搬家公司的主意可是他给夏庆出的，他家搬家，怎么也得支持一下厂里的产业嘛。
“你？”老爷子很是诧异，“你能找人帮忙搬家？”
搬家公司的事情，白泽没与他说过，厂里也没传出风声，故而白鸿云并不知情。
白泽笑嘻嘻的将自己给夏庆出主意，解决厂里待业青年就业问题一事，给老爷子解释了一遍，倒是听得老爷子连连点头。
“不错，你给夏书记出的这个点子，还是挺靠谱的。搬家确实是件麻烦事，要是真能像你说的那样，我肯定愿意花钱请人搬家。”
老爷子的商业头脑，那绝对强过白泽，一点即透。
对于老爷子的夸赞，白泽很是受用，立刻跑去客厅，打算给夏安安家打个电话，问问厂里搬家公司的事情。
不过倒是巧了，他还没跑到电话机旁，家里的电话就率先响了起来。
白泽愣了下，旋即抓起了话筒。
更让白泽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居然正是夏庆这位大boss。
“喂，是小泽啊，我是你夏伯伯。你爸爸在家吗？嗯，你请他来接下电话。”
夏庆打电话来，居然并非是找白泽，而是找他家老爷子白鸿云。
白泽有些诧异的叫来了老爷子，将电话递了过去……
221 官运亨通
老爷子在电话里没说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小泽，你自己在家待着，我去趟夏书记家里。”老爷子挂了电话，就起身准备出门。
显然，刚才夏庆的来电，是为请白鸿云去趟他家，有事面谈。
白泽很是诧异，这大晚上的，夏庆找他爸干嘛？
不说这二位之间并无什么私交，即便是为了公事，也不至于让夏庆这位长江机械厂的大boss，亲自给他家老爷子打电话，吩咐其这个时间登门啊？
别说他家老爷子现在还只是位普通工人，就算老爷子正式提干，成为金工车间的车间主任，那级别也差着夏庆这位大书记老远呢。
“爸，那么晚了，夏伯伯找您干嘛？”
“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在家看电视吧，别到处乱跑啊。”白鸿云吩咐一声，便准备出门。
白泽连忙跟着一起跑去门口换鞋：“我跟您一起去。”
“你去干吗？”老爷子不解问道。
“嘿嘿，我去找安安姐谈点事，嗯，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这话，差点没把老爷子给噎死。
白鸿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懒得与儿子废话。
知子莫如父，白泽想干什么，老爷子岂能不清楚？
白泽当然不是真找夏安安有事，他纯属好奇心发作，想跟着去凑热闹罢了。
父子二人直奔夏庆家而去。
敲响房门后，夏母很是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小泽你也来了？去找你安安姐吧，伯伯和你爸爸谈点事情。”夏庆朝白泽点头示意，接着便将白鸿云引进了自己书房，关上了房门。
夏庆的这番举动，倒是让白泽旁听的打算落空了。
他愈发好奇，偷偷拉着夏安安问道：“安安姐，夏伯伯找我爸，到底什么事啊？”
“小孩子少操心这些事，反正不是坏事。”夏安安笑嘻嘻的伸手揪了下白泽的鼻子，将他拉进了自己房间，“正好，好几天没有练琴了，你来陪我练琴。”
夏安安不肯说，却是让白泽更心痒了。
但任凭他如何旁敲侧击的询问，夏安安却也只是笑而不语，就是不肯回答。
“臭小子，别瞎琢磨了，回家去问问你爸不就知道了。”
白泽无奈，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好奇，心不在焉的陪夏安安练琴，眼神却是不时瞄向紧闭的书房房门。
他家老爷子与夏庆两人，却是在书房之中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看他家老爷子出门后倒是满脸的红光，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白泽心中奇怪，看来夏安安果然说的没错，还真是有好事。
但他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来，夏庆会有什么好事找自家老爷子。
难道是因为提干的事情？
但那也不至于烦劳夏庆这位大领导出面与他爸谈话吧？
而且上班时间不谈，非得下班后，大晚上的叫到家里来谈话？
当着夏庆的面，白泽倒也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压下了一肚子的困惑，与老爷子一起告辞回家。
回到家中，不等白泽发问，老爷子自己先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只是白泽听完老爷子的话后，却不禁愕然了。
夏庆将他家老爷子找去家中谈话，居然还真的是因为提干那件事。
但出乎白泽的意料，厂里给他家老爷子安排的职务，尽然并非车间主任一职，而是准备将老爷子直接提拔到生产科长的职位上。
“爸，你说真的？夏伯伯真准备提拔你为生产科长？”
白鸿云略显矜持的点点头：“嗯，今天夏书记是代表厂里与我谈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应该就会接手生产科长的职务。”
白泽有些傻眼了。
这特喵的不科学啊！
自家老爷子就是一名八级车工，就算要提干，也不至于连升三级吧？
要知道，车间主任，只是科级干部，一级科员。
而长江机械厂的生产科长，却是一级主任科员，已经算步入厂里领导干部的圈子了。
厂里的上一任生产科长，就是被白泽向夏庆实名举报，锒铛入狱的谢广。
白泽做梦也想不到，上辈子黯然办理病退，最后连车间主任都没干上的老爷子，居然会在他重生之后，莫名其妙的“官运亨通”起来。
他更不清楚，夏庆与厂长丁兴国两位大佬，会忽然提拔他家老爷子的原因。
这货即便再聪明，也万万想不到，他为了赚上一笔，怂恿老爷子去吸纳职工的内部集资股，居然会因此让老爷子入了厂领导的法眼。
白泽只觉蛋疼无比。
老爷子要是当上了生产科长，还会下海经商吗？
毫无疑问，那肯定是不会的！
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如果没有意外，老爷子肯定会在长江机械厂继续干下去，直到退休为止。
一时间，白泽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该哭了。
不过看看老爷子现如今这幅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大干一场的模样，白泽却又不禁笑了。
他也是昏了头。
上辈子老爷子在提干前夕，因为车间事故的牵连，黯然提前退休，一直是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
老爷子后来得阿尔茨海默病，与他一直郁结的心结，二者之间未必没有关系。
既然他重生之后，老爷子的危机解除，事业迎来第二春，他又凭什么为了自己能当上“富二代”，就非得撺掇老爷子下海呢？
那么自私的事，白泽还真干不出来。
再说对于老爷子他们这代人来说，能够在国企大厂里发光发热，能够得到厂里的重视与肯定，恐怕比赚多少钱，更让他们觉得有意义。
这或许就是老爷子这代人的人生价值吧。
白泽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想明白这点后，白泽也就释然了。
“嘿嘿，爸，您今后也算是厂里的领导干部了啊！”
白鸿云笑道：“臭小子，少胡说八道，一个生产科长，算什么领导？”
不等白泽说话，老爷子又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儿子，爸和你商量件事。专家楼那套房子，咱们要不还是别搬过去住了吧。”
白泽愣住了：“爸，为啥啊？”
“这……影响不好。”老爷子略显纠结，“虽说那套房子，是你宋奶奶让给我们的，而且厂领导也点头同意了。但是吧，我毕竟只是厂里的普通职工，住那套房子，不太合适。夏书记家你也经常去，你看看夏书记家里也就住那样的房子，我们要是搬去专家楼了……”
老爷子的话没说完，但是白泽却是立刻就明白了。
222 神兽万岁
白泽扬了扬眉毛，揶揄道：“爸，您这是刚当上干部，觉悟就蹭蹭的提高啊！”
毫无疑问，他家老爷子忽然反悔，不想搬去专家楼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嫌。
夏庆与丁兴国准备破格提拔，将白鸿云认命为生产科长一事，一旦公布，在厂里必然引起轰动和非议。
如果他们家再破格搬去专家楼居住，那不知又会引来多少闲言碎语。
知道的是宋淑雅宋老太太一番好意，但不知道的，就会自然而然的代入各种阴谋论，以为他家老爷子与厂领导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与其没来由的惹出一身腥臊，那还不如不搬家来的好。
对此，白泽只是略微有些遗憾，但对于老爷子的决定，却是绝对支持的。
甚至如今白泽都隐隐有些担忧。
专家楼的房子，只是小事，回头重新去厂里房管科再办个手续，将房子退回厂里就行了。
但他怂恿老爷子吸纳的那些内部集资股，可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
原本依照白泽的打算，这颗雷届时爆了最好，老爷子正好办理退休手续，拿着股市上赚来的钱下海经商，岂不快哉？
但现在他家老爷子的事业居然迎来了第二春，这种情况下，这颗雷要是爆了，对老爷子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白泽已经拐弯抹角的帮老爷子在夏庆面前打好了预防针。
夏庆也信誓旦旦的保证，股票的收益属于老爷子。
但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么多厂里职工，在见到股票赚钱了，甚至有十几倍的收益后，不闹事那才怪了。
即便他家老爷子占着理，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有理就可以百无禁忌的。
很多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对此，白泽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是把那些集资股退回去，且不说白泽舍得不舍得。
关键是现在即便他能说服老爷子退，那些将认购权转给老爷子的职工也不会同意。
对于那些职工而言，厂里的内部集资股根本就是负担。好不容易把这个负担甩给老爷子，他们怎么可能同意收回。
若是等半年后股票上市了，再分出部分收益给那些职工，或许能够平息矛盾。
但是，白泽却又不甘心了。
凭什么啊？
出钱的时候不肯掏腰包，赚钱了却要分他们一杯羹，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一时间，饶是白泽也没了好主意。
只是此事倒也不急，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被儿子猜中了心思，白鸿云倒是不禁老脸一红。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快点去洗漱上床睡觉！明天你还得上学呢。”老爷子略显尴尬，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
白泽嘿嘿一笑，也不继续逗弄自家老爷子，乖乖跑去洗漱上床睡觉。
父子两人一夜无话。
翌日，白泽返校上课，一进教室就立刻被三班的一众学生给围上了。
“白泽，能不能提前卖我们一些溜冰场的门票啊！你那个五环溜冰场的门票实在太难买了，我排了两天队伍，都没抢到票！”
“就是就是，神兽，你可不能不讲义气啊！”
“白泽，我们要门票！”
“对！我们要门票！”
白泽无语，麻蛋，这群熊孩子，天天就知道玩！就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看来杨靖杨老师给他们布置的作业太少了！
“行了，知道了，以后我每天给你们留二十张门票，你们自己分，这样总可以了吧？”面对“穷凶极恶”的一众同学，白泽只能举手投降。
其实这货心中也是窃喜。
开办溜冰场果然是个天才计划。
只看班上同学的表现，就知道如今五环溜冰场的门票，可谓是洛阳纸贵，紧俏的很。
也亏得溜冰场是开在厂里，去玩的都是厂里的职工与家属，否则现在说不得都得有倒卖门票的黄牛出现了。
至于他答应每天拿出二十张门票，这当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反正门票卖谁都是卖，适当的走走后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要是他真不给班上同学溜冰场的门票，非逼着他们去排队，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万岁！神兽万岁！”
“哈哈，太好了！白泽，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白泽连忙朝众人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千万别喧哗。
“小声点，别让其他班的知道了！要是都来找我要门票，那我可就得哭了。”
这个道理一众三班学生还是明白的，立刻压低了声音，互相兴奋的挤眉弄眼，传达喜悦之情。
很显然，五环溜冰场开业后，他们中不少人都去玩过了，而且玩的很嗨。
只是每天的门票就三百张，实在是僧多粥少，很难排队买到票。
如今有了白泽的保证，每天全班能有近一半的人都能去玩，如何能让他们不乐。
班长何妍妍立刻拿出了纸笔，开始安排每天的溜冰场门票分配。
一群学生立刻又簇拥到了何妍妍身旁，热火朝天的商议着门票分配方案。
白泽默默翻个白眼，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座位上，朝秦雯抱怨道：“你看看他们，像什么话！一个个学习的时候没见那么积极！”
对于白泽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秦雯都懒得搭理他。
倒是刘晓天凑了过来：“泽哥，我们下周一要开始军训了，你知道吗？”
白泽不禁挑了下眉毛：“真的？你妈说的吗？”
“嗯，昨天晚上我妈说的。今天应该就会通知，下周一开始军训，为期一周时间。”
秦雯闻言，却不禁蹙眉：“真要军训啊？烦死了，这天天大太阳的，军训一周时间，肯定要晒黑了。”
女生与男生是不同的。
长江机械厂子弟校的男生们，就没有不盼着军训的。
毕竟军训的时候，会给每人发枪的事情，可是人人皆知。
虽然枪不能带回家，但能够近距离接触一周时间，而且最后还有实弹射击，怎么会不让人期待。
但女生就不同了。
毕竟爱武装而不爱红妆的女生，那可是稀有动物。
绝大多数的女生对于枪械可没有太大的兴趣。
一把五六半自动步枪的重量可不轻，七八斤重的钢枪，对于这群十二三岁的小女生而言，算是个不小的负担。
更重要的是，即便在九零年代，爱美也是女性的天性。
在缺乏各种化妆品、防晒霜的年代，这些娇滴滴的女生，更怕被太阳晒黑。
秦雯听闻即将军训，发出这样的抱怨，却是再正常不过。
白泽眼珠子一转，嘿嘿贼笑一下，凑到秦雯耳边耳语道：“秦雯，你要是不想参加军训，我有办法啊……”
223 臭流氓
白泽故意话说一半，就不肯再说了。
他的话理所当然的引起了秦雯的好奇心。
秦雯立即追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嘿嘿，你就和教官说你肚子疼，就不用军训了。”白泽笑嘻嘻的说道。
秦雯没有反应过来，刘晓天这货更是一脸的不解。
“泽哥，为啥秦雯她说肚子疼就可以不用参加军训？“
白泽扭头看看一脸好奇的刘晓天，嘿嘿一笑：“你猜！”
秦雯一时脑袋有些短路，居然也跟着问道：“对啊，为什么？”
白泽无语，翻了个白眼后凑到了秦雯的耳畔，用蚊吟般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下一刻，秦雯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妮子又羞又恼，直接动了手，粉拳雨点般砸了过来：“臭流氓！我打死你！臭流氓，不要脸！呸！”
白泽对这妮子的反应早有预料，说完那句话后便立刻撒腿就跑。
倒是一旁的刘晓天给看呆了，还傻乎乎的问道：“泽哥他说什么？”
“呸，你也是臭流氓！”秦雯此刻的脸，已经红的能够直接去斗牛了，啐了刘晓天一口后，便起身跑到了何妍妍的身旁，拉着女班长小声嘀咕起来。
刘晓天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委屈与不解。
“我，我特么的说什么了？”
如今还单纯的与白纸一般的刘晓天，当然猜不到白泽是如何臭不要脸的花样作死。
这货刚才凑到秦雯小美女的耳畔，说的居然是：“笨蛋！军训的时候，你谎称自己来例假肚子疼就行了，教官肯定不会让你继续训练的。”
他这话，若是搁在二三十年后，倒是不算什么问题。
对于那些幼儿园开始就开始在电视、网络上接受各种电视剧洗礼的小屁孩而言，到上初中时，早就该懂不该懂的，都懂的差不多了。
但在九零年代，某些方面的教育相当缺失，甚至人人避之不及，谈虎色变。
白泽这货与一位软妹子说这种话，就未免有些“耍流氓”的嫌疑了。
要知道，在九零年代，即便学校在初中开设了生理卫生课程，但在教授两性生理结构时，还是男女生分开授课，不可逾雷池一步。
白泽上辈子上初中时，班上不少男生嘴上开始长出绒毛，脸上疯狂爆发着青春美丽痘。
这群正值青春发育期的男生，对于两性关系更是懵懵懂懂。
在听过生理卫生课后，男生们对于女生的课程，更是一个个心如猫爪，心痒难耐，好奇不已。
当然，没人敢去向女生打听具体上课内容。
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居然怂恿白泽去向女生打听打听上课内容。
而白泽上辈子由于年龄太小，身体又没发育，所以对于初中的生理卫生课，压根就没什么感觉。
这个憨货居然真的听话去向何妍妍、秦雯这些女生打听了。
而结果也不言而喻。
那次白泽被一群女生收拾的相当的惨，并且被何妍妍揪着耳朵，拽去了杨靖杨老师那里狠狠告了一状。
为此，白泽还写过检讨。
要不是因为他年龄实在还小，加上欧阳为的说情，才算是逃过了一劫。要不然上辈子岳不群就能因为这事，给他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白泽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
但他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上辈子到底是哪个混蛋怂恿他的了。
总之肯定是刘晓天或者冯铮、耗子他们这些混蛋其中一个，或者几个也说不定。
白泽却也不着急寻找“幕后黑手”。
等什么时候上过了生理卫生课，历史重演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当初是哪个混蛋“迫害”他了。
等白泽抓到那货，肯定要好好的报复一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雯被白泽的话给弄得又羞又恼，跑去找班长何妍妍告状后，何妍妍自然气势汹汹的领着她，来找白泽算账了。
不过白泽对此也早有准备，一溜烟跑到了冯铮、耗子他们一群男生中间寻求保护。
何妍妍倒是不好直接从一群男生中将白泽给揪出来，只能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朝白泽喊道。
“白泽，你给我过来！”
白泽朝她吐了吐舌头：“叫我干嘛？忙着呢，没空！”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少废话！你过不过来？”
“男子汉，大豆腐，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你再不过来，信不信我揍你啊！”何妍妍挥舞着粉拳威胁道。
白泽哪里会怕这妹子的威胁，笑嘻嘻的回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干嘛非要我过去？”
当着班上同学的面，即便彪悍如何妍妍，却也不好意思道出实情。
她愤恨的瞪了白泽一眼：“哼，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杨老师去！”
何妍妍说完就想走，却被秦雯一把给拉住了。
两个妹子凑到一起咬了半天耳朵，还不时瞪白泽一眼。
白泽也不知道两个软妹子在商议什么，他更不在乎，甚至认为秦雯这妮子有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想逃避什么军训、体育课，借口大姨妈来了，可是这些女生们百试不爽的借口。
反正那些体育老师或者军训的教官，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检查真假，自然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辈子秦雯也好，何妍妍也罢，反正班上这些女生们，就没少用这招逃避体育课。
当然，那基本都是上高中以后的事情了。
初中时期的这些女生，一个比一个脸皮薄，倒是还不好意思将这种事情宣之于口。
白泽也不理会何妍妍她们，自顾自的与刘晓天、冯铮等人谈论着军训的事情。
毫无疑问，当男生们得知下周开始军训，态度与女生们是完全不同的。
振奋、激动、喜悦、亢奋！
能让所有男生如此兴奋的原因，自然只有一个，就是军训时会配发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即便如今这个年代，枪械管理并不严格，但白泽他们这些孩子，把玩真枪的机会，却也是不多的。
否则白泽当初也不会对一把峨眉牌气枪心心念念，刘晓天也不会对一把报废的五四式手枪那么宝贝。
这群男生们，最喜欢的玩具，也是各种DIY的玩具枪。
长江机械厂的牛人多，这些牛人们给孩子手工DIY制作的玩具，也是相当牛逼。
其中用火柴头做药引子的链条火药枪，就是最受欢迎的玩具。
当然，以长江机械厂这些职工的技术水平，别说制作玩具枪，就算是制作真枪，那也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他们打造的链条枪，可绝不仅仅是听个响的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