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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西屏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txt下载     大时代之金融之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七六章 元氏三兄弟(上)

    1月23日,经过两个星期的操作,百富勤资产的拍卖终于到了印尼石油控股这一个环节,当天早上八点钟,在中环四季酒店的小会议厅,各家有意于这项资产的机构都派出代表来参加竞拍。

    按照竞拍的流程,这项资产先是由北塔米纳和百富勤清产委员会共同证明,并由汇丰银行进行担保,再由公证处进行公证,确定所有项目都明确无虞之后才开始竞拍,这个过程还要被拍摄下来,作为将来可能产生纠纷时候的证物。

    公证之后,将由罗兵咸律师事务所委托的拍卖行进行拍卖,全程也在北塔米纳公司的代表和香港破产管理委员会的监督下进行,并且在最终确认一切交易活动均在合法的情况下进行后才宣布该笔交易有效。

    之所以有如此多的繁文缛节,而且政府部门也亲自介入,这是因为百富勤破产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大到必须政府亲自出面给广大的投资者一个清楚无虞的交代。因此在细节上必须要经得住考验,否则将来一旦闹腾起来,恐怕就连特首也会吃不消。

    总之,这一切都是按照规定必须要走的程序,无论当事人愿意与否都是避免不了的。

    早早就来到会场的钟石等人拿到拍卖流程后,就随意找了个位置,领了个竞拍号码,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竞拍的开始。

    这间会议室并不大,算起来也不过两百多个平方,随着陆陆续续地又有几十个人走了进来,很快,这里就挤得满满当当。

    看到这副场景,坐在钟石身边的郝淑萍就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和高一鸣商量了一会后,凑过头低声地对钟石说道:“钟生,情况可能有所变化,我们事先没有预计到有这么多的公司会对这项资产有兴趣。现在我们的策略恐怕要有所改变了。”

    “静观其变吧!”钟石心里不免有些恼火。不过显然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先看看情况。还有。你们觉得谁最可能是律师行请来的托,给我盯紧一点。”

    郝淑萍很显然感受到钟石压抑的怒火,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过头来和高一鸣一道。反复地扫描在场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够尽快找出托来。

    八点钟一到,会议室的门准时被关上,拍卖的程序正式开始。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负责这一次百富勤清盘管理的罗兵咸律师,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现场。”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先是走到设在会议室最前方的主席台前,不慌不忙地介绍了一下今天的情况。“现在我宣布,竞拍正式开始,下面请北塔米纳公司的代表和百富勤清盘委员会的代表上台。”

    宣布完毕,他就退到一边。这时。两个负责拍卖公证的人同时走上主席台,其中一人面相富态,身材高大魁梧,另外一个则干瘦枯小,皮肤黝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两人简单介绍了一番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百富勤持有的股份说明书打开,认真细致地检查起来,检查了一番之后,两人共同宣布这份持有股份的说明书是有效的,同时公证处的人也走上前来,对这个结果进行公证。

    一番枯燥无味的程序走下来之后,一名手持拍卖槌、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先是朝着众人鞠了一个躬,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的拍卖将由在下主持,我叫陈毅坚,大家可以叫我jerry。好了,闲话不多说,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相关的资料了,这笔资产的底价为2.4亿美元,每次喊价不得低于500万美元,下面的时间就请大家尽情发挥吧。”

    原本4亿美元的资产,因为股价的缩水和印尼盾的暴跌,使得这笔资产到目前为止的实际价值已经只有2亿美元不到的份额,如果不是这笔交易有相应的印尼盾看空期权的保值,恐怕现在连2.4亿美元也叫不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价格还是比较符合真实价值的。陈毅坚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眼疾手快地举起牌子来,陈毅坚用手一指,兴奋地说道:“9号,2.45亿美元。”

    “这是壳牌石油公司的人,看来他们也盯上了印尼的石油。”速度这么快?钟石不免有些错愕,情不自禁地朝着举牌的方向看去,郝淑萍趁机在他的耳边解释道。

    壳牌石油公司想染指东南亚石油市场,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这一次能够打入印尼市场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这边,15号,2.5亿美元。”陈毅坚刚报完最新的价格,就看见另外又有牌子举了起来,“好的,21号,2.55亿美元。哦,不,3号,2.6亿美元了。”

    拍出的价格越高,他的分成越多,自然他就越卖力。眼看着台下举牌的此起彼伏,陈毅坚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随着台下频繁的举牌,他报价的语速也越来越快,中间还时不时地穿插着几句煽动的话,使得气氛越来越火热。

    平心而论,这项资产如果是长期持有的话,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但是目前印尼局势不稳,使得这家公司的前景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即便如此,远比资产价值本身要低的价格还是引起大家的追风。

    “3号,3号又举牌了,这一次是3亿美元。天呐,这个数字绝对超乎了我的想象,即便在我整个职业生涯当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单笔拍卖。现在,你们正在一步步地创造历史,还在等什么呢?”

    很快,在一众人的哄抢下,这笔资产的价格就超过了3亿美元,只不过随着这个关口被突破,出价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因为即便是陈毅坚说得再天花乱坠,毕竟来参加这次拍卖的公司都是有预算上限的,也不可能无止境地哄抬下去。

    “3亿美元。难道没有人再出价了吗?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原本价值就达到4亿美元的资产,光是现在拍下去,就足足赚到1亿美元。”陈毅坚也敏锐地发现下面有些冷清。于是继续开动三寸不烂之舌。连这种荒唐的逻辑也搬了出来,“如果错过这一次。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类似的机会,因此各位千万不要犹豫,赶快出手吧!”

    只是很可惜,他的这种说辞根本不为大家所接受。别人又不是傻子,这项资产的大概价位他们又怎么会不清楚?

    “钟生,我们出手吧?”

    眼见着场面冷清了下来,郝淑萍就有些着急,连忙捅了捅钟石,在他耳边焦急地提醒道。

    “别着急,再看看。说不定这个3号就是他们请来的托呢!”钟石一点都不着急,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场拍卖当中到底有没有猫腻,“等他们骑虎难下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只是钟石不知道的是,这次拍卖的委托方根本就没有请所谓的“托”,因为一旦败露流拍的话,后果可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再说要在市场上能找出一口气出几亿美元的托,难度和登陆月球也差不多。

    台下一片死寂,台上的陈毅坚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原本3亿美元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为了那一点分成,他自然是更愿意拍出更高点的价格。

    “俺出三亿两千万,那啥,美元!”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从下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怪异,怎么说呢,不像是本地人的声音,腔调里有种浓浓的乡土气息。

    这个怪异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包括钟石在内的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面相普通,除了言谈举止间有些大大咧咧之外,其他方面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身穿着有些不大合体,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很没有精气神。

    在他的身边,坐着两个同样岁数相仿的中年人,这两人倒是镇定,对全场投射过来的眼光直接选择了无视,自顾自地看着台上的反应。

    摒除他们这种傲气的反应外,更为奇怪的是,他们三人的眉眼之间竟然极为相似,只要稍微观察一下,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三人极有可能是亲兄弟。

    “这谁啊?怎么这么目中无人?”钟石只是稍微地瞥了一眼,心中就有些不快,对于这种“霸气外露”,他个人非常反感,“真是奇怪了,怎么拍卖会连这种人都请来?”

    “他们是北边来的,元氏三兄弟。”郝淑萍啧啧了两句,有些感慨,“不知道怎么就发家了,可能手头上有些钱,准备投资点项目吧。这三个人是亲兄弟,坐在中间的那个叫元宝景,右边的那个叫元宝奇,喊话的那个叫元宝森。虽然不知道怎么发家的,不过听说他们很有钱,这一次是代表香港华智国际公司前来投标的。”

    “是他们?”

    钟石顿时想起来了,在后世这三个家伙鼎鼎有名,老大元宝景更是被人称为“京城李家诚”,但钟石所听到的这种名气可不止是和他们的财富有关,而是因为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雇佣杀手,将自己竞争对手活活杀死,之后又雇凶将杀手灭口。

    原本他们认为,只要凭借大撒金钱、拉拢关系,肯定能将这件事消弭于无形,但谁不想被他们杀死的竞争对手也是有着深厚的背景,最终这件事一直捅到了天上,在有关领导亲自过问下,这三个无法无天的人最终都被判处了死刑。

    这还不是最精彩的,在狱中的三兄弟为了活命,让自己的家人把财产全部捐出去,其中就有一项是关于印尼石油公司的股份,据说这一项当时的市值就达到了500亿人民币之多。不过最终即便是几人捐出财产,但仍然被执行了死刑。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但几年后,那位亲自过问元氏三兄弟案件的领导也因为贪腐落马,整件事的内幕才大白于天下,自然是轰动一时。原本那位领导拿了三人的救命钱,最终却没有救他们的命。

    “该不会就是这些资产吧?”钟石狐疑地朝着元氏三兄弟那边又看了一眼,“这么说来,如果我今天抢了他们的买卖,将来说不定还会救他们一命?”

    “喂,你丫是怎么回事?好歹也给个反应啊!”就在钟石心思急转之间,老三元宝森又嚷嚷开了,“说的就是你,拿棒槌的那个,你丫是不是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钟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他们这副飞扬跋扈的样子,看来即便是今天救了他们,来日他们也会自己往枪口上撞。

    ps:

    ps:不知道当年百富勤到底是怎么处理资产的,所以就按照拍卖的方式,行家莫怪。btw:感谢书友gengsu投来月票!

第一七七章 元氏三兄弟(下)

    陈毅坚本来已经打算敲槌了,不过元宝森的及时叫价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对方的叫价并不符合规矩,但看到一下子就加了2000万美元,陈毅坚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到底符不符合规矩呢?

    元宝森粗犷的声音此时也仿佛产生了天籁一般的效果,在陈毅坚的脑海里久久回荡,很长时间都没有散去,甚至让这位久经大场面的金牌拍卖师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元宝森又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他这才从惊喜交加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再一看下面,全是不满的眼神,当下轻咳了一声,才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先生……呃,这位先生出价3.2亿美元,还有没有更高的报价?”

    原本他还想报出号码,可元宝森压根就没有把竞价牌举起来,这让他很尴尬,不过急智之下,他索性绕开这一环节,也算是一点小聪明。

    一下子加了2000万美元,很显然对方对这项资产势在必得。石油作为不可再生资源,未来价格一定会上涨,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实,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有心理预期,又看到这厮如此来势汹汹,心里就不免有些犹豫,一时间场面又开始冷清下来。

    “钟生,我们是不是……”

    看到这副情景,郝淑萍最先坐不住了,她所知道的最高预算可是有3.5亿美元,现在的价格距离这个数字还有一定的差距,虽然对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但就算是为了恶心对方一下,也可以趁机抬抬价。

    “再等等看吧!”钟石倒是不慌不忙,朝着元氏三兄弟那边又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前面的主席台。这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在主席台上,端坐着的几个人也同样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事实上,百富勤方面的人认为,这项资产能拍出3亿美元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竟然比他们预期的还多出不少。这让他们方面代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而代表北塔米纳公司的那位黑瘦的印尼人更是喜不自禁,差点就当场笑了出来。虽然这部分的收益和他们无关。但是既然这些股份能够卖出如此多的价钱,那么他们未必不能再多卖出一部分的股份来进行筹资。要知道按照他们预计的价格来说,这笔资产现在最多值2.4亿美元,现在竟然多出30%多。很显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此时的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元氏三兄弟上下打量,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一点都不加掩饰眼神当中的贪婪之色,很显然把对方当做了肥羊。

    钟石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百富勤的这项资产价格之所以会炒到这样高的水平,和他还有很大的关系。在放出做空韩元可能是个机会的消息后。本港的很多财团都加入到这一次的做空盛宴当中,华智国际也不例外,这家公司原本就是元氏三兄弟开的具有皮包性质的公司,三人的赌性又特别大。做空韩元几乎将所有的家底都压上去了,一个月下来他们足足赚了10亿港币之多。

    原本做走私生意的他们在过去的几年中积累了大约20亿港币的身家,这一次投入到韩元,在韩元大跌中赚了10亿,总共的身家就达到了30亿港币之多,此外再加上一部分银行的贷款,他们信心满满地准备在石油市场上大干一场。

    “3号先生,3.25亿美元。”

    在经历了半分钟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再次举牌,之前一直很活跃的3号再次举牌。

    只是陈毅坚的话音还没落下,元宝森就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指着坐在3号牌位置上的中年男人骂道:“姓来的,你丫是不是诚心和我们姓元的作对?别以为你们在福海能一手遮天,在燕京城里就也能横着走,老子收拾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又来一场好戏!”此时整个拍卖活动已经有变成闹剧的趋势,但诡异的是并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断。虽然他们可能不再继续竞价下去,但是对于这种当场可能撕破脸的八卦,大家都有着近乎偏执的好奇。

    “我没来错地方吧?”3号位置上的中年人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后,又抹了一下油光可鉴的头发,这才缓慢地转过头,对着一脸凶神恶煞的元宝森说道,“这里可是拍卖会场,价高者得是规矩,不要把你那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带到这里。”

    这位中年人估摸着三十来岁,相貌平常,倒是很会打扮,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西装穿着也很合体,像是成功人士。这和元氏三兄弟的土豪打扮比起来,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话的两人说的都是普通话,在场的人听起来难免有些吃力,不过这年头由于香港回归大陆,普通话的学习也开始盛行起来,因此在场的有些人即便不会说,但听得懂肯定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身边也会或多或少地带着几个能讲普通话的随从。

    “操,我让你狂!”元宝森总算还有几分冷静,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之后,就冲着主席台再次喊道,“3.3亿美元,我就要压你一头。”说完还挑衅地看了刚才那位姓来的男士一眼,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此时的竞拍已经变成了两家斗气之争,其他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进去竞拍。拍不到倒是小事,但若是因此被两人如此奚落一番,丢了面子可就是大事了。做生意,最忌讳的永远都是意气之争。

    姓来的那位先生只是脸上露出冷笑,对元宝森的眼神根本就视若无睹,不过就在他准备再次举起竞价牌的时候,突然怀中的电话振动起来。

    “好,我知道了!”

    大约听了十几秒钟的电话后,来姓中年人低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朝着元氏三兄弟的方向诡异地一笑,随后将竞价牌收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收手。不拍了。

    “操。我还以为多牛逼呢!”虽然来姓中年人已经收手,可元宝森这边却依然不依不饶。“福海的人也就这么个水平嘛!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们燕京人,看我这一次不削死你!丫没钱就别充大头了,省的让香港人看笑话。”

    “那个姓来的是福海省人,据说关系能够通天。他们是做走私生意的。汽车、成品油、机械等,只要是民用的,他们都能搞进内地。”趁着乱哄哄的时候,郝淑萍又在钟石的耳边悄悄说道,“据说有几百个亿的资产,算得上是内地的豪客。实力肯定比姓元的厉害得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个时候放弃了,看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管他什么风声呢!”钟石脸上微笑着,心里却不免有些生气,这个家伙出来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可还非要把内地的城市给牵扯进去,这让他非常不爽,我靠,这两个家伙能够代表这些地方的人吗?

    一想到这里,钟石就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姓元的气焰给压一压,当下就打了个响指。郝淑萍立刻会意过来,高高举起竞价牌。

    “3.35亿美元,6号。”

    给这么一打断,台下的人几乎都忘记了陈毅坚的存在,好在他很会把握局面,适时地出声又提醒众人自己的存在,“还有人加价吗?这个价格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

    他话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元氏三兄弟这边,很显然希望他们能够和这位半路杀出来的6号再次火拼一番。

    元宝森这一次倒是没有再鲁莽,朝着钟石这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之后,规规矩矩地举起了牌子。很显然这一次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所谓的粗鲁表现也只是压价策略的一种。

    “11号,3.4亿美元。”

    陈毅坚很快就报出价格,又意味深长地看着钟石这边,眼神一直在盯着郝淑萍旁边的高一鸣,显然他认为拥有最终决定权的是穿着最为考究的高一鸣。至于钟石,则直接被他选择了无视。

    不过下一刻让他跌破眼镜的场景就出现了,那位举牌的女士低下头和那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也很一般的男士商量了片刻后,就直接站起身来喊道:“3.5亿美元。”

    一下子加了1000万美元,很显然6号位置的买家也很看好这份资产,这下又有一番龙争虎斗了!正惋惜没好戏看的众人这下心中又是一喜,纷纷将目光投向钟石这边。

    “操,真牛逼!”元宝森又坐不住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再次大声喊道,“3.6亿美元。”说完还不罢休,朝着钟石这边拱了拱手,一副十足的江湖味,“这位朋友,劳烦你抬抬手,我们兄弟日后必有重谢。”

    这话一出,所有眼光又再次聚焦到钟石身上,没办法,刚才郝淑萍低头商量的架势都被众人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位看上去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年轻人才是正主,如今对方划下道来,就看他怎么接招了。

    “重谢就不必了!”钟石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我对这项资产势在必得,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记住,这里是香港,可不是燕京。”

    “香港又怎么样,老子还不一样……”元宝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上了嘴,他不满地转过头,正准备甩开对方,却发现制止自己的正是三人当中的大哥,元宝景,这一下他不敢再有所动作,只能悻悻地坐了下来。

    “3.8亿美元,这是我们的底价,如果这位朋友还能出更高价格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再喊价了。”

    元宝景到底是大哥,丝毫没有元宝森的咋呼劲,一站起身来就报出自己的底价,又声明只要超过这个价格就不会继续,无疑给对方留了不少好印象,虽然这一切都直接无视了拍卖的规则。

    陈毅坚原本有心喊停,将拍卖的进程重新掌握到自己的手中,不过被百富勤方面的代表及时地用眼神制止。自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出面为好,就让他们斗富去吧。

    “3.8亿美元?好大的口气!”钟石的脸上浮现出冷笑,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场,就会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极度不爽了。“4亿美元。这是我的最新报价。如果不服气,我可以当你刚才的话没说过。咱们再来比划比划,直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一片哗然,这已经是百富勤方面的原价了。在印尼盾没有出现暴跌前的价格。

    “服!”元宝景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冲着钟石哈哈一笑,“朋友,够爽快,这笔交易我们不拍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还不稀罕交你这个朋友呢!”谁不想钟石根本就不给对方面子,冷冷地回了一句之后。就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毅坚,等着他宣布竞拍的结果。

    元宝景顿时脸色铁青,狠狠地朝着钟石看了一眼,这才极不甘心地重新坐下。元宝森等人也是大怒。但大哥都没有发作,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个人的头凑到一块,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4亿美元1次,4亿美元两次,4亿美元三次!”又苦等了半天,自然是没有人再会出价,陈毅坚这才不甘心地敲下棒槌,这笔资产正式成交,等到资金一过户就转移到钟石的名下。

    此时在场的人也没有心思再继续逗留下去,他们神色复杂地看了钟石一行人一眼,就纷纷告辞离场。虽然之前他们也曾对这笔资产的最终价格作出合理的预估,但现在看来,很显然他们都大大低估了。

    郝淑萍等人则是面色通红,他们原本在钟石站起身来喊价的时候百般使眼色,但是钟石又岂是他们能够指使的?尽管最终这笔资产被拿下来,但他们的佣金估计也拿不到多少,一想到这里,几个人的脸色又更加羞愧了几分。

    “这位兄弟,真是厉害。不知道能否留下个名号来,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吗?”就在钟石上台签订协议书之后,元氏三兄弟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元宝景的脸上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他两个兄弟的城府就差了点,个个都是面露怒色,其中元宝森的眼中更是几乎要喷出火来。

    “没兴趣!”钟石对对方伸出来的橄榄枝根本就不搭理,冷冷地回了一句之后,就朝着外面走去,没走几步,又想起了什么,止步转过头来,对着元宝景补充道,“我看你发家也不容易,就好心劝上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吧!”

    “给你几分颜面,你还真打算开染坊了?”元宝森立刻就不干了,卷起袖口就准备往前冲,却被元宝景喝止住,“住手,你想干什么?这里是香港,不是燕京。”

    “大哥,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元宝森气呼呼地说道,“丫要是在燕京,我立刻就干死他!操,狂什么狂?”

    他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才是别人眼中最狂的那一个。

    “不急!”元宝景阴测测地一笑,看着钟石离去的背影,阴森森地说道,“时间多得是,宝奇,你找人查查这家伙的底,看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狂。如果没什么背景的话,给我找人干掉他!”

    “是,大哥!”元宝奇应了一声,就打起了电话。

    电话没打多久,元宝奇就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对元宝景说道:“大哥,咱们这一次真算是逃过一劫,刚才有人告诉我,印尼盾今天跌了30%,要是咱们真拿下这笔拍卖的话,简直就要亏死了!”

    “什么?”元宝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跌了30%?是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那个姓来的小子不肯再加价了,原来他比我们早知道这个消息。”

    “那这小子?”元宝奇朝着钟石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接着问道,“幸亏他当了冤大头,要不然我们真还就麻烦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放他一马!”元宝景冷笑一声,浑不在意地说道,“打断他两条腿,我看他年纪轻轻,说不定是哪家的富二代,敢这么烧钱,回去肯定被他老子骂死。咱们也不能太不仁道,让他们赔钱又丧子不是?”

    三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出酒店门口,仿佛他们刚才谈论的根本就不是一条人命。

    只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在他们奔驰车开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前后左右蹿出三辆中巴车,将他们的奔驰牢牢地困在四季酒店门口。随后中巴车门一开,从里面钻出十几个均是身穿黑色t恤的精壮汉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棒球棍,这些人二话不说,冲着奔驰车就开砸,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一辆崭新的奔驰商务车就被砸了个稀巴烂,彻底成为一摊破铜废铁。

    正在酒店大堂的元氏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的警告竟然如此快地就出现。

    一声口哨吹过,十几个汉子这才停下手,快速地钻进中巴车,油门一踩就扬长而去。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很快他们的车就消失在中环滚滚的车流当中。

    不过在他们临走之前,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恶狠狠地拿着棒球棍,指了指在酒店大堂内面色铁青的元氏三兄弟,个中意味几乎不言而喻。

    ps:

    今天字数多了点,不好意思发晚了。

第一七八章 安德鲁巨亏

    四季酒店虽然只创立37年,但发展到今天,俨然已经成为全球高端酒店的一面旗帜,这家开在中环闹市区的四季酒店更是港岛繁荣的象征之一。

    虽然香港黑社会猖獗,但是不管怎么说,在高档一点的地方,社团违法的行为总归要收敛不少。一般来说,社团主要活动的地方在九龙岛、屯门、大屿山等港岛相对落后的地方,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毕竟香港回归了,内地可是有死刑的。

    但这一次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著名的四季酒店门口发生砸车的事件,虽然没有伤人,但整件事的性质立刻就不同了,很快警察就找上门来。

    围绕着已经破损不堪的奔驰车拍了一圈照片后,警察就找到车主,这三人原本招惹人在先,心里又有鬼,自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最后警方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先做笔录,然后再慢慢追查。

    “大哥,我们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吗?”计程车里,脾气最为火爆的元宝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没看出那个小子这么嚣张,竟然敢砸我们的车,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都一定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老三,住嘴!”元宝景冷冷地瞥了犹自愤怒的元宝森一眼,见对方一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后,这才放软了语气,耐心地解释道,“一个电话就能迅速招来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敢在酒店门口砸车,说明对方根本就是毫无顾忌。这一次真不知道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是先探探底再说吧。”

    话里虽然有服软的意思,但元宝景面露狰狞。凶相毕露,明显是咽不下这口气。

    “老二,赶快查查,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说完上面一番话后。元宝景又想了半晌。接着转头吩咐一直没说话的元宝奇,“如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个场子我们说什么都要找回来。”

    元宝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要是了不起的人物呢?”憋了半天的元宝森突然开口道,他性子最为暴躁,也没有什么城府。基本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操,你不说话会死啊?”元宝景顿时大怒,蒲扇大小的巴掌立刻重重地拍在元宝森的脑袋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前面的司机浑身一颤,通过观后镜不满地瞪了三兄弟一眼。

    “三弟,你问这话就没有意思了!”元宝奇一脸笑吟吟地看着龇牙咧嘴、正在摸脑袋的元宝森。“如果惹不起,我们当然是揭过这一道梁子。记住,这里是香港,不是燕京。不过就算是燕京。也有很多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啊,做人还是低调点!”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元宝森仍然哼哼道,不过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激烈,显然是被说服了。

    “咽不下去也要咽!”这一次老大元宝景说话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地劝道,“老三,不服气也没有用。要知道我们的生意刚刚上正轨,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洗白机会,如果错过了我们说不定都要脑袋搬家。”

    “不会吧?大哥!”这一次元宝奇和元宝森异口同声地叫道,两人一个性子火爆,一个沉稳,平日里很难说到一起,这一次倒是难得地有了点默契。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两人都觉得有些怪异,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最后还是由元宝奇问道:“大哥,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不是说我们上面也有人吗?”

    元宝景面色凝重地看了两人一眼,微微地摇摇头,说:“这一次不一样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天,“这一次要动手的人在天上呢,我们的人根本够不着。听说有一位巨头准备拿走私这一块开刀,好好刹一刹走私的风气。我们后面的那位早就警告过我,让我早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手。”

    叹了一口气后,他又接着说道:“走私这一块,来钱太快了,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但如果有钱没命花,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别看那个姓来的现在威风,说不定这一次就拿他们开刀了,你们没看到,刚才他们叫价叫得那么厉害,可突然一个电话过来,他们就收手了吗?”

    “不会吧?”元宝奇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低着头想了半天,又问道,“他们的关系不是通到了天吗?怎么还能有人动得了他们?听说那家人能够进入中枢,连车都不下,那么牛逼还会被查?”

    “天!”元宝景不屑地冷笑一声,“天会把他们这种小人物看在眼里吗?现在不收拾他们,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等到上面真正较真的话,他们恐怕连个屁都不是!你们忘了当年的四爷了吗?在北面三省道上打个喷嚏,都能让几个省的大员抖一抖的厉害角色,还不是说办了就给办了?”

    一听到四爷,元宝奇和元宝森两人都沉默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爷,曾经是北面三省道上鼎鼎大名的人物,简直就是“地下皇帝”,据说在最嚣张跋扈的时候,敢在大街上抢良家妇女去淫乐。当然,这位黑社会大哥编织了一张极为庞大的保护网,以至于在这三个省份内基本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位四爷最终惹了一位来自燕京的大人物,结果在不声不响中就被拿下,随后很快就被判处了死刑。

    这个事件在当时轰动一时,元氏三兄弟自然都听说过。当元宝景拿这位“四爷”来做例子的时候,元宝奇和元宝森自忖自己到今时今日都没有达到那位“四爷”的江湖地位,更何况就连“四爷”这样的说弄死就被弄死了,他们就更不在话下了。

    “可这和我们要买石油生意有什么关系?”沉默了半晌之后,一根筋的元宝森又不解地问道,“不做走私。我们还有很多的生意能做,干吗要来香港开个皮包公司,还投资到印尼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鸟不拉屎?”元宝景冷哼了一声,做势又要打元宝森的脑袋。吓得他赶紧抱头缩脑袋。“石油是什么?那就是黑色黄金!看着吧,过不了几年。等我们经济发展上去了,大家都像香港人一样,人人都能买得起小汽车,到时候石油的需求必然会大增。这笔交易保证我们赚到做梦都能笑出来!”

    “再说在香港开公司,咱们哥几个摇身一变,不就变成了港澳同胞了吗?不说税收上有好处,就说有人真要对付我们,至少顾虑几分我们港商的身份,也要手下留几分情面不是?”

    不得不说,虽然元宝景身上的痞气十足。但说起做生意来,他的确是一把好手,在这个年代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身份对待的不同,同时也开始将目光投到国外。甚至是资产转移上。

    “可是咱们的生意已经给那小子抢去了,这一下什么打算都落空了啊!”元宝森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以他那粗大的脑神经,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家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了这家,不是还有其他的吗?”元宝景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再说除了印尼,世界上其他产油的地方多得是,即便少拿点股份,只要能把这笔钱花出去,即便有人想查我们,他们也不能跑到香港来查,不是吗?”

    既然他这么说了,元宝奇和元宝森自然再没其他意见。元宝奇还好些,他原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不过元宝森就有些憋不住了,挤眉弄眼地朝着元宝景看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

    元宝景知道,自己这位小弟完全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现在又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就不觉有些好笑,忍了半天,见他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这才压抑着笑意说道:“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有话就说嘛,我们兄弟谁跟谁啊!”

    元宝奇也凑过脸来,笑嘻嘻地看着元宝森,很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点破。

    “其实也没什么!”元宝森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看正等他开口的两人,迟疑了好半天才试探着开口问道,“这半年来我们就赚了那么多钱,香港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在想,我能不能留在香港,不回燕京了?”

    “不行!”这一次换做元宝景和元宝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元宝奇还好些,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收口了,而老大元宝景,则态度激烈得多,在断然喝止之后,又在随后添加了一句,“绝对不行!”

    元宝森吓了一跳,看到大哥脸色铁青,根本就不容得商量,就讪讪地说道:“我也就是说说,就是说说,香港虽然好,但是还没有燕京好,没燕京好。”

    “老三,不是我说你,香港这个地方水太深,你这个性子,哎,实在不适合留在这里!”元宝景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看到了,我要敢留你在这里,哪天你被扔进大海我都不知道,到时候你叫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过重,他又补充了两句,“多玩两天倒是没什么,要长期驻扎在这里绝对不行。不过,这里能赚大钱的确是真的,那个叫安德鲁的洋人你可要多上点心,好好地和人家交往一番,说不定下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人家会优先照顾我们呢!”

    “嘿,那个洋鬼子!”元宝森一咧嘴,又恢复了那番大大咧咧的模样,“说起这个洋鬼子,幸亏这一次我们没跟他,要不现在肯定输了个底朝天。”

    “怎么回事?”这下不止是元宝景,就连元宝奇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元宝森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了半天,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洋鬼子,这一次做多港股,好像是期货还是什么的,据说一下子就亏了好几个亿,现在据说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前两天还听说要跳楼,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不会吧?”元宝奇有些不大相信,“那个洋鬼子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亏了呢?上一次要不是有他,我们还赚不了那么多呢!”

    “倒是有可能!”元宝景微微点头,“最近这段时间香港股市暴跌,我也听说了。金融这个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今天赚了,说不定明天就输得连裤子都没有了。”

    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严厉地警告两人,“虽说我们这一次赚了很多钱,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两个人以后再不能涉足金融市场,否则别怪我打断你们的腿,大不了我养你们一辈子。”

    看着元宝景凝重的表情,和眼中时不时露出的凶悍之色,元宝奇和元宝森心中均是大凛,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

    “好久不见哈!”此时元氏兄弟口中亏到要跳楼的安德鲁正笑眯眯地坐在钟石对面,轻抿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听说你派人在四季酒店门口把别人的车给砸了?”

    钟石刚回到办公室,就听说许久没有露面的安德鲁又出现了,对此他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对于安德鲁这种行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长久以来,安德鲁都不敢拂钟石的意思。不过在游轮上,他自作聪明了一回,想要加入斯坦利和古德曼公司共同建立的一个财富俱乐部,虽然钟石暗示过他,但满脑子都被钱充斥了的安德鲁依然是不管不顾,执意要加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可能触怒了钟石,所以一直都不敢露面,恰好天域基金的员工又放了一个月的大假,所以安德鲁趁机躲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天,他觉得钟石可能火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出现。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啊!”钟石脸一沉,断然否定道,“人可不是我找的,也不是我派去的。再说,就砸了一部奔驰,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倒是你,这段时间不见,应该赚了不少吧!”

    你没派人去,怎么知道对方被砸的是奔驰?安德鲁撇撇嘴,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不过这种话他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嗨,别提了,这段时间走背运,赔得一塌糊涂。”安德鲁嘟囔着抱怨道,“我那1亿美元能拿回来1000万港币就不错了,那两家什么研究报告,简直把我害惨了!”

    不过抱怨了半天,再一看到对面钟石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安德鲁立刻就反应过来,一下子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钟生,这是一个陷阱,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对不对?”

    这一下他什么都明白了!

    “哈哈,不错,这的确是个陷阱!”钟石大笑起来,“只不过他们苦心积虑,并没有算计到我,反而逮住了你这个愣头青。哈哈,谁叫你那么贪心,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识不破?”

    他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安德鲁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阴沉着一张脸半天后,才颓然坐下,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唉,这一次真是我太贪心了,谁能想到像他们这样的公司,竟然也会耍这种手段呢!”

    在金融市场混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即便对方明着欺骗了你,但想要通过法律途径找回这个场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的不说,就单说别人分析报告里的“建议”字眼,就能将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只能自己认栽。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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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刺杀总统?

    当再听到钟石利用这一次机会又赚了1亿多美元,安德鲁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半天都合不上嘴。过了半晌,他才苦笑一声,抱怨道:“钟生,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我为你鞍前马后,尽心尽力,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进入陷阱……呃,不管不顾呢?”

    他原本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可猛然间一想起是自己主动跳进去的,顿时就不再那么“气吞山河”了,反倒是脖子一缩,嚅嗫了半天嘴唇,才挤出最后一句话来。

    “行了,你不用说了。”钟石摆了摆手,觉得有些无趣,“他们本来是想摆我一道的,结果误中副车,也算是有所收获。再说你这一次又没有伤筋动骨,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呗!”

    “还没伤筋动骨啊?”安德鲁依然苦着一张脸,“要不是我做了对冲,这一次恐怕就赔光了。”

    说到这里,他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眼珠骨碌碌地打量了钟石一圈,竟然开始大吹法螺起来,“幸亏我跟在钟生你身边那么久,好歹也学会了一点东西,知道对冲风险。怎么样,我这个学生还算不错吧?”

    “哈哈,安德鲁,你什么时候这么贫了?”钟石哈哈大笑,“我的本事你可是学不会,不过这拍马屁的功夫,你倒是无师自通。”

    两人嘻嘻哈哈,正说笑间,马家瑞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许久没有出现的安德鲁之后,他就是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才略显紧张地对钟石说道:“钟生,你前两天讲到要买印尼石油资产的计划,应该还没有进行吧?”

    “哈,老马。你的消息可落后了!”还没等钟石开口。安德鲁就大大咧咧地接过话头,满脸堆笑地看着马家瑞。“钟生已经把那项资产搞定了,还和别人经过好一番龙争虎斗,才以原价买下这些资产。”

    他有心在马家瑞面前炫耀一番,因此不仅说得绘声绘声。末了,还不忘揶揄一句,“我说,老马,你现在捕捉消息的能力又差了点,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哎呀,这可糟糕了!”马家瑞两手一拍。懊恼地说道,“钟生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市场又出现了一点新情况,印尼盾今天暴跌三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整个市场都疯了。”

    由于这个新情况的发生,使得原本估算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现实价值,可马家瑞一时间又联系不到钟石,只能等着干着急。此时的他自然没有心思理会安德鲁的调侃,“哎呀,我说钟生,你怎么不开电话呢,我都找了好几十个电话。”

    钟石撇撇嘴,随手从办公桌下摸出电话,“擦,这个电话块头实在是大了点,装在身上实在不方便。”数落完电话之后,他又双手一摊,望着满头大汗的马家瑞,一脸的无可奈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拍下来了,而且价格还不低。”

    “哎,这都什么事啊!”马家瑞长叹一口气,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无可奈何了,“对了,钟生,现在我们应该怎么操作,是买入印尼盾还是继续卖出?我听说现在印尼那里快要出乱子了,各家都在疯狂抛售印尼盾呢!”

    “买!”一听到印尼,钟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国家一直不安生,现在更是越闹越厉害,“为什么不买?既然出现如此巨幅的跌势,我们当然是要趁机买入,先把利润捞到手再说。我有种感觉,印尼政府这一次必须要出手了,否则他们真的没办法向国际交代了。”

    由于这段时间坚持不懈的卖出,天域基金已经卖出了4万亿左右的印尼盾,手头上只剩下不到3万亿左右。不过由于这段时间印尼盾行情持续下跌,也使得他们的平均价位跟着上涨,目前已经到了1美元兑换7400印尼盾的水平。

    原本在借入这笔印尼盾的时候,按照当时的汇率,大约值美元20亿。可在两家评级机构先后调低印尼政府的信用等级之后,印尼盾立刻开始跳水,一个星期内从最高的6000多直接掉到了现在的10000多印尼盾兑换1美元的水平。而钟石手头上这笔资金满打满算也不过7亿美元,缩水超过六成,现在又再暴跌三成,粗略算算只有5亿多美元。

    “这一次到底是什么原因啊,怎么会暴跌这么多?”一边的安德鲁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为吃惊。他虽然没有参与到印尼盾的交易当中,但是也很清楚,如果一个货币发生超过10%的波动,就能称得上是重磅性的事件。而现在,印尼盾直接下跌30%,绝对是灾难级别的了。

    “嘿,应该是国际炒家所为。”马家瑞微微地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市场盛传印尼总统苏哈托挂了,再加上在新加坡市场上,印尼盾的远期合约一股脑地冒出来,根本连挡都挡不住。看来国际炒家已经转移了目标,不再盯着我们香港了。不过那个总统到底死没死,实在是不好说,现在真不知道到底是国际炒家所为,还是总统真的死了!”

    由于印尼不是什么大国,自身经济实力也没有多么强劲,只靠着点石油和世界有点联系,因此印尼盾就不是那么强势,也只能在新加坡交易所这种区域性的交易所内上市。虽然在伦敦、纽约、芝加哥等交易所也有相关的品种,但是参与者寥寥,自然也没什么定价权,所以大部分印尼盾的远期交易即时价格都参考新加坡期货交易所。

    “苏哈托死了?”钟石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前世在这个时候,这个贪腐成性、又极度丑华的老家伙还没有挂。虽然老家伙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但并不妨碍钟石对他的憎恶,“要是我们想办法,让这个家伙真挂了。你们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天呐,你疯了吗?”钟石的话让马家瑞和安德鲁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马家瑞更是飞快说道:“谋杀这样一个国家的总统?钟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知道印尼这个国家吗?他们可是足足有上亿人口呢!”

    “什么?他们竟然有这么多人?”虽然语气略显吃惊。但是钟石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以为然。“我只是说说,和你们开个玩笑。看看你们,脸都吓白了。”

    安德鲁还好些,他原本性子就有几分洒脱,没觉得政治这些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再说虽然英国没有发生过首相被谋杀的事件。但是在美国,这种事屡见不鲜,前几年还在台上的里根总统还被人枪击呢,一个东南亚国家的总统,弄死就弄死了,只要能处理干净,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但马家瑞可不一样。他去过印尼,深知这个国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印尼这个国家说好听点是个国家,说不好听的就是个联邦,由于是众多岛屿组成。因此印尼就有了个“千岛之国”的称呼,这种天然的地理鸿沟导致各地分裂势力并起,中央政府对各个地方的掌控力很弱,所能影响的也就是苏门答腊岛、爪哇岛等几个大型岛屿。

    而且由于历史原因,一波波的殖民者和流浪者来到这个地方,将各个宗教带入这个国家,包括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新教、佛教等教派都在这里生根发芽,使得整个国家的意识形态一片混乱。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行伍出身的苏哈托乘机攫取了政权,以军人统治的方式接管这个国家长达三十年之久。

    这三十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想干掉苏哈托,或者是结束他的独裁统治,但是都一一地被镇压了下来。一方面是由于苏哈托利用石油资源,大肆发展印尼的经济,使得人无话可说;另外一方面则是苏哈托政权有美国在背后撑腰,别人想要动他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而现在自己的老板竟然要动这样一个已经统治了数亿人口国家的领袖,这让马家瑞大为震惊,而钟石轻描淡写的解释更是挥不去他心头的惊骇,“钟生,你不会是为了做空印尼盾就打算刺杀他吧?这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什么时候我们都变成明火执仗的强盗了?”

    我说这家伙会默许国民对华裔展开血腥大屠杀,种族清洗,你信吗?钟石很郁闷,但是这些话又说不出口,眼看着马家瑞苦口婆心地劝说,只能先打消对方的念头,“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你还以为我真会去做吗?我又不是疯了,而且我今天刚买了印尼公司的资产,难道会任由这笔投资打水漂吗?”

    眼看着钟石说得言之凿凿,马家瑞就放下心来,细想了一番,觉得真有可能是年轻人一时的冲动,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拐弯抹角地说道:“据说这个老家伙病重,相信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而且想要刺杀,成功与否还不一定。咱们到底是生意人,和气生财最重要。”

    “成功与否?哥们可认识不少奇人,想要灭他虽然不是分分钟的事,但只要重金砸下去,少不得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吧!”钟石可不想再多做纠缠,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了,你赶快想办法买回印尼盾吧。我说了,刚才的事不会再考虑,也不会去做,你满意了吧。”

    赶鸭子一般地将马家瑞和安德鲁两人赶出去之后,钟石又重重地关上门,将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后,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抽屉,从最底层的书里取出一道暗黄色的符篆,看了又看。

    “只可惜那个奇人只留下这么一张。哎,或许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缘分吧!”钟石自言自语道,旋即将黄色符篆向天空一扔,同时口中低低地吼出一个“临”字。

    下一刻,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飘在空中的黄色符纂竟然不点自燃,“砰”地爆出一团拳头大的火球,耀眼的火球只维持了一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青灰提醒着,刚才的确有一个火球出现过。

    “你找我?”

    就在火球消失的瞬间,钟石房间内突然阴暗了下来。就在钟石打算去开灯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钟石定睛看去,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房间当中突然多出了一道黑影,“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记住,你的恩情只能让我出手一次!”

    光天化日之下,黑影凭空地出现在突然变得昏暗的房间里,而且看上去很模糊,甚至有点扭曲。对于这种怪异的场景,如果换做一个稍微胆小的人,恐怕当场就能吓得尿裤子。但钟石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只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就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想你帮我杀一个人!一个身居高位的总统,能办到吗?”

    “总统?那是什么玩意?”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黑影的回答依然让钟石头皮发麻,等钟石稍微解释一番后,黑影就断然否定,“不行!原本为了还你这个小娃娃的这段因果,本座才不得已许下这个承诺,若是再因你沾染更大的因果,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本座既然受了你的恩惠,自然也不想亏欠。本座看你印堂发黑,元神涣散,近日必有一桩大劫。若是渡过,将来必是富贵不可言,若是渡不过,自然身死道消万事休。既然让本座遇上,自然保你平安渡劫,也足以偿还当日恩惠。”

    黑影文绉绉地说了一通后,也不等钟石有何反应,就举手微弹,一道红光凭空浮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钟石,还没等钟石有何动作,红光就射到他的胸膛前,消失在心窝处。

    钟石低下头,看了看胸前衣服,发现一切都没变化,他又摸了摸心脏,也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刚才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因果已了,缘起缘灭。”钟石抬头正打算问黑影,刚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却发现对方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这八个字的声音,在钟石的耳边回荡。

    ps:

    ps:这一章写的有些玄乎,但本小说仍然还是一本现代都市的。只是穿插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算是给下部书推介一下。本书完结的话,按照目前的速度,应该在年底吧。马上就中秋节了,在此祝大家节日快乐!同时感谢书友抽刀断油投来月票,也感谢有书友为作者赠送了月饼~~

第一八零章 印尼人的邀请

    “还真是一代奇人!”

    钟石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办公室,确定在他房间内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那黑影来去自如后,这才长叹一声,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虽说黑影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情形太过骇人听闻,但自己能重生的事都会发生,别人再有一点超自然的能力又算得了什么?钟石这样想着,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两天后,1月26日,印尼总统苏哈托依然没有现身,不过印尼盾的跌势总算是被缓解住了,现在这个13000左右的汇率符合市场的预期。

    不过钟石已经没有功夫操心这些了,在给马家瑞下达了策略命令之后,他就全权做了甩手掌柜。今天他的安排是去罗兵咸事务所,和百富勤方面的代表正式签署资产转让协议。

    罗兵咸事务所也处于寸土寸金的中环,距离钟石办公的地点并不太远。事实上,港岛就那么大点地方。而作为高薪一族的律师选择的办公场所自然在最为繁华的中环地区,尽管租费高昂,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门面要首先衬起来。

    在中环皇后大道政府办公大楼东边的太古广场,十八楼的整整一层都是罗兵咸永道事务所。虽然这里租金高到让人咋舌,但是作为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赚钱的能力自然比支付租金的能力高太多。

    事实上,作为全球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而且又是在香港这个全球前五的金融中心,会计师事务所吸金的能力绝对让人吃惊。不说别的,光是每年对上市公司的审核,就足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溢。

    钟石等人迈步走入办公区的时候。对方早已经等候在那里,除了百富勤方面的代表之外,那个在拍卖现场出现的印尼人竟然也在。

    自然,钟石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天际线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在香港的法律顾问和财务顾问。一个足足有十个人的团队。双方寒暄完毕之后,律师们就开始专心地看合同的细节。然后和对方的代表交换意见,等所有的细节全部敲定之后,只需要钟石签个字就行了。

    看着他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钟石就觉得有些无趣。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签字笔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钟生,能不能和你私下聊些事情?和这桩交易无关的。”

    钟石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百富勤方面的代表,而那个黑瘦的印尼人正满脸堆笑地跟在此人的身后,看着钟石的眼神里透露着极其期盼的味道。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钟石就点了点头。起身随两人来到一间不大的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刚好能坐十个人,除了基本摆设和一台摆放在长方形会议桌上的会议电话后,就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东西。从这一点细节可以看出,这家罗兵咸事务所简洁的作风。

    “是你和我说事情。还是这个印尼猴子和我说事情?”刚一落座,钟石就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那名黑瘦的印尼人,语气相当严厉,“他跟着进来干什么?”

    “……”百富勤的代表小心地看了黑瘦的印尼人一眼,见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转过头来,苦笑着对钟石说道,“钟生,你这个话可是有种族歧视的意思。要是让这位来自印尼的先生听懂了,可就不大好了吧。不过,我和你谈,和他和你谈,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讲的都是粤语,印尼人自然一句也听不懂,他还以为对方正在交涉,说明自己的用意呢,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听到百富勤方面的人只是稍微提点了一句,就将有着种族歧视的话揭过,钟石就知道他可能也对印尼方面有意见,只不过大家曾经一道做过生意,彼此之间还是有些情面,所以才说些场面话。

    不得不说,在英国人的统治下,香港人已经开始养成自觉地遵循起规则的习惯来。这种规则指的不止是公共规则,还有包括商业规则在内的各个方面的规则。而印尼这个国家由于仍然处于独裁统治,贪腐盛行,上行下效之下,在遵守规则方面就不是那么讲究,自然也会遭到香港人的白眼。

    因此,当钟石毫不客气地说对方是“印尼猴子”的时候,百富勤方面的代表也只是不痛不痒地点了一句。再说,钟石说得也没有错,由于处于热带地区,国家经济又不怎么发达,因此印尼人给人的普遍形象就是既黑又瘦,还真是有点像猴子。

    “如果是你,当然可以继续谈下来。”钟石立刻不干了,马上站起身来,抬腿就往外走,“如果是他,那抱歉,一切免谈。”

    百富勤方面的那位代表显然没有想到钟石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在稍微愣了片刻之后,他也飞快地站起身来,几个箭步就蹿到钟石身边,不由分说地先拉住钟石,这才劝说道:“钟生,你先听我说完,说完再走也不迟嘛。要知道你这么讨厌印尼人,我说什么也不会介绍他过来的。不过既然来了,你先听完再决定走不走,我保证不会再阻拦。”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印尼人也坐不住了,虽然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金主没说几句就往外走,他也站起身来,叽里呱啦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地和你谈的,非常有诚意,还请你不要走。”

    他说的是英文,只不过夹杂着浓重的口音,钟石听了就是一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

    给这么一耽搁,加上百富勤的代表死拉硬拽,最终钟石又回到了座位上。

    “钟生,我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印尼人啊?”百富勤的那位代表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那位黑瘦的印尼人说道,“北塔米纳公司对我们一直都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入他们的股份。这一次也是经过他们董事会的决议。我们这项资产才能够转让的。”

    就在拉拉扯扯之间,这位百富勤的代表已经将钟石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自然也不忘要解释一番。

    “是吗?”这个内情钟石还真不知道。在瞟了印尼人一眼后,他不解地问道。“印尼可是一直有歧视华人的传统。甚至法律都规定华裔的社会地位较低,怎么还有土著对华人高看一眼的?”

    “嗨。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百富勤的那位代表两手一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样,“虽然说印尼华人社会地位不高是事实,但是我们有钱啊!华裔的财富可占到整个印尼社会财富的两成以上。再说。苏哈托也不可能真正的一手遮天,他们国内也还是有不少的反对势力的。只不过苏哈托控制着军队,这些反对势力暂时也动不了他。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拉拢华人势力啊!”

    “原来是这样!”钟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疏忽,一张脸依然板着,指着那名眼巴巴的印尼人问道,“既然这样。那么那家北塔什么的公司,和这家伙背后的势力,到底是属于哪一方的?”

    “当然和苏哈托他们没有什么交集。”百富勤的代表苦笑一声,心说我都解释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明白吗?既然人家乐意装傻,他自然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这一次他们公司遇上危机,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派他来香港,打算求援来呢!”

    说着他冲着印尼人一点头,示意他赶快将情况说明一下。印尼人也是精明,赶快用吐字不清的英文向钟石解释了一番,只不过百富勤方面所说的“求援”,到了他的嘴里变成了“再融资”。

    原来因为金融危机,北塔米纳公司从银行里已经借不到周转的资金了,而且不止是印尼的银行,包括国际性银行在内的众多财团对印尼石油企业的放贷都收紧了。这不难理解,一方面是经营困难,金融危机远远看不到头;另外一方面是由于东南亚地区的这场货币危机已经演变为经济危机,甚至有可能拖累全球市场,因此石油需求不升反降,这段时间原油价格也步步滑落,在这种情况下某些印尼石油企业的资金需求就成了问题。

    这其中也未免没有政治的因素,只不过那名印尼人语焉不详,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就将诉说的重点落在筹集资金上。

    既然从银行里融不到资金,那么只能到别的地方去想办法,北塔米纳的管理层自然想到了香港这个国际金融中心。事实上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到新加坡、日本等地方融资,但是由于日本、新加坡等国家相继放弃了扶持印尼盾,使得这些地方的财团对在这种时候投放资金到印尼多有顾虑,因此双方基本没怎么深入接触就谈崩了。

    剩下可供选择的地方就不多了,香港是最有可能的一个。由于香港背靠华夏大陆,这几年来随着华夏经济的迅猛增长,在可预见的未来几年,他们对石油的需求必然会大肆增加,因此北塔米纳高层很快就派人来到香港,准备接触本地和来自华夏的财团。

    “再卖出20%的股份?难道你们不怕控股权落入到我的手中吗?”听完那名叫做苏普利.雅图的印尼人的讲诉后,钟石的眉头就高高地皱了起来,“加上这部分的股份,我至少控制40%的股份,你们这是要把这家油企拱手相送吗?”

    说实话,控制一家石油公司绝对是一桩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生意,但是钟石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却又捕捉不到这一丝的微妙。

    “这当然不是!”苏普利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一次我们打算参考百富勤的模式,也对这部分股份进行拍卖,价高者得。钟先生,如果你出价很高的话,我们很乐意看到你成为我们的大股东。”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钟石顿时恍然大悟!再说即便成为大股东,但主要控股权还是没有超过50%,管理层依然牢牢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到时候对方想要在财务上做些手脚,手段可多得是。

    再说,目前对方只是有这个意向,到时候这部分股份落到谁的手中,还不一定呢!

    不过相比未来的收益,这点还真算不了什么。这部分收益到底有多大,别的不说,就光是后来美国开打伊拉克以后,国际原油市场在短期内暴涨五倍就可想而知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石油到了100美元每桶之后,就再也没有跌落回20几美元每桶的水平过。

    这项收益大到钟石都眼红不已。因此在稍微考虑了半分钟之后,钟石就爽快地一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邀请,到时候一定会出席拍卖!”

    ps:

    ps:罗兵咸会计师事务所,就是普华永道。我还认为是律师事务所,资料查的不够详细,实在对大家抱歉了……顺便感谢书友浪子轩少、让我在想想、江南柳飞烟、james五悟空、风起时ㄟ想你投来月票!

第一八一章 回乡

    既然已经达成了意向,双方马上变得一团和气,开始聊天谈地起来。在百富勤那位代表的几番暗示之下,苏普利也意识到对面这位金主对目前印尼的话事人苏哈托很不感冒,不过他原本和苏哈托就不是一个阵营的,再加上他的大老板又有和苏哈托集团较劲的心思,自然不会对目前的总统说什么好话。

    原本能被派来公关,就说明此人八面玲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而且会刻意奉迎。钟石不知不觉间竟然对这位苏普利产生了不少的好感,心想自己如果将来制止印尼政府残暴行为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借上不少的力量呢。

    这般想着,他也一改原先傲慢的态度,开始以平等的姿态和苏普利交谈。如此一来,气氛变得更加和谐,不知不觉,几人就谈了两个多小时。

    在另一边,会计师团队和律师团队终于将所有的细节敲定,拟订好最终合同,请来两位最终的大老板。钟石大笔一挥,在合同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这笔交易就算正式生效了。

    这一次钟石是以天际线国际控股有限公司的名义吃下这项资产的,并没有动用天域基金,一方面是由于做金融的实在不好掌控实体公司,另外就是天际线控股、投资、金融等公司的账户里躺着的钱太多,虽然大部分都拿去做债券的投资,但是还余下不少,这部分的钱也要流动起来。

    只是这个董事会的人选相当让人头疼,因为这家公司总部是在印尼,钟石手头上目前可用的人手不多,管理型的人才就更少了。不过现在这家公司还处于亏损状态,一两年怕是也看不到盈利的可能,因此随便找个人挂个董事的名义就行了。而且他的股份也不算多。

    看来再次招揽人才的计划又要提上日程了,钟石有些苦恼地想着。不过目前由于行情不好,跳槽的人也不会很多,但是只要付得出高薪水。总能够挖到合适的人才。

    不过这些事都要等到年后再做了。因为此时距离农历新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既然赶上是新年,钟石索性在所有人的长假里又加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样包括马家瑞的团队在内,所有人都能舒舒服服地过个新年。

    尽管世道不算太好,但是这毕竟是香港回归之后的第一个新年,隆重的庆祝活动还是少不了的。港府方面在维多利亚港也足足放了几十分钟的烟火。庆祝回归之后的第一个农历新年。

    这一个晚上,钟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饭后,作为小一辈的钟意、钟石、钟小慧等年轻一辈陪同老爷子,一道在房顶看烟花。

    “热闹倒是热闹,可这里终究不是故土,还是少了一些味道。”

    看了半晌。钟方卓突然意兴阑珊,长叹一口气,有些感慨道,“香港虽然好。可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故土,还是回去住比较好。”

    “爷爷,我觉得这里挺好的!”钟小慧撇着嘴,显然有些不乐意,“不管怎么说,香港的经济可是比内地要发达许多,而且气候也不错,除了时不时有台风之外,其他的都比老家好。”

    想了想之后,她又歪着头说:“就是白话太拗口,不好学。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挺好的。”

    钟小慧自从毕业之后,就来到香港,先是进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半年之后又进入华德地产。不过她玩心很重,实在是安静不下来,上班一段时间之后就辞职不干了,现在整天东奔西走,直接变成了一个背包客。

    故土难离对于现在的钟小慧来说,基本上只是个名词,她脑中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概念。反倒是已经在社会上打拼了很久的钟意和钟石,知道老一辈人的观念,所以在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不谈。

    “你知道什么?”钟方卓冷哼一声,不满地看了钟小慧一眼,“你一个大姑娘家,成天跑来跑去,像什么话?”

    钟小慧一听,就撅起了嘴,不满地朝着钟意、钟石看了看,见两人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有些负气地反驳道:“爷爷,时代不同了。不要小看我们女的,你看那谁谁谁,不也照样当上了大官吗?我啊,以后要学她,也做出一番事业来。”

    她说的是港府立法院的院长,成方安生,一名颇有个人魅力的女性官员,就连特首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钟方卓何等精明,根本就不接这个茬,马上就将话题转移开,“怎么样,有没有看得上的?”

    “爷爷……”钟小慧的脸立刻就羞红了,拖长了声音,不满地叫了一句,随即就背过身来,不敢再面对一脸笑意的钟方卓。

    “好了,姐,你不要说了!”钟石轻咳一声,终于站了出来,“爷爷,你是打算回去看看,还是打算定居?”

    虽然钟方卓没有明说,但是钟意和钟石都从他字里行间捕捉到想要归乡的信号。虽然香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是老人家始终是老人家,故土难离的情结无法改变。而且,他还很难得地没有在几年前先提出来,显然是考虑到了其他人的感受。

    这几年来,他眼看着钟家从一个贫困的家庭变得富裕,而且还有更富裕的趋势。别的不说,就说钟意,几乎每天吃饭的时候,他怀中的电话都是响个不停,而且还经常出差,每次都能去好几个月。

    另外一个孙子,钟石,则是更加忙碌,经常整夜整夜的不归家。虽然他也想过钟石有可能是通宵达旦地玩乐,但通过仅有几次的家中来人,他从访客身上察觉到的那种严谨、认真的气质,以及那种对钟石若有若无的敬畏,就认识到自己的这个孙子不可能是个玩物丧志的败家子。

    既然事业有成,而他们又帮不上忙。再加上年纪稍大,实在融入不了香港的圈子,钟方卓就动了回乡的念头,只不过要顾及到儿女方便孝顺和他们的事业。钟方卓这才没有马上提出来。

    不过此时。他望着满天烟花,却是再也按捺不住。终于试探性地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要是能够再回去常住,当然是好。”钟方卓看了一眼钟石,见他脸色都变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不过每年回去住上三五个月,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听到这个,钟意和钟石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钟意更是笑道:“爷爷,如果每年回去住上两三个月,这个就没什么问题了。你放心,剩下的事都由我来安排。”

    “不用劳烦你了!”钟方卓微微摇头。“我就去你姑姑家里小住一些日子,等我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原本是这样,这一下钟意和钟石彻底明白了。也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吴建丽前几年来过香港,逢年过节也经常打来电话,但是毕竟没有在一起生活,所以钟方卓的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这下全家人还能说什么呢,在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决定在二月中旬全家北上,陪着老爷子住上一段时间。当然,钟石、钟意等人是没有时间陪伴的,他们手头上有大把的事情要忙碌。

    2月16日,钟氏一家人坐车过关,先来到深港,然后乘坐飞机到江中省,准备在这里再换乘车,到江东市。

    听说大老板出动,在江中省的华德地产的高层自然是严阵以待,早早就预备好了一切。下了飞机之后,钟意看到一排溜的轿车车队,心里就有几分腻歪,留下一个总经理之后,就打发其他人离开了。

    张伟自然也开车前来迎接,他的文化传播公司开得有些惨淡,不过原本这就是玩票性质的,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还是能继续折腾下去,他自然也乐在其中。

    “小子,有半年没见了吧,又赚了多少钱?”在恭恭敬敬地和长辈们打了招呼之后,张伟就嬉皮笑脸地将钟石拉到一边,挤眉弄眼地问道,“不过我估摸着你小子没赚多少,这不是东南亚经济危机嘛。”

    “知道经济危机?呵呵,你不错嘛!”钟石笑了笑,“不过你既然开口问我,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吧。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亏损呢?”

    “不是吧?”张伟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这也能赚钱,你也太厉害点了吧。不是说,经济危机,股票的价格都下跌得厉害吗?那你还能怎么赚钱?”

    敢情张伟对资本市场的认识只限于股票这一块。由于内地市场的股票一直都没有做空机制,也没有匹配股指期货,因此只能通过低买高卖的方式来赚取炒股的差价。所以当张伟听到钟石没亏损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就可想而知了。

    “……”钟石自然是无言以对,沉默了半天之后,这才转移开话题,“最近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对了,我的那个什么,什么项目怎么样了?”

    “什么项目?”张伟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不由地苦笑道,“我说表弟,你也太豪气了点吧。投资一亿美元的项目,你竟然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要知道这曾经可是轰动全省的大项目啊。就在昨天,还有人向我打听你来着呢!”

    “现在不是我话事了!”钟石摸了摸鼻尖,神情有些不自然,“现在是意哥全权负责,项目也划归到华德地产名下了。对了,姑姑、姑父呢,他们都还好吧?怎么没看到他们?”

    “哎,别提了。”张伟一边打火,一边叹气,“本来昨天,我爸我妈都来了南都,不过江东市出了点问题,他们连夜赶回去了。”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钟石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爸在江东市干不了多久了。”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钟石大奇,打开窗户的手就停了下来,忍不住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干不了多久了?你赶快和我说说!”

    “还不是有人眼红,准备下来摘桃子啊!”对于官场那一套,张伟可是比钟石熟悉得多,“这两年江东市发展得不错,有人就惦记上我爸的位置了,想方设法把他弄走呗。不过你放心,你的投资倒是没什么问题,人家也要政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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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港商骗子

    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内地对外来的投资越来越重视。( 平南文学网)在经济发展和政绩的双重要求下,各地政府都使出浑身解数来拉拢投资商。而在这些投资当中,针对外资的考核又是重中之重,因此钟石在94年的1亿美元投资额就成了香饽饽。

    原本早就有人惦记上张援朝这个位置,只是他们稍微打听了一下,意识到这部分的投资完全是冲着张援朝个人的情面,而且也不是一次性到位,如果在投资初期就不顾吃相地伸手进来,极有可能惹怒投资商,让这笔投资彻底泡汤。最终这些人考虑再三之后,暗中取代的活动只能惺惺作罢。

    但今时不同往日,几年下来,钟石的投资已经拨下了一半之多,想要在这个时候再抽身离开,已经不大可能了,而张援朝任期又要满了,因此在平静的表面背后,想取而代之的暗流又重新开始汹涌起来。

    “新的位置呢?”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钟石的确有些吃惊,不过在稍微细想之后,心里就有些释然,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现有的体制下,的确没有谁能够长久地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而且,张伟也说了,即便张援朝不能再护他们周全,但继任者为了自己的政绩,也不可能去为难他们。

    “还没定呢!”张伟咂巴两下嘴巴,有些意兴阑珊,“现在有两个位置,第一个是本省的副省长,但肯定是边缘化的那一种。另外一个就是赣江省的副省长,进常委班子。”

    “这有什么区别吗?”钟石终究不是官场中人,在他看来,两个都是副省长,自然是区别不大。不过张伟既然又说了“进常委班子”。肯定两者之间有着某种差别。

    张伟苦笑着摇摇头,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怎么懂。看我爸的意思。是准备去赣江省了。哎。以后就哥们一个人在江中省混了,真是惨啊!”

    他话说得凄惨。但眉梢间的喜色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在南都,他只是一个小衙内,而且由于张援朝家教甚严,因此虽然张伟性子洒脱。但平日里也只是小打小闹。不过若是张援朝去了外地,没了约束的张伟会变成什么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钟石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两表兄弟说说笑笑,几个小时后就到了江东市。

    “咦,这里是?”下车后的钟石一看到周围的场景,顿时就愣住了。指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说道,“这里是紫禁城?以前皇上居住的地方?”

    “是啊!”张伟一竖大拇指,不无得意地说道,“这里就是‘紫禁城’。里面的建筑完全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来仿造的。”说着,他踩了踩脚底下的青灰石砖,“就连这些砖头,都和北边的一模一样,保证百分百的原汁原味。”

    钟石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再往四周扫一圈,发现在广场最前方的城门处,一群头戴红缨帽,身披黄马褂的“清朝侍卫”正从城门中鱼贯而出,而在对面,仅仅隔了几百米外的一排松树下,几个身披飞禽官服、头顶华菱顶戴的清朝“官员”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取暖,在他们旁边,则是一台高高架起的摄像机,几个身穿羽绒服的工作人员正围着摄像机走来走去,不停地忙碌着。

    “这些都是临时演员,那边才是主角。”张伟指着来回走动的“侍卫”,“他们这是在排练走位呢,等会开机的时候争取一次通过。临时演员也是演员,虽然只是露个脸,但不能浪费胶卷不是?”

    钟石微微点头,心里还在默默消化这一切,但下一秒又发生了一件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张公子,今天过来探班?有没有烟,来一支?”

    “怎么样,今天拍到哪了,什么时候能够杀青啊?”张伟笑嘻嘻地掏出一包烟,给对方散了一根,点上火之后,才一拍正四处张望的钟石肩膀,不无得意地说道,“这是我表弟,香港的大老板,这片影视城就是他出资建立的。”

    由于张伟是本地地方官的儿子,自己又是公司的老板,经常出没在这里,因此这里的大部分剧组人员都认识他,这不,他刚一现身就有人过来打交道。

    钟石回过头,顿时又吃了一惊,和张伟说话的人竟然是个“皇帝”,身穿九爪金龙袍,头戴玉穗夏朝冠,脖挂龙眼红朝珠,正笑眯眯地向着钟石伸出手来,“原来是大老板来了,真是稀罕。我在这里拍戏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幕后大老板亲自过来呢。你好,你好,认识一下,我是梁家威,也是香港来的。”

    “梁生,你好,我是钟石。”钟石机械地和对方握了握手,表情很木然,“皇上,哦不,梁生,怎么想到来内地拍戏?”

    对于钟石的反应和口误,梁家威和张伟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浮现出笑容。他们自然知道,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人都难免有些失态。只是他们不知道,钟石是穿越人士,在看到这副古今不分的场景后,反应远比平常人要激烈得多。

    “钟生,你也知道啦,香港现在经济不好,连带着电影市场也不好。我的总要食饭的嘛,就跑到这里搵食啦。”梁家威的普通话不算好也不算差,说出来有浓重的口音,但总归还是听得懂,“我地都没办法啦,又好几个仔要读书、食饭的嘛,原本看中的楼都停供,还打算在今年换个地方住,结果现在有没有工开都是问题啦。”

    “啊?”张伟愣住了,看看一脸愁容的梁家威,又看看仍然懵然的钟石,“香港经济差到这种地步,连你这种影帝都愁生计了?那钟石,你是不是真的亏损很多,不会这一次是跑路来的吧?”

    他自从接到钟石之后就很热心,自然是想这位表弟能够再投资一点。不过在听到梁家威说香港经济竟然如此恶劣,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口不择言之下,竟然连“跑路”的话也说了出来。

    “放心。我没问题。”钟石不满地瞟了张伟一眼。“别人死,我都不会死。你不知道吗?”

    “这倒是!”张伟给钟石一瞪,脸色顿时就有些讪讪的,不过只是稍微尴尬了片刻,他又转移开话题。“老梁,最近这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没人为难你们剧组吧?”

    梁家威呵呵一笑,说道:“这里好多了,也没有香港黑社会,当然没有人为难。再说,我们一说是张公子你的关系。人家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我们呢!最近倒是没什么大事情发生,不过昨天倒是有件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张公子还是关心一下的好。”

    “哦?什么事啊?”张伟奇怪地问道。“不过交情归交情,不该插手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没办法,老爷子管得太严了。”

    “昨天来了一个港商,讲白话的。”梁家威看了钟石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他说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五星级的酒店,准备投资几千万美元。我和他聊了半天,发现这个人所说的公司,竟然开设在深水埗,可能有点问题啊!”

    “深水埗?”张伟根本就搞不明白,“这个地方不是香港的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钟石看了看梁家威,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心里就有几分明白,“如果有能力投资这么大规模的项目,办公地点不设在港岛,至少也是在铜锣湾这样繁华的地方,没道理把地方放在深水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相比于其他几个地方,深水埗不管是富人数量,还是繁华程度,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那里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比较贫穷和混乱的地方之一。

    虽然张伟也经常去香港,但是他所游历的地方无一不是香港最繁华的地方,自然不知道有深水埗这样的地方,也一时没明白钟石所说的话背后的含义,他脱口而出道:“啊?那深水埗距离太平山、浅水湾有多远,下一次去香港我一定要去看看。”

    “太平山?浅水湾?”一听到这两个字眼,梁家威的瞳孔就猛然一缩,再看向钟石的时候,原本轻松自如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敬畏?尊重?又或者说是期盼?

    港岛太平山一带,是香港富豪定居的地方。这里大多是独立屋,也不只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还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眼前这位小钟先生竟然能在那里置业,想来不管是财富,还是身份地位,都不会差到哪里。

    “问题不是这个!”钟石对于张伟的反应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耐心地问道,“你昨天说姑父有重要事情,不会就是接待这个投资商吧?”

    “是啊?”张伟撇撇嘴,很不以为然,“这家伙来过好几次了,又吃又拿的,还同时去了好几个地方考察。这一次听说他同时比较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决定将投资落在我们这里,所以我爸就急着赶回去了,准备在这两天就和对方签订投资协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他的神经再过粗大,但看到钟石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凝重后,也察觉到有所不对劲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骗子!”钟石沉思了半晌,这才缓缓地说道,“先让姑父缓一缓,等我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再说。”

    “可是……”张伟一听,自然是大惊失色,不过又想到如果对方不是骗子,这笔投资极有可能因此告吹,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当下就有几分犹豫,“你到底需要多久,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恐怕我爸那边也承受不住压力啊!”

    “放心,用不了多久!”钟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很快就拨通了陆虎的号码,“阿虎,帮我做一件事情,是这样的,有个家伙自称在深水埗开了家公司,你派人过去查查,地址稍后发给你。”

    等他挂上电话,发现张伟依然没有通知张援朝,不由地就有些发怒,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凌厉,“你怎么还没有通知?要是晚了就难办了。放心吧,如果真耽误了,大不了这笔钱我来出好了!”

    听到他的承诺,张伟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躲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呃……这个,这里条件实在是比较简陋,让你这样的影帝住三星级以下的,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钟石回过头来,看到梁家威一脸的目瞪口呆,于是表情略显尴尬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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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买官?

    “钟先生,这一次多亏了你,否则不光是我们江东市的财政要损失一大块,就连招商引资的名声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在江东市委的小会议室里,江东市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左忠紧握着钟石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嘴里不住地称谢。

    “左秘书长不用客气,我这也是帮助家乡父老。再怎么说,我也是从江东市出去的,现在虽然定居在外面,但是报效家乡的决心可是一刻都没有动摇啊!”钟石的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眼光却时不时地瞟向端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张援朝身上。

    根据张伟的介绍,左忠今年才四十二岁,但是面相很苍老,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岁,黝黑的脸庞上沟壑纵横,粗糙的双手里老茧丛生,加上一副朴素的衣装打扮,让人第一眼看上去不会认为他是个官员,而是一个活脱脱的老农。

    “姑父怎么选了这么样的一个官员做他的秘书长?”钟石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左秘书长,我这一次纯粹是以私人身份来探亲,正好遇上这样一桩事,觉得有些蹊跷,就顺手帮了个小忙。你也别再说感谢的话了,只要是个有正义感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出手的。”

    “钟先生不亏是做大生意的人,社会责任感就是比一般人强。”左忠不着痕迹地看了张援朝一眼后,话里带话地说道,“依我看,钟先生的责任感比我们政府里的某些官员还要强不少咧。真不知道我们的某些官,不知道是怎么当……”

    “好了!”张援朝轻咳一声,打断左忠的话,“秘书长。你去忙你的吧。我和钟先生还有事要谈。”

    左忠见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笑着和张伟、钟石等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老爸。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那个姓左的话里有话啊?”

    等到会议室里只有张援朝、张伟和钟石三人的时候,张伟就收起端庄持重的姿态。笑嘻嘻地走到张援朝的面前,“你看,我又长了几分本事,连假的投资商都能认出来。这下你放心了吧!”

    张援朝冷哼一声,瞥了嬉皮笑脸的儿子一眼,没有回答。随后冲着钟石点了点头,问道:“小石,什么时候来的?家里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安排好了,现在都在宾馆里休息呢!”在张援朝面前,钟石可不敢托大。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方大员,“对了,姑父。刚才左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也觉得他的话怪怪的?”

    “这些都是换届惹的祸,你们啊,就别掺和了。”张援朝摇摇头,随手一抹头发,“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吧。”

    原来张援朝要高升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江东市的官场,人心思动之下,有些人就蠢蠢欲动起来,其中就包括了江东市市长马思远。

    马思远是本地干部,一步步从基层爬上来的,上面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搞经济也不是很拿手。因此在张援朝可能走人的消息传出后,虽然知道自己希望不是很大,但他仍然四处出动,希望能够在短期内改善自己在上面的印象,争取能够坐上江东市市委书记的宝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从香港来的投资商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位叫做周伟明的香港人号称身家过亿,在香港有着一家国际贸易公司,专门做进出口生意。由于现在香港市场行情不好,所以他就北上,看有没有更好的投资机会。

    双方刚一接触,周伟明就对江东市的繁荣程度表示惊讶,随后口口声声说江东市应该有个四星级的地标性建筑,一来体现江东市改革开放后的成果;第二也好方便招待四方来的投资商。

    原本周伟明并没有把计划定在五星级别,他知道过犹不及。但马思远脑袋一拍,就定下五星级的标准。既然都四星了,何不再提高一点呢?再说地标性建筑,自然要搞最好的。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张援朝并没有反对,既然已经是要走的人了,自然要适当地放权。

    双方很快就签署了投资意向书。不过没多久,周伟明就被另外一个市给请了过去。这一下马思远立刻坐不住了,如果这笔投资被别的市给抢走了,他的政绩可就要泡汤了,当下决定在原先签订的投资意向书里再退让一大步,甚至不惜从财政预算当中拨出一大块来,先替周伟明垫付开工的资金。

    在原先签署的协议当中,周伟明一共投资4000万美元修建五星级酒店,金额共分为三期陆续到账,第一期的投资额在500万美元左右。政府方面,则以土地入股的方式进行合作,同时负责拆迁。由于换汇上的麻烦,政府需要向对方设立的账户上先打入500万人民币作为启动资金,这笔资金等到换汇结束之后会算上利息再偿还。

    也有人曾怀疑过这个账户的安全问题,不过对方如果真的打入500万美元的话,那么就是4000万人民币左右,偿还区区的500万人民币根本就不在话下。因此马思远只是迟疑了片刻,就果断地将这些声音给压了下去。

    不过其他市将周伟明拉拢过去之后,据说条件开得比这个优越。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马思远心急如焚,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前途。于是他私底下派人再次接触这位港商,将政府启动资金的金额增加到1500万人民币,同时又将原先许诺的土地价格下调了两成,同时多出让一块附近的地,说动对方再增加1000万美元的投资额,这才堪堪将这位周伟明又拉了回来。

    再次谈拢之后,马思远就开始大张旗鼓,将这个消息宣扬出去。等到正式签订合约的时候,他更是让所有人出席,见证这个“历史性”的一刻。

    作为一把手的张援朝自然要在这个时候亮相。虽然这笔政绩不会算到他的头上,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表现出班子的和谐。可就在今天双方即将落笔的时候,秘书接到张伟的来电。电话里张伟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个所谓的“港商”可能是个骗子。

    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大到张援朝都不敢擅作主张。要知道之前马思远等人还带队去考察了周伟明在深港的办事处,确定对方的确是确有其事后才签订的。现在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一听到是钟石的意见,再加上对方做出“如果耽搁了这笔投资可以补偿”的承诺后,张援朝立刻让人暂缓签署投资协议。同时让人先把周伟明控制起来,先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再说。

    这个举动自然让马思远丢尽脸面,幸亏他没有请来更高级别的领导,否则就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了。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江东市本地的传媒就被告知,暂时不宣传这件事情,等市委市政府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报道。因此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宣扬开。

    马思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来了这么一出,自然是羞怒交加。他想当然地认定张援朝是不肯让自己上位,所以故意做出这种“阻碍投资”的事情来陷害自己。在回到办公室之后。他立刻要求张援朝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这件事情。

    常委会足足展开了两个小时,双方自然是唇枪舌剑,一步都不肯退让。而就在这段时间,钟石这边已经将那位周伟明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原来这位香港人原本是做走私生意的,最近风声太紧,他做不下去了,于是跑到内地,摇身一变,成为香港来的投资商,到处招摇撞骗,着实骗了不少心急投资的内地官员。

    当陆虎的人找到深水埗的那个地址时,发现那里根本就是一间破旧的写字楼,已经面临拆迁,在相应楼层的外面,贸易公司的铭牌已经被人扔在了地上。随即陆虎的人到深港再调查,发现那里根本就是个空壳,原先马思远看到的忙碌场景只不过是些临时工演出来的,等到马思远前脚踏出去之后,他们后脚就去赶下一个场子了。

    当张援朝拿着这份紧急传真件,甩到马思远面前的时候,他顿时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说堪堪保住了1500万的财政款项,但失察这个责任他却是怎么逃也逃不掉了,这一下市委书记的宝座彻底完了,刚才在常委会上的发言可是都记录在案的。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钟石听完之后,摸了摸鼻子,有些感慨,“可和刚才那位左秘书长有什么关系?他好像对那位马市长很不满意似的。”

    “人家也想进步!”张援朝呵呵笑道,“这一次我是撒手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去发挥吧,反正我都是要走的人了,再攥着权力不放就惹人讨厌了。不过你放心,你在这里的投资绝对没有人敢乱动的,现在靠着影视城吃饭的人太多,他们最多也就是分上一杯羹。”

    “对了,姑父,你打算去哪个地方?”钟石皱着眉头,对张援朝所说的不以为然,“真的是赣江省吗?需不需要我赞助点什么?”

    “你?”张援朝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需要你去买官吗?这可是严重地违背组织条例和纪律的,弄不好要进监狱的。再说这一次去,虽然高升是带着常委的副省长,但是政府分工那一块,估计是捞不到什么好的部门了。别的不说,招商引资、交通、财政、金融、税收,这些肥缺的部门肯定不会划给我管,到时候我只能先韬光养晦几年,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了。”

    “买官?”钟石灵机一动,想到了即将发生的一件大事,“姑父,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尽量去选择管理水利和国土资源这两块,我或许真的能够帮上忙。”

    “哦?”张援朝浓眉一挑,就有些不解,“这有什么说道的吗?这两块油水不是很丰富吧。据我所知,赣江省的自然资源不算太丰富,而且水利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我还想着如果政府分工摊上水利的话,打算推托掉呢。”

    “哎,别啊!”钟石急忙制止道,他自然不能说,就在今年赣江省会爆发特大洪水,连中央都被惊动了,“赣江省位于长河中游,河流较多,如果发生洪灾的话,这里受到的压力最大,因此必然要整顿好水利。姑父你做官也不能太官僚,也要为老百姓切实地做两件好事不是?整顿水利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也有可能利于你开展工作。至于自然资源方面,姑父你听说过稀土吗?”

    “稀土?”张援朝一摸下巴,若有所思,“那玩意很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估计没多少人愿意投资。你说的倒是没错,我的确可以从水利下手,马上就要进入汛期了,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好了,咱们也别说工作上的事了。走,去宾馆先见见大家。”

    张援朝下定决心后,就不再继续说下去,适时地将话题转移开。不过眼睛微微一扫,发现坐在他一旁的张伟正支着胳膊在打瞌睡,心中不由地一阵烦躁,猛然一拍张伟的后脑勺,不满地呵斥道:“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还有没有出息啊?有空多跟你表弟好好学学!”

    说完之后,也不顾一脸懵然的张伟,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哎呦喂,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老家伙发那么大的火?”

    张伟揉着发疼的后脑勺,心有余悸地发了一通不满,没了张援朝在场,他说话也放肆了许多。等怒火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这才挤眉弄眼地问钟石:“我说表弟,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怎么老家伙这么不满意啊,我不就是打了个盹吗?”

    钟石对他的反应哭笑不得,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买官的事!”

    “买官?”张伟略一琢磨,就当场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钟石已经走远了,“哎,我说,这可是犯法的。你等等我……”

    ps:

    ps:这两天的情节有些脱离主题,不过会引出下面的一个东西来,主要是讨论钱多到一定程度后要怎么样,咱们主人公也不能太庸俗了不是~

第一八四章 量化交易和高频交易

    钟石在内地只待了一个星期,就回到了香港,毕竟这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来处理。

    由于百富勤方面的清盘,使得他们某些部门直接人走楼空,首当其冲的是固定收益部的那些债券交易员。严格说来,他们算得上是这一次百富勤破产的罪魁祸首,由于在印尼债上的策略失误,加上固定投资的大幅缩水,才使得百富勤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平心而论,这种策略上的失误和他们的初衷是完全违背的。大环境的恶化让他们深陷泥潭之后也无计可施,原本是想买些便宜的债券,等到价格上涨的时候再脱手,谁不想由于印尼盾的持续恶化,使得债券价格一天跌过一天,最终无法收拾。

    但这帮业内精英也确实了得,在货币风暴没有爆发之前,他们的年交易额已经达到了千亿港币左右,是东南亚地区左右债市的一支重要力量。而且在96年,他们一年中亏损的天数只有区区的12天,也足以见得这支团队的专业程度。

    债券交易其实和股票交易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低买高卖,又或者高卖低买(利率期货)。不同之处可能就在于债券面额价值庞大,一笔交易的金额可能过百万甚至上亿。而像汇丰控股那样在港股大盘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权重股里,一手交易也不过40000港币左右。

    正因为票面金额数额庞大,因此每个基点的计算就显得格外重要。一般来说,股票方面,1%的涨跌幅算不上什么,最多就是1港币损失或者收益0.01的份额。但对于债券来说,这微不足道的1%。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一万到一百万港币的浮动。

    再者,因为债券的利率和包括基准利率在内的众多利率挂钩,因此要求交易员对宏观经济的了解够专业。判断够准确。

    众所周知。宏观经济关系到整个国家经济运行体系,能够辐射到国家或者地区的各个行业。而下面细分到某个行业、某家企业。就是微观经济的范畴,具体来说就是某支或者某板块股票定价的基础。

    除了在宏观经济上必要的修养之外,债券交易员还必须对数字有着近乎直觉的敏感性,以及超强的抗压能力和稳定的心理素质。毕竟不是每个人在面对数十万、上百万港币收益的浮动时都能做到泰然自若。处事不惊的。在这种工作强度下留下来的没有爆血管、业绩优良的精英,自然是万里挑一。

    而现在,钟石则更要精益求精,在这些人当中挑选出能够符合自己要求的人。之前他预计的比率大概是十个里面挑选两个到三个,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这个比例远比想象的要低,甚至不足十取一。

    原因无他。钟石的要求太苛刻。

    如今香港的经济不太景气,加上金融危机的影响,使得各大金融公司和机构纷纷裁员,因此金融市场的雇佣关系一下子从供不应求转变为供需过剩。也让钟石的招募变得容易起来。

    通过猎头公司,天域基金很容易就找到上百名曾经的债券交易员,通过初步的筛选之后,最终的名单确定在了120人左右。

    接下来就是层层的面试环节。

    “长期国债收益的计算,三十年期限,零息债券,每年3%的票面利率,给我一个准确的报价。”

    钟石头也不抬,对着进来的一名交易员说道。基本上交易的题目都是他亲自出的,这里只是面试的一个环节。

    “这个简单,大约是1除以1.03的三十次方。”面试的对象先是一愣,随即就脱口而出,只是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大概心中在想,这样简单的问题也算是面试吗?

    “……”

    钟石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这都是第几个了,怎么每一个人都在想着我来给他答案呢,“不,我需要的不是计算方法,而是准确答案,你明白吗?”

    对面的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要求这样一个结果。不过在看到钟石不豫的神色之后,他二话不说,拿着一旁的纸和笔,开始飞快地演算起来。

    1.03的30次方,说难不算难,说简单也绝对谈不上简单。学过高等数学的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用泰勒公式推导比较简单一点。过了十几分钟,在足足写满了三张纸的结尾,对方终于演算出一个大概的结果,“如果是我出价的话,价格应该在0.412到0.433之间。”

    “0.422的概率有大?”钟石不动声色,对他给出的答案不置可否,反而继续出了另外一道题目,这个题目正是基于对方给出的答案,而这道题则是一道正态分布的概率题。

    结果自然是对方又一次手忙脚乱,又计算了半天,他才挠着头说道:“0.12,这个概率不算小,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应该是之前演算的结果有问题。”

    不顾对方异常难看的脸色,钟石自顾自地说道:“好了,你的时间到了。赶快去下一个环节吧。不过我告诉你的是,即便是你最小的报价,也比真实的价格高了不少。”

    自然,这位面试者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会议室,反倒是盯着钟石的眼睛,直视了半晌后,鼓足勇气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这种面试的意义何在呢?如果我们需要计算的话,自然会由计算器和电脑代劳,你不觉得这种面试方式太过于落后了吗?”

    “你?质疑我的方法?”

    钟石一愣,心想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交易员,之前进入的交易员们都在听到面试题目之后,一脸的面如死灰,在草草演算之后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而这个交易员竟然质疑面试方法的不妥。不得不说倒是有几分胆识。

    不止是有胆识,这位交易员也有其他过人之处,至少他的演算结果是在众人当中最接近正确答案的,0.41199。

    “或许你认为我的方法有问题。不过我想说的是。这只是考验你最基础的学术修养,和本次招聘的主题关系不是很大。而且你也应该清楚。我这一次想要招募的是在数学、计算机和概率方面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也就是量化()团队,而交易员不过是个噱头。这么解释,你能够明白吗?”

    尽管心中微有不满,但是钟石仍然耐着性子解释道。( 平南文学网)

    “量化团队?”对方皱着眉头。蠕动了几下嘴唇,像是在回想什么。只不过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甘地说道,“那不是华尔街才干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话说。不过就凭借这几道数学题,就想着组建量化团队,是不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教吧!”钟石怒极反笑。低下头看了一下对方的简历,“简子林.杰夫,毕业于普林斯顿,计算机和物理双重学士学位。既然你有异议的话。那我就出一道真正量化的题目,就看你能不能答得出来了。”

    “好!”简子林冷哼一声,神色间没有丝毫的胆怯,“你尽管放马过来吧,只要不是这种弱智到小朋友都能知道怎么解决的问题,就尽管来吧。”

    “斯坦利香港金融50指数,给我设计一个套利程序,只要出现套利的机会,就会自动执行,并且频繁地买入和卖出。”钟石自然是早有准备,张口就将预备好的题目报了出来。

    这里要说明的是,香港金融市场上除了一般大家都知道的恒生指数之外,还有其他各种类型的指数。像钟石所说的斯坦利香港金融50指数,实际上是一个开放性的基金,由斯坦利香港公司编制,在取某一年的50家在香港上市、具有代表性的金融公司的股价作为基数后,面向市场推出的一个专门反映金融板块行情的指数。

    和普通股票交易不同的是,这个指数的买卖必须符合斯坦利编制的份额比重,也就是说,一个份额的买卖当中要根据编制时候的比重,分别包含了相应数量的50家金融公司的股票。

    “这?”原本跃跃欲试的简子林立刻愣住了,这种所谓的套利方法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无从下手,“这也可以套利,你不是在诳我吧?”

    钟石笑了,“为什么不能套利?虽然这个指数反映的是整个金融板块的行情,但是由于包含的股票数量多,加上各个权重的比例又不同,因此在我看来套利的空间大得很。”

    “简单点来说,在这个指数当中,汇丰控股的份额是50%,其他股票的份额也是50%,那么在汇丰上涨幅度为10%,而其他股票总共下跌幅度也是10%的情况下,指数是不变的。而如果其他股票总共下跌幅度不到10%,这个指数就会发生变化。”

    “这些只是将指数粗略划分为两个部分,而事实上这个指数的变化部分有50个之多,这就给套利形成了可能。如果在某一时刻,一支股票或者几支股票的变动直接影响到整个组合的价值,那么就可以通过快速买入或者卖出指数份额的方式来套利,这就是简单的原理。”

    事实上这种套利方式,钻的是市场和指数基金两者之间反应时间有所不同的差价,而这种差价几乎就是稍纵即逝,因此需要程序化的交易,人的大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简子林果然是聪明人,只是稍微一点就透了,“这样一来,只是抓住市场上回调的瞬间,就能够稳稳地获利,这绝对是生财的不二法门。”

    “类似的方法还有很多,市场上指数多得是。如果以后生意做大了,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恒生指数。”在略微一思考之后,简子林就举一反三,点出更多可能套利的地方,“怪不得你对数学、计算机以及概率的人才有特别要求呢,原来这些东西都能够在这里派得上用场。”

    到了这个时候,简子林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还有其他的,你听都没有听说过呢!”钟石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道,“光缆你知道吗?知道还有比光缆速度更快的东西吗?听说过高频交易吗?这些都要建立在数学、计算机、物理以及概率的基础上。”

    “高频交易?”简子林的嘴角就急速地抽搐起来,“这又是什么东西?”

    关于高频交易,则出现在2000年之后,大约在2005年左右,初期的高频交易开始出现,后来越演越厉害,最终在造成几次近乎股灾性质的后果后,终于被人们所正视起来。当机构们开始认识高频交易后,才真正意识到时间对交易的撮合是有多么的重要。

    人类眨眼的时间大约是100毫秒,而高频交易发生的时间在2毫秒到4毫秒之间,有技术优势的基金则更少,甚至可以将这个数字提高到纳秒的范围。

    在这种远比市场其他人快得多的交易当中,高频交易又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利用提前交易,即探知投资者的交易信息后,在投资者下单之前推高价格,从中谋利;第二种则是回扣套利,通过创造虚假的流动性来骗取交易所对做市商的回扣;第三种则是慢市场套利,通过不同交易所对价格反应不同的特性,在交易所之间来回套利。

    当然,这三种方式都是合法的。

    钟石自然不会对简子林说这些,因为在目前,这些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不过看上去,这位叫做简子林的先生并没有对所谓的高频交易产生太浓厚的兴趣,反倒是自顾自地在纸上写着一行行的排列组合。他下笔飞快,很快一个个数学公式就从他的笔头上冒了出来。

    钟石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发现正是自己刚才所说的东西。简子林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看来对方的学术功底很深厚,一想到这里,钟石自然起了爱才之心,“好了,这些问题等你入职之后再细细解决吧。面试就到这里了,恭喜你,以后一起做事了。”

    “等等,先让我列完所有的组合。”简子林已经沉浸得不能自拔,只是下意识地回了钟石一句,可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我被录取了?”

    ps:

    ps:量化交易的例子是根据光大乌龙指的事件写的,我也不记得之前有没有给书友们讲过。光大的量化模型原理就是书中所说的,只不过光大乌龙指主要的原因是资金阀没有控制好,随后又用股指期货做对冲,形成了典型的内幕交易。只是高频交易,实在比较复杂,点点类型就足够了。这一章写得有些复杂,不够故事性,大家随意看看就好了~顺便感谢书友江南柳飞烟、南方的秋天投来月票!

第一八五章 黑卡的邀请

    经过半个月的忙碌,钟石终于凑足了一个只有十人的团队,这个团队里以简子林为首,采取自营模式,所有资金都是来自钟石自己的钱,启动的资金规模为三亿美元,折合港币在20亿左右。

    没过多久,一家注册地在香港的资产管理公司就正式成立了,这家叫做天际线资产管理(香港)有限公司的资金管理规模不小,而且不对外开放。这则消息在香港金融圈引起一阵轰动之后,就因为探知不到更多的消息而渐渐冷淡了下去。

    虽然目前是半程序化的交易,但是钟石仍然在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他负责资金阀的准放和风险的控制。这个事情必须由他亲自来做,毕竟别人可不具备他的优势。

    原本一切都准备妥当,在资金到位后就可以立刻启动,只不过就在这关键节眼上,作为钟石资金存放的大通香港突然打来电话,热情地邀请钟石到他们位于香港的总部,说是有要事相商。

    “说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我亲自跑一趟?”

    当钟石出现在大通香港总部顶层豪华会议室的时候,整个大通香港的高层都端坐在那里,齐齐地鼓起掌来。

    对于这副场景,可没有在钟石的预料当中。不过他反应极快,极为配合地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之后,就昂头阔步地走进会议室,并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

    落座之后,钟石环视了一圈,发现四周端坐着的西装革履的银行家们都在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羡慕?嫉妒?又或者是衷心的恭维?

    坐在他左手边的白人男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挥手。就看见这些银行家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朝着钟石微微一点头,就鱼贯而出,离开了会议室。

    “听说钟先生最近要调动一笔三亿美元的现金。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等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之后。那名鬼佬才满脸堆笑地问道。

    钟石微微有些错愕,不过他也清楚。这么大一笔资金的调动很难瞒过对方,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和今天邀请我来,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庄尼?”

    这名鬼佬叫做庄尼,是大通香港的主席,基本上亚太区的业务都由他掌控。

    需要说明的是,在攻击墨西哥比索的过程中,钟石曾经从美国大通那里借入不少的比索,同时利用他们的渠道进行买卖。双方自此就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而且钟石后来买入的美国国债,大部分都是由大通的经纪渠道购入的。

    “其实关系不是很大。”庄尼身材魁梧,说话声音也高亢有力,只不过此时面对钟石。他多了几分讨好的心思,声音也就压得有点低,“不过钟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大通的流动性足够,不会给你的生意添加任何麻烦的。”

    一般来说,银行的资金都要尽可能地放贷出去,通过利差来赚取利润。所以一般遇上大额现金的提取,银行方面都会规定需要提前一段时间知会,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筹备足够的现金。

    去年,在港币遭受冲击的最严重时期,曾经发生过小规模的挤兑行为,不过由于各家银行的现金储备十分充足,因此挤兑的风潮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

    为了让钟石宽心,庄尼首先要消除钟石可能存在的误会,见钟石的脸色平和了不少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钟生,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回答?”

    既然支付方面没有问题,钟石自然心情大好,打了个哈哈,说道:“这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平南文学网)如果要是让我很为难的话,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毕竟大家也不是很熟。”

    “不为难!不为难!”庄尼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其实这件事基本上和钟生没多少关系,而是和我们大通银行的竞争对手有关系。”

    “哦?”钟石顿时来了几分好奇心,不禁追问道,“既然是你们的竞争对手,那怎么又会和我扯上关系?不得不说,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既然是这样,那你不烦说说看。”

    “事情是这样的……”庄尼脸色一正,就详细地对钟石说道。

    原来,在1927年的股灾之后,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美国政府出台了法案,严禁大的金融机构混业经营,即禁止商业银行以其他的身份出现在资本市场上。

    为此,当时的金融巨头纷纷拆分,其中大通银行的原东家被拆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如今的大通商业银行,另外一个则是在资本市场上大名鼎鼎的斯坦利公司。

    两家虽然经营方向不同,但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毕竟除了美国之外,其他地区可没有那么严格苛刻的限制要求。

    因此,在大通方面听到斯坦利香港竟然成立了一家所谓的“财富俱乐部”之后,他们的高层经过商讨,决定效法他们,也成立一家私人性质的财富俱乐部。只不过他们的野心更大,不仅要求在全球范围内网罗超级富商,而且资金上还有更为严格的要求。

    而作为回报,大通方面喊出了“只要对方有任何要求,他们都会为之实现”的宏伟口号。当然,这个口号的内容也只是限制在人力、财力能够达到的范围之内,否则,如果客户要求协助他们登上火星的话,大通方面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而显示是这个俱乐部成员身份的标志之一,就是一张黑色的至尊卡。

    “就是这张小卡片,能够让你们做任何事情?”

    望着递过来的黑色卡片,钟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下来,反倒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颇为玩味地来了这么一句。

    自然。不管怎么说,从各方面考虑,钟石都有了进入这个俱乐部的资格。虽然是这个俱乐部主动邀请进入的,但大通方面只是考虑了几天。就果断地将钟石拉到贵宾的范畴当中。

    “是的!”见对方并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也没有伸手接下这张卡,庄尼的头皮就有些发麻。他可没有预想到对方会拒绝的可能性,此时伸出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坚持着,还是该缩回来,“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到的。我们绝对不会推辞,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客户完成。你看,钟生,还是先接下这张卡吧!”

    “好!”钟石伸手接过卡,把玩了片刻,发现这张卡在设计上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除了通体黝黑。上面有个大通的logo之外,其他的和普通信用卡、借记卡没什么区别。微微地摇了摇头之后,他就将卡收入钱包,“没什么问题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准备向外面走。庄尼哪里会就这样让钟石轻易离开,赶紧叫道:“钟生,你先别走。我还没有仔细地给你讲诉一下这张卡的用途呢?”

    对于钟石这种风轻云淡的反应,庄尼是既嫉妒又心生佩服,眼下好不容易有个套近乎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地放弃呢?

    “你不是说这张卡可以办任何的事情吗?”钟石一愣,随即停下脚步,“不过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还倒真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或许就能马上考验这张卡的信用程度。”

    “是吗?那太好了!”庄尼不惊反喜,笑着说道,“钟生,有什么需要我传达的吗?只要将你的意见反馈上去之后,包括全球银联在内的所有机构都会全力配合,达成您的心愿的。”

    “如果……”钟石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某个地方可能发生大规模的种族性屠杀,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出手制止这种人间惨剧?”

    “这样啊?”庄尼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在默默计算了半天之后,才有些赫然地说道,“这件事倒也不是不无可能,只不过要看对方是个什么情况,需要的费用多少。老实说,资金方面可能需要很大,就是不知道钟生你愿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资金方面没有问题。”钟石直接果断地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另外,如果你们有预算的话,可以先报给我。我先声明,这个国家是依附你们美国政府的,如果真的发生像我所说的种族屠杀,到时候美国政府的脸面也会挂不住的。事实上,我给你提的这个建议,一来是制止人间惨剧的发生,第二也是给美国政府添彩了不是?”

    一说到美国政府,庄尼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当然,这些都只是个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钟石看了看他这副反应,心中就有了几分了然,“不过你们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反正对方是依附美国政府,到时候打个招呼就行了。既然你说这张卡万能,那我就先提这样一个条件来试试,希望它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的钱包,又大有深意地望了庄尼一眼后,这才扬长而去。

    钟石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庄尼哪里敢怠慢,赶紧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递到纽约那边。很快,支持黑卡的所有组织都开动起来,先是分析钟石所说的国家或地区是哪里,然后再讨论该如何进行干预,最后计算费用如何。

    三天后,他们集合了大部分的目标,最终将这个国家锁定为印尼。当最终结果出现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印尼苏哈托政府统治所依赖的基石就是美国,如果美国方面对其不满的话,印尼随时都有可能垮台。

    而如果是非洲某个国家的话,虽然大通号称只要能搞定的事都能搞定,但即便能够说服美国方面出兵制止,但最终所承受的压力和花费的费用都绝对不在少数,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黑卡的招牌在还没有彻底亮出来之前就砸了。

    很快,围绕着钟石这个潜在可能的要求,纽约财团们雇佣的顾问们开始在华盛顿四处活动,对美国国会的议员们进行公关,希望他们能够在“适时”的时候对印尼进行“适度”的关注。

    而此时的印尼,苏哈托政府正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将震动全球范围内的金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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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感谢书友大块豆腐、aaa215045投来月票!另外,很抱歉需要提前和大家打声招呼……由于一些难以预料事件的发生,作者这段时间的写书进程可能会受到严重影响,很可能不会每天都有更新了……唉,世事难料啊,很多事谁都不愿意发生,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希望大家能够体谅吧,作者只能是抽时间来写点了,真的很对不住各位书友们……

第一八六章 祸水东引

    自从1月23日、26日印尼盾暴跌到13250之后,市场上各种谣言都纷纷涌现出来,诸如印尼政府在国际上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印尼国内将爆发大规模的金融、经济、货币危机等等,其中传播最为广泛的还是苏哈托本人的健康问题。26日星期一那天,他罕见地没有现身,而印尼国内某些财团则在市场上疯狂地购买低价印尼盾,这让很多机构对这种交易行为都感到费解。自然,结果在1月27号被揭开,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是,总统苏哈托在这一天红光满面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并且发表了一篇鼓舞人心的讲话,号召人民团结起来,共同渡过目前的难关,并适度地表达了对市场不实传闻的愤怒。

    剧情立刻发生逆转,之前卖出的人自然损失惨重。当天印尼盾从前一个交易日的13250印尼盾兑换1美元暴升到11500印尼盾兑换1美元的水平,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暴涨了1750点,涨幅高达13.21%。这一始料未及的转折让很多做空印尼盾的机构血本无归,纷纷叫苦不迭,而掌握苏哈托身体真实情况的那些财团则趁此机会赚了个盆满钵溢,收益让众多行家都咂舌不已。

    只是苏哈托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也只能够蒙骗一些外国投资者,毕竟他们对印尼的国内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只能通过谣言来获取他们认为可能是真实的信息,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而对于本国的某些财团来说,这种近乎可以称为小儿科的把戏则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至少,优素福.哈比比就对这个伎俩看得非常透彻,甚至还猜测到关于苏哈托总统健康状况的谣言很有可能是那些亲近他的财团故意放出的。作为加里曼丹岛的实际控制人,他在和苏哈托几十年的交往和斗争中早就摸清了对方的秉性。这一次操控汇市的行为。原本他也可以大赚一笔的,但是只不过他的投资都主要集中在实体产业中,能够抽调出来的资金实在是有限,因此这一次他主动地选择了隔岸观火。

    虽然表现出来的是不理不顾。但实际上苏哈托的这种行为已经让他感到非常恼火。原因无他,因为不断波动的印尼盾汇率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意。尤其是以美元结算的石油生意。这几个月来,由于亚洲经济的萧条,使得他的石油生意大受影响。他旗下的北塔米纳公司已经入不敷出,再加上印尼盾在某些人的放纵下跳水一般的下跌不止。这两者加在一起,几乎快要了他的命。所以在忍耐和观察了一个多月之后,他果断地联合起苏门答腊岛、苏拉威西岛等其他几个大岛的势力,向总统苏哈托发起了最后通牒。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总统阁下应该考虑稳定汇率市场,而不是一味地任由其沉浮。别的不说,我们的失业率大幅增加。即便是保住工作的工人,薪水也减少了不少,总统阁下,我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了。”

    优素福.哈比比的语气还算是客气。事实上他原本准备好的策略,也是先放低姿态,而且对方毕竟是实质上的总统。

    “保住工作的工人?那是谁的工人?”苏哈托还没有出声,他的儿子托米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优素福,据我所知,你旗下的北塔米纳20%的股份,在香港卖出了原价,这可说明市场对你们的信心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克扣自己工人的薪水,真是天良丧尽,啧啧!”

    托米酷似年轻时候的苏哈托,也同样戴着个白色圆顶的帽子。和很多独裁国家的高官子女一样,托米在父亲执政期间,利用权势建立起庞大的商业王国,估计拥有资产8亿美元。他在印尼有私人高尔夫球场,在新西兰、英国等地也拥有农场和豪华别墅。他热衷于赌博和赛车,每次到欧洲赌钱都乘坐私人飞机,携带数以百万美元的赌本,即使一注输掉百万美元也面不改色。他拥有各种名贵跑车,并为此在雅加达市郊修建了一个赛车场。此人去年在与国家后勤局进行的交易中有贪污行为而被判18个月的监禁,但始终未被逮捕。

    由于对流动资金需求的增强,尤其是对美元的需求,优素福曾经派出苏普利.雅图到香港接触当地以及来自华夏的财团,再打算出让20%的北塔米纳公司股份。这件事虽然做得隐蔽,但百富勤破产如此重大的事情,在座的各人都略有耳闻,自然也清楚北塔米纳公司那部分的股份卖出价格。

    “你!”优素福大怒,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是吗?”托米脸色不变,好整以暇地整理一番头发,这才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你说话之前,我的确是个平民百姓,而就在你说出那番话之后,我就拥有了官方的身份,现在我正式宣布,我托米.苏哈托成为总统苏哈托的经济幕僚。”

    “哈比比,你又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苏哈托终于说话了,在不满地瞪了托米一眼后,就笑着对优素福说道,“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也意识到了。哈比比,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有没有好的建议提出来?刚才你说的干预盾升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间会议厅是总统官邸中,级别最高的几个会议室之一。除了必要的摆设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按照苏哈托个人的喜好来布置的,例如说挂在长形会议桌对面墙壁上的一对白皙到几乎无瑕疵的象牙,就是苏哈托专门让人从泰国买回来的,而且是象王的牙齿。还有,地上厚厚的阿拉伯地毯,上面绣的是真主安拉和七十二处女的故事。据说光是这些图案的编制,足足花费了五十个女工三年的时间。自然,在灯光方面,已经年迈到老眼昏花的苏哈托在任何一个会议室都布置有近乎于白昼一般的强光灯。其中这一间会议室的屋顶。悬挂着的是来自意大利那不勒斯灯具世家的传家之宝,一盏足足有上千盏灯泡的水晶吊灯。镶嵌有玛瑙、珍珠、钻石、蓝宝石在内的各种名贵珠宝,光是这盏灯的花费就达到了50万美元。

    在这奢侈到无以复加的会议室内,优素福.哈比比只感到一阵阵的心寒。他不是悲天悯人,事实上他的生活也是奢侈无比。对于苏哈托这种严重护犊的行为。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既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拨给我们这么多的救援款项,而且我们也经历了小半年的时间,所以我们觉得印尼盾或许可能尝试着变成每日浮动一定限度的固定汇率制。”在忍耐了半天之后,优素福.哈比比这才缓缓地说道,“至少对在座的各位来说,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不用再担心我们的石油、橄榄油、椰子、橡胶等出口物品每天一个报价。”

    优素福的话音刚落。紧挨着托米左手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立刻厉声反驳道:“固定汇率制啊?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不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在这个区域所有实行固定汇率制度的国家都玩完了吗?其中还包括经济总量远远大于我们的韩国。现在实施固定汇率制。我们就是自寻死路。”

    原本优素福心中就有些不快,再给这么一当面反驳,立刻勃然大怒起来,高声喊道:“是吗?是所有实行固定汇率制度的国家都玩完了吗?至少我知道的,还有一个地区,香港就在数次的冲击当中屹立不倒,他们就是我们的目标,是我们的例子。”

    “哼!”对方也是不肯示弱,直接来了一句,“要知道香港可是有着接近1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这个世界上能够比他们多的国家,或者的确已经没有几个了。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我们当然有可能!”优素福立刻接口道,“如果imf方面拨付的救援资金充分到位,而且用在了该用的地方,我们此时就可以实施固定汇率制。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今天,总之,我们可以成为第二个香港。”

    出言反驳的人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很清楚,托米和其他一些贪污官僚从国库中盗取美元和黄金的事实,尽管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但一旦有一方点出来,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因此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巴。

    “我也觉得适时地恢复固定汇率制度可能是件好事,向市场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和信心嘛,就像总统在电视上说的那样。”来自苏门答腊岛的阿里.沙斯特笑嘻嘻地说道,“总是在电视上宣布这个,宣布那个,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多了别人就不会太当真了。不如选择在某个时候,将汇率制度固定下来,那么整个市场都会被我们所震撼的。”

    听到他这番看似玩笑的话,托米一方的人个个嘴角抽搐,心想这个震撼的代价或许太大了点吧。

    苏哈托没有嘴角抽搐,事实上他的脸部动过手术,肌肉早已经僵化,因此表情一直都比较木讷。不过在听到阿里.沙斯特的话之后,一道不易察觉的精芒还是从他浑浊的眼球里射了出来。

    “自从进入今年以来,我们的钱贬值贬得够多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到了8000左右,可以说已经接近正常水平了。此时正是恢复固定汇率制的最好时机。除了结算的方便之外,我们就是第一个向全世界宣布走出货币危机的国家。再说,我估算过了,盾每天的交易量也不过是几千万美元,即便有人盯住我们,这种流动性也让他们下不了手。”沙斯特的话刚说完,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叫做马哈茂德.亚历克斯的苏拉威西岛的实际领导人,也跳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对面托米的人再过迟钝,也反应过来了,看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发言,全是支持搞固定汇率制度的,这让他们反而熄了争辩之心,开始专心地看起对面的表演来。

    “不错,再说imf和世界银行援助我们的资金还会源源不断地到来,只要我们能够提高做空一方的成本,他们迟早会被拖垮的。”另一个来自巴布亚伊利安岛的亨利.鲁道夫也开口说道。

    ……

    各方的阐述在一个半小时后终于结束了,双方也因为观点的不同,划分成了两派。

    阵营很分明,坐在哈比比这一边的全部都是“封建大吏”,他们或多或少地掌握着部分权力,尽管表面上臣服于总统苏哈托,但是实际上则不然,就说优素福.哈比比,光是他的油田里,能够立刻拿枪打仗的工人就多达上万。

    而另一边,则是以苏哈托的儿子托米为代表,他们是“中央政府官僚”的代表,这一次他们胡作非为,引起了“封建大吏”们的强力反弹,而这种反弹就是以改变目前的汇率制度为手段。

    事实上,所谓的“中央”托米一派,势力根本无法和对方抗衡。不过,他们毕竟有总统在背后撑腰,因此即便是被人打到了城下也丝毫不胆怯。

    最终,双方都将目光投向总统苏哈托,毕竟他才是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

    “这里说,你们都认为固定汇率制可能是个好的选择?”苏哈托木然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同意?”

    被他手指点到的优素福.哈比比,阿里.沙斯特等人均是点头,其他即便是没有被指到的人,也跟着附和点头。

    “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我自然不好拂了大家的好意!”苏哈托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这个意见我会让中央银行的人尽快跟进,在两个星期之内给你们满意的答复。今天是4月1日,在4月15日之前,我会做出最终的决定。好了,现在散会!”

    众多“封建大吏”的脸上都浮现出笑容,他们知道,苏哈托这番表态,事实上是决定采纳他们的意见,说是采纳,但事实上说是被迫接受可能更为准确一点。

    印尼是一个岛国,由约17508个岛屿组成,是全世界最大的群岛国家,疆域横跨亚洲及大洋洲,别称“千岛之国”。其中大的岛屿主要有优素福所在的加里曼丹,阿里所在的苏门答腊,马哈茂德所在的苏拉威西,亨利所在的巴布亚伊利安,以及首都雅加达所在的爪哇。混乱的宗教,多种族的文化,酝酿了一批批的地方强大势力,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天天吵着嚷着要独立。而今天,这几个大岛的实际掌控者,不约而同地发起“逼宫”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早就策划好的预谋。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苏哈托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老爸,如果你真的采取固定汇率制的话,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在众人都离开之后,托米蹙着眉头对还端坐在位置上的苏哈托说道。

    “我有你这个孽子,早就成了千古罪人!”苏哈托恶狠狠地盯了托米一眼,将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顿,“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而且,我也想好了,怎么推脱这场闹剧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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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经济顾问

    “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些什么?怎么搞来搞去,只搞到这样一个头衔?”

    在天域基金,钟石的办公室里,高昂到几乎可以撕破耳膜的咆哮声从厚厚的隔音木板里传过来,让天域基金的每个员工都听得清清楚楚。

    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心中都升起这样一个疑问。平时儒雅不足、高傲有余的钟石说话虽然有点拿腔作势,但人家有那个资本,也无可厚非,而且和他共事那么久以来,这些人从来没有听到过钟石如此高声地呵斥别人。

    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跟随在钟石身边时间最久的安德鲁,安德鲁也是心知肚明,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钟石欣欣然地接受黑卡邀请之后,刚一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不请自来的人,他很熟悉,正是夏润集团的宋凌。

    说起宋凌,就不得不说他在一月份恒生市场的表现,在和国际炒家恶斗了数次之后,他和他的团队成功地将自己套牢进去,惶惶不可终日的几人几乎是哭着喊着来求钟石指点一二的,最终面冷心热的钟石还是看不过去他们的可怜样,略微地指点了一番。

    自然,在二月份的恒生市场暴涨的行情下,宋凌等人成功地将部分仓位解套,并且在港指期货上狠狠地赚上一大笔,数额足足达到了53亿港币,这样一下来,再加上他们低仓买入的筹码,两者竟然奇迹般地将之前的亏损抵消掉,变成一个不盈不亏的局面,这不得不说是个不小的奇迹。

    当然。在十月份高位接下的筹码依然是一个亏损的局面,也就是在这一次的国际炒家进攻当中,宋凌等人利用时间差,勉勉强强地将自己的业绩维持在均衡的水平。

    躲过了燕京方面诘难的宋凌重新威风起来。再次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只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得来的一切都是拜钟石所赐,因此对于钟石所提出的条件。他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去办理。在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之后,宋凌才好不容易谋划来这个挂名的香港财政司经济顾问的头衔。

    老实说,这个头衔并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薪水可拿。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荣誉。不过因为挂靠的是香港政府财政司,其基本职能相当于一个国家的财政部,因此这个头衔的含金量还是比较充足的,至少代表官方对个人专业素养的认可。

    不过这个头衔很显然没有被钟石看在眼里,当看到这个完全就是虚职的头衔后,钟石自然大发雷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就对宋凌咆哮起来。

    “我……我……”宋凌顿时就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料到钟石竟然是这个反应,原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个头衔敲定,就满心欢喜地跑到钟石面前来邀功。顺便再搞几个有效的策略,但现在一切都打破了他的计划,“我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去操办的,有几分力就出了几分,完全没有藏私啊!”

    宋凌觉得自己很委屈。

    但很显然,钟石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手指已经快要戳到宋凌的鼻尖上了,“你尽了全部的能力,就弄到这样一个头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你了。这下好了,你完全破坏了我的大计!”

    说完之后,他一挥袖,就打算立刻走人,可刚走两步,才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只得重新坐回沙发上。只不过他胸膛起伏不定,呼吸也急促混乱,显然被气得不轻。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宋凌又不是泥人,自然也有了几分火气。不过在心底暗自计算了一番之后,他认为和钟石闹翻的代价太大,实在是不适宜此时翻脸,所以只能站在那里,强自忍耐着。

    就在脸色阴晴不定之间,宋凌突然想起,钟石刚才所说的“破坏了我的大计”,暗自琢磨了一会之后,他突然开口说道:“钟生,我敢问一句,你口中所说的大计,究竟是什么计划?不如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说不定我也能给点建议呢!”

    “你?”钟石狐疑地看了宋凌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难道和东南亚地区的华裔财团有联系不成?”

    原来所谓的大计和东南亚华裔财团有关,宋凌心里立刻捕捉到这个信号。将这个信息在大脑里飞快地转动一圈之后,他的脸上就浮现出笑容,“原来如此啊。钟生,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国家是有统战部的。知道统战部是干嘛的吗,就是团结全世界各地爱国的华侨的。”

    “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于统战部,钟石还的确听说过,十几年前在他遇到廖承德的时候,陪同廖承德来的那位趾高气昂的干部就是统战部的。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钟石到底是聪明人,只是稍微一迟疑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可以借助统战部的力量,来和那些华裔财团取得联系?”

    “当然!”宋凌一竖大拇指,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只不过下一刻,他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得讪讪起来,“只不过他们也只能帮忙联系,至于其他的,就不大可能了。你也知道,人家也有自己的考虑的。”

    “只要能联系上就够了!”钟石自然是欣喜若狂,原本他可以通过大使馆来做这件事的,但既然有国家级别的统战部帮忙的话,那效果肯定比大使馆来做要好,“你现在就让他们来联系印尼的华裔财团,或者是在当地有影响的华人领袖。不怕你知道,我有大计就包括了这些。”

    “印尼?”宋凌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苏哈托政府可不太好打招呼,而且他就是反华上位的,目前和我们两边的关系都不太好。”

    “这些就不用你劳心了。”钟石淡淡地回了一句,神色颇为不以为然,“最近我打算去一趟印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同行?”

    “哦,上帝啊!那个鬼地方,我可没有兴趣!”宋凌一拍脑门,学起鬼佬的腔调。夸张地说道。“而且他们最近非常不安全,大使馆都发了旅游警告。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那里。”

    对于他的拿腔作调,和自作聪明的“幽默”,钟石直接来了个一点脸色上的表示都没有,反倒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走人。

    “还有,最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国际游资应该不会进攻香港,你们大可以放心了。如果他们真的有异动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宋凌自然是磨磨蹭蹭。还想着没话找话说,钟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这点小心思,而且毫不客气地点了出来。

    “真的?”这下宋凌是真的高兴了,一拍大腿。“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谢谢你了,钟生。对了,那个经济顾问的头衔,在关键的时候还真有几分用途,特别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绝对能够糊弄住你口中所说的东南亚地区的华裔财团,他们现在可到处寻找这种能看得清楚形势的能人呢。还有,你不要忘了,他们虽然是华人,但是他们可不是华夏籍了!”

    宋凌一高兴之后,将钟石原本存在的认知误区也给点了出来。不过对于钟石所说的,他还是半信半疑,虽然之前钟石曾经提点过他们好几次,但事关重大,所以存了其他心思也就在所难免。

    “原来是这样!”钟石仔细一想宋凌临走之前所说的话,还的确是他所说的这样。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内地和夷洲一直在拉拢东南亚国家,希望他们能够在国际政治上支持他们,这种分化拉拢的角力直到70年代中后期才算告一段落。

    后来,这种分化拉拢的对象变成了各国的华人群体。在这种情况下,香港这个殖民地反而成为文化宣扬的前哨地,tvb,atv等电视台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等国家或地区广受欢迎,除了说白话的华人群体外,这些香港高制作的高质量电视剧也受到当地的观众的欢迎。

    而且香港也是华人地区,又被英国人统治,在立场上至少能做到表面上的不偏不倚。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香港的电视成了东南亚地区传播华夏文化的热点节目。再加上香港经济的飞速发展,这些年来,香港在东南亚地区某些华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隐隐超过了华夏和夷洲。

    再加上这一次,香港政府已经至少两次宣布成功地打败国际炒家的进攻,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甚至是东亚地区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海外华人对新成立的港府的印象,初步认同了他们的能力。

    因此在这种时候,一个香港财政司的经济顾问自然是炙手可热,至少在某些人的心中,地位绝对可以用高崇来形容,尤其是像印尼这样的,货币浮动到让人发指的一个国家里。

    至于宋凌所说的那句“他们已经不是华夏籍了”,钟石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够做得比国家更多,因为毕竟国家还要考虑到领土、主权、军事、政治等因素,而他以个人的名义,则可以自由发挥,无拘无束。

    虽然他们不是华夏籍,但是同文同宗,同一血脉相承,正如一句歌词里写到的那样,“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华心”。因此,就冲着这一点,钟石也绝不可能放弃的。

    带着这样的念头,钟石起程飞往雅加达,然后转机去马辰,加里曼丹岛的运输中心,在那里,优素福.哈比比的团队将迎接他。而正好就在这一天,印尼政府宣布实行固定汇率制,4月14号,初始的定价为1美元兑换7600印尼盾,上下浮动幅度为5%。

    这一次钟石带着陆虎,以及保全公司里的精挑细选出来的十五人团队,这些人无一不是刀头舔血的角色,因为这一次情况特殊,陆虎并没有带那些正规军人出身的保镖。

    除了保镖之外,还有一个八人的谈判团队。当一行二十五人的大部队到达雅加达的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正百无聊赖地等待转机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些在香港认识的朋友。不,准确地说,只能是认识,朋友根本就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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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他乡遇故人

    “咦,那个不是姓钟的小子吗?怎么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来,难道他认为印尼是龙潭虎穴不成?”

    就在钟石等人刚在转机区出现的时候,早在里面等候的元氏三兄弟正好看见了,说来也是难怪,一行人阵势如此浩大,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说话的是三弟元宝森,他一眼就看见被几个彪形大汉簇拥在中间的钟石,当下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怪叫。

    “姓钟的?”老大元宝景脸色一沉,顺着元宝森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可惜只能看到人头攒动,“在香港扫了我们面子的那小子?他也来印尼了?”

    “不错!”元宝奇也正好看见钟石,当下就点点头,对元宝景说道,“就是那个小子。看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看来极有可能和我们是去同一个地方。这也难怪,上一次这小子出手这么大方,想来也引起了印尼方面的重视。”

    “我去会会那小子!”一听说可能是和自己抢生意来的,新仇加上旧恨,性子最为暴躁的元宝森立刻就坐不住了,“上一次他砸车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说法,今天少不得要问问!”

    话还没说完,他就跳起身来,迈开大步朝着钟石一行人迎面赶了过去。

    “三弟,你……”

    元宝奇刚来得及喊出一声,就被元宝景给制止住了。等他再转过脸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元宝景面色阴沉如水,眼中精芒闪动不已,“就让老三先去试试他们的底!再说,这里人来人往,又不是在香港。还怕他们能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不成?”

    元宝奇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元宝景复杂的目光后,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香港的那次拍卖结束后。元氏三兄弟刚走出酒店,他们的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这一幕自然让他们大吃一惊。不过更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警方很快就破了案子。一名自称是阿明的古惑仔前来投案,对指使人砸车的行为供认不讳,并愿意赔偿一切损失。至于动机。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是误会。

    对于这个理由,元氏三兄弟自然是不会相信,不过既然警方已经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也就无从再追究下去,只好和那个面黄肌瘦的阿明达成赔偿协议。最终那个阿明以在公共场合行为不端、擅自破坏他人财物等罪名被判入狱半年,缓期半年执行。至于另外一项指控,涉嫌从事非法三合会活动。则在大状的保释下并没有立刻开庭,不久之后就因为证据不足而撤销了指控,就这样阿明在三人的眼皮底下从容离去,一点皮毛都没有损失。

    来香港多次。元氏兄弟也有些习惯了香港的法律体系。他们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正常途径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可能,自然只能先将这段恩怨记下,等到日后有机会再“回报”。

    而元宝森在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发现曾经指点他们做空韩元的那位鬼佬安德鲁,竟然是钟石的手下的时候,三兄弟的心就凉了一大半。这年头惹谁都行,但是千万不能惹财神爷。

    而从另外一个途径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们起了当场就要离开香港的念头。从三教九流那里传来的消息是,钟石和全港最大的保全公司——石虎安全的创始人陆虎关系非常亲密。江湖传闻,陆虎就是姓钟的那小子一手扶植起来的,就连他开办的公司,资金也都是来自那个姓钟的。

    石虎安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元氏三兄弟并不清楚,但是给他们爆料的人言之凿凿地讲道,曾经看到陆虎和警务处长一起吃饭喝酒,也看到他和本港最大的几个社团的话事人称兄道弟,换句话说,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家伙。

    江湖传闻虽然不足信,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让元氏三兄弟实在是不敢有所动作。不过他们随时都可以从深港过关入境,所以倒也不害怕什么,在安分了几个月之后,钟石也没有对他们再做什么,这使得元氏三兄弟又重新抖擞起来。

    “你要干什么?”

    就在元宝森直愣愣地冲着钟石那边走去的时候,走在钟石身前的保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举止异常的家伙。别人看到钟石这行人都是忙不迭地绕道让开,而这个面容不善的家伙竟然直面迎了过来,一定是另有图谋。

    顿时,一群保镖立刻如临大敌,在最中间的四人先是将钟石围住,然后其他人各司其职,保护在左右,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而走到最前面的两名保镖则是快走两步,从左右两边先围住元宝森,将来路挡住之后,这才由左侧的那名保镖发话道。

    “让开,我是你们家老板的老朋友!”元宝森丝毫没有察觉出异状,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引起对方一阵骚乱,心中还颇为得意。眼看着对方的“狗”竟然冲了过来,他自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右手一挥,就将保镖拦路的手挡开,“我警告你,耽误了我和你们家老板的大事,你可承担不起后果啊!”

    谁不想他这一挥动,竟然没有格开保镖,对方的手臂竟然如同精钢铁柱一般纹丝不动。元宝森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身形就准备向前硬闯,同时嘴里大声嚷嚷道:“嘿,姓钟的小子,不要做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孰料他的这些举动,在保镖眼中都是危险动作。围着他的两人甚至连眼色都没有交换,就一左一右地迎了上去,分别抓住元宝森的左右上肢,将其强行扭到背后,并同时发力,将他微微架起离开地面,使他暂时失去活动的能力。

    开口问话的那名保镖,空出的一只手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就捏住元宝森的两腮,使他不能够开口说话。

    另外一个保镖也没有闲着,迎着元宝森的腹部就是猛然一击,让原本还想蹬脚挣扎的元宝森顿时瘫软了下来。原本一张通红的脸唰的一下子变得雪白无比。

    这几下动作。几乎是兔起鹘落一般,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饶是大厅里人流如织。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这一情景。即便是少数人看到,也只是认为两名彪形大汉在架着一名男人,绝不会想到对方已经被完全制服了。

    “坏了,三弟吃亏了!”

    虽然任由元宝森去挑衅。但元宝景、元宝奇两兄弟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边。在看到元宝森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人制服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跳起身来,就往这边冲过来。

    “先生,我们刚刚制服了一个人,他说认识你!”就在元宝森被制服之后,在人群最里面的钟石也得到了消息。

    对于这一次的印尼之行,钟石准备了很多。如果情况真如后世他所知道的那样发展。再加上他即将要做的事情,那么他面临危险的程度将大大增加,所以不得不多加小心。

    “原来是他!”在看到元宝森软软地趴在一个保镖的肩头,面色苍白。两眼涣散无光的时候,钟石当真是吓了一跳,不过在听到对方只是暂时眩晕的解释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这不是元氏兄弟吗?怎么他也来了印尼?”

    联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又看到对方同样身处转机区,钟石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苏普利不仅邀请了自己,也邀请了其他人,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的股份卖出更好的价格。

    “这个人,该怎么处置?”眼见着钟石沉默不语,就有人问向站在钟石身边的陆虎。

    “钟先生,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还没等陆虎有什么反应,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正是飞奔而来的元宝景和元宝奇兄弟二人。

    眼见着又有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这群保镖又迅速地行动起来,其中四人飞快地将钟石掩护在身后,其他人等有序散开,十几秒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正迎面碰上飞奔而来的元氏兄弟二人。

    这种阵势让元宝景、元宝奇两人一愣,不过当想到自己的兄弟还在对方手中的时候,两人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包围圈。元宝景还好些,元宝奇则很局促不安,在被人包围之后,眼睛余光不停地前后左右扫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元宝景对这一切恍若未闻,直接走到几名彪形大汉的身前,一抱拳道歉道:“钟先生,我家三弟年幼不懂事,冒犯了足下。还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情分上,能够放过我的三弟。”

    看到对方没有逾规的举动,四名保镖这才缓缓地让开身形,只不过眼睛都还死死地盯着元宝景,生怕对方会有什么突然行动。

    既然对方这么说,钟石自然也不愿意继续生事,毕竟这里是公众场所,他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是很难逃离摄像头或者保安的注意的,再说这位元宝森也没做过什么。于是钟石微微一点头,两名保镖就将架着的元宝森送回给了对方。

    看到元宝森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元宝景面色微微抽搐了几下,就权当没有看见一样,转过头来对钟石连连道谢,“钟先生,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我这三弟平日里疏于管教,实在是太过于任性了。钟先生,不知道你这次如此大阵势的前来,是不是也为了北塔米纳石油公司的股份?”

    “嗯!”钟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根本不接对方的话茬,“元先生,既然能够在这里遇上,也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想提醒一句,最近印尼可不太安全,你们可要多注意一点。”

    “是吗?”元宝景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微不可察地瞟了身边的元宝奇和元宝森一眼后,这才话里有话地说道,“的确不太安全,看来我真的是要多注意一点了。”

    原本他是想着借此机会和钟石套套近乎,接下来两人说不定还有可能联手拿下一些股份,但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接话的意思,反而是说出一番不知道是威胁还是示威的话来。

    元宝景心里很恼火,自然说话就有些不客气。但他完全不知道的是,钟石这可真是好心地在提醒他。

    见对方不领情,钟石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后就和众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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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印尼林氏

    在马辰、古晋这样位于加里曼丹岛的大城市当中,哈比比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姓氏。哈比比家族已经扎根在加里曼丹岛上繁衍生息了八代之多,由于比当地土著有着更精明的头脑,和在航运方面的优势,因此哈比比家族很快控制了加里曼丹岛的橄榄油、椰子和橡胶生意,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在外来殖民者到来之后,哈比比家族也和其他当地豪强一起,积极地向西方人靠拢,其中包括派出族中的小辈到西方留学、和白人联姻、向外国资本家开放市场等。殖民者自然投怀送抱,让哈比比家族的族长坐上加里曼丹岛统治者的位置。

    在英国人撤离之后,和很多民族主义情绪觉醒的国家一样,作为资本家代表的哈比比家族成为新政府清算的目标之一。但当时的哈比比家族已经将整个加里曼丹岛经营得固若金汤,根本就不理会来自爪哇岛的威胁,甚至还扬言要脱离印度尼西亚,并入到北面的马来西亚去。在审时度势之下,雅加达方面只好放弃了清算的念头。

    等到军人总统苏哈托上台后,更不可能对这种地方豪强动手了,自然,中央政府也不会放任这种家族越做越强大。最终在分化拉拢和长期施压下,哈比比家族渐渐地将部分橄榄油、椰子和橡胶等生意让了出去,当然,他们也得到了补偿,就是石油和页岩气等自然资源。

    目前,哈比比家族控制着加里曼丹岛东部的韩地、巴卡派等油田,拥有包括北塔米纳石油公司在内的三家石油企业,总资产估计达到70亿美元之多。

    这一代哈比比家族的族长优素福.哈比比并没有在目前印尼政府的官僚体系中担任官职,加里曼丹岛的州长也是雅加达派来的,但只要在这里生活超过一年的人都知道。这个岛上的实际领导人还是优素福.哈比比。

    “欢迎,我的朋友!”在sepinggam机场的出口大厅处,还没等到钟石等人反应过来,优素福.哈比比就带着大批随从迎了上来。满头白发的优素福更是双手合十。人还没到面前,流利的英文问候就脱口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陆虎摆摆手。众多保镖们就自动分成两排。钟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双手合十的优素福时,表情微微有些错愕,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连忙也同样双手合十道:“你好,拿督先生。”

    拿督是流行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文莱之间的一个称号,对象往往是有社会地位和崇高声望的人。原本是英国人在这些地区的授勋制度,后来被当地的政府和王室所引用,渐渐地成为了这个地区的一个传统。

    以优素福.哈比比的身份地位,自然当得起拿督的称呼。因此在听到钟石称呼他为拿督的时候,这位头发都已经花白的老者还是微微地有些激动。握着钟石的手,连连感慨道:“真想不到,钟先生竟然如此年轻,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后生的确可畏啊!”

    “您也是老当益壮!”钟石面露微笑。同样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不动声色间拍了对方一记马屁,接着又话里有话地说道,“拿督先生,我想您志不在此吧。不过话说回来,以哈比比家族今时今日的声望和地位,您这个拿督头衔都没办法衬托您的身份了。”

    两人用英文交流,钟石所要表达的意思自然被优素福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就是一动,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异样,依然微笑着说道:“哦?钟先生,依照你来看,什么头衔才比较适合我呢?”

    “当然是总统先生了!”钟石冲着优素福眨眨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交谈,“印度尼西亚国的总统,这样的身份才能符合像您这样的大人物。”

    “哈哈,钟先生不仅年少有为,还很风趣幽默!”优素福表情微滞,在下一秒就哈哈大笑起来。可诡异的是,尽管他笑得前仰后合,但握住钟石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能发现他一只手紧握着钟石的手掌,另一只手则在钟石的手背上有节奏地拍打。

    这绝对不是什么玩笑,当事者双方都心知肚明。

    ……

    寒暄之后,钟石一行人就被接入了位于马辰市中心的林氏酒店,这家酒店是当地少数的几个五星级酒店之一。除了酒店的级别外,在预订的时候钟石更为看中的是,这是一家由华人财团控制的酒店。

    林氏家族,印尼华人财团中的第三大家族,拥有包括首都雅加达在内的十三家连锁酒店,星级从三星到五星级别不等。除了在印度尼西亚各地的酒店外,他们还在文莱、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菲律宾等国家开设有酒店。

    除了酒店大亨这个身份外,林氏家族也是声名远扬的爱国侨胞。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当时的林氏家主林乐毅先生就曾发动东南亚爱国华侨,为当时的华夏政府抗战捐钱捐力,这一壮举在当时受到包括如今海峡两岸的领导人高度一致的赞扬,甚至他的事迹还一度被写进了教科书。

    虽然在林乐毅过世之后,林氏一族渐渐地和两岸的往来都减少了,但不管怎么说,林氏一家都还是双方极力统战的对象。别的不说,就说如今林氏一族的家主,林施恩的座驾,就可以自由地驶入驶出华夏驻印尼的领事馆。

    “你就是钟石?”林施恩望着眼前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男子,两道横眉不由自主地就倒竖了起来,“香港政府的经济顾问?”

    “不错,我就是!”对于这种质疑,钟石早就习惯了,只是微微地耸了耸肩,就接着说道,“林先生。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谈吧!”

    这里是林氏酒店四十八层的总统套房,预先得到领事馆的知会后,林施恩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前来拜访钟石,这个所谓“帮助香港政府两次打败国际炒家”的奇才。

    现在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听到拿督优素福亲自到机场迎接的消息后。林施恩就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浪得虚名。但在亲自见到真人的时候,他仍然是惊讶得有些失态。

    林施恩是个红脸汉子。四十来岁,脸上没有一丝南亚人塌鼻、小眼、厚唇的特征,这是因为他们世代只能和纯正华人血统通婚,因此面容上没有太多变化的缘故。他能够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听得懂普通话,但说起来比较困难。

    两个随身的保镖先走了进去,连带着卫生间,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对林施恩点点头,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这里是你的酒店,你竟然还随身带着两个保镖?”在他们检查的时候。钟石一直都没有出声,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林施恩和他之后,钟石才戏谑地说道,“林先生。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

    “钟先生是从香港来,可能不大清楚这里的情况。”林施恩露出微微歉意,低声解释道,“这里,不是一个对华人有礼貌的国家。”

    他虽然说得很含蓄,但钟石一下子就听懂了,自然追问道:“不知道林先生所说的,不礼貌是什么意思?”

    “哎!”林施恩长叹一口气,将头侧到一边,摇了摇之后,说道,“一言难尽。如果有机会,钟先生还是自己去考证吧。对了,不知道钟先生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那边说你是贵宾,协助香港政府打退了国际炒家对港币的进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是当然了!”钟石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香港政府的庞大外汇储备也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林施恩嘴角微微抽搐,眼里露出了不屑,心中已经对钟石无语了:这自然是外汇储备庞大的功劳,怎么可能是你的功劳?看你一副据他人之功为己有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想到这里,林施恩一抹下巴,装出十分有兴趣的样子,说道:“既然钟先生这么有兴趣,那何不指点指点我,让我也少遭受点损失?你也知道,最近由于印尼盾的浮动,我旗下的酒店业亏损惨重,差点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个简单!”钟石一拍胸膛,就大包大揽地应承了下来,“除了不能避开的本币交易外,其他都用美元结算。另外,就是尽可能地保持现金的储备,当然了,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最好做货币远期的风险规避。”

    这些都是常规的方法,林施恩自然心知肚明。他的本意就是点破钟石“装神弄鬼”的把戏,眼见着钟石钻进了圈套,他顿时脸色一变,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钟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就在今天,印尼政府为了控制外汇市场的不平稳,已经宣布盾由自由浮动状态转变为固定汇率制,也就是说,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啦。”

    “是吗?”让林施恩倍感意外的是,钟石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反倒是一脸的好整以暇,仿佛就等着对方说出这个结果来。紧接着,钟石的话就让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林先生,你觉得,以目前印尼政府的外汇储备,能够维持这种汇率制度多久?他们就算能控制国际炒家的炒作,但是能控制得了外国投资者的外逃吗?”

    林施恩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你之前也说过,印尼政府对华人不够礼貌!”钟石直接无视他如纸一般的难看脸色,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到时候印尼政府守不住固定汇率制度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你是说……”林施恩望着钟石,说话声戛然而止,显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事实上,在二月份开始,为目前经济困局寻找替罪羊的声音就完全没有断绝过,还传过几次“种族暴乱”的谣言,但这一次,或许真的可能不一样了。

    作为印尼华人当中数一数二的财团,林施恩自然知道印尼政府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宣布施行固定汇率制度。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这种固定汇率制度一旦失败,后果会是什么样子,再联想起华人在这里二等国民的遭遇,他已经有些不寒而栗了。

    “万一有暴徒,集体冲击你的酒店,到时候恐怕林氏酒店就要从此永远的消失了。”就在林施恩冷汗涔涔,恐慌到浑身发抖的时候,钟石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将你们的基业连根拔起,相信比从肉体上消灭你们还更让人难以忍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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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风云再起

    事实上对于逐渐远离政治的林氏家族来说,钟石如果是用国家、民族等那一套大义凛然的说辞,是绝对说服不了他的。道理很简单,以他们拥有的庞大财产来预计,即便到时候保护不了别人,但是自保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即便是某段时间风声较紧,最多他们换个地方,林氏照样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但钟石所说的情况就基本断绝了他们置身事外的可能:除了在肉体上打击你们之外,还直接把你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也一并摧毁。换句话说,就是抄家!几辈人的心血直接摧毁甚至是充公,这绝对会严重刺激当地华人豪族的神经。

    当然,这类行为或许不是官方所为,但如果想以三等国民的身份让官方帮你讨回公道,那么对不起,基本上不可能。因为在这些吞并华人财产的人当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同僚、上峰、下属,甚至是他们自己。

    “可是……”林施恩脸色变幻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抛下偌大的家产一走了之,这不正如他们所愿了吗?”

    “当然!”钟石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来了,来帮助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就凭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林施恩自然是不相信钟石这番话,虽然对方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理论上是一回事,实际操作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自然要慎之又慎,“实不相瞒,如果苏哈托政府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就算是华夏政府。也只能通过外交途径抗议几声,做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事情。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经济顾问,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满脸的苦涩。

    不得不说。这就是印尼华人的现状。即便是大部分人在经济上都领先于其他各个族群,但在政治地位上依然是二等公民。说到底。苏哈托政权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做本国公民来看待,因为这位总统取得政权的合法性就来自于排华,因此他绝无可能改变华人在政治上的待遇。

    “我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的。”钟石笑了笑。在摸了摸下巴后,这才故作高深地说道,“可如果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地方领袖,和外国势力的干涉,我觉得起码有四五成成功的可能吧。”

    “成功的可能?什么成功?”林施恩不愧是豪门宗族的族长,立刻就察觉到钟石话里的潜台词,“还有。你所说的外国势力,到底是哪里?难道是华夏,又或者是夷洲方面的军事力量?这,这不大可能吧?”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凝重,隐隐间他已经猜测出一些东西来,只不过没有经过钟石的确认,他仍然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钟石看着他阴沉如水的表情,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豪气,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改朝换代!”

    “啪嗒”,林施恩一直拿在手中的玛瑙佛珠,应声摔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

    “什么?印尼政府宣布实行固定汇率制度?”在纽约,众多对冲基金也在同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量子基金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而在众多的目瞪口呆当中,又以索罗斯的反应最为激烈。

    此时索罗斯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害怕。不错,这位叱咤金融市场的大佬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害怕。对于印尼这样一个国家的政策制定,他只有极度的不解,随后就是彻骨的寒意。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是按照经济学原理来进行政策的制定,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最为可怕的是,自己曾经还对这样的国家货币报以希望。索罗斯在得到惨痛教训之后,就果断收手,远离这个国家的资本市场,而今他们的政府又搞出这样一出事来,更是让索罗斯对自己之前的选择感到害怕。

    害怕过后,索罗斯的心情立刻转变为兴奋。不得不说,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尤其是在目前东南亚地区货币风暴日趋向消散的情况下,印尼政府再一次成功地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立刻联系有印尼盾业务的银行,准备全力做空印尼盾,头寸初步设立在30亿美元左右。”在快速消化掉这个信息之后,他就招来自己的左右手德鲁肯米勒,第一时间下达了做空的指令。

    “哈哈,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德鲁肯米勒也对印尼当局的做法感到很迷惑,但现在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琼斯那边并没有相关的消息传来,他这段时间还在香港,是否要让他改变一下行程?”

    “当然!”索罗斯点点头,同意了德鲁肯米勒的观点,随后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朱利安罗伯逊的号码,“朱利安,是我,乔治。你应该也得到那个消息了吧?”

    “是的,简直难以置信,我的天哪!”话筒里朱利安罗伯逊的声音很夸张,“上帝啊,我想知道他们的中央银行行长到底有没有学过经济学,又或者说他只是一个傀儡?”

    “谁又会在意这些呢?”索罗斯嘿嘿笑道,“既然他们给了机会,那我们自然不能够放过。( 平南文学网)这一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将原先亏损的全部赚回来。对了,朱利安,之前在印尼盾上,我记得你也是有投资的,盈亏的情况怎么样?”

    “哦,不!”朱利安罗伯逊说话声就是一顿,心中却飞快地思索起索罗斯说这段话的用意来,究竟他是知道窃听的事情还是只是无意的打探?在快速地权衡了一番之后,他觉得对方应该不知情,于是装出一副为难的语气说道,“嘿,乔治,你说的这件事,原本我是打算做多印尼盾的。但后来韩元头寸吃紧,没办法就将这部分的头寸平掉了。谁知道就在我平掉后不久,印尼盾就出现了暴跌,这让我侥幸地逃过了一劫。”

    “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果不其然。索罗斯的语气没有半点的感情波动。“但是我就惨了,足足损失了12亿美元。真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说起这笔交易,索罗斯就恨得牙根痒痒。当然,这笔账真正要算,是要算到印尼政府身上的。但由于买入和卖出都是同一个对手,因此索罗斯痛恨的目标也指向了钟石。

    可偏偏朱利安罗伯逊很不识趣,又点出了这个小家伙的名字,“对了,我们上次设计的那个姓钟的,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破产了?”

    “没有!”索罗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但没有,反而活得很滋润,最近还花费了四亿美元买下了一个石油公司的股份。”

    在二月初,索罗斯就听到斯坦利和古德曼公司的人汇报说。那位钟石先生根本就没有按照他们分析的那样去操作,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大赚了一笔,后来就退出了所谓的财富俱乐部。倒是他手下另外一个叫做安德鲁的人,几乎将所有的资金都亏损了进去。

    “看来他是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对方也不是笨蛋。”朱利安罗伯逊可不愿意趟这滩浑水,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之后,就将这段揭过,“乔治,你不会真的想把香港彻底打垮吧?”

    “相关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了,难道你想在这个时候退缩吗?”索罗斯一听对方有退缩之意,顿时就有些恼火,“这两次在香港股市上,你已经赚到了足够的利润,难道就这样满足了吗?依我看,香港股市6000点才是真正的理性价位。”

    听到他这番话之后,饶是朱利安罗伯逊胆大包天,此时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香港股市在97年巅峰的时候曾经一度到达30000点,现在还在10000点附近徘徊,也就是说已经整整跌去了三分之二的市值,但索罗斯依然不满足,还要再跌去四成,这样一来,香港真的可以说是彻底完了。

    不过,他们可不会关心香港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

    惊讶归惊讶,朱利安罗伯逊也只是一时心存疑惑,但从未改变坚定做空香港的决心,“不过我们的策略应该改变一下,之前的那些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摸透了。天呢,不知道华盛顿的那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发展到今天他们竟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这难道还不能够让他们满意吗?”

    “他们满意不满意,我不清楚。”索罗斯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诡异,“不过我倒是很满意,希望这种场面越多越好。听说他们又在谋划着另外一个目标,这一次玩得可能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这是当然!”电话里朱利安罗伯逊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

    “马生,现在你话事,不知道我们的方向是?”

    香港,天域基金总部,交易员们正在焦急地等候着马家瑞的决定。

    在一月,印尼盾大跌的那两天,马家瑞果断地出手买入,平掉了一部分先前卖出的份额,使得天域基金持有的印尼盾数量又略有上升。

    在赚取了其中高达一倍之多的汇率差价后,马家瑞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卖出印尼盾的行为。很多时候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钟石会持有印尼盾那么久,事实上在这些印尼盾的交易上,天域基金到目前为止,至少赚了15亿美元,这已经是75%的超高收益率了。

    曾经有过好几次,马家瑞劝钟石平掉这些头寸,但钟石总是坚决地摇头拒绝。而当印尼政府宣布实行固定汇率制度的时候,之前种种的不解和疑惑,都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全力卖空!”马家瑞只是稍微思考了片刻后,就果断地下达了交易指令。

    不过在这道交易指令的背后,马家瑞仍然存在一个疑问,难道钟石早就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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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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